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二二章 電話驚魂
“賈總，我打聽了一下，施耐德在年初就有意出售了，不過找了很多歐洲企業表達了出售意愿之后，有興趣來實地參觀的人寥寥。過來實地考察過的基本都是日韓廠商，不過他們后來并沒有進一步的動態，暫時現在有興趣的就是咱們長宏一家，還有就是TLC他們…”小孫回報道。
一聽到了這里，賈鴻漸稍微放心了那么一些。因為這樣一來起碼沒有外人來搗亂，別這邊又要跟TLC斗，還要再跟一幫子外國廠商斗，那也太復雜了！現在光跟TLC來斗的話，那還算好的！想到了這里，賈鴻漸趕忙問小孫道：“TLC什么時候來的？他們報價了沒有？”“沒有，他們昨天才到，今天剛剛考察過廠房和生產線…”小孫回答道。
聽到了這里，賈鴻漸有數了。他拍了拍小孫的肩膀，感謝了一下，接著就開始獨自的思考了起來。按照現在的情報來說，這TLC去法國的事情應該不是虛晃一槍，否則的話他們來到德國應該就是三四天以前的事兒了，不可能拖到今天！賈鴻漸在李東升他們動身了之后三天去找公安部門查了他們的出入境記錄，如果李東升他們只是奔著德國施耐德來的話，其實完全沒必要拖到現在！所以這么一個細節上的消息給賈鴻漸的趕腳就是…李東生他們實際上的確是去跟湯姆遜聯系過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可能他們想多個備選方案？所以才來了這么一個施耐德。
想到了這里之后，賈鴻漸一下子放心了很多，因為這么一說的話，那李東升就不太可能是打亂了賈鴻漸的整個計劃！對方就不可能是看透了整個計劃之后，故意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人家只是恰巧也跑到了“陳倉”來而已！既然這樣的話，那么相對來說整體危險就少了很多，不至于長宏一下子被TLC給逼到了死角揍！
這讓賈鴻漸松了一口氣，不過他也明白雖然大的危機沒有了，小的危機還是在！如果TLC的李東升他們發現了賈鴻漸他們要收購施耐德。他們會怎么想？他們會不會上來彪價格？互相攀比？甚至他們看到了長宏對這施耐德那么上心。會不會開始懷疑？畢竟李東升想來法國收購湯姆遜部門的事兒，那是王丹這么一個跟賈鴻漸有點關系的女人打著擦邊球提到的，但是賈鴻漸怎么拉著長宏來收購湯姆遜？怎么反而是來收購施耐德？按照道理來說，王丹能夠發現湯姆遜經營可能有問題。可能要跑路那賈鴻漸應該更是第一時間明白的吧？至少賈鴻漸都跑到歐洲來準備看看施耐德的情況了。不可能一點沒跟王丹溝通過吧？
當然了。賈鴻漸知道只有特別特別小的可能李東生猜到賈鴻漸是幕后主使，但是哪怕李東升猜不到，他們也會對賈鴻漸和倪潤峰的行為感覺奇怪！也會想要猜測賈鴻漸他們的動機！而在這種猜測的時候。對方也可能會腦洞很大的懷疑賈鴻漸他們是不是發現了湯姆遜收購之后其實并不適合運營之類的…所以總的說起來，讓對方懷疑了，讓對方開始思考了，這就不好！賈鴻漸需要通過現在這種他在暗，敵人在明的時候，想出來一個可以讓對方不要思考，相對無腦的繼續保持原來計劃的那么一個方案！他要怎么應對才能讓對方不懷疑，他要怎么說話要裝成怎么一種思路，才能讓對方放松警惕呢？
就在賈鴻漸想著的時候，突然只聽著房間里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們住的這可是賓館啊，誰會往賓館房間里面的電話打？賈鴻漸和倪潤豐他們疑惑的對視了一眼之后，走到了電話桌的旁邊接起了電話。“喂？”賈鴻漸用英文問道。“賈先生，我這里是前臺，有幾位先生說是您的朋友，希望與您對話，請問您要跟他們對話么？”嘶？前臺？朋友？賈鴻漸在德國哪兒有什么朋友啊？難道是李東升？不是吧？他這么快就暴露了？“恩，把電話給他們吧。”賈鴻漸腦子里面一邊想著，一邊如此說道。不管是不是李東生，都要先聽一下再說！
結果兩秒鐘之后，賈鴻漸就聽著電話里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還真是李東生！“喂？小賈總啊？真的是你啊？你看看你，來了德國了怎么也不跟我打個招呼？這可太不夠意思了，呵呵呵…”電話里面的李東生聲音一點都聽不出來異樣，換外人來聽怎么都會覺得是好朋友上門來了。可是賈鴻漸卻聽出來了一種炫耀，一種李東升發現了他行蹤的炫耀！“呦，李叔叔啊，你好你好，你也在德國啊？我來的時候可不知道您在德國呢，不然肯定給您打招呼…對了，您來德國是有公干？”這賈鴻漸立刻就把話題往李東升的身上引，避免讓話題一直聚集在他這邊。
