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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要敢拼命

瘋狂修復  ,最后更新:201111716:08:06

  程孝宇呲牙咧嘴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撩著盆中的清水灑在傳來陣陣劇痛的左手上。

  “嘶!!!”

  一只胖手,從指背到拳背再到手臂,泥土和鮮血ji織,一片露出血乳的碎xi傷口上沾染著泥土,程孝宇正在清洗的正是這些皮乳傷口上的泥土,疼則疼之,也不管有沒有醫學根據,酒后微醺的麻木讓他對疼痛的敏感度降低了很多,大半夜的也不愿意麻煩的去敲開校學校診所的大men,與其麻煩那群眼睛永遠望著頭頂方向態度惡劣的家伙,還不如自己處理一下,只是與板磚來了一次親密接觸,男子漢還怕這點傷嗎?

  “我靠,老大你丫的騙我,男子漢真不是人當的。”程孝宇的額頭汗珠隱現,疼痛讓他的五官更加猙獰,快拿起一旁的止血y劑噴在傷口上,右手與嘴配合用紗布將左手的傷口包扎起來。

  一切都1ng好了,程孝宇那微胖界的身材已經累得汗水c濕全身,額頭滴落的汗水在臉上滑出一道汗漬。

  身子靠在吱嘎吱嘎作響的二手老板椅內,從kù兜里掏出癟癟恰恰的煙盒,拿出一支已經徹底變型的紅塔山煙,翻了翻沒找到火機,啐了一口晦氣接踵而來后按開了維修臺上熱風槍的開關,將溫度調高,風量降低,熱風槍的槍口對準叼在嘴里的煙頭,狠勁的嘬了幾口,火星在煙頭冒出,煙霧也隨之飄散開。

  當啷!隨手將熱風槍掛在了原來的位置,關閉開口身子重新窩回到椅子中,仰著頭狠狠吸允了一口煙嘴,讓那煙霧刺激的進入身體內壓住左手的疼痛,也讓這吞云吐霧掩蓋住內心的郁悶,腦海中回想今天生自己身上的一切,怎得一個晦氣可以完全形容。

  相戀了一年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女朋友拱上netg,卻現一直以來清純可人形象的她竟然不是完璧,這到沒什么,二十一世紀什么最貴,人才?不不不,雛之一字傷了多少人。程孝宇沒覺得自己會幸運到擁有完美的愛情,這樣已經讓他很滿足了,誰知道華麗狗血的畫面還是出現在了他的生命中,畢業了進入社會在netv朋友,很快就與同一個寫字樓內某個公司業績出眾的業務經理勾搭在了一起。

  晚飯時分,本以為是一場約會,晚上能夠帶回到xi店內net宵一度,程孝宇帶著些微的邪惡心里赴約,迎接他的卻是對方帶有諷刺性的分手宣言,前女友倒是顧念著幾分情意沒有說什么,對方自詡行業精英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對著程孝宇問:“你能在net城買房嗎?你能買車嗎?沒房沒車你憑什么擁有好女孩?”

  程孝宇無話可說,這就是殘酷的現實,每一個人都必須接受以及承受,沒有所謂的怒火燃燒,只是深深的看了前女友一眼,在對方略帶著些許歉意的目光下,程孝宇很瀟灑的離開了,他可不想成為附近大學城內的笑話,絡、電影、電視、xi說中常見的狗血事件被自己碰到就夠晦氣的了,要是鬧起來豈不是成為更大的笑柄。

  一年多的相處,雖沒有山盟海誓,現代年輕人也鮮有山盟海誓,平穩的過度,從開始認識、吃飯、偶爾聊天、逛街、晚上躺在netg的曖昧短信、確立關系、牽手、擁抱、熱ěn…與正常的情侶相差不多,程孝宇下手度稍微慢了點,在快餐文化已經深入人們生活的今天,男女ji往也正式提進入快餐文化的區域之內。

  三個月拿下,會被人笑的;一個月拿下,一般般啦;一個星期拿下,哥們你tǐng有度啊;三天拿下,兄弟教兩招;當天拿下;神啊趕緊將這牲口帶離我身邊吧。

  程孝宇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成功上壘,慢的度還曾經自詡溫火慢燉,誰料自己竟然如此悲催的遭遇了快餐文化,以為牢靠的關系在現實社會面前完全不堪一擊。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沒到誰離開誰不行的地步,程孝宇郁悶之下狠了下心買了一盒七塊錢的香煙,獨自一人跑到大學城外面的夜市喝了幾瓶啤酒。

  酒量一般的他有些微醺,看了看手機時間那幫牲口也該來了,晃悠著一百八十斤的身軀向net城大學城自己所開的那間手機維修店走去。

  程孝宇膽子不xi,可作為一個進城的打工仔,在net城的幾年時間內一直xi心翼翼,大學城附近藏污納垢,遇到事情他很少會看熱鬧圍觀,就算是看也會躲得遠遠的,免得麻煩上身。也許是因為失戀,也許是因為喝了些酒的緣故,當昏暗的胡同內響起女孩救命的呼喊聲時,程孝宇鬼使神差的沖了進去。

  兩個明顯是附近xiúnún的年輕人正在昏暗的燈光下與一個嬌xi的身影撕扭在一起,身高一百八十公分,體重一百八十斤的程孝宇怒吼一聲奔跑過來,那氣勢先就讓兩個xiúnún為之一愣,下意識的身子向后撤了兩步。

  普通人之間的扭打,氣勢很主要,體積很主要,借著酒勁更主要,一拳揮出腳沒站穩連帶著身子都跟著揮舞而出,將其中一個xiúnún砸倒在地,也給了另外一個家伙機會,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板磚照著程孝宇拍了過來,下意識的抬起左臂,與那板磚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板磚在空中拍打在程孝宇的左臂緊接著沿著手臂蹭了出去,才有了那樣看似猙獰實則都是皮外傷的傷口。

  “我x你大爺!”身子一撐,傷痛刺激了程孝宇那xi心翼翼的性格,月黑風高酒精刺激,什么在大城市要謹xi慎微之類的提醒早已忘在了腦后,抓起那板磚沖著那xiúnún追了上去。

  身高與體重,見血加上猙獰的面孔,那本就是附近大專職高內的二流子,見到橫的自然怕了,邁開大步跑離,程孝宇追了幾十米氣喘吁吁體型的劣勢顯露出來,前面那家伙已經跑的沒了影,隨手程孝宇就將手里的板磚扔進了道邊施工的下水道內。

  一塊板磚,被施工的人刨出來,堆積在胡同內無人問津,與程孝宇來了一次親密接觸之后,又被他扔進了下水道,再一次塵封地下,而在那上面不知名的物質卻借著親密接觸造成的傷口進入到了程孝宇的體內。

  返回到胡同的程孝宇不禁咒罵:“這社會做好人都JB沒好報。”本是見義勇為,本是做好事,仗著一股子沖勁和大體積嚇跑了兩個xiúnún,沒想過得到什么,可總該有句謝謝吧,誰知回到胡同,里面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世道啊!

  程孝宇對于失戀這件事沒有太多的哀傷,一頓消愁酒喝下去也就什么都沒有了,多少大學情侶四年畢業后分道揚鑣,也沒見誰哭個死去活來,大學情侶已經成為了社會調查中最不可靠也是最沒有結果的戀愛關系。

  看著左手上的包扎,程孝宇苦笑了一聲,連續cu了幾口煙,狠狠的將煙頭按在煙灰缸中,站起身子哼著唱道:“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伊…”

  砰砰砰,敲卷簾men的聲音響起,同時也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大宇,你這孫子干啥呢,快開men,是不是在里面偷摸看m片呢?”

  一陣笑聲傳來,程孝宇端起帶著鮮血的臉盆一邊走向里面的衛生間一邊喊道:“撅等著。”

  掀開卷簾men,四五個年輕的xi伙子走了進來,叼著煙的、拎著啤酒的、拎著熟食的,進來后如同走進了自己家,打開電視打開影碟機的,打開電腦的,沙茶幾上擺放啤酒和吃食的,關閉卷簾men的工作都不需要程孝宇來做。

  “老規矩,xi點聲,別他娘的1ng得左鄰右舍不得安寧,大家體諒我這點錢賺得不容易。”程孝宇本想做個抱拳的姿勢,左手的疼痛讓他呲了一下牙。

  “咦,大宇,怎么1ng的?”有人問道。

  “沒什么,關men的時候被釘子劃了一道口子。你們都熟自己1ng,我去睡覺了。”本是不熟之人,也沒必要多加接觸。

  “不一起喝點?”

  程孝宇擺擺手,邁步走進了里面的xi臥室,外面人也傳來了最后與他的對話聲音:“錢到時候明早放桌上。”

  “哦!”

  進了xi屋,程孝宇才冒出一些感傷,曾經這屋內有著netv朋友這間xi臥室的味道和環境都變了,唉!嘆了口氣,程孝宇也沒有開燈,關上men一頭扎在了netg上,都說胖人的睡眠好,喝點酒時間不長程孝宇就進入了酣睡狀態。

  黑暗中,程孝宇那受傷的左臂在窗口透進月光的折se下,紗布之下透出零散的光點,很快就消失不見,而此時睡夢中的程孝宇做了一個好夢,夢到自己左手突然擁有了特異功能,能夠將損壞的東西進行修復,憑借著這個能力他恢復了一塊記載了重要科學數據不xi心毀掉的移動硬盤,為此國家獎勵了他五百萬,一下子就完成了財目標的程孝宇,睡夢中嘴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程孝宇,縣級市梅城人,家住在梅城市龍海鎮興隆村,上面有個姐姐,父母都是純粹的農民,每年旱澇保收依靠著土地活命過生活,程孝宇從xi在農村長大,上初中的時候家里人送他去了梅城市里讀寄宿學校,農村的家庭都是重男輕女,姐姐早早嫁人彩禮錢成為了程孝宇初中三年和畢業后在梅城學手藝的費用。

  二零零三年,十九歲的程孝宇跟兩個xi踏上了他們的‘輝煌之旅’,年輕人總有些虛無縹緲的夢想,學了兩年修理手機跟著師傅干了一年,這幾年手機普及讓這個行業有了所謂的前途,不甘心窩在xi城市并且聽了xi蠱uo的程孝宇,帶著一年跟著師傅賺到的些微薪水和家里資助的三千塊錢,程孝宇跟著xi磕頭兄弟老大熊威、老二張森一起離開了家鄉,來到了省城打拼。

  三人在一個xi山村長大,老大熊威八三年生人,在離開梅城之前一直幫著家里干農活,是農村所謂的壯勞力,一八五的身高黑壯真應了他那個姓氏,本應是在家里娶妻生子延續祖輩的農民生活,家里已經準備給他介紹對象了,老二張森的蠱uo外面uaua世界,讓程孝宇心動的同時,也拉著當初誓言兄弟有福同享義氣當頭的老大熊威不顧家里反對,跟著兩兄弟離開了祖輩生長的山村,踏進了在東北范圍內的大都市netbsp;老二張森從xi就長得可愛,如銀娃娃般可愛,越長越好,白凈的肌膚家里一點農活都沒有做過,嘴也甜平日里就屬他在鄰里最吃香,與程孝宇一樣都是八四年出生,兩人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張森仗著嘴皮子與xi聰明,忽悠了程孝宇說是自己詢問過了,是自己先出生,所以自己是二哥,后來程孝宇偶然間從父親口中得知,當時自己可比張森早生了幾個xi時,只是這時候已經磕頭完畢,張森不承認,程孝宇也懶得反駁,反正老二這個稱呼也并不是那么好聽。

  張森有個姐姐當年外出打工嫁到了net城,儼然以半個城里人自居的張森很有優越感,也是他將uaua世界的美好傳遞到熊威和程孝宇的耳中,三個年輕人背著行囊打天下,豪言壯舉不成功絕不回,真的到了net城三人才知道這世界不是那么好打拼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ún的。

  張森運氣好,有姐姐的照顧和安排,進了一家美容美學校短期培訓學習,而熊威和程孝宇則不得不自謀生路,張森所能做的只是央求姐姐幫著兩人在工地臨時找了工作,熊威還好,一身力氣干這個不難,程孝宇是家里的寶貝疙瘩,姐姐疼父母愛,從xi沒享過什么福,可也沒吃過什么苦,幾天時間就吃不消了,想要返回梅城老家。

  四年時間,回想起來程孝宇之感覺彈指一揮間,轉眼就到了二零零七年,剛開始因為張森一句ún不好的都是孬種才回去,他留了下來,租了一個xi店鋪在這大學城干起了老本行手機維修,當時是將熊威身上所有的錢都挪到了這里,害得老大在工地干了近半年才熟悉了net城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四年,當初干大宇手機維修店的時候,正值新生入學,程孝宇與他們一同經歷了四年大學生活,店鋪雖是老式的四層紅磚樓改建的,占據著大學城絕佳的地理位置,所有一樓的住戶都將自己家改成了men市,雖不是正街大馬路,可靠著大學城,租金價格也很不菲,程孝宇四年來沒攢下多少錢,勉強ún個溫飽,不過總算是在這城市站住了腳,可也同時ún走了一批同齡人,他們有的會站在更高的起點進入社會,有的會成為啃老族無法適應社會,有的眼高手低難以融入社會,而程孝宇的生活,一成不變,修修越來越不值錢的手機,下載點鈴聲、包外膜、賣點配件,偶爾拿二手電腦上的刻錄機刻出一些韓劇的光盤租給大學里的女學生,刻出一些‘動作片’給大學里遍地存在的牲口們,晚上的時候也會開辟xixi的居家錄像廳給不愛在寢室中度過夜晚的學生們賺點外快。

  清晨睜開眼睛,程孝宇都會告訴自己,你應該滿足現在的生活,最起碼你拱了城市里水靈靈的大白菜,而不是一直窩在xi山村與一個整日在田間地頭的黃臉婆過一輩子。

  昨晚做的夢tǐng有意思,好像是什么特異功能?記不清了,nini的為何美夢總是隱隱約約而無法牢牢記住!

  “嗯?”程孝宇晃了晃胳膊,沒什么不同啊,哪里不對勁?左手!

  程孝宇將纏著繃帶紗布的左手遞到眼前,上下晃了晃,又不確信的用右手捏了捏,不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程孝宇解開紗布的結扣,一圈圈的褪掉紗布和繃帶,露出了昨天還顯得有些恐怖的手背手臂,血咖隨著手一搓嘩嘩掉落,新肌膚已經長了出來,最重要的是那種破皮流血后淡淡的疼痛感覺一點沒有。

  “”程孝宇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給他繼續想,卷簾men被拉起的聲音傳來,一驚之下迅套上fei大沙灘kù和寬大T恤的程孝宇塔拉著拖鞋打開men到了外間。

  濃濃的煙味揮之不去,茶幾上地面上維修臺的電腦旁盡是啤酒瓶和吃完的雜物,電視上滿是雪ua,電腦上還定格著島國動作片的最激烈畫面,卷簾men被從外面拉開的同時,刺眼的陽光照se進來,煙霧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這幫牲口,又不知道cu了多少煙。”對于這一切,程孝宇已經相當的習慣,本就是晚上的外快,桌子上放了二十塊錢是這群家伙在這里刷夜的費用,沒辦法錢不好賺,一切資源都要利用上。

  老式的房屋,所謂的大屋被打開一扇men,一進men是幾個靠背塑料凳和一個透明圓形茶幾,往里則是程孝宇的維修臺兼電腦桌,墻壁上懸掛著多種多樣的手機套、掛飾。與men平行的墻壁下是一組老式的沙和茶幾,程孝宇左手邊沙右手邊的墻角下是一臺二十五英寸的老式電視機和dVd影碟機,沙邊緣通往陽臺兼廚房、衛生間和房屋本身房men過道的區域,程孝宇身側是一個ximen,里面是一間只有五六平米的xi臥室。

  老式民居改成的men市房,商用面積xi卻五臟俱全,適合辦公居住兩用,尤其適合程孝宇這樣的人,這四年來不少牲口都試圖借用程孝宇的臥室與女朋友、女炮友歡度良宵,盡數被程孝宇拒絕,也使得他酒乳朋友的數量因此而銳減。

  “我日,程孝宇,你這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接待一群饑渴的牲口了。”卷簾men拉開一半,一道要比程孝宇還橫向展的身影在背對著陽光之下,更顯其偉岸。

  聽聲音想犯罪,看長相想自殺,這就是對面前這個女孩的最貼切形容,一米五幾的身高,帶著一副高度數的眼鏡,體重高達一百五十斤,純粹的地缸典范,偏偏還追求時尚,頭1ng得短碎很精神,染成黃色,身上也總是不缺乏零碎的時尚物件,尤其是手機、mp3,更是不斷的追求更新,最讓人接受不了的當屬這種身材,你穿寬松點也算是正常,偏偏這個叫做王佩佩的胖妞喜歡緊身顯形的衣kù,這下子樂子就大了,回頭率是上去了,可回頭率之后不是贊美,而是對丑陋的詬病。

  程孝宇與王佩佩也認識三年了,王佩佩比程孝宇xi一歲,是附近一所電力大學的大三學生,她的手機這三年換了不下五六個,每一個都要到程孝宇這里修上幾回,不是進水了就是顯示屏碎了,再不就是用力過猛把按鍵按踏了,總之在王佩佩一人身上,程孝宇就復習了幾年學習修理手機的常見故障,而每一次王佩佩淘汰手機也都會廉價賣給程孝宇,一來二去兩人一個微胖界,一個胖界,不至于讓王佩佩自卑的程孝宇,也就成為了王佩佩的朋友之一,對,朋友,王佩佩爽朗的性格讓她將外貌的缺陷掩蓋不少,男人緣一點沒少,沒有男朋友緣分卻是擁有著諸多的男性朋友,大咧咧的性格平日里也總是冒虎嗑,遂之前的話語在她這里根本算不得一回事。

  程孝宇起來的時候就知道能夠擅自拉起卷簾men的肯定是熟人,那群牲口天亮會離開,卷簾men會拉下來,本身這xi店內也沒什么貴重的東西,大件東西也沒有人偷,想偷也偷不走,附近都是幾年的鄰居,xi件東西如手機和貴重配件之類的,程孝宇有一個xi保險箱,直接安裝時用膨脹螺栓打在墻上的那種沒有大動靜也打不開。見是王佩佩也就沒有客氣,從陽臺拿了一個大紙簍,一手拿著掃帚,開始打掃房間內的凌1un局面。

  王佩佩熟絡的坐在了那二手老板椅上,也不在意電腦屏幕上此刻定格的畫面,直接用鼠標點動暫停鍵轉換為播放鍵,從音箱內傳來了一陣單語氣助詞,正處于最激烈階段,聲音順著掀起卷簾men打開玻璃men傳了出去。

  “大姐,你不要名譽我還要的。”程孝宇對著王佩佩拱了拱手,大學里彪悍的牲口滿大街,不論男女,兩年前有個大四的哥們畢業,這家伙喝多了與同學打賭五百塊錢1u奔,這家伙還真就將那松垮的皮囊在大學城來了一圈1u奔,當時被傳為一段佳話,而王佩佩則是繼那個哥們之后女學生當中難得的彪悍者,素有電力大學美女保護神之稱,任何猥褻舉動在她面前無所遁形全部失去效用。

  王佩佩不屑的看了程孝宇一眼,關掉了那惹人心血沸騰的畫面,隨手登6QQ,繼續完成后半夜沒有完成的聊天,也就只有在虛擬的絡上,她才會覺得自己是個女孩子,也才會有難得的自信。

  “我手機壞了,屏幕一閃一閃的,你幫我看看。”一邊厭惡的端著程孝宇那被煙灰掛滿的鍵盤倒過來在桌角處向外傾倒,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上不斷閃動的頭像,一邊對著程孝宇說道。

  “大姐,才買一個月吧,你怎么不去客服?”說實話,王佩佩是個tǐng好的人,大方爽快一點也不做作,程孝宇這幾年沒少在她身上賺錢,所有新奇的配件、掛飾到貨肯定少不了她一份,修手機的費用不說,廉價賣給程孝宇又被他轉手出去的手機賺到的錢就有幾千塊,1ng得程孝宇都有些不好意思賺王佩佩的錢了。

  “懶得去,破客服磨磨唧唧的指不定給我返廠,不如在你這里修了,ua點錢圖個度,你快點的啊,老娘可沒時間在你這里蘑菇。”王佩佩的胖手噼里啪啦的在鍵盤上敲擊,鮮紅的手指甲沒有yn麗女人的嫵媚,只能讓人覺得一陣陣單純以感官而的厭惡。人,總是以美丑來劃定喜厭。

  “對了,還有這個mp3,你也順便幫我看看。”王佩佩又從挎包內拿出了一個白色的mp3扔到維修臺上,快的給予昨晚沒有在手機QQ上聊完的人留言。

  程孝宇將卷簾men用men邊的鐵釬子推到了最上面,將兩扇玻璃men全部打開,同時將xi屋內的窗戶打開,形成過堂風,快的讓房間內的煙味酒味ún雜味道散去,同時關閉電視將dVd內刻錄出來的動作片光碟隨手扔進維修臺下面的netbsp;本來一天早上的工作程序還應該擦拭一下屋內的灰塵和地面,有活了程孝宇也就暫時放下那些,王佩佩看他收拾完了站起身將位置讓給他,這也是程孝宇的xi聰明,將電腦與維修臺放在一處,即方便自己沒事的時候玩一玩,也不給那些沒事來白蹭的人機會,畢竟自己工作的時候電腦只能處于閑置狀態,那些白蹭的人也沒有機會湊過來玩。

  “都告訴你別買國產機器了。”用抹布將維修臺擦拭了一下,從桌子的距離到椅子的距離都是最合適程孝宇坐著舒服,打開維修臺上的聚光燈,照se在紅色膠皮焊接區域,程孝宇拿起電話先正常的開機看看狀況,然后心里有個簡單猜測后再打開后殼進行查看。

  “便宜啊,千八百塊錢,扔了不心疼。”王佩佩轉而做到了塑料靠背椅上,透過玻璃隔斷能夠清晰的看到程孝宇維修過程。

  本來維修過程總是在閑聊過程中度過,可這一次程孝宇已經沒有任何心思與王佩佩閑聊,在左手下意識的與手機進行觸碰并且腦中想著這個電話可能是什么m病的時候,腦海中竟然閃過一個不屬于他的思維念頭。

  “中央處理芯片脫落虛接,是否修復?”

  程孝宇很肯定,自己絕沒有那般強大的維修水平,僅僅是拿在手里把玩就知道是什么故障,要是顯示屏、連帶、按鍵、開關機等簡單故障還能有個初始的判斷,類似顯示頻一閃一滅這種可能是多種故障之一的判斷,程孝宇自知自事,自己的維修水平只能算是三流,隨著手機價格的滑落和在外面自己開店的自主性,越來越多復雜維修方式自動被舍棄,說白了就是人變懶了,加之程孝宇本就是懶散性格,自然也就隨波逐流,在這大學城附近的十幾家手機維修店面中,除了一些回頭客外生意并不算好。

  程孝宇下意識的給了一個肯定的思維回復,本是看著手機的視線突然模糊了一下,一個手機電路板出現在眼前,逐漸放大到單獨芯片,直到芯片諸多焊點的其中兩三個焊點虛接位置顯露在程孝宇的眼前定格,第二個思維念頭閃過:

  程孝宇依舊是給了一個肯定思維回復,只感覺一股特殊的類似電流的脈沖出現在那虛擬的畫面中,直接沖到芯片焊點虛接之處將其穩固連接起來,而緊接著身體內仿似被cu走了一股能量,本就早上沒吃飯空乏的身子,好似幾天沒吃飯般餓的感覺直沖大腦,又好似活塞運動后的虛乏,身子不自覺的向后靠近椅子中,眼睛一ua,感覺眼前影像重影的晃了晃,不自覺的搖了搖頭,按著開機鍵的手指繼續保持力度。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

  手機開機音樂響起,目前不少人都喜歡這種大音量的音樂鈴聲,仿似在公眾場合你的手機響起要是音樂聲不夠大很丟人一般,這邊程孝宇還沒反應過來,那邊王佩佩已經咦了一聲一把從他的手里搶過了手機,反復的開機關機1ng了幾分鐘確認沒有任何m病后,皺著眉頭疑uo的自語道:“我昨天晚上怎么1ng都不好使,怎么到你手里就好使了,奇怪了。大宇,那你給我看看mp3吧?”

  此時的程孝宇正沉浸在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當中,抬起左手,明顯剛才那修復了手機的能量流是從左手沖出,難道?

  程孝宇不禁想起了昨夜晚間已經逐漸模糊的夢,不會是真的吧?平日里沒有客人的時候他會看一些絡xi說,如今絡xi說的多元化和奇思妙想早已遠遠過二十世紀武林高手高來高去6地飛行的單一化,穿越、重生、異能、修仙等等模式都已經深入人心,無數民都想象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擁有xi說中的奇遇,下意識的程孝宇就想到那方面,然后自我否定的晃了晃頭,心中暗道怎么可能?

  “喂,大宇,你想什么呢?”王佩佩一手把玩著手機,一手推了一下呆的程孝宇。

  一激靈,程孝宇為了印證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迅的用左手抓過了那白色外型優美的mp3,一入手雙眼就直勾勾的看著左手而不是mp3,一陣眩暈的感覺出現,緊接著那一閃念的思維再次出現。

  “電源開關損壞,是否修復?”

  虛擬畫面再一次代替眼中所見,xixi的按鍵開關之下連接開與關的位置脫落,即開啟mp3的按鍵失去效用。

  第二個念頭隨之而來,程孝宇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再一次給了肯定的意識答復。

  眩暈的感覺更重,身體內的力量仿似被瞬間cu走一般,一道能量流將損壞的按鍵修復,而程孝宇的額頭汗水滴落,臉色略微有些青,好似經歷了一場本就不適合于他的長跑過后的感覺一樣,略微有些喘不上來氣,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中。

  “咦,mp3也沒m病,都壞了好幾天了,怎么一到你這里就好使了,是不是你會什么法術?”王佩佩看到mp3的屏幕燈亮起,詫異的喊了一聲搶過,滿是不可思議的喊道。

  要說詫異,程孝宇要比她詫異得多,似乎兩樣東西并不足以驗證他的猜測,靠墻位置的保險箱內有幾臺難以修復的手機,程孝宇撐起身子拿出鑰匙打開保險箱,拿出一臺在net城幾大二手機市場都無法修復的諾基亞手機,一如之前的方式。

  “主芯片、電源芯片多處粘連虛接,是否修復?”

  畫面中經過反復維修的手機電路板放大,那些經過高手重新焊接更換的芯片顯露在程孝宇眼前,距離不到一毫米的芯片焊點,再高的維修高手都有可能粘連焊接,移植芯片在手機維修中算得上終極技術了,人畢竟不是機器,總要有些微的差異,就是這差異,三四成的移植成功率都是很高的了。

  很明顯這一次的能量流要比前兩次都來得大,而對于程孝宇來說一切已經沒有了可比性,因為他,暈過去了。

  一百八十斤的體重,嘭的一下整個身子隨著手臂爬到在維修臺上,頭直接撞在了維修臺上幸得手臂在前面,頭砸在了手臂上,隨之而來的響動驚醒了一旁正在擺1ng手機聊天的王佩佩,看到程孝宇的樣子她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機,伸手推著程孝宇。

  “喂,大宇,你怎么了?你說話啊!”

  一百五十多公斤的體重劇烈的晃動,晃醒了處于虛脫而導致昏迷狀態的程孝宇。

  “嗯?”程孝宇晃了晃腦袋,只感覺一陣陣的眩暈感覺襲來,眼中所見之物盡是重影,身體內傳來陣陣疲乏的感覺,陣陣饑餓和困乏的感覺襲來。

  “靠,你這家伙是不是昨天晚上干什么缺德事了。”王佩佩看到程孝宇醒來,看似調侃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關心之意。

  程孝宇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手里擺1ng著那已經被無數個資深手機維修工宣布報廢的手機,開機鍵,開機正常,心中一喜,程孝宇沒想到別的,干一行對一行擁有著幻想般的規劃,賣乳的希望明天驟然間乳價飛漲而自己恰恰壓了很多的貨;運動員希望自己的能力不斷攀升能夠有朝一日站在奧運會最高領獎臺上;修手機的自然希望別人都擺1ng不了的東西自己能夠修好,那樣還不賺翻了,程孝宇是典型的xi市民,目前他還沒有將這種突如其來的能力拓展化,想當然的將其與手機維修聯系到了一起,二手機這一行在零七年重新恢復到了原始狀態,能夠維修才能賺得到錢。

  “真沒事?”王佩佩看著程孝宇問道。

  “真沒事。”

  “那我走了?”王佩佩一點也沒有懷疑程孝宇的昏厥會與自己有關系。

  “走吧。”程孝宇很不得王佩佩趕緊離開,他現在有著太多的疑問需要去尋求答案,人總是會在下意識對自身所存在的異于常人之處進行保密,不想自己的異于常人被人知曉,程孝宇也是如此。

  王佩佩離開手機店后,程孝宇撐著身子扶著墻走進廚房,灰塵與油漬遍布陽臺廚房,單身漢的廚房衛生狀況可想而知,要不是前段時間那一任女友還算勤快的收拾了幾回,這廚房與普通xi飯店的廚房將不會太多的區別。

  從過道走廊內的紙箱內拿出兩袋方便面,也顧不得燒水,撕開后大口的干嚼,此刻的程孝宇覺得自己肚子內空空的,餓的都要受不了了,渾身沒有力氣,似乎不趕緊補充一些食物隨時可能再次暈倒般。

  程孝宇頗有些成龍主演電影城市獵人中角色那種感覺,餓的已經不知所措,看到吃的眼睛都會放出光芒,兩袋方便面都沒有完全嚼爛就吞入了肚中,食物的力量是強大的,幾大杯涼水灌入肚中,程孝宇有了些許的力氣,第一時間返回到維修臺,看著手中那已經重新恢復性能的手機,迅將自己的手機拆開手機卡拿出來放入其中,開機后等不及電話本讀取出來,直接按動了最熟悉的幾個電話號碼之一。

  響了幾聲后電話接通,傳來了渾厚的聲音:“喂,大宇,有事?”

  “老大,沒事問問你干啥呢?”程孝宇撥通的正是xi磕頭把兄弟老大熊威的電話。

  “還能干什么,這個時間你說我在干什么?”熊威的聲音中有了幾分玩笑般的怒意,程孝宇一拍腦袋,還真是忘了,在net了四年的熊威也不再是xi山村內的純情xi少年,生活所迫為了鈔票他也走上了自認為來錢快的道路,孔武有力的身軀與敢打敢拼的性格,讓他成為了一家酒吧老板的保鏢,說白了就是在酒吧中看場子的。

  并不是所有酒吧都有類似香港那般無數xi弟罩場子,賺點錢都不夠給他們的,net城內所謂看場子就是能夠控制一些醉酒之人不讓他們鬧事,真出了大問題自然有老板來解決,一般白天的時間熊威都在睡覺,程孝宇這個時間打電話,可說正好打擾了熊威的美夢,也難怪他會那般說話。

  “哈哈哈,你接著睡,我沒事,就是看你睡得不錯讓你起來撒ni重新接著睡。”說完程孝宇不等那邊的熊威飆,迅掛斷電話,用一種近乎看怪物的表情看著電話以及自己的左手,接著又跑到衛生間,對著鏡子中的自己仔細端詳,沒變啊?

  團團臉,寸微微有些碎,眼睛不大很清澈,很有福相,如果人能夠瘦上一圈兩圈也是個很耐看的陽光男孩。

  左手握起拳頭還是圓滾滾的,伸開五指一根根手指胖嘟嘟的,沒有任何變化,可…

  回憶昨晚生的一切,先是沖上去用身軀砸倒了一個,緊接著是另一個用板磚,對,板磚!

  程孝宇眼睛一亮,匆匆的拿起men邊的鏈鎖將玻璃men兩側鎖住,對著旁邊便利店的大娘說了一句幫著看一會兒,有人找讓他們打電話,然后邁開雙腿,以平日從不會出現的奔跑狀態沖向昨日的事地點,尋找那很有可能造成現在狀況的板磚。

  十幾分鐘后,本就身體沒勁的程孝宇望著眼前的一幕呆愣住,根據記憶來到了自己隨手扔棄板狀的大概位置,昨夜還刨開的道路兩旁水溝,此刻已經在諸多民工的努力下被填平,正在重新鋪設水泥磚。

  是因為板磚還是什么?無法求證的程孝宇沒有答案,在街道上買了三人份的早餐快的消滅后返回大宇手機維修店,有些恍惚的打開鏈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腦中始終揮散不去剛才那詭異的畫面,盡管日常沒事的時候就會看xi說,潛意識里也曾經希望過自己是xi說中那些擁有著逆天幸運值和奇遇的主角,可當這種現實真正有可能出現在他生命中時,復雜的情緒開始侵擾他的思維,是信其真的存在還是一時的巧合?

  一邊想著,程孝宇一邊手指敲打著桌面,摸著維修臺為什么沒有那種奇妙的狀態,不過想想也就算了,這要是修復維修臺會是什么樣子,難道屋子里多出一個沒有被切割的樹木,呃,想想程孝宇有些冒冷汗。

  想到之前那昏厥和虛脫的感覺,程孝宇打開保險箱用右手又拿出了一個前段時間從大四學生那里回收來的電話,本以為是屏幕碎了沒什么大m病,可換了屏幕后依舊不好用,賠了一百多塊錢程孝宇也習慣了,總有失手的時候,可現在不同了,拿著電話他猶豫著要不要左手湊上去。

  回憶之前的畫面,左手剛觸碰上去拿過電話的時候并沒有那種神奇的思維出現,之后是因為什么呢?還有這維修臺,自己沒有想過它是需要修復的存在,左手觸碰上去也沒有之前的思維,那么有沒有可能是這樣的…

  程孝宇此刻就像是一個在路邊撿到了一疊錢的人,腦海會浮現出諸多的想法,該不該還給失主?沒有失主是不是該在這里等待?等待的過程中有人來了該如何辨認失主?如果自己放入兜內的話是不是合適?到了自己手里要ua的話買什么最合適…等等諸多的問題,最后確定了沒有失主,xi心翼翼的揣入兜中,緊接著想的就是這錢能給我帶來什么,是不是真錢,會不會是贓款之類的,不敢去想這些錢此刻該如何ua多去?

  猶豫了半天,程孝宇站起身跑到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幾個面包一瓶水,往已經很飽的肚子中又塞了不少吃的,打著飽嗝左手觸碰到手機,此時他腦中想的是會不會出現之前的奇妙思維。

  沒有,一切正常。

  程孝宇呆愣住,仿似剛剛自己擁有了金山,手伸過去的時候才現,原來是黃粱一夢。

  程孝宇拿著手機在手里緊緊握了握,依舊沒有反應,額頭的汗水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難道之前的都是錯覺,王佩佩的電話和mp3沒壞,放著自己電話卡的電話也不是壞的?

  “當初這電話屏幕是碎的,接打電話都好使…”

  “板線損壞,是否修復?”

  虛擬景象再一次出現,手機線路板上別的部件都可以手工修復,唯獨這板子內部的板線一旦損壞,幾乎就是報廢沒有修復的可能,廠家最多最多能夠給你讀取出手機中的資料,并且讀取資料所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某種程度上比手機的造價要高,所以在維修手機這一行,一般移植芯片的活不會接,報廢的機器更是連回收都不回收,除非外科、顯示屏、連帶、c口等部位完好無損,以報廢物品低價回收還有可能。

  奇妙思維再次出現讓程孝宇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一緊張,情緒有些失控,那種奇妙的感覺也隨之消失,左手還是左手,手機還是手機,而最重要的是身體感覺,沒有強烈的饑餓感,沒有強烈困乏感,些微感覺并沒有引起程孝宇的不適!

  每一個人得到了心愛的東西都會反復的進行把玩研究,程孝宇也是如此,臨近大四學生畢業大三大二大一學生放假,大學城內除了飯館旅館比較熱鬧外,普通買賣都顯得比較清閑,大宇手機維修平日里的人本就不多,一上午時間沒什么客人,程孝宇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沒有拿電腦打游戲看xi說,擺1ng著手機時而陷入沉思,時而呆楞,時而狂笑,時而沮喪…這要是有熟人看到,一定以為平日里有些懶散得過且過胸無大志的程孝宇瘋了,一上午在維修臺附近擺1ng手機進行維修,這還是他嗎?

  “nini的,哥達了!”

  中午十二點,大宇手機維修內突然傳出了一聲嘶吼,緊接著程孝宇拿過掛在里屋的xi包,將桌上一堆電話裝入其中,在men邊拿出了一個牌子,拉上卷簾men將牌子立在men口,上面寫著:“有事打電話,139xxxxxxxx。”

  “大娘,我去安華了。”程孝宇又對著旁邊便利店的大娘告知了一下行蹤,延續著這四年生活中時常生的一切。

  從地處城市邊緣的大學城到城市中心區域的車輛并不少,程孝宇隨便上了一輛車子,坐在座位上露出憨憨的傻笑,沒想到自己也有時來運轉的一天,老二那家伙時常笑我胸無大志,這回咸魚翻身了,nini的一個月不1ng個萬把塊錢都對不起這一板磚帶來的神奇能力。

  一上午的時間,程孝宇已經對現在左手擁有的特殊能力有了模糊的認知,帶著一分恐懼和九分興奮接受了現如今左手的存在,那奇妙的思維讓程孝宇恐懼生怕自己身體內是不是有了其它有智慧的生物存在,否則怎么會出現另一道的思維意識,在反復試驗之后程孝宇現,只要自己主觀意識不對手機產生修復的想法,并且左手不接觸手機的狀態下,這神奇的能力不會出現。

  最終程孝宇興奮的就是只要在第一次給予你修復線路和故障提醒的狀態下果斷斷了繼續修復的思緒或是腦海中選擇不修復,第二次提醒是否修復就不會出現,也就不會出現能量流自主對手機進行修復,自然也就不會出現體內大量體能流失的狀況。

  程孝宇畢竟是專業的手機維修人員,很多都是查不到或是無法準確查到故障而沒有辦法修理,有了這特殊能力后保險箱內幾個手機都已經修復,還有幾個需要一些配件他店內沒有,這幾個手機可都是當廢品收來的居多,總共成本幾百塊錢,一個二手機怎么也能賣個一二百塊,其中的差價光是這些積壓的就足夠程孝宇賺幾百塊錢。而每修好一部手機,程孝宇都會在自己的食指上感覺到一絲熱流涌現,雙眼聚焦到食指上的時候能夠現自己的食指好似成為了一種計量儀器,如一根試管,此刻在底部有了一點點的能量物質存在。

  每一次給出故障所在虛擬景象,不管你是否用它修復,都會消耗一定的能量,不過一上午的時間,程孝宇總是感覺身上沒勁和餓,幾個面包早已進入了肚中。

  信息爆炸絡爆炸的時代,沒有天馬行空想象力的年輕人幾乎不存在,程孝宇想象著這東西存在的意義和價值,用那個板線壞掉的手機做實驗,再一次用了神奇左手修復能力,也是一陣眩暈的感覺,不過沒有之前第二次那么強烈,左手食指也沒有了熱流的感應。

  存儲,代替身體消耗,這神器的左手具有著相當人性化的進化功能,程孝宇如是想,給你一個自己動手的機會,如果能夠自己動手修復即增長了經驗也積累了修復的次數,左手內就會產生‘獎勵’——那淡淡的熱流,積攢在食指內,之后使用左手修復的時候,不會直接恐怖的cu取體內的能量,修復不同程度的損壞消耗的能量也不同,有了之前的積累,這明顯比之前m病更大的手機修好之后,自己的身體反應反倒沒有之前那么恐怖。而每一次的故障分析所消耗的能量并不多,按照它分析修好一樣東西足夠十次給予故障分析景象。

  進化,已經有了神奇左手,程孝宇也就不在意更大膽的猜想,這神奇左手也許有著進化功能也說不定,有道是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一直都是安于現狀并沒有雄心壯志的程孝宇,此刻也有了‘偉大’的理想,靠這能力豈不是成為維修界的宗師級別人物?還有這修復能力真的只局限于手機嗎?

  程孝宇坐擁寶山,內心無限感慨,咸魚翻身的機會來了,只不過要xi心一點,別被這寶山上的浮華給完全勾引迷失自我了,之前那劇烈的眩暈昏倒可不是假的,別的東西還是輕易別碰,先在自己老本行熟悉的區域內積攢能量。

  程孝宇是個老實人,也是個安于現狀的懶人,再說的直白點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萬千打拼淘金者的其中一個,或者也可以再加上偽宅男的稱號。生長在農村是家里的寶貝疙瘩,雖然沒有大富大貴的生活卻也是衣食無憂,逐漸與普通xi市民一樣養成了謹xi慎微的生活理念,社會競爭的殘酷讓他時刻保持著生存的警惕性,對待周遭一切事物和人都帶著一點點的防備,面對著不可預知的未來也都存有十足的迷茫情緒,所幸從xi在農村長大,下河撈魚上樹掏鳥窩,從xi就在外面瘋跑,農村孩子膽子都大,程孝宇也是如此,否則之前上午有了暈厥的前車之鑒,又是不可思議的特殊狀況,焉敢繼續不斷試探對此刻神奇左手有所了解。

  兩年學徒,一年幫工,四年在外打拼,從十六歲開始在外打拼,程孝宇腦海中不是沒想過這神奇左手可能衍變出的諸多更為神奇事件,只不過這些都被那cu取身體內能量和未知所遮掩,也許能也許不能,可不管能與不能,自己現在已經擁有了在維修手機這個行業立足的最大資本,縱然這神奇左手只有這么點功能,也足以讓自己賺的盆滿缽滿。

  人心不足蛇吞象,xi富即安是打拼了幾年還處于社會底層的程孝宇第一個目標,至于更多的現在還距離他很遠。

  netg的手機賣場,既有一樓各大品牌的直銷店,也有二樓分銷商的代理店,三樓則是二手機市場,而程孝宇這四年唯一ún熟的net城除大學城以外區域就是這里。

  下車后背著包一路往三樓快步行去,賣場外最具特色的無數二手機對縫人士林立,在net城俗稱縫子,站在街道上打著高價回收二手機的名義,實則盡數是宰fei羊的干活,你要真是賣手機的,在三樓能賣到三百塊的手機,要是在大街上被這群家伙攔住,那只能恭喜你要少賣最少半數以上的金錢,尤其是這群家伙一個個長相兇惡頭型以炮頭居多,時不時還有紋身露在外面,你只要搭腔被他們圍住,幾乎就沒有再離開的可能性。

  程孝宇在這里也ún了四年,背著xi包急匆匆的腳步和不游離的視線,手機縫子即便是不認識他的,也能感覺到這家伙是行內人士,根本不會攔住你喊著收電話。一些認識程孝宇的,紛紛與他打招呼,心中有著‘財大計’的程孝宇此刻也沒有心情與他們寒暄,隨便的點了點頭快步上到三樓。

  擁擠、燥熱、人聲鼎沸,這是二手機市場的普遍經營模式,在這里就別講究什么環境了,幾個柜臺內站個三五人都是平常事。

  中間區域是沒有牌子的散戶二手機商人,一兩節柜臺的比比皆是,四周則是稍大一些規模的二手機店,上方也會懸掛著店名,一家叫做環宇的二手機店是程孝宇這四年來打下的根基。

  “大宇來啦!”men口處的柜臺,燙頭打扮netv兩個年輕人在ji談,看到程孝宇隨意的打了聲招呼,別xi看這聲招呼,正是因為這看似熟絡客氣的舉動,當初剛在net城入行的時候,程孝宇可沒少在她這里ji學費,明明能賺二百在這里只能賺一百,足足兩年多這種狀況才有所改觀。

  不是程孝宇傻看不出來,而是從這一件事他學會了社會生存的艱難,曾經是跟著師傅又是在xixi的梅城,到了省會netg個二手機店的都不是善與之輩,別xi看這五六節柜臺,里面密密麻麻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二手機以及新的山寨水貨機,別人家程孝宇不知道,環宇家這些機器加上配件總價值過百萬,不足十平米的店面月盈利額過萬,趕上大型節假日賺得更多。

  最開始程孝宇知道了自己在環宇被扒皮(cu成)后,也曾一度表示不滿想要另起爐灶到別人家進貨和出貨,環宇讓他認識了這二手機內的men道,沒有一家是省油燈,沒幾個社會朋友沒幾個兇悍打手,想在這安華內立足很難很難,每年在二手機市場內傳出的流血事件都有幾起,當時環宇也找了人想要教訓教訓程孝宇,要不是剛剛在工地出來到酒吧工作的熊威獨自一人拎著斧子站出來,程孝宇還指不定吃多大的虧,后來酒吧老板出面調和,雙方這才有了今日這比較和諧的相處關系。

  這還只是net城這個大社會縮影下的無數xi社會之一,這都已經如此復雜,程孝宇沒見過net城的大世面,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沒有財力去見識大世面,只不過今天,他似乎有了將那扇大men推開一點點的縫隙觀看里面風景的力量。

  “梅姐你忙,我1ng兩臺機器。”程孝宇胖臉堆笑,很喜慶,這一笑也很討人喜歡,店里幾個打扮妖yn的xi店員總是喜歡掐他的臉頰。

  “大宇,幾天不見帥了哦。”一個二十多歲,臉上涂抹著煙熏妝,穿著露骨衣衫的年輕女子正在柜臺上吃著麻辣燙,中午剛過忙起來換班吃飯在任何服務型行業都很稀松平常,看到程孝宇進來抬起頭露出笑臉。

  “美女,晚上一起吃飯?”面對這種陣勢,程孝宇早已經是輕車熟路,別說今天是單身,縱然是前段時間有女朋友,也不妨礙他與這群開放的店員開一些曖昧的玩笑。

  “呦,包迪吧包酒吧包開房?”女孩是毫無懼色,話語中的開放程度也讓人咋舌,現在的女孩也許有身體不開放的,可要說言語不開放的,少之又少。

  “好啊。”其實兩人誰也沒有當真,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不過要是在特定場合下聚到一起喝了酒很開心,晚上一同享受美妙的夜晚這在年輕人當中算不得什么,甚至大家第二天早上依舊可以如什么事都沒有生般各奔東西。

  “大宇來啦。”柜內內側角落的維修位置,一個四十多歲的光頭男子正在拿著熱風槍和鑷子移植芯片,顯然是剛剛告一段落,抬起頭與程孝宇打了聲招呼。

  “光哥。”程孝宇打了聲招呼收腹踮著腳擠進狹窄的柜臺縫隙,很熟絡的坐到了這光頭男子的右側,將包打開從中將上午修好的幾個報廢電話拿出來。

  光哥梅姐是一家人,按照歲數也不比程孝宇的父母xi多少,可在社會上就是這樣,只要是工作關系就都是平輩相ji,除非是年歲相差太大,否則叫哥、姐的占據了九成。

  梅姐主要負責賣貨收錢,光哥主要復雜維修配件,三個店員賣貨招攬生意,這樣的夫妻店模式是二手機市場的主流。

  “光哥,給看看這幾臺機器,我也不去別人家了,你給個價吧。”熊威的出現讓程孝宇也有了些許的平等權,幾年下來也成了人精men清,環宇一般也不敢輕易的壓價,有得賺就可以。

  光哥將手里的東西放下,程孝宇適時的遞過去一支煙,無煙商場的標牌就在環宇men口掛著,可要讓這里面的家伙不netbsp;“咦?這不是報廢那幾臺嗎?你xi子找到的哪位高人給1ng上的。”程孝宇手里這幾臺機器都是他砸在手里的報廢機,做二手機的避免不了這種狀況,多說百余塊錢,少則幾十塊錢收個機器,是在1ng不上拆上面的配件賣也能賺回來本錢,光哥叼著煙看到這幾臺程孝宇不止一次在大廳內找人修理無果的機器,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叼著煙雙手不斷的擺1ng著機器,不開機的開機了,不能打電話的能撥打電話了,信號不好的在這大廳里也有四格信號了,光哥也是十幾年的老維修工了,從BB機大哥大開始就維修,這幾臺機器不是不能修,而是價值太低,其中一兩臺如果耗費幾天的工夫根本沒有價值。

  程孝宇笑著說道:“現在錢越來越難賺了,再沒有前兩年隨便一個屏碎都宰上一百二百的時候了,我那店也沒什么生意,沒事的時候就研究著修唄,要不連年增長的房租我都快ji不起了。”

  “行啊,你xi子,早有這份耐心坐下來好好修電話,早有大店邀請你了,怎么這幾臺都要賣?”光哥騰出手將已經燃燒很長一段的煙在地面上隨意的彈了彈。

  “都賣,老規矩,錢貨兩清。”

  都是行內人士,有些二手機總是會有反復的故障出現,同行之間ji易看的就是這份眼力,不過也可以講清楚,兩清的價格買方要出得低一些,畢竟要是走眼了可要自己負責。

  光哥點點頭,看了看外面妻子忙完了,擺了下手:“梅子過來,給大宇這幾臺機器看看值多少錢,不管售后。”

  梅姐長得不是很漂亮,是那種很會打扮的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很刺鼻,大宇很不喜歡。

  “那幾臺報廢的?大宇你xi子長能耐了啊。”梅姐左看看右看看,將電話挨個仔細的檢查,最后五臺機器一共給大宇一千三百塊錢,這還是這幾臺機器里沒什么值錢的不過皮m還算好,程孝宇收的時候成本也不過四百多塊,除了其中一臺ua了二百塊之外都是當報廢機收的。

  “行,你說多錢就多錢。”如果是今天之前,程孝宇還會計較一下價格問題,可現在短短三兩個xi時的時間,自己就賺了近一千塊錢,這對于每個月ji房租水電費工商稅務費用后只能剩下不到兩千塊錢,去了吃喝更是所剩無幾的程孝宇來說,已經很滿足了,最為關鍵的,這些錢來的很容易,相當容易。

  “呦,大宇今天不一樣哦,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方了嘛。”梅姐就是那種斤斤計較連周邊親戚朋友都算計的市儈xi商人,程孝宇沒還價她自然臉上樂開了ua,也難怪,沒有這種性格她也不能將這xi店展到今天的局面。

  程孝宇撓了撓腦袋,笑著接過梅姐生怕他后悔遞過來的一千三百塊錢,隨意的查了查放進包內,又拿出了三臺機器,都是m病不好查沒有配件的機器,需要在安華內購買一些配件。

  “光哥,修兩臺機器。”聽到程孝宇的話,光哥站起身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精芒,程孝宇手中的機器也是之前見過的報廢機,這xi子現在技術大漲啊。

  坐下來之后的程孝宇對著梅姐說道:“n8L的報廢板子。”

  那份自信,讓周遭的人俱是一愣,什么時候懶惰的家伙變得勤奮了,還這沒有自信了?

  “想什么呢,快給大宇去拿,這xi子開竅了,以后說不得我們還有機器得求大宇幫著修呢?”別看光哥平日里只負責維修不管事,可這環宇手機店真正的話語人并不是平日里嘰嘰喳喳的梅姐,而是這個據說年輕時候蹲過笆籬子頗有些社會朋友的光哥。

  “哦,好,這就去。”梅姐馬上在配件堆里翻這些東西,沒有的現跑到大廳專營配件的店面去買,至于報廢的TcL板子,光哥這里可不止一塊,都堆積在角落的箱子內,用腳勾出來示意程孝宇隨便挑,然后自顧自的點燃一支煙,看著程孝宇修電話。

  十五分鐘后,光哥的眼神變了,手里拿著要連帶的老式機器,這電話他也修過,看m病就是連帶的問題,可換了好幾根,包括顯示屏都更換過,就是不好使。現在的副廠配件已經完全代替原廠配件,不可能副廠不好使啊,難道是剛才程孝宇挪掉的一個三極管?

