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張偉就在新租的房子里住下了。
林府很大,全部打掃可不是單人能夠完成的,張偉只簡單收拾了一個房間。
在鋪好床單被褥后,他住了一晚,感覺還不錯。
除了半夜偶有出現的蚊子外,也就只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晚上迷迷糊糊做夢時,他夢到有人在身邊走過。
第二天一大早。
當他走出院子時,正好看到隔壁趙府的主人趙青巖,他正在澆花。
張偉心想,這位趙叔一看就不是正經程序猿。
哪有程序猿能有周末兩天假的,不都是996,997福報嗎?
但趙青巖的發型,卻在告訴張偉,對方說的是實話,他真是程序猿。
和趙青巖打了個招呼后,張偉又去附近超市買了一些鍋碗瓢盆,一些簡單的食材。
前世他也會經常給自己做飯,甚至還專門請大廚教授過廚藝。
雖然現在有些生疏了,但對于料理這塊,他還是能夠拿捏住的。
林府雖然院子老,但水電起碼都通了,張偉就在廚房內搗鼓起來。
直到中午,三菜一湯做好了。
他一個人吃了個八分飽,心滿意足打了個嗝后,開始學習大業。
張偉復習的地方是臥室,這里擺著一張老木桌,看年代應該是房東一家留下的老物件。
“難得一個人,再試試那個能力吧!”
張偉停下書寫的動作,攤開右手掌心,金色的眼球印記浮現。
剎那間,整個房間內流動著金色光芒,好似披上了一層金色薄紗。
金色光芒溢散之際,房間內的時間流速又再次變慢。
在這里,張偉奮斗十個小時,房間外的時間流速也只有一個小時而已。
這能力要是給一些高三學子,妥妥能造出好幾個高考狀元來。
可惜張偉也只能用這個能力來備戰法考,而法考除開客觀題之外還有主觀題,這不是單憑復習能摸得清的。
因為主觀題最后還會有考官的三對一問答環節,三個考官面試一個考生。
而且因為三人的性格不同,會造成主觀題印象分,差異分等因素存在,甚至于前后兩個考生的回答基本一致,但三個考官給二人的打分也會不同。
可能前兩個考官問你法學理論題目,第三個考官問你如果自己女朋友被QJ了該會怎么辦,這種跳躍性思維的問題,也許會打考生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都是無法用復習來應付的難點。
“龍國的司法考核真難啊!”張偉一邊復習,一邊感覺到了無奈。
前世的法考可沒有這么難,而且間隔了這么久,很多題目都要忘記答案了。
這就好像你問牛頓一道物理知識題,他其實也需要翻書去找答案,而不是立馬能對答如流。
張偉一連復習了幾個小時,感覺到疲憊后才取消了能力。
當他走出房間時,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廚房內的剩飯剩菜,好像少了一部分。
“什么情況,有老鼠,還是兇宅內的亡魂餓了,打算吃點東西?”
看到電飯煲內被人動過的米飯,還有罩子下好像也少了一部分的湯菜,張偉眉頭緊皺。
如果是老鼠的話,力量不足以翻開電飯煲和罩子,除非是老鼠精。
不是老鼠,那只能是人!
“是趙叔,還是隔壁武館的人?”
張偉想到了趙青巖,還有張世武館內練武的人,但很快否決。
他們又不知道自己今天做飯,而且從門口進來的話,不可能聽不到動靜,
張偉記得自己是關了門的,那么不是外人的話…
房子里有人!
張偉知道林府是兇宅,但這才過了一天,就遇到這種糟心事,這可真夠倒霉的。
“朋友,我知道你餓了,但吃了我的,能不能有點表示啊?”
張偉喊了一句,可惜半天無人回應。
這說明對方要么不在,沒聽到這句話,要么就不想回答。
無論是哪一種,張偉都覺得,自己有必要想一下對策。
“既然吃東西,八成就不是鬼了,根據網上的傳聞,這兇宅好像出過命案,有租客死在了這里,一般人應該不敢靠近,那么會是誰呢,附近的流浪漢,還是原先沒走的租客?”
