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大人,這個常笑城府不淺,我暫時看不出什么異常來。”吳大人恭聲說道。
天涯點了點頭,尋找射出子彈的人物并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天下這么大,要想從中將嫌疑人找出來和大海撈針也沒什么區別,天涯本就沒有抱希望能夠馬上找到對方,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是應該的,天逞本身的人力現在也相當有限,不可能完全用在這件事上。
“這次常笑前往武昌,咱們的人也要跟去,左將軍那邊派人來說張獻忠手下組織了一些道法妖人四處收斂百姓血肉神魂,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我猜他們很可能是要將那九龍鎮金塔以血肉神魂填滿,到時再有道法高人施展邪法神通,便可將九龍鎮金塔和張獻忠的氣運聯系在一起,一同鎖固在地下,用以吸引龍脈氣運,從而壯大張獻忠的氣運成就真龍之氣。”
吳大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道:“大人,咱們的人手都派出去了,現在在京師的只有三十多人,其中鐵尺二十人青尺十人,要是這些人都帶走,京師這邊…”
天涯道:“無妨,這次你們只要去十個人就好了,武昌那邊會有三位金尺等著你們,這次的事情你們就打個下手。金尺們身份特殊是不會去和左將軍等人聯絡的,你們只要充當他們的傳信筒便成了。”
吳大人一愣,奇道:“三位金尺,咱們天逞好像已經有十幾年未曾出動這么多的金尺了。”
天涯點了點頭道:“情況特殊,對方恐怕也十分難纏,能夠啟走九龍鎮金塔的人物絕非泛泛之輩,你們也務必小心,咱們天逞容不得再有太大的損失了。”
吳大人連忙躬身稱是。
天涯突然想起什么開口問道:“吳長生現在怎么樣了?”
吳大人聞言面上露出一絲喜色道:“圓通大師說了,或者今天,或者明天,長生便可從那九羅天龍塔之中出來了,至于他能不能成就丹成的境界,就得看他的造化了。陳卓那小子現在就在那邊候著呢。”
天涯點了點頭道:“不管他有沒有成就金丹,都和你們一起去吧,他是老人,知道進退。”
“圓通大師,我吳叔的情況如何了?”陳卓此時站在一座佛塔之下,焦急的望著佛塔。
這佛塔在常人眼中平凡無比,甚至有些破舊,也不如何高大,只有九米高矮,也就是三層樓高低的樣子,每一米都有一個方方正正修成門戶般的小小窟窿,但人是絕對無法從那小窟窿之中進出的,這佛塔和尋常的佛塔除了形制有些不同外,看不出任何神奇之處。
但在有修為善于觀氣的人眼中,這佛塔通體好似純金打造,正綻放著五色毫光,而且高達九丈足足有二十七米之高,上面的每一個小小窟窿都是一個極大的門戶,門戶之中有縱橫的光氣噴吐出來射出數十米才逐漸消散,使得整座寶塔好似海上漆黑之夜中的射燈一般,修出天耳通的佛門高僧,甚至可以聽到這寶塔之中傳來陣陣梵唱,這是這件佛塔沐浴了佛家神通,從而自己生出了向佛之心,是以自行禪唱誦佛,這樣的生出了本我靈識的寶物乃是一件一等一的天寶。
這種天寶就算是圓通大師也是無法催動的。完全是以自己的意志在運轉。
這就是九羅天龍塔了,這寶塔乃是建造在廣濟寺的九大脈輪上,在數十年前的神魔大戰之前,廣濟寺九大脈輪每一個脈輪上都有這么一座寶塔鎮壓,一旦九座天寶級別的寶塔一同發動,就能夠逆轉生死,破開大千世界直通佛家極樂世界等等九大神通,可惜,神魔大戰之時這九座寶塔毀掉了七座,只剩下逆轉生死的九羅天龍塔還有可以直通冥域的地藏慈悲塔。
圓通大師呵呵一笑道:“這已經是你問的第七遍了,吳施主的身軀已經修補完好,此時他正借助九羅天龍塔沖擊丹成的境界,成也罷,敗也罷,只要在這九羅天龍塔之中便不會有性命之憂,小施主放心吧。”
陳卓聞言心中微放,恰在此時,九羅天龍塔最底下的一層門戶突然一黯,隨即龍虎兩相從中猛的竄了出來,圍繞這佛塔轉動三圈,然后重新鉆進了九羅天龍塔之中,九羅天龍塔九個門戶噴吐出來的光芒瞬間吸回,九羅天龍塔的五色毫光也逐漸消散,此時從第一層的門戶之中走出一個人影來。
陳卓擦了擦眼睛,就聽到那人影喝罵道:“小王八羔子,老子我回來了!哈哈哈。”
說話的可不正是那一臉油滑的吳叔,吳長生么。
陳卓一雙眼睛立時就紅了,眼淚都轉圈了,幾步趕上去,噗通就跪倒在地。
吳叔一臉不耐的看了陳卓一眼,不過還是大大方方的受了陳卓磕下的三個響頭,眼見陳卓還要磕,吳叔一巴掌拍在陳卓的腦殼上,將他扇到一邊,喝罵道:“沒完沒了的,你這是給死人叩頭呢?哭哭唧唧的丟不丟人?”
