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光與蘇沐最喜歡去打獵,每次去獵場總是要待個三五日才會返回府中,可是卻從來沒有見到他們帶回獵物!”瑤姬邊回憶邊說道,此刻依然是一臉的茫然。白蘅與謝景颯相視一笑,謝景颯便將貂皮的冬衣替白蘅抱著,二人先行道謝離去。
匡當跟在驢子后面小心翼翼的吆喝著,唯恐老驢一個不高興又尥蹶子不干活,畢竟一堆的毛皮他要想獨自運出山谷難如登天。
謝容冉領著謝氏弟子已經在山外等了幾日,終于見到少主子出得山來,慌忙上前回稟。
“蘇氏分四路出江南城,如今那四路人馬依然往四個方向趕路。弟子思量再三,只能集中人馬一路沿著往北路追尋。其他三路只管派個人跟著,適時送回消息來便是。”
白蘅心中暗暗贊同,堯光此番為了搶十公主可謂是用盡了計謀。四路人馬需要人手不說,便是這份韌性就非一般人能夠做到。若真的如此,那么四路人馬中都有可能藏著十公主,自己唯有前往暮陽雪域來個守株待兔。
“我覺得十公主被直接帶往暮陽雪域的可能性很小,畢竟連我們也能想到的事情,堯光不會輕易冒險。”白泠夕顯然已經有調轉馬頭的打算。
“二哥說的極是,南轅北轍,我倒是覺得往南的一路人馬更有可能。”白又夕附和道。
匡當卻毫不以為意,瞅著自己辛辛苦苦趕上山的毛驢和毛驢背上的一對毛皮冬衣,懷抱雙臂皺起了眉頭。
“我贊同去暮陽雪域守株待兔,堯光就是再狡猾也依然是暮陽雪域的少主子,他要做的事情也只能回到暮陽雪域后才能達成。”
“為何?”眾人異口同聲問道,做壞事還分地點,什么歪理謬論?
白蘅與謝景颯對視一眼,手中琳瑯搖出個花來,大搖大擺來至眾人面前,“因為蘇沐的尸身還在暮陽雪域!”
“堯光處心積慮從江南城搶十公主的真實原因,是用十公主的仙靈之身妄想召喚蘇沐元神歸來,主仆情深使然。”謝景颯最后補充道。
“也可能是別的感情。”匡當隨口小聲接話。
白又夕不耐煩的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擋在其前面,免得一個不留神又聽他胡謅。
眾人已然開始預備出發好似都沒有聽到他的話,白又夕這才壓低聲音怒斥道:“你胡說八道的什么?”
隨手幫著其把各樣皮衣運到馬車上。匡當被罵卻高興的咧開大嘴,“小柚子就是關心我!”
“她若是到了暮陽雪域便連個普通的凡人也做不成,竟然要被人利用召喚蘇沐元神。若是僅有的仙靈之身也不能保住,那么她的元神只能從此流落陰間成為孤魂野鬼,而被召回的元神法力也將比原來的強上百倍。這種陰毒的法子只有在至陰至寒的暮陽雪域才能做到,也只有蘇氏才有如此大的法力!”白泠夕瞬間懊惱的緊緊閉上雙眼,自己為何沒有早一點想到堯光會有如此陰謀?竟然放她獨自留在小屋,她求的只是來這人間安穩度日,只是活著之時或偶有機緣再見到自己啊!
一把搶過謝朝暮拉著的韁繩,白泠夕翻身上馬飛奔而去,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的謝朝暮氣憤的就要上前追趕。
“算了,由他去吧!”謝景颯吩咐道。
謝朝暮卻不忿道:“那可是少主子您的閃電駒,百年難得一見的汗血寶馬,就這樣眼睜睜的被他搶走!”
白蘅不好意思的解釋道:“聽說北方寶馬甚多,到時我們再多花些銀子買一匹便是。”
見白蘅如是,謝朝暮自然沒有再堅持的道理,可依然不快的轉身走至一旁。少主子早就吩咐但凡遇到白氏的事情,謝氏能幫則幫,若是兩家之事相沖突也一定要禮讓三分。其他小事也就罷了,如今連馬兒也要相讓,接下來還不知道要憋屈成什么樣?
“謝景颯,你快看,雪,白茫茫的都是雪啊!”白蘅從馬背上站起身對著滿眼的白色興奮的高聲喊道。
謝景颯見懷中人兒如此驚喜,立刻腳下用力催促馬兒快速前行,不一刻便進入那片蒼茫。
白蘅突然從某人手臂下一個縮腦袋跳下馬,小巧的身形陷入厚厚的積雪中,好似一瞬間她身上雪白的貂皮與雪色便融為一色。
謝景颯來不及制止飛奔的馬兒,轉身跳下馬背,茫然的看向身后的雪白。
“咯咯咯!”一串銀玲般的笑聲從地下傳來,白蘅掙扎著試圖從雪堆里爬出來,可惜她試了幾次反而掉的更深。
謝景颯蹣跚步伐艱難走上前,看著小小的一個雪團子已經陷進雪窟一米深的高度,揚起的小臉依然帶著驚喜的笑容。
“快點拉我上去!”白蘅嘻嘻笑著,伸手求救道。
謝景颯無奈的搖了搖頭,什么時候都不忘玩,伸手便要拉她上來。
誰知白蘅趁對方不防猛然用力將謝景颯也拽進了雪窟內,不等她得逞后的大笑,整個人被跌下來的謝景颯結結實實壓在了身上。
更悲催的事情是因為兩人動靜太大,上層的積雪塌落,瞬間將個一米深的雪窟掩埋的嚴嚴實實。
白蘅雙手被壓在身下,眼睛被雪蓋住,想著自己現在的模樣忍不住“咯咯”的又是一陣傻笑。
謝景颯盡量讓自己不要傷到身下的人,身形稍稍拱起,不料白蘅只當他人已經起身跟著便要坐起來。
“哎呦!”白蘅頂著滿面的雪硬生生的撞向對方,疼的再次躺回原處。
謝景颯經她一擊隨即重重的趴下,但覺身下的人兒再次發出痛苦的叫聲,可惜想要再動已經不能了。因為上層的積雪仿若雪崩般連續滑下,兩人再次被深埋。
“謝景颯!”睜不開眼睛的白蘅試著喊道。
謝景颯無奈只能暗蓄靈力只待一擊跳出雪窟,誰知此刻外面傳來馬兒奔跑的嘶鳴聲,必定是白泠夕與謝氏一眾子弟趕到了。
馬蹄從雪窟之上踩踏而過,原本松散的積雪重重的壓下,白蘅覺得自己已經學習困難。忍不住伸出舌頭來試著舔舐面上的雪層,忽而覺出一些溫潤的氣息,唇角綻出笑意趕緊張大嘴巴貪婪的呼吸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