張偉猜不出對方身份,但既然對方肚子會餓,那么食物就是引誘對方出來的關鍵。
他打算今晚不睡了,打算來一招守株待兔。
又是半日過去,張偉繼續在廚房忙活,并且用剩下的食材做了四個菜。
他簡單吃了一下后,就將飯菜全都留下,然后一個人小心翼翼的退回房內,同時側耳聽著隔壁廚房的動靜。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
“不應該啊,我做的飯菜雖然不是大廚級別,但也算噴香可口吧,怎么吸引不了對方呢?”
張偉想著自己是不是失敗了,但耳朵移動,聽到了廚房傳來動靜。
有人打開了電飯煲,正在拿碗盛飯。
“好家伙,這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想到此,張偉心里那是一個氣啊。
自己辛辛苦苦做飯,有人居然撿現成的,這簡直不能忍!
他“蹭”的一聲站起,從墻角抄起一根木棍,朝廚房摸去。
小心翼翼靠近,他在墻角探出腦袋,很快看到了這樣一幕。
一個頭發亂糟糟,穿著灰黑色衣服,身上披了件毛毯的人,正在低頭吃他的飯,吃的還津津有味。
“朋友,好吃不?”
“好次。”
“那挺好呀~”
吃飯的人終于反應過來,嘴里的飯都噴了出來。
此人當即就要逃走,但張偉的行動更快,早就一棒子準備就緒。
“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對方見張偉動了家伙,連忙將雙手捂住腦袋,大聲求饒。
“女的?!!!”
木棍距離對方的臉只有不到2寸,張偉差點沒收住力道,所幸這一擊沒有落下。
幾分鐘后,張偉房間內。
偷吃的女人跪坐在地,時不時用眼角偷瞄一下張偉,或者說他手里的木棍。
而張偉呢,正在思考自己要怎么處理眼前的事。
這個女人,或者說女孩吧,年歲應該不大,最多不超過20歲。
但因為長久沒有洗漱過,她的頭發蓬亂如鳥巢,滿臉污垢,身上的衣服也有多處褶皺,八成是叛逆期離家出走的孩子。
不過對方的眼神很清澈,給人一種秋水般的韻味。
“你是誰,為什么在我房子里出現?”
“什么你的房子,這里不是林家的嗎,他們家不都搬走好久了嗎?”
張偉提問,沒想到女孩卻大聲反駁了一句。
“你認識林家,那是我房東啊!”
張偉意外了,這說明女孩是本地人,并且在附近住了很久,否則不會連林家的事都知道。
趙青巖說過,林家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搬離了祖宅,一般人還真不可能知道這些歷史。
“當然,我們兩家是好幾輩的交情了。反倒是你,在這里做什么,這里可是我一直住的地方!”
說著,女孩插著腰站起來,挺了挺不算翹,但也初現規模的胸脯。
張偉目測,這女孩起碼有B+水準,反正比夏千月的飛機場大!
“喲呵,居然還反客為主了!”
但張偉不理解女孩的理直氣壯,反駁道:“這房子是林家租給我的,人家林家二嫂和我簽了租房合同,現在房子的使用者是我!”
說著他還動了動手中木棍,示意女孩小心點,現在“真理”在我手中。
女孩看到這個動作后頓時沒了底氣,又灰溜溜坐下。
“林家二嫂,是那個金城叔家的胖女人?”
“對啊,穿金戴銀,開著一輛越野車,說話本地口音很重,一看就像個暴發戶!”
“那就是啊,那胖女人傍上了金城叔,一直都這個態度,看誰都是欠她錢一樣。”
聽到女孩的話,張偉不自覺點了點頭,這丫頭果然是林家熟人。
“原來是自己人啊,不過話說你是誰,在這里做什么,為什么不住自己家呢?”
“我叫趙瀟瀟,剛才不都說了,我住在這里好久了!”
女孩,也就是趙瀟瀟,毫不避諱的自報了姓名。
“等等,你姓趙!”
張偉反應過來,姓趙的人家不就是趙青巖家嗎。
“你居然認識那家伙,哼,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但趙瀟瀟聽到“趙青巖”三個字后,神色一變,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憤怒。
她突然暴起,撞開了張偉,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當張偉重新起身追出去時,卻發現對方早就跑沒影了。
“居然是趙家的人!”
“我確實記得趙叔說過自己有一個女兒,可昨天是周末,他女兒卻一直不在家,這就很奇怪了!”
“而且趙瀟瀟聽到趙叔名字時的態度,難道說她真就在叛逆期?”
