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和一伙酒店的侍者一道擠在最外面的一層,透過人頭縫隙望去,他看到了大約一百多號歌舞團的人還有十幾個衣著十分狼狽的內衛簇擁這老樂師季滄海。
老樂師嘴唇直哆嗦,站都站不穩,顯然剛才一下摔的挺厲害的。
他們面前的是兩排森冷的箭簇,力達五百鈞的強弓,被拉成了滿月形,這們近的距離,手無寸鐵的歌舞團成員,一箭下去,起碼是三四個一串!
“這就是你們總督大人的待客之道嗎?”一位年輕的內衛軍官越過簇擁的人群走到了前面!
蕭寒認得,這個內衛軍官的名字叫唐毅,是蕭寒十分看好的一個年輕人,新月學院畢業的,管老狐貍精心培養的人才之一,本來是想作為種子選手參加大陸學院排位賽的,現在有了更好的人選之后,就索性讓他畢業,并且推薦他進了內衛!
這個年輕人沉穩有毅力,而.且也有智慧,心性不錯,修為也達到了大劍師頂峰,于是就讓他擔任這一次護送寧馨兒和冰云前往獸人帝國的三百名內衛的指揮官。
“你是什么人?”剛才說話極其囂張.的是朔方軍團一個校尉軍官,實力不過是個中階劍師,一見到一個修為比他還要高的年輕人,頓時心中生出一絲強烈的妒意,他身后站著的可是上百的弓箭手,配備的都是五百鈞的強弓,特制的精鐵箭頭,別說大劍師了,就是劍圣遇上了,這一百多支精鐵箭射出去,這么短的距離下,也是不容易避過的。
“風城、內衛,唐毅!”唐毅在三天前.遭遇盜賊團時候被一個盜賊偷襲傷了手臂,雖然內衛攜帶了不少傷藥,還有治療卷軸,但是受傷的人太多,傷藥盒治療卷軸都不夠用,所以他的胳膊只能簡單的用紗布包扎了一下,現在還往外滲著血呢!
“原來你們就是那些替風魔蕭寒保護女人的內衛.膽小鬼呀,啊,哈哈…”那校尉放肆的狂笑起來。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校尉的狂妄大笑惹來了所有.內衛的強烈的憤慨和仇恨!
“你們都是膽小鬼,怎么了?”校尉得意的笑道。
“你再說一遍!”唐毅的左臂受了傷,但右臂還完好.如初,拳頭緊攥,脖子上青筋畢露,一張因為失血的變得蒼白的臉脹的通紅,眼神如同擇人而噬咬的野獸。
那校尉似乎被.唐毅目光之中的兇狠嚇住了,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忽然覺得,自己這么被一群殘兵敗將的幾句話給嚇住了,今后在軍中豈不成了笑柄,日后還有威嚴何在,當下向后緩緩的退了一步靠近了自己的屬下,獰聲道:“說你們是膽小鬼還不承認,我看你們更是懦夫,軟蛋,你看你們現在這樣,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保護別人?”
唐毅再也忍不住了,這三天來,他們任由這些不知廉恥之輩的辱罵和嘲笑,忍辱負重,但是今天他實在是受夠了,沒有武器,他有拳頭!
“呯!”那校尉沒想到唐毅說打就打,而且這一拳正好打在他的左臉頰上,含怒一擊,力量有多大,只有天才能知道,而且唐毅根本就沒有考慮到留手,因此這一拳是實打實的打在對手的臉頰之上!
“啊!”那校尉慘叫一聲,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側面倒飛了出去。
“噗!”一大口鮮血噴灑出口,還夾雜著什么白花花的東西一起吐了出來。
眾人認得,那是人的板牙,校尉的手下趕緊七手八腳的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那校尉的下巴被唐毅一拳給打歪了,臉也扭曲變了形,蕭寒心中暗道一聲痛快,這種人就是該打,打得好!
