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此時正在遠處遙遙窺視,最開始他看到山林之中紅云托著一個喇嘛升起,便是心神激蕩,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這般的踏云術法,這比腳踏飛劍來得還要神氣!
常笑心中一方面恨極這喇嘛一方面又是羨慕至極。
當他見到天涯一個滾字竟然就將對方從天上震下去,常笑更是佩服的無以附加,他在這么遠的距離都感到那一聲龍吟虎嘯的威勢。耳膜之間還在微微發漲。
在他看來道法修煉到了天涯這個地步可以說得上是神鬼莫測了。
本來常笑以為這一次定然是大明出動兵馬去剿滅喇嘛,為那一村百姓報仇雪恨,也為崇禎皇帝找回顏面!
但卻沒想到雙方說了幾句話之后,一輛馬車便從軍中馳出,馬車沒有掛簾,常笑自然看得清楚,車上端坐其中神態安詳的正是王人弗,也就是喇嘛教的活佛。
就在常笑詫異的時候,喇嘛一方已經將人接走了。
常笑明白了,這群人不是來剿滅喇嘛的,而是來交還活佛的,這個結果使得常笑一對眼珠子險些蹦出來!平日里說是目呲欲裂,常笑總是覺得是小說夸張之言,但此時的常笑眼角真的有種要迸裂開來的感覺。
這崇禎是他娘的吃屎長大的?這群活佛跑到大明天子腳下耀武揚威,屠了整個村子,豎了無數人樁,他竟然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巴巴的將活佛還回去,這他娘的是有卵子的男人能夠辦出來的事情么?
常笑胸口劇烈的起伏幾下,隨即便深吸一口氣,皇帝不管,老子管!常笑一邊冷聲罵道,一邊伸手朝著他的包裹摸去!
“中土修仙教派將以你們為必殺之輩,你們好自為之吧!”喇嘛們將活佛圍住叩拜之時,天涯淡淡的說道,說完,轉身帶領大隊人馬離開。
山林之中忽的傳來一陣猖狂大笑。
又有一個喇嘛一步一飛的竄了出來,每一步都邁出足足有三十余米,這份功力雖然還算不上是御風而行,但在丹氣之境內也算是強手了。至少是有希望碎丹煉罡的。這人顯然才是這群喇嘛的主心骨,那個德勒次仁在他面前實在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存在。
在對方猖狂的大笑之中,天涯微微瞇眼。
就見這個喇嘛一身白肉,和其余的喇嘛的黑瘦模樣完全不同,白胖胖的好似裹了一層面粉一般。一步邁出身上的肥膘便抖上三抖。看著他就覺得五花肉惡心。
這喇嘛張狂的哈哈一笑道:“中土修仙教派?要是數十年前你拿他們來嚇我或許我那次還會懼怕一下,但是數十年前的那場中土神魔大戰,使得中土道魔佛三家元氣大傷,精英弟子,宿老魔怪盡皆死個干凈,如今這中土天下還值得一提么?嘿嘿,他們不來便罷,來了保管你們中土教派還要葬送幾家!中土無人啊,哈哈哈…”
天涯雙目微微一窄,不光是他,天逞的所有人都是義憤填膺,可惜他們修為太低,完全不是這丹成之輩的對手,不然早就沖出去拼命了。
天涯嘿然冷笑道:“那次?這個名字我記住了,你說我中土無人,沒人殺得了你家活佛?”天涯此時心中已經暴怒,要是對方這般藐視中土修仙之輩,說不得他也得動手給這那次點顏色瞧瞧,他不會殺活佛,但殺了這那次卻沒什么大不了的!
