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常勝興沖沖的來到了常笑的書房之中,嘴巴都合不攏了,笑著道:“沒想到公子昨夜竟然出了這么大的風頭,本來我還想著怎么給公子安排一個展露頭角的機會,現在看來實在是我多慮了,昨日之后,許多原本的墻頭草都有變風向靠近咱們的意思了。”
在這個時代是完全的個人英雄的時代,在常笑前世,一個人的作用不會有多大,一切都要依靠團隊的力量,但在這時代不同,一個家族能夠有多大的地位,往往就看家族的繼承人有多大的能耐,繼承人是個熊包,那么整個家族就會被輕視,相反,繼承人厲害,那么整個家族就會榮光。無疑,常笑昨晚的表現叫人看到了常家的未來不再是以往那般暗淡。
常勝笑得開心,但常笑卻絲毫沒有笑意,不論是誰,體內還有另外一個神魂,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爆發出來,怎么說都不是一件叫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常笑皺眉道:“叔父,你有沒有門路能夠找到一些修煉仙法的書籍?或者認識這樣的人物?”
常勝正自開心,聞言微微一愣,奇道:“仙法?那東西虛無縹緲的,常人難以觸及,縱然有也都是以訛傳訛罷了,都是假的。”
常笑微微搖頭,然后道:“叔父,你幫我找找看,哪怕是假的也要弄來。”
見常笑說得鄭重,常勝便即收斂了笑容,道:“仙法之道我也有些耳聞,但真正的仙家術法都是不傳之秘,人間不曾與聞,更遑論落筆于書中,公子為何要詢問這個?”常勝有些擔憂的看著常笑,要知道仙道之途非是常人之路,一旦踏入恐怕對于家族之事便不能再盡心力,常笑剛剛展露頭角,要是投入仙道之中,恐怕對常家來說是個致命的打擊。
常笑看著常勝的眼睛就知道常勝的擔憂,便道:“前一段時間,在五峰縣的時候,我得了離魂癥,本來吃了我師父的湯藥好多了,但現在似乎又有些發作,時不時的感到頭痛,所以我想找個仙師或者學些法術來將這離魂癥去根!”
常勝一聽,常笑不是要求仙問道,便松了口氣,同時也立即上心起來,常笑得了離魂癥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后來好了,他也就不以為意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有后遺癥,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萬萬馬虎不得。
常勝想了想隨后說道:“朝廷里其實也有一只叫做天逞的部門,是太祖皇帝開頭,后來成祖皇帝構建的,專門用來對付那些會法術的修道之士,旁人或許連聽都未曾聽過,聽到了也只當是一句民間妖言,但我卻知道這是真事!他們這些人神鬼門道最多,在仙道之中似乎很是了得,肯定有辦法。”
常笑一聽天逞兩字,就精神起來,昨天青裊也提過這個天逞,似乎對其也有些忌諱,“怎么樣能夠聯系到他們?”
常勝略微為難的搖搖頭道:“這個部門名義上隸屬于神機營,但其實只對當今圣上負責,和朝廷架構沒有半點關聯之處,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他們也是自己的人出動,很少借助朝廷各方的力量,我雖然在這京師之中認識不少人物,但也接觸不上他們,除了皇家之人外,整個朝廷之中或許也只有首輔大人能夠對這些天逞的人物有些了解,不過可惜,錢龍錫錢大人最近剛剛被吏部尚書王永光上疏參奏提倡議和賣國欺君,這可是大罪,眼瞅著他首輔的位置不保,現在是自顧不暇,想要靠他也靠不上了,其實我也不過是偶然見聽到一耳朵而已,天逞這般的存在,不是我能夠接觸到的,就算是首輔大人恐怕也無權干涉他們的行動。”
常笑聞言,不由得有些失望,此時倒是明白之前常勝所說的官宦不如世家之處了,你就是做到了一品大員,成為內閣首輔,也是一時風光,真到了大風刮來的時候,立即煙消云散,這錢龍錫也是首輔,做到了人臣第一,但還不是被人參奏一本就隨時都有可能下獄問罪?