周圍靜的可怕,那校尉終于再一聲哀嚎,他疼醒了,嘴里直往外冒著血沫,“放,快放箭,射死他們…”
校尉已經顧不上總督大人親自下的命令,他的理智早已讓仇恨的怒火給替代了,他要報仇,要殺死那個給他帶來屈辱和傷寒的人!
“不好,你們快退!”唐毅臉色一變,光顧著自己逞一時痛快了,沒想到對手會如此喪心病狂的報復到無辜之人的身上!
一百多號人擠在狹窄的樓道里,想一下子都退到房間里,實在是太困難了。
那一百名弓箭手聽到長官下了命令,哪管這命令是否正確,紛紛松開了手中的弓弦!
“嗖,嗖…”
一百支利箭頓時射了出去,不但唐毅沒能反應過來,就連蕭寒也沒能及時的做出反應,因為太快了,那校尉一下令,弓箭手們就迅速的松開了手中的弓弦!
沒辦法了,只有出手了,也沒時間讓他去思考,騰身而起,從弓箭手頭頂上越過,那比弓箭還要快上數倍的速度朝射出去的一百支利箭抓了過去!
雖然蕭寒反應夠快,也抓住了大部分的精鐵箭,但是距離實在是太近,最終還是有十幾支最早射出去的精鐵箭落空了!
十幾聲慘叫聲傳來,傷亡慘重的都是內衛,在敵人下令放箭的時候他們迅速的拉成了兩道人墻,用他們的血肉之軀擋住了敵人的利箭,而他們自己卻一一倒了下來!
蕭寒看到傷亡慘重的內衛,心如刀割,虎目中淚水盈盈,這些可都是跟他朝夕相處過的,幾乎每一個他都能叫出名字來!
“你們都要死!”蕭寒怒力,抓在手中的精鐵箭順手擲了過去,化作點點寒星沒入那些弓箭手的體內,眨眼間,一百多弓箭還沒來得及射出第二箭,就傷亡大半了。
有的被蕭寒的精鐵箭強大的力道帶的飛起,被釘在了墻壁之上,鮮血染紅了墻面。
唐毅也受了傷,不過沒有死,他被身邊的一名內衛拉了一下,一支精鐵箭穿過他的大腿骨,留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洞口!
“主公,你終于來了!”唐毅待看到蕭寒的,激動無比的說道。
蕭寒悲痛不已,道:“兄弟,我來了,我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
“季大叔,季大叔…”蕭寒身后暴起一聲哀鳴,劫后余生的歌舞團眾人團團的將一位沒有了生氣的老人圍住了。
季滄海死了,這個老人真正的實現了自己的誓言,死也要死在去獸人帝國的路上。
歌舞團的人也有傷亡,死了八個,傷了十三個,蕭寒將身上的傷藥和治療卷軸都拿了出來,算是暫時緩解了一下少藥的情況。
蕭寒沒有客氣,既然已經動了手,那就不留后患,直接將發動風刃將酒店內所有朔方軍團的人滅口,也包括那位被唐毅打的口眼歪斜的校尉!
至于酒店的工作人員,蕭寒命十幾個沒怎么受傷的或者傷勢比較輕的內衛將他們關了起來,好在這些人早已嚇的不知道情況,場面這么混亂,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事情發生的快,平息的也快,沒有驚動酒店外面的人,而那些暗哨一一被蕭寒解決之后,尸體被拖走,全部換上了自己的嗯!
等到內內外外清理了一遍,神識再掃描之后,確信沒有遺漏或者漏網之魚之時,蕭寒才松了一口氣,了解歌舞團和內衛的情況!
情況比蕭寒看到的和想到的還要糟糕!
