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飄渺城城門外。
姬發和眾人依依惜別,朱雀最為傷心,正是蜜里調油的時段,卻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她當場幾乎哭成一個淚人。
然而她和玄武是飄渺城僅存的兩位高層,要配合姬昌做好后續對飄渺城的接手和安置,必須留在此地。
燕九妹此時騎坐在駿馬之上,幽幽地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姬發和朱雀,耐心等待。
她和朱雀在這兩天已經見過面了,氣氛不算糟糕,她們兩人其實都裝著不少沉甸甸的心事,也沒多少精力用來爭風吃醋,那樣只會自討沒趣。
而且姬發身份尊貴,她們都沒有想過要將他獨占,反倒是要聯合起來才能讓他滿足…
姬昌看到兒子短短一個月,就多了兩個紅顏知己,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姬昌也不準備多加干預,他雖然潔身自好,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納妾,但他向來是嚴于律己,寬以待人,不會把標準強加給兒子。
安撫完朱雀,姬發終于轉身上馬,會合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李青萍、白毛虎、燕九妹三人。
在蕭蕭馬蹄聲中,三人啟程一路往東,前往朝歌。
朝歌城,紂王行宮。(皇宮被毀,但城中還是有臨時行宮的。)
紂王單手抓住一位紫衣貴公子的脖子,天魔四蝕催動,將這小白臉吸成軟腳蝦,隨手丟下。
大祭司在一旁看著有些不忍,而妲己則偷偷舔了舔嘴唇,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位落魄公子。
紂王把這小白臉吸得只剩下半條命,猶不解氣,再出一腳踹到他臉上,把他踹成一個滾地葫蘆,滾了十多圈后癱軟在地上。
“姬昌那奸賊,居然真敢造反!寡人要誅他九族!”
“把這個姬昌的賤種壓入天牢…”
紫衣公子正是姬昌的嫡長子姬考,他七歲入朝歌當質子,如今已有十年。
姬考身材修長、面容英俊,是一位難得的美男子,連妲己都對他欣賞不已,只是這位西伯侯世子如今慘遭蹂躪,匍匐在地面上,口中喃喃著說道“冤枉”。
大祭司在一旁輕哼一聲,義正言辭道:
“姬考,要怪就怪你父親吧!西伯侯聯姻飄渺城,看來是打算把飄渺城當成對抗大商的橋頭堡,呵呵,你已經是一枚棄子了…”
姬考聞言一陣失神,任由侍衛把他拖拽下去…
走出紂王的行宮,大祭司有些心煩意亂,沒想到姬昌還真是鐵石心腸,完全不顧自己兒子的死活,估計過不了多久,整個西域就都要舉起反旗…
大祭司憂心忡忡,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妖帥府邸,便登門拜訪。
妖帥把大祭司迎入府內,備宴熱情款待,大祭司便把姬昌造反的消息給妖帥詳細告知。
“誅魔一戰,魔帥不幸身死,如今大商軍中可就剩你一位靠得住的大高手,到時候征伐西岐,就要你多多擔待了…”
妖帥拍著胸脯朗聲道:
“大祭祀大人請放心,姬昌的身手我見識過,比我還有不及,以前他廣成仙派也就靠著一憂子撐門面,現在一憂子成了廢人,看他姬昌還有什么依仗!”
大祭司撫須而笑,他突然記起一憂子就是交由妖帥在看管,便開口詢問道:
“一憂子現在如何?”
妖帥嗤笑道:
“還能如何,廢人一樣癱瘓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有人服侍…”
“我看他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大祭司提醒道:
“一憂子不能讓他這樣死了,將來我們對付姬昌,或許還可以拿他做個籌碼…”
“對他的看護也是萬萬不可大意,一憂子畢竟絕頂高手,雖然經脈盡斷,但也有恢復的可能,比如大王從白狄魔君那奪來的‘九陰易脈法’,就有回天之力!”
“誰知廣成仙派多年的傳承里面有沒有類似的神功奇術呢…”
妖帥挺直了腰背,他拱手笑道:
“多謝大祭司提醒,我這就加強戒備,每天由我手下的高手輪流看管,以防出現意外。”
“對了,說到白狄魔君,他在那一戰之后似乎是失蹤了?”
大祭司敲了敲桌面,顯得很是心煩。
“現場始終找不到白狄魔君的蹤跡,如果不是尸骨無存,那他就是被人乘亂救走了…哎!若是讓他返回南方,整合殘存的白狄族人,恐怕又是一禍患!”
大祭司那對粗白的眉毛擰到了一起,這位老人真是為大商社稷操碎了心。
妖帥和大祭司這兩位位高權重的人物此時隨意交談,說的都是各種高端機密,他們卻是不知道,一旁輪守的護衛把他們交談的內容一絲不漏地記在了腦中…
今天守衛在一旁的正是蜂魅!
她此時緊咬著嘴唇,心中下定了某個決心,整個人都有些輕微戰栗。
‘九陰易脈法’…白狄魔君…南方…
道長!你不該就此沉淪,蜂魅一定會幫你的…
兩天后的夜晚,蜂魅當值看護一憂子。
黑夜深沉,此刻正是寂靜無人的子時,蜂魅跪坐在一憂子床前,為他細細擦拭著身體…
點點星光從窗口透入,照得屋內夢幻朦朧。
一憂子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女子,雖然他功力全失,身體不能動彈,但他的眼睛畢竟被真氣洗練了無數遍,只要有一點星光,整個屋子的景象皆是纖毫畢現。
他認出了這位紅發女子,正是妖帥的手下侍衛,可她為何…
蜂魅把一憂子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動作溫柔,神色憐惜,最后更是癡癡望著一憂子的臉龐。
兩人的視線對到了一起。
一憂子眼神憔悴,可蜂魅的目光落入他眼中,卻是讓他心神震動…那是混合了痛惜、憐愛的濃郁深情,讓他破碎的心一陣顫抖,有些不知所措。
“你…”
一憂子剛要說話,蜂魅就俯身向下,用紅唇堵住了一憂子接下來的話語。
“別說話…”
蜂魅抬起頭,露出一個凄迷笑臉,她手指溫柔地撫過一憂子滿是傷疤的寬闊胸膛,語氣溫柔的說道:
“道長,你會好起來的,我帶你走,去南方…”
當夜,一憂子被蜂魅抱著潛出城,坐上了一輛馬車,向著南方緩緩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