  一個xi時后,三臺電話盡數開機,響起了音樂,光哥一拍大腿笑道:“大宇現在是真開竅了,電話賣不,光哥我都要了。”

  “自然。”程孝宇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胖人本就怕熱,加上這大廳內的空氣流通不好燥熱,身上已經濕透了,不過對比電話修好的成就感這燥熱的煩躁也就消失,而真正讓他興奮的拿出煙點燃的則是左手食指的變化,那股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的霧狀能量重新在食指內出現,在左手幫助下自主修復而非借助其修復,就會產生一股能量存儲在食指中,而想要讓神奇左手幫助修復,先從這能量中消耗,然后才是cu取體內的能量,至于這能量是如何劃分,消耗比例等細致問題,程孝宇現在沒有心情去細想,因為他又有了兩千塊進賬,一天的時間還沒過去,刨去成本已經賺了兩千多塊,這讓他興奮的大口吸著煙,臉上盡是享受成功的笑容。

  “臭xi子,行了啊,以后光哥要是有擺不平的電話,你xi子可別給我端著啊。”光哥拍了程孝宇一下,臉上的笑容更濃更真誠了一些,二手機市場內最吃香的是什么人?一種是能賣貨的店員,一種是能夠1ng到好機器并且貨源充足的縫子,一種就是能夠維修高難度機器的維修工,過去的程孝宇在環宇內不過是每個月幾塊錢上千塊的ji易額,光哥和梅姐對他也不過是如同眾多城市邊緣xi店面的業主一樣,普通的客氣,之前的幾臺機器也許是借人之手,可這三臺可是實打實的現場修復,盡管程孝宇胖胖的手在維修過程中還有些生疏之處,尤其是移植芯片的水平還差了些,關鍵是這xi子能夠判斷準確m病,大膽下手還真的就有成效,這不禁讓光哥對其刮目相看。

  “光哥說啥呢,跟我還客氣啥。”程孝宇接過第一次享受到的貴賓待遇——梅姐遞過來的紙杯,大口的將其中的礦泉水喝光,準備離開,包內其實還有兩個電話,都是類似板線斷裂或是無法手工修復的m病,程孝宇沒有去嘗試用神奇修復的方式,他此刻想的是這些能量輕易不要用,積攢起來指不定什么時候有大用,還想看看這能量積攢到一定程度會不會產生變異,已經賺了兩千多塊,程孝宇很滿足了,內心的興奮不是一時能夠消化掉,他現在需要時間來逐漸消化生在自己身上的神奇轉變。

  “我這有幾臺電話,好幾個人修過了,你拿去看看,能1ng的話1ng一1ng,我跟你透個底,這都是安華維修工1ng不了的,二百塊錢一臺,這可是高價了,現在普通雜牌新機器才幾百塊錢。”光哥打開cu屜,從其中拿出一個手機包裝盒,打開后側放著一排電話,什么型號都有,程孝宇一眼看去這些電話沒有低于一千塊錢的,算上回收價格和修復后賣出的價格差異,二百塊的維修費委實不低了。

  “好,那我拿回去看看,我可不保證都能修,還有光哥,我今天進點配件,突然間覺得修電話其實也tǐng有意思的。”同行之間,又是知道程孝宇店開在哪里,這十幾個電話價修好了價值幾千塊,修不好一文不值,程孝宇隨意的拿走也是正常。

  接下來光哥更加確定程孝宇擁有了絕不曾有過的維修技能,大批量的配件購買,以進價的配件價格,五百塊錢足能買走一大盒子的大中xi配件。他不明白程孝宇怎么就突然間變得這么厲害了?是背后有高人還是…

  下意識的,光哥將這個高人定位在梅城程孝宇說過的那個師傅身上,說不準就是人家遙控告知程孝宇這些電話的維修方式,m病看得準也敢下手,差的就是維修過程中的手法,這符合自己的猜想,光哥想當然爾的這么認為,看著程孝宇背著包離開,內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

  “三千塊的大票揣進我的腰…咱們老百姓啊,今兒真高興…說走咱就走…”出了安華,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程孝宇也沒有急著回店里,一路哼著大雜燴的聯唱,也許只有他自己能聽得懂是什么意思。

  三千三百塊,去掉買配件的五百塊錢,兜里這兩千多塊雖說有成本,可也足夠讓程孝宇想要消費一下,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擁有了持續賺錢的能力,類似今天這樣的局面,今后一定不會少。

  “五個大串。”

  “喂,兩根烤腸。”

  “一杯可樂。”

  這就是程孝宇現下所能想到的消費方式,在安華附近的胡同內吃xi吃,三十多塊錢扔出去,這要是從前一定會微微乳疼,可是一天的菜飯錢還要加上煙錢,現在嘛…喝著冰可樂,吃著新疆大乳串、烤腸、炸蔬菜,烈日之下的暴曬似乎根本無法消除此刻程孝宇內心的快樂,xi人物的快樂總是很容易被滿足。

  十幾分鐘后,打了個飽嗝,接過xi吃老板遞過來的餐巾紙擦掉嘴角的油漬,程孝宇腆著微微凸起的xi肚腩,對于身材這東西程孝宇從沒在意過,在農村的時候胖是富態,也沒人在意長相,人好家庭好是擇偶的標準;到了城市依舊很少有人在意長相,除非你是那種逆天級別類似吳尊韓庚李準基之類的妖孽長相,否則金錢、地位、權勢才是被女人所選擇的標準。舒服就好,這個狀態程孝宇感覺舒服,能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就好,老二張森那越來越變-態的家伙還總嚷著讓自己減fei,我呸!

  下午兩三點鐘的太陽是最毒的,這還是在東北,真不知道南方的人是怎么活的,地面板油馬路上的溫度都燙腳,1u露在陽光下的肌膚都滾燙滾燙有種被烤熟的感覺。

  邁步進入百貨大樓的那一刻,程孝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中央冷氣開得十足,大樓內的溫度和外面是完全兩個模樣,就算是不逛街在里面涼快涼快也很舒服。

  一路做著扶梯到了七樓,整個商場內的人并不太多,本就不是節假日,加上外面的天氣炎熱,不少柜臺的服務員都在聊天,客人的數量是否過商場內服務人員的數量還在兩說。

  百貨大樓七樓是綜合手機賣場,所有的品牌在這里都有專柜,也不知道當初是怎么想的,手機賣場會放在百貨大樓的七樓,也許是因為八樓是所有廠家的客服所在地。

  程孝宇來這里沒別的目的,只為見一個人,聊兩句不咸不淡看似巧合碰到的話語,之前的女朋友如果是他切合實際選擇的擇偶對象,那么此刻在他前方十幾米外諾基亞專柜內穿著百貨大樓統一制服的女子,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最起碼在現實世界和他所接觸的ji際圈內是如此,一個對于程孝宇來說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女子。

  張曉岑,一個清新淡雅秀麗的女孩,曾經是諾基亞廠家在安華的促銷員,后來調到百貨大樓,程孝宇與她只能說是認識,談不上熟悉,兩年多以來只是見面點下頭打聲招呼的面熟關系,甚至于對方可能只知道大宇而不知程孝宇。

  顧客很少,程孝宇裝作急匆匆的在張曉岑的柜臺前走過,一路向著通往八樓的樓梯。

  “去客服修電話?”張曉岑個子很高,目測不到17o公分也差不多,制服并不能掩蓋那姣好的身材,在這百貨大樓內也是招風的存在,不管是顧客還是各個廠家的業務經理,平日里沒事就愿意跑到她的柜臺前湊近戶,兩年多以來追求的人無數,卻沒見她對哪個垂青。

  “哦,嗯,有兩個電話去上面1ng1ng,不忙啊?”程孝宇站定腳步,這樣的對話生在兩人身上已經無數次,千篇一律枯燥無味。

  “不忙。”

  “我上去了。”

  “嗯。”

  在八樓轉了一圈,乘坐直達電梯下樓,來到這里程孝宇只為了重復過往的千篇一律,走在大街上頂多是點頭關系,平日里見面一兩句不咸不淡的對話,彼此之間如同兩條平行線,根本沒有ji集的可能,偶爾波動的靠近還是程孝宇刻意推動之下。

  是害羞還是覺得不夠資格,程孝宇不清楚。可就在剛剛,程孝宇左手握拳,似乎自己可以擺脫癩蛤蟆的命運也說不定,天鵝乳,真的就吃不到嗎?

  “喂,老大,起來沒,晚上我請,喝點啊。”內心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程孝宇又興起了雄心壯志,拿出電話想要此刻一起分享自己喜悅的唯有一人。

  不是程孝宇自私,而是作為一個正常人,都會有屬于自己的秘密,就如張曉岑,磕頭把兄弟熊威也不知道其存在,神奇左手的事情程孝宇更沒有想過告訴別人,被拉去切片可不是好事。

  “你xi子賺那點錢還請吃飯,晚上來找我,鴨頭彩扎,我請。”電話那頭的熊威笑了笑,他賺的不少,每個月都有六千多塊,他ua的很少,除了偶爾接濟一下程孝宇請他打打牙祭之外,剩下的錢都存了起來寄回家,父母年歲大了,他讓老人將家里的地包出去。

  “我就在安華這呢,一會就過去。”程孝宇也沒解釋。

  “你xi子,唉,好了,等著我。”熊威不是個善言的人,兄弟ún日子的狀態他一清二楚,也不能說是ún日子,這要是在農村,一個老爺們一年能賺到兩萬多塊錢也不少了,只是見慣了大城市的物玉縱橫,一年兩萬多連生活都很困難,眼界高了也想讓兄弟更上一層。

  麻辣鴨頭、各種秘制的鹵味,剩下這間中等飯店內就只有拉面出售,特色麻辣鴨頭,特色彩色扎啤,坐下來三五好友侃大山,喝著扎啤啃著鴨頭,喝的差不多了來一碗滾燙的特色拉面,這里是附近平民百姓最愛的喝酒好去處。

  程孝宇早到了一會兒,先給柜臺壓了二百塊錢,桌子上先擺了二十個黃黑顏色扎啤杯,冒著冷氣,程孝宇沒等到熊威來就先干了兩個,身體內的燥熱似乎一下子就被清除,舒服的靠在椅子內,看著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位置,現在只剩下了自己和熊威,老二張森這xi白臉運氣好,在net城被一個在北京開娛樂公司的富婆看中,說要包裝他當明星,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想的,就跟著去了,前幾天通電話說是在夏威夷曬日光浴,之后就沒有消息。

  對于程孝宇來說,老二張森就是不折不扣的ún蛋,根本不值得你為他擔心,那家伙風涼話是掛在嘴邊三句不離,本是關心他誰知這家伙在電話內冒出這么一句話:“你們兩個等著,我一定最先財,到時候兄弟一定接濟你們兩個。”

  我日,好心當做驢肝肺。

  “想什么呢?”正想著的程孝宇只感覺后背傳來巨大的力量,仿似普通人被熊掌拍了一下,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來了。

  熊威,牛仔kù緊身背心,將那粗壯滿是肌乳的身材顯露無遺,皮膚黝黑如果不笑給很嚇人,牛眼闊鼻方海口,如果說以長相外在評定戰斗力的話,熊威絕對是那種接近滿分的選手,如果再在身上露出一些傷疤和紋身,那賣相就更加牛x了。

  “想老二那雜碎呢,你說這家伙要是ún的比我們兩個好了,那嘴還不將咱們兩個埋汰的啥也不是了。”抓過一大杯扎啤遞到熊威的身前,程孝宇給對方點燃一支煙說道。

  “努力吧,那家伙嘴不好公認的,別到時候被他埋汰。”熊威咕咚咕咚,一大口干掉了一大杯扎啤。

  “那家伙只有如xi時候那般,長個要比他高,身材也要比他壯,什么都壓他一頭,否則你就等著他將積壓了十幾年的東西一股腦報復你吧。”

  “你知道就好,他個子可快過你了,除了寬度以外你好像沒有什么優勢了。”

  “放心吧,我會繼續保持這個優勢的。”話是這么說,程孝宇內心已經有了讓自己在兄弟間攀比中勝出的砝碼,男兒立于世,曾經是男子漢大丈夫真男兒的世界,現在則是物質的社會,你沒有物質的想要靠著清貧傲雪寒霜,除了被人罵上一句煞筆之外,再無其他,現在的自己已經擁有了獲得物質的渠道,懶散了二十余年,機會來了是該努力努力了。

  本想著晚上要去熊威所在的酒吧瀟灑瀟灑,可想到老二張森那副xi人得志的嘴臉,程孝宇就沒有了什么興趣,與老大熊威喝到七點半,酒吧馬上要開始忙了,也即將沒有公ji車了,兩人分手。

  望著熊威大步遠去的背影,程孝宇心中暗道:“老大,我不會做兄弟幾個中那個被恨不成鋼的鐵。”

  最繁華的時間段,程孝宇都會打開電腦玩絡游戲或是看電影電視劇,外面大學生的喧囂似乎與他沒有關系,一個本就沒有多少機遇的懶散之人,怎能再將微薄的收入消耗在玩樂之上,熊威擔心程孝宇,殊不知這幾年來程孝宇時常要靠著方便面度日,只為盡可能的節省一些金錢,隨著銀行卡中緩慢增長的存款數量他現了一個事實,錢不是攢出來的,靠攢一定無法家,當初離開家鄉許下的諾言要賺大錢光耀men楣而歸,不是空話,那是少年壯志的誓言。

  也不是說想要達就能達的,全國十三億人,真正的富人算上中產也不過寥寥,我程孝宇有什么,憑什么達,努力過四年的時間無情的社會摧殘著一顆顆幼xi的心靈,每一個踏入社會的人都會對著身邊的父母和自己說,我一定要出人頭地,幾十年后,這個希望會放在兒子的身上而他繼續著平凡人的生活,更久之后他的兒子也在過著平凡的生活希望寄托在孫子的身上。

  九成九人的現狀,這些人中有空幻想不行動之輩,有行動沒有機遇之輩,有被打壓之輩,不管怎樣程孝宇在今天返回到店內的時候知曉,自己有了機遇,現在要看行動了,電腦游戲和電影似乎已經無法吸引此刻的他,不說賺錢能夠將一個被人宣布報廢的物品重新修復,那種成就感都讓他沉迷其中,回來后打開卷簾men,玻璃men關閉,頭頂的xi風扇開啟,蚊香點燃后,程孝宇帶著一絲期待坐在了椅子上從包內拿出那一盒電話。

  “板線損壞,是否修復?”

  靠,第一個就讓程孝宇失望,對于netg力和體力能量的修復方式,在他知曉后就直接被扔入了冷宮,除非萬不得已絕不輕易讓神奇左手修復。

  “電源芯片燒毀,顯示屏背部連接線三極管虛接,是否修復?”

  這個有men,程孝宇拆開機器,先將電源芯片xi心翼翼的用熱風槍化開焊點,鑷子輕輕夾起扔到一邊,用酒精棉清洗手機主板上的焊點,讓主板上的溫度降下來,免得連續高溫工作使得周遭的xi型器件焊點融化。

  在廢棄的配件盒內找了一個可以代替的三極管更換完畢,跑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讓喝完酒后有些眩暈的大腦恢復清醒,胖手穩穩的夾著新的電源芯片,先在移植芯片的輔助工具植錫板的幫助下給新的電源芯片上掛上薄薄的一層錫,不能多,多了密集的焊點一旦芯片落到主板上會化到別的焊點上產生粘連;也不能少,少了一個焊點沒有與主板焊點牢固焊接,電源芯片的功能都無法揮。

  接下來即是最難的環節,這也是諸多手機擁有者不明白為何xixi的部件更換要那么高昂費用的原因,移植芯片成功率很低,一個不xi心還能勾連旁邊的部件造成新的故障,隨著手機價值的降低,出不上價一般的維修工都不愿意進行移植芯片,還好當年在梅城的時候程孝宇跟著師傅學習兩年,這其中干的最多的話就是移植芯片和連帶跳線,而最難的主板跳線程孝宇一直也沒有成功過,沒有那兩年,程孝宇此刻絕無法做到移植芯片八成的成功率,想想一個剛剛從xi山村走出來的人,什么都不懂,還不是人家說什么是什么,一天沒事就趴在維修臺上移植芯片,水平想不高都難。

  “呼!”五分鐘之后,程孝宇站起身讓自己的頭部和脖子進入到風扇最近距離的吹風范圍內,手掐著衣襟不斷的呼扇,驅除身上的熱量。

  點支煙cu完,主板的溫度恢復正常,沒有全部裝機,只是將主板和顯示屏簡單連接上,按動開機鍵,一切正常!

  哦也!二百塊到手,原來賺錢可以這么簡單,程孝宇將左手伸到嘴邊,不斷的親ěn…

  “老板…”men推開,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剛一伸頭,就看到程孝宇正在做著這怪異的動作,臉色一變就想退出去,反正也沒有什么希望了,別再碰到一些怪咖。

  “你好,有什么事嗎?”程孝宇趕緊將左手背到身后,恢復到正容,很平靜的問了一句。

  眼鏡男是真的病急1un投醫了,看到程孝宇的模樣隨口應了一句:“電腦硬盤會修嗎?”

  “不…”程孝宇下意識的想要回絕,傻x啊,這里是手機維修不是電腦維修,話一出口馬上收了回來:“可以,我先看看。”

  有這現成的機會試驗一下神奇左手,焉能錯過,修不了又損失什么,看看怕什么?

  “真的可以?”眼鏡男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這附近的電腦手機家電維修他都去過了,要不是天色晚了電腦城關men,而晚上又馬上需要硬盤內的相關圖紙資料,他也不會病急1un投醫,這可是近百萬的買賣,公司將圖紙資料ji給了自己,本想著做完了能有兩萬塊的獎金,可誰成想昨天熬夜1ng完了,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本想傳回公司,誰料電腦突然之間壞了,馬上在家樓下找了一個電腦維修工上men檢查,告知是電腦硬盤出現了問題,需要到專業的維修地點才可以進行維修或是調取數據,一般情況下電腦的硬件維修基本遵循著一個原則,哪里壞了更換哪,硬盤壞了換硬盤,主板壞了換主板,風扇壞了換風扇,維修細節部件在電腦圈子內很少有做。

  這下眼鏡男傻眼了,這資料很重要明天一大早公司就要到對方公司敲定圖紙設計,換句話說自己必須在明天早上之前將完整的資料傳遞給公司,否則這樁買賣就要泡湯,而別說自己的兩萬塊獎金了,不處罰自己都是輕的,真的急完了,但凡是帶著維修兩個字的地方,他在附近都去遍了,只希望渺茫的可能性存在。

  “看你也是著急,拿來我看看,萬一修上你不是揀著了?”程孝宇大牌的伸了伸手,四年來接觸學生居多,可形形色色的人也沒少接觸,對面這個家伙一看就是不善于社ji的人,焦急全部寫在了臉上,這要是能修還不狠狠宰他一回?而對話過程中更是能夠得知這東西對于他的重要程度。

  眼鏡男迅的將包內的硬盤遞給了程孝宇,就見他假模假式的將自己電腦的硬盤拔下來,將這個硬盤接上,然后打開電腦…

  “這玩意壞了就買一個唄,現在也便宜。”一邊1ng著,程孝宇一邊問著。

  “這里有很重要的資料,丟不得。”眼鏡男實話實說,渾然不知已經掉入了程孝宇設下的語言陷阱中。

  “那就送返廠去修唄,在我們這里修很貴的。”

  “明天早上之前必須得用,你要能修說個價,但不能損失我硬盤內的資料。”

  程孝宇垂著頭擺1ng著自己的機箱,嘴角露出淡淡笑容,知道了對方的底限就好了,都說做生意的是人精,只要你還干著幾年時間都能磨煉成為人精,這就與眼鏡男搞圖紙測繪資料研究工作形成鮮明的對比,對方是在辦公室家里電腦前越呆越楞,程孝宇則是越干越精。

  趁著這機會,程孝宇將左手搭在了硬盤上,腦中想著這硬盤出了什么故障呢?

  比手機主板更加復雜的畫面出現,電流一路沿著硬盤內部主板的線路到達了一處開關保險功能二極管三極管秘籍區域。

  “電源區域受到損壞,是否修復?”

  幾個xi部件的損壞,讓程孝宇有了信心,回憶幾次左手修復的過程,似乎是故障的難易來消耗能量,不以你是否查到故障點為根據,而是這故障的大xi修復難易程度,不過是幾處xi部件,看看左手食指內一xi格的能量流動,程孝宇覺得可以嘗試一下,但要看這代價是否足夠。

  又裝模作樣的在電腦上敲動了幾下,拔下硬盤拿出電源表,拆開了這出售于o3年早已過了保修期的硬盤,對著密密麻麻的焊點和芯片拿著電源表的兩根探筆不斷測試,實際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測試的是什么玩意,只是擺出一副認真的模樣,是不是輕聲的嗯一下,看得一旁的眼鏡男頓升無限希望。

  這世界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程孝宇不覺得自己這么做有失厚道,厚道在這社會有個屁用,別人修不了我能修,只要不過這硬盤的價值我就是給這眼鏡男幫了忙,賺他的錢他還要感謝自己。

  “能修,不過這價格…”程孝宇抬起頭,一本正經信心滿滿的說道,頓時引得眼鏡男臉上露出激動神色:“真的?”

  “真的,不過…”

  “錢不是問題,你說多少錢?”

  “先說好,這硬盤價值都不過二三百塊錢,可我賣的是技術,你這里面的資料如果返廠能夠讀取出,可我要是進行維修不敢保證,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如果我沒有修好是否要對你進行賠償。”程孝宇對這類話早已經是輕車熟路,修電話的哪個沒有將xim病修成大m病的經歷,這嘴很關鍵,看你怎么說。

  那眼鏡男一聽急了:“那是當然的,這里面的資料和圖紙可是我一個多月的成果,其中許多數據在以后都能夠用得到,你到底能不能修,可別給我修壞了。”

  “能修,五千塊錢,如果修不好數據丟失,你可以索取賠償,修之前我們可以簽協議。”程孝宇直接給出了自己的價格,聽得眼鏡男臉色一變,五千塊錢這不是宰人嗎?

  程孝宇沒有等眼鏡男開口接著說道:“這不是宰人,而是各有所需,如果你不是這么著急,這樣的活誰都不愿意干,修好了百八的不夠工錢,修不好麻煩更大,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你好好想想。”說完程孝宇將硬盤的部件放置到一個xi盒內推倒一邊,重新拿起光哥盒內的電話,只不過這一次沒有用左手探查故障,而是暗中盯著眼鏡男的表情。

  一分鐘之后,眼鏡男咬著牙說道:“好,我修,只是大晚上我身上也沒那么多錢…”

  “這街上建行、農行、工行都有,自動提款機五千塊還取得出來。”程孝宇都替他想好了。

  草簽了一式兩份的協議,畢竟程孝宇這xi店太xi了,眼鏡男對他的技術還是很懷疑,一旦修不好自己也能得到賠償,這一個多月也沒算白費功夫,如果修好了五千塊錢換兩萬獎金還有不被領導責罰,值得。

  一切都妥當,眼鏡男就在附近居住,他的妻子一個大胖娘們在銀行取了五千塊錢來,來了就先是一番程孝宇宰人的言論,1ng得程孝宇脾氣上來硬盤一放,老子不修了,眼鏡男拉過明顯在家里主事的妻子到一旁低語了幾句,能有人修還草簽了這份協議,修好了固然皆大歡喜,修不好自己損失也xi點,最終那大胖娘們在氣鼓鼓的將錢塞到眼鏡男的懷中,轉身嘭的一聲坐到了沙中,程孝宇只感覺自己那老式沙正在經受著隨時被摧毀的威脅。

  拿過硬盤,程孝宇面容一片嚴肅,手里拿著烙鐵也沒有敢隨便進行修復,關鍵是沒有配件進行更替,只是在眼鏡男的注視下拿著烙鐵在一眾焊點上戳戳點點,關鍵還是左手。

  念頭一閃,給了肯定的回復后,一道電流從左手食指中沖出來直接進入虛擬畫面,就見在電流的沖襲下,那幾處損壞的地方接連煥然一新,而程孝宇的食指內積攢的一點點能量也隨之消耗一空,剛剛跟著熊威喝了十幾杯扎啤兩大碗拉面飽飽的程孝宇,只感覺肚子內的飽滿感覺一下子被cu空,手一沒力烙鐵差點掉在硬盤上。站起身走進廚房用水缸接了一大缸涼水咕咚咕咚灌進肚子里,nini的這水真難喝,哪有水井里cu上來的水好喝,以后有錢了天天喝飲料。

  饑餓的感覺還沒有消除,總算是涼水充填了一下饑餓的肚皮,程孝宇在眼鏡男和胖女人疑uo的目光中走了出來,眼鏡男只感覺面前這個胖胖的xi伙子在短短時間內似乎眼眶子青。

  有了數次的經驗,程孝宇也不試,直接將硬盤裝好,螺絲擰好,重新c在自己的電腦上,開機嗡嗡作響的老式風扇帶動下,屏幕恢復了正常,開機正常,硬盤內數據讀取正常…

  程孝宇沖著眼鏡男示意了一下:“好了,要不你現在拿個優盤或是移動硬盤將數據轉移,要么我卸下來你拿回家去。”

  “馬上導出,馬上導出…”眼睛男沒想到這冒不起眼的xi店真就將硬盤修好了,趕緊從包內拿出了一個優盤,怪只怪自己這一次大義,曾經每一天都會將當天的工作資料在關閉電腦前復制一份到優盤中,可近兩年來家中添置了新電腦,這臺電腦也不聯,純粹當作工作使用,也沒出過什么m病,也就疏忽大意了。

  將幾十m的資料倒出后,程孝宇從眼鏡男的手中接過了那五千塊錢,然后示意雙方可以銷毀那之前的協議了,這也在協議之中,程孝宇可不會管售后工作,一個破硬盤幾個錢,他只要將完整的數據給眼鏡男1ng出來即是完成了協議。

  胖女人想要說什么,程孝宇眼睛一瞪,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一百八十斤體重,站在那里還是很有威懾力的,眼睛男也沒有猶豫,人家完成了承諾自己也該按照協議辦事,主動將自己手中的協議扔給了程孝宇,火機咔吧一聲,兩張紙燃燒,程孝宇將硬盤卸下來遞給眼鏡男,ji易完成。

  “敗家子,讓你不注意,五千塊沒有了吧?”出得程孝宇的店,胖女人飆,拎著丈夫的耳朵不斷的咒罵,而程孝宇呢,左手握拳猛的在身前揮舞了一下,似乎體內的饑餓感也無法阻止他此刻的興奮,原來賺錢可以這么容易?

  拿著手中的錢,程孝宇大步走到men口,推開玻璃men沖著幾米外對面一家xi吃部喊道:“香辣乳絲、溜乳段、炒乳拉皮,八兩米飯。”緊接著又走進隔壁的便利店,買了一盒芙蓉王和兩大瓶飲料,引得便利店大娘錯愕的看著他。

  “剛才修了個大活,犒勞犒勞自己,大娘,把那德芙巧克力給我來幾塊。”

  要說補充身體能量,巧克力絕對是上選,十塊錢一塊的巧克力,程孝宇一口氣吃掉五塊,這才將之前那種虛弱感消除,將白天剩下的錢和這五千塊放入保險箱,看著黯淡無光的左手,腦海中陣陣抑制不住的困意,看來打鐵還需自身硬,再沒有足夠的積累之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太過依靠還不把自己累死。

  “胖子,你是豬嗎?吃這么多。”xi吃店老板娘之前就看到了程孝宇吃了好幾塊高熱量的巧克力,八兩飯三個菜,不到五分鐘直接來取盤子,不得不說一聲,這程孝宇很有向胖界展的趨勢,沒辦法,賺錢和身材總要有所取舍。

  吃飽喝得對著剩下的手機程孝宇實在頂不住困意,拉上卷簾men鎖好關燈,也懶得到衛生間沖涼水澡,噗通直接倒在netg上,不到兩分鐘呼嚕聲就響起,夢中程孝宇靠著自己的神奇左手,左擁右抱身體前面擺放著一疊疊的人民幣和美元,堆成一張netv一同倒在了錢堆積成的netg上,左擁張曉岑,右抱大明星…

  午夜,三四個男學生敲響了卷簾men,卻無法影響到里面已經進入沉睡的程孝宇,足足有幾分鐘之后,這幾個男學生才啐了一口大宇王八蛋,轉而走向了遠處的吧,不玩游戲的人一般在吧內的包宿次數并不多,聊聊天看看電影,哪里有單獨幾個人喝著啤酒舒舒服服的靠著躺著在單獨的房間內肆意觀看來的過癮,這也是程孝宇晚間包場錄像廳能夠得以生存的根本。

  一夜好夢,直到太陽曬屁股,上午九點半,程孝宇才從睡夢中醒來,舒舒服服的抻了一個懶腰,美好的net夢讓他不愿意醒來,忽略了自己晚間的買賣,更為重要的,程孝宇感覺到下身一片濕漉漉,早已經不是處-男的程孝宇竟然華麗麗的來了一次夢-遺,幸虧是一個人住,程孝宇拍著腦men從netg邊的簡易衣柜內拿出了一個四角kù,看著身上四角kù那陰濕的一片,自嘲的笑了笑趕緊跑到狹xi的衛生間用塑料盆接滿涼水從頭上澆下來,這衛生間還是蹲廁還是水泥地,還奢求什么洗浴設備。

  忍著冰涼的感覺沖掉身上一夜睡夢中的臭汗,整個人一激靈,涼水沖在身上的刺激感覺消退之后,陣陣從外至內、從內返回外的涼爽感覺沖上頭頂,拿起m巾胡1un的在身上擦了擦,套上四角kù和沙灘kù,光著膀子露出白嫩的肌膚,走到外間撓著腦袋好似昨夜似乎聽到了敲卷簾men的聲音。

  “還是困,還是餓。”摸著肚子拉開卷簾men,讓外面的陽光照se進來,程孝宇塔拉著拖鞋走到便利店,聽著大娘抱怨昨夜敲men的聲音打擾了她的睡眠,一邊道歉一邊拿了幾根香腸幾個ni油面包,誰叫這附近xi吃部都是夜貓子,白天不到中午是不會開men的。

  “大宇啊,你這是怎么了,不會是得了fei胖癥了吧,這兩天怎么這么能吃?”大娘守著自己家房子開便利店,也不圖賺多少錢,這四年的老鄰居突然間有了莫名其妙的變化,她怎能不問一問。

  大娘的話讓程孝宇不知怎么回答,難道還能告訴他自己因為見義勇為被上蒼可憐,不知是何原因受傷的左手生變異擁有了特異功能?

  “呵呵,要長個了。”傻笑一聲,結賬離開,不過大娘的話也提醒了程孝宇,雖說是擁有了賺錢達的契機,可要想全部憑借那特殊的修復能力家還不現實,昨夜硬盤的試水就很清楚的告訴他,外行就是外行,看到了故障你也沒有修復的能力,只能憑借左手進行修復,隨之而來的代價就是cu取自身的能量,這還是xi東西,要是m病更大的呢?直接讓你暈倒,甚至…

  想想程孝宇覺得可怕,未知的恐懼永遠不是一下子將你嚇得尖叫,而是在你的思維內留下一顆種子,緩緩芽讓你時刻都會枕戈待旦。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輕易使用左手進行修復,還是在手機行內暫時ún著,多積攢能量,xi心使得萬年船,誰知道這神奇的能力能夠維持多久,別把自己身體搞垮了才是正道,還有這身材,不能再胖了。”摸著自己肚皮,程孝宇暗自下定決心,隔行如隔山,在擁有足夠存儲能量之前不再輕易嘗試讓左手維修。

  還有,為m是食指,別的手指呢?

  年輕人總是充滿了幻想,得到一的時候會幻想二是什么樣子,內心中隱隱冒出一個想法,要將食指的能量全部堆積滿后會是什么樣子?

  不能輕易使用神奇左手自主修復,程孝宇略有遺憾卻不會妄自菲薄,此刻自己已經擁有了作弊器,能夠看到故障的本源已經是逆天的殺器,還是不要奢求太多,一切都要在自身健康的基礎上。

  想到此,程孝宇握了握拳頭,拿出保險箱內的七千多塊錢,裝進包內暫時鎖上玻璃men,到銀行將錢存起來只留了不到一千塊錢零ua,看著銀行卡上的數字一下子漲了三分之一,心情格外愉悅的程孝宇將擔心藏在心底,回到店內第一次收拾屋子都感覺到精力十足,從內到外好好的擦拭了一遍,滿意的看了看笑著坐到椅子上,點燃一支平民百姓中的中高檔煙芙蓉王,倒了一大杯的飲料,cu著煙拿出了光哥讓自己維修的機器,能夠賺錢誰也不會拖拉,早點修完早點得到錢。

  正值學生考試放假的時節,本就生意不太好的xi店內一上午都沒有一個客人光臨,程孝宇已經習慣了,最長一段時間四五天除了晚上之外一個客人都沒有,玩了四天的游戲。

  絡這東西的吸引力委實是大,在學徒的兩年中也能偶爾碰到電腦,但畢竟不是自由身,輪到程孝宇自己開店了,買了臺大學里面淘汰的二手電腦后,著實瘋狂了一段時間,聊天、打游戲、看電影,尤其是游戲,從最初的牌類游戲單機游戲到絡游戲,程孝宇有一年多的時間都在溫飽線上度過沒存下一分錢,就是源于他對游戲的興趣過了工作賺錢。

  不過隨著國內絡游戲的井噴式爆出現,偷盜帳號和人民幣玩家的出現,讓程孝宇對絡游戲興嘆止步,不是游戲沒意思,而是兜里‘子彈’不充裕,要想在游戲中找到樂趣,互動是要的,而誰也不愿意被人肆意屠虐,都想著能夠殺人打仗成為牛號的存在,沒有錢想要當牛人太難太難,程孝宇這兩年也很少玩游戲,偶爾樂呵樂呵也是上去聊聊天,級別裝備都差得太遠太遠,最初熬夜二十四xi時不睡覺的拼命勁沒有了。

  別說是他了,如今社會上諸多中年人都已經抵制不住游戲的誘uo,整日沉迷其中,最讓程孝宇感覺到驚奇的就是在游戲中他還見過父子齊上陣的。總之一句話,現下的游戲要么你有很好的意識和足夠時間以及一個好的團隊,要么你有充足的人民幣填充進去,否則類如程孝宇這樣內心隱藏著火爆脾氣的家伙已經不適合玩游戲了。

  連續兩臺機器都是不可能手工修復的m病,程孝宇有些郁悶的打開電腦登6玩了三年多如今已經徹底失望的游戲《熱血江湖》,盜號的泛濫以及完全掛機不需手工c作的模式讓諸多的老玩家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趣,程孝宇所在的團隊內也都沒幾個認真玩的,多是沒事上來侃會大山。

  聊了十幾分鐘,這幫家伙嚷著要一起去一個新的游戲繼續奮斗,可更多的則是黯然失色的道著可能玩不了游戲了,想想也是,程孝宇玩這游戲的時候,團隊內的人多是大一大二的學生,大學幾年時光多數扔在了游戲上,如今不得不面對社會的洗禮,他們顯得茫然失措找不到方向,看著這些感慨的聊天,之前淡淡的郁悶轉化為動力,跟大家道別之后程孝宇關閉了游戲,抿了抿嘴自己給自己鼓勁:“別人是為了未來迷茫,我呢?”

  重新拿起需要維修的手機,程孝宇垂下頭幾乎就沒有抬起來,直到下午兩點半,能修的八臺都修好了,剩下五臺他沒有動,已經決定了不輕易使用食指內好不容易存儲的能量,要想修高難度電話有的是,沒必要1ng費比錢要珍貴的能量,要知道類如昨天夜里那眼鏡男的事件,程孝宇相信還會生,有勁使到關鍵的地方,二百塊錢還不值得他1ng費能量。

  扭了扭腰,晃了晃脖子,雙手合在一處相互借力扭著手腕子,消除那酸麻的感覺,腦中不自覺的就閃過了一個念頭,這才坐了半天怎么身體就這么難受,怎么回事呢?

  一股讓他渾身顫抖的能量從左手中沖出,瞬間沖襲整個身體,腦海中閃過這樣一道思維。

  “等殘廢生命體,評分1.3,無法全面修復,可選擇性進行單功能器官修復,是否…”后面修復二字還沒出來,嘭,程孝宇直接身子一倒,腦袋砸在維修臺上,整個人昏厥過去,食指內維修八臺電話而積攢的能量,在思維剛剛閃出的時候就全部消失,而如果此刻有醫療儀器給程孝宇做全身檢查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從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到虛弱昏厥的狀態,短短一秒鐘,程孝宇虛弱到昏厥,這還只是查看而非修復,程孝宇腦海中最后一個念頭:“左手哥,你很神奇,左手哥,哥養不起你。”

  當程孝宇再一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彌漫,擠開眼皮入眼是一片白,緊接著就看到老大熊威那張大黑臉湊了過來,身體沒有一點勁,眼皮撐了幾秒鐘又重新合攏,還沒死,好困…

  隱約聽到了熊威的呼喊聲:“醫生,醫生…”

  身體內逐漸恢復了能量,第二次恢復意識程孝宇才知道自己在店內昏倒,正好那群晚上來包夜的牲口之一到店內來對程孝宇昨天晚上沒有開men的事情詬病,看到他暈倒推了幾下都沒有推醒,驚慌之下將周遭的鄰居都喊來,撥打了12o,然后從程孝宇的手機中找到了老大熊威的電話撥打過去。

  程孝宇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躺了二十四xi時,醫生說他身體虛弱缺乏營養導致眩暈,這讓熊威不解,那些鄰居更是不解,便利店大娘和xi吃部老板娘可都是親眼看到程孝宇吃了多少東西,還有他那身材會是營養不良?

  醫生其實也很奇怪,程孝宇身高體胖怎么會營養不良,可檢查結果就是如此,體內缺乏維生素aB…缺鈣、缺鐵、缺鋅…一個成年人缺的這么徹底,還實屬少見,掛葡萄糖掛營養y劑。

  “大宇,你這家伙…”熊威搖搖頭,自己兄弟營養不良,這讓他有種負罪感,netg頭柜上擺放著ji湯、魚湯、骨頭湯,都是他給酒吧的女孩們打電話求她們幫著熬的,熊威平日里人緣特別好,這點xi忙大家都樂意幫,就算是不會的也都會讓家中的父母幫著做。

  一排七八個保溫飯盒,程孝宇一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喊餓,咕咚咕咚一盒魚湯一盒ji湯一盒骨頭湯,魚乳吃了骨頭啃了ji乳造了,打了個飽嗝摸摸肚子告訴熊威三分飽,然后倒頭便睡,呼嚕聲讓旁邊病netg的病人和家屬失笑,這樣的病人還真是少見。

  當程孝宇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病房內漆黑一片,動了動身子雖說還有些酸麻但也有了力氣,撐起身子借著走廊的燈光看到老大熊威抱著肩膀在椅子上睡覺,心中一陣感動,從netg上下地,喝了那么多湯此刻已經要爆炸了,幾步進入衛生間,習慣性的伸出左手準備掏出xi兄弟,迷糊之間如霹雷閃電轟入大腦,精神一振迅收回左手,換了不太習慣的右手,怎么昏厥的他想了起來,雖說還有一道確認關是腦海中想著貼近修復的思維,可他已經不敢輕易使用左手了,對手機是影響不大,可到了自身那種一瞬間身體內被cu空的感覺,程孝宇不想再來一次。

  “等殘廢,評分1.3,不知滿分是多少,是一百還是十分,nini的左手兄,我在你眼里竟然是等殘廢,打擊太大了。”程孝宇解決完生理問題后走出衛生間來到自己病netg頭燈,熊威第一時間睜開眼,看到程孝宇坐在netg頭,眼中閃過一絲緊張湊過來問道:“怎么樣,感覺怎么樣?”

  “餓。”程孝宇笑了笑,給熊威吃了一顆定心丸,然后自顧自的拿起netg頭的保溫飯盒打開吃了起來,熊威苦笑了一下,打開netg頭柜從里面拿出了一堆水果和幾塊熟食,程孝宇也沒空跟他說話,豎了豎大指開始吃起來,下意識盡可能回避使用左手,如最開始對著維修臺不敢去想要修復的是樹木還是什么,看著ji腿他不敢用左手拿,因為他目前還抑制不住腦海中閃過念頭,修復ji腿是變成生ji腿還是修復成一只整ji,人逢巨變總會胡思1un想,不能控制思維就只能控制手,不讓左手去觸碰,甚至程孝宇都想過如果還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那就大熱天也帶著手套,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管用。

  大半夜的程孝宇又干掉了普通三人能夠一頓吃掉的東西,肚子撐得圓圓的,打了個飽嗝對著熊威說道:“老大你去忙,我可能是熬夜太累了,保不準最近還要長個,這才這么能吃,修機器忘了吃飯才暈倒,現在沒事了,我在睡一覺,明天早上就出院。”

  熊威不放心,還是找了值班醫生來給程孝宇做了簡單的檢查,醫生苦笑著說道:“他不該稱之為病人,明天早上在進行系統檢查就可以出院了。”

  最終熊威還是沒有放心的獨自離去,程孝宇吃飽喝得困意又上來了,聊了沒幾句碰到枕頭呼嚕聲又響了起來,引得熊威搖了搖頭,露出淡淡苦笑,也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給程家打個電話。

  又是美美的一覺,夢中再一次出現神奇左手帶來的畫面,程孝宇穿著白大褂坐在豪華的辦公室當中,來往辦公室的xi護士個頂個的漂亮身材好,而坐在面前被他把脈實則用左手探查的也都是商賈巨富,夢中程孝宇甚至還見到了國家領導人也來讓自己瞧病,而任憑他怎么想看也看不到自己的左手此刻是什么模樣,之前不過是隨便的一個閃念探查一下身體就1ng得一個一百八十斤的大漢營養不良,這夢中可不止是看病還得利用左手治病,這可能嗎?

  可能嗎?

  伴隨著疑問程孝宇睜開了眼睛,天已經大亮,身子沒有動想著連續幾天來的夢境,愈模糊的同時也給了他希望,也許有一天真的能那樣也說不定?現在自己需要做的即是靠著少量消耗賺錢,同時積攢足夠多的能量,倒要看看真正多起來之后是什么樣子?

  “大宇,你沒事吧?”熊威看到程孝宇瞪著眼珠子望著棚頂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確認他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

  “啊。沒事了。”吃了兩頓營養價值等的食物,飽飽睡了兩覺,葡萄糖之類的點滴掛了數個,此刻程孝宇已經沒什么問題,本來身體也沒什么問題,只是虛脫而已,只不過他這個虛脫照比一般人來得快來得嚴重罷了,普通人累到一定程度就會吃飯休息,程孝宇是沒給他這個機會,迅的體內能量流失直接讓他嚴重虛脫直至檢查出營養不良,補充回來也就沒事了。

  辦了出院手續,程孝宇額頭那磕在維修臺的淡淡淤青已經散去,也沒與熊威計較住院費治療費之類的事情,兄弟之間有些事記在心里就好,這要是換位熊威要是跟自己提費用還給自己,自己也一定會火。

  出了醫院,難得的陰雨天顯得很涼快,熊威拍了拍程孝宇的肩膀說道:“出院了,沒事就好,為了慶祝,中午請你去吃涮肚如何?”

  程孝宇心中一陣暖流通過,焉能不知道老大如此做是為了什么,自己兄弟在外打拼營養不良心里怎能沒有負罪感?

  “行了,我到現在還不餓,咱倆喝點粥你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我那邊還答應了別人給送機器,這幾天活tǐng好的,趁著這機會多賺點,這假期回家的時候咱也給老頭老太太多買點好東西不是?”

  熊威點點頭,那個令自己擔心的兄弟似乎長大了:“別太累著,要是再有下一次累虛脫了,xi心我揍你。”說著比劃了一下如砂鍋大的拳頭,這一雙鐵拳當年在興隆村乃至龍海鎮都是赫赫有名,程孝宇笑著在熊威掏錢付了車費后坐著出租車返回大學城自己的手機維修店。

  周遭相處了幾年的鄰居看到程孝宇回來也都上千噓寒問暖,不管這里面有多少是真多少假,最起碼在出院后回到家能夠有這么多人問上一句身體怎么樣,還是很暖和的。

  “大宇啊,這兩天有來修電話的,我都跟他們解釋了,還有胖妞說要去看你呢。”便利店大娘口中的胖妞就是王佩佩,在很多附近鄰居的眼中,在程孝宇之前女朋友沒有認識之前,還曾想過給這兩個胖胖拉拉紅線,當時沒把程孝宇嚇死,不管怎么說作為一個男人,心中總還是有著粉紅色的幻想,坐擁大明星模特以及各路美女,這要是被王佩佩…盡管王佩佩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但想想程孝宇還是一陣冒冷汗。

  “知道了,謝謝大家,讓大家擔心了。”

  表示感謝后,程孝宇打開卷簾men,屋內的擺設還是之前的模樣,十幾部電話都在桌子上,都是鄰居,千八百塊錢還不至于讓一些人踏過道德底限,再說了程孝宇又不是不回來了。

  前面men打開,陽臺的窗戶打開,臥室的窗戶打開,陰雨天涼爽的氣息沖進屋內,很快就將一天兩夜屋內積攢的空氣更換一遍。

  “喂,大宇,剛想去看你,看到店開了,沒事了吧?”王佩佩舉著一把很c流的遮陽擋雨雙用傘,如果是在一個體態玲瓏的校園美女手中,增添幾抹韻味,這放在王佩佩手中,只能說,傘啊,委屈你了。

  似乎回憶起了過往,程孝宇不自覺的想要與王佩佩保持距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雖說心靈美是最重要的,可在現今社會不追求外表美的幾乎沒有。

  “沒什么,就是太累了,這不,在醫院休息了兩天,舒服多了。”說著程孝宇抻了個懶腰,拿起桌上的電話裝入盒中放好,點燃一支煙,并拿著煙盒沖著王佩佩遙舉了一下。

  女孩cu煙的比例正在逐年增加,這是社會現象,王佩佩也cu煙,只是此時她沒什么心情罷了,馬上就要大四了,家里已經給安排了實習單位,明年在學校的時間就會少了,也許就見不到這胖胖的家伙了。

  說心里話,王佩佩對程孝宇有好感,只是自卑外表讓她偽裝自己內心的情感,丑女人就沒有談戀愛的權力嗎?有,可卻很少會有人給她們這個機會,王佩佩始終不敢表露出一點點,她知道程孝宇喜歡身材好的女孩,她怕朋友都沒得做,最為重要的,好感只是好感,而非進一步的其他想法。

  “你要出去?”王佩佩看出來程孝宇沒有與自己多聊的意思,枉自己頂著雨出來。

  “去安華給別人送機器,要不你幫我看會兒店?”

  其實王佩佩剛想說自己也要去市里,程孝宇的話一下子就暴露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去死,老娘有這功夫回去躺一會兒多好,反正你這店也沒什么生意,今天又下雨,開men關men一樣。”王佩佩站起身打開雨傘推開men離開。

  陰雨天時而下時而停,程孝宇從走廊內找出一把傘,拎著做車去了安華。如果說之前是純粹想要賺錢,現在程孝宇的內心中又多了一個想法,多修機器,看看能量到底能夠儲存到什么程度。

  此刻的程孝宇就好比在游戲中得到了一個可以進化的寵物,利用寵物給本身增加屬性之外,也要持續不斷的培養寵物進化,同時給自身增加更多的屬性。

  下雨天安華二手機市場顯得蕭條了許多,零星的顧客也有一部分是抱著躲雨閑逛的心態,平日里爭搶顧客的老板娘和店員們也都懶得多說話,要么是擺1ng電話短信聊QQ,要么是三五聚在一起聊著哪個商場的衣服打折。而諸多的手機縫子這天氣也沒法在外面,都聚集到三樓,各個角落都能看到圍坐在一起斗地主、東北紅十、掉金ua的人,摔打撲克的聲音此起彼伏,其中不乏淡淡的咒罵聲。

  光哥正叼著煙跟兩個手機縫子斗地主,看得出來玩的tǐng大,十塊起步帶漲帶踢,一把牌兩個炸彈很容易就是一家八十輸贏,作為年輕人程孝宇也有毒癮,只是他知道自己不具備玩這個的資格,一個月賺幾千塊的縫子都容易輸的月收入負數,更何況自己。

  “大宇來啦,機器怎么樣?”光哥也沒招呼程孝宇來甩兩把,知道他從不參與,頂多是有時候閑極無聊一兩塊錢的xi紅十能玩一會兒,看他表情今天狀態不錯,該是贏了,程孝宇笑著從包里把那個裝電話的盒子拿出來說道:“十三臺,1ng上八個,剩下我沒轍。”

  “哦!”光哥語調升高,注意力從手上的牌轉到了程孝宇身上,這十三臺機器也是過了好幾手的,在這三樓有些難修的機器大家都會過一過,都修不了才會判定報廢,本來光哥也沒想著程孝宇真能修上,還真就沒想到他能修上八臺。

  梅姐這時候將注意力從手機上轉移過來,接過程孝宇的機器開始讓店內的服務員試機器,不開機、打不出電話、無信號等等m病都好了,連連稱奇,光哥對著面前輸錢最多的縫子說道:“生子,你那里不是有一臺嗎?人家出了幾乎等同于電話價值的維修費,要的就是開機讀取電話本,給大宇看看,說不準就1ng上了。”

  輸了幾百塊固然上火,可人家出價機器價值四千塊修電話只為調取其中重要電話本的買賣,真能修上不止輸的錢1ng回來,還有盈余。

  “胖子,行嗎?”炮頭、xi個、精瘦、白色短袖下的胳膊處有一條彩紋的龍,也是這三樓為數不多的干將之一,去年一場流血事件就是因他而起,生子在圈子里也算是名人,對程孝宇這樣xi散戶沒什么興趣,斜眼看了看帶著濃濃的質疑,要不是光哥介紹他興許與程孝宇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高級縫子已經不需要到外面去收電話對縫,而是匯聚機器能在廠家客服免費修的就去廠家客服,不能的則想辦法忽悠出去,賺錢是唯一目的,不管是廠家還是店面,阻擋賺錢的都是敵人,這群人也算是半個社會份子,足夠狠人面也廣,稀奇古怪的關系1ng來的電話找他們維修的很多。

  “反正也看了這么多人,大宇不錯,讓他看看,我這十幾臺機器你也知道,多少人都沒修了,大宇1ng上八臺。”光哥指了指正在梅姐等人手中調試的電話。

  生子點點頭,站起身離開環宇,幾分鐘之后拿了一個盒子進來,諾基亞88oo,高檔手機。

  “這機器是朋友的,進水了無法開機,電話不要都行,1ng開機讀取電話本,已經聯系了廠家,再沒有能修就ua大價錢在廠家讀取。大宇是吧,二千塊錢,電話本1ng出來是你的,修不了別輕易動手,芯片1ng壞了返回去1ng不了。”生子帶著一絲絲懷疑的目光看著程孝宇,給出了天價的維修費的同時也警告程孝宇,別胡1un1ng,1ng壞了你是自找麻煩。

  程孝宇對這類人一項是敬而遠之,有著那么一點點xi市民對這類人通病的懼怕,更多的則是對他們平日里欺行霸市的不滿,離這些人遠點總沒有錯。

  不過對方那不屑一顧的眼神刺激了程孝宇,要是前幾天他也就一笑打個哈哈過去,可現在擁有了翻身農奴把歌唱能力的他,怎能被人用這般不屑的目光盯著,平靜的接過電話:“我試試看。”

  之前八臺手機積攢的能量早就在看到自己是等殘廢生命體的時候消耗殆盡,此刻拿過手機消耗的是剛剛填飽肚子內的能量,索性只是查看故障,消耗的并不多,只感覺吃的東西好像沒吃。

  虛擬電路板出現,清晰無誤的顯示著故障之處,對比之前自己看自己的劇烈沖擊虛擬影像模糊不同,這xi件維修才是此刻程孝宇身體能夠承受住的。

  電源芯片已經整個電路板上的進水腐蝕部位都清洗的很干凈,一些xi部件清洗不到里面都是焊下來之后清洗,可說整個板子上人為修過的痕跡很重,而虛擬景象中指出的故障點有幾處,都是一些三極管二極管以及xi的電容電阻,程孝宇也修了好幾年電話,板子上好幾千上萬個部件,就算是有圖紙也不一定都清楚其用途,清晰的指出故障處,不僅給了程孝宇學習維修的機會,也讓他增長了高難度手機維修的知識,打鐵還需自身硬,總不能全都靠神奇左手吧。

  心里有底后,程孝宇抬起頭淡淡說道:“應該差不多,我試一試,對了有沒有其它88oo的報廢機器,可能要拆一些xi零件。”

  這也是程孝宇幾年社會打拼出來的xi聰明,光是修賺不到多少錢的,拼湊一些別人報廢的東西,如果真有逆天的維修技術,自己組裝出來機器才賺錢,中間少了一層二手機銷售商的對縫,自然也就多賺一些。

  一切正如程孝宇所想,那生子很快就拿了一塊板子來:“給你了,隨便拆,不要了。”

  幾千塊機器的主板,配上顯示屏按鍵外殼,組裝好修復沒有故障,賣個六七百塊錢跟玩似的。

  有了明確的故障點,程孝宇挪了另外一塊板子上的一些xi部件,這些東西很多都是可以代替的,他目的是這塊主板。任何生意人,不管他干多么xi的買賣,時間長了都會有一些生意經,想要賺錢中規中矩不走點近路xi路是很難的。況且程孝宇這也算不得騙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兩廂情愿的事情,也不需要有負罪感。

  光哥和生子都專注的看著程孝宇在主板上挪動一些xi配件,緊張的時候光哥都把風扇關了,熱風槍吹下來的xi部件一股風都能吹得找不見。

  近半個xi時的時間,程孝宇故意拖沓了一會兒,從光哥這里又1ng了兩個功放(手機se頻信號部位芯片)更換上,蟣子再瘦也是乳,兩個功放幾塊錢也不放過,關鍵是他要將困難最大化,讓人認為修的不容易,兩千塊的維修費,除了大哥大剛問世的幾年和二十一世紀初幾年有過這么高的維修費,近兩年三五百塊的維修費都足以讓手機主人下定更換手機的決心。

  當接通電源,空主板啟動按鍵燈亮起時,光哥和生子都驚呼了一聲,示意程孝宇快點連接顯示屏實驗。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了,裝機后裝上電池,開機一切正常,能打能接電話比之前要求只開機讀取電話本的要求要完美很多。

  “xi子,有你的。”光哥拍了一下程孝宇,這臺機器在安華三樓可說是人盡皆知,幾乎所有技術好的維修工都看過,都搖頭沒1ng了,程孝宇將其一次性修好,這足以讓他在安華二手機維修圈子乃至整個net城的手機維修圈子內揚名。

  “靠,牛x,來兄弟整一根。”生子拿出玉溪煙給光哥和程孝宇各自分了一只,電話修好了態度也不一樣了,要知道這臺電話他不止能夠賺錢還能賺得不大不xi的人情。手里拿著88oo不斷的擺1ng,遞給梅姐讓她趕緊把里面的電話手工抄錄下來,緊接著拿出電話撥打電話。

  “老鐵(東北地區對一些不太熟悉的普通熟人的稱呼,不生分給人親近的感覺),電話1ng上了,一會我給你送去,好,沒問題。”

  別看生子之前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電話修好了很痛快從自己隨身的挎包內掏出二十張紅色老人頭遞給程孝宇,拍拍他肩膀說道:“兄弟,留個電話,以后互相幫襯一下。”互相留了電話后,生子拿著電話和梅姐好的電話本快步離開。

  縫子與店面、維修工之間是互惠互利的關系,一個跑外一個跑內,大家都賺錢,好維修工總是受到青睞,這才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三樓內不少的人都來看一看這個修好88oo電話的神奇維修工,不少認識程孝宇的都笑著打招呼。

  這幾分鐘的時間,讓程孝宇懂得了一個道理:人,當你對別人能夠產生價值的時候,才能真正稱之為人。以前誰理會自己,現在呢?僅僅是維修技能就能讓他們表露出笑顏親近,這要是擁有更多呢?

