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為你開路 不斷壯大
龍族和人族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若是人族，知道事情不可為甚至會有生命危險，長輩一般會勸晚輩收手，最起碼也不會火上澆油，但是對于龍族來說，死并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光榮的死去，往往是一種信仰，所以夜梟只是簡單勸阻一句，確認龍女主意已定之后，便不在勸阻，反倒大力贊成，這種情形，簡直就像是一腳將龍女踢入火坑之中一般。
說到底，還是龍族和人族奉行的做事根本原則的不同。
“丫頭，你有這份豪情，叔叔我怎么能夠不沾染一點？叔叔我也活夠了，身為一道神魂，每天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或者，不是你叔叔我貪生怕死，實在是我沒有找到一個死掉的理由啊，現在這個理由你給我帶來了，我也打算去冒一次險，從天外靜海之中找一具龍骨回來，雖然不大可能重新擁有一具龍軀，但有了龍骨我的修為力量至少恢復一大半，那個時候，咱們倆并肩作戰！叔叔我給你開出一條向前之路來！到時候你就踩著叔叔我的尸體一路向前，叫那個高傲狂妄的家伙知道我龍族的偉大之處！”夜梟此時豪情大放的說道。
龍女則有些擔憂起來道：“叔叔，靜海世界那樣的地方，擁有龍軀的我前去還成，你現在龍軀都沒有怎么穿過那滅殺之氣到達靜海？不如我帶著你前去，有我們策應，一定能夠幫你找到一具最合適的龍骨。”
夜梟卻哈哈一笑道：“用不著，我自由辦法穿越那一片滅殺之力，為了這一天其實我準備許久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去找龍骨的理由，對叔叔我來說，最困難的不是穿越那一片滅殺之力，沖出這渣層世界，而是如何能夠占據還漂浮在靜海之中的那些太上長者的龍骨。”
落魄秀才一想到那些他稍一碰觸就被生生彈飛的巨大龍骨，就覺得危險異常，這夜梟連肉身都沒有竟然想要憑著神魂去占據龍骨，顯然和龍女那丫頭一樣充滿了妄想癥，龍族都是一群精神疾患么？
龍女則瞪著一雙眼睛堅持要送夜梟前往靜海之中。
夜梟對于這個小丫頭顯然也有些沒有辦法，最終還是點了頭。
龍女雀躍無比，夜梟則說要做一下準備，一天之后前往靜海。
常笑和落魄秀才基本上沒有什么事情，穿出這渣層世界他們的力量是不夠的，也就是龍族的強橫肉身才能生生撕破滅殺之力的束縛。
夜梟化為一陣狂風，兇猛的席卷過去，所過之處地面上生長的一人多高的洮南草盡皆被收割下來。
一天之后原本闊大的一片草原已經徹底化為一片荒蕪，地上只剩下一層草根，具龍女所言，洮南草要想長到一人多高至少需要上萬年的精心灌溉，在龍族紀元之中很少見到長高的洮南草，之所以這里的洮南草能夠長到一人多高，完全得益于喪失了身軀的夜梟無法吃草只能嗅草香，不然的話，就算再大一百倍的草地面積，也早被吃光了。
收割了所有的洮南草，夜梟重新凝聚出一道身形來，被龍女一口吞下，也包裹常笑和落魄秀才。
隨后龍女發出一聲嘹亮的吼叫，一路猛地向上高飛。
常笑和落魄秀才還有夜梟全都呆在龍女的大口之中，夜梟在不面對龍女的時候，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寒之意濃稠無比，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這還是夜梟沒有肉身只剩下神魂的情況喜愛，顯然，這夜梟要是肉身仍在的話，絕對不是一個善茬。
落魄秀才對于夜梟的那種不將他們當成是玩意的模樣相當的沒好感，所以懶得和夜梟說話，當然去和眼高于頂，將人族當成是低劣存在的夜梟說話根本就是自討沒趣。
常笑不怕自討沒趣，直接問道：“那最終存在究竟受傷如何？現在恢復過來了么？”
夜梟聞言，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副我很煩，別惹我，別跟我說話的模樣，根本懶得理會常笑的問題。
常笑也不著惱，重新將自己的問題重復了一邊。
夜梟眉頭一挑，雙目卻微微一瞇冷聲道：“你這小東西想找死么？”在夜梟這樣的老龍眼中，人族低劣的同時還是他們食物的來源之一，此時這個食物竟然開口問他問題，當真好笑。
這感覺就像是家中飼養的豬某一天忽然開口問他問題了一般。
常笑此時臉色也陰沉下來，冷聲道：“夜梟，或許你覺得你更高貴一點，但現在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船漏水了誰都逃不了，將你知道的告訴我，這樣咱們這艘船才能一路向前！”
“哈哈哈哈，就憑你也敢和我說什么一條船上的螞蚱？你也配么？”夜梟的面容越來越深沉。
龍女的身軀猛地一震，龍嘴之中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晃動。
