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有事,便進來談吧。”君清澤微微一笑,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徑自進了房間。
柳韶白看著君清澤的背影,心口有點悶,深吸一口氣,還是走了進去。
縱然幾日未歸,君清澤的房間依舊整潔干凈,除了必要之物外,房中再無任何繁瑣的裝點。
柳韶白本以為君清澤作為師堂內的大師兄,終日里于蠱相伴,房中多多少少會有些旁的氣味,可是此刻她卻發現,他的房間中沒有任何一絲多余的氣味,只有他走動間,會帶過一縷淡淡的青草與泥土的氣息。
“小師弟,坐吧。”君清澤在桌邊落座,開口時,他自然而然的為自己與柳韶白各倒了一杯清茶。
茶香怡人,柳韶白整了整思緒在君清澤的對面坐了下來。
師堂內的光珠已熄滅了大半,君清澤的房中,只燃了一只燭火。
他靜靜的坐在桌邊,修長的手指握著杯盞,垂眸淺飲。
燭火映照在他的臉側,光影交錯之間,將他的側臉勾了的越發醉人。
有些人,只需那樣靜靜的坐著,無需任何附庸風雅的姿態,便已然化作了一副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美景。
略顯昏暗的燭光,似模糊了君清澤最后一分與大師兄的區別。
坐在他的對面,柳韶白就像是回到了千年前,與大師兄秉燭夜談之日。
“這幾日,我不在師堂內,小師弟可還習慣?”君清澤徐徐的開口。
明明是在問柳韶白是否習慣師堂內的生活,可是那話在柳韶白聽來,卻好似在問她是否習慣他不在的時日。
柳韶白覺著…
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
“都挺好的。”柳韶白未免自己繼續將眼前的人與記憶中的那人混淆在一起,當下故作正色道:“今日前來叨擾君師兄,是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
“但說無妨。”君清澤道。
“今日師父說,過幾日便要教我煉蠱之術,我怕我什么也不懂,惹師父厭煩,所以想請教師兄,若是我開始煉蠱的話,最初該從哪一種蠱開始?又有何需要注意之處?”
柳韶白悄默默的就把柴昀的半月之期,改到了幾日。
反正…
教她的是金蠶蠱。
“小師弟之前可曾接觸過蠱?”君清澤溫聲問道。
柳韶白搖了搖頭。
“從未接觸過。”
“若從未接觸過,最先便不要煉制太過復雜的蠱,煉制方法越簡單的越適合你…”君清澤耐心的開口。
世間之蠱無數,可是蠱與蠱之間卻也有著巨大的差距。
最簡單的蠱,是以一只蠱蟲,加以專門的藥材喂養,通過藥性改變蠱蟲的能力。
而再往上一層,就需得煉制特殊的藥汁,對蠱蟲的挑選也會更加的繁瑣。
煉制蠱,所需的蠱蟲數量多少,是衡量蠱的等級的一大關鍵點。
所需的蠱蟲越多,煉制的方法越是繁瑣,煉制的難度也就大大加深。
君清澤的聲音很溫和,帶著倦意的沙啞和低沉,在昏暗的燭火下,就如同醉人的美酒,光是聽在耳中,便讓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