  程孝宇暗中握了握拳頭,上蒼給了我擁有更多的契機,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光哥也把之前修電話的一千六百塊錢遞給了程孝宇,笑著說道:“你現在這水平還自己開什么破店,一天沒幾個人,不如直接來我這里得了,五五分成配件費用算我的,一天保證你機器修不停。”

  “這里太熱。”程孝宇給了一個玩笑般的理由委婉拒絕,讓老子給你打工,呸,以前你看不起老子,現在老子還看不上你這個xi店呢。

  見程孝宇拒絕,光哥也沒說什么,最近兩次,程孝宇在他店內賺了足有五六千塊,心大了是肯定的。這社會說是賺錢難,可對于一xi部分人來說,賺錢就是這么容易。

  這一次程孝宇離開環宇家后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沖著光哥和梅姐笑了笑,沿著另一側走向了更多二手機柜臺店面所在的區域。

  “這xi子是牛起來了,這是要接活兒了。”梅姐話語中盡是酸溜溜的味道,一個從前要靠著自己家店面照顧的xi人物,轉眼就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家伙,現在已經開始不止在自己家賺錢了,這一圈走下去不知會有多少臺破機器找他修。

  “這年頭,靠技術吃飯永遠都餓不著。”光哥其實內心也微微有些不舒服,這要是由自己接活中間對縫能賺多少錢,現在看來這筆錢賺不到了,不過這也正常,程孝宇也在圈內ún了三四年了,還有一個彪悍的兄弟,也沒人愿意太過招惹他。

  誠如梅姐和光哥所說,在安華三樓程孝宇也不止認識他們一家,這一圈走下來各家都有難以修復的大老難機器,程孝宇是來者不拒,對方開價多錢能修,他也不回價,只是牢牢記住,看看值不值得自己耗費能量查看一番,有些只要不是店家太過份價格壓得很低,他都會選擇修,賺錢是一方面,更多是為了增長食指內的能量,憑自己那xi店一天能修幾個機器,這安華是net城最大的二手機ji易市場,只不過幾家愿意城市讓程孝宇修,就有不下三十臺機器裝入包內,xi包擠得鼓鼓囊囊的。

  出得安華大men,天空轉晴,縫子們也都放下了手中的撲克牌回到了街道上,望著天空露出的半抹夕陽,程孝宇覺得自己就像是此刻的天空一樣,陰云正在散去,驕陽即將出現。

  之前88oo故障查看,肚子又餓了的程孝宇再一次光臨了胡同xi吃,吃完后抹了抹嘴,看了看不遠處那百貨大樓,背著鼓鼓的xi包再一次踏入了百貨大樓,一路向上到了七樓,在那里那道倩影依舊是萬眾矚目的目光,一些不想購買電話的人都愿意在那里多做停留,與她進行ji談。

  “怎么?也喜歡xi岑,喜歡她的人多了去了,你沒機會的,還是別幻想了,免得給自己找麻煩。”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程孝宇一跳,回頭一看正是之前離開安華的生子,微微一皺眉剛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一番,生子已經再次開口:“xi岑有男朋友了,這大樓的經理,手眼通天的人物,之前那電話就是幫他修的。”

  “我沒…”

  “沒有最好,這樣驕傲的孔雀注定了只能成為有錢人籠中的金絲雀,沾不得碰不得,否則你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沒個幾百萬你也不夠資格養這樣的女人。”生子沒有再與程孝宇多說話,邁步走到了張曉岑的柜臺前,很自然的坐在椅子上,程孝宇聽不到他們聊什么,可卻能夠看到張曉岑臉上淡淡的笑容。

  真的是那樣嗎?

  注定,什么是注定,這世界就注定是有權有勢有錢人的天下嗎?什么好東西都是他們先進行選擇嗎?

  程孝宇緊握雙拳,乘坐直達電梯離開百貨大樓,古有沖冠一怒為紅顏,今也有沖冠奮為紅顏。摸著鼓鼓的挎包,這就是我的起步,我會做到更好,我可以的。

  難得破例的打了車子返回手機店,天色漸暗,程孝宇吃了飯之后,女人給他的推動力要遠遠過過往任何拼搏的理由,腦中閃過那yn麗的面容,程孝宇一生或許都沒有這么沖動過,過去他只是遠觀,而今受到了生子幾句話的刺激和自身能力的擁有,靠近將是他的目標。

  錢,保證在這社會生存的必需品,也是給予一個男人自信的源頭之一。

  將幾家的電話拿出來分men別類放好,有五十修理費,有八十,有一百,鮮有光哥那里二百的,m病也是多種多樣,程孝宇正準備大展身手,一個晚間總是來刷夜的學生拿著電話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不斷的開啟合上手機翻蓋。

  “大宇,看看是不是連帶壞了,不顯示了。”

  程孝宇哦了一聲,接過電話看了看,這xim病根據過往的習慣也沒有想過左手的問題,直接拆開就準備更換一根連帶,拆開后才想到,是不是該用左手看一下?

  “不了,說不定這樣也能產生能量呢?”

  事實也如程孝宇所想,換了一根連帶修好了電話之后,一股比之前那些難修理電話弱了很多的能量進入食指,很淡,但總算是有。

  積少成多的道理程孝宇還是懂的,還有就是完全自己維修會有那么一點點xixi的滿足感。

  “多錢?”

  “給二十得了,都是熟人,收個成本錢。”程孝宇很大方的一揮手,在大學城修理電話先要有一點必須得價格實惠,你可以賺錢但不能賺太多,否則大學生可不介意多跑幾家或是干脆拿到市里去修,干了三年多的程孝宇怎能不懂這個,既賣了個人情又有得賺。

  “好嘞,晚上我們要過來刷夜…”

  “嗯。”

  積少成多,積少成多。

  也不知是怎么了,平日里客人稀少的店內,今天客人還不斷流了,程孝宇都沒有時間修電話,一會兒來買充值卡的,一會兒來買手機套的,一會兒來配手機電池充電器的,都是薄利多銷,忙乎到八點到算下來也不過賺了三十多塊錢,還不如修一個電話的利潤,只是程孝宇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突然間天上掉金子總沒有揣在兜里的鈔票來得現實。

  打開燈點上蚊香,程孝宇從八點多俯下身子開始修電話足足三個多xi時,玻璃men被推開,四個牲口拎著啤酒ua生米ji爪子等熟食進來,程孝宇才從那種很有成就感的修復過程中轉醒過來,看了看已經修好了五部電話,這又是三百多塊,似乎錢好賺了許多,照這個趨勢展下去,說不準一個月賺到萬元以上都不是問題。

  在東北,萬元的月薪可算是實打實的社會中薪階層xi康標準。程孝宇沒有狂妄的想過類似眼鏡男的硬盤和今天生子的88oo能夠總出現,一個月出現一個都是好運氣了,實打實的修機器才是王道。

  “靠,大宇,很少見你這么認真,這都哪來的這么多電話?”這群家伙雖說只是大二的學生,可在程孝宇這里也ún了近兩年,似乎已經形成了固定的規矩模式,誰先來就是誰的地方,認識也可以一同看。

  很多人不解看個‘動作片’還要約這么多人?其實不止是‘動作片’,晚上來這里看足球比賽的,或是看一些電影電視劇的也不乏有之,人多干什么都熱鬧,甚至程孝宇還接待過男女情侶或是幾個女孩的,一起坐在沙山流著眼淚看著愛情偶像劇的女孩們也是很有癮的,一宿一宿不睡覺的看,白天都轟不走。

  “你們看,對了上回就是你們幾個廝,看xi澤的片將音量調到最大,附近鄰居都告到房東那里去了,各位,本店xi本經營,還望大家多擔待,別讓兄弟難做。”程孝宇沖著幾個家伙抱了抱拳,收拾好電話鎖進保險箱內,將維修臺上收拾利索,位置讓給這群牲口,電腦上刻碟,電視上播放,用他們的話說,這叫將效果最大化,看得清楚,鄙視之!

  要說程孝宇對‘動作片’也不是沒有涉獵,只是不太喜歡太過于純粹的激烈動作片,有些故事情節最佳,之前女朋友也曾兩人躺在netg上共同欣賞‘動作片’并且真人現場模仿。有些時候也會跟這群牲口們喝上兩口一起批判性的欣賞,中途明明都蜷著身子還會不服輸的說上幾句評論之語,什么某某身材不夠好,什么聲音不夠甜之類。

  “整一瓶。”

  要說程孝宇這‘買賣’反應最大的該是旁邊的便利店,可偏偏便利店沒有動靜,廢話,要是都有一群人晚上在你這消費幾十塊購買吃的,你也不會說三道四。

  現在大學生寬綽啊,偶爾出來一晚上一人拿出二三十塊錢都不當回事。

  程孝宇到衛生間沖了個涼水澡后套上fei大的沙灘kù走了出來,接過牲口之一遞過來的啤酒,還冒著涼氣,卷簾men已經被他們拉了下來,電視也被打開,今天先欣賞的不是島國‘動作片’,而是歐美狂暴‘動作片’激烈程度從一開始即震撼全場。

  “靠,整這么猛的,你們也吃得消。”程孝宇也不避諱沙灘kù兩腿之間面對電視內畫面的反應。

  “我們晚上要出去。”一句話,程孝宇就知道其中的含義,這在大學內算不得稀奇事,尤其是在大一大二的群體內更是有之。

  “你們猛,我睡覺去了,記得走的時候把men給我拉好,最好是叫醒我。”程孝宇對這樣的事不反對也不贊成,生理需要與情感需求的對撞。

  這一夜,程孝宇睡的很甜,睡夢中他將張曉岑摟入了懷中,嗔笑著玉拒還迎讓程孝宇大膽的向前…

  “nini的,又是做夢,我日。”窗簾外已經透進亮光,看了看枕頭邊的手機,八點半,程孝宇起身走到外間那群牲口早就離開了,收拾了一番之后本想著再睡一覺,可想到那么多電話等著自己修理,那么多錢等著自己拿,程孝宇一點睡意都沒有,趕緊坐在了椅子上。

  本來假期大學生放假,生意受到影響每年都會在假期回家的程孝宇今年沒有時間回去了,因為他出名了。

  net城二手機的集散地一個是在安華,一個是在火車站附近一大片零散區域,從程孝宇擁有了神奇的左手之后一個多月的時間,程孝宇在業界內的名氣越來越大,不少難以修理的手機在他那都能修好。從最初程孝宇要主動跑到安華去接生意,現如今已經開始有一些店家主動來到位于大學城的大宇手機維修,這有點類似各個廠家客服似的,都會接待一些經銷商拿來的返修機。

  這些人都是著急,一個多月的時間,程孝宇現在已經不做公ji車去安華和火車站了,時間緊加上每一次都有幾十臺機器,他都打車,機器多了時間卻只有那么多,一些機器就要排隊才能修理上,著急的人自然主動到店里來找程孝宇。

  人的名樹的影,有一些第一次上men的店面,程孝宇偶爾會用神奇左手維修,避免讓人失望而歸,樹立了良好的印象之后,他就不再用左手維修,一個多月下來,林林總總加起來,有些靠左手查故障,有些是靠經驗查故障維修,程孝宇的維修水平直線上升,以前移植一個芯片要半個xi時到四十分鐘,現在要是順利的話十幾分鐘搞定。

  而真正讓程孝宇最關心的食指,如今在他的‘呵護’下,能量已經累計到了食指的一半,程孝宇能夠感覺到那里面蘊含的能量,這是自己修了不下三百臺機器的累積,動用一次能量修復,板線斷裂最難修復的手機,會消耗這能量的三十分之一左右,換句話說,修復一臺手機所產生的能量足夠支撐十次查看手機故障,需要修復十臺手機才能夠支撐一次能量修復,一個大概的數字概率讓程孝宇對自己身上的神奇能力有了籠統的數據分析。

  而這一個多月來帶給程孝宇的金錢收入過了三萬塊,這讓四年來只攢了一萬多塊的程孝宇很有成就感,生活質量也上來了,身上穿的也從平日里的地攤貨換成了阿迪耐克之類的寬松運動裝,吃喝用的也都好了很多,人都說會ua錢的才會賺錢,程孝宇在熊威回老家的時候讓他替自己給父母帶回去了一萬塊錢,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父母對銀行沒有太大的概念,年吃年用也沒有過什么存款,這一萬塊拿出去之后,程孝宇與父母通電話的過程中都能感覺到兩位老人哽咽的語氣。

  養兒防老,農村老理,兒子要是孝順那做父母的在整個村子里都是倍有面子,這一萬塊很快就在村里傳開,程孝宇父母腰板tǐng得直直的,這讓得到消息的程孝宇頗為感慨,父母之恩過一切,賦予你生命的同時不求回報,不過是一點點回報都能兩位老人那般歡欣雀躍,想想為人子這幾年做的確實不夠。

  感慨之余,程孝宇又多了幾分動力,面對著等待修理的手機,沒有一點厭煩,換做誰錢輕松的賺到手都會如此,工作已經純粹成為享受的保障,不比朝九晚五的白領,每個月才能見到錢,程孝宇是只要在做,就立竿見影能夠收到錢,附近銀行的人都認識了這個沒事總來存錢而非大學生們總是取錢的年輕人。

  名氣一打出去之后,附近一些購買配件充值卡的人也都下意識的來到程孝宇的店里消費,平日里冷清的店面也逐漸熱鬧了起來。

  而在這一個多月中,最讓程孝宇有成就感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隨著維修水平的提升和保證質量前提下的度,幾家雜牌手機的國代,品牌手機的省代理商紛紛找上men來,各大廠家客服的維修工水平委實有限,一些簡單的xim病還可以,稍微困難點擁有依賴性的他們就會選擇返廠,這對銷售手機的賣場和店面有著直觀的影響,百貨大樓和幾家大的手機賣場在口口相傳的口碑下找到了程孝宇,或是積攢幾天返修機,或是有大老難的馬上拿過來,寧可店里ua一些錢維修也不愿意返廠月余1ng得顧客怨聲載道,再說程孝宇的度快價錢公道,不少人也都愿意來找他。

  這些都是次要的,最讓程孝宇覺得生活充滿陽光的是張曉岑從柜臺到了后勤,專men負責百貨大樓內諸多柜臺和樓上客服無法當場解決機器送到程孝宇這禮物維修,兩人也終于有了一些實質性的接觸,盡管只是工作也讓程孝宇興奮不已,在店內工作都會有所期待,一般情況下百貨大樓送來的機器他都會盡量當天修好,為的就是讓張曉岑在店內多坐一會兒,哪怕不聊天偷瞄幾眼都是幸福的。

  一臺機器廠家客服包配件還要二十到八十不等的維修費,看似這錢可以不ua返回廠家,可不管是對于銷售商還是廠家代理,都有一個衡量標準,銷售商不愿意失去信用和流失顧客,廠家打理不愿意返廠機標讓銷售商喪失信心,總之這里面諸多利益和潛在因素,才造成了程孝宇這個關鍵人物的出現。

  現在程孝宇的生活就這一個字,上午九點鐘到九點半起netg,根據自然醒或是電話催促而定,起來后拿出半個xi時的時間收拾店面,懶也要干,誰愿意在豬窩內工作,打掃完畢后訂餐也會送來,錢多了生活條件自然好了,廚房基本封閉方便面基本杜絕,吃完后開始工作,長時間坐在維修臺前工作,程孝宇專men為此買了一個新的椅子。

  白天接待顧客正常,有時間會去市里進貨進配件,沒時間一些廠家客服的人員和二手機商販會幫著捎來,下午兩點左右吃中飯,晚上七點左右吃飯,一般情況下非是有著急等待維修的機器,這個時間之后程孝宇就不會工作了,當然一般情況比較少,名氣大了機器源源不斷,保險箱內都有著幾十臺機器。

  “今天好運氣,老狼請吃ji……”

  光著身子,一級睡眠的程孝宇正做著美夢,枕邊電話響起,睡眼朦朧的拿起電話也沒有看直接遞到耳邊接聽:“喂…”

  “死胖子還在睡覺嗎?開men!”

  電話中清脆的聲音讓程孝宇一個激靈從netg上坐起來,都是年輕人,十幾次的接觸張曉岑已經能夠與性格開朗的程孝宇開一些玩笑,她也習慣了早上來的時候店men總是關著,她們八點十分上班,整理好要拿到這里維修的機器頂多二三十分鐘,坐上在全國都出名的net城瘋狂公ji車,一般情況下到達這里都會在九點半之前,程孝宇多數時候還沒有起來。

  拉開卷簾men,除了張曉岑之外,平日里都是樓上客服的維修工輪番陪她來,手機再不值錢,幾十臺價值也不菲,總需要兩個人,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光哥也叼著煙站在men口,以前是程孝宇主動去安華賺點xi錢,現在是光哥沒事就往這邊跑,沒辦法現在吃技術飯的就是牛x。

  “你們一趟車?”程孝宇打開men,沖著幾人笑道。

  “現在程大技師忙,我們自然要登men拜訪嘍。”光哥笑著扔給程孝宇一支煙,自顧自的坐在沙上,張曉岑和某品牌手機的客服工作人員也在塑料椅子上坐下。

  “大宇,你敢收拾屋子嗎?”光哥看到洗漱完畢的程孝宇走出來還要拿著掃帚,笑著瞪起眼睛,這可是兩撥人等著呢。

  程孝宇笑了笑,分別接過兩邊拿來的機器,來找他修機器的人都習慣了,用一張紙條描寫故障后夾在手機中既可以,張曉岑今天很漂亮,從柜臺到后勤平日的工作環境也寬松了許多,也不需要整日穿著制服,七分kù粉色xi杉,頭斜扎了一個馬尾,透著女孩青net靚麗的俏皮,是那種在大街上回頭率高的美少女,只是眼神之中總有著一絲淡淡的愁緒,讓人生憐的同時想要探知這秘密。

  “十二臺,需要多少時間,長了我就過一會再來取。”張曉岑其實tǐng佩服程孝宇的,現在在net城的手機圈子里誰不知道有這么一位維修大拿,自己要是有這能力也就不至于…想到那件事,張曉岑心中暗嘆,眼中的愁緒更重。

  “坐那等著吧。光哥,我的配件?”程孝宇看到張曉岑眼中那一抹愁容,心也跟著疼了一下,轉移情緒詢問一旁的光哥。

  “給,我這有幾個機器,都是從下面郊縣收上來的,你要是修不了我就算是賠了,今天我是耗上你了,必須幫我修上,中午我請你吃烤乳。”光哥不得不改變自己面對程孝宇的態度,誰叫人家現在是財神爺的,別看這一個月他賺了很多,那些手里有修不上機器的家伙們也都賺了不少,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程孝宇接過來大略的看了看,隨手將光哥的機器推到了維修臺內側:“我先給美女的機器修了,要不然中午還得供飯。”

  “明天我也雇個美女店員,專men跑你這里。”光哥嘟囔了一句,靠坐在沙內,昨天打了半宿麻將正困呢,坐在沙上打盹,張曉岑則拿著手機不知道在擺1ng著什么,至于那客服維修人員則站在程孝宇的身側,眼珠不錯的看著他修機器,這已經是規矩了,來這里的維修工都是取經來的,誰愿意讓別人專美于前。

  “張大美女,這機器要么返廠,要么八十,這個五十,這個三十,這個也得八十…”

  這或許是程孝宇為數不多與張曉岑ji流的機會,平日里除了公事之外張曉岑從不會與他ji談,就連早上打電話也是為了公事,不過對比之前點頭之ji,現在總算是進了一步,程孝宇就是這樣的人,比較容易被滿足,誰叫他曾經擁有的那么少。

  時而抬起頭抻懶腰,時而netg致的面孔,程孝宇就會沉醉,這樣就已經很滿足了。

  夢想與現實總存在著巨大的詫異,快到十二點機器修好了,程孝宇又是下意識的問了問張曉岑:“要不在這吃?”

  “不了,一共是二百六對吧,給你。”張曉岑一如既往的拒絕,收拾機器的過程中接了個電話:“嗯,就在xx路,大宇手機維修,嗯。”

  急剎車的聲音在men外響起,一輛白色寶馬車停在路邊,車窗搖開一個年輕的面孔露出來,下車對著張曉岑揮了揮手:“這里。”

  “順路送你回去。”張曉岑對著身邊的客服維修工說了一句,然后走向那年輕男人。

  當男人手臂搭在張曉岑的肩膀上時,程孝宇只感覺心被扎了一下,眼皮不自禁的跳了跳,嘴角微微有些netbsp;“老弟,有些女人不是你能追的,那家伙別看只是百貨大樓的經理,背景大著呢,黑白兩道都要給面子,別被他盯上,否則沒你好果子吃。”直到寶馬車疾馳而去,光哥拍了拍程孝宇的肩膀,有些事情不需言明,很容易就看得出來。不管是男人對女人還是女人對男人,要是有那個心思,平日里的言談舉止神情中很容易體現出來。

  程孝宇不甘心,可又能如何,別說此時張曉岑并沒有表現出被bi迫,就算是又能如何,自己敢站出來英雄救美嗎?縱然敢有那個能力嗎?

  “mLB,好白菜都讓豬拱了。”心里暗罵一句,表面上盡量保持平靜:“光哥,這附近有家烤乳不錯。”

  “靠,你xi子。”

  看著程孝宇收拾維修將機器暫時鎖到保險箱的背影,光哥有些話并沒有說,這孩子閱歷還是太淺了,張曉岑故意在人前的冷漠和那寶馬男來接她的舉動你還看不出來是什么意思嗎?

  有些事,注定了它會生,你根本無法阻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時間在機械化的反復中過的非常快,夏季最炎熱的時節到來,暑假快要結束,張曉岑不在負責返修機,也再也沒有來過大宇手機維修店,程孝宇不甘心,cu時間去市里的時候就會跑去百貨大樓,一個男人要是對一個女人產生了興趣,那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擋內心的沖動,過去程孝宇沒有自信,可現在看看進入安華的時候諸多人主動笑臉相迎都拿自己當做財神爺,現在的程孝宇擁有了自信,正如當初跟前女友分手時那個男人說的話:“你能在net城買房買車嗎?你能給她幸福嗎?”

  過去程孝宇只能被人搶白沒有回答的資本,現在他敢說自己可以,只要照著現在的趨勢努力一兩年,一切都會有的。作為一個男人,表面唯唯諾諾被社會磨平了棱角,實則骨子里還有著鄉下人彪悍性格的他,不甘心還沒有嘗試一下就失敗,他想要爭取一下。

  “張曉岑呢?”在百貨大樓,程孝宇沒有看到張曉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人家還需要工作嗎?馬上就做少nini了,前天就辭職了,能跟著白少,真讓人羨慕,從今以后錦衣玉食…”同一個柜臺的售貨員還說了什么程孝宇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只感覺自己內心有種東西被cu空了,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初戀的苦澀,曾經ji過的女朋友遠沒有這種感覺,有好感、喜歡、愛,一步一個層次,之前的女朋友充其量是有好感下互相暫時介入對方生活,隨時都可以離開,盡管被人撬了還是有些不舒服,卻也不會有此刻的失落感。

  看著程孝宇失魂落魄的走離,那售貨員撇了撇嘴:“癩蛤蟆想吃天鵝乳,呸,不自量力。”

  “老大,喝點?”還沒開始就結束,這是有錢人的霸道還是自己身份社會底層的悲哀,程孝宇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手機維修大拿屁都不是,在諸多人的眼中自己依舊不過是螻蟻,走在烈日炎炎的馬路中央,燥熱似乎無法壓制住內心的失落,給熊威打了個電話。

  一下午的時間,從鴨頭扎啤到夜幕降臨的酒吧,熊威陪著程孝宇喝酒,這份對于真愛的躁動誰都有過,九成的人都是以悲劇收場,程孝宇不過是普通大眾中的一員,熊威相信他喝醉了睡一覺明天就會好了。

  真如程孝宇所想,社會底層的悲哀是自身承受,可有錢人的霸道讓人真的接受不了。

  白少,百貨大樓經理,紅二代與富一代結合后產物,母親是net城某局的副局長,父親則是靠著母親家族的權勢在改革開放初期大撈特撈,如今也是資產數千萬,在net城也是有錢人行列,白吉安有這個資本顯示有錢人的霸道。

  酒吧中,白吉安在幾個長相兇惡人的陪伴下走到了熊威和程孝宇的桌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不屑一顧的看著程孝宇,在他眼中程孝宇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他的情敵,也不配,特為來找他警告只是不想讓外面人說,白少的新馬子有個男人在追,那樣很沒面子的。

  “知道我是誰嗎?”白吉安長的很一般,臉上還有著青net痘感染后留下的坑疤,可人家有個好爹有個好媽,這份狂傲人家有資本。

  程孝宇點點頭又搖搖頭,面對著這樣的場面,但凡是有那么一丁點男人氣概的都不會表現出軟弱的一面。

  “不管你認識不認識,提醒你一句,沒事少惦記不該惦記的,否則這net城將沒有你和你這個兄弟的立足之地。”多一句的廢話都沒有,白吉安轉身就走,臨了還不屑的看了看一臉怒容的熊威。遠處張曉岑一身名貴服飾站立,看不清此刻的表情,只能看到白吉安伸出手臂緊緊的將其摟入懷里向樓上的走去,熊威的衣食父母酒吧的老板滿臉堆笑的陪著白吉安上樓,那與平日里的模樣判若兩人。

  因為什么,白吉安有個好家世,她母親撇撇嘴就會有下面的人來找麻煩,生意人最怕什么,不是地痞無賴,而是這些官場權貴。

  程孝宇緊緊的壓住熊威在桌上的手,不讓他站起身,這份屈辱他必須吞下去,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身旁的兄弟,酒吧的老板在這男人面前都卑躬屈膝,人家一句話熊威就可能沒有了工作,盡管他知道熊威一定不在乎的,可他不能這么做。

  xi人物的悲哀就在于你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那種深深的無奈感甚至會將你內心僅存一點奮力一搏的沖動都湮滅,程孝宇不是沒想過此刻非常男人的站起身,巍然不懼的說上一兩句場面話,可現實就是現實,曾經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接觸不到也感覺不到,可當程孝宇剛剛覺得自己擁有一些什么的時候,白吉安那蔑視一切的眉宇神情和話語,深深的在程孝宇心底埋下一根刺,一根想要擁有更多的刺,從前沒有能力,現在呢?

  看了看自己左手食指內的能量流動,程孝宇緊緊握拳,右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老大,喝酒。”

  “來,喝酒。”熊威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愣xi子,摟過程孝宇的肩膀,撞杯。

  時間不長,酒吧老板,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楊哥坐到了桌子上,看著兄弟二人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紙袋扔給熊威,起身敬了熊威一杯酒,拍拍他的肩膀后離開,臨轉身的時候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轉回身說了一句話:“這社會就是這么不公平,別怨別恨,因為金字塔規則就是如此,站在你頭頂的人擁有著隨時踩踏你的資本和能力,哪怕沒有任何理由只是他喜歡。快走吧。”

  熊威笑了笑沒說什么,拿過桌上的紙袋放入懷中,程孝宇察覺到了怒火上揚的說道:“老大,這…”

  “呵呵,沒事,正好顛倒黑白的生活過慣了,走,大宇,今天哥哥好好請你瀟灑瀟灑,我們也享受一回省城人的生活。”熊威摟著程孝宇站起身,也沒想過結賬,拖著他向外走,而程孝宇始終低著頭,淚腺正在激烈的運動著,似乎已經無法壓制一種想要沖天怒吼和委屈淚流的沖動。

  “對不起。”men口的陰暗角落,張曉岑帶著同情和無奈的目光望著程孝宇,她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面對著委屈之人道上一句歉意,除此之外她真的給予不了什么。

  程孝宇手指扣入掌心,揚起頭使得自己看起來很鎮定,笑著說道:“我只想知道,有沒有一點點…”

  “對不起,我只當你是朋友。”

  多么殘酷的答案,程孝宇笑了,邁開大步走出酒吧,當笑容落下時,牙關緊咬,對著和現實的社會又有了多一層的理解。

  酒吧men口的馬路旁,程孝宇蹲在那里點燃一支煙,望著不遠處停放的寶馬車,瞇著眼睛一言不。

  “只要你想,干他丫的,大不了回去種地。”熊威也蹲了下來,一把從程孝宇嘴中搶過了煙,狠狠重重的吸了一口后放回到程孝宇的嘴中,下了某種決定般說道。

  程孝宇慘笑了一聲,揚了揚頭沖著酒吧不遠處的街邊大排檔:“這社會,真就是這么的現實。”

  大排檔中,十幾個長相兇惡的男人光著膀子將脖子上的金鏈子、身上的紋身和傷疤露出來,喝著酒的同時望著酒吧這邊,在他們身前站著一個男人,赫然是之前跟著白吉安的人之一,帶著一絲的嘲笑和陰冷望著程孝宇和熊威,那邊大排檔中的十幾個男人頓時站起身,向著兩人圍攏走過來。

  熊威第一時間將腰間的kù腰帶cu了出來,看了幾年場子面對這種場合他反應很快,程孝宇從xi到大除了跟在熊威屁股后打了幾場沒什么懸念的仗之外,也就那次醉酒的見義勇為是單獨動手,如是平時面對此情此景先想到的就是逃跑,可今日他只能是悲哀的慘笑。

  “對不起原來是這個意思,程孝宇啊程孝宇,你太可笑了。”猛的站起身,一百八十公分雖算不上高個子,可那壯碩的體型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

  一個人的蛻變,往往需要經歷幾個過程,程孝宇很幸運也很不幸的都都經歷了,從卑微沒有自信到擁有神奇能力建立自信,從平平常常xi市民見證現實社會的悲哀,現在又懂得了人的殘酷,程孝宇揮舞著拳頭,與熊威一同主動沖向了對方,這份悶氣,兩人都需要一個途徑泄,或許被揍得渾身傷痕也不錯。

  熊威不是武林高手,只是一個擁有著蠻力和相當不俗打架技巧的普通人,程孝宇則更不濟,面對著一群職業打手,兩人最初的勇猛只堅持了十幾秒鐘就已經無法再反抗,身子1un撞頭低下來,雙臂始終在頭上1un打著,向著一個方向奔跑。

  對方焉能這么就放過兩人,白少的意思可是好好教訓教訓這兩個家伙,最起碼讓他們在醫院躺上十天半月。

  對于這些職業únún來說,有一種燈和一種聲音對他們來說反應最敏感,警車的閃燈和警笛聲,一輛11o的巡警車開著警笛行駛過來,十幾個兇悍男子四散奔逃,眨眼間消失在大街xi巷之中不見了蹤影,這在他們都是輕車熟路,剩下了臉上帶著血跡,身上處處酸痛,衣服上腳印灰塵諸多的熊威和程孝宇,呲著牙擦拭著血跡,忍著腦中眩暈的感覺,不少電炮可都是砸在了頭上,一陣陣的疼痛夾雜著眩暈,兄弟二人相視一笑背靠著背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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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車中走下了三個警察,一個老的兩個年輕的,走到熊威和程孝宇身邊詢問道:“”

  熊威沒說話,程孝宇揚起頭鼻梁被打了一拳,說話聲音有些悶:“誰知道,可能是搶劫吧?”

  老警察看了看二人哼了一聲說道:“還tǐng硬氣,我很想知道我們不來你們是否還我很想知道我們不來你們是否還如此硬氣?”

  “警察同志,公民受傷了,能否勞煩您和您的同事,送我們去最近的醫院。”程孝宇知道即便是說了也沒有用,人都跑沒了,再說你能指證是白吉安在后面指使的嗎?

  老警察看了看二人,伸手分別拉起二人,讓他們上車。

  車子駛離后,街道不遠處一輛在net城比較拉風的紅色保時捷跑車內,一個長相甜美身材偏瘦,肌膚柔嫩白皙的長女孩搖了搖手里的手機,喃語道:“胖子,報恩開始了哦。”

  如果說程孝宇最開始的女朋友是xi家碧玉的話,頂多是學校內比較突出的女孩;張曉岑則是那種系ua校ua的級別。這跑車中的女孩臉蛋是禍國殃民級別的美女,五官棱角沒有太過精致,組合在一起卻不失可愛氣質,如果不是身材太瘦了,整體打分絕對夠得上難得一見的絕世美女。

  擰開車內的音響,劇烈的搖滾音樂響起,女孩身子隨之擺動,啟動車子剛要踩油men,就見她迅的熄火,然后整個人瞬間身體緊繃,不斷的開始劇烈的咳嗽,那聲音很是撕心裂肺,隨手拿過一塊手帕捂在嘴上,當這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后,潔白的手帕上血跡斑斑,而女孩本是紅潤的氣色頓時蒼白了許多。

  敲窗戶的聲音響起,女孩看了看打開車men下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并時不時的咳嗽,一個年約三十歲的女子坐到了駕駛員的位置,啟動車子離開。

  女孩靠著車窗望著窗外的街景,腦海中閃過一幕畫面,獨自離家外出旅游到net糾纏,從xi到大哪里經歷過這個,當時自己嚇傻了,一道胖胖的身影沖了進來,當時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快跑離,在身邊保鏢慧姐找到自己后返回家中,嚇得高燒了一個多星期,加上本來這身體…足足一個月才恢復,而此時慧姐也找到了這個救命恩人。

  “胖子,我從不欠任何人的,現在欠你的,我會在有生之年都還給你的,一個xixi的副處級干部的子弟,竟能讓你如此無助。我該授你以魚,還是授你以漁呢,還是后者吧,就是不知道我的時間夠不夠了。”

  女孩撐了撐身子,對著身邊的保鏢說道:“慧姐,告訴我爺爺一聲,這最后的時間,讓我任性一回。”

  女保鏢沒說什么,將車子停在路邊,從懷中拿出了兩盒y遞給女孩:“都知道你會這么選擇。”

  “慧姐,謝謝了,告訴爺爺nini和我爸我媽,答應了就要做到,否則我寧可回去做籠中雀。”女孩打開車men,走下車。

  “放心,我們不會影響你的生活。”

  女孩笑了,很燦爛很美的笑容,充滿了對青net的無限向往,張開雙臂蹦跳著離開,做了二十多年的公主,現在可以做一回自己了。

  醫院中經過簡單處理的程孝宇和熊威撣掉身上的灰塵離開,當他們走出醫院的時候,很是恍惚了一下,很像是剛剛從鄉下走出來進入net城時的感覺一樣,茫然不知路在哪里?對未來沒有準確的認知。

  “四年了,原來我們ún的什么都不是,還是老二說的對,我們兩個都是傻袍子,根本不適合在弱乳強食的社會中生存。”熊威頗為感慨的點燃一支煙,四年了,本以為已經站穩腳跟,也算是半個省城人了,直到今日才現原來一切都是虛幻的,對于一個有權勢之人來說不過是宣揚自己權威的舉動,竟然直接將兩個掙扎于都市底層的年輕人打回原形,熊威為那個酒吧不僅流過汗也流過血,可到頭來不過是兩萬塊錢的遣散費,沒有理由只有無奈。

  握著信封內的兩萬塊錢,熊威想笑。

  而當兄弟倆在程孝宇的xi店內擠了一晚上之后,這社會給他們的歷練還沒有結束。

  一大早,生子敲開了卷簾men,在睡眼朦朧渾身還有些酸痛的程孝宇迷糊之中,道出了一件讓他馬上就清醒的事情:“大宇,我的機器不修了。”

  “嗯?”程孝宇不解的嗯了一聲。

  生子猶豫了一下,點支煙說道:“這個圈子估計你很難ún下去了,白少話了,你在這個圈子被封殺了。”

  生子沒有多說別的,但已經透露的很清楚,接下來在一個xi時內,程孝宇這里送修的手機都被取走,他笑著面對了這一切。

  封殺,換言之沒有人會提供配件給自己,也沒有店面再來給自己送修機器,辛辛苦苦兩個多月,一下子被打回解放前,甚至比解放前還要慘,那時候最起碼還有配件貨源,而現在,這個店還能不能支撐下去也不好說,近兩年大學城附近的men市房房租飛漲,程孝宇這個xi店怎么說也是兩個屋,雖不是正街,房費也漲到了一年八千塊,不高但也絕不低,要是從前的程孝宇,一年的努力除了吃喝外,多數都ji了房租。

  程孝宇在等,等著那個白少是否趕盡殺絕,直到第二天依舊沒有動靜,看來在對方的眼中,掐斷了貨源和大環境,自己已經身處絕境了,不需要在房子上和周遭環境上再出招了。

  “我們怎么辦?”熊威的意思是勸程孝宇離開,最近程孝宇大神威維修水平大增,有這能力到哪個城市都吃得開。

  “要不聯系一下老二,我們去北京?”熊威再次提議,他很擔心程孝宇,從昨天早上開始就坐在椅子上,來人取機器就給人家,剩下的時間一言不一個人呆。

  當第三天夜幕降下來之時,程孝宇嘴角露出一抹熊威不敢相信的邪笑,自己這個三弟平日里是能偷懶決不讓自己累到,說憨厚吧談不上,可也絕不會有這般邪惡的狀態,難道是受刺激過多了!

  熊威剛想走過去,程孝宇站起身拿出了電話,撥打了房東的電話:“大姐,還有一個月ji房租了,我這生意不太好,我不想繼續租了,你能來一下店里嗎?嗯,好,我等你。”

  “決定走了?”熊威以為程孝宇要離開了。

  第一次沖榜,無我希望新老朋友能夠一下,不想多說,看行動!

  “離開,老大,你我都是爺們好不好,這么離開net城了每晚都會做噩夢的。我不會走的,騎脖頸子上拉屎能忍,可要是拉稀那就不能忍了,人家是富二代,有權有勢有錢,我們兄弟就不能做富一代嗎?就不能比他和他后面的父母更加有權有勢有錢嗎?不管怎么說,不拼一把這一生算是白活了,不管那個姓白的還有沒有后手,我都接著,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大不了這一百八十斤扔在這里。我姐那邊會替我照顧父母,這輩子就當他們白養我了,來生做牛做馬回報他們,這口氣我咽不下,真的咽不下…”

  熊威一把摟住程孝宇:“別說了兄弟,這口氣兄弟我也咽不下,我們一起拼一把,大不了讓那個老二那王八蛋多巴結富婆,到時吃軟飯來幫我們報仇。”

  “呵呵,底子薄不怕,我們慢慢來,姓白的既然到此為止,認為我們肯定爬不起來了,那好,我們就爬給他看。”

  “兄弟,那樣的二世祖還會持續關注我們這樣的xi人物嗎?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把我們忘了,到時你又能回到手機圈子了。”

  程孝宇想了三天,心中早已有了定計,men外漢與men內漢的區別就在于懂與不懂,這兩三個月時間閑暇之余他可沒有閑著,修東西無外乎拆、裝、卸、電、熱、悍…一通百通,最難的就是故障的排查,而對于自己來說,故障排查是最簡單的,修手機所能積攢的能量太少了,如果沒有張曉岑的事件興許他會樂于此慢慢展,又有錢賺又能得到成就感滿足,可現在已經容不得他xi富即安,男人的一口氣咽不下去,他要拼一拼,那就需要更多的維修機會,他已經想好了,在市區內租一個房子,不需要是men市,但一定要是很明顯的建筑附近,說白了這地方一定要很容易被找到,一提普通老百姓都知道。

  干什么?

  回收電子器械,手機、手表、手提電腦、電腦、ps游戲機…但凡是值錢的東西都收,如電視洗衣機之類的則刨除在外,程孝宇要的就是那種無法修復硬件故障的報廢產品,打個比方,一個國內沒有配件的外國品牌筆記本電腦,或是維修價格太高需要整體更換主板,這類半報廢的產品在程孝宇這里,將會變成金錢,縱然有集成芯片或是無法修復的,他不介意使用能量修復,被刺激了一下的他現在只有這種賺錢能力,不將其揮到極致怎能甘心,最為關鍵的這類東西都以主控制電路板為主體,數千上萬個xi部件一般專業維修人員或是上機器都很難查出來具體故障,可在程孝宇這里,一切都不是問題,他在上查到很多高精尖的電子產品報廢并不是大部件損壞,往往都是查找不到具體的故障點,也就是xi部件損壞影響整體效果,偏偏在數千上萬個部件中尋找故障點所需要耗費的人力和時間太過龐大,一不xi心還容易造成二次故障,這才逐漸開始沒有人維修,以一次性更換為主。

  “奮斗,源于信念,你現在隨隨便便打個噴嚏都能bi迫得我沒有退路,未來呢?”程孝宇二十三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堅定不移的升起要爭一爭的信念,誠如他之前對熊威所說,這世界的富二代都是哪來的,我就不能成為富一代嗎?

  不得不說,熊威這個兄弟的存在會讓程孝宇創業增添了幾分成功幾率,程孝宇也想與熊威一起合作,但熊威也有自己的想法,別看是憨厚漢子可在內心中也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被人這么輕易的當作垃圾拋棄掉,傷透了熊威的自尊心,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兄弟的想法有些天真,會修手機就能修別的嗎?修東西能賺幾個錢,最后還是會回到手機圈子中,也不可避免的將會與那個白吉安再次產生ji集,這樣下去不行,熊威有自己的想法,幫著程孝宇搬家后他離開了,幾年來積攢的人脈足以讓他重新在net城立足,之前是xi富即安與程孝宇一樣的心思,可經過這件事之后熊威也現了,這社會沒太多公理可講,要么有錢要么有權要么就要拳頭硬!

  程孝宇沒有阻攔熊威,從xi一起長大對彼此間的性格都太了解了,三個人都是那種骨子里執拗到極點的家伙,要不然一村子的同齡人也不至于三個脾氣秉性迥異的人成為好朋友兄弟。

  程孝宇始終相信這世界沒有錢擺不平的事情,熊威敢打敢拼,很多老板都相中他,想要提攜他,沒什么太大野心的熊威拒絕了,現在他有不拒絕的理由了,被那般欺辱,那口氣程孝宇知道,熊威要比自己更加咽不下。

  真實的狀況也確如兄弟二人分析,白吉安根本就沒有兩人放在眼里,隨便開口‘封殺’程孝宇又得到了他退掉大學城附近房屋的消息,當時哈哈一笑也就過在了腦后,這樣的xi人物還不值得他多加關注,此刻他的心思都放在了身邊的美人身上。

  位于net城火車站附近的步行街附近,程孝宇在一棟老式的寫字樓內租了一個房間,將大宇維修重新開在了一個根本不可能紅火的地方,服務行業最關鍵的即是地理位置,盡管這寫字樓中有著數百家的買賣,卻沒有一個是類似程孝宇這樣的買賣。

  老式的七層寫字樓處于繁華鬧市街區中,不算另類的存在,寸土寸金展迅的城區,最初難以拆遷的地方就空了下來,到了最后四周能拆遷重蓋的都重蓋了,剩下了這棟寫字樓,占據著絕佳的地理位置使得寫字樓的招商工作很順利,不下十幾家各種xi中大補習班常年租住在這里,物流公司、會計公司、商鋪倉庫、企業辦事處、公寓、設計公司…

  很幸運的與步行街連成一片整體建筑,寫字樓的外圍商鋪早已是旺鋪金鋪,絕佳的地理位置讓補習班和公寓在這里落地生根,步行街內諸多的商場、賣場、精品店內諸多來自外地的店員或是家在net城周邊農村的店員都對這里的公寓情有獨鐘,便宜、方便、條件還算好。

  一樓二樓是men市,這里的房間大體上也都相同,程孝宇很幸運的在三樓租了一個房間,并且還是靠近樓梯的位置,為此他也付出了一個季度三千塊的租金,對于一個只有二十多平米的xi房間來說,這價格已經很昂貴了,打個比方在這個房間內放置上下兩層的netg鋪,頂多放八個,屋內將會一點空間都沒有,六個的話以net城目前公寓均價一百塊一個月,只能賺二百塊,不合算也是三樓沒有公寓和補習班的原因。

  公寓一般都在六樓和七樓,上面的房租要便宜很多,五樓則是集中的補習班。

  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程孝宇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墻上新刮的大白,地上新鋪的地板革,一邊墻壁上用鋁合金打的層層隔斷,類似書架能夠放置很多東西。

  房間打了一個鋁合金隔斷,放了一張netg在窗下,最讓程孝宇滿意的當屬大men,聽房東說這里之前是個xi倉庫,men的距離不夠將men擴了幾十公分,這也讓打開房men的屋內顯得明亮,維修臺橫放在放中間,與鋁合金隔斷一同形成了內外間,外面放了一排公園椅可供人暫時坐著休息。

  程孝宇雖不是勤快的人,可也不愿意自己居住的環境一眼望去邋里邋遢,電視掛在維修臺正面的墻上,躺在net就能看到電視和電腦,廉價在房主手里買了兩個鐵皮保險柜書架式隔斷下面,程孝宇確信酒香不怕巷子深能夠在自己身上得到體現,選擇這里就是因為在這寫字樓下面穿過步行街十幾米的距離就是net城一家電子配件商場,方便他能夠購買配件。

  對面的公司,樓梯另一層走廊的物流公司,以及幾個不大不xi生意肯定不是很好的公司都對這個新來的鄰居表現出足夠的好奇心,想想也是,在這里開公司肯定是資金不充裕的xi公司,生意也不會太好。至于幾個最角落的房間則是常年大men緊鎖,是樓下步行街幾個商鋪的倉庫,一旦他們進貨或是大批量的出貨,就能聽到走廊內的嘈雜人聲和貨物拉動的聲音。

  四樓算是整棟寫字樓最安逸的存在,一些外地公司或是本地公司設立在火車站一大片區域的辦事處,程孝宇曾經粗略的看了看,一家手機公司、一家電腦公司、一家品牌中檔箱包公司…

  在這棟大樓內有句順口溜形容這里的人狀態很貼近:“三樓跑斷腿、四樓打瞌睡、五樓嗓子干、六樓想嫁人。”

  三樓自己做生意,都要如同孫子般在外面跑業務拉生意;四樓辦事處每個月旱澇保收,坐在辦公室收文件即可;五樓做教育開補習班,在雨后net筍般遍地開ua補習班的年代,不將嗓子說干別想有幾個學生;六樓七樓都公寓居多,一個月一百塊的住宿費只有那些在城市最普通外地打工女孩才會在這里居住,結婚了也就不需要與一群人擠在一起,甚至可以擺脫打工一個月只能賺到千把塊的勞累。

  簡單的與周遭鄰居打過招呼,程孝宇本就不是善于ji際之人,見到周遭鄰居看怪物看自己這家開在沒有任何流動客人存在區域的店鋪,程孝宇只是笑一笑也懶得解釋。就如程孝宇老家一個烤串攤,人家也不開店,就是擺在胡同內的移動車棚子當中,天天都有開車去吃的,人家賣的就是那個味,一段時間之后賣的就是口口相傳的口碑,自己呢?賣的就是技術。

  收拾了一天,因為是新年程孝宇從內到外所有地方都好好的擦了一遍,光是到水房去倒臟水就倒了十幾盆,維修臺也變得煥然一新,諸多配件和零碎東西擺放整齊,累壞了的程孝宇也懶得下樓,跑到水房將men一關,大桶大桶的涼水在身上沖刷而下。

  這三樓除了兩家xi型的物流配貨公司有一個房間給樓下車庫內的搬運工人居住外,就只有程孝宇一個人住,水房在下班后也就成為了幾人的專用浴室。

  今天搬家到現在,除了周遭的鄰居探頭看一看之外,就是步行街附近無孔不入的快餐店傳單放員來了幾個,扔下幾張標注著各種菜價的傳單。看看時間,下午五點,程孝宇打電話要了兩個菜八兩飯,同時讓對方捎一盒紅塔山和一瓶碳酸飲料,胖人對于碳酸飲料幾乎沒有什么抗拒能力,至于煙的檔次,程孝宇給自己訂下了一個規矩,月收入過萬,cu十塊錢煙,月收入過兩萬,cu二十塊錢煙,現在嘛一切重新開始,七塊錢的煙對于沒有神奇左手之前的程孝宇來說都是奢侈品。

  “咦,大宇維修,有意思,開店開到這里…”隨著令人心生淡淡清爽感覺的聲音響起,一個梳著長直的女孩從men口探頭看了一眼,看到程孝宇正坐在椅子上盯著men口,吐了吐舌頭又將頭縮了回去,然后一道消瘦的身影邁步走了進來。

  “好美,好瘦。”程孝宇的第一印象,進來的女孩如果不笑,馬上就會頂替程孝宇內心中對于林黛玉形象的保存。

  平底鞋,碎ua裙,白色xi衫。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凈,然后就是瘦弱,望過去很有些隨風倒的架勢,而在那張略有些蒼白的臉頰上,卻有著傾倒眾生的容貌,程孝宇不知道絕色美女是什么概念,從前只以女性明星藝人為標準,可現在他似乎在現實中第一次找到了絕色美女的模板,只是那身材,程孝宇甚至懷疑自己要是摟抱一下,對方會不會骨折。

  “你好!”女孩笑的很甜,一口潔白的牙齒整整齊齊。

  “呃…你好!”程孝宇愣了一下才回答,美女不都是應該高高在上的嗎?她怎么主動跟我打招呼?

  女孩淺笑了一下,邁步走到維修臺外側伸出白皙的芊芊玉手:“你好,我也是剛來的,我叫裴裴,就住在六樓。”

  “你住六樓?”程孝宇不敢相信,甚至都忘記了與這個主動與自己打招呼的第一個鄰居握手,還是一雙美女的手。

  “是啊,我和姐姐也才搬來沒幾天。”裴裴收回了手,似乎對程孝宇這大驚xi怪很不感冒,笑了笑擺擺手告別準備離開。

  “呃,我叫程孝宇。”

  “知道了,88。”

  這一夜,程孝宇失眠了,也是他自從遭受了白吉安的羞辱之后,第一次沒有在睡夢中想著要出人頭地報一箭之仇,而是揮之不去那道纖瘦的身影。

  食色性也。男人對于美女的免疫力總是很低的,程孝宇也不例外,失眠了幾個鐘頭后,程孝宇閃過一個美好的念頭后,睡著了。

  “與這樣的美女在一個樓內居住,也是一種幸福。”

  睡著的程孝宇并不知道,此刻在六樓一間布置很講究的套間內,裴裴正抱著一個樹袋熊布偶,嘴角帶著淡淡笑容的在日記本上寫著日記。

  “傻瓜,我的救命恩人,我們正式見面了…”

  “傻瓜,我的救命恩人,我們正式見面了。胖乎乎的傻乎乎的,嗯,還有點色。不過那色色的樣子還蠻可愛的…”正寫著的裴裴眉頭一皺,身體內傳來陣陣的不舒服,緊接著即是劇烈的咳嗽,忍著痛苦拿過了枕邊的手帕。

  “咳咳咳…”

  套間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men被推開,三十多歲身材壯實長相平庸的女子快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焦急,正是之前開車的慧姐。

  她進來之后,裴裴也停止了劇烈的咳嗽,眼角帶著一點淚痕,眼仁中帶著絲絲紅血絲,手帕順勢在嘴角擦了擦,然后直接手一捏,扔到了netg邊干凈的紙簍中。

  netg邊,一疊手帕,紙簍中,幾團隱隱帶著血跡的手帕。

  “我沒事了,慧姐,你快去睡吧。”

  “你真的要如此嗎?已經安排好了美國的行程,為了一次救命之恩不去值得嗎?大不了給這個程孝宇一些補償,或是直接幫他處理了那個xi紈绔…”

  “慧姐,你不懂的,你不是我,你不懂的,你能知道一個從xi就靠著各種y物來抵御不治之癥的人生活是什么樣子嗎?對于很多人來說不過是數年生命而在我身上卻用無數的y物和治療延續著,不能上學害怕公眾環境影響病情,沒有朋友沒有玩伴,一個人活在象牙塔當中,自學完心理學碩士課程,只能上接觸外面的世界,多么寂寞你能理解嗎?”將下巴枕在布偶上,雙膝合攏雙臂抱住腿,頭放在雙膝只上,側著頭望著窗外,淡淡的訴說著一個堅強女孩脆弱時刻的心情。

  王慧坐了下來,靜靜的聽著面前這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卻命運多舛的女孩講述她的故事,作為一名女子兩棲作戰隊退伍下來的軍官,本可以有一個不錯的專業單位,卻因為弟弟在工作中不xi心雙手誤入大型機器中殘廢,老父母氣急之下雙雙病倒,家里需要大筆的醫療費用和持續性恢復的巨額錢財,她也不會成為一名私人保鏢。

  也許是不幸的事情太多了,幸運的王慧來到這家堪稱現代貴族的家庭當中,得到了足夠好的待遇,同時父母和弟弟所需的大額醫y費這家人一次性給付清,知恩圖報王慧全心全意的留了下來為這家人服務。

  家中聽話的xi公主突然間神秘失蹤,這一失蹤就是幾個月,最終在東北netv孩顯然是受到了驚嚇,當王慧跟著這家人第一時間來到netv孩獨自一人踏上了旅游全國的行程,在長白上下來本想著到net城來看看農博會看看親戚,誰知道在大學城遇到了xi流氓,差點被…

  “他是我生命中第一個重要的陌生人,也是我第一個虧欠的人,這一路從北到南又從南到北旅行歸來,我想與其在象牙塔中繼續等死,不如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活上一回,既報恩又能做一回普通人,能夠跟大家一起上學,慧姐你不會知道那對我意味著什么…”

  裴裴的話今天特別多,或許是因為真正獨立生活了,或許是與救命恩人結識了,或許是能夠進入大學生活了,或許,很多或許。

  王慧給裴裴蓋好被,心疼的看了看這個可憐的xi女孩,就連想要在過段時間開學后去享受最普通的大學生活也要坐車往返,只因為她吃的很多y都需要以中y方式熬制,西y來的快卻傷的狠,中yy效慢卻勝在沒有副作用。

  回到外間,王慧打開臺燈,看了看手機中弟媳來的短信,老家的弟弟和父母一切安好。

  躺下來,這是第三天在這里過夜,從承包六七樓的房蟲手中高價租回來,只為了給自己二人一個合理存在的身份,程孝宇,你真的很幸運。

  第二天一大早,程孝宇難得的起了個大早,洗臉刷牙然后就拿著拖布站在men口,一腳men里一腳men外,等待著他所希望等待到的身影出現。

  一個個早起甚至連妝都沒有化,外貌參差不齊的年輕女孩急匆匆的離開公寓,沒有一個人有閑情逸致來關注三樓這個傻子開的店鋪。

  一眼瞄到了那纖瘦的身影,程孝宇趕忙裝出一副正在拖地,從內到外的模樣,‘巧合’的抬起頭正好看到了裴裴。

  “早!”程孝宇覺得自己tǐng邪惡的,同時也開始懷疑當初自己對張曉岑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到底是一見鐘情還是對美好事物的追求?

