面對黃飛虎的詢問,武庚很沒有威嚴地湊到黃飛虎身邊,輕聲道:“確實是個人才,可長得太難看了,你看他那個倒霉樣兒,每次看到他都不爽,可他又跟我師門那邊有點關系。
你兒子不是有仙術嗎?最好是一刀劈了他…也省得我難受了…”
黃天化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一陣無語。
這人的形象似乎與所有人的想象都有所不同。
他師尊道德真君說武庚陰險狡詐,給闡教制造了極大的麻煩,是個可怕的敵人,
外面的民眾有說他是個仁德善良的,有說他殘暴陰險的,有說他昏聵無道的…反正或褒或貶,說什么的都有。
但現在他感覺,這人就是單純的膽小加無德。
膽小自然是因為他不敢跟一個十歲的小子動武,
而無德么…
沙巴克滿臉猥瑣地來到了黃天化的對面,笑容可掬地道:“你好你好,在下沙巴克,是一個來自傳奇之地的無名小卒,一會兒麻煩你下手輕一點,我這一把年紀的可經不起你折騰。”
黃天化覺得更難受了。
這個人長相就不怎么周正,笑起來就更加猥瑣,嘲諷度百分百,讓人恨不得劈了他。
但黃天化自認為還是個比較正派的人,絕不可能因為對方的長相和神態就出手劈了對方,關鍵對方神態還挺卑微的,就更不好動手了。
“要不然咱不打了吧。”
沙巴克把頭搖得跟被雷劈了一般:“那不行,我堂堂男子漢怎么能在一個十歲的孩子面前露怯呢,那有失我大人風范,再說我還不一定輸呢…”
黃天化不高興了,我那么善良的為你著想,你卻不知好歹。
“那你來吧,你放心,我會留你一條命的。”
“那太好了!”沙巴克似乎聽不出別人的嘲諷,滿臉高興地回過頭對武庚道:“武庚,你來喊開始吧…”
武庚點點頭:“可以,那你們準備好,一,二,三…開始…”
黃飛虎剛剛一直沒有插手,只是靜靜地看著,但此時卻感覺有些不對了。
武庚乃是大商的王者,別人要么稱呼他為陛下,要么就是帝庚、大王、主公…
除非是地位極高者,又或者是與他極為親近的,不然是不可以直呼他的名字的。
但這個沙巴克很自然地喊了武庚的名字,而武庚自己似乎也習以為常,根本不在意。
不對勁!其中有詐!
“天化,小心!”
黃飛虎大喊的時候,沙巴克已經擺開架勢與黃天化打在了一起。
其實黃天化根本沒認真,只是輕描淡寫地舉手,就將對方的拳腳功夫全部防住了。
要說沙巴克一無是處,那不可能,至少力道還是有一些的,但與學了仙術的黃天化明顯差著一截,至于說拳腳功夫,差距那就更大了。
黃天化打得游刃有余,一邊應付沙巴克,竟然還有閑心跟黃飛虎說話。
“父親你放心吧,小菜一碟…咦…”
黃天化發現沙巴克的速度一下子變快了許多,不過并沒有超出他的防衛能力,他覺得甚是無趣,準備施展一些手段終結這場笑話一般的比武。
忽然間,他心中警兆突顯,尚未搞清楚危險來自何方,就見沙巴克手袖一揮,他面前就有一層黑灰撲面而來。
下意識地抬手防住眼睛和口鼻,但他手上,臉上露出來的皮膚,甚至是整個上半身,連帶著被衣服覆蓋的部分都有一種劇痛感傳來。
瞬息之間他就明白對方用了鐵砂,而且是棱角分明的鐵砂,對方利用巨力將其甩出來,打他他皮膚上的瞬間,就像是利刃一樣刺進了皮膚之下。
有多少顆鐵砂,就有多少刀。
雖然因為他肉身強健,因此這些鐵砂入肉不深,但他依舊有一種千刀萬剮的痛感。
黃天化又痛又怒,連忙后退,沙巴克卻快速地跟了上來,且又拋出了好幾把鐵砂和石灰粉末,很快壽仙宮門前就被白霧給徹底籠罩了。
黃天化看似岌岌可危,但卻一直沒有再受傷,
本來也是,他可是耳聰目明的修行者,一開始之所以受傷完全是因為被偷襲了。
現在滿場都是飛揚的灰塵,所有人的視線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沙巴克顯然早做過針對性的訓練,卻依舊沒能拿黃天化怎么樣,反而被黃天化耍得團團轉。
