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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章 控方證人,我傳喚我自己

  陪審團篩選完畢。

  結果出乎法學院教授們的預料。

  張惠去掉了5位男生,而張偉也去掉了不少的男生。

  他們此前一致認為,張偉會想辦法留下男生,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現在本庭宣布,陪審員篩選完畢,下午1點準時開庭,現在大家可以去吃午飯了!”

  審判員耿紅霞再次敲錐,宣布預審結束。

  “學弟,你的提問倒是讓我意外,本以為你會留下男生呢。不過庭審的時候,無論男生還是女生,對結果的影響都無關緊要。”

  張惠走過張偉身邊,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

  “沒辦法,我也不清楚這些人里面,會不會有女生的舔狗,所以干脆能刪掉的都刪掉了!”

  張偉攤手笑道:“誰讓舔狗不得house呢。”

  張惠帶著賈美麗等人離開了,大禮堂暫時解散。

  而張偉三人,同樣湊在一起。

  “張偉,你怎么篩了這么多男生啊?”羅小布第一個忍不住了。

  “我不是說了嗎,舔狗不得好死!”張偉卻十分無辜。

  看著張偉故作無辜,夏千月也忍不住了:“好死個鬼哦,全都是女生,我雖然不是學法的,但也看出來形式對你不利呀!”

  張偉卻搖頭,一臉自信:“錯了,形式對我非常有利,這次庭審的優勢在我!”

  羅小布和夏千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懷疑。

  “憨憨,你討厭賈美麗嗎?”

  “當然,我可討厭這個女人了!”

  “為什么討厭她?”

  “因為這女人兩面三刀,不是個好東西!”

  “那不就得了,你痛恨賈美麗,是因為你知道她不是個好人,我們只需要證明這一點不就行了?”

  “走啦,我正好肚子餓啦,一起去吃午飯吧!”

  說著,他拉起夏千月和羅小布,直奔食堂。

  午飯時間很快過去。

  簡單的午休之后,人群再次聚集大禮堂。

  模擬庭審并非正式庭審,所以庭審的間隔會縮短。

  一般上午篩選陪審團,下午就開始庭審聽證和辯護。

  下午1點,準備開庭。

  “現在,所有人起立,審判長入場!”

  庭審嘛,必要的儀式感還是需要的。

  全場站起,等候耿紅霞入場。

  “庭審開始吧!”

  由耿紅霞宣布庭審開始,并且向張偉點頭示意。

  作為控方,優先進行開庭陳述。

  張偉同樣是照本宣讀,說明了自己的主張,訴訟的目的。

  他要追討2年應得的補課費用,共計8萬元,加上2萬元的精神損失費。

  而張惠的陳述,則闡述這是一種贈予行為,自己的當事人賈美麗,不需要為張偉的贈予買單。

  雙方的陳述都平平無奇,但也都在3分鐘時間內說明了自己的論點。

  一般來說,在開庭陳述,尤其是民事訴訟中,通常都是起訴方念念訴狀,然后再由被訴方讀讀已提交的答辯狀,程序一直往下走。

  不過這樣的表現,太流于形式,以致難以達到控辯雙方預想的后果。

  對于法學院的學生來說,這樣倒也合理,如果整一些花里胡哨的開場白,陳述太過于戲劇化,雖然會引起陪審團和聽證席上學生的注意,但也會讓法學院的教授和領導們不喜。

  領導們全程陪同,亞歷山大啊。

  開庭陳述完畢,接下來就是大家期待的控辯雙方交鋒了。

  張偉首先站起,朗聲道:“控方傳喚第一個證人張雯女士作證!”

  聽證席上,一位中年婦女起身,很快坐上證人席。

  辯方席位上,張惠等人沒有任何意外。

  這是證人名單上的第一位,身份為東大圖書館的管理員。

  甚至于對方會陳述什么內容,他們也都早就猜到了。

  “張女士,你好。”

  “小張,你好!”