那次傲然一笑道:“當然,有我那次在這里,我看你們中土那個能夠殺我活佛…”
嘭!遙遙的一聲悶響,隨即那次身邊一臉安詳的活佛眉心之處猛的跳出一道血花,后腦勺更是啪的一下,好似西瓜爆裂一般,紅的白的連帶化為無數碎渣的腦殼骨一起狂噴出去。
活佛臉上還保持著那安詳的笑容,身子晃了晃仰頭栽倒。
那次的笑聲猶在耳際,但那次的臉已經變得沒了顏色。
不光是那次,那次旁邊圍繞著的十余個喇嘛各個是臉上大變,沒有半點人色,張大了嘴巴,卻一點聲音都吐不出來。
即便是對面的天涯,一雙眼睛都瞪得老大。
這是怎么回事?以他天涯的修為都一點未曾感覺到法寶靈氣的波動。
若是偷襲者以法寶真寶靈寶之類的東西遙遙攻擊活佛的話,他必定能夠感知到。
不說他天涯,就是對面的那次也絕對不會沒有察覺,肯定能夠將這攻擊攔截下來,哪怕是修為沒有恢復過來的活佛自己說不定也可以避開這攻擊,即便躲不開,也不一定能夠致命。
畢竟活佛在密宗的地位和大明的真龍天子也差不了多少,都關系到民生福祉,一生下來就有八寶庇護,一般的道法傷不到他,再加上活佛生下來便有不壞金剛體,一般的刀槍加身也損傷他不得,這也正是陳卓無法殺死活佛的原因所在。活佛要是感知到危險,八寶自然勃動,庇護與他,一般的靈寶真寶都是難以傷他分毫的!
但現在活佛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倉促而詭譎!或許連活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世間恐怕沒有死得這么窩囊的活佛了!
他不是死在道法神通之下,而是被什么東西貫腦而死,而且這東西威力巨大,甚至將活佛的后半個腦袋都全部炸開。
什么東西有這么大的威力?
這個疑問好似巨錘一般敲擊著場中所有人的腦袋!
遠處嘭的又是一響,這一下打破了靜寂詭譎的氣氛。
那次忽有所覺,心中一動,身子連忙朝后一仰,即便如此,他依舊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他的鼻子上蹭了一下然后飛馳而過。
那次就見血光一閃,半個似乎有些熟悉的鼻子在他面前一飛,隨后他知道了,鼻子上的劇痛告訴他,他的鼻子被人打掉了半個!
那次徹底瘋狂了,袍袖猛的一擺,一陣狂風刮過,他大步邁出,一步就是四十余米朝著那聲音的來源狂奔過去。
恰在此時,那次就覺得后背有猛虎覬覦,頭頂有真龍威壓,即便是他也不得不馬上停住腳步,朝著天涯怒目而視。
天涯此時將自身修為催動到了極致,雙目之中一龍一虎來回游走,死死地盯著那次,那次要是再去查看聲音來源,天涯定然要出手將其滅殺掉。
他們這個層次之間的交手爭斗,半點馬虎都不能有,稍不小心便是身死道消,是以那次只得停住腳步防備天涯背后下黑手。
天涯此時哈哈大笑三聲,譏諷的道:“那次,你說中土無人,你的鼻子怎么沒了?”
天涯之言一出,天逞四五十號人齊齊哈哈大笑。喇嘛教的人則各個面色如土。
那次一張白胖臉此時變得鐵青,相對于鼻子上的疼痛,他心中的剜心之痛更是叫他難以忍受。
天涯笑道:“活佛我交還給你們了,人死在你們手上這卻懶不得我們,我看你們還是趕緊收斂活佛的魂魄助其再次轉世吧,不然小心被中土之人將其神魂攝走,煉了靈寶出來!那時你們喇嘛教就真的顏面不存了!”
天涯之言,一下提醒了那次,那次此時也顧不得滿臉狼狽,追查那聲音來源,連忙做法,收斂活佛神魂。
活佛的神魂對于任何修道之士來說都有無窮好處,活佛的肉身死了,再轉世一個便是,要是神魂丟了,那就沒得玩了,這其實才是喇嘛們最害怕的地方。
天涯雖然面上嘲諷對方,心中卻極為警惕,對方究竟是以什么手段來攻擊活佛和那次,他根本就無法理解。
聽聲音好像是火槍,但火槍這東西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威力,一般的火槍,連活佛的皮都打不破,更何況是將活佛的腦袋貫穿炸爛,甚至連那次都吃了大虧。
那次的水準天涯能夠窺出個大概,比那駕云而出的德勒次仁要高出一籌,和他只在伯仲之間,他和那次放對的話,勝負難料。
那次確實有說出中土無人的話語的本錢,畢竟中原仙魔大戰之后,宿老之輩損失殆盡,僅剩下的也都各個受創不輕,此時還都在養傷恢復,輕易不會出來,而各派精英弟子幾乎死絕,能夠出來游走的丹成境界的存在少之又少,他天涯都算是碩果僅存之輩了,剩下的那些就更不必說了,有許多碰到那次還真就是白送給對方的吃食。
也就是說對方能夠這么簡單的傷到那次,那么要想傷他也不是難事!