黃天化在灰塵中進進出出,反而將塵霧攪得更家渾濁,接著整個人猶如幽靈一般轉到了沙巴克的身后。
他現在極為憤怒,如果說一開始只是想讓沙巴克受點輕傷,出個丑就算了,現在他心中卻生出了殺意,向著至少要斷了他的雙手雙腳才能解恨。
現在他這個位置,只有黃飛虎和武庚能稍微看到他的身影,沙巴克則背對著他,根本不可能看到他,加上他使用的可是闡教嫡傳身法,步履猶如輕盈得猶如紅毛,想要打敗沙巴克簡直不要太容易。
他輕手輕腳地靠近了沙巴克,兩人的距離已經非常的近,正要一拳打斷對方的骨頭,對方卻忽然間來了個兔子蹬鷹!
這一招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黃天化根本來不及躲閃,被人用雙腳蹬在了下巴上。
即使黃天化仙道中人,受到這樣的打擊,也忍不住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而沙巴克也乘著這個機會靠近黃天化,雙拳左右開弓,拳拳都打在了黃天化的左右太陽穴上,
黃飛虎沒想到會出現這樣戲劇性的變化,當下滿臉擔憂地沖進飛揚的塵土當中,想要阻止沙巴克繼續行兇。
只是他剛剛踏進去,忽然間感受到了一股龐大而可怖的力量,還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整個人就被一股狂風吹得飛了起來,更別說睜開眼睛了。
等風暴歇息,眼前已經只剩下了威風凜凜的黃天化,那個名為沙巴克的陰險小人已經消失無蹤了。
黃飛虎來不及思慮太多,連忙沖到黃天化身邊,看著他凄慘的皮相,立即就覺得心中鈍痛,連忙道:“天化,你還好吧,那個沙巴克呢?化成灰了?”
黃天化身上一片狼藉,胸口和臉頰上都是血肉模糊,明顯一開始被偷襲的時候就受傷很重。
同時他太陽穴上的肉高高腫起,顯然是被打得不輕。
他還沒有完全擺脫眩暈狀態,滿臉疑惑地道:“我被打懵了,興許真把他打成灰燼,又隨著狂風被卷走了吧…”
黃飛虎連忙轉過身,朝著武庚行禮道:“犬子無狀,請陛下恕罪。”
武庚面色潮紅地道:“干舅舅你多慮了,本就是那沙巴克陰險狡詐,偷襲我的小表弟,被打死了也是活該…母后念了干舅舅你多次了,你們好不容易進宮一趟,不如你現在就帶小表弟去看看她吧…”
黃飛虎其實也有些思念黃太后了,然而黃天化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多謝陛下美意,只是犬子傷情嚴重,今天就先回去了,改日再進宮看她。”
“可以,唉,真是可惜了,干表弟資質過人,若是加入大商,將來未必不是另一個武成王,可惜他身懷仙術,怕是看不上人間富貴的…”
黃飛虎本來扶著黃天化往外走去,聽到這個話忍不住腳步一頓。
武庚目送父子二人離去,然后轉身走進了壽仙宮中,他走得很緩慢,但每一步都很踏實。
周圍的禁衛都滿臉崇敬地看著他。
因為剛剛那樣可怕的景象,他們都被嚇得夠嗆,武庚卻似乎一點沒有受到驚嚇。
武庚一路走回到寢宮之中,將里面的侍者全部攆出去,將門反鎖上,又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痰盂…
接著他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
“mmp,仙術果然不能以常理揣度,看來對付紂王那一套以后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