  “張女士,請問你在東大的工作是…”

  “我是東大圖書館的管理員,負責管理圖書館的書籍借閱,維護圖書館…”

  “哦,那么請問張女士,你對于我和被告是否熟悉?”

  “當然,小張你是圖書館的常客,從第一學年開始就經常泡在圖書館,像你這么用功學習的學生,還挺少見的。”

  “那么被告你是否認識?”

  “認識,我記得她是第二年后常來圖書館的,經常和你坐在一起,我還看到你有時候給她作輔導呢…”

  證人的證言很多,張偉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都是關于圖書館的事情。

  在證人描述下,張偉和賈美麗經常泡在圖書館,而張偉也充當著導師的工作,為賈美麗兢兢業業輔導功課。

  聽證席,還有陪審席,不少學生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好,控方提問結束!”

  張偉朝張惠一方笑了笑,結束提問,回到原告席。

  接下來輪到張惠了。

  “證人張女士,請問你當圖書館管理員多久了?”

  “差不多十年了,從我畢業之后就一直在東大當管理員。”

  “你剛才說,像張偉這樣成天泡在圖書館的人挺少見的,但不代表沒有對吧?”

  “是的,東大學生很多,以前我也見過幾個和他一樣認真的。”

  “那么這些學生,身邊也有其他學習伙伴嗎?”

  證人回憶了一下,點頭:“有的”

  張惠嘴角微揚,鋪墊了這么久,該出招了。

  “那么證人,你覺得這樣的學習,是雙方自愿的嗎?”

  “應該是吧,畢竟去圖書館的學生,都是…”

  “反對!”

  證人本要回答,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張偉在原告席上起身,剛才的反對就是他提出的。

  “被告律師在引導證人臆想!”

  審判席上,耿紅霞微微意外,但還是點頭:“反對有效,請重新提問!”

  聽證席上,楊清泉也同樣意外。

  一般來說,庭上律師有權反對另一方的提問,但一般都需要給出理由,這十分考驗律師的臨場應變能力。

  張惠的提問,在引導證人揣測當時那些學生的學習意愿,屬于無法客觀判斷的內容,只能由本人主觀猜測,張偉的反對確實有效。

  很多年輕律師在第一次上庭時,都忘記了自己有這個權利。

  “這個張偉,不簡單啊!”楊清泉對張偉,又高看了幾分。

  庭上,張惠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張偉打斷。

  不過她還是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提問:“證人,你剛才說賈美麗同學是在第二年加入張偉的學習隊伍的,那么請問張偉當時的表現如何?”

  “張偉好像挺開心的,對女生的學習也十分上心,甚至熬夜寫一些學習報告。”

  證人想了想后,回憶道:“有次我看他留到很晚,所以上去問了一句,他說他在幫賈美麗同學整理學習功課的階段計劃,明天就要用到,所以今天得熬夜做完。”

  “張偉當時留到了幾點?”

  “他留到了11點,圖書館的閉館時間。”

  張惠笑了笑,走到陪審席前,道:“聽證人的說法,張偉同學對我的當事人真的很用心啊!”

  “那么請問證人,在輔導功課的這兩年,張偉有向我的當事人收取過任何報酬嗎?”

  證人搖頭:“沒有!”

  “張偉有主動索取過任何好處嗎?”

  “沒有!”

  “在你看來,張偉是不是心甘情愿為我的當事人輔導功課。”

  “好像…是的吧!”

  “我的提問結束了!”

  張惠見目的達到,心滿意足返回。

  而無論是陪審席,還是聽證席,看向張偉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審判席上,耿紅霞敲錐:“第一個證人控辯雙方都詢問完畢,下面…”

  “等等,因為剛才辯方的提問,我對于證人需要追加提問!”

  張偉直接站起來,看向耿紅霞。

  耿紅霞看向楊清泉,見后者輕微臻首后,也就點頭同意。

  張偉走到證人席面前,直視對方:“請問證人,你剛才說我是心甘情愿的,這是你的主觀推測吧?”

