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這里就安全了。”一間柴房之中,德吉恭敬地說道。
這柴房不大,內中的柴火堆得慢慢的,顯然是為了熬過寒冬而儲備的。
此時的活佛,身軀都是拼湊出來的,連日里奔波逃竄更是使得這拼湊的身軀一直沒能完全拼接好,拼合之處一直在冒著鮮血,現在鮮血已經流光了,拼合之處的筋肉都變成了萎縮的模樣,好似放得太久了的橘子,抽抽巴巴的。使得此時的活佛看上去老了不知道多少歲,簡直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
活佛一路逃進京師,在迷宮般的水道之中轉了好幾圈,這才將胥師兄甩掉,此時的他也已經接近強弩之末了。甚至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說起來,以活佛的修為實在是不必如此狼狽,區區一個丹成境界的修士他隨手就可以滅殺掉!
但是活佛剛剛被常笑滅殺了一次肉身,此時的身軀又是強行拼湊出來的,無論從神魂上還是從肉身上都處于最低點,是以才會被一個丹成境界的修士追得四處躲藏。
萬幸的是,活佛終于將那個丹成境界的修士甩掉了。而且他們也已經進入了京師之中,只要拿回活佛存儲于智慧女身上的修為,活佛便可恢復一半左右的修為,這樣的話對付個丹成境界的修士便完全不成問題了。回到密宗之后潛心修煉,便可將修為全部修回來。
德吉身邊現在只剩下一個喇嘛了,其他的都在被那丹成修士追殺的途中死掉了。
活佛看了德吉和另外一個喇嘛一眼,隨后道:“現在需要補充體力,你們去弄些吃得來,小心不要被人發現。”
德吉有些猶豫的道:“現在吃東西怕無法使活佛您的修為盡快恢復過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吃香肉了。”
活佛聞言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德吉和另外一個喇嘛對視一眼,從活佛容身的一處柴堆之中離開。
一刻鐘的功夫,德吉和另一個喇嘛抓了一個女子回來。
這女子已經被敲暈了,看起來二十余歲的年紀,雙乳腫脹,身材微微有些走形,乳暈所在的衣襟之處潮濕一片,一看就是個正在哺乳的母親。
德吉沒有手,是以這個女子都是另外那個只剩下一只手的喇嘛扛回來的。
活佛雙目微微一睜,隨即皺眉道:“孩子呢?”德吉有些慚愧的道:“那娃娃被其父抱著玩耍,我們怕驚動了旁人,是以…”
活佛微微搖頭道:“孩子若是沒了母親的乳汁哺育,一生注定悲慘,我怎能看著一個孩子沒了母親呢?欲食其母,先食其子,這樣才使得世間少了一些悲慘,慈悲之下,你們沒有將那孩子帶來,我是不會吃這母親的香肉的!”
德吉和另外一個喇嘛聞言,恭敬地叩頭,隨即又出去了。
比剛才的時間更長一點,約莫半個小時左右,德吉叼著一個布包跑了回來。
德吉將布包放在活佛身前,恭敬的道:“活佛,孩子帶到了。”
活佛掃了德吉一眼,問道:“坦昆呢?”
德吉恭聲道:“我們去取孩子的的時候被正在找孩子娘的家人發現了,坦昆將孩子交給我,他留下斷后,已經被那家人打死了。”
活佛聞言,微微點頭,伸出一只膚色略微有些白的手道:“這是坦昆的手,等我修為恢復了些后,再想辦法將他的神魂召回來吧!”
說著活佛伸手將地上被德吉咬斷了喉管,不能哭出聲,但依舊還在痛苦掙扎著,活著的孩子接過來,道了聲慈悲,便將整張臉都埋進了娃娃的肚子里。
整個柴房之中只有吧嗒吧嗒的聲響,間或咬到骨頭,便聽到骨頭被咬碎的嘎嘣聲。
活佛正吃著孩子,孩子的母親悠然醒轉,坐起身來晃動酸疼的脖子,隨即母親看到了自己孩子的包被,這包被她太熟悉了,這可是她熬了好幾晚,一針一線的縫出來的,包被上怎么這么多血?那個將頭埋在包被里面的家伙在干什么,聽聲音似乎是什么野獸在撕咬食物。
母親還未從這些信息之中得出結論,脖頸上突然一熱,一股劇痛襲來,她伸手去摸的時候,脖頸竟然已經被德吉生生咬掉了一半,現在她的脖子那里只有一個大大的噴著血的血窟窿,母親發出喝嘶喝嘶的聲響,一雙眼睛還在死死地盯著自己孩子的包被。
隨即她看到了這一生之中最可怕的一幕。
一個皮膚抽抽巴巴的光頭和尚滿是鮮血的腦袋從包被之中拔了出來,鮮紅濃稠的血液拉著長長的黏絲,冒著滾滾的熱氣,他的嘴角上還掛著一個被鮮血染紅的長命鎖…
母親瞬間明白了,德吉此時又在這母親脖子上補了一口,嘎巴一聲,竟然直接將頸椎咬斷。母親的腦袋瞬間和身子剝離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彈了幾下停頓住,一雙大大的眼睛依舊驚恐憤怒的看著活佛。
活佛將整個嬰兒全部吃光,此時的活佛腦袋已經化為一個鮮紅的血球,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沒有一絲情緒,更沒有一絲感情。
德吉用嘴拖著母親的身軀送到活佛面前。
活佛將這母親胸前的衣衫剝開,隨即開始吸允起來,品嘗那本來屬于嬰兒的乳汁。