張偉好似捕捉到了什么。
他走出院子,看向隔壁的趙府。
今天府上沒有人,因為是周一,趙青巖需要去上班。
他吃不準趙青巖和女兒的關系,想了想后還是熄滅了通知趙青巖的心思。
趙青巖說過會在周末回來住幾天,顯然平日不住在趙府。
而他的女兒趙瀟瀟,很顯然和父親有矛盾,但卻一直住在附近,可卻不住在自己家里。
畢竟是對方家務事,外人還真不好插手。
有句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除非你是離婚律師,否則別插手別人家務事。
趙瀟瀟的事只能先壓下,得等趙青巖周末返回時,他可以旁敲側擊一下。
如此想著,張偉回到了自己房間,倒頭就睡。
這一天因為趙瀟瀟的事,讓他有些郁悶,但他也不能因為對方而破壞自己的作息規律。
所幸,叛逆少女趙瀟瀟在接下來今天,再也沒有出現過。
讓張偉過了幾天清凈日子。
這是好事,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擋他好好學習了。
期間,夏千月給他來了一次電話,詢問張偉不在宿舍的事,張偉自然也將搬家的情況告訴了對方。
當得知張偉在四方門街道落腳之后,夏千月說要在周末來看看。
張偉倒也沒意見,就是這地方雖然大,但一直都沒怎么收拾,有些拿不出手。
他有些無奈,但還是將收拾房子的事搬上了日程。
最后在周末到來前,他終于將原本遍布灰塵,破破爛爛的房子給從里到外收拾了一番。
轉眼間,周末又到了。
這一日,張偉早早醒來,結果就看到隔壁趙府的大門又開了。
趙青巖一如既往,正在院子里澆花,看到張偉后笑著打招呼:“喲,是小張啊,住了一個禮拜,感覺怎么樣?”
“趙叔,房子自然住著不錯,就是太大了,收拾起來費力。”
見對方開了話頭,張偉作出一個吃力的樣子。
“哈哈哈,畢竟一個人住這么大房子…”
聽到這個回答,張偉心中了然。
看起來趙青巖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之前就住在隔壁。
他連忙旁敲側擊,裝作不經意間問起:“趙叔,我一直好奇,您家閨女沒和你住一起?”
“我家閨女啊,她和我鬧了點小矛盾,就沒和我住一塊兒了。”
趙青巖提到女兒,眼神略微一黯。
小矛盾?
小矛盾鬧得,女兒住在隔壁這么久都不知道?
聽到你的名字,女兒能大叫一聲,直接撞開自己奪路而逃?
別扯了好吧,那能叫小矛盾,那已經是大問題了好不!
張偉好奇,這趙青巖平日里看著和和氣氣的,不像是會家暴孩子的人。
“那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趙叔…”
想著夏千月可能要來,他就要起身告辭。
“叮鈴鈴——”
但突然間,趙青巖屋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電話聲。
他飛快沖入屋內。
“什么,怎么會出這種事?!”
“安保部門做什么吃的,核心資料都能被偷?”
“你這讓我們怎么辦,技術部沒了資料,項目怎么繼續啊?”
聽趙青巖的動靜,公司好像出了大問題,連他這個“技術人員”都壓不住火氣了。
趙青巖發了好一會兒火,才掛斷電話。
“趙叔,您咋發這么大火?”
“別提了,技術部來了一個商業間諜,好像還是國外的人,現在偷了我們部門的核心資料,正在潛逃出國!”
“什么時候的事啊?”
“就這個禮拜,人已經出了邊境,正在一個中立國轉移資料呢,如果讓這個人回去,我們這大半年的努力都要白費!”
作為技術部的一員,趙青巖能夠判斷出核心失竊的后果。
“既然是商業間諜,可以起訴對方公司不正當競爭吧?”
“那用什么用,跨過公司間的競爭,本就是你剽竊我,我剽竊你。而且那間諜做的很干凈,沒留下什么線索,就算我們起訴對方也缺少證據。最重要的事,他人走的很快,我們就算想要阻攔也來不及了!”
趙青巖說著,神色變得無比陰沉。
核心資料失竊,這在任何公司都是大事件,尤其是鐵匠科技這種千億級別的公司,一個小損失就可能導致上億財產的震蕩。
張偉想了想后問道:“讓那個中立國出手,他們受理了你們的請求嗎?”