  “是的!”

  “很好!”張偉點頭,笑著問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想問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就沒有其他目的呢?”

  他走到陪審席面前,嘴角掛笑:“如果一個男生去幫一個女生輔導功課,你們認為這男生圖什么?”

  此言一出,無論是陪審席還是聽證席,全都有些騷亂。

  很多男生,甚至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笑容中還帶點猥瑣。

  男生幫女生,不可能沒有目的,不求回報只是嘴上說說,他們十有八九是饞對方身子!

  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庭上卻不能說出來。

  張偉繼續提問:“請問證人,你的工作是管理圖書館,那么你有在圖書館之外看到過我嗎?”

  “沒有!”

  “既然你在工作時間不能離開圖書館,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沒有在圖書館以外的場合對賈美麗同學索取過好處呢,如果我在其他地方索取過相應報酬,那我的輔導就不是心甘情愿了吧?”

  “這…”

  證人不知道怎么說了。

  張偉說的是事實,她除開在圖書館,確實沒在其他地方碰見過張偉和賈美麗。

  張偉朝陪審席露出微笑,接著就要走回原告席。

  但走到一半,他卻突然轉身,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問件事,請問一下證人,這個周末你有和被告方的人員接觸過嗎?”

  “反對!”張惠終于忍不了站了起來。

  “反對理由?”

  張惠停頓了幾秒,想了想:“控方在騷擾證人!”

  “法官閣下,我正在證明辯方是否私下接觸過證人,他們是否干擾過證人作證,這也關乎證人證言的可信度!”

  耿紅霞思考了片刻,看向張偉:“控方律師,請你記得用證據說話,否則我會判你騷擾證人,現在反對無效!”

  張惠無奈坐下,而張偉則笑了笑,再次看向證人席。

  “張雯女士,請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否在周末接觸過被告方的人?”

  證人看了被告席一眼,搖了搖頭。

  “咦,我怎么沒有聽到你回答呢?”

  張偉卻不依不饒:“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你是否接觸過被告席上的某人,請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是,我沒有接觸過!”

  “是嗎,那我就奇怪了!”

  張偉說著,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張紙條,然后問道:“怎么有同學告訴我,昨天中午11點23分午休時,看到袁棟同學來圖書館找過你呢?”

  “雖然是周末,同學們大多不會去圖書館,但很巧合的有位同學去了,并且看到了你和袁棟,我要不要讓他出面和你對峙一下呢?”

  張偉步步緊逼:“證人,你要知道,你現在坐著的位置可是證人席,雖然這是模擬法庭,但一旦發現你作偽證的話,要受到道德層面的指責,并且這個行為也會列入記錄中。”

  “你要想清楚的回答,東大不需要一個說謊的人來當管理員!”

  被張偉這么逼問,證人有些慌了。

  半天之后,她支支吾吾:“我…我有見過…”

  “見過誰?”

  “他!”

  證人指向袁棟。

  頓時,全場的目光集中在了袁棟身上。

  袁棟身邊,張惠暗道一聲糟糕,

  她連忙站起,說明道:“我方申明,袁棟并非被告一方人員,只是關心賈美麗同學而出庭,現在我讓他回到聽證席上!”

  袁棟無奈,只能灰溜溜走向聽證席。

  張惠再次補充:“袁棟并非被告方人員,一切行為都是他自己做主,我方和當事人對于他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知情!”

  這個解釋,頗有些丟卒保車的意思。

  “哦~完全不知情啊?”

  張偉見此,笑了:“行吧,反正張惠學姐都這么說了,我就相信你咯~”

  “我相信陪審團的各位也會相信你的解釋,袁棟真的是出于自己的主張,才會私下里接觸到證人,和你還有賈美麗同學,那是完全~完全沒有一點關系,對吧?”

