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輝、周信幾人下山入營已來,以為會有仗打,個個滿心期待,指望在戰場上多勝幾場,給師父爭光,結果呂岳不是跟鄧元帥談論道法,便是一整日待在帳內煉丹,對他們是不管不問,可把他們幾個弟子閑壞了。
本來,幾人在呂岳的嚴厲教導下,一直是戰戰兢兢,生怕呂岳不高興,拿他們幾個開刀。可現在壓在頭上那座大山突然卸下了,他們反而有些不習慣。
于是,幾人每日輪流觀看陳奇訓練士卒,到是頗為有趣,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場,與士卒們比拼一下體內。修行之人,以證道為畢生動力,每日枯坐洞內清修,時間一久,日子平淡如水,可紅塵自有一番樂趣,他們一時喜歡上這種快樂無憂的日子。
這日,楊文輝看完訓練回帳,迎面撞見行色匆匆的周信,對于這個性格憨厚的師弟,他心中有些瞧不上。不過到底是同門,師兄弟妯娌之情不能失,否則傳到師父的耳中,對自己一陣打罵,豈不是倒霉。于是,他主動上前打招呼:“周師弟,你這是要去哪。”
周信不理,只顧往前走,待走到人多的地方,他故意放慢了步伐,楊文輝覺得大失面子,快步追了上去,大聲喊道:“周信,你給我站住!”
怎么說自己也是師兄,無論是道行還是見識遠遠強于周信,他竟然敢無視自己的存在,簡直不可饒恕,若是不教訓他一下,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到成了他師弟了。
說著,他伸手去拽周信的肩膀,想痛斥這個師弟一番。可這時周信霍然轉身,手中兵器一動,楊文輝感覺心窩一疼,劇痛襲來,身子都站立不穩,他雙目圓睜,滿是不可思議,到死也想不明白周信為何會殺他,要知道這個師弟對他一向敬重的。
心乃一身之主,隱于肺內,坐六葉兩耳之中,百惡無侵,一侵即死。楊文輝雖然跟隨呂岳修道多年,早就脫離凡人之身,但并沒修成仙體,況且周信所用三尖刀并非凡品,乃闡教有名的神兵利器,他有心取楊文輝性命,楊文輝全無防備下,豈有生機。
士卒見殺了人,一下子就像炸開的鍋,紛紛上前將周信團團圍住,并喝問他為何殺人。這一幕驚動了訓練歸來的陳奇,他上前詢問情況。
“周信,你為何對你師兄下此毒手。”
陳奇得知情況后,又驚又怒,指著周信,被他的狠辣驚呆了。
周信冷笑一聲,現出原形,原來他是楊戩所變,“去告訴呂岳,西岐戰場跟他沒關系,讓他趁早滾回九龍島,否則必讓他師徒幾人盡絕于此。”
說著,楊戩借土遁而走,陳奇放出飛虎兵還是晚了一步,他頓了頓足,往楊文輝尸首看了一眼,眼中不禁充滿了擔憂。
“什么,楊文輝被楊戩所殺。”
呂岳驟聞噩耗,被驚住了,楊文輝是幾個徒弟中最出色的,最有希望繼承自己的傳承,可是卻這么死了,死于楊戩的偷襲。
在自己眼皮底下,闡教門人行事如此猖狂,又如此卑鄙,呂岳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熊熊燃燒,向三位弟子道:“你們去把我的金眼駝牽來,我親自去西岐找姜子牙討要一個說法。”
周信三人忙道:“弟子領命。”
鄧九公看了盛怒的呂岳一眼,勸道:“呂道長,依鄧某看,此事必有蹊蹺。”
楊戩不是狂妄之人,行事這般囂張,殺了人不說,還放出狠話,讓呂岳滾回九龍島,激將法很明顯,呂岳若是這個時候去西岐,正中下懷。
呂岳沉聲道:“有何蹊蹺。”他一向最重面子,可楊戩所作所為,儼然將自己的面子踩在腳下,若不殺他泄憤,來日自己如何在世間行走。
鄧九公道:“我與姜子牙打了半年的仗,對他以及闡教三代門人還算了解,姜子牙一向謀而后動,這次一改反常,行事囂張大膽之極,必有所目的。”
呂岳毫不在意地道:“那又如何,我堂堂大羅仙人,還會怕姜子牙不成。鄧元帥,你也不必勸我,我去西岐,必然將姜子牙為首的幾個門人全部殺掉,否則不足泄心頭之恨。”
楊戩放出狂言,要盡絕于自己師徒于西岐,自己便先滅掉闡教三代弟子,然后除去姜子牙這個禍根。
楊文輝的死惹怒了呂岳,他是殺心大起,鄧九公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勸,反而道:“呂道長,鄧某盡了自己的本分。你此去西岐為徒報仇,一定要小心謹慎點。”
呂岳雖然道行高,不過頭腦有些簡單,他若一頭撞進姜子牙精心布置的陷阱中,只怕逃生無望,可憐他的三個弟子要跟著他陪葬了。
闡教動手,一向是斬草除根,從未有過只殺師父,放過弟子的例子。
想到這里,鄧九公忽的心念一動,也許自己在關鍵時刻可以救呂岳一命。呂岳雖然殺心很重,但目前針對西岐絕殺之計尚未實行,就沖這點,鄧九公不愿眼爭爭看著他遭劫,況且此人來軍營后,對自己這個主帥還算尊重,煉制丹藥方面更是不遺余力,不失為一個好幫手。
呂岳道:“鄧元帥多慮了,姜子牙能有多大道行,貧道只要動動手指,便能讓他灰飛煙滅。至于楊戩,精通變化之術又如何,貧道自有手段能治住他。”
他好歹是大羅神仙,連區區一個真仙奈何不了,傳出去豈不是令人笑掉大牙。
鄧九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呂道長有這個自信,鄧某有一事相求,還望道長答應。”
呂岳詫異道:“鄧元帥請講。”
鄧九公道:“鄧某仔細分析了一下事情,擔心這是姜子牙的調虎離山之計。若呂道長你不在,姜子牙帶著麾下戰將前來軍營挑釁,只怕不敵,所以想讓道長的三位高足留下來協助我,以防萬一。”
他之所以這么說,是想讓呂岳獨自一人前去,至于借姜子牙幾個膽,他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敢來招惹自己。
呂岳爽快道:“此乃小事,貧道允了。”
鄧九公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此就謝過道長了。”
這時,周信幾人牽著金眼駝過來,呂岳向三人道:“你們三人,我不在的時候。一切以鄧元帥為主,聽他安排行事,否則等我回來,一律嚴懲。”
三人異口同聲:“弟子領命。”
楊文輝的死,讓他們是又驚又怒,恨不得跟師父一同去報仇雪恨,可師父的吩咐,他們只能盲目聽從,連一絲反對也不敢有。
呂岳點頭,騎著金眼駝,一臉自信地往西岐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