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手段?
常笑一路疾奔,從一槍沒有干掉那次,那次朝他狂沖過來的時候,常笑就跑了。
他改良后的阻擊步槍,只是增加了射程而已,開了兩槍之后,槍械金屬磨損的厲害,已經算是廢品了,不能再用了。
雖然他懷中揣著狀況穩定的左輪槍,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完笑,對方連阻擊步槍的子彈都能夠躲開,那么躲避左輪槍估計也沒什么難度,槍械這東西用來對付高明的修仙之輩就是個出其不意,萬一對方有了防備,那么用處就不大了,所以他才不要命的狂奔。
雖然身后沒人追來,但是常笑依舊不敢停下,一路跑到自己的馬前,一骨碌上了馬,隨后便放馬狂奔。
不過此時的常笑心中固然有所恐懼,但更多的則是興奮,槍殺活佛其樂無窮啊!
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前世的領袖所說的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其的言語的真意了,干就要干這種好似老天般的東西,干掉了他才有成就感,什么活佛在老子面前就是狗屁!
常笑一路狂奔進了京師,隨后便將馬匹隨意一丟,在城中轉了幾圈,直到天色黑透了才回到了常府。
常笑也怕被喇嘛們記掛上,這些家伙手段殘忍卑鄙,他常笑自己不怕,但他身邊還有許多人,如瓶兒、常福、常有,這些人的安危他是不得不考慮一下的!
常笑此時不由得又想起前世的一個人物來,這個人做好事從不留名,原本常笑覺得有些沒必要,現在清楚了,不留名本身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很有必要!
常笑卻不知知道,那次已經被天涯攔下來,隨后又忙著收斂活佛魂魄,幫助活佛轉世,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理會他。
常笑今天很開心,在下人眼中他當然開心,不光是他開心,常府上下各個開心,因為自家公子從待死之輩一下成了三品大員,這簡直就是無尚榮光啊,常家也從幾天前的破落戶一下就成了包發貨,他們現在出去都腆胸迭肚的,威風無比。
京師之中在常笑剛來的時候處處傳言說常家出了個了蠻橫霸道機智絕倫的不起的小輩。后來常笑得罪了皇帝,京師之人都說,常家出了個愚蠢無比的敗家小輩。
現在整個京師則都在說,常家小輩出門踩了狗屎,走了狗屎運了,還有說常家祖墳冒青煙的,總之各種羨慕妒忌恨的言語四處蔓延著。
京師之外怎樣,常笑現在已經完全懶得管了,活佛被他一槍干掉了,胸中淤積的怒火消散了六七成,畢竟,沒有什么事情比當面殺人父母更叫人仇恨的,活佛在喇嘛心中可不就是父母一般么。
常笑當晚大醉一場!
第二天清晨被瓶兒早早的喚醒,洗漱之后,準備去錦衣衛所在的衙門口報道。
這是例定的程序,瓶兒是不懂這些的,但是常勝懂,常勝現在已經將自己的地位徹底擺在了管家和師爺的位置上。
本來他在常笑面前還可以稍微有一點叔父的身份,但是現在的常笑已經是三品大員,他這個假叔父的身份還是不要再提的好,畢竟常老爺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以后的榮華富貴還要寄托在常笑身上。
常勝現在已經確定,常笑非是池中之物,以后終歸是要有一番作為的,跟著常笑,不會有錯,當初他見到常老爺子的時候就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