  聽到張偉陰陽怪氣般的說明,張惠的臉有些扭曲,但卻發作不得。

  這個張偉,太賤了!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

  張偉返回原告席,而無論是聽證席還是陪審席,看向被告方的目光都帶有些許的懷疑。

  顯然,他們都認為袁棟不可能是自己去找上證人的。

  聽證席上。

  楊清泉看著張偉,目光已經從一開始的驚訝,變為了驚嘆。

  尤其是剛才的追加提問,還有最后結尾時問的問題,都恰到好處的點出了被告方可能存在問題一點,將庭審的形式轉為對自己有利。

  很多人上庭,其實都不敢這么提問,一不小心就可能因為騷擾證人而得罪法官。

  甚至于很多年輕律師都不敢在庭上大聲說話,而張偉的表現,出乎我的預料!

  咚咚咚!

  見庭審現場有些騷亂,耿紅霞再次敲錐,并且朗聲宣布:“第一個證人已經作證結束,控方需要傳訊第二個證人嗎?”

  “當然,法官閣下!”

  張偉再次起身,抖了抖西裝:“我傳喚我自己作證!”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別說其他院系了,就連法學院的很多學生都懵逼了。

  傳喚自己作證,我們怎么沒聽說過呢,這一招教材上可沒講過?

  張偉卻冷笑,傳喚自己算什么,必要時他連對手都能傳喚。

  當年他打官司時,可是連地檢署的檢察官都傳喚過!

  與當時和地檢署精英斗智斗勇相比,這些不過是小場面罷了。

  “尊敬的法官閣下,還有聽證席上的各位領導和同學,我想說明的是,任何人都有上庭作證的義務,只要被依法傳喚,就都需要上庭,甚至包括我自己。至于提問環節,會由我的助理律師羅小布來進行,大家也不用擔心會出現自問自答這種情況。”

  他解釋一句,直接坐上了證人席。

  羅小布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吞咽了一口唾沫,邁著有些顫抖的腿,從座位上站起。

  雖然他要問的問題,張偉都已經提前寫好了,但臨場之時,還是壓力山大啊。

  尤其是聽證席,法學院的一眾教授們看過來,感覺他要被這些目光直接射穿了。

  幾秒鐘的路,他愣著走了三四倍的時間,才來到張偉面前。

  “證,證,證人,請,請問…你對于補課的事,有什么看法?”

  羅小布開始提問,雖然嘴巴直哆嗦,但照著紙念的話,還是可以辦到的。

  張偉沉默了一下,然后娓娓道來:“我認為,我為賈美麗同學付出了兩年時間,開庭時我也提交了證據說明這一點。兩年一共20個月,320天,共計800小時的付出,我理應得到回報!”

  “大家可以計算一下,800小時,320天可以做什么?你可以學完一門課,個別天才都能學完幾門課。你可以熬夜寫幾百篇稿子,碼20篇畢業論文,做十幾個畢業設計。就算你拿這個時間去打零工,時薪20塊計算的話,也有過萬的收入了吧。”

  “嗯,我想我明白了!”羅小布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提問:“那么請問,你幫賈美麗同學補習,她獲得了什么?”

  張偉看向了被告席,笑道:“她獲得了學分的提升,我記得剛開始,她的好幾門功課都不達標,甚至考核全都是不及格,但在兩年的補習期間,他的功課成績提升很大,最后所有考核全都達到了通過線!”

  “嗯,這么說,你的輔導十分有用!”

  羅小布再次鄭重點頭,但隨后立即提問:“那么,你又獲得了什么?”

  “沒有,什么都沒有!”

  張偉神色漸冷,言簡意賅:“甚至賈美麗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對我說過!”“肉包子丟給狗,狗也會叫喚一聲吧,但賈美麗連狗都不如!”

  此言一出,聽證席上一片騷亂,很多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都萬萬沒想到,張偉居然借助庭審,罵了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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