“我啊？也不算公干，主要就是帶著幾個手下來歐洲轉悠一圈，旅游一下。看看奔馳、寶馬的總部什么的，順便…可能收購一兩個像是施耐德之類的小電視廠吧。不知道鴻漸你來德國是有什么貴干啊？”李東升的話音從聽筒里面出來之后，這就讓賈鴻漸大腦飛速的運轉了起來。其實這么一個對話那就是一番交鋒！那就是雙方開始拼信息了，換句話說，這就是信息戰開始了！
沒錯，信息戰！這個世界上現在連同商戰一起，都跟現實中的戰爭差不多，歸根結底打的就是信息戰，拼的就是誰知道敵人的更多而讓敵人知道自己的更少！真正戰場上面的佯攻、引誘、偽裝等等，那其實都是為了讓對方摸不清楚自己這邊的信息和動態的，而各種偵查就是為了更多的獲得敵人的動態。當隱藏著了自己的信息而破解了敵人的信息，那就是單方面有了信息不對等的優勢，接下來那花招可就多了去了！
賈鴻漸本來在接這個電話之前，剛剛要開始想怎么能夠掩蓋自己的信息而不讓李東升他們懷疑，順帶著還有怎么披露一些恰當的真消息以及假消息來讓李東生他們降低戒心，從而讓他們盡量按照賈鴻漸之前設定好的那么一個計劃走。可是誰想到方案來沒來得及想呢，這李東升直接就來電話了！而且雙方直接隔著電話就開始交鋒了！這就意味著賈鴻漸必須再一兩秒鐘的對話間隔之中立刻就想出來最合適的方法以及最合適的語言！如果一著不慎多說了或者少說了，亦或者是沒表現到位，結果都可能影響到全盤的計劃！可以說現在這時刻可是太緊張了！此時賈鴻漸應該怎么辦？這么短短的一瞬間他是要說自己來買施耐德還是不說？他要說的話要說到什么程度？
是說自己來買施耐德，還是說自己干脆連帶湯姆遜都有意思？是表示自己就過來玩兒玩兒，還是說別的什么？很可惜，賈鴻漸這么一秒鐘之間真沒有想出來合適的回答，畢竟他背后的方案太大了，現在回答一句話要牽扯到的思考太多了，這么一點點時間絕對不夠他思考的！那怎么辦？難道就不回答了？
想到了這里，賈鴻漸當即決斷就扭頭對倪潤豐打手勢，捂住了話筒讓倪潤豐跟他說話！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要求讓大家都傻了，誰都不知道賈鴻漸這時候讓他們說什么啊！就在大家傻眼的時候，那翻譯小孫倒是特別激靈的一下子反應過來了什么，趕忙開口大聲說道：“賈總…”喊了一聲，他看到了賈鴻漸剛剛放開捂著話筒的手掌，他就又機靈的重復了一下，“賈總，咱們團隊今天晚上想吃點什么？有沒有什么忌口的？我可以給各位安排合適的餐館！”
贊！賈鴻漸當時就給這小孫豎了一個大拇指！他為啥讓人說話，他就是要假裝有人跟他問問題，然后他扭頭去跟身邊的人說話導致暫時沒辦法回李東升的話一樣！他這是給自己思考爭取時間！這就像是有些日本的商業領袖出去談判的時候，明明自己英語好的很，完全可以聽懂別人在說什么，可是還是要專門找一個翻譯在旁邊一樣！這樣就可以盡量合理的爭取時間來多思考！
“喂，不好意思啊李叔叔，您稍等一下，我們這邊稍微安排一下晚飯的事情…對了，李叔叔，你們晚上有沒有安排，要不要咱們一起？”賈鴻漸要爭取時間思考當然不可能把李東升扔在一邊。他本來想著是讓倪潤豐隨便找個由頭跟他說幾句話，他借勢思考個三五秒。可是小孫說的這話呢，好像更可以拖時間，好像討論幾分鐘都可以。不過討論幾分鐘不可能把李東升扔在一邊吧？所以賈鴻漸這再拿起來電話，就是故意把話題岔開！從而徹底的獲得思考的時間！
“晚飯安排？我們還沒有…不過我看一起吃挺好！那咱們就一起吃吧？”李東升思考了一下之后，大笑著回答道，聽起來真像是好朋友之間的對話。“行，那您那邊有沒有什么忌口的？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們這邊翻譯可以幫忙預定飯店…”賈鴻漸也親切可人的如此說道。可是哪怕嘴上在這么說，可是實際上此時賈鴻漸的大腦那是雙核在運行，等于是一半的大腦正在快速的思考應該怎么透露以及透露多少信息，而另外一半大腦則是處理現在在跟李東升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