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懦弱

　　潼關在西岐大軍的猛攻下，只支撐了五日，便宣告破城，韓榮父子戰死，僅高繼能和余化兩人借土遁而逃。此一役后，大商已無力阻擋西岐軍的步伐。

　　總兵府，姜子牙與楊戩幾人商討大事。

　　李靖戰死，現在三代弟子只剩三人，可謂是人才凋零。姜子牙眼中閃過一抹憂色，緩緩道：“如今我們拿下了潼關，此去朝歌一馬平川，僅余一座小城澠池，澠池一破，大軍便可直達黃河，眺望神都。”

　　十幾年的努力，伐紂一事進入尾聲，按理說自己應該高興才是，可姜子牙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的老對頭鄧九公還沒有出手，此人用兵詭異，坐視潼關失守，居然無動于衷，這有些不可思議。

　　楊戩道：“師叔，若不如由弟子領一支偏師先行，以雷霆之勢拿下澠池。”同門的慘死，連師伯師叔都損失了好幾人，這讓楊戩從心底有些厭惡戰爭，他只想早點助姜子牙完成伐紂大業，然后回山清修。

　　況且，他擔心楊嬋，只怕這位妹妹會被鄧九公連累。

　　姜子牙搖頭道：“不急，前日斥候來報，鄧九公已經率軍撤離了青龍關，往東而去。不出所料的話，這兩日便要到達潼關的地盤了。”

　　楊戩眉頭一皺，這個大敵又在打什么主意。

　　一旁的楊嬋眨了眨眼睛，她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聽到這個人的消息了，這次他會阻擋姜師叔么。應該會吧，必定這人是成湯的定海神針。

　　哪吒身子一震，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只是表情無比復雜，眼神中更是露出深深的自責。

　　“報告丞相，城外十里發現了大隊人馬，觀其旌旗氣勢，人數差不多在十萬左右。”

　　這時，斥候隊長進入大廳，跪在姜子牙面前。

　　坐立難安了一宿，這下終于塵埃落定，姜子牙臉色微變，心中卻是叫苦不迭。來者不善，搞不好鄧九公這次準備與自己決一死戰。

　　楊戩試探道：“師叔，是否率大軍出城攔截。”

　　姜子牙搖搖頭，說道：“等他來了，問明意圖再說。”當初，西岐軍何等氣勢，結果屢吃敗仗，如今鄧九公麾下人才濟濟，與他為敵只不過送死罷了。

　　上次從閻羅手中撿回一命，姜子牙對自己的性命更加愛惜。

　　鄧軍離澠池只有三里時，姜子牙終于按捺不住，帶五萬人馬出城。

　　“鄧元帥，別來無恙。”

　　鄧九公縱玉麒麟上前，見對面一副如臨大敵的狀態，楊戩和哪吒緊緊護住姜子牙，不禁笑了笑，說道：“姜丞相，好久不見。你這副樣子，鄧某差點沒認出來。”

　　此言一出，羅宣幾人紛紛笑出聲來，姜子牙臉上閃過溫怒，深吸了口氣，他道：“鄧元帥，你此番率大軍前來，可是要奪回潼關。”

　　他有些擔心，若是鄧九公功打潼關，他不知道自己是戰還是守。

　　鄧九公道：“姜丞相不必擔心，鄧某率兵返回朝歌，還請你大開方便之門，放我這十萬大軍過去。”

　　姜子牙松了口氣，當即下令道：“楊戩，讓大軍散開，放鄧軍過去。”只要不打自己就行，管他去朝歌干嘛，反正到時候師尊會派人來對付鄧九公。

　　楊戩有些猶豫，姜子牙臉色一沉，喝道：“難道我的話都不管用了么！”

　　“弟子領命。”

　　楊戩苦笑一聲，只好去傳令。楊嬋上前，看了鄧九公一眼，質問道：“鄧九公，你不覺得你有些欺人太甚么！”

　　就算鄧軍想去朝歌，也用不著當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私底下可以商量。鄧九公這般做，是完全沒把姜師叔放在眼里。

　　鄧九公笑道：“這世道就是這樣，你不欺負別人，就要受別人欺負。鄧某剛才已經說的十分客氣了，沒面子總比丟了性命要強！”

　　姜子牙老臉一紅，沒有反駁。楊嬋哼了一聲，退回姜子牙身邊。

　　有西岐軍配合，十萬鄧軍浩浩蕩蕩穿過潼關，往朝歌方向而去。張奎催坐騎上前，向鄧九公道：“大王，為何不順手解決了姜子牙。”

　　鄧九公道：“姜子牙只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不足為慮。紂王已經下了三道旨，可見朝堂出了大事，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朝歌。”

　　張奎點點頭，又道：“此次我們退回朝歌，可是與西岐打一場決戰。”其實，對鄧九公不發兵援救陸續失陷的幾關，張奎表示不理解，不過他不敢質疑鄧九公的決定。

　　鄧九公淡淡道：“不錯，我準備一戰消滅西岐主力。”

　　對于鄧九公暗地里謀劃的事情，張奎一無所知，鄧九公打算等回了朝歌后，將他的計劃全盤說出，屆時看張奎如何選擇。

　　鄧九公剛走不久，玄都大法師和廣成子匆匆忙忙趕來，他對燃燈的怯戰行為十分不滿，可元始天尊下的任務不能敷衍了事。姜子牙帶著三位師侄行禮后，忙問：“老師此來可是為了對付鄧九公？”

　　玄都大法師道：“不錯，貧道奉掌教之命，拿鄧九公去玉虛宮問罪。子牙可清楚此人去向。”

　　姜子牙目光一閃，道：“老師來的不湊巧，就在一個時辰前，鄧九公率十萬大軍往朝歌方向去了。”

　　“什么。”

　　廣成子吃了一驚，忙道：“子牙糊涂，你明知道鄧九公是本教大敵，為何不攔住他。”

　　姜子牙道：“攔，道兄說的輕巧，你覺得就憑我與麾下幾員將領能攔住他鄧九公么。只怕用不了幾個回合，我便成了他的階下囚。”

　　連燃燈老師都不是鄧九公的對手，我姜子牙什么能力，你們難道心里沒數。

　　廣成子一怔，他被反駁得啞口無言，楊戩和哪吒在一旁低下頭顱，雖然他們覺得這話十分刺耳，可卻是實話。面對鄧九公的強勢，姜師叔雖然做出懦弱的妥協，可也是為了大家的性命著想。

　　玄都大法師嘆了口氣，看來玉虛門下，不止燃燈畏懼鄧九公，連姜子牙這個天選之人也一樣。沉吟了一會，他道：“既然貧道來了，請子牙速速發兵，追擊鄧九公，切勿讓此人跑了。”

　　姜子牙看了他一眼，說道：“老師吩咐，弟子不敢不從，只是有一點弟子要向老師說明白。那金靈圣母和癡仙馬遂此刻便在鄧九公身邊。”

　　玄都大法師和廣成子吃了一驚，金靈圣母道法高強，手中更有七寶妙樹這等先天靈寶，自己和廣成子前去了只怕難討好，一時不語。

　　姜子牙將兩人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心知不會出兵，于是讓楊戩安排兩人先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