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二四章 有種正面上我
“鴻漸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咱們都有7年沒見到了吧？你現在可是完全長大成人了啊，這真是風流倜儻的！”李東升見到了賈鴻漸之后，當時哈哈大笑著就摟住了賈鴻漸的肩膀，而且跨過了賈鴻漸脖頸的手還有利的捏著他外側的肩頭，這架勢看起來好像真的就跟叔叔看到了許久未見的侄子似的，那真叫一個熱情和開心。
不過賈鴻漸知道，這種開心那都是裝出來的。賈鴻漸最早讓他聽自己的話乖乖按照自己給他們指的路走的時候，這李東升就選擇了不聽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可以說大家分道揚鑣了，甚至之后賈鴻漸還一直遙控著長宏積壓他們的市占率。雖然聽起來好像沒有大仇似的，可是在李東升那邊看來，也許一直都是他賈鴻漸在惡整人呢？有著長達7年的積怨，現在表面上笑笑，熱情一下難道就一笑泯恩仇了？至少賈鴻漸不相信會這樣！不過現在不就是“逢場作戲”么？不就是表面笑然后私底下互相捅刀子么？難道賈鴻漸還不會這個？
“呵呵，怪我怪我，都7年了過年過節不說上門看看李叔叔和阿姨，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過。唉，小侄我真是不會做人，希望叔叔能夠海涵。這些年我也的確是太忙了，除了忙華夏高科的事兒吧，還要忙長宏的事兒。你看著倪叔叔那很相信我，很信任我給他出謀劃策。他相信我我自然不能辜負了他的信任，所以忙的我是沒法沒法的…不過還好。幫著長宏忙下來也算是小有成績，在國內市占率一直遙遙領先。倪叔叔，我做的還不錯吧？啊呀！我怎么忘了…李叔叔，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思的，我年紀小不會說話，直腸子想到了什么就說什么了，不小心冒犯到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生我氣吧？我沒想刺激您…”此時的賈鴻漸一邊說著。臉上一邊有一種很老實憨厚的表情。道歉的時候還誠惶誠恐的，那樣子看起來好像他真的不小心說錯了似的！
但是誰都知道這賈鴻漸根本不是一個直腸子，也根本不是一個想啥就說啥的人！所以大家都知道他這是在故意諷刺，他這就是在耍賤！當時李東升聽了這話之后那氣的嘴角都開始微微抽搐了！他沒想到賈鴻漸一上來就這么鋒芒畢露。就這么故意諷刺人！他還沒來得及做反應。還在壓怒氣的時候。他的副手那可忍不住了！只見著那副手往前一步，直接就食指指著賈鴻漸怒道，“賈鴻漸。你囂張什么東西？給你臉不要臉？好話都聽不懂了？”
這副手一開罵，當時倪潤豐直接往前一步指著那副手的鼻子就罵道：“你說什么呢？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你算個什么東西？狗仗人勢的玩意兒！”此時這么一群人開罵的地點，那可還是在李東升他們酒店門口！這一群黃皮膚黑頭發的人剛開始還客客氣氣特別熱情的，轉眼間就變得劍拔弩張的，一下子把周圍路過的德國人都驚呆了！甚至酒店大堂經理都跑出來好像是在判斷要不要叫警察了！
李東升看到了這場景，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鴻漸你看看你，一見面就這么愛開玩笑。叔叔我差點就趕不上你思路了！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大家都上車吧，別回頭讓外國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中國人是神經病呢！”說完，還摟著賈鴻漸的李東生，那手上就加了一把勁，直接扣住了賈鴻漸的肩井一般，同時還在暗暗使勁，顯然是要把明面上損失的面子暗地里討回來！同時，他說完了，那一邊使勁扣著賈鴻漸的肩井，還一邊摟著賈鴻漸往車前走，那架勢是要讓賈鴻漸跟他一起上車然后坐一起似的！
這次的車那是施耐德他們派過來的一輛中巴車，這施耐德的人也沒想到這兩撥中國廠商居然互相認識。雖然對買家們私下里去吃飯有點反感，但是德國人最后顯然還是派車來了。兩邊公司的人火藥氣息頗為濃厚的挨個上了車，還好沒有什么擦槍走火的事兒，基本上都是互相之間你擠我一下，我擠你一下類似小孩子打鬧的動作似的。
