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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突然長了東西,任誰都會感到害怕,常笑下意識的用手去摸,但手指一觸及這幾根紅線,常笑心臟就猛的一抽,整個蜷縮起來,劇烈的疼痛疼得常笑幾乎難以呼吸。
不過這疼痛在他手指從紅線上離開之后便消失無蹤,常笑愣怔了,今天一天,他愣住的次數比前世幾十年都多,他發覺自己以往的世界觀正在一點點的崩塌,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在以前都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哪怕是在那個科技進步到了發達程度的時代。每一件事都像是一柄大錘,揮舞起來砸碎他的世界觀。
“怎么回事?”
愣頭青咯咯笑了起來,不過這笑聲半道而停,愣頭青劇烈的喘息幾下,吐出一口鮮血后慘聲道:“俺學藝十三年,好不容易煉出真氣,出了師門,總想著要做一番事業出來,借此磨礪心智增強修為,沒想到這第一步就沒有邁過去!”
“俺這一生光明磊落,沒做過一件虧心事,自認無愧于天地,沒想到今日竟然以這巫毒之法害你,這是俺一生最大的遺憾!”
“但是沒有辦法,俺有一件事需要你幫俺去辦,只要你在三個月之內幫俺把這件事辦妥了,自然會得到解藥。師父說得對,這天下終究是惡人的,做個善人終究是不會長命的!更不可能在修道之途上走得長久!心善之人心中禁錮太多,怎么都不若惡人來得瀟灑隨意!俺懂得太晚了!”
說著,愣頭青顫抖著從懷中摸出一個玉佩,愛惜的放在手中摸索著,然后開口道:“你去京師,將這個帶給一個叫做青裊的女子,她會給你解藥,去你身上之毒,切記,對她就說俺去大嵐深山之中去修行了,萬萬不能說俺已經死了,就說,就說俺…”
說到這里愣頭青強撐著自己的那口氣一下消散了,后面的話語終究沒有說出來。
常笑眼角狠狠地抽了抽,猛的跳起來重重地踹了已經變成尸體的愣頭青一腳。
他心中這個恨啊!
自己這才剛剛得了一具軀殼,還有一個大好的身世,以后天高海闊,想怎樣就怎樣,雖然適逢亂世,但亂世對于軍人來說沒什么不好,他很開心,還想著要做一把皇帝,哪知道突然蹦出這么個東西,竟然說給自己下了毒,還要自己去京師送信,不然就得毒發身亡,當老子是跑腿的么?
常笑怒氣勃發,就差鞭尸了,但跟一個死人置氣實在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常笑使勁的揉揉腦袋,看向身邊的常福、常有。
這兩個顯然是將愣頭青的話信以為真了,此時都是面色如土,看著常笑胸口的彎曲紅線哭喪著臉說不出話來,上一回公子被這愣頭青拍了一巴掌得了離魂癥,他們挨了幾十板子,屁股都打爛了,這剛消停幾天,沒想到又被這愣頭青下了毒,這回就不是挨板子了,就算是公子再怎么護著,老太太都得打斷他們的腿!
還是常福機靈些,一拍手道:“主子,快去找黃仙師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乃是一只腳踏入仙道之人,肯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常笑撇了撇嘴,心中正想駁斥封建迷信,但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具渾身上下沒了皮的尸體,還有那個身子骨好似鋼鐵一般堅硬長滿白毛的洋女人,常笑還真就說不出封建迷信這四個字來。
此時的他心中好似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很多不解紛紛涌上心頭,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個樣子,應該更加美好更加和諧才對。
常福見常笑看著兩個洋人的尸體,連忙道:“主人,反正是兩個佛郎機鬼子,昆侖奴一般的東西,死了也就死了,只要沒有苦主,衙門里的人才懶得去管,咱們還是先看看如何解毒才是正題。”
常笑微微搖頭,走向那洋鬼子的沒皮尸體,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搞清楚這個世界竟是怎么回事,不然以后要是再遇到這種沒頭腦的事情,可就沒有這次的好運氣了。
常笑細細觀察,將那沒皮的尸體上上下下看了個透,沒什么發現,又走到那長著白毛的洋女人身旁,用樹杈將其翻轉過來,常笑想了想,用樹杈挑開她的前胸衣襟…
一旁的常福、常有不由得面色一變,常福更是干咳一聲,囁嚅的勸道:“公子,這尸體沒什么好玩的,況且都長毛了,你看這味兒這么騷臭,您要是好這皮白的,小的明天就給您弄十個八個過來,這東西臟啊…”
常笑最開始還沒聽明白,聽到后來才明白,常福這混賬竟然是以為他要奸尸…
常笑抓起樹杈就砸了過去,常福身子小,靈活得很,一閃身就避開了,當然,常笑也沒想真打。
“難道我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就是一匹種馬?見到什么都有沖動?”常笑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種悲哀來。
常笑當然不是對這尸體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人怎么會有那么硬的奶子,就是現在,常笑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腳心那里還是鉆心的疼,這全是那一腳踹在了這洋女人奶尖兒上造成的,但是他剛才用樹杈戳了戳,那東西松軟得很,這使得常笑大感摸不著頭腦,難道是硬氣功?