此時龍女撕裂了蛋殼一般的無數氣脈構成的世界滅殺之力，龍女依舊是撞得頭破血流，沖出這一界束縛遠遠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龍女還想送夜梟一直到找到漂浮在靜海之中的龍骨，夜梟卻一口拒絕，找到龍骨最容易的地方就是龍巢了，夜梟一句話就將龍女打發掉：“就算你幫我找到了龍骨，也得我自己想辦法占據那龍骨，你完全幫不上我的忙的！”
這一點龍女最清楚不過了，龍女也就不再堅持下去！
夜梟扭過頭來看向常笑，冷聲道：“那家伙究竟受傷到了什么程度，我也只能推測一下，應該受傷不算太重，但也不輕，我龍族恢復修為力量療治傷口的話，一般小傷三五天，大傷的話幾百年幾千年就夠了，但最終存在不同，他輕易不能受傷，一旦受傷，我估計甚至是無法逆轉的，想要修復都修不好！”說完夜梟轉身離開。
夜梟裹挾著一大片洮南草消失在漆黑無邊的靜海之中，就像是一只逐漸消失遠去的小舟一般。
也只有龍族才能做到泛舟靜海。
常笑思忖著夜梟最后的言語，最終的存在無法修復自己所受的傷害？這樣的說法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些，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仙者都能夠修補自身的，而成為了最終的存在的那么強大的家伙竟然無法修復自己所受的傷害？常笑簡直無法理解。不過這個世界上無法理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有些時候越是聳人聽聞的東西距離事實的真相反而更近一點。
龍女沒有馬上回到渣層，事實上，沖出渣層消耗極大，上次龍女沖出渣層休息了許久才恢復過來，這一次也不例外，龍女再次呼呼沉睡下去。
常笑和落魄秀才兩個完全等于是陪著龍女走了一圈，落魄秀才在這一片漆黑靜海之中感覺非常不好，他不喜歡這樣容易迷路的地方，靜海之大簡直可以說囊括了所有的世界，一旦在其中迷失了方向，恐怕永生永世都不會在回到原點了。
常笑卻和落魄秀才不同，上次出來的時候，雖然在靜海之中走了許久，但對于靜海了解有限，并且還有任務在身，所以常笑沒有暢游靜海，看到一個個的世界也不敢進入其中，這一次相對來說事情較少，常笑便動了研究一下靜海的念頭。
常笑丟出兩枚氣脈凝聚成的玉佩，丟給落魄秀才和龍女，他們每人一塊，這樣一來，就成了靜海之中的一塊標記，可以通過這東西進行一些簡單的感知通訊，當然能夠使用多遠的距離，常笑也說不好。
不過只要能夠感知到這玉佩的位置使得常笑不至于迷路就好。
常笑還想叫落魄秀才一起同行，可惜，落魄秀才天生有些路癡，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這種漆黑無邊，四處又完全一樣的地方了，在這樣的地方獨自呆一盞茶的時間，落魄秀才就分不清前后了。
這靜海就像是一片創造一切承載一切的原液一般，一切的一切都在這里發生，一切的一切都將在這里結束。
靜寂無邊的靜海就像是一片虛空，實際上卻并非虛空那么簡單，因為這里雖然寂寥，但是卻包含著無數個世界，無數個生命。
常笑暢游其中，一路飛遁，間中也能碰到一兩個雞蛋般的世界，但常笑都不會冒失闖入，若是常笑的生殺血丹圓滿了自然會去做一些嘗試，但是現在，還不成，一旦陷入世界之中便再也出不來了。
常笑只不過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周邊游，圍著渣層世界轉了一大圈，這一圈轉下來，總共遇到了三個世界，有的世界看起來就比較小，渣層世界算是非常大的世界了。
常笑此時心中生出一種叫他自己無法思慮清楚的問題來。
靜海包含了無數個世界，包括那些真實世界還有虛幻世界。
若是他常笑打造一個虛幻世界出來，那么一旦穿越了虛幻世界的束縛進入靜海之中的話，那么豈不是他常笑一下就從靜海的中間位置逃到了靜海的最邊緣位置？畢竟虛幻世界猶如恒河沙數一般的環繞在真實世界之外。
也就是說，常笑知道打造一個虛幻世界出來，那么在靜海的某一處邊緣世界就會有這樣一個雞蛋般的世界誕生出來，而常笑也等于是打通了一條從靜海中間通往靜海邊緣的通道。
那么地理位置這個特定的東西，在這一片靜海之中究竟又算作怎么回事呢？或者說這一片靜海看上去有種種位置區分，實際上卻是由無數個看不見的管道聯通起來的。若是這樣去想的話，這靜海之中簡直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管道。
常笑一邊在靜海之中遨游，一邊試圖解構靜海，可惜常笑現在的眼界還是太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他解釋不了，或許等到他生殺血丹完整了，或許就能夠解釋這個問題了。
常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周游，飛回到了龍女身邊的時候，龍女依舊還未醒來。
落魄秀才悠哉的躺在靜海之中，嘴中依舊叼著那根洮南草，洮南草一口吃下去的話，嘴中麻澀，吞咽困難，但這么含著久而久之卻有種甜絲絲的味道，對于永恒的主宰來說能夠叫他們感興趣的味道實在是太少了。