到了大家都坐了下來之后，車門一關，小孫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讓司機開車，而賈鴻漸和李東升的暗戰那則是進一步升級了！此時的李東升坐了下來之后當然不太方便繼續摟著賈鴻漸了，而賈鴻漸也不是小妞兒怎么可能在座位上還讓一個老爺們兒摟著他？于是這暗戰就在兩個人肩并肩坐著的情況下爆發了——李東升先是頗為好奇的問賈鴻漸道：“鴻漸，你這次來德國也沒跟我打個招呼，這次你們興師動眾的來歐洲是干嘛？別說跟我們一樣是來旅游的啊…哈哈哈哈…”
果然，這話題又繞到了下午沒“聊”完的地方了。賈鴻漸此時一挑嘴角似笑非笑的說道：“那是，我和倪叔叔哪兒有這么多時間啊，我們平常可是很忙的，沒辦法，國內市場事情太多，忙的人沒法沒法的。這次來啊，我們就是想收購施耐德來著，然后靠著施耐德作為跳板進攻歐洲市場！怎么？難道李叔叔不弄你們什么新馬泰什么越南菲律賓的市場了？那邊的市場滿足不了你們的胃口？怎么著？你們也想來收購施耐德？”
可以說賈鴻漸這么一番話那可真是太強勢了！真心是以勢壓人的趕腳，潛臺詞就像是“老子告訴你我們的計劃了又怎么樣？老子有的是錢！根本不怕你競爭！”果然，李東升好像根本沒有想到賈鴻漸居然會這么強勢，也沒有想到賈鴻漸這么快就承認了！他一下子可是有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本來他對賈鴻漸的預期是賈鴻漸躲躲閃閃的不愿意正面回答，所以他整個一套想法一套說辭那都是針對這種方法來的。畢竟在傳統的國人習慣里面，哪怕針鋒相對的時候，說話都是藏著掖著綿里藏針的，哪兒有人正面硬剛啊？但是賈鴻漸現在雖然說話還是綿里藏針沒錯，可是關于目的啊、計劃啊什么的他直接就是展示出來說出來，直接就是要硬剛的架勢！而李東升從來沒想過被這么正面硬剛了要怎么回答！
“哈哈哈哈…鴻漸啊！小侄啊，你可真是…哈哈哈！”李東升此時沒話找話一般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根本不是因為剛才的對話好笑，他也沒覺得有任何搞笑的地方！他這只是給自己找一個思考的時間！用大笑拖個十秒八秒的來給自己思考一下應該怎么辦？是應該針尖對麥芒的硬剛過去，還是應該繼續綿里藏針？要是針尖對麥芒的硬剛過去，會不會透露了太多東西了？而要綿里藏針的話會不會顯得太過于弱勢了？
時間不等人，笑完了之后，這李東升一整臉色，微笑著說道：“鴻漸啊，你看看你，真是英雄出少年，這份雄心壯志是很好的！恩！我們啊，不瞞你說，其實本來就是來歐洲看看有沒有什么小廠商可以收購的。歐洲的進口配額太少，我們就想看看能不能在歐洲這邊買個小廠子繞過進口配額。沒想到大家英雄所見略同啊！哈哈哈哈…”
李東升選擇退卻了，賈鴻漸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一點。剛才賈鴻漸正面硬剛之后，李東升的選擇是后退一步，并不是上來在言語上正面硬剛，而這是“成熟人士”最常用的選擇，至少是國內所謂“成熟人士”最常用的選擇。在國人的習慣里面，只有毛頭小子青澀的時候才會勇猛無前，同時這種狀態會被形容成是“過剛易折”。好像國人的習慣里面，所有“成熟人士”、“成功人士”那都應該是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趕腳。好像應該是兩邊人坐著吃飯，你一言我一語的綿里藏針內涵玄機的互相暗斗，絕對不會有什么“成熟人士”或者“成功人士”挺著胸脯上來滿臉橫肉的挑釁道：“來啊！上我啊，有種正面上老子啊！”這種風格那叫好勇斗狠，那都是混混才會選用的行為模式！而國人通常認為的“成熟人士”和“成功人士”那是要儒雅，那是要保持身份，就跟國外對紳士的定義差不多，要彬彬有禮，要花前月下，要溫良恭儉讓，要談笑間刀光劍影！
所以李東升下意識的選擇這種方式，可以說是很自然的，而賈鴻漸好像抓的就是他這么一個下意識的退卻，抓的就是他這么一個下意識的拉開距離不選擇正面剛的舉動！因為這樣，賈鴻漸就掌握了主動了！到時候整個談話的范圍和談話的傾向那就在他的控制之下！而把握住談話的范圍和傾向甚至還有深淺，那都是他賈鴻漸選擇這么一種正面剛的強硬方式的原因！這就是之前他和倪潤豐等一群長宏人探討了好幾個小時之后定下來的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