同時常笑也對這個天逞好奇起來,看來這個天逞就是皇家在仙道之中的打手組織了,看來老朱家還真是很牛,不光人間的事情要管,這仙道的事情也要插一只手進去,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找仙道門派收稅…
“總之,叔父你多多費心,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是有關于仙道的東西書籍你都幫我收集過來。”
常勝點了點頭,隨后道:“公子,今天我收到了許多請柬,您看…”
常笑有些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官場上想要有進步,那么應酬永遠都免不了。他是個有野心的人物,有野心那么就要承受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這是誰都無法避免的。
隨后的三天,常笑隨著常勝,走了十幾家所謂的常家密友,常笑也是打起精神來應付。其間常笑也叫常福去陳仙師留給他的地址去看了,希望能夠請到陳仙師從他那里套出點什么,可惜很顯然,陳卓給他的地址是假的,那里是一片白地,三年前被一場大火燒得精光,隨后那里就不住人了。
第四天的時候,一般的常家朋友就不必再走動了,常笑終于清閑下來,這四天里常勝也沒閑著,動用各種關系,挖門盜洞的弄了幾十本修仙秘籍和四五本仙道軼事來,常笑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細細研讀起來。
可惜,常笑將這些書籍和愣頭青遺留下來的那本小冊子相比照,這些書籍絕大部分不是虛假捏造,就是以訛傳訛夸大其詞的,那幾本仙道軼事說白了就是些仙俠小說。
不過有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卻引起了常笑的主意,這個小冊子講的是煉器之道,書中說以天地五精為根基,打造各種法寶飛劍,可惜小冊子太薄,只有幾頁,說的也是十分籠統,只說以真氣從天地五精之中吸納真精之氣,再將其引入丹田爐鼎之中以真火焙煉然后就能煉出飛劍等諸般法寶來。
怪不得青裊的飛劍那么小。原來是從肚子里面煉出來的。
這基本上講的就是煉器原理了。可惜,原理有了,卻沒有操作步驟,光是一個以真氣將五精之中的真精吸納出來就是個莫名其妙的概念。
五精很好解釋,就是金木水火土,就算是再無知的人也知道這個,真精么,估計就是這金木水火土的精華所在了。
這一本是所有書籍之中唯一靠譜的一本,常笑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然也要嘗試一下。
常笑書房之中有幾把長劍,估計也是價值不菲,但常笑卻不怎么在乎,在他看來這種長劍打造得用心盡力,被火焰反復焙煉,又被鐵匠千萬次的捶打,內中的精華估計會多一些。
常笑催動真氣從小腹丹鼎之中竄出,將其運轉到掌心之處,然后,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做了,常笑嘗試著抓著那柄長劍用真氣去吸,但怎么吸是個問題,這個時候常笑恨不得有個師父拿著棍子一邊敲他一邊在旁邊指點他,哪怕是當初的那個最兇殘最沒有人性的教官來也好。雖然常笑發誓一輩子不再見他。
最終常笑沒控制住,真氣從掌心之中噴出,一下投進了長劍之中,長劍嘎嚓一聲斷為無數段,然后化為泥土般的東西。
常笑失望的收手,真氣一泄,長劍所化的泥土般的東西瞬間又恢復了金鐵的特性,好似被火焰煅燒為鐵水之后又冷卻了一般,叮叮當當的掉在地上。
常笑隨手將其撿起,看了看便隨手丟在地上,顯然這把寶劍變成了一堆廢鐵,而他并未吸取到任何的金精之氣,這一招用來攻擊敵人倒是不錯,要是能將人化為這般模樣也算是大殺招了,但隨即常笑搖了搖頭,人身上有竅穴有經絡可以引導真氣運轉,真氣打入人體之中最多也就是叫人難受一下,估計沒什么效果,要不然青裊灌注進他體內的真氣為何只能鎖固他的竅穴,卻無法傷害到他?
常笑微微一嘆,重新做回椅子上,繼續拿起那本薄薄的小冊子翻看,但翻著翻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飄回了那些廢鐵之上,慢慢的常笑眼睛亮了起來,猛的站起身來,來到廢鐵旁邊,將其抓起來細細觀瞧,廢鐵上面有一層淡淡的灰渣,常笑將灰渣抹去,使勁捏了捏然后抽出一柄長劍來對著廢鐵使勁一砍,錚的一聲尖鳴,常笑手中的長劍斷裂成兩半,那廢鐵上卻只出現一道細細的白印。常笑的真氣雖然沒能夠將金精之氣吸納出來,但卻也重新淬煉了那把長劍,將其鐵質再次純化,這種純化甚至比后世的煉鋼用的高溫火爐也不遜色。
常笑略微沉思半晌,隨即笑了起來,他想到一個好主意,當然這個主意成不成,還要再試一試才行,要是成功了,他常笑就徹底牛起來了!什么神仙鬼怪的統統都是渣宰!一旦他成功了,那么青裊這丫頭片子就有她好受的了!武功算得了什么?道法算得了什么?
隨即常笑將斷劍抓起來,引動真氣灌注進這斷劍之中,隨即斷劍又發生變化,化為橡皮泥般的狀態,可以隨意揉捏,當然,不是用手去揉捏,而是存想,用意念操控真氣去揉捏,這種揉捏恐怕比常笑用手去揉捏效果更好。
常笑努力了足足一整晚,熬得雙目猩紅,書桌上到處都是廢鐵,但卻也沒有成功,他不得不回去吃飯睡覺,持續的消耗真氣灌注進金鐵之中,又不停地進行存想,大大的消耗了常笑的精神和肚中食物,他的真氣現在已經熬光了,必須大量的休息吃飯才能補充回來。
不過常笑的精神卻異常的亢奮,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常笑很清楚,成功只是早晚的事情。回到了這個時代好幾個月的時間,他終于找到了一條超越這個時代的道路。一條只屬于他,別人無法模仿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