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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鳳麟奸計 借父砸人

  小年到了!鞭炮響起來了!叫人懷念的火藥味兒又沖進了鼻子里,久違了的味道啊!距離新年越來越近了!祝大家一切順意!

  圍觀眾人本來還是譏笑常笑自不量力,沒有見識,現在卻一下都靜了下來。

  這常家小子在說什么?不光想見青裊姑娘,竟然還要登堂入室?去青裊姑娘的閨房?瘋了么?腦袋被驢踢了么?這常家的鄉巴佬難道也和當初那個張家的遠房親戚一般,以為自己有些權勢就要在這玲瓏樓之中折騰一番?

  常笑邁步剛走出幾步,便被幾名不知從什么地方突然鉆出來的龜奴攔住。

  本已經轉身離開的鄢姻聞言慢慢的轉過身來,上下打量常笑一眼,隨即瑤鼻微微一哼,帶動得胸前的兩團膩脂微微一震,道:“常公子要是覺得自己有些權勢就想在玲瓏樓之中撒野的話,那是找錯了地方,我勸公子還是速速離開,免得自取其辱!”

  常笑看著身前三個健壯龜奴,微微瞇眼,隨即一笑,灑然道:“我有一物,姑娘轉交給青裊姑娘,她若不愿見我,我轉身就走便是。”

  說著常笑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信封之中正是愣頭青遺留下來的精鴉門的紋火符。常笑現在也只能拿這件東西當做敲門磚試一試了,當然,青裊要是依舊不見他,那么他也不會轉身就走再也不來,總還有別的辦法。

  鄢姻微微皺眉,看了眼常笑手中的信封,想了想才接了下來,纖細的素手微微一動,便要拆開來看。

  常笑卻探手輕輕搭在鄢姻素白香嫩的手腕上,呵呵一笑,低聲道:“這是我給青裊姑娘的私信,外人不大方便拆閱!”

  鄢姻微微皺眉,使勁擺動兩下手腕,常笑才收回手指。

  常笑這個舉動在一眾人眼中可謂是輕浮,甚至是低級下流了,當然,若是在一般青樓之中這個舉動沒有什么,手搭手什么的平常的很,但在這玲瓏樓之中便不同了,在這里一個個女子都好似仙女一般,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能夠在這里聽歌看舞便已經是一種享受了,這里有一種難言的氣息,好似能夠收斂人的欲望滌清人的心神一般,任誰都生不出淫亂的心思來,甚至做些下流的幻象都會生出一種恥辱感。

  看到常笑動手動腳的這一幕,場中所有的人都憤怒了,老子來這里好幾年了都不敢動手摸,你小子怎么竟感如此,有不少人還自認為是鄢姻的朋友,更是齊齊出聲喝止常笑。

  常笑納悶的看了他們一眼,就見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眼中噴火,顯然是一副怒火熊熊的模樣,常笑不由得大是奇怪,不就是一幫嫖客么?一個個在這青樓里怎么還整的跟衛道士一般。這是這個時代的裝叉潮流么?

  常笑伸手攔阻對方其實還真就沒有別的心思,只是順手而為,是前世的習慣使然,倒還真不是有意輕薄,在常笑眼中這個舉動并不算太出格,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但在這個時代就不同了,男人和女人之間連拉手都是很少的,非是極親密的關系不能如此,正因為如此,才有許多描寫女人小手多么多么美妙的詩詞流傳下來,什么紅酥手之類的,就是這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情況下才被寫出來的,要是如常笑前世一般一男一女一見面,甭管認不認識,先握握手,甚至擁抱一下親吻對方臉頰,就根本不會有這種悶騷之中帶著各種痛苦的詩詞出現了。

  但這里是青樓,在青樓碰下手似乎沒什么了不起,不過這個青樓卻并非是常笑理解的那個青樓罷了。這里沒有嫖客,有的只是犯賤的男人們,和仙子一般不能碰的女子。

  所有的人都憤怒了,鄢姻卻并未發怒,而是露出十分的好奇神色,再次上下打量常笑,這一回認真許多。

  常笑不由得又有了一種流汗的感覺,這一次常笑不由得警覺起來,這是怎么回事?明明沒有出汗,那么從毛孔之中揮發出去的是什么東西?

  鄢姻目光微微一閃,深深地看了常笑一眼后,將信封遞給旁邊的一個侍女,吩咐兩聲后,那侍女便搖曳著曼妙的身姿上了樓。

  此時大廳之中歌舞都停住了,所有的人都怒目看向常笑,他們都在等著常笑一會被青裊當眾拒絕出丑的!這幾乎是肯定的,必然的,絕不會有什么意外的劇情故事。到時候他們就要好好奚落常笑一頓,叫他明白明白先來后到的規矩!要是能見青裊姑娘也應該是我們先見!

  此時王鳳麟也從門口走進了玲瓏樓之中,略略一望,見所有人都在看著常笑,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然后找了一桌極為親近的走了過去,低聲詢問起來,片刻之后,了解了來龍去脈的王鳳麟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絲大事成矣的笑容來。

  也不知道青裊姑娘住在幾樓,那侍女送信之后便沒了動靜,常笑漸漸沒了耐心,看了眼鄢姻,就見鄢姻也在略顯好奇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狐疑起來,難道這娘們兒在使拖字訣?根本就沒有將信送給青裊?

  常笑正在肚子之中思量,突然聽到一聲輕笑,聲音不大,但卻極為刺耳,常笑微微扭頭,見到一個四十余歲面貌略顯猥瑣,一對眼珠丟溜溜亂轉的家伙,正是王鳳麟。不過發出笑聲的卻并非是王鳳麟,而是王鳳麟旁邊的一個男子,之所以常笑第一眼看到的是王鳳麟,實在是王鳳麟那雙丟溜溜的眼珠子太過扎眼,一看就知道這眼珠亂轉的家伙就是這聲輕笑背后的指使者,至少常笑第一眼就知道這人在使壞!