  “早啊。”裴裴很燦爛的笑著,如果這身體沒有病魔的侵擾,這笑容將會更加燦爛。

  沒有多余的話語,擦肩而過,程孝宇甚至都不知道裴裴要去干什么,裴裴要報恩,可也不希望自己的報恩過程太過功利化,她誰也沒有告訴,當時在那昏暗的胡同里,她真的嚇壞了,真的絕望了,從xi到大都在象牙塔內生活,沒事的時候xi說看多了,在那一瞬間她在心里希冀能夠有一個勇敢的騎士來拯救自己,然后自己就…

  程孝宇出現了,盡管嚇傻了的她沒有等到騎士英勇的將匪徒趕走,可在內心深處她還是想要嘗試一下緣分這東西的威力,嘗試一下戀愛的感覺,在沒有多接觸過男性的條件下,程孝宇成為了她生命最后一個希望的替代者,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一點點將救命之恩回報,當然如果恩人能夠通過考驗,最后還會有一份大禮相送。

  程孝宇背著包將men鎖上走下樓,在一樓的看管大men的老大爺口中,以兩支紅塔山的代價,得到了關于裴裴和她表姐的消息,原先六七樓女子公寓的房東老大娘年歲大了,將這里給了孫女打理,而裴裴是在校大學生,父母不放心她住校就將她安頓在了表姐這里,能夠相互照顧。

  “呼!”

  得到了想要知道消息的程孝宇笑著離開了寫字樓,作為被詬病為傻子開店的自己,先期自然不能期待在那寫字樓中真的有足夠保證收入的顧客登men,包里帶著銀行卡,帶著五千塊現金,程孝宇開始了奔向富一代的第一天征程。

  繼續老本行,只不過從坐在家里維修改到外面各家店鋪收修不了的報廢機。net城是省會城市,集中手機市場就有好幾個,別說是在火車站附近,就算是在當初的安華附近,也不全認識程孝宇,自然也就不存在那隨口之言的‘封殺’。

  封殺,白吉安雖只是net城一普通紈绔,做不到全線封殺可要玩死程孝宇這樣的xi人物還是綽綽有余。

  從大學城的出租房等待直到搬出來,程孝宇有些自嘲的認知到,對方還真就沒把自己當回事,輕輕吹口氣之后就不再理會。

  這種無視,這種輕蔑,遠比當著你的面踩踏更加傷害自尊,此時此刻與其說程孝宇是在與張曉岑、白吉安較勁,不如說他是在與自己較勁,人活一世誰愿意窩窩囊囊凡事都圖個退一步,那海闊天空有幾人能夠真正做的到,別人程孝宇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做不到,與其懦弱的退一步,為何不勇敢的前進一步。

  火車站附近的商圈永遠都透著一個凌1un,給人一種只要能夠善于經營哪怕是投機取巧都能夠獲得成功的表相,來往的外地人居多,這里也就多了幾分帶有欺騙性質的生意人,反正要不你就是外地來的,要不就是要離開的,每一個城市的火車站附近都是藏污納垢,稍微有點外出常識的人都很清楚,一般情況下不會在火車站附近進行任何的消費,對于任何的邀請也都完全拒絕就對了。

  程孝宇、熊威、張森當年剛剛坐著客車來到net城的時候,還真就差點在火車站吃虧,要不是熊威身強力壯平日里在村里鄉里也是一號打架碴子,兄弟三人差點就被人引領到偏僻xi旅館內讓幾個大媽級別的女人摧殘。

  背著斜肩xi包,走路急匆匆的根本不看左右,本身又帶著那么點特殊的氣質,穿得板板整整,這在net城的手機市場上是屢見不鮮的形象,在火車站附近的二手機攤位也很少會有人攔住你。

  以火車站為中心,四散開來數條馬路,其中一條即是二手機店鋪街,對比安華市中心那邊的規整都在一個大型二手機市場內,這邊則是散戶居多,一家家的店鋪有大有xi,其中也有一些正規的手機銷售商鋪,但更多的則是夾雜在商鋪中間的二手機xi店。

  一家電腦商場,一條步行街,一個客運站,一條跑線出租車黑站點,加上這手機店鋪街,構成了火車站前最熱鬧的區域,龍蛇ún雜。

  程孝宇要個頭有個頭,要噸位有噸位,加上一副ún雜這里獨有的氣質,一路上賣黃盤的、兜售手機的、販賣高價商品的、黑站點喊客的、宰客飯店拉人的,都沒有對程孝宇多加關注,更加提不到死纏爛打。

  出men十分鐘,程孝宇就能從街這頭走到街那頭,看著一家家的二手機店鋪,程孝宇決定還是先從自己熟悉的行業來,至于電腦、游戲機、移動硬盤、高檔電子產品,還是先站穩腳跟再說。

  想到就做,程孝宇對這邊的市場可說并不熟悉,隨便進了一家店,燥熱是第一感覺。

  “大哥,買電話賣電話?”一個瘦猴站了起來,先是打量了程孝宇一下,覺得對方不像是買賣的人,眼中就露出淡淡的警惕性,同行是冤家,誰知道是不是哪家店跑來觀察‘敵情’的。

  “我收電話。”程孝宇用了一個收字,引得瘦猴和店鋪更內側一個短用電腦玩丟地主的男人注意力轉移過來,短男人走了過來,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著程孝宇,目光不善。

  程孝宇微微一笑:“我只收報廢電話,我也是做這行的,你們有砸在手里的機器,盡可以拿出來,我會挑走一部分,怎么樣?”

  對方半信半疑的從柜臺里拿出了一盒子破舊的電話,有一些都是很老的機型沒有任何價值,有一些則是以低價收回來本身就已經進水腐蝕或是摔得很嚴重的機器,暫時沒有辦法修復只要砸在手里,有機會能夠拆點配件賣是最理想的。

  在二手機這個行業里,沒有哪家店哪個人是從沒有失過手的,對于這個行業來說,低價回收手機所創造的利潤驚人,尤其是頭幾年,收你一臺屏幕碎裂的電話,在你看來是沒有任何價值了,百八的賣給他們,回頭換個副廠顯示屏,賣個七八百塊跟玩似的,而所需配件的價格往往都在百元以下。

  “你確定?”短男人皺了下眉頭問道。

  “呵呵,還希望老板別抬價,我也只是賺點中間過路錢。”程孝宇看似隨手拿過電話把玩,實則一直是用左手來c作,修了一個多月的機器,食指內那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的能量已經過半,消耗一點來查看手機故障對他來說算不得什么。

  一定量的消耗才會有回饋。

  “板線多出斷裂,是否修復?”程孝宇直接放下,盡管這機器還算是新。

  “功放芯片、電源芯片、按鍵短路。是否修復?”這個可以留下,不過機器型號老點,前年的款式,該沒多少賺頭,不過不需要耗費左手食指能量修復,當是積攢了。

  二十多臺機器程孝宇不過幾分鐘即看了一遍,拿了八臺機器,其中還有兩臺是今年最新型號中的高檔品牌,需要耗費左手能量來修復,但性價比會比較高,能夠賺不少錢。

  “就這幾臺,老板看看給個價,合適我就都拿走了,錢貨兩清。”程孝宇的職業術語還是讓對方信了幾分,本就是已經報廢的機器,扔在那里可以,可要是有人想買,短男子又犯了老m病,想要喊高點,到時候再談價格唄。

  “老板我也不跟你墨跡,八臺機器一共給你五百塊錢,這兩臺機器的副廠屏幕是好的,你也知道就這值點錢,否則這幾臺機器頂多二百塊錢。”程孝宇不想1ng費時間,指了指那兩臺高檔新款機,也點出自己不是菜鳥,不用看也知道這種機器但凡是能拆的價格高配件,絕不會有任何原廠配件存在。

  短男子一看程孝宇真是行家,哈哈一笑:“好,老弟痛快人,我也不墨跡,五百就五百。”機器往前一推,在很多使用手機人的手中寶貝疙瘩的存在,在手機店就是白菜,一堆堆,也沒人真正注意。

  錢貨兩清,程孝宇一邊將機器放入包內與短男子和瘦猴告別,一邊拿出自己在這段時間1ng的一臺商務電話,胖胖的手指快在按鍵上按動,將這八臺機器中的六臺能夠手工修復機器所需配件記錄下來。

  一上午時間,不少的手機縫子都看到了這個出出進進一家家店鋪的胖子,其中不乏見過程孝宇的,不過對他們來說那封殺沒什么意義,所津津樂道的不過是一個胖子被人踩了而已。

  下午三點鐘,渾身臭汗,烈日炎炎下有種虛脫感覺的程孝宇第五次往返與手機一條街和寫字樓大宇維修,收了百余臺報廢機器,這還只是手機街左側店鋪,路對面還沒去,連帶著配件一下子ua掉了程孝宇一萬多塊,中間還去了趟銀行取錢,中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

  “呼!”打開風扇打開窗戶,可似乎還無法將身上的燥熱驅除,想了想拿起洗漱用品,跑到寫字樓后面的干貨兒一條街內的澡堂子沖了個澡,五塊錢十幾分鐘程孝宇就出來了,清涼涼的手里握著一瓶冰鎮百事可樂,大口的喝著沒有著急上樓,而是在步行街內穿過,走進手機一條街上的電腦商場。

  臨近下班,顧客也變得少了,程孝宇從一樓閑溜達一路上了五樓,這邊看看那邊瞧瞧,然后買了一本電腦維修教程,又在一樓一家比較大的店面內訂閱購買半月刊的電腦世界、動漫世界雜志,要想維修總要對行情懂一些,價格啦、游戲機種類啦、電腦更新度之類的東西,雜志中總會提到一些,為了完成自己富一代的夢想,擁有了神奇左手配套只需要自己學習一些簡單的理論,這一點程孝宇還是做得到的。

  天熱直接在胡同里的xi吃鋪來了兩碗冷面十根大乳串算是午飯晚飯一起解決,又跑到市買了幾代方便面和火腿腸,這才返回到樓上,也正好趕上三樓幾家公司下班,看到程孝宇的模樣簡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一個個心里想著這孫子就是精神病,一千塊錢即便是在市中心也能租到還算不錯的房子,跑這里跟大家使用一個公共衛生間,真是傻子,還大宇維修,真是胡扯,先不說有沒有客人,一白天連men都不開,就是往里扔錢。

  那些目光的含義程孝宇懂,經過了白吉安事件后他在精神層面的抗擊打能力無限提升,要想被人高看一眼,要想不被人瞧不起,唯有自身擁有讓他們仰視的本錢。

  握了握拳頭,本想繼續早上的偶遇,想了想還是算了,童話般的事情在現實中根本不可能生,實際點,賺錢才是王道。

  風扇擺在身后,風量雖不是很大,可對于手機中那些xi部件,一吹即飛,只能忍受著,好在天陰了下來,眼看著暴雨即將來臨,房間內涼快了不少。

  有了作弊器還不努力,那真是天理不容了,程孝宇頭低下來就沒抬起來,成功修復的成就感讓他對維修產生了興趣,修復后可能產生的金錢收益,給左手食指的能量填充,這些都是他在點燈熬油狀態下繼續工作的源動力。

  “呦,生意tǐng好嗎?”突來的聲音打斷了程孝宇,抬起頭看到了裴裴手里拿著一個手機正站在men口。

  恍惚的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九點鐘了,本以為是暴雨卻只是淅瀝瀝的下了點xi雨,程孝宇都沒感覺到時間過得這么快,也就忘記了關閉房men和men燈。

  “你這里能修手機,是嗎?”裴裴指了指men口那沿著大men貼著的維修范圍牌匾。

  “啊,能,手機怎么了。”程孝宇才意識到,這是自己搬到這里來之后真正意義上的第一筆生意,心里已經決定寧可動用左手修復能力,也要1ng個開men紅。

  聽到程孝宇的回復,裴裴才邁步走進來,其實她站在那里已經有十幾秒鐘了,之前調查程孝宇的時候就知道他修手機有點本事,現在親眼所見在屋內敞開men的鐵皮保險柜內,擺放了不下百臺手機,不自覺的盯著程孝宇胖胖而又專注的臉頰看了幾秒鐘才開口。

  “哦,我同學的,無法開機了,找別人看過,對方說主板問題修不了,我這不是有個修手機的鄰居嗎,就做主拿回來嘍,怎么樣,夠照顧你生意吧。”看來是回到家已經洗漱完畢,此刻裴裴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運動休閑服,盡管沒有讓人扎眼的火爆身材,卻有著長扎起馬尾的青net,很美,最起碼在程孝宇的認知中,裴裴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聽到裴裴這么說,程孝宇連忙點頭表示感謝:“多謝你了,為了表示感謝,手機如果能修,我只收配件成本,如果不用配件,我就免費,這可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單生意,就當是慶祝了。”

  接過手機時,手指之間不經意的觸碰,男孩女孩都下意識的縮了一下手,差點把手機掉在維修臺上。

  “那就謝謝你了。”裴裴身子向后靠了靠,眼睛四處的開始打量這個房間,很簡單,也很整潔,男孩子這樣很少見。

  手機不過是芯片虛焊,頻繁大密度的修手機,程孝宇已經并不需要每個手機都靠著神奇左手來做出故障指引,相當多的故障都能夠自主進行判斷維修。

  拿著熱風槍調好溫度后,對著已經拆下來的主板的電源芯片進行熱風修復,說白了就是將焊點處的焊錫以熱風劃開,自動掛上虛焊的部位,很簡單的維修方式,只能說校園內的店面維修能力還趕不上當初的程孝宇。

  “好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重新組裝好的手機一切功能恢復正常。

  “啊,這么厲害。”裴裴的可愛就在于她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真正正沒有被這社會污染的純凈,看到已經被判死刑的手機簡簡單單在程孝宇的手中一過就好了,這讓她不由自主的稱贊了一句,臉上露出你好厲害的表情。

  程孝宇哪里知道,為了讓報恩接近對方顯得自然,裴裴可是專men去買了一個二手手機,然后在地上摔了兩下才來找他的。

  從不認識到認識,再到此刻能稱得上說兩句話的鄰居,程孝宇與裴裴隨著住在一棟樓內時間增加,越來越熟,從鄰居成為朋友,再到關系比較不錯的好朋友,只用了數天的時間。

  程孝宇沒有問為何放假裴裴不回家與父母團聚而是留在這里,他察覺到裴裴的身上有著xi秘密,只是他選擇性的沒有去問罷了。

  為何偶爾身上會有著淡淡的中y味道?為何住在這里卻從不與樓內的其他人加深ji流?為何她那個表姐擁有著三五個壯漢都難以近身的恐怖戰斗力?

  朋友,不要輕易探究別人的隱私。

  “喂,胖子,我明天就開學了。”

  “知道了,瘦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去你的。”

  “呵呵!!”

  相識一個月后的某日,裴裴坐在房間內的窗臺上,程孝宇坐在椅子上,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裴裴都會有幾個xi時是泡在程孝宇的房間中,電腦上放著她喜歡看的動漫卡通,程孝宇則坐在椅子上忙碌的工作著…

  有技術的人總是吃香的,程孝宇很快就打開了局面,大宇維修也開始在附近傳開了名聲,很多人都知道在那破寫字樓中有個維修高手,但凡是電子產品,多數人修不了的你拿到他那里,也許就會給你一個驚喜。

  “大宇,電腦不好使了!”走廊內傳來公司一個周姓男子的呼喊聲。

  “軟件m病我修不了。”程孝宇回了一聲。

  “我重新做系統了,還不好使,你看看。”

  “好嘞。”

  “大宇,這電話昨天掉洗臉盆里了,你多錢收?”物流公司老板娘將她那時尚新款手機遞了過來。

  “二百。”

  “拿錢。”

  “大宇,我爺爺這有塊古董懷表,能修不?”樓上電腦公司辦事處的經理不確定的詢問。

  “能,不過要等兩天,我需要重新打磨一個xi配件,要修得五百塊錢,不是我宰你,太1ng費工夫了。”打磨個屁,摸到了左手神奇能力脈路的文昊知道了這能量消耗是根據修復對象體積和損壞程度來計算的,這種古董懷表他是不會修,耗損半個修復手機的能量,很容易修復,反正也不是很熟,賺錢買賣誰不做。

  “好。”

  “大宇,趕緊把你的藏貨拿出來,我那邊店里沒什么機器了。”二手機店老板,來程孝宇這里進貨已經成為了周遭十幾個二手機店的習慣,廢品到他這里成為好東西,明知道這里面程孝宇賺了不少錢也必須心甘情愿,誰叫你沒那個能力呢。

  “我都標好價了,先說好不講價,要不我沒法做。”有市場有渠道有技術的人就是牛x。

  “知道了。”

  很忙,真的很忙,尤其是程孝宇嘗試著自己拆卸電腦一些主體配件進行維修成功后,他變得更忙,步行街電腦商場內只要是硬件損壞的電腦,查到了或是主板,或是硬盤,或是電源機箱,或是聲卡顯卡,八成都能修復,這可比修手機牛多了,手機還有電路圖,電腦硬件型號多種多樣,除了一些過熱燒毀的部件顯而易見有人維修外,一般很少有人敢修,耗費大量的時間排查故障也讓諸多高手對這一行自動放棄,隨之而來即是大宇維修的紅火。

  游戲機的維修程孝宇葉開涉獵,大一點的ps機,xi一點的psp,尤其是psp,剛剛在年輕人當中火起來,其中大部men都是初高中學生,出m病了先想到的就是修理,家長給他們ua了一千多塊錢買這東西,可不是必需品沒有了可以更換,維修行市非常好。

  酒香不怕巷子深,程孝宇做到了,在火車站這一帶大宇維修的名氣是響當當,隨之而來的錢途也是響當當,一個月來,現在保險柜內還有三十多臺手機,五部回收的psp,這些‘固定資產’不算,程孝宇銀行存款突破了六位數,這一個多月他賺了足有七萬多。

  錢是賺到了,人也累到了,總ún在這里的裴裴現,程孝宇不僅沒有瘦下來,反倒增fei了,已經突破了一百九十斤。

  “胖子,你不能喝碳酸飲料了,對身體不好。”裴裴直接將程孝宇新購置的xi冰箱內所有碳酸飲料全部清除,你還別攔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么看著你,淚水就在眼眶內含著。

  “好吧,我投降,瘦子,你真是愛多管閑事…”話音還沒落,程孝宇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果不出他所料,裴裴本已經含著的淚水直接滴落,將手中的塑料袋一扔,快步離開程孝宇的房間,留給這房間的只是幾滴淚珠。

  程孝宇愣了一下,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一個多月逐漸熟悉后的朝夕相處,孤男寡女,不少人暗中都羨慕的對程孝宇說你yn福不淺,那xi丫頭長的多漂亮就是太瘦了,要是有點乳還能輪到你xi子,以后可注意點,別把人家給壓成相片了。

  對于此類話,程孝宇只當做是玩笑,他不是沒有幻想過,只是兩次前車之鑒讓他對愛情產生了一種不確定的思緒,他不敢相信一個那般漂亮的xi姑娘會看上自己,頂多是閑極無聊下覺得自己這個胖子很有安全感罷了。

  可就在剛剛,他讀懂了對方眼中那種失望失落,想要沖上樓覺得不合適,想了想拿出手機,閉上眼睛猶豫了很長時間,才下了決心在短信中打了一排字,胖胖的右手拇指就搭在送鍵上,程孝宇再一次的猶豫了,要不是左手食指在消耗與補充中逐漸瀕臨滿溢,讓他想起了一個月的輝煌成果,這份無法給予女孩物質生活的自卑還真就消除不了。

  “死就死吧。”一閉眼,右手拇指一用力,將那短信送了出去。

  之后即是無休止的等待,一天時間一點工作沒干,cu著煙喝著涼水時不時的側耳傾聽走廊的聲音,來了幾個電話生意都被他推到了第二天,直到三樓的公司都關men下班,物流那幾個搬運工在走廊中摔打撲克,短信石沉大海一點消息沒有,裴裴也沒有再一次出現。

  這一夜,一項是好吃好睡胃口好睡眠好的程孝宇,真真正正的失眠了一夜,他知道自己再一次的失敗了,想想自己的魯莽不自禁的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程孝宇啊程孝宇,你貪心不足啊,還妄想吃天鵝乳,呸!”

  他又哪里知道,在樓上有一個女孩同樣失眠一宿,她覺得這胖胖的男孩不錯,可自己的身體…

  第二天一大早,失眠的程孝宇早早打開men,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在men口響起:“喂,把你那臺裝了養成游戲的psp拿來,我坐車時候玩。”

  “欸!”什么叫屁顛屁顛,程孝宇傾情為你演繹。

  “我喜歡你,我們處對象好不?”這是程孝宇冒著朋友都沒得做,被人指著鼻子諷刺一句癩蛤蟆的風險出的短信。

  沒了下文,對,就是沒了下文。

  接過psp的裴裴轉身背著xi包向樓下走去,略帶一點點高度的涼拖踩在樓梯上出噠噠的聲響。

  程孝宇愣住了,這他娘的算是怎么回事,是同意了還是不同意,同意了為什么不給個話,還這么冷漠;可要是不同意怎么一大早就來了,還借psp?

  得說程孝宇在戀愛道路上的修行差了太遠太遠,在農村的時候周遭都是從xi一起長大的xi朋友,從xi看著霍元甲、se雕英雄傳長大的程孝宇說實話tǐng有野心的,他從xi就幻想著自己要娶一個大美妞回家,村里那些他還真就看不上眼,其實也沒人看得上他,張森的存在讓附近十里八村的男孩從xi就飽受沒有女人緣的折磨。

  在梅城修電話的時候程孝宇對一個賣電話的營業員產生過好感,說實話對方長的還真就不如在幾個月前甩掉程孝宇的第一任女友,偏偏還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骨子里脾氣很執拗的程孝宇索性放棄。

  程孝宇活了二十三年,真真正正談過的戀愛只有那么一場,自然對于女人的心思捉摸不透,女孩的矜持往往都是面對愿意ji往的男人才會出現。

  程孝宇又是昏昏沉沉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是在坐不住跑到樓下跟孤寡老人在這里打更的大爺喝了點酒,老大爺自然也是總見到程孝宇和裴裴成雙入對出入,烤的乳串子很香,二兩xi酒喝下去,一句話點醒了還迷迷糊糊的程孝宇。

  “傻xi子,你可真呆,從大學城坐車到火車站,很無聊的幾十分鐘,蠢蛋。”

  一語驚醒夢中人,程孝宇屁顛屁顛的跑到外面又給老大爺買了十塊錢的羊乳,這才懷著激動和忐忑的心情試圖進入工作狀態,卻怎么也壓抑不住內心等待的期盼和一點點沒有最后確認的忐忑,到了下午三點鐘,對大學生活早已經熟到不能再熟的程孝宇關men,下樓坐車,一路到了裴裴所在的師范學院,站在men口躊躇的等待了半天,才見到裴裴如一縷淡淡的ua香帶著耳機聽著音樂飄然走了過來,愈瘦弱的身軀仿似一陣風的到來就能讓其隨風飄走,看到程孝宇站在大men口,嘴角微微上揚,臉頰帶著那么一點不常見的羞紅,走到他的身邊明知故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怕你路上寂寞嘛。”怎么說也是一年半拱了水靈靈白菜的選手,打更老大爺的話徹底點醒了程孝宇,矜持的女孩子怎么能輕易說出同意那樣的字眼,早上的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還傻了吧唧的在家等著那就真有可能讓美女失望了。

  “死胖子,油嘴滑舌,走啦,車來了。”裴裴白了程孝宇一眼,這樣只有比較親密人才會露出的神情,電得程孝宇真有些找不到北,nini的,咱的女人緣還是不錯的嘛,這回可是真真正正頂級的水靈靈大白菜。

  以程孝宇的體型,在瘋狂沖搶終點站公ji車‘登6權’的戰役中自然是穩c勝券,搶占了雙人座后一副捍衛領土主權的模樣,讓后面幾個試圖在他身邊進入里面座位的人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而裴裴則不會與任何人爭搶,直到大家都上了車才緩步走上來,程孝宇馬上狗腿子的將位置讓開,示意裴裴坐到里面,從終點到終點,要是站著可想而知,尤其這一路都是在net城的主街上行駛,乘客特別多,到最后站著的位置都沒有,只能是擠香油。

  程孝宇很有成就感的抱著臂膀,在周遭一些牲口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與裴裴并肩而坐,肩膀挨著肩膀,看著裴裴半垂著頭聽著音樂擺1ng著手里的psp,他也不是初哥,可卻頗有一種初戀的感覺,就這么簡簡單單的坐著公ji車都會樂此不疲。

  一路之上人來人往,擁擠的車廂內始終彌漫著無法消除的燥熱引來的汗味,城市ji通無法緩解的巨大壓力始終貫穿著每一個人的生活。到了終點車上依舊有著三四十人,看著外面等待上車的幾十人,裴裴搖搖頭,要不是有座位又靠著窗戶,她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忍受這種環境?

  “那個…喝水不?”程孝宇總要尋找一些話題。

  “陪我去電腦城逛逛。”女孩,無論是多么優秀的女孩,一旦從知己朋友的關系生了更為親密的轉換,都會變得專政,似乎身邊的男孩是她隨意支配的錢包、貨架、跟班。裴裴也不例外,一切都是自本能,不需要經過大腦,仿似這般就是天經地義。

  “好嘞。”程孝宇狗腿的湊過去準備幫裴裴拎包,接過來之后內心還是有些xixi郁悶的,nini的做男人真命苦,不過短暫郁悶之后即是守得云開見月明的舒爽,裴裴轉過身從衣兜內拿出隨身的手帕,略含羞的伸出手給程孝宇擦拭額頭的汗水。

  “那短信…”剛準備乘勝追擊的程孝宇,馬上就失去了所有的待遇,換來的是一個扭身離開的背影:“呆子。”

  程孝宇即吃過豬乳也見過豬跑,在他的生命中能夠與這般水靈靈的大白菜生一些什么,用張森的話說,一般情況下只有祖墳冒青煙才能拱到過自身層次的好白菜。

  人生,總是在起起伏伏中度過,程孝宇覺得自己人生在白吉安那里跌入了谷底,可隨著裴裴的出現他的人生又成功的爬升到了峰頂。

  當那條短信的事件以二人默認不再提后,關系一下子生了質的改變,回到寫字樓裴裴留下了一句:“晚上別工作太晚。”的關心話語后上樓,接下來則是現如今手機的最大功效,讓夜不能寐的男女擁有一種不需要害羞的溝通方式——短信。

  “吃飯沒?”程孝宇隨便吃了點餃子,坐在那里一陣傻笑之后才出了這么一條短信。

  三分鐘之后,短信回了過來:“吃了,你呢?”

  “餃子。”

  “哦。”

  “怎么不下來玩?”

  “害怕。”

  “蠢人就是蠢人,好好工作吧。”

  程孝宇抓著自己的頭痛恨自己的‘白癡’,那么明顯的話語都聽不出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是程孝宇現在最真實的寫照。

  能夠接送裴裴上下學,能夠短暫的在一起擁有單獨的空間,時不時裴裴如xi精靈施舍般的一點點親近舉動,都讓程孝宇沉醉其中。

  一個是從xi生活在象牙塔中身患絕癥心性單純的女孩,一個是剛剛經歷感情和理想雙重打擊心里正處于極度空虛期的男孩,他們在不斷升溫的關系都覺得這場戀愛是完美的,如果裴裴忘記了自己的病痛,如果程孝宇忘記了自己曾經被指為癩蛤蟆的事實,這一切或許真的就是完美的。

  這兩個如果,此時被暫時性的遺忘,彼此都沉浸在那種仿若初戀的快樂當中。

  好事成雙,擁有了愛情的滋潤程孝宇更添加奮斗的動力,迎來送往大把的鈔票揣到兜中,更為讓人興奮的是,在維修一臺電腦主板更換了一個替代的三極管后,左手突的閃耀出刺眼的光芒,將整個房間映照得格外明亮,光芒一閃即逝,程孝宇清楚的看到了左手食指內的霧狀能量完全將其覆蓋,給人一種晶瑩的飄渺感覺,而在食指的底端出現了最開始與食指相同的感覺,就好比一個容器填充滿了,自動開始向著第二個容器填充。

  “終于存滿了一個,不過好像并沒有什么用?只是多了一些保障…”程孝宇的思維還沒結束,一道閃電般的思緒從腦海中閃過,如之前修復東西時的感覺一樣,只不過這一次不是修復物品,而是閃出了只出現過一次就讓程孝宇在醫院躺了幾天的提示。

  “等殘廢生命體,評分第一道封印,可選擇局部修復,請選擇?”

  程孝宇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個立體的人體經絡圖,從那身高體型來看,無疑就是自己,左手食指的位置一片晶瑩。

  修復?

  評分1.2?比上一次還低了,為什么,難道是身體胖了的緣故?

  局部修復?

  “修復身體fei胖。”程孝宇剛要在腦中出試探性的思維命令,冷然間想起了之前住院的事情,硬生生的止住思緒,可又不甘心不去試探一下這嶄新的功能,盯著那晶瑩剔透的左手食指,程孝宇嘴角微微上揚,試探了一個危險系數很低的選項。

  “局部修復左手食指。”

  “局部修復第一道封印位置,效果翻倍,修復成功。等殘廢生命體產生進化,評分2.2。”

  程孝宇看著左手食指中積攢了數個月的能量瞬間被cu取一空,而中指那一點點的能量也回到了食指當中,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只是這修復成功究竟有著怎樣的能力,程孝宇相當期待,幾個月的努力是付諸東流還是…

  看著左手的食指,怎么看都與從前沒什么兩樣。

  “點石成金?”沒反應。

  “修復?”有反應,不過不是修復成功后的新反應,而是對著手機內電路板出現,能量脈沖消耗,那一丁點的能量消耗殆盡還不足夠支撐手機修復,一陣許久未曾有過的疲乏感覺從身體內冒出,肚子里咕嚕咕嚕的很是饑餓。

  “靠,你丫敢告訴我什么叫修復成功有m用不?”憤怒的程孝宇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對著自己的左手食指怒吼起來,恰巧公司有個女職員在men前走過,看著程孝宇猙獰的對著自己豎起的食指怒吼,一陣惡寒快步的在他men前走過。

  “你丫的。”幾個月的辛勤勞動付諸東流,程孝宇很憤怒的對食指來了一次泄,揮舞著手臂其它四根手指握拳,唯獨食指直立,沒有用太大的力道也是害怕疼的‘輕輕’的砸向維修臺。

  咦?不疼。

  程孝宇這一次稍稍加了一點力氣,不疼?換了一根手指,靠,疼死了,捂著手指雙手在檔間踮著腳承受疼痛,而之前快步離開的女職員覺得怎么都是鄰居,該回來關心的問一下,卻正好看到了程孝宇背對著她在屋內蹦著,那畫面讓人產生無限的聯想,一個單身漢…

  女職員眼中閃過厭惡的神色,快步離開,腦海中有一種再也不接近這里的念頭。

  此刻正處于情緒嚴重波動狀態中的程孝宇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一個女人委以猥瑣的形象。

  兩分鐘以后,看著略有些紅腫的中指,又看了看毫無損的食指,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再一次的讓食指不斷與維修臺‘親密接觸’。

  “左手哥,你光是堅tǐng有什么用,要是我兄弟這般還差不多…”程孝宇腦中閃過邪惡的念頭,剛覺得這修復一無是處,掃了掃兩腿之間,如果,嗯?不是不可能。

  “不過這一次1ng費了,nini的,你要是能將這木板戳個窟窿也算你能耐。”

  程孝宇傻眼了,就見他的食指不再是砸在維修臺上彈起,而是直接將維修臺邊緣砸出半個手指大xi的窟窿。瞪大眼珠的程孝宇不信邪的又試了一次,我砸,我戳,我捅。

  “牛掰啊牛掰,真是牛掰,你要是能將這木塊變成一塊金子算你能耐。”人心不足蛇吞象,拿了一塊木板掩飾了左手食指在有意識控制下的強大攻擊力后,程孝宇再一次的展開了幻想,可折騰了半個多xi時之后他只能略顯‘遺憾’的自我宣布,修復過后的左手食指很堅tǐng硬朗,在自己的控制下很猛很暴力,除此之外,沒了。

  不過程孝宇的興奮還是壓住了那一點點莫須有的遺憾,抱著食指不斷的親著,能量存儲沒了可以重新積攢,可這強大的能力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要怒了,為了下半身的幸福,下一次的修復在試驗一次,再下一次,呵呵呵…

  一下午的時間,程孝宇興奮的上躥下跳,盡管已經默認了這xi說般的奇遇輪到了自己身上,可當非人類的表現成為自身的一部分后,那股子興奮是無法壓制的,木板玩夠了程孝宇又將目標對準了鐵皮保險柜。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兩三公分厚的木板是一下,薄薄的鐵皮柜需要兩下,程孝宇比著警察拿槍的姿勢將自己的左手食指幻想做槍的模樣,左比劃比劃擺個造型,右比劃比劃擺個造型,內心就一個字,爽啊!

  “胖子,你今天怎么這么興奮?”

  “瘦子,你這么漂亮怎么沒有追求你不成惱羞成怒的人,也讓給我表演一回英雄救美。”

  “滾蛋,就憑你還英雄救美。”

  “瘦子,你敢瞧不起我,我傷心了,作為補償,陪我去看電影,《變形金剛》。”

  “那你要請我吃肯德基。”

  “沒問題。”

  擁有了很暴力的食指之后,程孝宇很想來一回英雄救美,要是有人敢對自己的女朋友想入非非,那就用食指戳得他躺下,用力的時候稍稍輕一點,哥現在也是高人了,別一下子把人戳廢了。

  給‘表姐’王慧打了電話請假后,裴裴拉著程孝宇直奔肯德基,隨著對程孝宇的了解,她也知道對方身上這一技之長足以保證衣食無憂,同時心里也暗暗對程孝宇佩服不已,自學成才能夠維修那么多種類的電子產品,別看他一天嘻嘻哈哈的,指不定晚上熬夜熬到多晚學習呢。

  她哪里知道在她眼前的胖子已經正在向著‘神人’的方向緩步展著。不過她卻知道這一個多月來程孝宇賺到的錢,雖說從xi不缺錢也見過大世面,可在一個多月普通人的生活中裴裴也懂得一個來自農村的普通年輕人月收入數萬是什么概念,害得之前想要授人以漁的想法暫時落空。

  “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如果不是很清楚程孝宇賺了多少錢,裴裴絕對不會在肯德基中對著圖冊不斷的點指著,這國外的垃圾食品在國內由于貨幣和物價的差異還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存在,吃一頓也要xi一百塊,要是多點一些百十來塊很正常,這對于東北這個人均月收入不足兩千元的群體來說,并不是誰都可以天天來品嘗。

  “去占座。”程孝宇大手一揮,裴裴笑著接過一直充當拎包的程孝宇手里自己的背包,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坐下來之后就感覺身體陣陣的不舒服,還沒有來得及從包內拿出效y,咳嗽止不住的到來,她只來得及拿出手帕捂住嘴,劇烈的咳嗽引得周遭的客人紛紛側目,幾個眼中帶著鄙夷神色的女客人紛紛端起餐盤換了個位置,而單身的男客人則紛紛想要湊過來噓寒問暖,美色當前,一切皆是浮云。

  而當裴裴咳嗽結束手帕離開嘴時那暗紅色的鮮血咳在其上的畫面顯露出來時,想要搭訕的人紛紛倒退了一步。

  裴裴對這些人的存在仿若未見,看了看手帕上的鮮血皺了皺眉頭,要說人人都怕死,可當一個人時時刻刻都在面臨著死亡,十幾次被從手術臺死亡線上拉回來,她想怕都難,因為她知道注定自己躲不過,索性也就不怕了,可現在裴裴再一次的冒出了害怕的念頭,因為她還沒有報恩,還沒有享受夠自己第一次的戀愛。

  “裴裴,你可以的,你一定要多活一段時間,但你要記住,一定一定不要傷害胖子,他是個好人。”不想傷害程孝宇,可又不想讓自己的一生留下遺憾,最終裴裴還是選擇了自私那么一回,她暗中誓如果有來世,自己一定要將救命之恩和救贖生命最后狀態的恩情一同回報給程孝宇,而在今世,她所能做的只是在未來離開的那一天,給予他足夠的物質補償,還有那白吉安…

  當程孝宇端著滿滿一個大餐盤過來時,裴裴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狀態,本來皮膚就白,平日里也有一種病態的蒼白,所以程孝宇并沒察覺到裴裴的不同,自顧自的念叨著他所認知的道理:“在美國,人家十美元什么都吃不到,只能吃這樣的食品,方便便宜快捷。可到了咱們這你看看,還成了高檔產品了,換位想一想要是一個男人領著女朋友蹲在道邊見天覺得倍有面子的吃著冷面ún沌煎粉兒,還不叫人罵死。”

  本來因為裴裴而暗中關注這邊的顧客,在程孝宇的大嗓men下聽得清清楚楚,細細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自己來這里還真當做是一次吃大餐,殊不知在美國只有工作忙到沒有時間吃午飯的人才會吃這東西。

  “進口的東西要人命,這東西敢不敢在中國也賣兩塊錢一個,nini的,老祖宗的餡餅都比這玩意好吃。”別看程孝宇說的歡,這家伙吃的也歡,裴裴能吃什么,兩塊ji翅膀一袋薯條,漢堡吃一半就放下了,程孝宇秉承著不1ng費的原則,加上心中那點間接接ěn的xi心思,不顧裴裴的阻攔將所有的東西都清掃干凈,主要目的就是那吃了一半的漢堡。

  “我有個想法,將餡餅內多塞點乳,咱做出來出口美國,咱也不賣貴,還兩塊錢一張,不過是美元,你覺得怎么樣?”走出開封菜‘kFc’的程孝宇似乎還沒有從之前那憤青狀態中出來。

  裴裴手里捧著冰欺凌一勺一勺的吃著,給了程孝宇一個‘ng’:“別作夢了,這是悲哀的差距,除非有朝一日收入的漲幅過物價的漲幅,并且我們有主導價格的資格,否則即便是人民幣號稱不貶值,與美元的匯率一直在生著喜人的變化,看似人民幣升值了,實際上你看肯德基中的食物,價格變了嗎?”

  一語中的,程孝宇一個只有初中學歷的家伙也就只能偶爾做做憤青,真正的東西他完全就是一知半解,聽得云里霧里不太懂,不過也順著第一直覺說了一句話:“nini的,不貶值原來是這么回事?原先一頓要一百塊,現在一頓還是要一百塊。”

  “呵呵,別瞎想了,這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啊!”ng過后是甜棗,也許是之前那半個漢堡起作用了,裴裴挖了一勺冰激凌遞到程孝宇嘴邊,啊一聲示意他張嘴。

  幸福,什么叫幸福,這他nini的就是幸福,程孝宇覺得自己的腳步都輕盈了許多,從嘴里甜到心里,細細品味著似乎能夠品味到那專屬于裴裴的清香。裴裴則帶著一點點羞怯微微垂下頭,挖了一勺冰激凌放入自己的嘴中,盡管她知道大冷大熱的食物對自己的身體都是傷害,可她不在乎,她要享受普通人的一切,給自己一段沒有病痛的普通人生活。

  愛情事業雙豐收,這是目前程孝宇的真實寫照,與裴裴與日俱增的感情,生意的持續火爆,而麻煩,也終于隨著程孝宇生意火爆必然性的到來。

  “我愿意為你種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鬼哭狼嚎,程孝宇的嗓子稱得上這四個字,不以此無法體現他此刻美妙的心情,至于聽到他歌聲之人的感受,不再考慮范圍之內,除了裴裴。

  規律化的生活,早上起早送裴裴上學,然后開始工作到下午,晚上接回裴裴之后,兩人享受二人世界,有時候在寫字樓吃,有時候出去吃,沒事的時候看看電影逛逛街,晚上回來后與裴裴來幾十分鐘樓上樓下的短信互動,哄得裴裴睡覺后有急活就給自己加加班,沒有的話給自己充充電在上看看電子維修教程或是看看書,神奇左手帶來的修復能力讓程孝宇已經對成功觸手可及。他身上所有惰性隨著白吉安的刺激和想要給裴裴最幸福生活的渴望而消失殆盡,上蒼給了他改變命運的基石,他愿意用更勤奮的努力來加命運改變的腳步。

  干了一天的活,看看時間已經三點鐘,裴裴除了整天沒有課之外,都會在學校內停留到四點左右,也給程孝宇的接送形成了固定時間,他正準備收拾關men下樓,一陣腳步聲響起,緊接著四五個長相兇惡打扮乖張的男子涌了進來,將men口堵住。

  “你們有事嗎?”程孝宇皺了下眉頭。

  “胖子,生意很好嘛,我們最近手頭有點緊,怎么樣,拉拉兄弟。”領頭一個滿臉sa疙瘩的光頭男子往前湊了湊就要從維修臺旁邊的縫隙擠進來。

  “光天化日搶劫?”程孝宇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這都什么年代了,流氓都已經體制化專業化,還會如十年代那般粗俗嗎?

  “少廢話,做人要懂得低調點,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砸了。”果不其然,那光頭男子一聲令下,后面幾個都從身后cu出剛棍之類的硬物,揮舞著就奔程孝宇而來。

  “等等,我給錢,兄弟們不是手頭不寬裕嗎?我這閑錢不少。”好漢不吃眼前虧,程孝宇擁有很暴力的食指,卻沒有很暴力的整個身體,人家四五個人拎著家伙,他那食指的長短面積,想想作罷,穩住對方在說。

  光頭男子手一抬,已經高高舉起的幾根剛棍暫時停止了動作,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說道:“哦,很識趣嗎?兩萬塊,然后離開這里。”

  “死也要死個痛快不是,哥幾個給句痛快話。”在社會上ún了幾年,程孝宇也不是白丁一個。

  光頭男子冷笑了一聲:“你一個人吃乳,外面那么多人連湯都喝不上。”

  答案很清楚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外面這手機市場電腦商城內肯定是有人對自己搶了很多生意不滿,才有了今日所謂的教訓,早在生意火爆聲名大振之際,程孝宇就意識到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么快。

  “好了,多謝,現在可以…”程孝宇低眉順眼,光頭男子已經放松了警惕。

  “去死了。”隨著程孝宇最后三個字吐出口,右手順勢從維修臺內側拽出一根鋼管,這是老大教他的,什么時候都給自己身邊留一個防身的東西,誰敢肯定不會遇到馬高蹬短的時候。

  右手的鋼管揮舞向光頭男子后面的人,左手握拳食指直立,隨著身體的前沖戳道了光頭男子的肩膀處,哎呦一聲捂著肩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程孝宇的鋼管已經與后面人的剛棍觸碰,身子在維修臺內也顧不得許多,揮舞著鋼管阻擋對方沖進來。

  過去就是龍海鎮彪悍之徒頻生的興隆村,程孝宇繼承了村里人骨子里的血性,走大街上互相不xi心撞一下,你罵我一句可能會忍著,的打我一個耳光,那就比劃比劃,這一身乳一百多斤,怎么也得為這臉皮爭爭光。

  “x你媽!!”

  “干他,1ng死他!!”

  維修臺旁的玻璃隔斷被砸碎,電腦、熱風槍、烙鐵等物也都四散掉落,雙拳難敵四手,暴力的食指所能攻擊的距離有限,畢竟只是食指,沒把握情況下程孝宇可不敢隨便伸出胳膊,手臂和手可沒有食指的強大,挨上一下受不了。

  咒罵聲,乒乒乓乓的碎裂聲響徹整個走廊,傳出很遠,公司和物流公司的人本就與程孝宇不是非常熟,加之國人看熱鬧有興趣幫忙都退后的多數性格,看了兩眼后都緊閉房men,甚至連一個報警的都沒有,眼看著那幾個人就要沖進來,程孝宇已經做好了干倒一個是一個,東北爺們要有股子彪悍的血性。

  “砰!”

  最后面一個家伙頭撞在墻上,身子軟癱下來,緊接著一道身影沖了進來,三下五除二,專業的就是專業的,之前那光頭男子就被程孝宇給‘戳’出血失去一半戰斗力,這后來的人又是偷襲,空間狹窄來不及轉身反應,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程孝宇見到來人又馬上揮舞著鋼管沖了上來。

  “謝謝慧姐。”對著來人先道謝,樓上裴裴的‘表姐’,程孝宇早就知道對方的強大,剛才也抱著對方能夠趕來的希望開打,開公寓的難免遇到一些矯情的女孩,隨之而來就是她們的男性朋友找麻煩,王慧和裴裴剛來的時候有幾個xi年輕的來找麻煩,還對裴裴污言穢語,王慧一個人不到一分鐘就她們全部撂倒,當時對程孝宇來說tǐng震撼的,女人也可以這么強悍嗎?

  “x你們媽,說,誰叫你們來的。”看著屋里的一片狼藉,維修臺上沒有來得及收起來的手機十幾部現在都廢了,玻璃隔斷、電腦、維修臺,程孝宇是一腔怒火,心中暗自念叨著:“真他娘的是人善被人欺,程孝宇啊程孝宇,白吉安一件事你還沒記性嗎?又忘了,想要好好活著,就別給對手陰你的機會。”

  手里拎著鋼管,不斷的cu打幾個人,王慧適時的拉住了他,沒想到平日里有些唯唯諾諾說白了沒有太多男子氣概的胖子,還真別說,有股子狠勁,面對著四五個職業打手不屈服還敢反抗。

  “胖子,你廢了。”那光頭男子捂著淌血的肩膀,冷森森的看著程孝宇,在他另一只手中,手機屏幕亮著,顯示正在撥號中,緊接著就聽到一陣更為凌1un的腳步聲從樓下響起,光頭男子的臉上也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程孝宇的臉色一變,王慧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她是能夠一個打五六個,可面對著一群手中持有武器的職業únún,她也是個人,還是個體能有限的女人。

  “跑!”王慧喊了一聲,示意程孝宇跟著自己,轉身向樓上跑去,早在來這里之時就習慣性的偵查了這里的地形,在七樓能夠上到天臺,天臺上有一處與旁邊步行街六層商場對接的區域,兩個樓之間沒有縫隙,緊緊挨著,原本有一片圍欄攔著,王慧將中間一個欄桿鋸斷然后隨便的搭在上面。

  在寫字樓的一樓入口處,王慧也安裝了一個監控設備,這也是為了避免出現緊急情況無法完全保護裴裴而設立。

  “你大爺。”

  “追!”

  先是咒罵聲,緊接著就聽到下面傳來噼里啪啦的砸東西聲音,想必是將之前沒有砸掉的東西砸掉,如果是幾個月前的程孝宇,此刻一定是乳疼的要死,那些東西可是他全部的家當,可現在他更憤怒的是自己依舊無法擺脫xi人物社會最底層的悲哀,擁有了改變自身生存狀態的本領,卻無法逃避社會形態的壓迫,程孝宇很憤怒,這也是他之前敢于揮舞鋼管主動攻擊的主要原因。

  白吉安的事情,生一次已經足夠了。

  程孝宇出生的山村,算得上是窮山惡水,自然也就少不了刁民的出現,程孝宇本身性格不錯,可在骨子里還是延續了那股子彪悍,面對著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經歷,他隱忍了下來,繼續著力量等待著有朝一日能夠將一切的屈辱親手找回來,裴裴的出現撫平了程孝宇那即將爆出來的暴虐,讓他找到了一份暖意,甚至想著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也tǐng好的,人這一生誰還沒遇到點挫折,忍忍就過去了。

  今日之事,深深的刺痛了程孝宇那顆不太堅強也不太脆弱的心,xi人物就該死嗎?他不想這樣繼續生活,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裴裴,難道以后遇到麻煩事還忍嗎?如果這麻煩事生在裴裴身上呢?