三百內衛在三天前的盜賊團襲擊中傷亡過半,重傷七十六人,其中有九個人如果再不得到及時的治療,那肯定是要死亡的,輕傷一百零六人,失去戰斗力的就有大半,剩下的自己照顧自己就已經算是輕的了,完好無損的,一點皮都沒蹭破就只有三個人,這三個人其中還有兩個在剛才的一陣箭雨中陣亡了一個,受傷一個,三百內衛,死亡一百五十五人,其中有一百零一人的尸首已經火化了,今天又死了十四個,酒店沒條件火化,只能將尸體帶出去處理了!
唐毅的傷優先得到了治療,腿上和胳膊上的上都止住了學,用了光明系的治療卷軸之后,已經沒有什么大礙了,就是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戰斗力也打了折扣,不足平時的一半,不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你們的兵器和魔法護具呢?”蕭寒看了半天,卻發現自己的內衛好像被人扒了尸體似的,身上除了遮體的衣裳,其他的什么都不見了。
“主公,屬下無能,連累那么多弟兄!”八尺高的漢子就這么跪在蕭寒面前“哇哇”的大哭起來,究竟是什么使得自己這個鐵打的內衛軍官如此的傷心。
“不要哭,我蕭寒手下沒有哭鼻子的兵!”蕭寒心中滴血,穿越以來,還沒吃過這么大的虧,這一刀算是捅到他心窩子里了。
“主公,起初我們以為寒儒帶著軍隊來救我們的,加上他跟馨兒夫人是舊識,所以就沒有防備,誰知道他們居然在我們的飲食中下了,我們吃下去之后便昏睡了一天,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被人剝了一個精光,什么都沒有了,沒有兵器、沒有護具,我們又那么多傷病,連藥都被他們搜走了,好在他們沒有動歌舞團的人,才勻了一點傷藥過來,不然有好多弟兄就再也見不到主公了!”唐毅哽咽的說道。
“狼心狗肺,寒儒,我蕭寒不殺你,誓不為人!”蕭寒聽了之后,怒火中燒,內衛的兄弟雖說不是全部都由他經手挑出來的,起碼一半的人都是他親手圈定的,而且每天早上在演武場上練習比試,那都是一個個都非常熟悉的,這些人可是他蕭寒依賴的中堅力量,花了大力氣培養的,一下子死掉一百多,這就好比在他心頭剜掉了一塊肉,叫他如何不心痛?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離開這里!”蕭寒說道,“只要你們安全了,我才能放開手腳,這一次就算把朔方城殺一個血流成河,我也在所不惜!”
“怎么離開,這酒店四周都是總督府的人,雖然我們暫時控制了酒店,但是時間不長,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的。”唐毅說道。
“找人,找人換上了朔方軍團士兵的衣服,說到演戲,咱們這里不差的就是演員,只要能拖到今晚,我就可以讓你們順利的撤出去。”蕭寒自信的說道,從地上走顯然是不行了,那只能走空中了,接著夜幕的掩護,這里一千多號人,來回往返起碼要一百多趟,夠色鳥他們四個忙活一宿的了!
其實只要有些重傷員麻煩了些,輕傷的或者沒受傷的,只要將人送到城外,就可以了,這樣也可減輕一下負擔。
季老的死讓許多歌舞團的成員認識到他們面對是一伙比盜賊還要狠的軍隊,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徒,面對這樣的暴徒,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只能拿起手中武器與之對抗!
歌舞團的人要他們上陣拼殺,他們可沒這個膽量,也沒這個本事,但說到演戲,恐怕就是將軍們也未必能比他們做到好!
蕭寒殺人,除了盛怒出手的殺死的那些弓箭手濺血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沒有流血,更多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覺得眉心一麻,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比安樂死還安樂死,所以軍服衣物都沒有任何血跡污染,這個他們的瞞天過海的計劃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當然此計若是不成,也只能從地面撤退了,這樣可能會面臨更大的傷亡。
若沒有那場沖突,蕭寒也不愿如此行險,等到晚上神不知鬼不覺的撤走最好不過了。
但是已經動手殺人了,就只能如此了!