吸光了乳汁之后便是咀嚼之聲…
活佛給德吉留下了兩條大腿,人肉不愧是最能恢復元氣的東西,其中尤以嬰兒和孕婦最佳。
活佛吃過嬰兒和孕婦之后,本來身軀拼合之處已經沒有鮮血流出,現在又開始有顯現緩緩滲出,本來抽抽巴巴的皮肉此時也變得豐滿起來。而且拼接之處還在漸漸地愈合。
德吉吃了兩條大腿,饑餓之感也被驅散,恭敬地道:“活佛,這里距離這母子之家不算太遠,實在不宜久留,咱們換個地方休息恢復吧。”
活佛點了點頭,隨即,兩人消失在這才柴房之中,不久之后便有那母子的家人一路哭著尋到此處…
“常笑受了傷,但三位天使卻沒有回來,也沒有被抓,而是就這樣消失無蹤了,這就說明常笑有什么手段,使得三位天使隕落了。并葬身在一片火海之中,化為烏有了。”徐大人皺眉推測道。
張奉先聞言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們從未想過常笑背后會有什么仙道勢力,畢竟常家的根底,他們這些家伙再清楚不過了。
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能夠將三位天使都留下,還能將他們滅殺,這說明常笑背后有什么力量在支持著他,要說常笑自己動手將三位天使滅殺,這是誰都不可能相信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常笑也就是個得了皇上寵信的弄臣罷了,無論如何都和道法神通扯不上什么關系。
徐大人有些憂慮的道:“幸好這次常笑不知為何也將此事壓下了,沒有捅出去,當然,也有可能常笑根本不知道那三位天使是我們的人,只當成是普通的刺客。但最大的可能還是三位天使發現事敗,便自行投入火場之中自焚,這樣就將一切都徹底掩埋燒光了。這是最理想的情況了。”
張奉先微微一嘆,道:“但愿如此,這常笑萬萬不得放過,我總覺得大明江山若是亡的話注定是毀與他的手中。”
徐大人點了點頭道:“我已經送過口信了,希望圣教的人多出幾個天使,一鼓作氣將這個常笑滅殺掉。這樣我們便省心了。皇上的壓力也會成倍增長,這是個一石二鳥之計,萬萬不能錯過。”
張奉先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常笑的書房被毀,常笑便開始將注意力投到了他本來就動了心思的王家大宅上。氣走了青裊和殷殷之后,天空下起了濛濛小雪,雪越來越大常笑不得不暫時打掉這個念頭。
第二天雪便停了,天氣竟突然回暖,常笑背后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便依舊去錦衣衛衙門點卯。常笑現在點卯再不似以往那般早了。基本上等到上午了才動身。
點卯歸來常笑走到半路,忽然又想起房子的件事情來,這樣他反倒不急著回家了,將轎子停在十字街口,常笑在轎子里換了常服,將官袍穿在了里面,然后和轎夫打聲招呼便獨自走了。
此時正是上午時分,街邊地上還有不少昨夜的殘雪,而路上的雪因為天氣回暖的緣故,被踩成了爛泥,這個時代即便是京師這樣的地方,一旦下雪下雨也是一片泥濘,走一步便沾一腳泥。
街道上倒也清靜,常笑緩步走穿行于這京師城市道路上,說不出來的愜意,雖然腳上已經站滿了爛泥,但這并不影響常笑此時的心情。
常笑正走著遠處突然有兩個一身華麗衣衫的少年在道路旁邊對著一個買釵子的小販尋釁。將小販筐子里面的頭釵丟在地上。
常笑最看不得這個,上前一把抓住其中一個少年的手腕,隨即常笑眉頭不由得一皺,這手腕不是人的。這是他抓住這個手腕之后的第一感覺,莫名其妙的感覺,常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這少年一雙眼睛明亮得嚇人,對著常笑冷笑一聲,似要有所動作,恰在此時旁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
這衣著華麗的少年似乎對這咳嗽聲極為畏懼,冷哼一聲,從常笑身上收回目光。
常笑此時突然明白,這衣著華麗的少年似乎也是修仙之輩,而且修為難以揣測!
常笑踢了那愣在地上的小販一腳,小販才恍然連忙抓起自己的頭釵,轉頭便跑了。
那衣衫華麗的少年還有個年歲相當的同伴,和這個華麗少年一樣,模樣十分耐看,同樣也給人一種對方不是人的感覺。
這同伴朝著華麗少年打了個招呼,華麗少年這才從常笑手中將自己的手腕抽出,然后才能夠常笑身邊走過。
常笑此時一只手已經摸在了左輪槍上,令外一只手則隨時能夠伸入香囊之中將那散彈槍抓出來。
常笑才看出來,原來對方并不只有兩個人,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和兩個女子。
兩個女子似乎沒什么太大的突出之處!
而那個男子一雙眼睛深沉得好似天上浩瀚的群星一般,叫人看到這雙眼睛的同時便生出渺小自卑的情緒來!
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