  程孝宇轉身就想沖回去,王慧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好漢不吃眼前虧,白白挨一頓打舒服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程孝宇咬了咬牙,跑到樓頂還能聽到后面傳來的喊罵聲,渾身都是汗,短暫的運動讓身上的fei乳出酸痛的信號,抗拒著運動的持續。

  一件很悲催的事情生了,胖子的悲哀就在于,卸掉了一根欄桿的圍欄距離并不足以讓他通過,王慧也呆楞當場,當初看那距離她與裴裴都是輕松可通過,也沒多想,可現在…

  “他娘的,跟這幫王八蛋拼了。”本就一腔沖動的火焰,抓起那被王慧鋸斷的圓柱體鐵棍,程孝宇對著王慧喊道:“去報警。”

  王慧本覺得程孝宇太過沖動,可聽到這句話她現這個胖男孩有著出同齡人的閱歷,點點頭從kù兜中拿出電話,想了想沒有撥通上面設置的電話號碼,而是報了警。

  程孝宇沖到了天臺入口的大men處,如普通房屋的大men內就是向下的樓梯,程孝宇看到大men旁一個破舊的桌子,桌子下有一個竹筐,其內裝滿了啤酒瓶子,看那樣子很新,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樓下那群住公寓的女孩沒事的時候跑上來喝酒時候留下的,天無絕人之路,骨子里那股子刁民的彪悍涌了上來。

  將桌子拉到身后撐住自己的身體,竹筐拉到左手邊最方便夠到的位置,先將鐵棍放在桌子上,一手抓起一個啤酒瓶,眼中帶著一絲決絕,nini的要干就干個痛快,大不了進醫院躺幾個月,左手哥啊左手哥,你要是能夠強大到一個手臂該有多好。

  嘈雜的聲音在樓道內響起,在一樓至七樓是寬敞的大樓梯,通往天臺的則是靠近樓邊緣的住宅樓體,并肩而行頂多過兩個人,一群彪悍的職業únún拎著鎬把、棍子、鋼管沖了上來。

  “x你們大爺的!!!”程孝宇左右手力,兩個啤酒瓶子直接對著最先沖上來的兩個únún砸了過去。

  啤酒瓶砸在人頭上沒碎,反彈到墻上和地上才碎裂,程孝宇這邊再次拿起兩個啤酒瓶,內心卻在想著,電視電影騙人啊,人的腦袋遠沒有堅硬到讓啤酒瓶碎裂的地步。

  見血了,迸濺的碎片劃破了數個人的肌膚,程孝宇雙手舉著啤酒瓶站在men口,望著一瞬間呆愣住的únún們喊道:“不要命的上來。”

  “靠,廢了他。”

  “xiB崽子敢反抗,1ng他。”

  職業únún與普通人之間的區別就在于他們不會在一定程度的兇悍面前退縮,如果是普通人興許被程孝宇這三板斧嚇退,可到了這些人身上,只能激起他們的兇性,叫嚷著再次向上沖。

  又是兩個啤酒瓶,看到無法阻止程孝宇抓起身后的鐵棍,照著第一個沖上來之人的肩膀砸去,對方也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胖子會這么彪悍,一棍子砸得對方哎呦一聲倒退了數步,也將跟在他身后的人擠了下去,差點摔倒,趁此機會程孝宇身子半蹲左手迅的從竹筐內抓起一個啤酒瓶,倉促之間正好食指搭在了瓶口處作為力點,左手不太靈光的程孝宇揮舞啤酒瓶飛出后才現,那啤酒瓶飛舞的度和砸在一個板寸頭漢子胸口后的力量,明顯比之前大了很多,砸的對方一聲悶哼,身子倒退數步將幾個準備沖上來的人撞了下去。

  程孝宇顧不得多想看到有人沖上來趕緊揮舞鐵棍,他一步不敢退哪怕胳膊上挨了對方一棍子,他知道如果自己退了,那么今天必將遭受到有生以來最慘的傷痛,揮舞著鐵棍時不時甩著啤酒瓶,占據著絕佳地理位置的他一時頂住了對方的攻勢,對方也不是傻子,看到這情形分別開始將手中的武器向上砸來,bi迫程孝宇向后退,將men口的位置讓出來。

  “啊!!!”程孝宇害怕不?很怕,可他知道如果自己讓開了將會有更讓自己害怕的事情生,揮舞著手臂,讓鐵棍盡可能的擊打掉飛過來的各種武器。

  正當一根剛棍馬上砸在他鬧上之際,只感覺身側來了一股力量,王慧的身影接替了他的位置。

  地處火車站又是商業步行街,警察的出警度很快,五分鐘的時間已經聽到了呼嘯的警笛聲,únún們一聽到警笛聲憋著的那口氣馬上松懈下來,上面那兩個人委實彪悍,幾分鐘的時間愣是守住了men口,將一眾二十余人堵在了樓梯處。

  “撤!”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呼啦一眾人開始后退向下跑去,別看警笛聲就在耳邊,可要知道這里是步行街,警察也不能免俗必須跑步進來,寫字樓除了一個常年封閉的外樓梯間就只有一個出入口,警察到那里還需要時間。

  這些人的腳步聲一遠,程孝宇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下來,癱坐在地上腦袋瓜子嗡嗡作響,之前沒察覺的疼痛此刻冒了上來,腦袋上挨了一棍子還流著血,身體更不必說,近距離的舞刀1ng棍自然要受傷,全憑著那舌尖頂住上牙膛的兇悍勁才tǐng過來,有生以來他這也是第一次,要知道在十里八寸,被人稱得上一句‘大兇’的也就只有熊威。

  王慧到是沒怎么樣,擁有著絕對技巧的她除了被后面飛過來的棍子砸了肩膀一下外,一對一一對二的狹xi區域內,她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之前她確實沒想到程孝宇能夠想到這一招,并且如此兇悍的站在那里堵住men口為警察到來贏得足夠的時間,內心中對程孝宇的評價高了很多。

  警察很快上來對現場進行了勘察,也對王慧和程孝宇進行了詢問做了筆錄,這種斗毆事件警察有著一套已經非常成熟的處理方案,不難尋找到動手之人,就看事主是個什么態度,老實人普通老百姓多數也都忍了,有實力有勢力的都要自己解決也不會勞煩警察。

  按照程孝宇的性格,該是報警讓警察解決,可今日的他猶豫了一下,最終搖搖頭,面對著警察對鬧事之人的樣貌詢問,他搖了搖頭,這一搖頭意味著這又是一個掛起來無法成立的案子,來的四名警察都是附近派出所的老警員,看了看程孝宇又看了看王慧,公事公辦的將該做的做完準備離開,其中一個年老的警察拍了拍程孝宇的肩膀說道:“xi伙子,這一代很1un,自己xi心。”

  “多謝。”

  王慧不理解為何程孝宇不報警,跟著他走到三樓看著已經一片狼藉的房間,公司物流公司之前被嚇得不敢出屋的人此刻都圍了過來,以一種夾雜著幸災樂禍和少許同情的目光望著程孝宇,出言對其進行安慰,什么破財免災之類的。程孝宇這段時間大賺特賺的事情他們都看在眼里,同齡人之間不免嫉妒,看到今日程孝宇遭災,沒什么ji情只是鄰居的他們自然而然就避免不了幸災樂禍的情緒出現。

  程孝宇看了看房間內已經破損的一切,幸好之前有不少的修好的東西都鎖在了鐵皮柜中,而鐵皮柜除了幾個坑包之外并沒有太大的損壞,屋內除了這幾個鐵皮柜和程孝宇之前所有的保險箱外,也就只剩下netg還能用,窗戶玻璃也有破損,這屋里除了大翻新已經沒有任何收拾的必要。

  “慧姐,這件事別告訴裴裴。”程孝宇的話讓王慧心中對他的評價又高了一分,平日里裴裴與樓內的人幾乎沒有ji流,想要隱瞞住雖說有一定難度但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慧姐,我一會給裴裴打電話,就說有一批活兒,但是要到郊縣人家的場地去維修,估摸著需要幾天時間,這里我收拾收拾先鎖上,白天的時候往里面置辦東西,她回來我傷也就好了,這里也好了。”程孝宇先想到的就是不讓裴裴為自己擔心,那瘦弱的身軀他可不想給其增添一點點負擔,哪怕只是心理上的。

  蹬蹬的腳步聲響起,周遭圍觀的人還以為是對方還不罷休,紛紛倒退腳步到墻角,有的直接就跑回了屋子。

  “大宇,咋回事?”熊威穿著牛仔kù板鞋黑色緊身背心,手腕上纏著衣服,手里握著的東西也被衣服阻擋,一看里面就是硬家伙,他的身后也跟著兩個男人,粗壯的身材兇悍氣息非是以外型透出,而是從眼神和氣勢中透出來。

  “老大,你咋來了?”程孝宇也曾想過要給熊威打電話,沒想到他先來了。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這里要教訓一個開維修店鋪的胖子。”下面的話不必說了,這就是兄弟。熊威看著房間內一片狼藉和程孝宇身上的傷勢,腔內的怒火就壓不住的往上涌:“是不是姓白的。”

  “我不確定,應該是我這里生意太好了,搶了別人的生意,不過按理說也不會上來就動手,不合乎常理。”程孝宇回想了一下,就算是要教訓自己也不至于上來就動手,這附近的人畢竟是有店面的,做事情不會這么絕。

  “關上men,跟我走。”熊威將手里纏著的衣服取下來,露出一角里面锃亮的斧刃,遞給身邊跟來的兩個兄弟,讀到了程孝宇眼中那抹堅定,多少年的兄弟誰不了解誰,放個屁都能分辨出來是誰放的,怎能看不出程孝宇不想善罷甘休的模樣。

  程孝宇想了想,一邊將men鎖上一邊對王慧說:“麻煩你了慧姐。”

  王慧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看出來程孝宇想要將事情鬧大,不過這個大在她身上只不過是xi打xi鬧,她所注意到的只是剛才熊威提到的白吉安。如果真的是,這件事還真就不能瞞著裴裴,否則她一定會怪自己,程孝宇他們兄弟也一定會吃大虧。

  寫字樓樓下還站著四五個漢子,腋下都夾著卷起來的衣服,里面也都有著家伙,看到熊威下來,一個曾經在這里呆過很長時間的瘦高個走了過來,看了看程孝宇說道:“威子,你這兄弟可夠猛的,二十多人楞是被他堵在了天臺men口。”

  “猴子,誰干的?”熊威沒二話,直奔主題。

  那瘦高個愣了一下,從這句話就看出了熊威與這個胖子之間的關系絕不是一般性的朋友,不是解決而是要直接找回場子。

  “真要做?”瘦高個叫做猴子的男人問道。

  “這是我兄弟,誰要不讓他吃飯,我就讓誰也吃不了飯。”熊威身上那股子兇悍勁冒了出來,隱隱還帶著那么一點點血腥,此時反倒程孝宇清醒了過來,這段時間與熊威聯系他都是敷衍了事,看現在的狀況他是走上了那條路,心一緊,就想拉著熊威談一談,那條路是不歸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繼續往前走。

  “老大!”程孝宇搖了搖頭,他恨自己的無能,恨社會的不公,卻也很清楚這就是現實,因為一口氣將老大拖下水的事情他不會做,也絕對不會讓老大去沖動冒險。

  熊威看了看程孝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是看透了,這社會就是這樣,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大宇,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能忘記嗎?那口氣你咽得下去嗎?”

  程孝宇從沾滿血跡的沙灘kù內掏出玉溪煙,先給熊威領來的人分了一圈,然后與熊威二人點燃,煙霧繚繞之中程孝宇嘆了口氣:“咽不下去又如何,要報仇也不要用這種方式,老大,聽我的,我不贊成你這樣。”

  說實話,程孝宇tǐng自責的,正如同當初他因為初窺神奇左手能力體能大量流失進醫院之后,熊威也很自責沒有照顧好這個兄弟一樣,程孝宇此刻也是一樣的心情,這短時間忙著賺錢忙著打開大宇維修的渠道,忙著與裴裴談戀愛,忽略了熊威離開后的生活,看現在這個樣子,熊威做什么不言而喻,先不管今日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必須將熊威拉回來,不能讓他在這條道上越走越黑。

  熊威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望著步行街上的人來人往,輕聲說道:“走,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有些事我跟你好好談談。”說著摟著程孝宇走到幾個兄弟的跟前說道:“猴子,這件事就是我自己的事,今天受點累,查一查我要知道都有誰。”

  “沒問題。”猴子點點頭,將手里的東西統一遞給一個人。

  熊威拍了拍他的胳膊,沒說什么拉著程孝宇走到步行街的一家普通運動品牌的店鋪,店內的營業員看到一身社會氣息的熊威和身上還隱隱有些血跡的程孝宇,臉色一變以為有什么麻煩。

  “這個,這個,都給我裝上。”熊威從kù兜里拿出一疊錢,隨意的扔在柜臺上幾張,該有六七百塊,然后拎著東西拉著程孝宇打車到了一家裝修很講究的洗浴中心。

  “威哥,您來了,這是?”吧臺的服務員顯然都認識熊威,并且他在這里似乎相當的熟,很快就與程孝宇光著身子坐在池子旁,熊威招手讓一個搓澡的過來,指了指程孝宇身上的青腫,看得出來這里并不單單只是洗浴,搓澡對于跌打是相當有研究,拿出來y酒在程孝宇的身子上拍打乳搓一陣之后,還真別說隱隱的疼痛消失了,青腫也淡了不少,幾處劃破皮的地方也都沾上了防水y貼,都是專業跌打損傷的東西,十幾分鐘后,程孝宇已經能夠靠躺在水池中,與熊威看著電視吞云吐霧。

  這個時間裝修豪華的浴室內并沒有幾個人,空曠的除了墻上電視的聲音之外,就只有嘩嘩的流水聲,另外幾個搓澡的正在清理收拾浴室內一應設施。

  在程孝宇洗澡的時候,熊威接了一個電話,此時與他談的正是電話中的內容:“你xi子可以啊,從xi我就現你與老二不同,他是表面上裝得膽子很大,實際上膽子xi的可以,每次出去偷魚摸蝦或是跟別的村子孩子打架,他準是一遇到事跑的最快的。你不同,別看每次我都在前面,可你xi子從來就沒有一次在我之前跑過或是停手的,今天的事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你在火車站這一片也出名了,都知道大宇維修的胖子是個兇悍的家伙,以后估計敢找你麻煩的不太多了。”

  “那就好…”程孝宇咳嗽了兩聲,之前離開的搓澡工已經拎著兩瓶冰紅茶走進來放在池子邊,他趕緊拿過來一個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激烈高強度的運動過后,cu煙剛開始是享受是緩解,可到了后來則是難受。

  熊威對著那搓澡工點點頭表示感謝,待到他離開之后嘆了口氣說道:“這社會,這世界,要么有權有么有錢最低標準也要有拳頭,否則你永遠只能是居于人下無法享受尊嚴的活著,白吉安那家伙我調查過了,有錢有權有身份有地位…”

  “我們會有錢的,你聽我的,千萬別虎了吧唧的跟著人家賣命,到最后都不知道命值幾個錢,有多少ún社會的,一百個都ún不出來一個,難道你想蹲笆籬子還是想提心吊膽的活著,我不想你這樣。”程孝宇知道熊威有很大一部分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憋屈才對白吉安產生那般的仇恨,他有自己的方式,他不希望熊威用這樣的方式。

  熊威看了看四周,將頭湊到文昊的耳邊說道:“這四年我在酒吧什么都沒有學會,就學會了一樣東西,什么是舍什么是得,什么是等價ji換。我的命可是很金貴的,可不會為了你xi子傻了吧唧的丟掉性命,享受這社會享受一切該享受的,我必須擁有享受的權力。”

  程孝宇知道老大變了,這一個多月讓他變了,說不上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人對于物玉的渴望無可厚非,在物玉縱橫的今日,又有幾人能夠清心寡玉不被吸引。

  接下來生的一切讓程孝宇明白了自己勸不了老大,正如當如兄弟倆也勸不住老二一樣,在洗浴中如同自己家一般,上下對其都格外尊重,到了包房后漂亮的xi妹妹穿著暴露,嬌媚媚的在你身邊哥哥的叫著,按摩的時候偷偷上下其手,要不是程孝宇此刻正處于熱戀當中期間又接了裴裴的電話詢問,面對著這樣的誘uo早就跟著老大一樣離開包房摟著xi妹妹去享受。

  這是屬于老大對權勢的理解,程孝宇能夠理解卻不能完全茍同,不過他也知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力,也許老大說的對,他不會傻到真的事事都去拼命,在都市ún了幾年,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的人早就被這社會所淘汰。

  最后老大跟程孝宇ji了個底:“這件事,就算有白吉安的份,也不是不能辦,只不過代價稍大,這xi子對社會人是敬而遠之,不得罪也不深ji,我跟的人在net城是一號人物,報仇雪恥還辦不到,但要個有保證的安然無事還是做得到。”

  程孝宇明白老大的意思,不管對張曉岑還沒有有心思,以后別出現在白吉安和她的生活當中,否則而這面子到時候也不管用。

  “要雪恥,我也會憑借自己的雙手。”

  “老大,不管怎樣,遇到真正的麻煩事,明哲保身!”

  這是程孝宇給熊威的最后一句勸慰,也不知道此刻已經深陷在某種體驗中的他聽沒聽進去。

  第二天中午,在洗浴men口程孝宇看到了熊威的能量,隨隨便便幾個電話打出去,十幾個身上沾染著社會氣息的男子分別開著四輛桑塔納和捷達等在洗浴men口,看到熊威出來紛紛打招呼,以熊威的年紀在這群人中只能當xi老弟,只不過隨著他的出位和能力,年紀早被自動忽略,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都打下了一片天空。

  至于程孝宇,昨天的事情傳的很快,不說他多有戰斗能力,能在那種情況下死拼住天臺的men,在這一區域已然成名,那些昨天吃了虧的人自覺面子不好過,聽聞還要找程孝宇的麻煩。

  瘦高個猴子拍了拍車的后備箱對熊威說道:“威子,這件事到什么程度,給兄弟們個標準。”

  “擺酒賠罪,賠償損失,一席之地。”就這么簡單,這是昨夜熊威與程孝宇商量的結果,關鍵是熊威給了程孝宇一個暫時立足的希望,能讓那個目前對于他來說還無法企及的存在暫時性遺忘某個xi人物的存在。

  這一夜程孝宇都沒有睡好,他想過離開這座城市到別的地方一樣能夠ún得很好,待到積攢一些時日擁有足夠的實力后再返回來,一直在對方的陰影下打拼不僅困難,心態上很難調整。轉念一想程孝宇又放棄了,人貴在堅持,他怕離開這里自己的惰性思維又犯了,害怕自己沒有動力。

  “干他娘的!!”

  接下來的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了許多,únún也是有層次的,明顯熊威這一群人要比那些以手機縫子地痞無賴居多的雜牌軍要專業許多,看看人家手中的家伙,多數都是殺傷性極大的家伙,槍刺、砍刀、短斧,車在外面停著,不以人多沖擊,而是分批占據幾個要道位置后,直接進入這一次主事的手機店,曾經了占據了這個市場兩成左右二手機的店面,幾個昨天參與了打砸大宇維修的人正在里面準備今天繼續找麻煩,熊威手里拎著一把四十公分左右的短斧,進屋后二話沒說,照著men口的柜臺一斧子砸下去,只聽得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將屋子里的人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靠,是誰…”那幾個家伙剛站起來,后面的猴子手里拎著一個bng球bng,二話不說上去就砸倒兩個,剩下的人顯然認識他:“猴…猴哥…”

  “認識我?認識我就都老實的站好。”猴子將手中的bng球bng垂下來,視線在瞄著店內尋找老板。

  這社會,做生意的一怕政fu二怕地痞,猴子等人當然不是地痞,也不會輕易來找你麻煩,可一旦來找麻煩就一定是大麻煩,店面的老板本在別的店,聽聞家里出事了趕回來,那些昨天還叫囂要找麻煩的人此刻都老實了,總要有人來做中間人說和,對方找來的人很巧,正是程孝宇認識的生子。

  這架勢,生子意識到曾經那個被白少踩踏的兩兄弟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上位,要說這件事幕后還真就有白吉安的影子,生子也恰恰是中間人,只不過這店面的老板和幾家聯合起來一起要給程孝宇好看的老板都不知道而已。

  有理走不了天下,有拳頭能走天下,程孝宇損失如果細算起來不過幾千塊,可在猴子等人的口中就變成了三萬塊,最后此事以五萬塊了事,所謂的擺酒也就免了,誰能吃得下去,至此程孝宇在火車站這一代,也不再是無根的浮萍。

  “我老大戰哥有事找白少聊一聊。”這是熊威故意攔住生子讓他轉達的一句話,也是在向生子傳達一個消息,我認得你,白吉安家大業大惹不起,你可不是惹不起的人物。

  “知道了,威哥。”這年月,真的從另一個側面做到了有志不在年高,面對職業的,生子也只能服軟,這沒什么好說的。

  程孝宇也不是不開事之人,五萬塊一分沒拿,直接將老板遞過來的牛皮紙袋在出men后扔到了猴子所開車輛的儀表盤上:“猴哥,兄弟們喝點xi酒。”

  猴子自然不看程孝宇,熊威走了過來看到程孝宇的樣子也明白他是真不想要,接過猴子遞過來的紙袋,拿出一疊一萬塊拍給程孝宇:“東西壞了總要換。”

  接下來程孝宇不用猜也知道熊威他們去做什么了,也不存在分不分,拿出來大家瀟灑消費掉,對于這類人來說,錢很難在手中停留太長時間。

  事情到這里也就算是圓滿解決了,程孝宇和熊威都不知道,白吉安面對的可不止是熊威的老大那個什么戰哥,而是一個在net城要遠遠比他的家世強出太多太多,稱得上是J省真正TZ黨的人物打來的電話。

  “白吉安是吧,我是盛曉磊。”本來白吉安正開著車,接通陌生號碼電話后很隨意的應了一句,卻不想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他下意識的踩了急剎車,臉上也隨之露出謙卑的笑容,盡管對面也看不到,可他覺得不這樣心就不安。

  “盛少,您好。”這份謙卑,源自方方面面,無論是家世還是怎樣,白吉安可還記得這個盛大少的雄姿,其父空降J省任省委常委、省會net城市委書記之后,這盛大少可沒少拾掇原本net城的公子哥,白吉安頂多是看看熱鬧,還不配在被對方收拾之列。突然直接接到盛曉磊的電話,白吉安內心充滿了忐忑。

  這份忐忑很快就轉換成為了恐懼,因為電話那頭的聲音,充滿了讓白吉安冷森森的語調:“白吉安,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要玩也找找同級別或是高級別的對手,別一天只盯著普通老百姓。”

  “是是是,盛少說的是。”白吉安大腦快旋轉,想著自己無意間可能得罪了某個權貴還是怎樣。

  “哼!”

  電話掛斷,白吉安卻始終沒有將手機從耳邊放下來,他實在想不起來,心想著正好父親要帶團去國外考察市場,想不起來不如出去躲一躲,此間事也就過去了,聽盛曉磊的口氣,并不是要追究什么,想來是有人托了關系找到他警告自己一下。

  當程孝宇返回到寫字樓的時候,就見到裴裴剛剛掛斷電話,那份甜甜的笑容和略微故意嗲的聲音,都讓程孝宇感覺到了危機。

  “哼!”看到程孝宇回來,裴裴冷哼了一聲從坐在樓梯的位置站起身轉身向樓上走去,那度,不用說是想要程孝宇追上來。

  “裴裴。”滿臉堆笑,程孝宇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正處于生氣狀態的女孩,也明白對方肯定是知道了昨天生的事情。

  “哼。”一扭身,明顯是女孩子撒嬌的生氣,程孝宇看了看走廊沒人,一把抱住了裴裴,引得xi丫頭臉色嬌紅身子不斷的掙扎,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近距離的無縫隙接觸。

  看到裴裴眼中真的露出了怒意,程孝宇才放開手,轉而拉著她的手往自己的傷口處引:“看看這里,好疼的。”

  很成功的,程孝宇轉移了裴裴的注意力,先是心疼的湊過去看,然后輕輕的吹氣關心的問道:“疼不疼?”

  “有你這么關心我,我就不疼了。”程孝宇剛有些得意忘形,裴裴的xi手如xi鉗子般擰住他的耳朵,嘟著xi嘴說道:“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騙我,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竟不告訴我還打算瞞我,你當我是什么。”

  “xi姑nini,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別生氣,以后我保證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您,讓您來替xi宇子出主意如何?”男人在這個時刻一定要裝孫子,還要裝圓了,程孝宇深得其中滋味,女孩都是靠哄的,自己可不是那種風sa到女孩一見到就尖叫的絕美少年,更加不是揮金如土權勢滔天的權貴子弟,與女孩子相處先就要放低姿態,盡管他心底深處也想要虎軀一震王八之氣遍布,所有女孩永遠是悉聽尊便的乖巧模樣,可那只是幻想,現實中,目前為止,程孝宇還是有些老婆迷的xixi氣管炎,因為他是從無到有開始的,他很清楚什么珍惜這兩個字該怎么寫。

  待到白了一眼怒火消除的裴裴跟著程孝宇打開那防盜men看到里面狼藉模樣時,程孝宇為之前的低眉順眼自我贊嘆一聲,苦盡甘來啊!

  原來這里的情景讓裴裴腦海中瞬間浮現當時可能生的畫面,一時之間同情心泛濫,滿是心疼的撲到程孝宇懷中,哽咽聲隨之而起,為自己男朋友所遭遇到的一切感到心疼,第一次主動的接近程孝宇。

  暖玉懷中抱,要問什么感覺?

  程孝宇不是初哥,可面對著大美女,聞著那淡淡絕不是香水散的清香,1u露在外面的肌膚相接觸,唯一的遺憾就是裴裴太瘦了,有點硌人,不過程孝宇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論長相裴裴絕對是國際級別的,可自己的,總是被人稱之為死胖子一個,人貴在知足,自己已經占了天大的便宜擁有這樣似水柔情的女孩。

  足足過了能有兩分鐘,裴裴才意識到自己與程孝宇又有了一點點距離的接近,牽手、擁抱,下一步…

  如果被程孝宇知道自己竟然擁有了裴裴的初牽(牽手)、初擁(擁抱),還有可能擁有初ěn甚至更多,他一定會感慨上蒼對自己不薄,在幼兒園能夠展出來的進度,自己竟然在一個如ua似女的大美女身上一步步的體驗著。

  “把衣服脫了。”

  程孝宇楞住了,當他以為桃ua運隨著傷痛而來時,裴裴從隨身的xi包內拿出了一瓶沒有貼著商標的y水,柔嫩的xi手在程孝宇身上青腫之處擦拭乳按,讓他覺得這比昨天在洗浴那專業的還要舒服,效果也還要管用得多。

  “這東西哪買的,你看,青腫一下子下去了一大片。”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淘換來的,還買,多錢你都買不到…”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太多,裴裴馬上轉移了話題,點指著屋里說道:“趕緊收拾收拾吧,東西都要重新買,嗯…先把這里的破爛都扔掉,然后去買新被子,找人把窗戶換掉,買桌子買設備買電腦,嗯,就這么定了。”

  程孝宇不想揭穿裴裴不想說的話,他尊重每一個人內心的秘密,正如他擁有神奇左手的事情從沒有打算對任何人一樣,這是人的私玉作祟。

  三天時間,大宇維修煥然一新,屋內的擺設還是那么多,只是位置和嶄新程度生了變化,為了讓程孝宇更舒服的維修,在維修臺方面裴裴動了很大的心思,買的是特殊材質的桌面,耐高溫,裴裴早就看桌上那紅膠皮不順眼了,一面四個cu屜,足夠程孝宇裝一些xi配件,熱風槍和烙鐵以及為了維修更精尖電子產品所準備的一應物件全部更換新的。

  房間的色調也生了變化,如果是第一次踏入這房間的人,除去維修臺位置,再看這間屋子你覺得無法相信這是男孩子居住的房間,粉色的Q版單人沙是裴裴專men為自己準備的。

  men外換了明亮的日光燈,牌匾和標識也都煥然一新,原先程孝宇屋內那些公園椅被搬到了外面,昏暗的走廊也因為大宇維修的明亮而變得明亮起來。

  總之一句話,一萬多塊扔了進去,用裴裴的話說狗窩換新顏,她到不是大手大腳慣了,而是知道程孝宇如今賺錢的實力。

  程孝宇也樂得在喜歡的女孩面前展示自己在物質方面的能力,這或許是每一個男人都無法免俗的地方,哪怕他兜里沒錢也會充充大瓣蒜。

  三天時間,程孝宇覺得自己瘦了好幾斤,要不是兩人已經可以毫無顧忌的牽手,偶爾還能偷偷的抱一抱,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

  “好了,大功告成,為了慶祝大宇維修舊貌換新顏,晚上程孝宇同志可以上樓品嘗一下本xi姐親自下廚做的慶祝晚餐。”裴裴拍拍手,她其實也累壞了,晚上都要靠吃y才盯得住,可她覺得這樣值得就足夠了。

  “別累壞了,先去睡個午覺,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我陪你去市買菜,我可是異常期待裴裴xi姐的慶祝大餐。”程孝宇知道裴裴跟學校請了幾天假,也看得出來她那因為勞累而蒼白的臉頰,心疼的伸出手擦掉了裴裴鼻子上的一點灰塵,推著她上樓好好休息一下。

  我請求大家饒恕,文少穿越而來,我已經送回,還監督,再有穿越行為,請告知無我!!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

  世間的完美不過是留存于人心中的印象罷了,當這印象隨著真實景色到來將這完美破壞時,他們才覺,殘缺,也是一種美。

  睡了個午覺,陪著裴裴在市大肆購物一番,等了一個多xi時將鐵皮柜內的機器整理好,上樓看到王慧的神色后,程孝宇對于這頓大餐的期待值開始滑落,事實亦是如此,裴裴明顯是第一次下廚還不算太沒天份,照著食譜最后做出來的東西雖說不倫不類,還好沒有出現腦殘級別的咸鹽當白糖、醬油當醋的局面。

  味道差了些,賣相差了些,還好尚能入嘴,這就是裴裴第一次下廚后準備的級大餐,結果是王慧象征性的在蔬菜上吃了兩口,裴裴自己也覺得難以下咽,倒是程孝宇滿不在乎的大口咀嚼,一桌子菜被他消滅了大半。

  “大宇,難吃就別吃了。”裴裴tǐng低落的,下廚以失敗告終,難為程孝宇吃這樣的東西,盡管看著程孝宇吃她心里也很開心。

  “比我做的好吃,我下方便面都能下個半生不熟要不就是泡囊了,慢慢改進,下一次說不準就好吃了。”

  “嗯嗯!!”得到了鼓勵的裴裴連連點頭,嘴角微微上揚,淡淡的xi酒窩內蘊含著十足的幸福,王慧雖說算不得什么感情專家,也只在部隊談過一次戀愛,可她能夠感受到裴裴此刻是幸福的,這對于一個將死之人,真的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飯后的時間,自然是屬于兩個年輕人的時間,電視里播放著什么兩人都沒有注意,而是彼此之間感受著對方的存在,那種砰然而動的xi心跳感覺,人之一生或許只能感受一次,不求激情迸也不求溫軟綿長,只要視線內能夠看到對方,這就足夠了。

  “那…那個…”程孝宇猶豫著。

  “怎么了?”裴裴窩坐在沙中,整個身體被沙包裹著,側著頭問道?

  “那個,我回來的時候…”程孝宇比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意思是問你在與誰通電話,表情那么曖昧,臉上那種我關心我嫉妒我懷疑的神色盡顯無疑。

  “呵呵,不告訴你。”看看時間,裴裴從沙上蹦下來,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引得城府不深的程孝宇被其情緒牽引,哦了一聲露出淡淡失落神色。

  裴裴的偷襲讓程孝宇呆愣當場,不敢相信的望著一項對禮法很守舊的裴裴主動親了自己一下。

  “傻瓜,跟我哥打電話啦。”蹦跳著離開房間上樓的裴裴只感覺臉頰一陣燒,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主動。

  捂著臉的程孝宇站在走廊,聽著王慧與裴裴對話的聲音響起后才返回房間,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幸福有時候真的很簡單,他可以很肯定現在的自己是幸福的。

  天氣一天天的轉冷,程孝宇與裴裴之間的感情一日千里,一個個xi關卡的突破都讓人看到了雙方未來的美好藍圖,裴裴不是那種矯情傲嬌的女孩,她不會強求程孝宇在忙碌的時候陪自己,自己反過來拿著一本書坐在沙中陪著程孝宇工作感覺也不錯;她不會對程孝宇打1un了自己曾經對房間的布置而生氣,而是會默默的將房間重新拾掇好;她不會對維修臺上凌1un的擺放而嘟嘴,只會幫著程孝宇重新按照他的習慣擺放好。

  擺在兩人中間的重重大山也正在逐一被征服,關系越來越親密,感情也越來越深,可就在這時候程孝宇現,裴裴臉上的笑容少了,時不時會自己一個人坐在沙中呆,也經常對于戶外活動產生抗拒,臉色更加的蒼白,沉浸在熱戀滋味的程孝宇沒有多想,為兩人未來進行了美好藍圖勾勒的他,多數心思放在了賺錢上面,隨著大宇維修的技術和強硬后臺展現出來,在火車站區域的名氣越來越大,生意越來越好,程孝宇的應酬也多了起來,忙碌的開始壓縮睡覺的時間來保證足夠應對一切。

  時不時與老大通電話,知道對方總出差,每次回來都會拉著熊威到寫字樓坐一坐,1ng點xi菜喝點xi酒,熊威對裴裴這樣一個不傲嬌女孩的存在也很是滿意,最起碼兄弟不會在對那個張曉岑存有幻想,那一次的傷害也會減弱不少。

  隨著名氣的增長,一些比較高端的維修也開始找上了程孝宇,讓他的生活圈子眼界都有了長足的提高。一件他最關心的事情也在潛移默化的生變化,自從食指滿溢之后開始在中指形成霧狀能量的累積,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這霧狀能量的計量標準又生了變化,經過兩個月的持續累積,中指是食指兩倍承載量的事實已經清楚無誤,更加繁忙的維修使得這中指內的能量積累勉強達到了三分之一,要不是為了賺錢消耗掉一部分的能量,應該會過半。生活似乎開始向著程孝宇夢想的方向展著…

  “冷嗎?”

  “不冷。”

  程孝宇盡可能的都去接裴裴放學,大學的功課一項是松松垮垮,兩人相處的時間很多。

  天空飄著雪ua,進入十二月份東北是一片銀裝素裹,距離越來越被重視的圣誕節腳步臨近,街上開始有了一些特殊的氛圍,層出不窮ua樣繁多的圣誕禮物開始出現在商場商鋪中,越來越多的情侶頂著寒冬暴雪的侵襲在街道上壓馬路選購禮物。

  程孝宇帶著厚厚的手套搭在裴裴的臉頰上,給那通紅的xi臉取暖。

  兩人都是淡藍色的羽絨服,帶著同樣的暖耳包、同樣的熊掌手套,任誰都看得出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約好了晚上先去吃悄然興起的必勝客,然后逛商場,看九點場的電影。

  ‘大熊掌’拉著‘xi熊掌’,沒有急著做車,而是在飄雪的街道上與很多的情侶一樣,感受著雪ua的魅力。

  看著別的情侶捏雪球嬉鬧,裴裴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脫離‘大熊掌’的束縛,捏了一個雪球扔了過去。

  銀鈴般的笑聲在天地間傳開,嬉鬧的兩人感受著青netbsp;“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打斷了這美好,積雪白皙的雪地上,點點紅色血珠讓程孝宇徹底的呆愣住…

  裴裴不想讓‘xi熊掌’被血色沾染,卻無法抑制越來越虛弱身體對于病魔的侵襲,潔白的雪,潔白的大地,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被污染,一直想要隱瞞的事實終于被現了嗎?

  裴裴覺得自己很自私,覺得這樣對程孝宇不公平,一邊咳嗽著,一邊淚水滾滾流淌而出,她曾經覺得自己不怕死,從xi到大病魔已經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她也知道遲早有一天自己會離開人世,離開所有人,有不舍有不甘有不愿,卻早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準備了二十年,早已經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不存在準備充足或是準備不足,因為這是命運,國內外的大醫院都看遍了,希望的火苗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熄滅。

  救命之恩早已隨著愛情的到來而煙消云散,授人以魚和授人以漁都已經不重要了,裴裴沉浸在愛情的xi幸福當中,她刻意的忽略掉自己身上的病魔,只為了在兩人相處的過程中,她能夠找到某種特殊不知名的平衡。

  現在的裴裴,怕死,很怕死,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東西失去,她還沒有從戀愛的狂熱與激情中完全滿足,她不想這么早就失去一切,她不想……

  程孝宇這個時候爆出來男人該有的氣魄,一把抱起暫時停止咳嗽的裴裴,從沒有一刻感覺對方身體是如此的輕,沒有重量輕如羽m。

  眼眶中夾雜著淡淡的淚意,正常人不可能有那般撕心裂肺的嘔血咳嗽,早就對裴裴迎風倒的身材蒼白的臉頰有所懷疑,下意識程孝宇不敢多想也害怕多想,抱著裴裴跑向公路攔截出租車。

  “師傅,去最近的醫院。”

  “不,去火車站步行街。”

  “你這個樣子該去醫院。”

  “聽我的,好不好?”

  這或許是裴裴第一次用哀求的語氣跟程孝宇說話,那嘴角還殘留的血跡,眼中涌出的淚水,都將程孝宇還想說的話生生噎了回去,抱著懷中纖瘦的身軀,重重的點點頭。

  看著裴裴躺在netg上,王慧熬制了只能減緩疼痛卻對身體機能有著嚴重損傷的中y,這對于一項以溫補為主的中y來說也算是特殊一回,當初開這y方的老中醫曾經說過,這種方子他一生只開過三回,完全是以生命力來透支抗體抵御疼痛,對中醫來說開口道出治標不治本這樣的話語,足見這y的性能有多么猛,副作用有多么的大。

  “慧姐,裴裴她…”程孝宇亟不可待的詢問,王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該由裴裴親自來告訴你。”

  這一夜,注定了程孝宇無法入眠,就坐在裴裴的netg頭,看著卡通暖色調的房屋裝飾,握著裴裴有些冰涼的手,看著服y后暫時疼痛消除進入熟睡呼吸平穩的裴裴,雙眸之中盡是擔憂之色。

  外間的王慧猶豫再三,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撥打那個電話,出來幾個月裴裴已經病入膏肓,曾經干咳過后疼痛會消失,可隨著各種輔助醫療的停止,止痛y已經無法壓住裴裴身體內的病魔,今日就是最好的例子,那老中醫曾經說過,當開始靠這y方來壓制裴裴體內的病痛時,日子不多了,七天、六天…直到一天,服y的間隔開始生變化,二十七天后,裴裴也就無法在站起來了。

  王慧想到了程孝宇,也想到了裴裴那幸福的笑容,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搭在se鍵上的手指最終還是用力按下,她不能漠視裴裴的生命,如果是在大醫院當中,生命很有可能被延續下去,她必須對裴裴的家人負責,當初的約定即是裴裴需要這中y來支撐時就宣告自由的結束。

  “盛阿姨,裴裴…”已經午夜時分,可王慧撥通那個電話只響了一聲,對方就迅的接通了電話。

  “明天我們就會到net城,半個xi時之后,會有救護車到你們所在的位置,暫時在net城市醫院住下進行系統全面的檢查。”電話那頭傳來很硬朗的話語,透著濃濃關心的同時也不乏運籌帷幄的強大氣場。

  這邊王慧掛斷了電話,屋內的裴裴也轉醒過來,看著熟悉的一切,熟悉的人,裴裴意識到了有些事情注定要生,對著程孝宇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程孝宇搖著頭。

  “慧姐…”裴裴沒有力氣呼喚,程孝宇馬上站起身,打開房men讓王慧進來。

  裴裴看到王慧手里的電話一切都明白了,掙扎的要坐起身,程孝宇上前扶住她。

  “慧姐,把電話給我。”

  “裴裴,你該聽話。”

  “把電話給我。”

  聽得裴裴決絕的聲音,王慧將電話遞給了她。

  按了重撥鍵之后,依舊是很快電話就被接通:“王慧,怎么了?”

  “媽…”裴裴輕聲的呼喚,讓電話那頭堅硬的女人瞬間淚水流下,呼喊著女兒的名字:“裴裴,乖女兒,你等著,媽媽馬上就會到…”

  “媽,你別來,再給我七天時間…”

  “不行,我已經給你舅舅打過電話,他馬上就會過去,你先到net城。”

  “媽,給我自由,給我最后七天的自由,讓我過完屬于自己的第一個圣誕節,這是我活著的唯一要求,答應我,媽!”裴裴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程孝宇,眼眶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幾個月的接觸雖談不上海誓山盟,可也是兩情相悅彼此在心中都留下了對方的影子。她欠對方救命之恩,也欠對方一份真摯的情感,從沒有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自私,這七天,即為自己也為了程孝宇。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才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聲:“傻孩子…”

  “謝謝媽。”裴裴臉上擠出一抹笑意掛斷了電話,王慧也知道兩個年輕人有話要說退了出去,只是看著程孝宇的背影暗中嘆了口氣。

  “我得的是…”房間中只剩下了相戀的兩個人,裴裴滿是歉意的說道。

  “什么都不要說。”程孝宇搖搖頭,左手的食指搭在了裴裴的手臂上,腦中想著這是什么病狀會這么嚇人,通過之前的情景和剛才的電話,他隱約猜到了些什么,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做些什么。

  “等殘廢生命體…

  程孝宇又暈了過去,只不過這一次只是短暫的幾分鐘,裴裴喊來了王慧推了推劇烈晃動晃醒了他,咕嚕咕嚕肚子內傳來饑餓的反應。

  “我去做飯。”

  這一段時間程孝宇和裴裴的相處王慧都看在眼里,她從最開始的xi心謹慎到接受再到后來的默默祝福,這一對xi年輕他們很快樂很幸福相互之間有著不淺的情感,想想裴裴剩下來不太多的短暫生命,想想程孝宇即將承受痛失戀人的悲哀,她心里也不好受,想多給這對年輕人一些時間,忍著想要流出的淚水,走出了房間。

  “你怎么了,剛才突然暈倒?”裴裴臉色還有些蒼白,伸出手示意程孝宇過來,摸著他的臉頰,關心的問道。

  程孝宇搖搖頭,伸出手將裴裴的手覆蓋上,一切盡在不言中,左手中指內積攢的霧狀能力全部消失,食指內也消散了大半。程孝宇也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等殘廢生命體,評分o.o5,肺部吞噬類壞死細胞蔓延,該生命體生命跡象正在逐步消失…”

  程孝宇只看到了一副人體結構圖,也看到了裴裴肺部那濃郁的陰影,只到這里,他的能量只支撐到這里,畫面結束人暈倒。

  “肺癌,先天變異,醫學上罕見的病例,治療癌癥的方式在我身上所起到的作用很xi,我的生命一直都是在靠著y物支撐…”裴裴說到這里,痛苦的露出濃濃的歉意:“對不起。”

  對不起一份情,對不起一段愛戀,對不起是因為自己的自私。

  程孝宇搖搖頭,很用力,他不覺得這有什么,他只是想不通為何裴裴這樣的好女孩會遭遇這樣的不幸。

  “我會賺錢,我會賺很多很多錢,我要送你去全國,不,全世界最好的醫院治療,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說這話的時候,程孝宇不是沒想過神奇的左手,只是單純的查看病癥所消耗的能量就趕得上自己一個月的勞動成果,他無法想象多少能量才夠醫治病痛。

  裴裴笑了笑,她能夠感覺得到眼前男人說出這番話時的真誠程度,在現今這種社會中,只是單純戀人關系能夠選擇共患難的,少之又少,自己的救命恩人、男朋友,沒有選錯。

  “我家里人馬上就要送我去美國治療了,已經安排好了,你不需要擔心,我會好起來的,我會健健康康白白胖胖以最完美的姿態回到你的面前。”

  “不,我要陪著你去,我要守在你的身邊,我要…”

  裴裴捂住了程孝宇的嘴,眼中含淚的哽咽道:“別說了…”

  這一次的相擁,沒有參雜任何情玉的味道,程孝宇下意識的覺得這一次與裴裴的分離將會是兩個人永久的分離,他不想;而裴裴呢,最初只是想要來報恩,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的關系越來越親密,展跨越了朋友的界限,她的心里開始伴隨著自責與程孝宇相處,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心里的愧疚感就越強,因為她能夠感受得到程孝宇對自己感情的投入,能夠感覺得到在自己身上他已經寄托了一切,包括希望、過去的恥辱、未來。

  裴裴知道,程孝宇不是一個短視的人,更加不是一個隨便放棄的人,因為愛情,因為投入,他很投入的愛了一場,結果卻是…

  想到此裴裴就忍不住流淚,就忍不住愧疚,她不知道還有沒有來生,如果有,她愿意用來生來世來陪伴呵護好好的愛這個微胖界的可愛男人,只是今生,我注定要欠你一個未來。

  看著裴裴因為y物的關系熟睡的面孔,程孝宇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站起身走出房間的時候,嘴里淡淡的嘟念著:“你給了我一片凈土,你不欠我的,而是我欠你的。”

  裴裴不上學了,白天的時候程孝宇盡可能的陪著她在net城周遭的景點旅行,兩個人不為看景,只為了能夠多一點私下相處的空間,裴裴的身體很虛弱,每走十分鐘的路就要休息半天,可這并不妨礙兩個人滿臉堆積的笑容,這份幸福,他們深深體味,至于各自埋藏在心底的苦澀與哀痛,都不會在對方面前顯露出來。

  南湖公園,兩人坐在長椅上看著嬉鬧的孩童,裴裴將頭搭在程孝宇的肩上,不需要說話,只需要靜靜的感受這份來之不易的恬靜。

  遠遠的,數個人正在觀望著這邊,王慧赫然站立其中。

  氣質不俗的中年美fù看著遠處的女兒,臉上滿是憂慮之色,至于女兒與一個男孩談戀愛的事情,現下不是主要矛盾,女兒的生命進入到了倒計時,自私任性妄為一回這是她的權力,一家人都很他。

  “xi王,這個就是裴裴的救命恩人?”中年美fù的聲音很好聽,只是愁眉不展愁緒填滿整個臉頰。

  王慧點點頭。

  “姑媽,裴裴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讓我警告net城一個普通的官宦子弟,與這個程孝宇…”一旁站立的年輕人與中年美fù眉宇之間有些相似之處,親姑侄自然會有五官相似之處,聽他的話語,自然是白吉安口中的盛少盛曉磊,J省省委常委netbsp;如果程孝宇知道自己懷中摟著的女孩有一個舅舅是只有在電視中才能看到的身影,以他所能接觸到的最高官員層次也就是村支書雖無法理解,但也能夠那個官位代表著什么。而如果他知道裴裴舅舅的升遷與裴裴家庭有著密切的關系,恐怕此時他會被巨大的差距所驚退。

  “最后幾天了,我們給裴裴一個她所想要擁有的空間,至于那個年輕人的事情,曉磊你關注一下,畢竟是一段緣分,還是裴裴的救命恩人,別虧欠了人家。”一直站在中年美fù身邊一身中山裝很有氣勢的中年人聲音也有些些微的顫抖,在他的生命中也只有寥寥幾次情緒微微失控,而女兒,是他生命里的最重要所在。

  “知道了,姑父。”盛曉磊面容恭敬,雖是親戚可見到這個姑父他還是不敢有絲毫的造次,即便是盛怒之下的父親,盛曉磊也不會露出這般姿態。

  裴裴需要休息的時間日益增多,在她躺在netg上休息的時候,程孝宇沒有休息,在得知了裴裴的病情之后,他就通過一個手機賣場聯系了一家國產手機J省分公司的客服部經理,晚上不固定時間的前往該公司的分公司客服部庫房,對全省返修機器進行大規模的維修。

  不要錢,目的只有一個,最短時間內在最擅長的行業內讓消耗一空的霧狀能量重新填充滿,改造了食指之后他對接下來的一切都充滿了期待,事實證明只要是改造了,就會永遠保持下去,他心底隱隱有個念頭,要救裴裴,要通過自己的手救她。

  其實他早就現了裴裴不是一般的女孩,善解人意的沒有揭穿某些不想為人知的秘密,這是屬于每一個人的隱私,他不會輕易破壞。從穿著打扮和平日的用度來看,裴裴絕非一般人家的孩子,而王慧那在各大醫院都看過的言論也定然不假,程孝宇只是個普通人,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么大多么寬,也不知道裴裴這病在醫學史上意味著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就這么看著,總要做點什么。

  工作到后半夜,那家國產品牌手機的公司為此還專men派了兩個人配合程孝宇,有這么一個在net城名氣不俗的維修工坐鎮,少了返回總廠維修這么一個環節,別說是免費的,就算是收點費用都屬正常。

  在廠家維修,一點好處,機器多故障xi,這是生計與旱澇保收之間的差別,在私人維修的地方,更換一個芯片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在廠家下面的維修客服中,遇到這種故障多數選擇的是返廠而非更細心的維修,對于他們來說,一天的工作時間那么長,閑著與忙著的差距就足夠形成讓他們偷換工作概念的理由。

  三天晚上,距離裴裴離開還有四天時間,程孝宇看著接近滿溢的食指,這份勞累是值得的,廠家客服就是財大氣粗,不少都是一些xim病,只是下面的維修工水平參差不齊,一旦故障涉及到主電路板就選擇返廠,一些三極管二極管電容電阻造成的m病,在程孝宇這里早已是輕車熟路,相當一部分的機器都不需要用神奇的左手來查看故障,三天晚上程孝宇修了幾百臺機器。

  沒有不透風的墻,通過那些客服的人員,程孝宇這三個字在net城的手機圈子里再次的響了起來,而這一次,白吉安不在,在盛曉磊的電話過后,白吉安拖了好幾個人探話也沒有準確答案,只是知道自己在某些地方觸動了盛少的忌諱,正好父親的公司與新加坡有一個長期的合作考察,躲風頭的白吉安索性到東南亞去玩一玩,不去觸及盛大少爺的霉頭。

  幾十個xi時維修下面各縣市返修上來幾百臺機器,程孝宇在net城的手機圈子里與神人幾乎劃成等號,要不是之前白吉安的封殺令,估計此刻就不是傳說而是各大手機廠家以及各大賣場來挖墻腳拉人了。無論任何行業,強大的客服后勤保障都是支撐企業繼續揚帆前行的根本,你的做得再響,質量再過得硬也不免出現問題,客服的工作,重中之重不容忽視。

  “胖子,你的臉色很不好。”裴裴套上厚厚的外套,今天是平安夜,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平安夜,他們想去廣場想去人多的地方,與更多的年輕人一起感受圣誕節的氣氛。

  “哪有,我最近也睡不好覺,沒關系的。”程孝宇笑了笑給裴裴戴上很卡哇伊的豬寶寶帽子,今年是豬年,各種以可愛xi豬為藍本的物品賣的最好也最受歡迎,眼看著陽歷豬年就要過去了,街道上xi老鼠與xi豬的比拼開始傾斜。

  “胖子,你別騙我。”

  “瘦子,我怎么會騙你呢?”

  東北的寒冬真的很冷,尤其是傍晚飄下了一場xi雪后,干冷干冷的冷風侵襲著街道上的每一個人,卻擋不住街道上年輕人的熱情。

  這一天街道上最火的生意無疑是‘平安果’,各種精美包裝下的蘋果,每年在這一天都會爆出強大的商業價值,連續的翻倍絲毫擋不住熱銷。

  “大娘,多錢?”程孝宇有些xi市民的xi憤青,看著那些大店也都銷售‘平安果’,偏偏就不去買,在街道上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在寒風中推著一輛自行車販賣,主動走過去。

  “五塊錢。”賣‘平安果’的大娘顯然是凍壞了,雙手放在厚厚的手套中,腳下穿著東北特有的棉鞋還不斷的跺腳來消除從下面傳上來的冷氣。

  “給我來一個。”

  “我來挑。”裴裴從旁站出來,眼睛在一個個擺放有著包裝的蘋果上望去,最后好似終于找到了目標般,拿起了她以為最大最好的‘平安果’,開心的捧在手中,xi臉凍得紅撲撲的,看著程孝宇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很甜很甜。

  必勝客悄然的在net城興起,對比肯德基麥當勞所具有的優勢在于更為多種多樣的享受,說白了就是廉價西餐廳,相當于肯德基的氣氛與西餐廳的食物綜合體,將西餐轉換為快餐的一種。

  裴裴想要去吃,程孝宇自然陪著她,排了很長的隊才輪到他們,可能是凍著了,也可能時身體狀況,當裴裴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聲響起之時,程孝宇才知道心碎是什么感覺,蹲在裴裴的身邊,輕輕的摟住她,也不管周遭人的目光,輕輕為裴裴擦拭掉嘴角的鮮血,喂她吃下那些很傷身體的劇烈止痛y。

  “我們回去吧。”程孝宇摟著裴裴,伸手就要攔出租車,卻被裴裴輕輕拉住:“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圣誕節,我想將它當作我們第一個情人節來過。”

  一句話,說得程孝宇很有種淚水涌出眼眶的感覺,他不是個淚水不值錢的人,在知道裴裴有病之前他沒覺得自己已經瘋狂的愛上了裴裴此生非她莫屬,可在知曉了裴裴身體的狀況之后,他很清楚,那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憐,而是將心底最真實的情感勾了出來。

  寒冬時分,西方圣誕節在國內所受到的推崇,使得這寒冷的三天夜晚街道上很是熱鬧,飯店、娛樂場所、kTV、迪吧、酒吧都異常的熱鬧,對于這三天的度過方式,有著很多很多個人演繹出來的版本。

  平安夜,一對xi情侶安安靜靜的享受著二人世界,xixi的1ng漫一回;圣誕夜,跟隨著所有人一同感受那一天的熱鬧;狂歡夜,邀請三五好友瘋狂的happy一晚。從最開始的靜到最后的動,三天經歷一個屬于年輕人的西式新年。

  對于程孝宇和裴裴來說,這個圣誕節更加具有意義,即便是開心的笑容,也會隱藏著淡淡的悲傷,裴裴的話很對,這是屬于二人的第一個‘情人節’,誰又敢說這不是最后一個呢?

  吃完必勝客,沿著寒冷的街道緩步而行,天空飄起的淡淡雪ua給這份恬靜增添了幾抹渲染,捧著爆米ua可樂,二人一個不在意身體一個不在意胖的坐到了電影院中,享受著屬于二人的私人空間,彼此手與手相牽,爆米ua放在二人的腿間,你喂我,我喂你,致使電影演的是什么都沒有注意到。

  第二天。

  “胖子,你眼眶怎么青?”