落魄秀才見到常笑回來，立時大發牢騷，顯然他一個人在這黑暗之中憋悶壞了，若是以往還能打坐修煉，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但是現在他生怕生殺血丹一點點的正在進步，所以根本不會去打坐修煉，如此一來，時間就越發過得緩慢起來。
常笑對于落魄秀才的種種抱怨完全置之耳外越是向上，常笑越覺得自己的腦子被填滿了，有數不清的解不開的秘密，不過越是這樣，常笑越是感興趣，越是興奮，探索未知世界要的不就是這種無法解開疑惑的感覺么？當秘密一下被解開的時刻，就是最有成就感的時刻了。
似乎感覺到常笑回來了，龍女打個哈欠也蘇醒過來，此時的龍女雙目之中的光澤更加明亮了些，顯然不但穿破渣層世界所受到的傷害已經完全修復過來，神魂和肉身的契合度又有了一定的增長。
這個龍女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一直在成長，從未停止過，常笑和落魄秀才覺得這龍女似乎有著無窮的潛力，幾乎看不到盡頭一般，若是這龍女將神魂和肉身完全融合在一起的話，不知道會是怎么樣的情形。
龍女看了眼龍巢的方向，隨后一口將常笑和落魄秀才吞下，朝著渣層世界一頭扎了下去。
回到渣層世界已經整整三年了，常笑身上的生殺血丹在不斷的圓融著，雖然常笑極力壓制這個過程，但終究也只能將其放緩到一定程度。
這段時間龍女不知所蹤，落魄秀才一直無所事事的跟在常笑身邊，就像是一條小尾巴一樣。
常笑對此相當厭煩，但這尾巴竟然甩不掉，常笑后來索性不去理會他。
這三年的時光，一個巨大的勢力滾雪球般的出現在這個渣層世界之中，這個勢力的出現，就像是人族已經收到最終存在的厭棄一樣，為首的是一個少年，少年所過之處，盡皆是一片狼藉，良田被荒棄，城池化為遺跡，生命在這個巨大的雪球之中逐漸被消耗掉，最終化為地面上一連串的尸體，只要沿著一路倒伏的尸體，就能夠找到那個少年。
少年的足跡在渣層世界之中轉了一大圈，再次回到了當初的起點，那高大的黃湯大鍋此時已經碎裂傾倒，當年焚燒的巨木此時已經找不到蹤跡，被掩埋在一片茂盛的草地之中。
少年站在那里木訥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他已經集齊了二十一個兄弟，剩下的八個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就好似他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少年這個時候想起了當初那個人來，那個應該是永恒的主宰的家伙，那個將他一劍劈成兩半，最終他不得不逃之夭夭的家伙。
那家伙身上就有一種兄弟的味道，但那家伙肯定不是他的兄弟之一，要么是他和他的兄弟有些關聯，要么就是他的兄弟被他抓了起來囚禁起來。
少年雙目越來越明亮，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冰冷沉寂起來，隨后少年猛地轉過身來，朝著時候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流民們發出一聲大吼，聲音轟然擴散開去。
隨后數百萬的流民隊伍轟然崩散，流民猶如得到了蟻后命令的螞蟻一樣，瘋狂的朝著四周擴散開去，從高空之中望下去，那場面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大陸開始崩解一樣。
“常笑，你跟著這少年這么久了，看出些什么端倪來沒有？”落魄秀才叼著一根洮南草有些懶散的詢問道。
常笑搖了搖頭：“這東西的存在簡直就是用來滅殺整個人族的，只要是被這少年看一眼，就什么都不顧，不耕種，不勞作，甚至連最基本的性事都沒有了，最終將自己活活餓死，生命有兩個最重要的維系生存的本能，一個是吃，一個是傳宗接代，這兩個本能雖然吃還在，但卻也已經等于是被間接閹割了，這么多的人口，不耕種根本無法維系，靠著吃同類的尸體，畢竟無法持久下去。”
這三年時間，常笑一直都在冷眼旁觀這個少年的所作所為，看到少年收斂了一個又一個的兄弟，變得一天比一天強大。但常笑一直都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而已。
落魄秀才點了點頭道：“不過，他現在要做什么？將那么多的流民全都放出去，難道他想開了，將這些流民放走了？”
常笑搖了搖頭道：“他才沒有那么好心，我觀察了許久，那少年一張臉木訥的時候，或許還有些情感，一旦轉移成為現在這張冰冷的面容的時候，可是一點情感都沒有，完完全全的以自己的利益為前提，他放出這么多的流民出去，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我！”
落魄秀才一愣，奇道：“他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