朔方軍的士兵和軍官的尸體都被抬進了地下室藏了起來,樓道,地面上的血跡都用水沖洗趕緊,至于說空氣中的血腥味反倒沒什么,這么多人流血受傷住在這里,空氣中沒點血腥味才不正常呢!
蕭寒又悄悄的返回旅店一趟,將蘇紅袖等人身上的傷藥和治療卷軸都要了去,并且讓他她們分散出去購買傷藥和治療卷軸,越多越好,不要怕花錢!
現在多治療好一個內衛,就增加一分戰斗力,而且歌舞團中大多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所以重要的朔方軍軍官還需要內衛來扮演,所以治好了這些輕傷的內衛,那這場戲就會越逼真,越不會被看出破綻來!
歌舞團中什么人才都有,會口技的,會易容的,吹拉彈唱的樣樣都有,這樣一來,恐怕是寒儒本人都沒有想到他派到輝煌大酒店的一營士兵從軍官到士兵都換了人吧。
寒儒也不放心被看押在輝煌大酒店的兩個歌舞團以及不到兩百的殘兵敗將,因此規定了,每兩個小時總督府侍從室就會派人去了解一下情況。
侍從室的人對寒儒的命令從來不敢怠慢,兩小時就派出兩個人去問一下情況。
寒儒心思縝密,從來不會忘記自己下過的任何一道命令,要知道一點點細節出錯,都有可能導致全盤計劃都會葬送,這個時候他腦袋里的神經繃的很緊!
寧馨兒既然對寒儒起了疑心,那自然也就處處戒備起來,寒儒命人送的東西,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她都一概不動,都直接塞進空間戒指,以防止寒儒發現自己沒有吃,沒有用而起疑心,至于各種名貴的首飾和衣物則原封未動的退了回去。
寒儒很是窩火,寧馨兒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分明是對自己斷了往日的情誼!
實在不行,就只能霸王硬上弓了,看我得到你的人,還得不到你的心!
“總督大人,費倫先生請到了!”書房外,侍從稟告道。
“是費倫先生嗎?快請!”寒儒聽到這個消息,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
一個裹著黑袍的男人在侍從的引領下,走進總督府書房,男人緩緩的抬起頭,那對湛藍的眼珠子露了出來,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令人忍不住對了上去,并深深的陷進去!
“費倫,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面了?”不過寒儒似乎對他那對奇異的眼睛并不感冒,但是還是下意識的避了過去。
“十年了,想不到十年之后,寒兄居然坐擁一座行省,還當上了總督,這個變化真奇妙!”費倫生的十分高大,白晰晰的臉龐,下顎下細密的短促胡須,藍色的眼球中充滿了無比的滄桑,高挺的鼻梁,這是一幅能令無數深閨怨婦瘋狂的相貌。
“你呢,一別十年,要不是聽說你也在組織中,我真不敢相信還會再見到你!”寒儒十分高興的道。
“寒兄,組織對你這一次的做法很不高興,你知道嗎?”費倫坐下說道。
“我知道,但是我決心已下,沒有人可以改變!”
“你還是那個樣子,決定的事情,就一定不會改變,我覺得你血管里流的不是狐人的血液,而是黃金獅子人的血液!”費倫說道。
“其實,我的血液里有八分之一是黃金獅子人的血液,狐人的血液之后十六分之一而已。”寒儒說道。
“難怪,你表面上像個狡猾的狐人,實際上更像一個黃金獅子人!”費亂聳了聳肩膀說道,仿佛對寒儒說的自身血統的秘密一點都不感興趣!
“費倫,我需要你幫我!”寒儒真誠的懇求道。
“那個叫寧馨兒的人類女子?”費倫道。
“你知道的,我喜歡她,我希望能夠得到她,這一次是我最好的一次機會!”寒儒道。
“她已經不純潔了,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費倫不解道,黃金獅子人是最高傲的,怎么會接受一個不潔的人類女子呢?
“在我心里,她是最純潔的,費倫,請你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寒儒微微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