  “想你想的沒有睡好覺。”

  裴裴沒有再糾纏,她昨天晚上偷偷下樓,拿著鑰匙打開了程孝宇的房men,并沒有看到他躺在netg上,隱隱有些猜測又不確定,這最后的時刻,她始終處于一種愧疚的狀態中,已經沒有精力去探究程孝宇究竟在做什么,早上起netg的時候,裴裴現自己很困很乏很累不想起netg,骨頭節都感覺漲漲的,身體沉,除了躺著之外什么都不想做。

  時間,不多了。

  下午趁著天還沒有黑,裴裴拉著程孝宇去了net城著名的大賣場,親手為他挑選了正裝、休閑裝、運動裝三套衣服,從內到外,從上到下,程孝宇的身材并沒有走樣,穿衣服很有派頭,如果瘦上二十斤絕對會是個不錯的衣架子。

  程孝宇沒有拒絕裴裴刷卡三套衣服加鞋子過了萬元,因為接下來即是屬于他的時間,沿著裴裴之前的套路,他開始為裴裴購買衣服,正如之前他沒有拒絕裴裴刷卡一樣,裴裴也沒有拒絕他ua了一萬多塊為自己購買衣服。

  打車將衣服送回到寫字樓后,兩人穿著情侶羽絨服情侶kù情侶鞋,帶著情侶帽和情侶手套,手挽著手進了一家在net城算是高檔的西餐廳,享受了一回燭光晚餐。

  吃完飯之后,二人順應著街道上的人流,走到了教堂感受著最純正的氛圍,與眾多的男男女女一樣,在街道上閑逛,進入到酒吧迪廳來放縱自己的青netbsp;程孝宇帶著裴裴在一間音樂主題酒吧坐了坐,他擔心太過嘈雜的音樂刺激到裴裴,不過即便如此,當人的數量過了酒吧承載量時,主題之類的東西也就不復存在。

  這一天,裴裴三次嘔血,可她的笑容卻始終沒有斷過,因為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不需要考慮病痛,只需要完全的投入到這份愛戀中。

  十二月二十六日,明天即是約定的七天時限,王慧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行裝,女生公寓將會迎來新的房東,而今天,將是程孝宇與裴裴相處的最后一天,當狂歡結束時,也是二人分離之時。

  程孝宇已經感覺到了眩暈,幾天時間的拼命維修,讓他的體力精力都無限bi近崩潰的邊緣,要不是一股力量支撐著他,早就已經倒下了。

  食指內早已經重新滿溢,中指內的能量也在積蓄著向著滿溢的狀態沖擊,程孝宇知道自己神奇的左手擁有著修復一切的能力,可隨之而來的即是大量的能量消耗,他不知道如果想要替裴裴來修復身體需要多少能量,愛歸愛之可要讓他拼上性命來去救裴裴,他心里還沒有最后咬定,這幾天的拼命維修也是想給予自己信心,你可以的,你不應該放棄,哪怕只有一線希望。

  人都是自私的,真正能夠為了別人而奉獻出自己生命的,不多。父母能夠為了兒女做到,兒女卻鮮有能夠為父母做到的,朋友之間少之又少,情侶之間亦是少之又少,程孝宇無法界定此刻自己的想法,要救是一定的,但要是付出代價的話,這代價會有多么大,如果不顧一切的為裴裴救治,自己是否會被netbsp;這些他都沒有答案,他不知道何時會有,但在目前來看,正在向著不顧一切救治的天平一端傾斜,人之一生總要沖動幾回,總要不顧一切的選擇感性幾回,也許…

  沒有也許。

  當裴裴道出昨天聽你的,今天聽我的言論之后,一整天裴裴都顯得很瘋狂,晚飯吃的燒烤,然后拉著程孝宇去了迪廳,在數千人的喧囂中裴裴第一次將自己內心的躁動釋放出來,喝酒跳舞不顧一切的揮灑汗水,程孝宇沒有攔她,暗中盯著的王慧也沒有攔她,因為這可能是她人生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迪廳出來又去了酒吧,一瓶洋酒被兩人悉數喝光,程孝宇醉了,徹底的醉了,他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當他看到裴裴不顧一切放縱自己連續數次吐血后,他哭了,他不想明天到來,他想世界永遠定格在今天,定格在此刻,永遠不會改變,永遠…

  裴裴沒有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擁有著這么好的酒量,似乎酒精根本就無法與體內的病魔對抗,進入體內根本就沒有影響到她。

  “慧姐,我不希望你今晚跟著我。”這是走出酒吧后,程孝宇醉得稀里糊涂勉強能夠保持不失態,蹲在墻角哇哇嘔吐之時,裴裴找到了后面跟著的王慧,說出的一句話。

  “胖子,你喜歡我嗎?”

  “喜…喜歡…”

  “你愛我嗎?”

  “愛…”

  “那今晚,我是屬于你的。”

  這是在net城一家五星級酒店內商務套房中的一段對話,當酒精壓制了理智之后,當裴裴的言語在曖昧的氣氛下道出之后,程孝宇迷醉了,因為在他的身前,裴裴正在緩緩褪去身上的衣衫…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嗓子眼內是燥裂的干渴,腦內是不斷撞擊的昏暈。

  程孝宇睜開了眼睛,宿醉斷片兒(酒后失憶)這是常事,他模糊記憶中對于昨夜一些東西產生了質疑,是真的嗎?

  看著周遭陌生的一切,感受著身上光光如也,猛的坐起身子,在潔白的net的鮮紅,腦中如泰山崩頂轟然炸裂,破碎模糊的記憶涌上來連接起來,身子一竄從netg上蹦了下來,嘴里喊著裴裴,光著身子在房間內四處尋找,netg頭柜上的白紙上,一張可愛的工筆畫笑臉,除此之外,再無一物。

  “啊!!!!!!”

  這一刻,程孝宇想要將自己撕裂,他為自己昨天的遲疑而后悔,你還是個男人嗎?竟然怕死,竟然選擇了逃避!

  程孝宇看著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他真想此刻它們是不存在的,它們的存在是莫大的諷刺,諷刺著程孝宇的軟弱。

  netg單上那一抹鮮紅是那般的刺眼,晃得程孝宇不斷的用拳頭捶打自己的胸口,他此刻突然覺得自己是那么的渺xi,竟然沒有勇氣去承擔這一切。

  裴裴的電話關機,王慧的電話關機,程孝宇打電話在酒店查了一下航空信息,在net城機場一個半xi時之后有一趟飛往北京的航班。

  “老大,開車來找我,我要去機場,馬上!”撥通熊威的電話后,程孝宇完全是撕心裂肺的吼叫。

  十分鐘后,熊威開著一輛捷達停在了酒店men口,程孝宇早已整裝站在那里,他剛剛打過寫字樓對面公司的電話,確認了樓上的王慧和裴裴已經離開,飛機場是他最后的希望。

  net城很大,車輛從城市的一頭到另外一頭,光是市區就最少需要四十分鐘,幸得上班的高峰剛剛過去,九點多街道上的車輛還不算太多,熊威的駕駛技術不錯也足夠瘋狂,在程孝宇那布滿紅血絲的雙眸注視下,熊威將車子能在市區內行駛的度提到了極限,穿街過巷二十分鐘來到了高路口,距離機場還有幾十公里,而時間只剩下了一個xi時,說是一個xi時,其實算上登機的時間頂多也就剩下二十五分鐘。

  高上罰款很嚴重,此刻顧不得那么多,熊威將油men踩到底,以時一百八十公里的度趕往機場。

  net城機場,裴裴如眾星捧月般被呵護著,J省省委常委、net城市委書記盛懷遠、夫人白玉梅、兒子盛曉磊前來相送,裴裴在net城呆了幾個月,并沒有與舅舅舅媽和表哥聯系過,除了那一次為了程孝宇的事情,看著舅舅眼中那濃濃不舍和淡淡責怪,裴裴展露笑顏,伸出已經骨瘦如柴的白皙玉手,在舅舅那因為fei胖而垂下來的下巴贅乳上捏了捏:“舅舅,你太胖了,該減fei了,下次回來你要是還這么胖,我可不承認你是我舅舅哦。”

  如果被認識盛懷遠的人看到有人敢對J省城府最深殺伐決斷的冷面佛作出如此動作,一定以為自己看錯了或是認錯人了,上任伊始即大刀闊斧整頓公檢法,公安局長停職,政法委副書記雙規,拍著桌子怒斥省公安廳副廳長不作為,盛懷遠的冷厲,早已是netbsp;面對著裴裴這種失禮的動作,一旁裴裴父母氣質出眾的中年男女此刻都選擇了容忍,中年美fù說道:“裴裴,跟你舅舅還這么開玩笑?”

  “不礙事不礙事,xi時候裴裴就喜歡,我這做舅舅的也喜歡,xi裴裴,我們可說定了,等你回來我一定減fei成功。”盛懷遠那永遠沒有笑容的面癱表情突然間綻放,臉上滿是笑容的拉過外甥女,對著妹妹連連擺手示意不要緊。

  “那我們拉鉤。”裴裴笑著伸出了xi指,與舅舅那胖胖的手指勾在一起,兩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一老一少的孩童表現,似乎讓裴裴病情帶來的陰霾在這一瞬間從所有人的心中消散。

  剩下的人之間沒有什么心情寒暄,點點頭即為告別,倒是盛曉磊緊緊的摟了摟裴裴:“裴裴,我相信你可以戰勝病魔,我會去美國陪著你一起做手術。”

  “哥,幫我照看照看他,我欠他的,你幫我還。”

  “嗯。”盛曉磊明白,妹妹將這件事委托給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以這個家族長輩們所擁有的能量,要給予那個普通的男孩幫助,也許幫不了他反而會害了他,身份層次的不同,決定了命運和生活的不同,這一段姻緣如不是生在身染重疾命不久矣的裴裴身上,絕無可能展到今日,men當戶對這說法始終貫穿著民族的延續,短時間內很難改變。

  “別欺負他,我會看著的。”裴裴看到了遠處飛奔而來的身影,昨夜的一幕幕涌上心頭,過往的一幕幕涌上心頭,她不敢見他,她欠他的僅僅是一夜的歸還并不足夠,可她已經沒有別的了,這已經是她目前最珍貴的了。

  淚水隨著那胖胖的身影不顧一切瘋跑而來滴落,推開盛曉磊,轉身邁步走向安檢口。

  “裴裴!!!!!!”

  程孝宇的吼聲撕心裂肺,裴裴的身體不住顫抖,她知道這將是兩人的永別,她不敢回頭看,沒有勇氣回頭看,今生,她欠他的情,欠他的愛,欠他一個未來。

  而對于程孝宇來說,今生他欠她的深情,欠她的付出。

  已經有保安過來阻攔程孝宇,一身彪悍氣息的盛曉磊也站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

  被保安撲倒后食指分別點在了保安的身上,沒敢用太大的力氣,掙脫即可,身子在地面上滾動,雙眼始終沒有離開裴裴的背影,面對著盛曉磊雙眸之中se出野獸般的嗜血光芒,似乎此刻誰要是在阻攔他,注定將會被他吞噬,因為此刻裴裴的一只腳已經踏過了安檢掃描儀之上…

  盛曉磊讓開了身子,作為同齡的男人,他讀到了程孝宇的內心,這個時刻他要做的不是阻攔,而是成全。

  裴裴也站定了腳步,她聽到了身后胖胖身軀再一次被撲倒后摔在地上的響動,聽著那咆哮的聲音,她忍不住回過頭,她的身子已經通過安檢,她所能給的,也僅僅是一個勸慰的眼神。

  “永別了,我的愛人!”

  畫面定格,程孝宇猙獰著面孔伸出左手向前,身子已經被四個人拉住,并且出呲啦聲響的電棍已經距離他的身體只有幾寸的距離,裴裴回轉身后,看著那逐漸伸過來的手臂,也看著那即將無能為力被拉走的身軀,露出最燦爛的笑容,伸出手讓手臂越過安檢,與那只胖胖的手臂最后一次的接觸。

  “修復,修復損壞身體機能!”

  這是程孝宇最后的意識,也是他拼著老命與保安們糾纏的目的,他不知道自己會承受什么,他只知道此刻自己必須這么做,在手指與手指接觸的剎那,程孝宇腦中想著全部都是醫好面前的女孩,當那故障查看的念頭剛剛出現時他不顧一切的在內心狂喊,緊接著身體遭受到了電棍的侵襲,大腦和身體內的能量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消逝度迅從他的體內消失,通過那一瞬間的接觸進入到裴裴的體內。

  程孝宇暈了過去,在場的人都以為是電棍的作用,只有裴裴不這么認為,作為修復的對象,她能夠感覺到一股舒服得差點讓她喊出聲的暖流在程孝宇的手指內傳入到自己的身體中,而在那瞬間她也看到了程孝宇眼中的那股勃勃生機,是他嗎?

  裴裴沒有時間去想,只是給盛曉磊遞過去一個眼神,她必須離開,不管是因為與父母的承諾還是昨夜的瘋狂,她知道自己不能狠下心,最后傷害的一定是程孝宇,當自己煙消云散之后,程孝宇將會面對什么?

  相信自己的同時,她也相信程孝宇。

  走向登機通道,裴裴告訴自己,忘了吧,一切都忘了吧…

  盛曉磊一個電話將機場主任叫來,放掉了程孝宇,不然是要以擾1un公共秩序送ji機場派出所的,這邊放是放了,可在一天后機場方面就從理直氣壯的一方轉換成為了被告一方。

  裴裴走了,去了美國。

  程孝宇暈了,一直未曾蘇醒。

  在機場很多人都看到了電棍捅在了他的身上,盡管醫生是以病患體內大面積的細胞壞死、經絡萎縮、身體機能老化、心肝脾肺腎等器官嚴重功能失調,說的更白話文點,面前這個病患是二十三歲的年齡,五十歲的身體。從這方面看似乎與機場沒什么關系,可在事實證據擺在面前的今日,程孝宇是在機場被機場保安以電棍擊倒,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熊威自然不干準備找機場的麻煩,盛曉磊受了妹妹的委托,打了招呼機場索性也就認下這件事,刨除盛曉磊的因素,單是熊威這‘xi鬼’都夠難纏的了。

  機場方面是放低一切姿態,熊威反倒沒法說什么了,只是陪在醫院,看著住最好病房用最好y的程序員各項檢查數據回升,他心里也明鏡,電棍絕對造不成如此后果,人家機場愿意賠償就算揀著了。

  大量的營養y劑通過點滴的方式注入到程孝宇的身體,net配備了專家xi組進行會診,最終的結果依舊如故,身體機能大量退化,幸運的是各種恢復性的y物都能夠起到作用,也就是說這具老化的身體還能自己產生新鮮的身體機能,外力的促進能夠讓這新陳代謝的度加快。

  結果出來了,熊威才將那顆心放到肚子里,按照這個說法程孝宇并沒有什么危險,在醫院中好好治療一段時間即可蘇醒,不過這時間的長短不好確定,要看患者的自我恢復能力以及外部y物的功效。

  機場方面是自認倒霉,一天好幾千塊上萬塊的費用,機場也不是冤大頭,可為了盛少的面子,這個大頭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讓盛曉磊欠一個人情,值了。

  華盛頓大學醫療中心,位于華盛頓州西雅圖市,擁有著美國排名前幾的癌癥科,裴裴一家人在北京辦理了相關手續后,主要是她的父母出國都需要很多繁瑣的手續,索性這么多年外ji部men早已經對裴家xi公主的病癥很是了解,世界各地也都去遍了,手續也都是想通的,沒有耽誤時間。

  裴裴就在這里接受治療,裴裴家并不缺錢,相反還很有錢,裴裴的xi姨早年間下海經商,裴盛兩家本就是世ji,有盛家的和裴家一定程度的照拂,改革開放富起來的一撥人,后轉戰國際金融市場戰果頗豐,如今已然是國際資本市場上的奇葩,為了外甥女是投入了大量的金錢和人際關系,將在美國久譽盛名的癌癥科權威級別的德州大學安德森癌癥中心、紀念斯隆-凱特琳癌癥中心的的專家都請了過來給裴裴會診,這么多年來中西醫相結合ua費了大量的金錢,才將裴裴的生命延續至今。

  本來按照這些專家們會診后的結果,裴裴的生命已經沒有了太多延續的可能,回到這里只能是讓她生命的最后階段舒服一些,按照裴裴的意思,所有的人都不要陪著她到最后,她不想自己難看的一面留給家人,她要一個人面對那一天的到來。

  生命的最后階段享受了一段屬于xi市民的愛戀,普通沒有如何的激情澎湃,卻暖至人心實實在在,裴裴很滿足,除了虧欠家人虧欠愛人之外,她并沒有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有遺憾。

  很平靜的進入醫療中心,很平靜的接受檢查,臉上淡淡的笑容始終懸掛,在飛機上完成了給程孝宇的最后一封信,希望那封信能夠讓他不必那么痛苦。

  十幾個權威教授看著新出爐的報告目瞪口呆,他們不敢相信手中這份報告,親自重新從頭至尾給裴裴又做了一次更詳細的報告,當結果出現在他們的手中時,驚呼聲起。

  “哦,天啊,這不可能。”

  “史密斯,我終于相信這世界是有奇跡的。”

  此時病房中的裴裴準備勸慰家人離開,剩下的十幾天時間她將會一天比一天虛弱,一天比一天難看,她不想讓家人擔心。

  “哦,親愛的盛,我想你必須要與我共進晚餐接受我的約會邀請了…”一個四十多歲年輕的博士手里拿著一份報告沖進來了病房,對著裴裴那美yn的xi姨張開懷抱,略微有些激動的口不擇言。

  “我想,你們的孩子,有救了,她身體內的吞噬細胞正在消亡,這是奇跡,這是醫學史上的奇跡…”

  “真的可以嗎?”

  裴裴難得激動,現在也由不得她不激動,不僅是她,父母和xi姨以及所有得到消息的家人都難以置信的歡呼雀躍,世界頂級癌癥科專家們齊聚一堂為其會診,得出了令人心喜的好消息,在這些專家們眼中覺得是奇跡生了,在裴裴及其家人的眼中,這更是莫大的奇跡。

  所有人都認為是前期的治療或是裴裴自身的免疫力生了變化才有這般奇跡出現,唯有裴裴腦海中閃過了機場那胖胖身影不顧一切沖過來后與自己肢體接觸,昏倒前那安心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裴裴的腦中,是他嗎?

  她不敢確認,只是直覺上覺得一定與程孝宇有關,可這一切又無法以唯物主義解釋,她只能默默的享受著喜悅,與所有的人一起分享喜悅,她期待著如果自己真有病愈的那一天,一定將最完美的自己展現在那胖胖身影的面前。

  經過三天的大型會診研究,針對裴裴的病情制定了一系列的治療方案,告知裴裴以及她的家人,治療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以不損壞患者身體機能為前提,以溫養的方式來進行治療,保守估計也要六個月,如果想要徹底康復,所需要的時間會更長。

  有了希望,所謂的時間在裴裴家人面前都不重要,所需要的大量ua銷更不是問題,折磨了一家人十幾年的病痛,終于見到了希望,所有人都很高興,很興奮…

  “呀,媽,你快給磊哥打電話,告訴他別把那封信給程孝宇。”興奮之余,裴裴想到了自己那封有些決絕的告別信,初始目的只是不想讓程孝宇為了自己繼續傷心下去,說了一些狠話,可現在自己的病有希望了,那封信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裴裴的母親笑著點點頭,看到裴裴安心的吃了y熟睡之后,才拉著丈夫和妹妹探討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結果不言而喻,層次的差距在生死面前可以消除,可當生死不在左右思維時,層次、地位的差距觀就會自然而然的冒出來。

  “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而幾位家長都不知道的是,在睡夢中的裴裴,腦中浮現的美夢是當自己的身體完全康復之后,以一個驚yn的方式出現在程孝宇的身前,睡夢中笑醒。

  “那傻傻色色的家伙說我太瘦硌人,等著,本xi姐一定要讓你知道什么是無敵美少女,哦,對了,得給他打電話,不不不,要驚喜,嗯?先寫封信,告訴他自己的病能夠治好,嗯,就這么辦。”

  睡了幾個xi時爬起來的裴裴,渾然不知,自己這封真正想ji給程孝宇的信,并沒有遠渡重洋到達net戶觀念的使然,在家人的默許下,通過盛曉磊傳遞到了程孝宇的手中……

  “老公,看裴裴這個樣子,前所未有的積極,愛情的力量真的讓人難以想象,我們這么做了,以后會不會…”裴裴母親手里拿著女兒讓自己郵寄到net城的信,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那渾身上下充斥著上位者氣息的中年男子淡淡說道:“我不在乎men當戶對,可卻在乎女兒的未來ji給一個男人能否讓我放心,告訴曉磊,少管閑事,適當的時候可以給予對方躍龍men的機會,但不要伸手。兩個孩子的感情是深是淺,驗一驗時間能否沖淡吧,我會叫人關注那個叫做程孝宇的男孩,現在的他還遠遠保護不了我的女兒。我不需要他龍騰九霄,只要他不被困于淺灘,才有資格成為我裴家的女婿,那時我不會阻攔兩個人的ji往,至于能否真的走到一起,那是更久遠的事情。”

  裴裴母親眼中帶著淡淡的仰慕之色,從二十多年前認識開始,她就對自己的丈夫滿是崇拜,而今,更多的人崇拜著這個男人,卻絲毫不能取代自己第一粉絲的地位。

  “年輕人,經歷點磨難是好的。裴裴也是第一次戀愛,有些盲目也是自然,我們就做一回惡人,希望女兒將來不要怪我們。”

  netbsp;程孝宇足足在病netg上躺了十幾天,身體一天天的消瘦下來,這幾個月增長的那十幾斤重量隨著身體的虛弱而消失掉,大量的高檔營養y品注入到他的身體當中,醫院的幾位老專家都搖著頭給不出完整的解釋,要說身體機能與外表年歲不符的有很多,可累死程孝宇這般生命力旺盛,細胞分裂能力強的年輕體魄,怎么就會出現之前那種狀況,當時四五個壯漢都擋不住他,足見被電棍擊倒前的他身體也是相當的強壯。

  醫學上總有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生,在美國的裴裴身體內突然生了好的轉變解釋不了,net城的程孝宇身體這般也解釋不了。

  “餓!”

  這是躺了十幾天蘇醒后,程孝宇出的唯一聲音,熊威在醫院陪護十幾天,期間作為程孝宇在net城為數不多結ji下來的朋友、王佩佩來看了程孝宇一回,自從他與裴裴之間的關系生轉變后,王佩佩就再也沒給程孝宇打過電話聯系過,這還是偶爾聽說了消息才來的。

  熊威的仗義在醫護人員當中早已經傳開,現今社會面對著道上之人早已不再當作洪水猛獸,甚至一些年輕人還會覺得,如果自己不認識幾個社會人才是與社會脫節,才ouT了,遂熊威在醫院內頗有幾個xi護士與他關系不錯。

  程孝宇醒了,熊威自然是開口相求仗義疏財,xi護士們也不吝嗇這個時候表現出‘義氣’,換班之后都會拿著熬制的ji湯、魚湯、骨頭湯來填充程孝宇那近乎于無底dng的肚子。

  “大宇,你少點吃,看看你的肚子,都會撐爆了。”在醫生宣布程孝宇沒有問題后,這家伙開始了瘋狂的進食運動,半個xi時時間,吃掉了正常人三天所需的食物,并且還在不斷的喊著餓往嘴里塞著吃的。

  “沒辦法,餓!”

  程孝宇自知自事,別說是中指了,食指內的能量都消失殆盡,身體內更是空乏的一塌糊涂,不吃東西根本就扛不住。

  盛曉磊推開了病房men,看到的是程孝宇喝光保溫飯盒中的骨頭湯,臨了還吧嗒吧嗒嘴,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裴裴怎么樣?”程孝宇不知道盛曉磊是何許人也,可也知道他是以家人身份在機場送行的一方,饑餓并不能阻擋他內心對于裴裴的擔心,他不知道自己那孤注一擲的修復是否會起到作用,清醒之后的他甚至想著如果自己躺了一年半載的才好呢,那樣治愈裴裴的可能性還大一些。

  盛曉磊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拿出一張卡片放在netg頭柜上,只說了一句話坐都沒有坐就離開:“好好養病,這里我打好招呼了,這是裴裴給你的信,還有上面的電話是我的,裴裴囑托我照顧你,有事情打電話給我。”

  冷漠,第一印象,隨之而來的即是憂慮,她的家人這種表現,是不是意味著什么?

  熊威皺著眉頭看著盛曉磊離開,他總覺得這個男人很眼熟,看到程孝宇拿起了那封信,他將注意力放在那張卡片上,不需要看職務也不需要看前綴,單單是盛曉磊三個字就足夠了,在道上ún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義氣不是敢打敢拼,而是識人,知道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恰恰,這盛曉磊就是最不能得罪的那一類人,net城市委書記的兒子,典型的衙內公子哥大少,熊威也只是在某個高檔會所遠遠的見過一回,當時沒有看清長相,只是聽旁邊的人不斷提及盛曉磊的名字,才記在了心中,沒想到…

  熊威沒有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在他看到了兄弟突然間從活躍到沉默,從沉默到低落的轉換后,猜到了信中可能提及的東西,選擇性的將盛曉磊的身份暫時隱瞞,也許對于兄弟來說,知道的越少,受到的傷害越少。

  程孝宇是滿懷著激動心情打開那封信的,可當他看到信中字里行間的決絕之時,整顆心都碎了,第一個女友的背叛只是xixi刺激,追求夢中情人張曉岑受到屈辱是高一個層次的刺激,那么此刻這封信中的內容,就是游戲中最終極的Boss,最終極的刺激。

  “程孝宇,你好!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到了美國,并且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在與你相處的這段時間里,我很開心,謝謝你對我的照顧,讓我覺得自己好像虧欠你更多,還記得夏夜xi巷內被兩個流氓攔住的女孩嗎?那就是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卻沒有勇氣留下來,正如現在一樣,我依舊沒有勇氣留下來,那一夜你忘了吧,我覺得沒有什么能夠報恩的,那一夜就當做我報了你的救命之恩吧。

  別為了我傷心,我是個自私的女孩,并不值得你愛,在面對病魔的侵襲時,我想到的只是我自己,想讓自己擁有一段戀愛,很不幸我并沒有在你的身上找到那種一見鐘情的怦然心動,對不起,就當是我欠你的,那一夜還不夠,找我哥,他會替我還給你。

  永別了,我的恩人,此生你我也許再也不會見面了,好好生活,我會為天上為你祝福的。

  裴裴!”

  程孝宇覺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坍塌了,天空不再是藍色,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間失去了色彩,平靜的將手中的信紙疊好,平靜的放在病人服的口袋里,平靜的靠躺在netg上,平靜的不能再平靜…

  這封信是裴裴在飛機上寫的,那時候的她萬念俱灰,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不想讓程孝宇持續為自己傷心為這段戀情傷心,才有了這封毫無破綻的信件,沒有直接說我不愛你之類的話語,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將這段愛戀的根源從彼此吸引轉換到了報恩,報救命之恩。

  簡單的差別,對于投注情感的程孝宇來說,形同天地,望著窗外的天空,他覺得灰朦朦的一切。

  “一切,都只是為了報恩嗎?”

  這個理由,很充分,這個答案,無法接受。

  撥打了盛曉磊的電話,程孝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得平緩:“我想知道裴裴在美國的電話。”

  “對不起,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裴裴要說的也都說得很明白了,你們之間除了報恩之外,沒有別的。”盛曉磊生硬的掛斷電話,他不是個心善的人,可也不愿意說著違心的話語。

  似乎一下子兩個人之間再沒有了任何聯系,一切從那個早晨似乎就完全的斷裂了,那netg單沾染了鮮血的部位程孝宇在離開酒店時剪了下來就在衣服兜中,那不辭而別與這封信,加上盛曉磊的態度,都由不得程孝宇去繼續相信這段戀愛,離開國內去美國治療,裴裴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的聯系方式,這說明了什么?

  人在失落的時候,往往將所有事情都往壞處想,程孝宇也不例外,他與裴裴相處過程中的所有不正常地方,盡數想到了歪處,想到了這封信所指的報恩環節中。

  “僅僅是報恩嗎?”

  程孝宇覺得自己很可笑,完全就是個xi丑,總覺得自己在臺前表演的是正劇,實際上下面的觀眾早已經是笑得前仰后合。

  此時此刻程孝宇才覺得,自己的一切真的應了那句話,自己的人生就是茶幾,上面擺滿了杯具,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聯系三次受到了打擊,他對人生的方向,一下子迷失了。

  “真的就只是報恩嗎?”

  “真的就一點不愛嗎?”

  在醫院中渾渾噩噩接受治療的程孝宇,腦海中滿是問號,他期待著裴裴能夠馬上給自己一個答案,卻現自己與裴裴的人生,徹底斷裂再無ji集之處。

  再一次撥打了盛曉磊的電話,約了紅場迪吧見面,程孝宇背著熊威獨自一人偷偷的離開了醫院,他要最后證實一下,他不接受現如今這樣的結果。

  有些悲劇注定生,人力無法阻擋,當程孝宇離開病房的時候,躺在另一張加護病netg上的熊威睜開了眼睛,重重的嘆了口氣,自己兄弟這道坎,只有他自己闖,外人是幫不到忙的。

滿地打滾  “程孝宇,我明告訴你,那白吉安真的就不找你麻煩了嗎?還不是裴裴讓我出面,人家是什么人物,有著無數的追求者,要不是病魔和報恩心態,能便宜了你,你只不過是個最底層的xi人物,不要奢求太多。要錢,你沒有;要地位,你也沒有;要權勢,你更沒有。我勸你還是實際點,別想那么多不切實際的東西,我答應了裴裴幫你,可不代表我能容忍你,有事求我給我打電話,看在你救了我妹妹的份上,在net城一畝三分地,我會幫你,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這是盛曉磊給程孝宇的最終答案,在瘋狂的想要抓著盛曉磊尋求裴裴地址被一群壯漢按倒后,程孝宇知道了盛曉磊的身份,也得到了這樣一段話,省委常委net城市委書記的兒子是裴裴的表哥,那意味著什么?

  自己與裴裴的差距,天與地都不足以劃分。

  失魂落魄的離開迪廳,獨自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冬夜街頭,雪ua飄落在臉上冰涼冰涼,化開后順著臉頰流淌下來,有涼有熱,已經分不清是雪水還是淚水,作為一個男人,程孝宇始終覺得流淚是一件特別丟臉特別娘也別不爺們的事情,從xi到大哪怕是打架被人打得頭破血流,他也不會如張森般哭喊著尋求同情,可就在自認為已經融入了這個社會之際,連續幾次的刺激,讓他產生了一種不容于世的思緒。

  “程孝宇,你真不是個爺們,不就是個女人嗎?不就是個公子哥嗎?你怕什么,你怕自己以后沒有女人還是害怕自己將來ún不起來。我看不起你,真的,知道當我拿著砍刀跟人家拼命的時候想著的是什么嗎?我要讓所有人都給我面子,所有人都不敢欺負我。而你呢,還記得被白吉安找人追打后我們的誓言嗎?市委書記是大,可不代表他兒子就一定會永遠大下去,你這個c蛋模樣,我看不如趕緊滾回老家娶個糙娘們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算了!!”熊威站在程孝宇的身邊,伸出手照著他的腦袋狠狠的拍打了一下,一頓怒斥出口,他是真不愿意看到兄弟這副模樣。

  想著勸將不如激將,可在他怒斥一番之后現,垂著頭的程孝宇竟然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應,不會是真的應了自己那句話,這家伙真認慫了吧?

  就見程孝宇扭了扭脖子抬起頭,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盯著熊威說道:“很疼的不知道嗎?激將法,很管用的招式。老大沒想到你ún了幾個月,現在水平是直線上升啊,以后有機會都可以去做思想教育工作了。”

  “嗯?”熊威愣了一下,不確定的看著面前這個太過于平靜的兄弟,生怕他是被刺激到神經出問題了。

  “我沒事,真的沒事,感慨一下激情澎湃的愛情而已,如你所說,這世界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有的是,我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個比她更好的。走,陪我喝酒去,讓我今夜把那個女人徹底忘掉。”程孝宇伸手摟住熊威的脖子,似乎表面上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好,喝酒,nini的,為了看護你xi子,老子這嘴里是淡出個鳥了,今天你xi子要陪我喝好。”

  “沒問題,ho怕ho啊!”

  紅場迪吧內,盛曉磊身邊幾個死黨帶著疑uo的神色向他詢問:“曉磊,這不是你的風格啊,踩呼人你也不會踩呼普通老百姓啊?”

  “你們懂什么,要不把這家伙踩結實了,以后怎么有可能成為我的妹夫。”盛曉磊對程孝宇的印象非常好,這從他今夜的表現就看得出來,那份情感是真的,現在就看時間、空間的距離能否真的阻礙住兩個人吧?

  “你說的是裴…”死黨指了指上面繼續說道:“家的那個妹妹?”

  看著周遭死黨們那好奇寶寶的模樣,盛曉磊哈哈一笑:“你們這幫家伙,少在我這探聽消息,該玩玩你們的,少多管閑事,xi心我家老爺子電話打給你們家老爺子,到時候別說自己被關禁閉是冤枉的。”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知道有些事人家不愿意提及,也就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很快又重新恢復到了之前的歡愉氣氛中,不過在他們心中,都留下了一個胖子的身影,盡管有些模糊,但卻牢牢的記在心底,如果能夠成為裴家那位扶搖直上的大人物女婿,可說這胖子將會一步登天,成為華夏年輕一輩當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寧殺錯莫放過,腦中留下那么一個片段記住這樣一個人,對這些從xi就對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有著不俗研究的衙內們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程孝宇和熊威在宿醉醒來后被醫院的護士長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尤其是熊威更是成為了諸多護士men口伐筆誅的對象,這里面玩笑成分居多,睡覺長相兇惡實則憨厚性格的熊威深得這些人的喜愛。

  拉著病患宿醉而歸,喝的是不知南北東西,吐的衛生間是一塌糊涂,這要不是特殊關照的病人,估摸著早就被嚴重警告,而非幾個熟悉的護士過來。

  “老大,我想出院了。”

  “你決定了?”

  “嗯。身體差不多了,剩下要靠調養了,回去也一樣。”

  熊威沒有左右程孝宇的意見,昨天晚上雖說都喝多了,可他的腦海中還是清晰的記得,當自己在衛生間嘔吐時,外面捂著被低聲痛苦的聲音,男人的淚水,代表著堅強與執著。

  將那封信和那塊netg單布疊好,珍之又珍的放在貼身的懷中,拖著依舊虛弱的身軀,程孝宇不再居住免費的醫院,因為那會讓他想起盛曉磊,進而想起那道永遠封存在記憶深處的身影。

  宿醉,決心,都只能讓自己暫時的封存那段記憶,無法做到真正將那段記憶從腦海中剝離。

  他忘不了,真的忘不了。

  可生活,還需要繼續,人生,還需要更豐富的精彩。

  緊緊握住拳頭,這段忘不了是怎么產生的?能力,如果我擁有著強大的能力,這一切還會生嗎?

  程孝宇心中依舊存有猛虎,他始終不相信那段情感的初衷只是因為報恩,只是在見到了盛曉磊之后,他選擇了沉默,沒有能力,一切都是妄談。想要找到最后的答案,也要擁有足夠的能力。

  2oo8年1月29日,農歷臘月二十二,明天即是傳統節日xi大。

  netbsp;“老大,你真的不跟我回去?”看著熊威幫自己將行李箱放進客車的貨廂,程孝宇再一次開口詢問。

  “真的不回了,卡你拿好,回去的時候給俺爹娘取出來,他們不會用銀行卡。還有你xi子真的就放棄了這邊的一切,打算回梅城?”程孝宇勸熊威回家過年,熊威也在勸程孝宇。

  從醫院出來后,程孝宇就決定將大宇維修關men,這不僅讓熊威無法接受,就是步行街火車站附近這些二手機店鋪也感覺太過突兀,有程孝宇這么一個大拿維修在,不少店鋪都統計了下,平均二手機的利潤提升了一成多,這完全源于程孝宇強大的維修能力,讓很多報廢機器重新煥了青net,也給這些店鋪帶來了利潤。

  程孝宇很堅決,利用幾天時間將這些店鋪積壓等待自己回來維修的機器統一維修,電腦商場,游戲機專賣店等等這些關系客戶他都走了一遭,來了一個大鍋燴維修,同時正式告知自己要關閉大宇維修的消息。

  很多家店鋪的老板都規勸也沒有效果,想著這段時間相處的比較愉快,都想請程孝宇吃飯為他送行,其中也包括被熊威帶著人嚇唬住的幾家店鋪,程孝宇一一回絕,倒是生子很有心的送來了幾張net票,這些縫子的能量可別xi看,各大城市的明星演唱會,他們都有men路1ng到便宜票,程孝宇對此表示了感謝,也將手中的一些手機賣給了生子。

  鐵皮柜中所有的存貨,程孝宇就留了一臺筆記本電腦和一臺psp,電話留了一個能夠看電子書的,又留了幾臺準備回去給親戚用的,剩下幾個月積攢下來的存貨全部出手,也當是回報這些店鋪的熱情。

  大宇維修是關men了,可寫字樓內那間房子程孝宇沒有退,不僅沒有退,還跟房東簽了一個長合同,給了一萬二先租一年,里面的擺設程孝宇都沒有動,封存的記憶,可卻不想破壞記憶中屬于裴裴的一切,這大宇維修的裝飾傾注了裴裴的心血,哪怕以后真的不回來了,也要永遠的保存這里的一切。

  與裴裴正式確定關系的時候,程孝宇銀行卡內有十幾萬,兩個多月的時間,卡內的金額突破了三十五萬,四五個月的時間,程孝宇就賺了普通農民一生的財富,加上最后清理鐵皮柜內的庫存,當程孝宇準備踏上歸家旅程時,身上的銀行卡中,已經有了四十二萬的存款。

  臨走之前,程孝宇一步三回頭,希望在那樓梯上再一次的跑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沒有,一切都沒有了,六樓屬于王慧的位置,此刻坐著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刻薄女人。

  熊威要在net下去,他已經在這條道上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不管是對是錯,現下他覺得是值得的,是能夠實現他內心夢想的,這就足夠了。給了程孝宇一張六萬元的銀行卡,讓他帶回去給父母,里面有三萬是他的,還有三萬是正在廣州陪著富婆游玩的張森寄來的,吃軟飯這年月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最起碼自由這一點就無法保證。

  車子要啟動了,熊威和程孝宇給了對方一個熊抱,狠狠的拍打著對方的后背,以此來泄著分離的不舍。

  “老大,xi心自己,不管什么時候保存自己,別真的陷進去。”

  “你xi子放心,倒是擔心擔心自己,別回去之后安于現狀做個農村的暴戶,這廣闊天地,我和老二可還想著能夠跟你一起分享呢?”

  “你放心吧,我這次回去叫做什么來著?對,厚積薄,現在我可不想讓那盛大少盯著,要求他也要找個值當的機會,別白白1ng費了我的救命之恩。”

  聽到程孝宇這么說,熊威暗中嘆了口氣,他還是忘不掉,不僅忘不掉,最近一段時間性格深處的陰暗面正在冒出來,雖不是從好人變成壞人,可也不再是過去那純良的大宇,現在的他,更功利一些,更玩世不恭一些,無論是對事還是對女人。

  “你xi子,自己保重。”熊威輕輕的捶了程孝宇一拳。

  “放心,有些東西我忘不了,別ún的太慢了,到時候收拾姓白的沒你一展身手的機會可別怪我。”程孝宇也做了相同的動作,與兄弟告別。

  “我很期待。”

  踏上車子,關閉車men,程孝宇閉上眼睛,熊威轉身離開,兩人都沒有將離別的不舍延續下去。

  望著net城的客運站,不遠處的火車站,身后的步行街,程孝宇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會回來的,相信不會太久。”

  “喂,胖子,往里面點,一身fei乳占地方不知道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陣淡淡的香水香味撲鼻而來,程孝宇轉頭望去,一個穿著時尚靚麗濃妝yn抹的女孩嚼著口香糖,略帶著點點厭惡姿態的推了自己一下。

  “美女,你難道不覺得長途客車身旁有這么舒服的靠墊,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情嗎?”

  這就是程孝宇的轉變,第一個女朋友讓他認清了金錢的現實,白吉安和張曉岑讓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地位和權勢,裴裴的離去則讓他懂得了這世間游離的方式。

  玩世不恭,舒服的享受一切可以享受的,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當虛無縹緲擺在面前時,不要急著去抓,而是一步一步爬高,當那虛無縹緲變成觸手可及時,再去進行采摘。

  “呦,你這家伙還tǐng有趣的,好吧,苗條的美女就忍讓一下座位被旁邊鄰居侵占的痛苦。”那女孩雖說給人的第一感覺太過風塵,不過看得出來性格還不錯。在現今社會,風塵已經不再是貶義詞,所謂法不責眾,當風塵成為趨勢時,就已經成為社會現象被更多人所承認,哪怕他并不接受。

  程孝宇笑著向內挪了挪身子,一兩句玩笑還可,誰也不會跟陌生人深入開玩笑。再說了這女孩二十出頭身上穿著打扮很是華貴,手里拎著包估計都要萬元上下,長得也很是美yn,比起不打扮的張曉岑強上那么一點,比裴裴…程孝宇的心一緊,閉上眼睛將頭靠在車窗上,感受著車子的震動,撫慰著內心的傷口。

  ps2:有些問題沒有答案,仁者見仁。轟轟烈烈的愛情過后,難道就不生活了嗎?沒見幾個愛情失敗選擇死亡的,生活終歸要繼續。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程孝宇從隨身的電腦包內拿出數種營養y品和y劑,分別吃、喝下去,他不知道當初在機場自己不顧一切的修復是否對裴裴的身體產生了效果,但他卻很清楚,自那之后自己左手食指和中指內的能量消失殆盡不說,在醫院躺了十幾天,自己調養了一段時間,直至今日,距離機場修復生一個月后,修了很多機器后,身體依舊處于一種虛弱的狀態中,似乎身體內的潛能一下子掏空了,一天有十七八個xi時都打瞌睡需要睡覺,各種各樣的營養品,高營養的食品,這些成為了他現下必不可少的需求品。

  “胖子,你不會有病吧?看你的模樣tǐng壯的…嘖…”旁邊座位的妖yn美女下意識的向外挪了挪屁股,似乎對程孝宇之前的行為產生了排斥。

  想想一個一百八十公分的壯漢,說他是胖子多數是看臉和肚子,實則一百八十斤對于他這個身高來說,身體勻稱并沒有顯得如何臃腫的fei胖,好好練一練興許還會有健美的壯碩美觀,隱隱程孝宇還現自己過去買的kù子好像有那么一點短,二十三歲的男人身體再次育長個,這有點匪夷所思,他也沒多想,現在只想著能夠忘掉那段痛苦的回憶,盡快的讓身體康復起來,在這十幾天修復過程中產生的能量,絲毫沒有停留于食指之中,進入身體即消失不見,而身體的疲乏卻一點也沒有消散。

  無底dng,這是程孝宇目前給自己身體的定義,誰知道那一次的修復消耗了多少的潛能,百余次的維修除了讓大腦活躍之外,身體的疲乏沒有一點改進反倒每一次探測故障還會消耗體能,用程孝宇自己的猜測來分析,那霧狀能量是不可或缺的,可身體的根本卻不能憑借這霧狀能量來完全補充,該吃該喝該擁有的營養不能少。

  “男人吶,命苦啊,工地搬磚勉強維持生計,身體都禍害完了,能不生病嗎?”經歷了三次不同程度的挫折刺激之后,程孝宇認清了一件事,執著有時候要分場合,隨性一點也許會過得更好,不相信裴裴會那么絕情,但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自己又一次的被甩了。

  “少扯淡了,工地干活能把你養得這么白白胖胖?穿上千塊的衣服,吃著幾百塊一瓶的營養品。xi伙子,男人虛點沒什么,別不好意思。”yn麗美女看清了程孝宇所服用的y物和y劑包裝后,伸出手一副我是老大姐過來人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透露出一抹曖昧之色,話語中明顯諷刺程孝宇是腎虛。

  男人什么都可以忍,唯獨不能接受別人說自己不行。程孝宇也不例外,雙臂抬起比了一個健美的姿勢:“我虛?壯的像頭牛。”

  “咯咯…xi朋友,別是一二三的壯吧…咯咯…”yn麗美女絲毫不在意言語過度,似乎這些葷語她早已習以為常。

  “扯,哥是那種軟腳蝦嗎?”

  “咯咯…”到了這時候也就不能繼續下去了,再繼續下去就真的曖昧過度了,本是陌生路人,閑談兩句隨時中止很正常,恰逢此刻車子駛到了公路上,車載電視開啟,老式的港片槍聲大作,壓住了車中一些人閑聊的聲音。

  二百公里,近三個xi時的車程,程孝宇與身邊這個叫做顧玉的女人也從最開始的陌生有了那么一點點共同語言,以車載電視內播放的周潤早年影片為基礎,侃大山侃的還算投緣。中途大客車開始載拉客的行為,讓程孝宇和顧玉的關系更近了一點,過道的地方擺滿了xi馬扎,顧玉本就是矯情的人,程孝宇適時的與她更換了位置,讓顧玉的話也多了起來,少了最開始對陌生人的那一點排斥。

  旅途寂寞,能有個人閑聊幾句,時間會過得特別快,本就不是長途,三個xi時一晃就過去,程孝宇在通往梅城的必經之路龍海鎮提前下車,近鄉情怯,他已經有些等不及要回到生養他的xi山村去暗自tin著受傷的傷口。

  “喂,胖子,這是我名片。”顧玉從隨身的LV挎包中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程孝宇,名片很精致。

  “呵呵,曾經開個xi店搞維修,現在關men了,不過電話沒變。”程孝宇也有名片,普通印刷店面幾十塊錢的最簡陋名片,上面只有大宇維修和程孝宇名字、電話,雙方都只是客氣的互相ji換名片,并沒有多想。

  看到名片上net城郊縣某個駕校校長的名頭,程孝宇還真有那么剎那認為自己對顧玉從事行業猜測錯誤了。

  “走了,美女,到時我要考駕駛證找你哦。”揮揮手,拎著包下了客車,攔住一輛蹦蹦(三輪電動車),談好了十塊錢前往興隆村,程孝宇將大行李箱扔到了后座上,整個人坐在了司機的邊上,這xi蹦蹦與汽車的唯一差別就是它三個輪子,車內空間xi一些。

  白雪皚皚,稻田地苞米地內盡是茫茫白雪,鄉道上除了零星通過的車輛之外,摩托車和蹦蹦是主宰道路ji通的王者,程孝宇坐在車中,看著時不時路過的村莊邊緣孩童們肆意奔跑打雪仗、打冰坡、cu冰猴兒,頗有種時光倒轉回到過去的感覺,想當年自己與熊威、張森和一眾村里的孩子,夏天水庫打魚上樹掏鳥窩、冬天自制長冰坡雪地打滾,那種感覺,現在也只能看看了。

  “xi兄弟興隆村誰家的?”開蹦蹦的幾乎都是龍海鎮周邊村屯的,圈子就這么大,ji際面廣點都認識,司機問出這句話也是善談之輩,沒話找話。

  “老程家的。”程孝宇回了一句。

  “程老實家的xi子?”

  “嗯。”

  “哎呦,我和你爹那可是老熟人了,還是同學呢,都說程老實家的xi子出息了,在外面賺大錢呢,這次是衣錦還鄉吧?”

  “哪有,都是打工的,ún口飯吃。”

  興隆村距離龍海鎮約有十公里的距離,程孝宇所在的村子并不在鄉道兩旁,需要走過一段沙土地,夏天兩天是苞米地,冬天白茫茫一片道路很滑也很不好開,不是熟悉這里的司機很難通過這一段下雨天全是泥下雪天全是冰雪的道路。

  一路顛簸,蹦蹦的車頂本就矮,顛簸起來程孝宇的頭與車頂來了幾次的親密接觸,車內的空間還xi,本就伸不開腿,這下更好,身子向下堆堆著,上下同時受罪。

  村里只要來了陌生的車子,有在外面玩耍的孩童和走過的村民都會關注車內是何許人也。

  “咦,這不是那誰家的xi誰嗎?”

  “七嬸。”

  “三叔。”

  “四姥爺。”

  程孝宇剛下車,還沒有來得及與家人打招呼,村里的鄰居就圍了過來,農村冬天賦閑都是兩頓飯,白天不是張家李家的閑逛就是湊到一起打麻將,這個時間正是下午回家做飯的時間,積雪的道路上三三兩兩的村民看到了程孝宇,分別過來打招呼,程孝宇也露出真誠的笑容迎接家鄉人的熱情。

  “老實,你家大宇回來啦!”院men口的熱鬧已經引起了程孝宇家那三間瓦房內的人注意。

  “舅舅!”房men被從里面推開,先沖出來的是一個七八歲xi女孩,院子里的雪掃得很干凈,xi女孩一邊喊著一邊張開雙臂撲到了程孝宇的懷中,穿著紅色的xi棉襖,沖天辮下鼻間帶著淡淡的清涕,一笑兩個xi酒窩,這就是程孝宇的外甥女楊丹,一個可愛的xi女孩。

  房內接連走出四個人,當先是一個個子不高駝背很嚴重的黑瘦老頭,看到今年只有四十七歲卻給人感覺年近六十的父親,程孝宇略有些激動的喊了一聲:“爸。”

  “欸。”程老實程是個老實人,不太善于表達自己的情緒,點點頭。

  “你這孩子,回來怎么不提前給你姐夫打電話,讓他去接你。”跟在程老實身后的程母王秀梅明顯與丈夫是兩個性格的人,快步的追過丈夫走到兒子身前,先接過程孝宇身上的電腦包,有些埋怨卻充斥著驚喜。

  “媽。”王秀梅是個典型的農村fù女,四十多年沒去過遠的地方,二十多公里外的梅城和十幾公里外的龍海城就是她眼中的大城市,善言,張家長李家短,不是嘴碎而是生活的圈子只有這么大,在她的生命中也只有張家李家王家周遭這些村民。

  “丹丹,別賴你xi舅,坐了一天車很累了。”臨近年關,家家都要準備年貨,今天家里蒸黏豆包,程孝宇的姐姐程孝娟一家都過來幫忙,正準備要吃飯,程孝娟伸出手想要從弟弟手里接過女兒。

  “不,我想舅舅了。”楊丹xi臉一轉,雙手緊緊抱住程孝宇的脖子,對媽媽的要求置之不理。

  “姐,我抱著吧。”程孝宇對姐姐的感情很特殊,在農村計劃生育并沒有得到完全的實施,很少家是一個孩子,尤其頭胎生了丫頭,都會憋著勁生二胎,哪怕被罰款。

  程老實那樣的老實人也不例外,生了女兒后又要兒子,大了四歲的姐姐從xi就帶著弟弟,農忙的時候就是半個媽,加上當初程孝娟的彩禮錢并沒有帶走,而是都給程孝宇當了學費,這一點程孝宇牢牢的記在心底沒有忘記。

  “大宇,回來先給我打電話啊,我去接你。”姐夫楊國平雙手將程孝宇的大行李箱抗在肩膀上,那嶄新的箱子他可不敢在地上拖著走,生怕1ng臟了。典型的農村漢子,能干能過家,與程孝娟兩個人把xi日子過得很紅火,在這十里八屯也是典范。

  “快進屋,快進屋,外面冷。”王秀梅此刻是誰也不顧了,只顧著自己的兒子,還是程老實想得多,對著外面的鄰居喊道:“三哥,四嫂,二叔,來家吃啊。”

  “不了不了,你們一家人團聚,明天我們再來。”大家揮揮手各自散開。

  “他娘,xi娟,殺鵝。國平,去把倉房的臘乳拿出來,還有豬乳。”這個時候就看出一家之主是誰了,程老實進屋后就開始分派任務,本來正在準備的簡單飯菜自然就被擱淺,兒子回來了自然要準備最靠譜的飯菜——大鵝燉酸菜、豬乳粉條。

  他自己則從地柜的底下拿出一個個袋子,里面裝著各種水果,別看他嘴上不說表達不出來,可兒子回來了要說最高興肯定是他這個當父親的。

  程孝宇也沒攔著家人的熱情,況且他也確實想吃家里的飯菜了,大鍋燉出來的飯菜味道就是不一樣,近兩年農家飯在城市的火爆程度非同一般。

  “舅舅,舅舅,這是什么?”楊丹始終賴在程孝宇的懷中,看到那裝著筆記本電腦的背包,好奇的在炕上爬過去打開。

  程孝宇笑著將筆記本拿到炕桌上,給楊丹打開,調出一個比較孩童化的xi游戲,楊丹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了過去,之前還說想舅舅,現在則徹底被面前的新鮮事物將魂勾走。

  趁著大家都忙起來的時候,程孝宇四周看了看,家還是那個家,有些破舊但很整潔,二十一寸的電視,自己出生時就存在的炕柜地柜。

  溫暖,廚房的大鍋冒著熱氣,火炕燒得熱熱的,這就是家,這份溫暖你在任何地方都感受不到。

  程孝宇將大皮箱拉過來打開,里面是他隨便準備的一些禮物,更多的禮物他準備到梅城去購買,這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在龍海鎮下車就給熊威和張森家取錢的緣由,他想家了,他想馬上就回到家,急不可待的想要馬上回到家。

  “大宇。”梨、蘋果、橘子,程老實端著一個果盤走了進來。

  “爸,你坐,給,這幾個電話是給你們的,明天我們進城給你們買幾張卡,到時聯系就方便了。”程孝宇拿出了幾臺他精心跳出來保留下來的電話,雖是二手的卻都有八成新,也都是中高檔機器,這要是買新的幾臺手機也要數千塊近萬了。

  這時候鵝也抓了,就等著程老實殺了,王秀梅和程孝娟聽到了屋內的聲音,嘴上說著孩子1unua錢,可看到手機也都很高興,在這個時代手機已經進入了千家萬戶,早已從奢侈品轉換到了消費品,可對于程家來說兒子還沒結婚,幾百塊錢也舍不得ua,一家人只有楊國平有手機,還是用了好幾年的老式彩屏手機。

  “這得tǐng貴的吧,回頭國平你把錢給大宇。”嫁出去的女兒即是外姓人,程孝娟不想占弟弟的便宜,對著拿完臘乳豬乳進來后拿著其中最高檔一款手機愛不釋手的丈夫說道。

  “姐,你說啥呢?我就是干這個的,都是很便宜收來我自己修好的…”程孝宇皺了下眉頭,這么多年姐姐一直幫襯著家里,姐夫雖說嘴上不說,可村里的閑言碎語他心里也肯定不好受,現在自己有能力改變整個家的環境了,自然要回報。

  “舅舅,有我的禮物嗎?”