  那開口輕笑的男子就坐在王鳳麟旁邊,約莫四十出頭,一身衣裝寬松得體,倒也瀟灑,模樣也算中上等,面白如玉,丹鳳眼,元寶嘴巴,一派文人風骨,周正的很。一看就是名仕的做派。

  這男子見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雙目露出得意之色,這才開口道:“常家小子,這里可不是你能夠撒野囂張的地方,看到你,我便不由得想起當年你父親常友章,常大人也曾到這玲瓏樓之中一坐,不知道諸位可還記得這件舊事?”前面的話自然是對常笑說,后面的話卻是對著在座的其他人說的。

  有些知道當年舊事的聞言不由得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不知道的則低聲詢問旁邊的人。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當年的那場舊事。

  那中年男子略微頓了頓,這才開口道:“說起來也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一年前,你父親常友章來京師述職,我等邀他到這玲瓏樓中一聚,那時候這玲瓏樓的魁首還是葒笙姑娘,我等有幸觀賞到仙子的翩然之舞,當真是平生一大幸事。”

  說著在旁人羨慕的眼神之下,中年男子露出一副至今猶在回味的表情,不知道的光看此時中年男子那滿臉的難以忘卻的回味表情,還以為他和葒笙之間發生了什么呢!

  中年男子微微嘆息一聲,這才收斂了那份回憶的表情,看向常笑一笑道:“呵呵,可惜常大人酒后無德啊,傾慕葒笙那般的仙子人物,本是人之常情,但他卻…”中年男子說道這里不由得呵呵一笑,引發周圍明白事情原委的眾人們一陣哄笑,然后中年男子才開口道:“可惜,你父親卻昏了腦子,竟然當眾想要為葒笙仙子贖身,說是傾盡家財,甚至私下與我說休了老妻也在所不惜,結果被葒笙仙子當眾訓斥了幾句無恥下流,呵呵,常大人風流,當時在京師這可是一樁美談啊!哈哈。”

  這中年男子話音一落,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當年的葒笙仙子比現在的青裊仙子還要紅,簡直是諸人的偶像,容不得絲毫侵犯和褻瀆。

  常友章早年便在常老爺子的安排下四處歷練積攢人望政績,久在外地為官,回到京師的時候并不多,初次見到葒笙之時立即驚為天人,恨不得傾盡所有為其贖身,這個心思是男人都有,算不得什么。

  可惜他被人算計了,當初邀請他前來的人許多都不懷好意,見到常友章為葒笙傾倒,宴飲到了酒酣之時,便紛紛縱容常友章為葒笙脫籍,抱美歸家,以后便可日日溫存,豈不快哉?

  常友章不知道玲瓏樓之中的女子從不出樓的規矩,也喝得興起,便當眾說出一番傾慕言語來,其實也都是些青白話,沒有什么大不敬的言語,酒后失言本也沒有什么,但常友章一句青樓女子命運多厄,身份低賤以賣笑而求生計,最終難免淪為以色事人的皮肉之道,一下惹惱了葒笙,被葒笙當眾訓斥,隨即拂袖而去,使得常友章成了京師一大笑柄。

  當時這中年男子和王鳳麟便是縱容常友章為葒笙贖身的元兇之一。至于那句散盡家財休了老妻也在所不惜的言語,常友章是否說過就沒人知道了,前面那句肯定說過,后面那句就不一定了。

  此時這中年男子重提舊事,又是在常笑這般口口聲聲要見青鸞的情況之下,不免使人覺得常友章和常笑乃是一丘之貉,今天在這玲瓏樓內常笑要重蹈常友章的覆轍了。

  這乃是王鳳麟的奸計,他在春風樓便想要借助常笑的父親出丑的這件事來打壓常笑,正愁怎么挑撥常笑失態,沒想到常笑竟然這么配合,在玲瓏樓之中一番表現處處出格,都不必他來推波助瀾了。

  只要常笑今晚在玲瓏樓吃個憋,他這邊便可散布些言語出去,叫常笑父子成為一大笑柄,這樣多少可以折平,稍稍掩蓋王、吳、黃三家公子們在常笑手下吃虧的事情。

  用你父親干過的齷齪事兒來嘲笑你打擊你,這種事情很不道德,但卻很有用,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情根本沒法反抗,即便再旺的氣焰也要瞬間跌入低谷,絕大部分不是怒火攻心大打出手,便是羞愧無地,掩面而走。這就是打人打臉,罵人揭短的好處所在了。一下就打在你的痛處上,叫你咬牙切齒的痛不欲生!

  可惜,常笑不是一般人,他也從沒覺得常友章是自己的父親,所以常笑沒有絲毫火氣,更沒有覺得有什么需要掩面的羞愧緣由。

  在眾人的嘲諷聲中,常笑緩步走到那中年男子的桌前,先是躬身一禮,然后才笑瞇瞇的客氣開口問道:“既然認識家父,想來也是我的長輩,沒敢請教尊姓大名?”

  中年男子身子往后仰了仰,頗為自得的淡淡的一笑,慢斯條理的道:“你這小輩若非無知之輩的話,也應該聽過我的名號,我是王長…”

  常笑卻恰在中年男子要將自己的名號報出來的時候很不屑的一擺手,非常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語,道:“我沒有問你,問的是這位。”常笑笑著看向坐在中年男子旁邊的王鳳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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