陳卓卻破涕為笑,捂著腦袋站起身來,上下看了吳叔一眼,隨后湊近了問道:“吳叔,懷上了沒?”在天逞之中,丹成被戲稱為肚中有了胎兒,是以陳卓有此一問。
吳叔一腳將陳卓踹到一邊,這才恭敬地走到圓通大師身前,收斂了一臉的油滑市儈,躬身行禮道:“多謝大師成全,吳長生能有今日仿若在夢中一般。”
圓通大師哈哈一笑道:“你不必謝老衲,老衲也是受人所托,施主能夠成就金丹也是自身造化使然,一飲一啄皆有緣由,一因一果自有根源,老衲恭喜吳施主了。”
“師父,我要走了,這紫金葫蘆還是送給你吧!”常笑笑呵呵的說著,將東一劍皇派的紫金葫蘆取出來,放在黃仙師面前。
黃仙師冷冰冰的看著常笑道:“你怕離開了京師,這紫金葫蘆容易被他的原主人窺知所在是吧?所以你就想要嫁禍于為師對吧?叫為師為你吸引東一劍皇派的注意力,反正你現在的修為還不到丹成境界,這紫金葫蘆再好你也無法應用,是也不是?小子,你這個算盤打得倒是不錯,不過你這么算計師父,就不怕老天降下雷火將你打殺了么?”
常笑一笑,對于被黃仙師猜中了心中所想,也不尷尬,“師父,老天都未曾打殺你,怎么可能來打殺我這樣的青白人?要不,師父你和我一道前往武昌吧,咱們師徒聯手,活佛都變成了死佛,什么妖魔鬼怪都要伏誅。”
黃仙師嘿嘿一笑道:“你放心,我不留在京師,免得你以為我覬覦你的心上人,但也不會和你去武昌,為師葫蘆之中的元丹已經沒有多少了,也該去采集一些山川靈脈煉制元丹了,不然丹藥接續不上為師就要被活活餓死了。”
常笑哦了一聲,確認黃仙師不會留在京師,心中不由得略微放心一些,別人的師父都要好好供著,他的師父卻得好好防著,常笑也覺得有些好笑。
隨即常笑將那本符篆小錄取了出來,黃仙師眼睛一瞥,隨即感興趣起來,翻開觀瞧,立時便不再說話,將內中的書頁一頁頁的翻過。
這本冊子是吳大人送給他的,吳大人走后便再也沒有來找過常笑。
常笑急于想要離開京師其實也和天逞的找上門來有些關系,天逞這樣的存在,即便是在黃仙師口中都是非常可怕的東西。
按照黃仙師的說法,天逞這個組織要是以宗教來算的話,其實應該是當今天下第一的教派了,在二百多年前,天逞就是中土仙道之中最強大的一支力量,是中土各派抵抗喇嘛所拼湊出來的一只力量,后來大明建國,各派逐漸將人手抽回,但天逞本身也已經積攢了不小的力量,一直都是仙道之中不可忽視的存在,正因為如此,大明朱家在仙道之中也有些威嚴,尤其是現在經過了神魔大戰的洗禮,各派高手宿老身死無數,力量越發薄弱。
而天逞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一直都不為人知,甚至有不少人傳言各派之中都有天逞的人臥底,畢竟當初許多門派的新秀們都曾經加入天逞,誅殺喇嘛,朱元璋的心機那么重,自然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將這些新秀收入帳下,作為皇帝來說要想收買人,哪怕是仙道之中的人物,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仙道之中的人物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總有需要求人的地方,而皇帝在人間俗世卻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被這么一個組織給盯上,無疑是個天大的麻煩。
此時黃仙師將冊子合上,丟還給常笑道:“這本冊子之中許多符篆都不算高明,對我來說用處不大,但對你卻還有些用處,你可以嘗試著打造幾張,尤其是其中的猛火符,比精鴉門的符篆可要高明不少,不過咱們房中派的符篆不比這冊子上的符篆要差,為師現在便傳你幾道。”
說著黃仙師從袖子之中摸出十張符篆來。
常笑雙眼立時一亮道:“咱們這種門派還有符篆?”
黃仙師嘴角一撇怒道:“什么咱們這種門派,你對為師不敬為師也懶得管你,要是對門派不敬,為師現在就打殺了你!”
常笑那里理會黃仙師的兇厲,伸手將符篆接了過來道:“師父,這些都是做什么用的?”
黃仙師冷哼一聲,心中憋氣,要不是現在徒弟不好找,他才不受常笑這個閑氣,非好好調教他一番不可,聽到常笑問這符篆,滿臉怒氣的黃仙師突然微微一笑。
常笑覺得,這笑容也忒猥瑣了些,這些符篆恐怕不是什么正經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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