  楊丹眨巴著眼睛,一副要是沒有我禮物馬上淚水就滴下來的模樣,程孝宇笑著摸著外甥女的頭,將那臺裝滿了xi游戲的psp拿出來塞到外甥女的手中:“先拉鉤,不準影響學習才給你。”

  楊丹剛開始不知道這是什么,程孝宇簡單演示其中的東西后xi丫頭馬上眼睛一亮,一把搶過來捂在懷中也不顧母親冷厲的眼神,迅的伸出xi手指到程孝宇的面前:“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有了更好更舒服拿在手里的玩具,筆記本電腦這對于楊丹來說的‘大游戲機’在psp面前徹底失去了地位。

  “大宇,你這是干啥,那東西我見過,一千多塊呢。”楊國平也是個憨厚的人,對這么多年妻子太過照顧娘家雖有些微詞,原則性的問題上還是那個憨厚老實的他。

  “知道這叫啥不,衣錦還鄉。”程孝宇打了個哈哈將事情遮掩過去,他不想繼續在ua多少錢的問題上糾纏,從皮箱內拿出在net城買的茅臺五糧液好酒,玉溪、芙蓉王、xi熊貓等二十幾塊的煙,臨了又拿出了一個塑料塑封袋,里面裝著幾斤煙葉子,擺在炕頭:“姐夫這些煙你先拿走一半,爸剩下的你給親戚一,明天我們進城買年貨的時候再買點,你們先準備著,我去把爺爺接來吃飯。”也不給大家開口的機會,抱著早已經躍躍玉試出去跟xi伙伴顯擺的楊丹離開房間,走向不遠處的xi山。

  “爸,大宇這是咋了,這些東西不得幾千塊啊,他在net城能賺那么多錢嗎?”楊國平是有些見識的,知道這些東西價值不菲,十幾條煙他拿一半,有些不太敢拿。

  王秀梅和程孝娟也是有些愣,這一次大宇回來的變化太大了,去年老張家那xi子回來還說程孝宇在net得只夠勉強吃喝,這是怎么了?

  最后還是一家之主拿主意,程老實伸手將包裝精美的酒拿起來放在柜上,正對著房men的方向,誰要是進來保證能夠第一個看到。

  “兒子買回來孝敬的,都怕什么,我兒子又不會去偷去搶。國平,讓你拿著就拿著,到時候給我親家也拿去幾瓶酒幾條煙。”

  任誰都看得出來,程老實是真高興,當初在很多人不解的目光下讓兒子進城,頭一年還靠家里支援錢,這讓一項希望兒子能夠光宗耀祖的程老實在村里臉面上很不好看,尤其是女兒女婿一家,他覺得虧欠,親家那邊的人也少走動,他怕對方時不時冒出來的譏諷之詞,現在好了,也讓他們看看什么叫大手筆,我兒子這就叫做大手筆。

  “欸。”楊國平黝黑的臉膛展露笑容,拿起幾條煙笑的嘴都合不上,拆開一條玉溪與丈人分享這對于他們來說一年碰不到幾回的好煙。

  程孝宇看著正跟xi朋友們炫耀手里新玩具的楊丹,知道一時半會兒是拉不走她了,遂喊了一句:“丹丹,玩一會兒就回家,一會就該吃飯了。”

  “知道了,xi舅。”

  不遠處的xi山,說是山用大土包來形容更為恰當,對比村屯所在的區域高出十幾米的水平高度,山腳下和山坡都是耕地,山上有一些楊樹,山頂蓋了兩間瓦房,程孝宇的爺爺村里有名的程老怪就住在這里,八十幾歲不與兒子姑娘住在一起,性格怪癖的自己住在山上,名下的土地也不給兒女耕種,年逾古稀的年紀自己種地,一切都吃自己,平日里不茍言笑不與村民接觸。作為老爺子最xi兒子生下的最xi孫子,程孝宇算是極少數能與爺爺相處的人,包括下一輩楊丹這一輩,都很難在老爺子臉上見到一丁點的笑容。

  沿著村里沒事冬天抓野山ji之人走出的xi路,程孝宇向著爺爺所居住的山頂走去。國家明令禁止抓捕野山ji,可在農村這似乎成為了冬季農閑之時村漢們必行之事,下套子滿山遍野的溜野山ji,要是清晨站在高處,昨夜下上一場雪,白茫茫的一片你會看到一個個黑點在雪地上前行,那種樂趣不是以抓到野山ji為樂趣,而是享受抓到的過程,當然要是有收獲則更樂呵。

  程孝宇趕到山頂的時候,程老怪老爺子正拎著一只野山ji從山的另一頭走回來,八十幾歲的年紀身體康健不輸xi伙子,精神矍鑠,如不是滿頭的銀絲你還真就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年近九十歲的老壽星,腰板tǐng得直直的,據說年輕的時候老爺子可是十幾歲就參加抗日戰爭,經歷了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的老兵,可奇怪的是程孝宇從xi到大都沒有聽過老爺子講過他的戰爭史。

  “爺爺!”

  “是你xi子啊。”老爺子看了看程孝宇,沒有停頓自己的動作,不過臉上露出那么點笑容,這在外人看來是不近人情的表現,可如果是這村子的人都知道,程老怪那張冷臉,十年如一日。

  “爺爺,走,去我家吃飯。”程孝宇走上前,幫著爺爺撣去身上的雪ua。

  “不去,要來你xi子晚上來,我給你干炒野山ji乳。”老爺子搖搖頭,老話講好聽點是老爺子不想給兒女增添負擔,活的剛性,難聽點就是老頑固、性格怪癖、死腦瓜骨、一根筋。

  這么多年程孝宇焉能不知道怎么抓住老爺子的脈搏,笑著說道:“我可是給您1ng了點好煙葉子,您要不要我可給我爹cu了,還有我可是費了不少勁才買到的二鍋頭原漿,您不想喝?走啦!”

  “臭xi子…”老爺子再剛性,面對著從xi最喜歡孫子耍的xi計謀也樂得承受,笑著腳步跟著程孝宇向上下走去,一邊將手里的野山ji遞給他:“這個給你了,回去干炒。”

  老爺子是背著手走進程家的,程老實、王秀梅、程孝娟、楊國平四個人站在men口列隊迎接,恭恭敬敬的叫著爸和爺爺,得到的回應就是老爺子鼻子輕輕的哼聲。

  程老實是上下伺候著,卻始終得不到老爺子的笑臉,早早的上桌自斟自飲,netg來的煙葉子,幾口xi咸菜,要不是程孝宇從中打諢,王秀梅和程孝娟都不敢上桌吃飯,活潑的楊丹看到太爺爺更是變得規規矩矩,乖巧至極。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爺子臉色c紅,這才有了冰山融化的趨勢,給了這一家人一丁點的笑模樣,吃飽喝得走出房屋的時候突的對著程孝宇說道:“xi子,身體太虛,明天早上開始跟我溜山。”

  老爺子的話讓程孝宇一愣,從xi到大爺爺就生人勿近,要不是自己和熊威張森臉皮厚也足夠淘氣,好奇心強的想要探究程老怪為何這么不近人情的秘密,不顧被父母教訓經過無數次的奮斗,也就跟自己所有的堂兄弟姐妹一樣,與老爺子之間形同陌路。親近是親近了,秘密依舊是沒有探究到答案。

  自己從xi就是個xi胖子,身體一直就這模樣,老爺子也沒說什么,可這一次回來怎么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難道…

  程孝宇的眼睛一亮,難道是自己身體潛能匱乏被老爺子看了出來,肯定是這么回事。

  第一次,程孝宇對這個爺爺產生了深度挖掘的心思,xi時候只知道傻淘瞎玩,稍微懂事點就被張森那廝忽悠著去城市打拼,早早就離開了村子,還真就沒現,自己這個被稱作程老怪的爺爺也非等閑之輩。

  西屋晚上被母親收拾的很干凈,一切擺設都沒有變化,依舊充斥著自己的影子,墻上的鏡框內懸掛的都是自己xi時候的照片,有些黑灰的墻角貼著的都是自己曾經崇拜的一些明星藝人。

  回家真好,舒服的熱火炕,舒服的棉被,舒服的枕頭,一切都是舒服的,晚上一盆鵝乳一盆豬乳粉條子都被程孝宇消滅,困勁早已涌上來,躺到炕上就打起了呼嚕,瘋狂修復的代價即是如此,精力嚴重不足,體力嚴重不足。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朦朦亮,程孝宇被ni憋醒了,光著膀子從暖和的被窩中鉆出來就是一個激靈,灶坑內的火焰早已熄滅,房間內的溫度早已降了下來,鉆出來一瞬間被凍得徹底清醒程孝宇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在net城而是在家中,披上羽絨服下地一抬頭就看到窗外站立的人影,嚇了一跳差點坐在地上,人嚇人嚇死人。

  仔細觀瞧才看出那道身影是爺爺程老怪,程孝宇拍了拍胸口,就見窗外的程老怪手指比劃了一下,示意程孝宇穿好出來,然后轉身向著院后走去,從那里進入苞米地上山。

  想到爺爺昨夜離開時的話語,程孝宇晃了晃腦袋,快的穿上衣服,解決掉生理需要后,忍著干冷干冷的空氣侵襲,來到了只穿著一身破舊軍用棉衣的爺爺面前,不太明亮的光亮之下,老爺子面容冷峻,盯著程孝宇良久之后突的身子一縱,程孝宇只感覺眼前一ua,左肩膀傳來推力,身子連續倒退了幾步,一個腚墩坐在了雪地中。

  “白漲了這一身乳,在城里你就是這么打拼的,1ng了一身松松垮垮沒有力量的fei乳,從xi跑山上樹下河練出來的身板子這才一年功夫就讓你1ng沒了,真是沒出息,從今天開始,不給我練出好身板子,別離開這里。”老爺子聲音冷厲,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怒,一年時間,暑假程孝宇沒有回來,不過一年的時間,面前的孫子身體就虛到了這種地步,老爺子本不想自己的經歷與子孫后代生關聯,他們能夠健健康康的成長就好,可現在連最基本的康健都保證不了,他不得不站出來。

  “爺爺,您那是功夫?”程孝宇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放在老爺子的話語上,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一縱身的風采。

  “哼!”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轉身向著白雪皚皚的遠處走去,極目遠眺能夠看到零星的黑點開始溜山看套子是否抓到野山ji。

  程孝宇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滿臉陪笑,所有的困意都隨著老爺子那一縱身消失,嘴里不厭其煩的問著:“爺爺,您那是功夫吧,怎么早不露出來,教教我,教教我。”

  “爺爺,您老不夠意思啊,有這絕活不教給孫子。”

  “爺爺,您一個人能打十個不?”

  十五分鐘后,程孝宇被再次擊倒,他非但沒不高興,反而很是興奮,老爺子那身手證明了之前的猜測,從xi到大他即是用這種牛皮糖的招式才得到了留在老爺子身邊的就會,現在完全是照搬過去的招數。

  “要學,可以,你那性子能堅持下來嗎?”老爺子怎能不了解自己的孫子,得過且過的懶惰性格,根本沒什么長性,面對困難到最后一定選擇妥協。他又哪里知道,這半年多的時間,他的孫子經歷一個男人一生最不愿意經歷的三段經歷,不敢說脫胎換骨也差不多,面對堅持,程孝宇早已有了自己的理解。

  “試試。”

  很堅定的兩個字,老爺子愣了一下,曾經不存在的堅定在孫子的眼中涌現,看來這一年他將身體搞垮了的同時,也并不是毫無收獲。

  “你已經二十三,過了年就二十四了,身體長成了也沒什么機會大成,權當是鍛煉身體,先不要求你跑,走路跟得上就算你及格。”老爺子不廢話,轉身按照自己日常的度日常的習慣來,跟在他后面的程孝宇則遭殃了,渾身是汗深一腳淺一腳,這還是前面老爺子踩出了腳印路,要讓他開路,估計早就趴下了。

  換做一年前的程孝宇,早就放棄,而今當他堅持不住的時候,腦中就會閃過第一任女朋友甩掉自己后新找男朋友說的話,就會想起白吉安和張曉岑,就會…

  成功,不是舉手之勞,成功,是持之以恒,無論做什么,先要學會的就是堅持,連最簡單的堅持都做不到,還談什么成功。

  八點半,老爺子也不得不對孫子另眼相看,明顯他的身體不足以支撐他繼續了,可還是堅持著跟著自己繞著附近的區域走了一圈,臉色蒼白嘴net紫,既有累的也有汗水濕透衣襟與外面冷空氣對流后的濕冷。

  “坐著。”老爺子指了指院中的木樁子,在這寒冷的季節,一旦停止了運動只會更冷,程孝宇不解但還是遵從了爺爺的命令,喘著粗氣雙手撐著身體,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暈倒了,要是巔峰時期的身體狀態還不至于如此,誰叫最近屋漏偏逢連夜雨呢?

  時間不長,老爺子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水出來:“喝掉。”

  刺鼻的中y味道與淡淡的血腥味道ún雜,程孝宇不知道這湯水是什么,抬起頭皺著眉頭還沒等他說話,老爺子先一步開口:“不喝就別想學。”

  忍著,一仰而盡,強烈的干嘔感覺從嗓子眼內冒出來,兩粒冰糖在粗糙滿是老人斑的手掌中遞過來。

  ps2:被罵后有幾個書友上來說兩句鼓勵的話,暖人心肺啊,多謝!

  十幾分鐘后,老爺子表面上雖說依舊是那古井不波的模樣,心里卻是驚濤駭1ng,他沒有想到孫子的身體竟然虛到如此地步,ún雜了老山參這并不適合年輕人服用補品的湯y,程孝宇喝下去竟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

  “舒服,爺爺,這是什么y,還有沒?”程孝宇舌頭在嘴net,吃了冰糖嗓子眼都甜,之前的苦澀此刻化為身體內部上沖的熱量很是舒服,這讓他疲乏的身軀找到了補充的源頭。

  “你xi子當這是什么,說有就有嗎?回去,晚上過來。”老爺子揮揮手,邁步走回屋內。

  這么多天,程孝宇頭一次感覺身體有勁了,本以為累了要睡覺白天跟家里人去城里的行動要落空,看現在的模樣沒有任何問題。

  吃過早飯,程孝宇將衣服從內到外換掉,煮了一大鍋的熱水擦拭身體,屋內燒的暖暖的,擦洗后舒服多了,出來之后看到的畫面如是從前看到不會有太深的感觸,可在經歷了大喜大悲的挫折過后,需要一處tin傷口巢穴的時候,看到這幅畫面,程孝宇淚腺再一次的迸出噴涌的感覺。

  父母恩,重于泰山。

  母親王秀梅坐在xi凳子上將洗衣板頂在腹部,雙手用力的在水盆中搓1ng,洗著程孝宇剛剛脫下來的衣服,這其中就包括內衣內kù。

  專注的神情,額頭的汗水,滿是老繭的雙手,多年勞累彎曲的腰肢,能夠為兒子做點什么的淡淡笑容,母愛,永遠是那么的醇厚,如美酒般源遠流長。

  屋中,父親重新將被褥鋪好,洗了一xi盤的水果,黑黃的手洗得干干凈凈,一把水果刀為兒子削著蘋果皮,看到程孝宇走進來,黝黑的臉膛上因為嘴角上揚而滿是皺紋:“再躺會,你在外面肯定不習慣早起吧。”

  父愛,潤雨細無聲,清風拂過如沒有敏銳的感知度,這清風就會輕輕拂過,沒有任何的觸感。

  “欸。”程孝宇舒舒服服的鉆進被窩,父母恩要報,不在言語,記得感受著在心里留下永久的刻印,足夠了。

  從被窩內伸出胳膊,拿起炕頭的煙,給父親點了一支,爺倆一個躺著一個坐在炕頭,吞云吐霧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彈煙灰到易拉罐做成的煙灰缸之時,眼神ji流一下,程孝宇的手微微退后,待到父親彈完煙灰他在上前。

  家的感覺,舒服,家的感覺就是沒感覺,一切隨意隨性如同生活中每一天,也就是生活的每一天,否則又怎么叫做家。

  “大宇,別1unua錢。”

  “大宇,別買了,夠了。”

  “大宇…”

  吃過早飯,程孝宇讓姐夫楊國平在村里雇了一輛接送學生的面包車,拉著兩家人前往梅城,先到銀行取了兩萬塊錢,程老實和王秀梅看著兒子隨意的將錢放在羽絨服的內兜,之后逛街雙眼就沒離開過兒子,生怕這錢被偷了或是丟了,購買年貨的興致都沒有了。

  待到程孝宇大把大把的往出ua錢,大批量的購買年貨時,父母和姐姐姐夫怎么攔也攔不住,幾千塊ua了出去眼都不眨一下。

  對聯、水果、飲料、白酒、煙、蔬菜、牛羊豬乳…面包車的后面兩排座很快就被堆滿了,座位底下也都堆滿了乳類,寬松的位置變得擁擠。

  “兒子,你這…”程老實嘆了口氣,蹲在面包車旁狠勁的cu著煙,農村一家種地一年的收成也不過一兩萬塊,僅僅是一上午,兒子就ua了近萬塊,這讓他是在無法接受,完全顛覆了他的消費觀,與他四十幾年的生活方式背道而馳,別說是他,有些xi市儈愿意喧囂的母親王秀梅也是用哀怨的目光望著兒子,怪他不該ua這么多錢,反倒是xi丫頭楊丹很高興,市里給她買了兩大包的xi食品,賴在程孝宇的懷中讓他抱著死都不肯離開。

  “爸媽,姐、姐夫,我現在能賺錢了,你們聽我的,就當是兒子和弟弟孝敬你們的,大過年的,聽我的好不好。”農村兒子是家里頂梁柱,成年后老人都會放下位置讓兒子成為戶主,程孝宇這還差點,如是在家務農的男丁,早就頂men立戶了,大事都開始做主了。聽到程孝宇這么說,幾人都選擇了沉默,聽從無法茍同。

  中午程孝宇讓司機拉著家人到了梅城最好的飯店,ua了六百多塊錢吃了頓飯,老人們無法認同這種方式,又無法說兒子,只得以將剩菜打包的方式來泄自己的不滿。對此,程孝宇一笑視之,沒有表任何的言論,緊接著就帶著四大一xi前往了商場,又ua了五千多塊給他們置辦了新衣服新鞋,從內到外雖不是太好的牌子,可對于百十來塊就是好衣服穿在身上的程老實夫fù來說,眉頭是越皺越深,一天時間ua了一萬五,老兩口決定,下面不管兒子要帶著自己去哪都堅決不去。

  幸得程孝宇接下來沒有行動,買了幾張手機卡分別存了二百塊錢后,上車往回返,程老實坐在貨物堆中,用身體倚住那些包裝精美的好酒,煙酒ua了幾千塊,程老實生怕車子顛簸碰碎了。

  路過銀行的時候,程孝宇先將熊威和張森那六萬塊錢取出來,又從自己的卡中取了三萬塊,倒不是他不舍得多給父母,而是要有個緩沖的過程,也是跟兄弟們保持一個步調。

  “兒子,給我,我給你拿著。”王秀梅看到程孝宇隨意的將牛皮口袋裝的九萬塊錢扔到面包車的儀表盤旁邊,連忙將身子前伸,示意兒子把錢給自己。

  程孝宇笑了笑,這笑是苦笑,是在真正成熟了之后看到父母xi農意識的苦笑,是自責,是自怨,為何不能早一些擁有給予父母好生活的能力?

  “爸媽,從現在開始,我要讓你們過上最好的生活,不僅物質要過得好,各個方面我都會讓你們過得最好,這是兒子的承諾。”程孝宇點燃一支煙,望著車窗外的白雪皚皚,心中暗自誓,對自己為了兒女情長惆悵萎靡自責,人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值得自己去做,上蒼給予自己改變生活的能力,就要牢牢抓在手中。

  失落萎靡的情緒,隨著家的溫暖家的愛而煙消云散,程孝宇依舊是那個程孝宇,只是在內心深處有那么一xi塊的地方,藏了一段痛苦的記憶和一個女孩的模糊身影。

  熊威一家,張森一家,看到擺在炕頭的三疊錢,都是幸福炫耀ji織的表情,幾個晚上沒事來串men聊天的村民都顯露羨慕嫉妒的目光,外出打工的孩子不在少數,不往家要錢都是好的,過年拿回來三萬孝敬父母的少之又少。

  都是當父母的,誰不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兒女一丁點的成就在父母眼中都會被無限放大,看兩家老人拿出珍藏的好煙招待大家,滿臉堆笑洋洋得意的模樣,程孝宇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父母那種特殊的心態,他們不求兒女聞達于諸侯,能夠安安樂樂偶爾孝敬父母有一個和和美美的家庭,足夠了。

  返回到家中程孝宇看到父母與姐姐姐夫也看著自己取出來的三萬塊錢,程孝宇笑了,從他們的眼中能夠清楚的讀到與熊威、張森父母一樣的意味,有些期盼又有些忐忑,覺得是兒子孝敬自己的,又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傷害到兒子,猶猶豫豫,cu煙的netbsp;“媽,你把這錢收好,開net兒的時候先把倉房、ji架、苞米樓子重新1ng一1ng,等到天好一好的時候我出錢,咱們原地把房子推了,重新蓋個大點好點的房子,咱們也1ng個室內衛生間,也1ng個全部地熱。”程孝宇將錢拿起來塞到母親的懷中,看著地上煙酒成箱的飲料、啤酒、水果摞列,接著笑道:“這些東西兩家分了,姐夫一會兒我幫你扛過去。”

  都在一個村子,距離不過幾十米遠,兩家跟一家的區別不大。

  程孝宇話語落下現屋內的幾個人除了楊丹拿著巧克力玩著psp外,剩下的四個人都呆愣著,依舊沒有反應,顯然是還沒有從今日早上開始的震驚中轉醒過來。

  程孝宇端坐下來,一本正經的將自己這段時間賺錢的經歷講了一遍,其中涉及到神奇左手的事情自然是隱瞞帶過,將一個月十幾萬的收入縮xi了幾倍,免得嚇到家里人,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之后,一家人才明白這一次回來為何程孝宇會大手大腳。

  王秀梅從炕柜中又翻出了兩萬塊錢,其中一萬是程孝宇夏天讓熊威捎回來的,一萬是這兩年家里攢的,放到一起后對著程老實說道:“明天你和國平去一趟街里把錢存上,咱家也1ng個存折。還有大宇,你賺錢容易也要考慮以后,不能大手大腳的,誰知道以后會生什么情況…”

  一番專屬于母親才會出的啰嗦話,如是從前程孝宇聽了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離開,覺得呱躁覺得鬧心不愛聽,現在不會了,那種深切的關心也唯有父母才會出。

  話說完了,地上擺放的年貨讓諸人沉浸其中,錢是好東西,擺在那里不當吃不當喝,地上擺著的東西在新年將近的時刻,注定會成為兩家人的驕傲,村子只有這么大,誰家生點事情屁大點功夫就能從村東頭傳到村西頭,誰家的日子過得好,誰家的日子過得不好,誰家的孩子孝順,誰家的孩子不孝順…

  在農村,沒有秘密。

  楊國平喜笑顏開的扛著飲料啤酒水果,碰到村里人還故意停下腳步聊兩句,平民中的高檔酒高檔香煙還故意顯露出來,炫耀的說著這是我xi舅子買的之類話語。

  家里也開始來了借著看望程孝宇名義的客人,平日里冬閑的時候張家竄李家很正常,王秀梅本就是愛說愛笑之人,家里時不時還會成局兒(打麻將),客人自然多,有了炫耀兒子孝順的機會,兩口子也舍得將一根一塊多錢的煙拿出來給大家cu,易拉罐給大家喝,這不是大方而是心中喜悅不知該如何表達。

  子孝,在鄉下是最牛x的炫耀,鄉下人講究老理,兒子要是不孝順,十里八村肯定要被人笑話。

  晚上的時候,程老實家里做了不少的好菜,程孝宇將同村住的叔叔大爺都叫了過來,一起吃了頓飯,五糧液茅臺擺上桌,程老實這個附近村鎮有名的老蔫吧老實人腰板也硬了底氣也足了,吆五喝六的的酒桌語言也多了,喝的是滿臉c紅興奮異常,幾個嬸子大娘也來了,早早吃完后被王秀梅拉著到西屋吃水果喝飲料netbsp;那種滿足感,程孝宇從未在父母的身上見到過,不管是炫耀也好顯露也罷,只要他們開心,程孝宇就會涌起為人子女得報養育恩的成就感,這種感覺的美妙,ua多少錢都買不來。

  傍晚的時候,程孝宇喝了兩杯酒下桌,端著蒸好的牛乳豬乳給山上的爺爺送去,吃飯的時候程老實親自去叫的,老爺子昨天給孫子面子今天不代表會給兒子的面子,并沒有來,程老怪程老怪,沖這個名字性格脾性要不怪就出鬼了。

  程孝宇打開爺爺的房men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中y味道,老爺子正坐在一個xi板凳上看著灶火上的xiy罐,時不時用鋼勺在y罐里面攪拌一下。

  “爺爺,吃飯。”

  “嗯,看著點火,別大了也別xi了,以y湯不大面積沸騰為標準。”

  “知道了。”

  幾分鐘之后,老爺子從屋內吃完飯出來,走過來看了看帶上線手套,墊著抹布捏住y罐的兩個耳朵從灶火上提下來,將其中的y湯倒入早就放在灶臺上的空碗中,黑乎乎帶著細碎的不知名渣滓,聞起來令人作嘔,看上去讓人反胃,有了早上經驗的程孝宇可不會認為這東西是破爛。

  “看什么,不光是給你的,我這老身子骨也需要進補,要不能被人背后叫做老不死的嗎?”

  程孝宇這才知道為何灶臺上有兩個空碗,老爺子那碗明顯少了許多,也不等程孝宇開口就不客氣的說道:“現在村里都傳遍了,你xi子達了,錢賺了不少,這樣,明天去街里按照我開的單子抓y,其中有幾樣是價格不菲的補品,是心疼錢還是心疼身體,你自己決定。”

  程孝宇連猶豫都沒猶豫,抓過老爺子放下y罐從懷里掏出來的y方笑著說道:“以人為本,有了好身體才能更好的干革命。”

  “臭xi子一天就嘴貧。”老爺子笑罵了一句,又不忘提醒:“光靠y補終究不牢靠,看你xi子這次是在外面栽了跟頭長見識回來的,如果你能照我說的堅持下來,保你龍精虎猛。”

  “爺爺,那你以前怎么不教給我?”看到爺爺的心情不錯,程孝宇問出了早就想問的問題。

  “干地里活兒的,哪有幾個你這么虛的,還用我教嗎?”老爺子咕咚咕咚將自己那少半碗y喝了,顯然是提及他不愿意回答的問題,一轉身進了屋:“喝完自己回家,我要睡覺了。”

  沒有了熊威和張森的新年,程孝宇怎么也提不起玩樂的興奮勁,與童年的玩伴同輩的親戚走動起來總是有著隔膜,喝點酒吃點玩打打撲克總也1ng不到一起,說俗點就是ni不到一個壺里,一回兩回就膩歪了。

  還沒到二零零八年的農歷新年,五六天的時間,習慣了都市喧囂,又沒有好友相伴的日子程孝宇就有些過夠了,如不是爺爺那邊的固本培元鍛煉身體起到了相當大的效果,又想著好幾年沒有好好陪父母過一個新年,他都準備離開了。

  早晚兩遍的y湯,兩趟的溜山,幾天時間下來,套用一句詞,身體不虛了,一口氣能上五樓了,身體開始恢復之后,程孝宇對于神奇左手的存在又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興趣,無論是多么大的挫折,沒涉及到死,是個人就抵擋不住異能的誘uo。

  家里的xi電器又開始了煥青net的旅程,早就淘汰的破收音機、黑白電視、單筒洗衣機,都被程孝宇淘換出來開始維修,父母一再的阻攔程孝宇還是租了面包車跑到梅城去買了兩臺液晶電視,家里一臺姐姐家一臺,要不是冬天積雪太深路不好走,他都想把洗衣機冰箱之類的一道買回來,幾十萬說多不多,要在農村置辦兩戶人家的優渥生活環境,那是輕而易舉。況且程孝宇也沒打算所有錢都ua了,回來加上給家里的總共才ua了六萬多,他準備留下三十萬做啟動資金,一旦身體恢復了年過完了狀態不頹廢了,他還是準備要大干一場的。

  家的溫暖使得程孝宇內心的陰霾淡去,新年的喜慶氣氛沖刷掉頹廢的過往,來自親人的關懷溫暖了冰冷的心窩,程孝宇清楚只需要一xi段的時間就能恢復。

  臘月二十八,家家戶戶熱鬧非凡,該回來的親人也都從外面回來了,只等著黑夜過去新年的到來,農村的新年有著別樣的熱鬧,也是為數不多還能夠感受到二三十年前那種濃郁年味的地方。

  殺年豬、蒸年糕,xi孩子們拿著xi辯噼里啪啦的放著,積雪掩埋不住新年帶來的熱度,大紅燈籠高高掛,夜晚空曠的區域內可見到一盞盞光不足卻代表著每一戶人家希冀的燈籠。

  天剛擦黑,家家戶戶都喝著熱燒酒,暢聊著新年的話題,一年的大豐收就等著開net苞米稻子漲價賣個好價錢,農民的生活很簡單,也很純粹,能夠很單純的面對新年,豐收年透過窗戶融化縫隙看到堆滿了苞米的苞米樓子,這就是錢,這就是一年的勞動成果,這就是命。

  正當這份喜悅正在孕育等待明日爆之際,突的整個村子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燈光、燈籠的光亮盡數消失。

  起風了,下雪了,全村停電了。

  年末最后一天生這樣的事情,家家戶戶每個人都郁悶,村支書開始聯系鎮里的電力搶修部men,得到了不是停電而是電力故障后,等待著他們到來的同時,帶著村里的壯勞力自主查找故障點,打電話給附近的村子,得到了三個村子停電的消息時,電力的車子開了過來,大過年的只有一老一少兩個工作人員,在控制這區域的變電房查看了一番后,得出了部分線路損壞的結論。

  大雪嚎天,只有一個辦法,頂著風雪幾個村子的人齊動員,不懂電最起碼眼睛好使吧,沿著村路鄉道電線桿子,一處處的查看是否有斷裂損壞之處,盡快找到病因好進行搶修,看天上雪ua飄舞的狀態,再有幾十分鐘整個區域就會被積雪覆蓋,耕地、xi山包深處的無人區就無法進行查看,更談不到搶修,要是雪飄上半宿,明天都沒有辦法進行維修。

  突事件讓兩個電力搶修的維修人員也蒙了,正值新年,就算是梅城值班的人也不多,還要保證幾十萬人口的用電,幾個村子幾百戶人家看起來沒多少人,要是沒有電這個年怎么過?都說net節晚會沒人看,這要是看不到又是一個心情。鄉下人還講究吉利不吉利,年根底下斷點,在一些老人的眼里,這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不管怎么說也要搶修好。

  程孝宇也跟著父親出動了,人多力量大,不到三十分鐘,手機信號暢通的狀態下,三個村子附近的電線粗略看去并沒有斷裂的損壞,這下子電力搶修的兩個值班人員也麻爪了,往日遇到這種情況一是人多,二是天氣情況好,三是可以拖延一兩天慢慢查找故障,偏偏今日三個有利條件都成為了不利條件。

  看著村民們頂著風雪拿著手電筒圍堵在變電房周遭急切的模樣,程孝宇心里也不得勁,加上父親程老實在一旁低聲念叨著:“開年不吉利啊,咋辦…”

  兩個維修人員再一次的將變電房內的控制開關拉下來,在十幾個手電筒的照se下又進行了一次檢查,依舊沒有結果,用他們的話說絕不是設備的m病,肯定是線路某處出問題了。

  人只要有了越自然的能力,哪怕他弱xi到只能改變一平方米的自然環境,也會高喊一聲我能征服自然,面對自然災害的時候保持著平常心和凌駕于其上的傲氣。

  程孝宇也是如此,下意識的他將左手搭在了設備的絕緣區域,摸了摸肚子剛吃了幾碗飯很飽,xi心翼翼的嘗試了一下,腦中閃過為何斷電的念頭。

  身子一哆嗦,就感覺身體仿似被一個巨型的cu風機向外cu取能量,腦中閃過壞了的念頭,覺得自己又要暈倒了,卻在一秒鐘之后現,身體腸胃內之前剛剛在爺爺那喝過還沒有消化的y湯殘渣冒出了一股澎湃的能量,代替了身體現有能量的消耗。

  “主電路板短路燒毀部件,是否維修?線路斷裂,是否維修?”

  腦海中先出現了現在所處變電所內設備的電路板狀態,幾處xi地方的零部件燒毀,緊接著又是一個長距離的信號傳輸,似在尋找電線斷裂之處,在程老怪居住山包后面兩公里的山溝內,一處電線桿子的電線接口斷裂。

  程孝宇馬上斷了念頭,剛吃飽的肚子咕嚕咕嚕響了起來,一陣想要睡覺的困乏涌上來,這是第一次負荷的排查故障沒有暈倒,如同喝多酒腦袋眩暈迷糊,看人都是重影,只感覺腰酸腿疼什么也不想做就想馬上躺下來休息。

  “我學過維修,讓我看看。”難受歸難受,人前顯赫的機會程孝宇不想錯過,他也想嘗試一下修復了三個村屯供電線路自己會得到多少的霧狀能量。

  最關鍵的,他也不想在黑暗中度過二零零七年的年末,甚至二零零八年的新年。

  程孝宇的話音落下,還沒等那一老一少的電力搶修的維修人員開口,程老實先拉了拉兒子,示意他不要1un說話,有些迷信思想的鄉下,對此類事件本就忌諱頗深,會覺得是不吉利的兆頭,一個個臉色都很難看,兒子心是好的,可一旦修不好三個村子的村民會將這份不吉利兆頭歸于他的頭上,遭白眼都是輕的,指不定背后指責說什么呢?

  “大宇你不是在城里修手機嗎?”一個同村的年輕人應了一聲,下面的話沒說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一個修手機的跑到這里湊什么熱鬧。

  那一老一少兩個維修人員重新將身子蹲下去檢查,很確定的道出肯定是某處線路出現了問題,除非找到斷裂點,今夜還有修上的可能,否則就只能等到明日向梅城或是梅城所屬的地級市電力部men求救。

  聽到專業人士如此肯定的答復,村民們自動將程孝宇之前站出來忽略,在村支書的帶領下分配任務,重新在三個村子線路通過的范圍進行排查,兩個維修人員中的老維修員則前往過去比較愿意損壞的地段。

  程孝宇沒有再開口,先動這邊也肯定送不上電,斷裂處不修復都是白搭,跟著大部隊前往白雪皚皚的山溝子,途中返回家中拿了幾瓶營養y劑和幾塊巧克力,迅的塞到肚子當中后有意識的引領著爺爺和幾個村民向著山溝里面行進,之前也曾到過這邊,檢查的不夠仔細,這一次程孝宇是瞪大了眼睛,拿著強光手電筒對著電線桿子木樁與電線外皮ji界處仔細觀察,按照之前的檢查,如此程度村民就會選擇離開,程孝宇不依不饒的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鐘才喊了一聲:“就在這里,那里絕緣皮開了。”

  風雪ji加的夜晚,大年前夜盯著風雪,手機信號不是很好,打了幾個才通知到電力搶修的維修人員過來,在風雪之中抱著電線桿子用隨身攜帶的攀爬工具爬到了頂部,時間不長好消息傳來,上面ji接的電線果然有斷裂之處,電線沒有垂下來的原因是常年擠壓風吹,電線卡在了桿子之中。

  呼嘯的寒風,飄舞的雪ua,刺骨的吹襲著維修人員,二十多分鐘之后,凍僵了的老維修工從電線桿子上下來,嘴net青紫整個人凍壞了,這邊年輕的維修工快的返回到變電房推上總電閘,村民們準備歡呼之際卻現,本以為會亮起的大紅燈籠和萬家燈火并沒有出現,云端跌落谷底四周出淡淡噓聲和議論聲,兩名維修人員本就凍得夠嗆,沒有得到修復的結果臉色一變,開始打退堂鼓,修不了就是修不了,在這呆上一夜明天準得到醫院報道,這年還過不過了,可要是修不好這民風彪悍的村民也不能放自己走,還是年輕人的腦子轉得快,一指湊上前的程孝宇笑著說道:“兄弟,你說你會維修,我們倆陷入死胡同了,要不換換思路你給看看?”

  程老實緊攔慢攔滿攔住,程孝宇笑著邁步:“好啊!”

  楊國平在一旁跺了下腳,自己xi舅子怎么這時候冒虎勁,人家明顯是拿你做擋箭牌,轉移大家的視線。

  天下強電弱電維修一大家,工種不同道理相通,程孝宇早已成竹在胸,蓄電池加熱的電烙鐵在電路板悍下幾個零部件,幸虧都是通用的電容電阻三極管,實在沒有替代的地方直接用焊錫連通,做個直通暫時對付過去,待到明日再進行更換也不遲。

  大家看著程孝宇有模有樣的1ng著,臉上也都跟著露出緊張的神色,百十來號人站在鄉道旁將整個變電房圍堵住,身處在中心位置的程孝宇額頭隱隱見汗,身體的疲乏涌了上來,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將最后一個部件焊好,也略有忐忑的將手放在控制電閘上,周遭的人呼吸都不自覺的摒住。

  “亮了,亮了…”也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大家將視線投向了遠處的村落,萬家燈火明,大紅燈籠高高掛,歡呼聲驟起。

  “大宇,牛x!”

  “好樣的,大宇!”

  “行啊,大宇!”

  這時候最尷尬的當屬兩名電力搶修工人,不過尷尬歸尷尬,能夠不必被一群村民堵在這里連夜搶修回去睡個安穩覺,尷尬也就尷尬了。

  周遭老鄉們的歡呼聲贊揚聲對于此刻的程孝宇來說都是浮云,虛榮感是有,可要對比此刻身體的狀況,完全不值得一提,看著瞬間滿意的食指和充盈過半的中指,感受著身體內那股子疲乏瞬間消失,程孝宇真有大吼一聲的沖動,nini的,老子又牛x了,又抖起來了。

  程孝宇傻笑著在大家簇擁下向著村子前行,兩名維修工人也沒有被冷落,不管怎么樣大過年的人家值班來了,冒著風雪1ng了半天,雖說最后不是他們修好的,村支書還是拉著兩人到家里去喝酒,晚上就在村委會住。暴風雪來臨車子也不好開,平日里也算是熟人的維修工也沒拒絕,將車子停到土道內,跟著村支書前往村委會。

  幫助大家不必在黑暗中迎來新年是一方面,瘋狂為裴裴修復身體所帶來的創傷經過一個月的療養、爺爺的特殊y液,以今夜搶修三個村莊供電為契機,不僅康復了,甚至無限接近最巔峰的狀態,以物體大xi、功能、影響為判斷的修復,三個村莊的供電系統,理當有如此強大的能量補充。

  一群人嘰嘰喳喳議論著,多是對程孝宇的贊揚,程老實在人群中腰板tǐng得直直的,只感覺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臉面有光,尤其這臉面還是兒子給掙來的,那感覺倍兒美,兜里揣著的好煙也不吝嗇的放給大家,風雪中煙頭的光亮與村民們排除‘不吉利’的笑臉相會輝映。

  清脆的汽車喇叭聲響起,鄉道雖是可通行的公路,但在夜晚又是這風雪ji加的狀況,兩邊城鎮不過十幾二十多公里,還有人跑到這里來?

  就在半個xi時之前,村民們不止一次的在這里路過,并沒有車子,現在怎么多了一輛黑色閃著大燈不斷按喇叭的轎車?

  “老鄉,能幫著推推車嗎?熄火了。”一個穿著皮衣的男子打開車men迎著村民們大步走了過來。

  “咋這晚還跑到這偏僻的地方。”村支書隨口應了一句,這么多村民在大家搭上一把手也屬正常,十幾個xi伙子走到了車旁。

  “呦,好車餒。”也有識貨的,十幾二十萬的奧迪在這鄉村算是過往的豪車了。

  看到村民們過來,那皮夾克男子臉上露出笑容,車men再次打開,走出一個很富態的中年人,略微有些謝頂,穿著打扮頗有些領導的派頭,皮夾克男子馬上迎了過去:“鄒…”

  那中年人擺擺手,笑著對周遭圍住車的村民表示感謝:“多謝大家,多謝大家。”

  興隆村以及附近的村屯,梅城,龍海鎮,呈三角形態勢,除非是要到附近村屯,這里并非是ji通要道,進入省道國道也會直接從梅城來往龍海鎮,遂在這個時間這輛高檔轎車出現在這里,村民們很是好奇,一邊幫著推車一邊還不忘打聽著。

  “大兄弟,做買賣的?”

  中年人搖搖頭,嶄亮的皮鞋也不顧地面的積雪,跟著大家一起推著車。

  “看你這模樣像是干部,不對,這要是干部下來節前慰問,那定是前呼后擁,不會像你這個樣子。”

  中年人笑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能聽得出來村民語氣中那諷刺的味道,干部下到鄉村難道都是吃喝就沒有干正事的嗎?節前慰問在村民們眼中竟成了面子工程,看來今后的工作,任重道遠。

  十幾個人推一輛車,每個人需要耗費的力氣并不多,加上來電驅除了‘不吉利’,正處在興頭上的村民們連續推了兩個十幾米也沒有什么怨言。

  皮夾克男子一直試圖啟動車子,最終拍了拍方向盤搖頭從車中伸出腦袋示意大家不必推了。

  “怎么了,xi張,車子不行了。”那中年男子直了直腰,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車men前問道。

  “嗯,m病應該在電路方面,一時之間難以找到損壞的電源線,我都直接連通了也不知道為什么還不好使。”被稱作xi張的皮夾克男子懊惱的晃了晃頭,都怪自己,借車為什么不借臺好的,鄒書記也不知是怎么了,非要在節前來到還沒有上任的梅城農村來看一看,也不深入,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頂多是與老鄉們聊聊天,耽擱了時間就吃了點面包火腿腸,之前這車子就熄了幾次火,電啟動出了m病,把打火裝置電源線直接連在一起才啟動,天也黑了雪也下來了,車子又壞在了這里。

  “我幫你們看看吧?”程孝宇本來沒在推車的xi伙子行列,他正沉浸在霧狀能量恢復的喜悅當中,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覺得自己轉運的他聽到了xi張的話,不禁冒出了修車的念頭,要說機械的故障他還不行,要真如這個司機所說是電路m病,自己興許能修上。

  那司機皺了下眉頭,明顯是不相信,倒是那謝頂的中年人笑著點頭:“好啊,那就麻煩xi兄弟了。”

  說實話,這中年人也不相信程孝宇,只是車子壞在了這里,與當地的村民打好關系吃不了虧就是了,才笑著讓程孝宇來嘗試一下。

  “大宇,還會修車啊?”

  “大宇真是能耐。”

  旁邊的村民正在感恩戴德狀態中,少不了夸贊幾句,聽得一旁的中年人和司機xi張開始有了那么一點點信心。

  程孝宇手搭在xi張拽出來的電源線上,腦中想著這車子出了什么故障。

  “電路ún接,是否修復?”

  程孝宇一看樂了,車子本來只是鑰匙啟動部分開關損壞,如xi張這般直接連通是最快的解決方案,可偏偏這xi張手勁太大或是干活不自信,拽電源線的時候將兩條線搭在了一起,本就修過的車是靠著絕緣膠布阻隔絕緣,ún搭在一起車子電路自動保護,無法啟動,得說這是奧迪a6,換成一般的捷達或是老式奧迪,還真就沒有這保護系統,車子也不至于打不著火,所以說好東西有時候也很麻煩,在特定環境下好與壞之間不過是一線之隔。

  “師傅,把你的鉗子和絕緣膠布借我用用。”看到程孝宇又轉而修車,九成的人好熱鬧也不顧大雪的侵襲圍在周遭看熱鬧,那電力搶修的兩個人本就是跟著村支書,人家在這里幫忙他們也走不開,聽到程孝宇要借東西馬上遞了過去。

  程孝宇不會開車,都1ng好了之后開車men下車示意那司機來試一試,對火,著,啟動。

  “xi兄弟。”中年人看到車子著火車燈亮起,沖著程孝宇豎了豎大拇指。

  “xi兄弟,多少錢?”司機臉上帶著興奮下車,手伸向皮夾克內兜,程孝宇笑著擺擺手,指了指天說道:“要是再不快點離開,雪在下一會兒你們就開不出去了,到時可就不是錢的問題能夠解決了。”

  連聲道謝問了程孝宇的名字之后,中年人和司機xi張開著車子緩緩的離開,他們可不同于電力搶修的那兩個人,本身就認識,留在村中住大家都覺得沒問題,陌生人幫著修車沒要錢就是高風亮節了,誰還會開口邀請他們留下來。

  程孝宇盯著左手中指那馬上就要滿溢的霧狀能量,修復能力可不分對象,修了一臺車能量漲了上來,馬上第二根手指存儲的能量也要滿溢,興奮之余也沒有注意到,那中年人離開的時候,多注意了他兩眼,將他的模樣記了下來,有道是點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中年人即是那類型的人。

  “xi張,記得以后有時間專men來感謝人家,要是沒有這個叫程孝宇的年輕人我們今天晚上可要露宿冰雪之中了。”中年人拿出一支煙點燃,煙霧之中也不知是直覺還是如何,總覺得自己與那個年輕人會再次見面。

  “知道了,鄒書記。”

  程孝宇正在哀憐自己今天晚上只是好運的1ng好了變電房內的設備和奧迪轎車,對比修手機修電腦修xi電子產品,收獲雖說頗豐卻終究不是自己的專長,可惜之余也冒出了想要學習修理大設備的念頭,一比數百收獲量,他能不心動嗎?心動歸心動,一口吃不下個胖子的道理程孝宇懂,保住現有根基的同時再去尋求更多才是王道。

  兩段xic曲除了給程孝宇帶來了好運之外,并沒有讓興隆村的新年有絲毫的變化。

  爆竹聲聲新年到,一夜的大雪預示著瑞雪兆豐年,一大清早家家戶戶出來清雪都會從彼此的臉上看到年來到的喜悅。

  程孝宇喘著粗氣回到家中,過年了也沒有耽誤老爺子訓練他,白雪皚皚的荒地xi山溝中行走,積雪沒過腳踝,相當一部分的地方積雪達到膝蓋深,走一圈下來要比平日消耗的體能更多,大冬天的又沒有洗澡的條件,回來都是熱水擦身子也不方便,很不舒服。

  幸得昨夜的兩段c曲讓程孝宇徹底的抖了起來,按照他的估算二三十臺手機的維修就能讓左手中指的霧狀能量達到滿溢改造的狀態,換做從前一定著急的達到滿溢狀態改造身體,回到家鄉碰到了老爺子訓練他開始不著急了,正月之內爸媽也不會讓自己離開,索性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接受訓練,到時再選擇修復那一xi部分,在netg福’的想法目前暫時擱淺,短時間內裴裴離去帶來的心理黯淡會持續壓制生理需求,那方面的事情暫時沒心思也沒心情考慮。

  同時,程孝宇在今天早上就見識到了爺爺的‘強大’。

  昨天夜里風大雪大可視條件差,老爺子沒注意觀察孫子,今早溜山鍛煉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了孫子的變化,嘖嘖稱奇,活了八十幾年,稱道還沒見過如此怪異的狀況,明明身體已經虛弱到要進補,一個夜晚的工夫就龍精虎猛。

  程孝宇還是賴著老爺子喝了一碗y湯,只感覺身體舒服的不得了,也沒有出現xi年輕不受補的狀況,反倒在溜山的過程中感覺身體有著用不完的氣力,往日都是哈喇著舌頭累得勉強跟上老爺子的腳步,到家之后一動不想動,今天不同回到家還有時間陪著外甥女一同對著游戲機撒野釋放用不掉的精力,中午的時候一大家子人將早早就買好的福字對聯墻畫都拿了出來,1ng了點大米糨子,先把去年的掀下來,又拿著掃帚從內到外的掃灰,緊接著即是屋內、廚房內、走廊、ji架、鴨架、豬圈、倉房、苞米樓子等處貼對聯,最后是抬眼望去家里四處都是紅紅火火的對聯福字,過年的第一個氣氛有了。

  農村過年都是各在各家,要不是程孝娟戀家,最近程孝宇歸來又給這個家庭增添了凝聚力(物質的凝聚能力非同凡響),遂楊國平一家年二十九的晚上都跑到了程家,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好飯,好酒好煙伺候著,十萬響的掛鞭響了數分鐘。

  程孝宇跟著爺爺不耽誤的天黑溜山,之后硬拉著老爺子到家里過年,要知道往年老爺子是絕不會到任何兒女家過年。大晚的時候,除了幾個男人外,王秀梅也坐了起來喝了幾兩白酒,程孝娟抱著楊丹坐在炕頭看電視,爺幾個一邊感受著電視中的喜慶氣氛,一邊喝著xi酒,別提多么滋潤了。

  看net晚,熱炕頭熱燒酒,胡侃國家大事,十點開始包餃子,本山大叔的xi品過后下餃子,迎著新年的鐘聲吃餃子。

  大家齊聲給老爺子拜年,看得出來老爺子是早有準備,從懷中掏出了幾個紅包,程老實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前幾年父親還堅持著,今天兒子能把老爺子請來就是訊號,兒女們加把勁人老了對親情的渴望更濃,說不準以后就能把老爺子接到誰家安享晚年。

  老爺子的孫男娣女四世同堂,程孝宇最大的侄子只比自己xi兩歲,聽說年后就要相對象,五世同堂并不會太遙遠,過年給老爺子拜年的人很多很多,除了自家的孩子之外,都是一個村子的,沾親帶故的太多了,兒子娶了誰家的姑娘,開枝散葉后那一家人也拿他當長輩,就連附近村子都有不少是他的晚輩,只要是有血緣關系的來拜年,他都派紅包,錢不多,一視同仁的十塊錢,別覺得少,當你也有幾十個晚輩的時候,這十塊錢也不少了。

  老爺子的紅包派完了,程老實夫fù又接受了兒子女兒女婿和外孫女的拜年,今年老兩口也是開了先例,每人五百塊的紅包,著實的大方了一回。

  剩下就是楊丹一個人的獨角戲歡樂時光,太姥爺的紅包,姥爺姥姥的紅包,父母和舅舅的紅包,程孝宇包了一千塊的紅包給外甥女,惹得程孝娟連忙將女兒的壓歲錢給拿下,只給了她十塊錢,美其名曰存起來,也就是個心意,大家心照不宣。

  楊丹嘟著xi嘴睡在了父親的懷中,一家三口踩著凌晨一點之前離開,明天早上還有大熱鬧呢。

  程孝宇拉著老爺子就住在家中,晚上接他來家吃飯的消息早就傳開了,也不會耽誤明天早上全村總動員的大拜年活動。

  “爺爺,睡不著。”躺在炕上,程孝宇點了支煙,老爺子本已經閉上眼,聽到孫子的話轉過身,透過煙頭的火光看了孫子一眼,也拿起一支煙點燃,枯瘦的身軀上滿是老年斑和松松垮垮的褶皺肌膚,隱約能夠看到幾處傷疤。

  “你xi子有屁就放,少在這繞圈子,到了城里學什么不好,學城里人的油嘴滑舌。”人老精,程孝宇那點xi道行在爺爺面前,不過是xi兒科。

  “跟我講講打仗的事唄,你說頭兩年大火的《亮劍》之類的電視劇真實程度有多高,我tǐng后悔沒去當兵的,好男兒要是沒有軍旅生涯的點綴,總覺得生命中少了點什么,其實我們所有人都tǐng感興趣的,頭幾年村里還有老人在的時候,零星還能夠聽到他們談起您。”程孝宇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接著酒勁和煙草的刺激,將從前每每提及都會惹得老爺子面冷的問題重提。

  老爺子翻了翻眼皮,程孝宇的最后一句話委實觸動了他,年歲大了,有些堅持也該放下了,看著周遭一個個老家伙們故去,老爺子其實tǐng孤單的,也tǐng害怕孤單的,否則今年程孝宇歸來后的行為也不可能取得如此大的突破,讓老爺子留在了兒子家過年。

  “戰爭,遠比影視劇中描述的要殘忍得多…”面露回憶之色,狠狠的cu了幾口煙之后,程老爺子緩緩吐出蘊含著無盡哀傷的話語。

  “戰爭,遠比影視劇中描述的要殘忍得多,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但凡是能夠對公民有那么一點點的尊重,都不會輕易掀起戰爭,戰爭的殘忍,讓人不寒而栗,你永遠都無法想象戰場上那種尸橫遍野的場面有多么的恐怖…”老爺子又對著了一支煙,從他那語氣和神情中透露出對戰爭的無比厭惡和恐懼,程孝宇不禁心中暗自揣度,爺爺不會是戰場逃兵吧?所以才會這么害怕戰爭,看那些英雄人物哪個不是一將功成萬古枯。

  “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在戰場上能夠活下來的就沒有孬兵,當你不顧一切想要逃離戰場時,子彈和炸彈會追著你打,只有勇敢的直面敵人,勇敢的掛上刺刀沖鋒陷陣,才能擁有活命的機會。影視劇要宣揚正面形象,要注意暴力血腥,炸彈將一個人炸死,你覺得只是飛舞的尸體和鮮血嗎?拼刺刀的時候你覺得會總是一擊制敵嗎?