“我們公司法務第一時間和中立國取得聯系,但對方態度敷衍,看起來不打算幫我們。現在我們正在聯系龍國「戰部」,讓他們給中立國施壓。不過,能夠追回來的幾率也十分渺茫…”
張偉想了想問道:“你們法務是怎么說的,核心技術的重要性透露了嗎?”
“當然沒有,如果告訴他們是核心技術,國際上的其他公司早就聞風而動了。我們還能怎么說,只能告訴對方是一個商業間諜,他偷了我們公司的東西,希望把他抓起來!”
“你們這方法不對啊!”聽到趙青巖的回復,張偉卻搖頭笑了。
“小張,怎么說?”
趙青巖也沒想到,張偉會是這種反應,連忙詢問。
“趙叔,我問一下,那中立國和咱們龍國的關系怎么樣?”
“不好也不壞吧,不是那種會聽我們話的,但也沒有和我們交惡。”
“所以你公司求他們辦事,他們會愛答不理。如果告訴他們偷了重要東西,他們還會起疑心,甚至獨自吃下來?”
“對,就是這樣,要不然我們還要和戰部溝通做什么?”
張偉微微一笑,出主意道:“那如果告訴他們,間諜偷的東西是危險品呢,如果那東西有輻射,可能會引起大規模的人員傷亡,你覺得會怎么樣?”
“哦?”
趙青巖心念一動,來了興趣:“你的意思是…”
趙青巖面露凝重,但卻好似在思考這個可能性。
“很簡單,求人辦事在我看來是最低效的,你低聲下氣去求別人,他們對你愛答不理。但如果你稍微用計,證明這件事會威脅到對方的利益,那么這幫人就會動得比你還快,生怕一個不小心處理不好殃及自己!”
“趙叔,我也看過新聞,我記得鐵匠科技研發過一些安保武器,其中應該有不少出過問題吧?你可以建議公關部用這件事來做文章,讓那個中立國主動幫你找間諜啊!”
“不過你們需要準備足夠的證據,來證明這個間諜身上的東西很危險,并且只有你們可以解決危險,如果能騙到對方的話,那么那頭估計會出動大量人手,比你們更加迫切的想把人抓到呢!”
“趙叔,我給你舉一個例子,從前有一個叫張三的竊賊,他偷了外國的國寶,是一串黑寶石項鏈,據說價值連城。當他準備離開這個國家時,對方發布了一則新聞,結果讓張三將國寶原物奉還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趙青巖果然被張偉的話吸引,忍不住問了一句。
“因為啊,這個國家發布了一則公告,這國寶會給接觸過的人帶來死亡,甚至殃及全家,是受到過組詛咒的,而且他們在公告中張貼了項鏈歷任主人的死亡慘狀。項鏈經歷過十幾任主人,每一位都慘遭橫死,張三見到這些事跡,最后真的怕了,不僅連滾帶爬的送回了項鏈,還跪著求國家高層,告訴他破解詛咒的辦法呢!”
“明白了,小張,我這就去打幾個電話!”
“那趙叔,我先離開了,您忙吧。”
見自己的提點起到了效果,張偉就告辭離開。
趙青巖此刻也來不及和張偉道別了,直接沖回屋內。
某個私密房間內,趙青巖開始撥打電話。
“老陳,西北試驗部前年不是出過一次事故嗎,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聽你說弄出的動靜很大,把資料給我看一看。”
“喂,是王秘書吧,讓運營部的人聯系一下我,我們研發部有東西交給他們。”
“是運營部的人吧,老總剛才給了指示,你們聽我說,接下來需要這么做,你們先對外放出消息,那個間諜拿走的東西,會引出和西北實驗室那次一樣的事故,你們一定要大肆渲染,這東西很危險,會弄出人命來,雖然公關需要發費精力處理,但能不能找回資料,就全看你們的了!”
一番安排之后,趙青巖掛斷了電話。
很快,他就再次想到了張偉。
“我怎么沒有想到呢,這一招這么高明,讓對方比我們還急,反利用對方來幫我們抓人。”
“不過我們也要派人跟上,免得那間諜逃出去,最好能在對方找到人的時候,我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那樣就不怕他跑了!”
“這個小張,還真是機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