常笑此時終于明白了,這個世界似乎不是他所了解的那個世界,或者說他對那個世界的了解并不全面。
常笑又走回愣頭青身邊,指著尸體道:“搜搜,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
他自己則上前將愣頭青死死攥著的手用力掰開,將那枚玉佩拿了過來,細細端詳,這玉佩像是用雞血石打造的,上面血絲殷紅,在陽光下好似流淌起來一般。
常笑前世的時候,雞血石很值錢,但在這個時候雞血石恐怕都沒什太大的名氣,所以這塊玉佩應該沒有什么了得的價值,而且這玉佩上沒有什么花紋,就是刻畫了一個小門一樣的圖案,這小門雕刻的還算是精致,但雕工也就是一般般,沒什么藝術價值。
常福抓著一個青布口袋送到常笑面前,道:“公子,這愣頭青身上就一個破口袋,沒什么別的東西了。”
常笑倒是見過這個口袋,那張拍在洋鬼子腦門上將洋鬼子定住的黃符,就是愣頭青從這口袋之中抓出來的。
常笑展開口袋,往里面瞧了瞧,就見里面是兩打黃符,幾兩散碎銀子和銅板,除此之外還有一本翻舊了的書,這書連封皮都沒了,直接露出里面已經發黃皺巴巴的紙來。
常笑隨手一翻,看了幾眼,就感到有些頭疼,這繁體字要是少的話,他看起來還勉勉強強,但要是許多字兒堆在一塊,那就頭疼了,更何況寫這書的人似乎生怕浪費紙張,每一個字都是用的蠅頭小楷寫就,雖然筆畫清秀俊雅,但常笑依然看得想要拽頭發。常笑看了看只好將書合了,丟回布袋之中。
常笑又拿出那黃符來看,這黃符比正常的紙張要沉重,很堅韌,不容易損壞的同時又很薄,似乎是用什么特殊的材料制作出來的,最起碼常笑可以肯定這紙里面含有金屬礦物,黃符上面用朱砂畫著各種圖案,和常笑后世看到的那種鎮宅符差不了多少,當然,有區別常笑也看不出來。
常有此時在遠處叫道:“公子,這墳里有些不對勁。”
常笑收了黃符,幾步來到墳前,這墳不看他都感到古怪無比,那洋鬼子難道整天藏在荒墳里?這樣的話豈不是傳說之中的吸血鬼?還有這墳中當時冒出來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剛到墳前,常笑就聞到一股惡臭,常笑站在墳邊上捏著鼻子探頭朝著墳里望去,結果又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見這墳里全都是發黑的臟水,咕嘟嘟的還在冒泡,好像這墳底下有一汪泉眼一般。
太邪門了!
常笑搖了搖頭,實在看不明白了,這里也沒什么其他的東西,或許墳里有,但是看看這黑臭的臟水,恐怕沒有那個愿意去沾。
常笑皺著眉頭揮手帶著常福、常有回了五峰縣。
駱駝峰下的墳場之中多出三具詭異的尸體,常笑本以為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揚開來,但這個消息從始至終沒有傳來。就好似那三具尸體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至少常笑耳朵中沒聽到關于駱駝峰下出現三具尸體的傳聞。
后來常笑才知道,現在正是明官三年大計的時候,所謂大計就像是后世的審核政績一樣,政績分四等,稱職、平常、不稱職、貪污阘茸,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么一件三尸命案,五峰縣縣令的考績一定是不稱職,頭頂上的烏紗十有八九保不住。
所以縣令大人就將這件事壓下來了,畢竟只是兩個番鬼,還有一個不明來歷的少年,更沒有苦主,最關鍵是這案子太詭異了,一個皮被剝光了,一個渾身長著白毛,就那個年輕漢子還算正常點,但肚子也被不知道什么東西掏了一個洞,這種案子一看就知道沒法破,更何況這縣令也不是吃白飯的,稍微調查就知道這件事和常家常公子有關聯。
得!調查到這里就可以結束了!涉及到常公子的案子就更不能管了,常家可是能吹枕邊風的皇親國戚,他一個小小的縣令那敢得罪!
所以一樁三尸命案就這樣化于無形,據說那三具尸體在墳崗上隨便挖個坑就都埋了。
愣頭青要是知道自己死后是和曾經斗得你死我活的兩個洋鬼子同穴,不知道心中會是個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