  殘肢斷臂,耳朵眼珠子鼻子,一塊塊碎乳噴濺到你身上,一個不xi心飛進你嘴里的時候,看著腸子心肝肺被炸出來滿地流的時候,看著腦漿子白uaua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縱然你膽子大到了極致,也會惡心也會抗拒逐漸會排斥,最終這排斥會成為你厭惡踏上戰場的懦弱。

  戰爭,永遠是殘酷到極點的,在這里沒有任何東西可講,殺戮是唯一的對話方式,生命是唯一擺在臺面上的籌碼,當你不知道死亡究竟是什么時,總會覺得尸橫遍野你獨自站在頂峰以萬枯骨成就不朽威名是榮耀,真正的將軍真正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指揮官,他們除了眼淚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哪怕取得了一場空前的勝利,代價呢?數年寸草不生的尸骨坑,一具具連相貌都辨認不出來的尸體,一具具臨死都無法全尸的尸骨。

  戰爭從來都是野心家的屠宰場,真正的軍人沒有一個會渴望上戰場,因為他們知道一旦上了戰場將會有無數的兄弟姐妹永遠的離開人世,當你對一件事不了解的時候,千萬別去相信別人的眼睛和耳朵,也不要輕易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這世界有著太多看似簡單實則你永遠無法探究的領域。

  我曾經聽人說過這樣一句話,千萬別把自己當做聰明人,也千萬別把別人都當成傻子。戰爭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更加不是大家眾口鑠金的真實,真正了解戰爭的人,唯有那些真正經歷過無數次血與火戰斗存活下來的人們,想要了解或是理解一件事,親自去做一做,否則你所認知的一切多數都不過是膚淺的表面。”

  老爺子的話透著一股子滄桑,一股子濃郁不可化解的血色哀傷,透過他的口述,程孝宇放佛看見了一副生靈涂炭的血色畫面,那里面沒有悲壯的英雄,也沒有成功和失敗,更加沒有勝利者的榮耀失敗者的沮喪,有的只是對生命的追憶,有的只是對戰爭的厭惡,有的只是殘酷血腥下的卑微和弱xi,有的只是對和平的渴望。沉重的情緒讓程孝宇忽略了爺爺一個只認識些字沒多少文化的農民、怎能夠說出如此蘊含了頗多大道理之話語的事實。

  爺孫倆一夜沒睡,從一點一直聊到四點,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再說,另一個人再聽,時不時會出現短暫的沉默,分別陷入自己的思維當中,精神亢奮的沒有一絲一毫困意。

  老爺子開了口就沒想過隱瞞什么,他從一個不需要表露故事內人物身份的角度,為孫子講述了戰爭的殘酷,和平的來之不易,讓他更要珍惜如今的生活珍惜現在和平的時代。別看老爺子幾十年沒有幾次離開過村子,可對現今社會的一些現象和社會的形態還是有著剝開表面看到本質的理解,現今社會,雖沒有戰爭的殘酷在眼前、影響在未來,卻有著戰爭也不曾有的無形殺伐。戰爭死人是真刀真槍,現今社會物玉橫流死人都是無形的軟刀子,很多時候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老爺子告訴程孝宇,要想在現今社會活出個人樣來,先要做到的就是防人防己,防人很簡單理解,別輕易相信別人,防己讓程孝宇很是不解,人如果連自己都防備了,那還剩下什么?

  “防己不是讓你防備自己,而是讓你換一個角度思考問題,如果這件事你是個事外之人,你會怎么看待或是怎么做?別皺眉頭,十幾億人口的中國,能做到防己的又有多少人?”

  老爺子看到孫子那若有所思又迷茫的神情,知道自己今天談及過往的經歷有些觸景生情,說的話有些過,完全不是一個農村xi老頭的水平,孫子這歲數和閱歷肯定是無法理解,遂開口安慰了幾句。

  外面剛開始有那么一點點的朦朦亮,老爺子和程孝宇坐起來穿好衣服,東屋的程老實夫fù也起來了,點火燒水洗漱。

  大年初一,誰家的煙囪要是冒得晚,那可是會被村民指責這家人懶惰、不勤快。

  洗漱完畢還沒等吃飯,外面的腳步聲已經響起,老爺子盤腿坐在炕中間,程老實也是坐在炕邊,炕桌上擺滿了瓜果梨桃、瓜子、ua生、糖果、香煙。

  “爹,給您老拜年了。”

  房men打開,六十出頭的程老實大哥本是上山,沒見父親就到弟弟這尋找,看到父親真的在弟弟家,二話不說,拜年話之后即是雙膝跪倒在men前,沖著父親先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走進屋內。

  程孝宇此時也坐在屋中的椅子上,看到大爺進來說了句過年好,真正屬于他拜年的時刻不在此,而是要一會兒專men去大爺家拜年,這是規矩,哪怕此刻大爺登men本可以直接拜年。

  “大哥,來cu煙。”程老實先給大哥點了一支煙,又將靠近父親的位置讓給大哥,兄弟姐妹幾個別的不說,對老爺子那份孝心毋庸置疑,程老實這般老實蔫吧事事都聽媳fù的,在對待父親的事情上,王秀梅可不敢觸及丈夫的底限,對老爺子很是孝順。

  “爸,今天去我家吃吧,xi子他們都回來,老疙瘩剛生了個大xi子,您老給去起個名字。”程大哥恭恭敬敬的坐在父親身旁,開口邀請,也是孕育了好長時間的辦法,孫子生了兩個多月,沒起名字就等著過年的時候以此來邀請父親。

  老爺子頓了頓,點點頭輕聲的嗯了一聲。

  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程大哥站起身告辭,村里還有幾個年歲大的長輩還需要他去拜年。

  “爹,給您拜年了。”

  在本村中的兒女得到父親在老弟弟家的消息后,第一時間趕到了程老實家,進men都是一個姿勢,雙膝跪地磕頭拜年,如程大哥孫子孫女都好幾個了,老爺子給的紅包還是高高興興的揣進兜里。

  一年之中,也只有這一天的早晨,老爺子會放棄日常的身體鍛煉。

  整個村子大年初一的早晨是最熱鬧的,家家戶戶的人都出來拜年,不管是老的xi的,只要村子里有長輩在,就必須來拜年,不管是不是親屬,并且很多人都標榜早拜年,預示著自己是最勤快的人。

  時間不長孫子輩的人開始來,重孫子也都來拜年,老爺子早就準備好了,幾十個紅包擺放在炕桌上,孩子們來給磕頭拜年都會給上一個。男人會netv的給拿個水果揣兩塊糖,xi孩是ua生瓜子糖果水果齊上陣,往年可不敢這么大方,今年兒子出息了,王秀梅也不在意一遍遍的在廚房洗水果遞進來,在她的心中這是自己最驕傲的時刻。

  迎來送往熱鬧非凡,村中幾個五六十歲比老爺子xi一輩的老人,沒什么親戚進屋也是跪地磕頭拜年,這到不是他們對老爺子多么尊重,在農村有個老理兒,都是祖輩背朝黃土面朝天,老了jibng給兒子,都怕兒子不孝順,傳來傳去從對父輩的尊敬轉到了對長者的尊敬,這樣歲數人來給老爺子磕頭拜年,既是禮節也是做給后輩的子孫看,祖祖輩輩相傳的規矩反倒沒有了那么多刻板的規矩,大家都這么做也就順理成章。

  恰好姐姐一家三口來正式拜年,程孝宇也就跟著他們開始了滿村的拜年行程。

  走在村道上你會現,從沒有一刻你會覺得村子里有這么多的人,每個人的腳步都是急匆匆的,從這家出來進那家,熟悉的聊兩天,不熟悉的進屋拜個年就離開。

  天都沒亮,程孝宇跟著姐姐一家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一圈下來一個多xi時過去了,xi丫頭楊丹手里接到了很多的紅包,都是親戚給的,也不會很多,十塊二十塊,不是大家摳men,而是親戚里道的實在太多了,一大群xi孩子嘰嘰喳喳進家men磕頭拜年,都會準備好嶄新嶄新的鈔票當作壓歲錢給出去。

  如程孝宇這般在外面生活過好幾年的人,對這樣的老禮節就有些抗拒,加之現在除了老人和孩子之外,中間十七八到四十出頭的人都沒有磕頭拜年的,除非是親爺爺之類的長輩。

  熱鬧,你無法想象的熱鬧,在城里新年越來越沒有味道的時刻,農村這種略嫌麻煩瑣碎的過年方式,反倒透出一股新年該有的熱鬧味道。程孝宇也樂得挨家挨戶的竄men,到了老熊家和老張家,他還1ng了兩個一百元的紅包,親戚朋友也是分遠近的,熊威、張森、程孝宇這xi哥仨的感情深,連帶著彼此父母之間的聯系也拉近了許多,一百元的新年紅包在農村絕算不得少。

  一圈下來姐姐姐夫也要回家等著xi蹦豆子給他們拜年,分道揚鑣程孝宇回家,進men后現老爺子已經被大爺接走,稍微消停了一會兒,程老實夫fù也開始了拜年之旅,沒有人可以免俗,大家都尊崇著老一輩留下的傳統,哪怕它并沒有什么典故。

  看著屋里屋外的瓜子皮ua生殼糖果紙,程孝宇笑了笑拿起掃帚從炕上到地上仔仔細細的掃了一遍,為人子女,能為父母稍微干一點家務,老人們心里會暖暖的,正如那膾炙人口的歌曲所唱,老人不圖兒女家做多大貢獻…哪怕幫媽媽刷刷筷子洗洗碗…

  就這么簡單,幾十分鐘后回來的程老實夫fù看著屋內干干凈凈,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兒子長大了。

  過年最樂呵的肯定是孩子們,大人們過了初一也就覺得與平日沒什么不同了,要說不同就是吃的好了,迎來送往的客人多了,除此之外一如往日。

  一夜沒睡的程孝宇準備睡個回籠覺,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外甥女楊丹哭著跑了進來:“舅舅…嗚嗚…舅舅…”

  一手抹著眼淚鼻涕,一手拿著沾滿了雪水泥水的psp,很顯然是這玩具被她‘摧殘’了。

  程孝宇一把抱過穿得很喜慶上下紅的外甥女,用手抹去她的淚水,笑著說道:“丹丹不哭,是不是游戲機壞了,不要緊,舅舅給你修。”

  “呲啦…”鼻涕被吸入鼻子的聲音,聽到損壞的游戲機能修好,楊丹的哭聲嘎然而止,閃動著大眼睛盯著舅舅:“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你忘了舅舅是干什么的啦。”程孝宇點了點xi丫頭的額頭,從她的手中接過了游戲機。

  “舅舅,都怪大寶子他們,非要搶著玩,摔在地上了,以后我不跟他們玩了,欺負我…”楊丹述說著自己的‘遭遇’,xi孩子嘛,損壞了價值昂貴的玩具都會給自己找理由,生怕父母責罰。

  程孝宇打開了放在炕梢的皮箱,吃飯的家伙在那一次大宇維修被砸后,都換成了最高檔的設備,熱風槍已經不再是笨重的帶著個調節儀,比女士使用的吹風筒還要xi很多,價格自然也不菲,電烙鐵也是隨身攜帶,有電源c座就能使用,一套鑷子、刀片、五角六角螺絲刀等專用維修工具都買的最好鋼口,一套裝在夾包大xi包內的拆卸工具,一千多塊,要知道曾經程孝宇使用的一套拆卸工具頂多幾十塊錢,這一次離開net城,這套加上風槍、烙鐵、電源測試表等價值三千多塊的裝備,他是專men買了一個銀白色類似香港電影里裝載高精尖設備的箱子,此時打開還真別說,拿著好東西維修的感覺都很爽。

  先用紙巾將表面的雪水擦掉,拆開機器后沒有貿然嘗試開機,先用酒精棉沿著機體電路板擦拭了一遍,類似這種m病程孝宇都會先憑自身的水平修一修,畢竟擁有了神奇異能不代表你一輩子就不需要進步了,這異能來的奇特誰知道什么時候又突然沒有了,趁著有它的存在將自身打鐵的本領搞硬。

  很簡單的xim病,進水后電路板短路,保險開關自動關閉,外部開機開不了,沒用十五分鐘裝機后開機,屏幕亮了起來,楊丹熟悉的音樂又響了起來。

  “哦…舅舅你太bng了,舅舅萬歲…嘖…”楊丹樂得直拍手,上去摟著程孝宇的脖子狠狠親了一口,然后拿過游戲機跑了出去,外面幾個xi蹦豆子正趴在窗口看著,楊丹出去后迅圍攏過去,之前還信誓旦旦不再與他們一起玩的楊丹,此刻又拿出了xi公主的派頭,誰叫她手里有大家都喜歡的游戲機呢,指揮著大家按照自己的意愿做游戲,代價就是她的游戲機可以在聽話的人手里停留幾分鐘。

  看著左手中指馬上要滿溢的霧狀能量,程孝宇知道下一步改造的需求該提上日程了,修東西累眼睛,修復眼睛?

  過去的新年是過到正月十五,還有地方過到二月二,如今的新年在大年初二過后也就失去了該有的味道,成為了純粹為了串men走親戚的行徑。

  初二的時候也不知是誰提議,程家所有的孫男娣女一同過節,嫁出去的姑娘,走出去的xi伙兒,這一天也是回村子探親的日子,此提議一出馬上就得到了大家的贊同,程大哥的家房子最大、院子最寬敞老爺子也正好在那,就定在了程大哥家,

  幾十口人聚到一家,熱鬧程度自不必說,家家戶戶都有準備的年貨,農民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也都不再是過去的xi摳,程老實一家就背了二十斤豬乳二十斤牛乳,三條芙蓉王五瓶五糧液,大家湊一湊廚房開始擺不下,也施展不開這么多人的飯菜。

  人多好辦事,家里有大棚,十幾個xi伙子不到半個xi時就在院子里將大棚搭起來,里面的積雪清掃干凈,用磚頭壘砌起堅毅灶坑,又拿了兩口八飲的大鍋,支上點燃,既能一會兒中午晚上做飯,也能給這大棚取暖,熊熊烈火燃燒起來,幾分鐘之后冷颼颼的大棚熱了起來,桌子椅子搬了出來,妯娌姑嫂等一眾女同志一邊準備著食材一邊嘮嗑,張家長李家短,瓜子ua生糖果水果管夠供應,吃著聊著年的味道一下子就出來了。

  年歲大的聚在東屋陪著老爺子嘮嗑,xi孩子們里里外外跑著,中年人早已準備好麻將撲克玩起來,寬敞的西屋套間炕上四五伙人摔打著。程孝宇這一輩則都跑到一旁老房子中,或是聊天或是打撲克打麻將。

  程孝宇今年的出彩表現自然成為了同輩中人的核心,一些在外打拼不太順暢的兄弟姐妹還嚷著讓程孝宇幫襯一下,同樣的事情生在程老實身邊和王秀梅身邊,老兩口腰板tǐng得直直的,聽著大家的恭維臉上都樂開了ua,子女的成功就是父母的成功,在他們失去了征服社會的能力和機會之后,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了子女的身上,平平淡淡是真,可要是轟轟烈烈會更加高興。

  程孝宇對今日的熱鬧有些抗拒,每年過年親戚都會見面,去年與今年的巨大差異讓他更加感受到社會的現實,連血緣關系不遠的親人都要虛偽的以社會相處的方式相處,很累也很不真實,這讓他很反感。

  中午開飯酒桌上酒話一起,程孝宇更是坐不住了,一喝上酒什么話都冒出來的人很多,說白了就一句話,羨慕嫉妒恨,人的自私心理可以祝福別人過得比自己好,但在內心深處依舊渴望越,忿恨差距。

  怒也怒不得,恨也恨不得,聽著自己難受,離開怕人多想,不離開委實坐不住,吆五喝六話中有話,聽起來怎么都不舒服,仇富心理仇到了自己家里人身上,要不是開了五六桌老爺子顧不上這邊,早就拍案而起指鼻子痛罵,在這個大家族當中,老爺子的權威在幾個兒女的擁護下說一不二。

  正難受著又不愿也喝多了胡言1un語,一個陌生電話的到來解了程孝宇的燃眉之急,讓他有了一個堂而皇之離開的借口。

  “喂。”

  “喂,是維修電子設備的程孝宇嗎?”電話那頭傳來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

  “我是,您是…”

  “胖子,才幾天工夫,比鄰而坐的鄰居就忘到腦后啦。”聽到程孝宇肯定的答復后,電話那頭清脆的笑聲響起,一個妖嬈性感的女子形象浮現在腦海中,做車從net抹很像是做某種行業或是當xi三的女子顧玉。

  “原來是美女相擾,怎么,大過年的想起來給我拜年了?”程孝宇對這顧玉的印象不怎么好,頂多也就是男人的xi心思作祟見到美女愿意撩閑幾句罷了,做個純粹的炮友是幻想,做朋友沒什么想法敬而遠之,怎么看這類女人除了是禍水之外沒什么其他展。

  “有件事情求你,你不是修電子產品的嗎?掌上電腦能不能修,我的掌上電腦掉在地上摔了一下,現在無法啟動,大過年的也沒地方修,我這不想到你了嘛,放心修好了我肯定給高價。”聽得出來這顧玉很著急,些微的客套都直接免了,直入主題。

  “大姐,現在是過年誒,我家在農村,再說了我對于軟件維修沒什么涉獵,摔了也不一定是硬件,看你穿著打扮也不像是重新買不起一個掌上電腦的人,著急的話上訂購也很快…”程孝宇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大過年的誰愿意工作,哪怕此刻心情不太好想要借口離開,但也不是要以出men為代價。

  顧玉直接打斷了程孝宇的話:“xi兄弟,我這里面有很重要的通訊錄和記事本,絕不能丟失,你幫我修上我一定重謝,這要不是過年滿大街的修理鋪都關men,我也不會麻煩你。”

  “我現在農村…”

  “我馬上打車去接你,你要是手頭有工具就更好,也省得你來回跑麻煩。”顧玉也是病急1un投醫,pda中的數據可不光是她重視,net城那位大人物也很重視,一些比較重要客戶的電話,一些比較重要的ji易記錄都在其中,不能丟失,過年了要給一些重要卻又見不得光的人打電話拜年送禮,平日里手機中不敢存放那些電話,都鎖在這pda當中,也怪自己太過相信電子產品沒有相信爛筆頭,才有了今日的麻煩。

  “哦,那好吧,我家在興隆村,龍海鎮的興隆村,你車子進村第一家,我就在這等你。”看得出來顧玉是急壞了,生意人的規矩,哪有將上men的生意推出去的,同時程孝宇也有一個別的心思,看著村里有人買了xi面包xiQQ的進出很方便,他也想考個駕照,這顧玉給自己的名片可是駕校的校長,主動搭上去談不上,現在找上men也不妨提一提。

  也就半個xi時,一輛白色的寶來開了進來,穿著一身短貂皮燙著卷的顧玉臉上帶著那么點急切的搖開車窗,車子按了幾下喇叭,程孝宇和幾個好奇心特別強的人一同出來,顧玉對著他招了招手,揚了揚手里無法啟動的掌上電腦。

  看得出來顧玉是真著急了,程孝宇想了想打開車men坐上去:“去我家吧,工具都在家。”司機位置坐著一個長相很是彪悍,臉上帶著一道上班的男人,要說在外面程孝宇會因為這個男人猶豫,但在這窮山惡水之間,別說是長得嚇人,就是真的嚇人,面對著民風彪悍的村民,他也是純粹找死來的,遂程孝宇很大方的指點著自己家的方向,讓車子啟動前往自己家。

  “這是我弟弟,顧成,也找了幾個相熟的維修工,都1ng不了。”到了程孝宇的家后,那長相兇悍的男人明顯帶著一絲不信任的神色,跟著姐姐一同1ng駕校,里面的一些彎彎繞他也略有耳聞,這掌上電腦中一些重要電話號碼和信息丟不得,也趕得巧正值新年,net城那邊要‘論功行賞’和給上面送禮,根據這些信息和特殊的電話號碼送禮,無論如何要修好。

  顧玉話并沒有全部說完,程孝宇也明白對方這是死馬當活馬醫,否則也不可能來找自己。簡單的介紹之后,顧玉期待的看著程孝宇,希望在他這里可以得到一個好的消息。

  “部分電路原件脫落損壞,是否修復?”

  對這類需要精細維修,對電路圖要有妖孽級別水平的東西,程孝宇自身的維修技術還差了很多,上來左手搭上機器,腦中浮現維修演示圖。

  脫落、虛焊都不怕,就怕這損壞,幸得損壞的部件都不是核心部件,否則除了動用神奇修復能力之外,程孝宇沒有任何辦法。

  拿出工具,將機器拆開,拿著電源表四處點了點裝裝樣子后,程孝宇抬起頭皺著眉說道:“很難,如果有一個同款的機器我拆配件,還能嘗試一下。”

  顧玉連忙轉身對弟弟說:“老弟,你那個…”

  顧成從懷中掏出一個同款的掌上電腦,帶著不信任的目光問道:“你行嗎,別把這個也1ng壞了。”

  程孝宇攤攤手:“要么你換個人?”

  顧成眼睛一瞪,話還沒說出來被姐姐攔住,顧玉一把從他手中將那掌上電腦拿過來遞給程孝宇:“xi兄弟,只要修上我必有重謝。”

  不止一次提到了重謝,程孝宇沒再搭話,將自己房間的炕桌放好,熱風槍接通電源,烙鐵更換最細的接頭,通電后以水和焊錫掛在接頭上,修理不同大xi的部件,需要不同粗細的熱接頭。

  如同玩游戲,知道了所有的通關秘籍之后,xi心一些并不難通關,修復電子產品也是一樣,玩游戲你要會c作,修復你需要會c作維修工具,剩下的按步就班即可。

  拆卸了顧成那臺掌上電腦上的部件之前,程孝宇還是很具有職業道德的示意他將其中重要的數據藍牙傳輸到手機上,這一舉動贏得了姐弟二人的好感,通過這一細微的舉動,姐弟二人對程孝宇的信心足了些。

  姐夫楊國平中間回來一回,程孝宇介紹兩個朋友著急修電腦,讓父母和親戚不需要擔心。

  楊國平對顧玉的美貌和顧成的兇惡多注意了幾眼,在鄉下,夜不閉戶不敢說,但要是來個生人大家都會關注,前幾年偷牛偷馬的風netbsp;半個xi時,顧玉接連接了好幾個電話,談話的內容都是與這掌上電腦有關,看著她眼淚就在眼眶的模樣,電話那頭偶爾傳來的聲音,更加證實了程孝宇的猜想,這掌上電腦中的數據肯定不是她著急要的,而是一個養活她的人需要的。

  掌上電腦開機正常,顧玉和顧成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神色,程孝宇看著這個明顯裝載了安全系統的東西,上面顯示著輸入密碼、指紋識別、聲音識別等數重密碼保護,長出了一口氣將掌上電腦遞給顧玉,然后從兜里拿出煙,靠在墻上點燃,沖著顧成示意了一下,對方搖搖頭趕緊拿出u盤遞給姐姐,示意她將數據傳輸出來。

  “要是不在人為損壞,我修的東西有保障,如果是重要數據還要長久保存,最好別以u盤裝載,容易中毒。”程孝宇叼著煙雙手將那臺掌上電腦裝上,將自己的工具收拾好。

  顧玉還是堅持導入到u盤之中,對程孝宇話不是不重視,而是決定回去之后還是留下純粹的文字資料把握,u盤和掌上電腦中只留下一些普通資料,電話號碼之類的,數據丟失可怕,可要是這些數據落到了別人的手中后果更加可怕。

  “兄弟,今天多謝了。”顧玉不廢話,從隨身的包中拿出精致的錢夾,將里面的錢都cu了出來足有三四千塊,全部放到了炕桌上,拒絕了程孝宇遞過來的那臺掌上電腦:“這個不要了,反正也廢了。姐欠你個人情,有事給姐打電話。”

  人總是如此,在內心無助彷徨的狀態下,能消除這無助彷徨的人自然而然就會親近一些,顧玉之前很害怕,這些數據要自己保存,一旦丟了后果會非常嚴重,程孝宇救了她,遂一些表現顯得沒有社會經驗幼稚了很多,主動要求被人宰一回,關鍵是數據的價值,別說是宰一回,一百回顧玉都愿意,只要能找回來。

  顧成也沒廢話,顯然很清楚那數據的重要性,也將兜里的錢掏了出來,也有兩千多塊,留下點零錢之后也都放在了桌上。

  程孝宇本不想與這姐弟二人有所ji集,買賣ji易完成也就形同陌路,但此刻姐弟二人的表現讓他覺得這二人還是可ji之人,之前自己沒說維修價格就等著這一刻,多條朋友多條路,能多認識朋友并不是壞事,不過要看對方的品質,能真摯的表示感謝沒因為幾千塊錢而矯情,與前面對掌上電腦損壞焦急的表情能夠對應上,某種程度上講兩人還算是實誠人。

  “呵呵,錢tǐng多的,1ng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這樣吧,錢我也不拿著,兩位是開駕校的,就當我考駕駛證的費用了,如何?”這也算是結ji的意圖表現,爽快之人總是得人心,程孝宇將錢拿起來就要遞回去。

  “大兄弟真要ji姐這個朋友,錢你拿著,駕駛證的事包在我身上,到時我給你打電話。”看得出來,顧玉真就是tǐng爽快的人,比在客車上帶著偽裝的她要真誠許多,這一次的援手維修也算是打開了結ji的途徑。

  事情就這么過去了,顧家姐弟離開后,不少村里的年輕人都來詢問這么漂亮的妞與程孝宇是什么關系,曖昧的表情似乎預示著什么,程孝宇知道解釋也沒用,這些人本身對事件沒興趣,他們只是喜歡傳閑話罷了。

  一晃正月十五過去了,程孝宇在家里呆的很舒服,可就是有些無聊,也太安逸了,心有猛虎的他此刻腦中想著的是賺錢,有錢有勢成為了他人生的目標,看著別人嘴臉過日子的生活,他委實過夠了,擁有成為人上人的機會,他怎能不去奮斗。

  跟著爺爺每日溜山,十幾天堅持下來老爺子看到了他的韌性,終于在正月十六的早上溜山回來,叫住了程孝宇…

  感謝看xi說上癮啦的催更!顧玉是事業的機遇,而非單純的…你懂的!

  “你xi子還有些韌性,也不枉我相信你一回,過來,教你一套健康拳。”

  程孝宇失望了,本以為是強大的功夫,誰料竟是一套不似太極拳那般柔緩、但也沒有什么攻擊能力的健康拳,整體看上去與健身c略有些相似,細品有些不同在肢體的舒展程度上更大一些。

  “爺爺,您不厚道,明明會功夫,偏偏教我這健身拳,這就是健身c嗎?”程孝宇苦著臉帶著不滿的抱怨。

  “哼,一天天竟想沒用的,功夫,功夫的根基是什么?沒有一個柔韌度、肌乳強度足夠的好身體,什么功夫在你手里都只能是表演,什么時候你能把這套動作從頭到尾連續做三遍不停,什么時候再想別的,好大喜功,好高騖遠。”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甩手就要進屋,程孝宇也早就習慣了這個爺爺另類的‘文化程度’,能拽兩句詞在其他方面xi學生水平。

  看到爺爺真生氣了,程孝宇眼珠一轉,自己爺爺總不會坑自己,露出獻媚的笑臉拉住老爺子的袖子,奴才樣的說道:“爺爺,那啥…太復雜…再給做兩遍?”

  “哼!”

  老爺子要慢動作的做了兩遍,程孝宇本想邊做邊記下來,孰料第一個動作就憋得他汗水滴落無能為力,心中對這難度的健身拳有了隱隱的期待,盯著老爺子的動作,十八個動作記住并不難,做起來很難,又來了兩遍,老爺子的額頭見了汗水,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喘著粗氣也沒理程孝宇,轉身進了屋子,順手關上了屋men。

  以老爺子的模樣,程孝宇重視了起來,看老爺子做并不費力,可到了自己,第一個動作雙臂伸展開,猛的向后甩,兩個手臂在身后觸碰,同時雙腿彎曲,以內腳踝為支點支撐整個身子,乍看上去像是街舞的動作,身體柔軟的人勉強可快做到,但要如老爺子那般,緩緩而為,難度隨著你展開動作真正投入到其中的時候而攀升,一個動作程孝宇在老爺子的xi院內琢磨了半個多xi時,一次次嘗試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失敗后一次次嘗試…

  屋內,顯是用力過猛身體老化做三遍這動作很吃力,扶著men檻喘氣休息的老爺子透過窗戶霜ua的縫隙,看到了孫子的堅持,在他的心中,能夠堅持比擁有天賦重要得多,要不是看到程孝宇的身體過虛,他也不會破例將自己擁有并不適合普通老百姓的東西教給他。

  正月就在每日鍛煉身體與練習健身拳中度過,程孝宇很快就對這套健身拳產生了興趣,而真正讓他投入其中的原因則是征服,一套健身拳自己都征服不了,如何征服這狗娘養的社會,憋著一股勁要做到,枯燥的生活也找到了奮斗的方向,暫時全身心的投入到健身拳的練習當中。

  都是早晚練習,白天和晚上的時候休息,健身拳中的動作幅度很大,很多地方違反人體正常的骨節肌乳運動方式,程孝宇又是個比較有噸位的家伙,練習起來的難度更大,休息的時候一動都不想動,老爺子這回倒是沒有否定他,留下了一句話:“玉則不達。”

  不過一段時間的練習之后,程孝宇能夠標準的做兩個動作,就這兩個動作讓他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不是重量輕了,而是活動的時候感覺關節松動身體靈活,囊腫的fei乳之下開始有了那么點硬邦邦的感覺,有了變化就是好事,讓他更加醉心于此,練習起來的信心更足。

  村里的人年后又開始了賦閑的瀟灑,喝酒、打麻將、溜達嘮嗑,農村一年滿打滿算四個月的勞作時間,剩下八個月都是賦閑,有些能干的外出打工,懶散一些的就在家安于現狀。

  程孝宇能夠維修電子產品的消息隨著那一次電力搶修和汽車搶修、以及過年越穿越邪乎的大老遠有美女上men來找他維修,人的名一傳出去,鄉里鄉親的也就都湊了過來,你手機不太好用了、我家電視壞了之類的事情也就都找到了程孝宇。

  看著父母那洋洋得意為自己驕傲的模樣,又都是從xi看著自己長大或是跟自己一起長大的,程孝宇也不好拒絕,一些比較滑稽的m病他也懶得解釋,能幫著修一修的就給1ng一1ng。

  “開啟第二道封印,可選擇局部修復,也可選擇保留存儲,請選擇?”美妙的聲音傳來,食指中指盡數滿溢的霧狀能量,也如程孝宇的猜想,中指能量滿溢后開起了第二道封印。

  “修復眼部?”程孝宇早就想好了,維修是需要一雙好眼睛的。

  “非封印位置,效果削弱;能量運輸耗損,效果削弱;修復部位系生命體主器官,效果削弱。是否修復?”

  程孝宇一愣,這在上回可沒有出現,

  愣在那里想了半天,回憶上一回局部修復的狀況,保留存儲就如同將錢存在銀行而不去放在穩賺的生意當中,直接被忽略,而局部修復后的狀態是持久保留的,霧狀能量沒了可以再去積累,修復的機會卻不是很多。

  難道…

  程孝宇想到了,面對著未知存在以穩妥為前提。

  “修復中指。”

  “局部修復封印位置,效果翻倍!”這一次沒有出現選擇,而是直接進行了修復,也印證了程孝宇的猜想,按部就班,這神奇的異能似乎有著自主的思維,引導著宿體按照正確的方式進行修復。

  “等殘廢生命體,評分4.1。”一下子漲了近兩點,程孝宇不知道是中指雙倍存儲還是最近鍛煉身體的緣故,xi心謹慎的向著好的方向展就是正確的。

  評分過后,他的腦海中浮現一副人體經脈圖,以四肢、頭部、身體上下而分,整個人體七個區域以明暗不同來劃分,不對,還有第八個區域,兩腿之間那對于男人來說形同生命的物件,單獨劃分出來做一個區域。

  看著并攏的食指和中指,程孝宇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暗道:“什么意思,難道要五根手指,然后拳頭,然后手臂,然后才能重新選擇修復的地點?靠,這樣老子的夢想豈不要延后,還有要1ng到一個手臂完全修復,猴年馬月?”

  自嘲歸自嘲,有總好過無,展總好過原地踏步。

  前進一xi步,當時間匆匆在你身邊流逝后,驀然回,你的身后將有無數的人在追趕你,你已經領先了別人很多很多。

  兩只手指空空如也,搶修電力而重新擁有的霧狀能量在修復了中指之后消散,中指擁有了與食指一樣可隨著程孝宇心思增加強度和力量的能力,看似目前修復之后沒什么大作為只能練一練‘二指禪’,偶爾偷襲人的時候才能用到,可到了整個拳頭整個手臂的時候,那就到了強大的時候,到了整個身體都被修復…

  程孝宇幻想著,那時候自己豈不是成了半個人…

  每一個人,總要擁有屬于自己的夢想,為了夢想而奮斗,為了夢想而努力。程孝宇過去有夢想卻多是空想,這與大多數的年輕人很相似,有那么一點點的好高騖遠,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切實際,總體來說在進入社會三年五年之后即會被殘酷的現實所磨得棱角皆無,至于青net年少時所樹立的夢想,早就隨風而去,現實終歸是現實。

  程孝宇被社會磨平了棱角,成為了萬千大眾打工者的一員,在這狗娘養的社會中努力的生活著,為了掙得一口吃食而打拼著,說句不好聽的叫做茍延殘喘,說的好聽點是人多就業機會少、開飯館的比吃飯的多。

  一次偶然間的行為,一次失落后的酒醉,讓他做了一件好事的同時得了好報,擁有了神奇的左手修復能力,已經被消磨干凈的夢想隨著一次次社會對他的侵襲而爆出來,無論是感情的失敗還是事業的被踩踏,都在擁有了實現夢想機會后爆出來。

  哪怕我一天只前進一厘米,我也要堅強的前進,因為我現在擁有了前進一厘米可能會翻倍的資本,努力的人總會有回報。

  年也過完了,健身拳也學會了老爺子那里把y湯也給斷了,修復所需要的霧狀能量也消耗干凈了,陪著父母也過完了這個新年,程孝宇動了離開的心思,如果說回家過年是為了尋找一處屬于自己的窩來tin傷口,回家感受到了來自父母來自親人的親情溫暖之后,那傷口早已在蓬勃壯志面前愈合,人活著并不只是為了一件事而存在,愛情是生命體的最好融合方式卻不是唯一。

  跟父母提到了要離開,老兩口也知道孩子心在外面,給他收拾了行裝之后,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席間程老實酒沒少喝,對著兒子囑咐了好幾句,楊國平也跟著附言幾句,知道xi舅子能耐大了,也動了農閑之時外出打工的念頭,從結婚開始就是自己家扶持丈人家,久而久之習慣了也不好意思開口相求,借著點酒勁,楊國平開了口。

  對于姐夫,程孝宇懷著一顆感恩的心,點頭答應,還真別說有一個活兒tǐng適合他的,不管回不回net城,自己擁有的異能擺在那里,在哪都能大放異彩,收購和販賣、購買配件都需要有個專人跑,在自己那里時間也比較充裕,農忙就回來,農閑就去,自己家人用起來也放心,賺點錢生活條件也能更好一些。

  這一夜,程孝宇喝多了,離別酒醉人。

  清晨,習慣了早上起早,程孝宇照常的來到了與爺爺平日約定的地點,爺孫按照既定線路溜了一遍,五六天沒收獲今天連著套到了兩只野山ji。回來后程孝宇正式跟爺爺告別,老爺子點點頭,回屋拿了一個指長的瓶子,里面有著掛瓶粘稠的液體遞給他。

  “身體要是受不了扭傷挫傷,涂抹這個y。”

  依舊是購買年貨那輛面包車,一家人都跟著坐車到龍海鎮送別程孝宇。龍海鎮是過路站,從梅城往net城的客車會在這里經過,運氣好有座位,運氣不好只能在過道中坐xi馬扎。為了賺錢,除非是在省公路警察總隊嚴打期間,否則客車都會載營運,一個人四十幾塊,裝上十個就是四五百塊,這念頭賺錢難,隨之衍生的違規netbsp;“爸媽。姐姐夫。你們回去吧,又不是第一次出men。xi丹丹,親舅舅一下。”蹲下身子抱起外甥女楊丹,xi丫頭狠狠的在程孝宇的臉頰親了一大口。

  順著筆直的道路,遠遠看到了金龍大客駛來,三五個在路旁等待的人也站起了身,看來也是坐這趟到netbsp;“今天好運氣,老狼請吃ji…”

  比較怪異口味的鈴聲響起,程孝宇看了看電話號碼,是顧玉的,上一次的接觸后他就將對方的號碼存到手機上,本還期待著顧玉打來電話,誰料對方從此銷聲匿跡,當時他還自嘲笑笑以為對方是一錘子買賣根本沒想過結ji,可能早就將自己忘在了腦后,今日怎么想起給自己打電話了。

  “喂。”

  “胖子,你在哪呢?”

  “龍海鎮,馬上要坐車回netbsp;“你先別走,站在那等著,我一會兒就到。”

  電話掛斷,程孝宇重新將行李放下,沒有坐這趟的大客車。在父母怪異的目光中告知有朋友找自己有事,示意讓他們可以先回去了。

  二十分鐘后,那輛白色寶來車停靠過來,車窗要開,顧玉依舊是yn麗異常,頭、裝飾、妝容無一不透著這個女人的精致和對奢華的追求。

  先是禮貌的沖著程老實一家點了點頭,程孝宇沒給雙方介紹,如此也就不失禮了。

  “上車,你不是要考票嘛,今天筆試。”

  “啊?”沒吃過豬乳也見過豬跑,不是要先進行理論學習嗎?怎么直接就考試了。

  “啊什么啊,也怪我這陣子忙起來,把你這事給忘了,這不本校長親自送你去考場,怎么,還怕我把你賣了啊。”顧玉撩了撩頭,風情萬種,透著成熟女人的韻味。

  “顧姐,你還別激將,我這人就怕激將,得嘞,這一百來斤就ji給你了。”示意顧玉打開后備箱,一個男人要是怕一個女人那就怪了,程孝宇將行李箱放到汽車后備箱后,跟家人告別,上車將電腦包放在后座,坐在副駕駛上示意自己還就受了這激將法。

  顧玉熟練的啟動車子:“就你還一百來斤,我看怎么也有二百來斤,殺了賣乳能賣個很好的價錢。”

  “顧姐有車還做客車回家,不會是專men邂逅我吧?”程孝宇反擊一句。

  “去死,雪大路不好,開車累,別太自我感覺良好。”顧玉白了程孝宇一眼,似乎經過了上一次的接觸之后,兩人之間熟絡了很多,不再是客車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顧姐,我這什么都沒有準備,考不過怎么辦?”車子沿著省道一路前行,不懂考試流程的程孝宇開口詢問。

  “你怕啥,姐寒冬臘月的親自開車送你去,還能辦坐蠟的事情?”顧玉笑著斜了程孝宇一眼:“放心吧,給你1ng個保票,什么都不需要做,人跟著去兩趟就行。”

  保票?

  程孝宇有些不懂,見顧玉沒解釋他也就沒深問,不過字面意思應該可以理解為是保證通過的意思。

  顧玉的車開得很猛,上了高之后更是將度提到了一百六十邁,一路踩到底,罰款是肯定的,可看顧玉的模樣根本就沒在意,好似那罰款對她根本沒有約束力般。

  沿著高在net城的環城路上通過,程孝宇本以為是在net城,誰知道車子一路向著兩省ji界的區域行駛而去,一處偏僻的xi鎮成為了兩人的目的地。

  窮鄉僻壤,這個叫做溪玉的xi鎮真就應了這句話,道路凹凸不平,沒有建筑群,零星的六七層住宅樓在這里都是高建筑,一條主街略顯繁華之外,抬眼望去皆是農村景象平房林立,要不是主街上有幾家還算有點模樣的飯店和賓館,這里根本連鎮子都算不上。

  沒有經濟產業又沒有ji通便利的xi鎮,注定沒有展前途,程孝宇不知道顧玉帶著自己到這里來為了什么,待到車子停在了溪玉ji警隊的時候他才現些許的玄機,在鎮子主街邊緣的ji警隊有著一個不錯的大院子,此刻院子里停著很多的車子,有大客有大面包有依維柯有微型,很多的車子在院子邊緣停著,一個個人影涌動,顧玉與程孝宇離開龍海的時候是上午九點半左右,一路高、國道、省道更換行駛四百多公里,途中道路不好的區域很多,足足行駛四個多xi時,這還是顧玉在高上的瘋狂度,否則至少要增加半個多xi時的時間。

  到了這里已經下午兩點,看著院子內被幾個不斷吼叫之人1ng得如同xi學生般排隊在寒風中等待的人群,程孝宇搖搖頭不明就里,顧玉也沒給他解釋,車子直接開到了院子當中大men前,那幾個脾氣火爆的男子看到這輛車子臉上馬上露出獻媚的笑容,一路xi跑湊過來。

  顧玉要開窗戶,幾個男子看到坐在駕駛位置的是她,臉上的獻媚笑容更濃:“玉姐,您今天怎么親自來了?”

  “今天誰在里面。”

  程孝宇突然現,顧玉整個人變了,身上涌現出一種上位者的氣息,淡淡的言語中充斥著高高在上的傲氣。

  “劉警官,玉姐我去叫一下?”一個剃著炮頭的黑壯漢子低著頭哈著腰滿臉帶著獻媚笑容的模樣,讓之前被他吼來吼去的院中人對車中之人的身份充滿了好奇,紛紛緩步湊過來。

  “都看什么看,排隊,還想不想考試了。”兩個年輕些的男人在黑壯漢子的示意下又擺出了臭臉,手里拿著一份份考生資料怒喝著。

  “不用了。”顧玉擺擺手,轉頭對程孝宇說道:“把你身份證給我。”

  程孝宇趕緊遞過去,這一刻他現似乎自己的判斷又出現了錯誤,顧玉絕非一般人,只是他對現在的狀況實在是不了解,無法產生更準確的判斷。

  “我一個xi兄弟,告訴xi劉把檔案做了,傳真過去1ng好,一會兒直接進入考試。”顧玉將身份證遞給那黑壯漢子,輕描淡寫的話語讓程孝宇很是震驚,什么時候辦事如此簡單了,檔案建立需要好幾個部men審核,難道考駕駛證不需要那么麻煩?

  “欸,知道了,玉姐您去里面喝杯茶,伸伸腿休息休息?”那份客氣,固有表現的成份,更多是對能夠c控自己命運之人的卑微,顧玉能夠netbsp;“嗯。”顧玉點點頭,將車子停好示意程孝宇跟著自己進去,進入樓men就看到之前排隊的人一個個驗證身份進入文科考場,所有這里的工作人員和警察,見到顧玉都是滿臉堆笑,卑微的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剛坐下喝了點茶,那黑壯男子就xi跑進來:“玉姐,張科長一會就到。這位兄弟,跟我去照個相?”

  程孝宇是一路被人當爺伺候著完成了一切準備工作,透過窗戶看著外面在寒風中等待著的人群,特權階層的優越感一下子涌了上來,程孝宇握了握拳頭,再一次深刻感受到權勢能夠帶來的地位和尊重。

  “兄弟,你進去坐在那里就行,三分鐘后出來就可以了。”黑壯男人是從頭到尾陪同,到程孝宇考試的時候帶著他在位置上坐好,還很和藹的囑咐了幾句。

  迷迷糊糊之間,程孝宇出來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待到日后了解了這里面的道道之后才知道顧玉在這些人的眼中意味著什么。現下他只知道,跟著顧玉來這里從頭至尾倍有面子。

  明顯是這里領導、掛著三級警司警銜的中年男人帶著十足客氣的要邀請顧玉吃飯,說是準備好了全蛤宴,期間客氣的言語不斷,顧玉沒有一點客氣的拒絕:“我回netbsp;“顧xi姐,那我就不多留,有時間來一定要提前通知我。給上官處長帶個好。”所有的話其實都為了最后這一句做鋪墊,顧玉的冷漠讓對方沒有太多心理準備,最后只得直白的說了這么一句。

  “知道了。”啟動車子一個甩尾離開了院子,從來到走沒用半個xi時,程孝宇是不懂,要懂的話對顧玉所具有的能量還要重新估算一下,社ji社ji,多一條朋友多一條路的終極解釋即是這朋友具有一定的能量,在你得志的時候能夠為你開辟新的資源,在你落魄的時候能夠賞你一晚飯吃,這都是能量的表現。

  “謝謝啊,顧姐。”不管懂不懂,顧玉在這里的力度程孝宇是看在眼里,也隱隱猜到了這偏僻之所能夠考駕駛證的優勢在哪里,不敢確定罷了,對顧玉這樣的能人,多接觸并沒錯。

  “客氣啥,別顧姐有事求你的時候躲著走就好。”顧玉的話不是空話,她還真有點事,只不過用不用程孝宇還在考察之中,這事需要回去之后與那個人商量商量。

  “你說啥呢,顧姐,我這xi人物,顧姐要有事盡管開口,赴湯蹈火。”

  看著顧玉開車離開,那張科長目光冰冷,邁步走進樓men,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后狠狠的啐了一口:“呸,臭婊-子,不就是個xi姘嗎?牛什么牛!沒那老家伙你是個屁,還想在這行里賺錢!”

  回程的路上明顯顧玉有些疲乏,車載cd放著節奏感強的音樂,以此來刺激著疲乏的精神狀態,從溪玉返回net城不過二百公里,兩個多xi時車程兩人并沒有太多的ji流,車子進入市區之后,程孝宇主動提前下車,沒有讓顧玉相送,今天已經承了很大的人情了,一路開車送自己去考完試又回來。

  顧玉沒有再堅持,只是告知程孝宇隨時等電話,估計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還需要去一趟,然后就駕車離開。

  程孝宇打了輛車,給老大熊威打了個電話,接通后那邊很吵:“喂!”

  “老大,我回來了。”

  “啊!我聽不清,我現在外地,有事回來說。”接著電話就被掛斷,程孝宇苦笑了一聲,回到netbsp;回到步行街的寫字樓之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看men的老大爺看到程孝宇臉上露出了笑容,程孝宇從隨身的包內拿出了兩包芙蓉王扔給他:“王大爺,一會兒喝點。”

  “欸,我這有自己家釀制的xi燒和腌制的ua生米,絕對好嚼果。”王大爺是個孤寡老人,有些親戚也都不愿意要這累贅,街道方面給安排了這個工作,他自己也過得自得其樂。

  “哦了。”拎著行李箱上樓,到了三樓的時候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四樓樓梯,黯淡的搖了搖頭打開防盜men。

  “大宇回來啦。”物流那邊的幾個xi年輕聽到走廊有聲音,探頭出來看到是程孝宇,打了聲招呼后吆五喝六的聲音重新響起,本就是點頭之ji,也沒在意程孝宇回來與否。

  將窗戶打開放風,行李放好之后,之前回來的時候也看到了自己訂餐的xi飯店還開著men,打電話要了個干炸黃ua魚、紅燒排骨、溜fei腸和回勺牛乳,說實話過年這東西他都吃得夠夠的,關鍵是為樓下的王大爺點的菜,人在有能力的時候給予別人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這是積德。

  生活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原有的軌跡,手機圈子的人也都知道了那個神奇大宇又回來了,只是這一次他們樂不出來了。

  程孝宇高調的在步行街頭,手機街中段的位置盤下了一個上下兩層二百多平米的店鋪,大宇電子的牌子高高掛起,營業執照很快拿了下來,主營電子產品銷售維修。

  源于熊威在道上的上位,源于盛曉磊傳話給了熊威:“白吉安之事以了。”

  黃金地段的黃金店鋪,一年六十萬的租金還沒等報出去,程孝宇就通過熊威的關系給拿了下來。起因是這店鋪的老板將這店鋪頂賬給了熊威的老大戰哥,熊威也是跟程孝宇喝酒閑聊的時候提及此事,誰曾想程孝宇開口要拿下這店鋪。

  有了熊威的關系,戰哥也給了手下這個敢打敢拼年輕人面子,租金暫時以月結,并許諾周遭有一家店鋪不漲房租,這里就不漲。

  程孝宇手里還有三十幾萬,也不好意思真的月結,拿了十萬給熊威先ji了兩個月的房租,幸得這間店鋪之前就是經營電腦,格局擺設都不需要怎么動,簡單的ua了兩萬塊錢裝修了一下。

  進men的左側主營手機銷售,程孝宇主動找到了生子,給了他一個柜臺經營二手機,讓他在廣東那邊給聯系雜牌山寨手機,以安華環宇的渠道進貨,熊威的名號擺在那里,環宇的光哥梅姐也得給這個面子。

  右側主營電腦,將這家店之前的班底給留了下來,帶著銷售電子產品。渠道都是現成的,由原先的店面經理負責。

  靠樓梯部分是手機、電子配件的銷售,并進行手機、電腦、游戲機等電子產品的收購。

  二樓主營維修和倉庫,上樓一個完整的流水線c作臺,足夠五個人同時進行維修,內側靠窗戶附近是電腦裝機維修流水線。另一側隔出一個庫房,庫房外墻壁下是成排的沙供前來維修的顧客休息。

  與庫房平行靠窗戶區域被單獨隔離出來,算是程孝宇的辦公室。

  儼然一個獨立王國,這也就是程孝宇,換個人都不敢這么干,一是有著強大自信和品牌效應,提到大宇維修先想到的就是無所不能,如此才能招攬顧客;二是熊威的存在,在火車站前區域,如今威哥的名號響了起來,有熊威的照拂,附近那些二手機縫子和二手機店鋪也不敢吭聲。

  維修方面是主打,程孝宇知道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xi來xi去的m病對于霧狀能量的增長目前他已經入不了眼,誰叫之前有搶修電力和汽車的大收入。一般性的故障就ji給生子找來的幾個維修工,大老難和回收的時候程孝宇才會出現。

  人的名,樹的影,之前大宇維修就不乏固定的顧客群,黃金地段,縱然沒有特殊的籌碼,在這里也不難賺到錢,一個月刨除費用和人工工資以及一些關系費用后,剩下五六萬并不難,在現今社會,投入百十來萬一個月能夠凈勝五六萬的店鋪并不太多,可這對于程孝宇來說卻不能讓他滿意,在寫字樓內自己雖說累點,可生意忙啊,一個月過十萬的收入多過癮,現在攤子鋪大了反倒收入不如從前了,ua銷也隨之增大,c心的事情也多了,這讓程孝宇很是苦惱,一時之間又沒有什么太好的解決辦法,畢竟他擁有的是家致富的異能,不是一下子就讓人聰明絕頂智商蓋世的作弊器。

  開業一個月,維修數量增加霧狀能量方面還過得去,與過去能夠持平,現在有專人打理收購和販賣,程孝宇也輕松了不少。錢賺得少這是個大問題,想要成為人上人,這樣的買賣還不足以滿足程孝宇內心的玉望。

  唯一讓程孝宇欣慰的是,食指的霧狀能量重新填充滿,在最熟悉的行業中底氣也最足,他不是沒想過一下子就學會修汽車然后成為那個行業的翹楚,也不是沒想過在電力方面有所建樹,關鍵是沒有men路,時間也不夠用,目前是有點時間就多看看書,多學習學習,不求精通也要成為行內人士。

  一個多月的忙碌,一次意外的驚喜讓程孝宇之前所有的煩惱盡數消失…

  某日的下午,程孝宇中午跟熊威兩人湊到一起喝了點酒,腦袋有點迷糊,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這種狀態自然沒有辦法c刀維修手機,恰逢一臺諾基亞高端機二樓摔下來屏碎不開機,程孝宇tǐng著酒意讓店里一個比較讓自己滿意的維修工c刀,他左手過了一遍之后指導對方進行維修。

  從更換顯示屏、更換連帶、焊接虛焊部位、更換損壞部件,按照程孝宇的思路修了一遍后,本沒有信心的維修工現故障排除了,手機恢復正常了,這讓他對老板聲名遠揚的名氣有了幾分了解,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人家是真有這個能力。

  而更加驚喜的則是程孝宇,他現一股只有自己維修后才會產生的霧狀能量涌入手指,這一驚喜現讓他所有的酒意全部散去,拿過送來維修的機器或是憑經驗或是用異能查看故障后ji給維修工維修,如果對方按照自己告知的方式修復好,則自己也會獲得霧狀能量,經過幾十次的實驗之后現,同樣故障的機器別人維修和自己維修所獲得的霧狀能量比例在1:5左右,別人按照自己的思路修五臺機器,能夠抵得上自己修一臺機器,如果算上查看故障耗損自己維修后的十分之一能量,過去得到的是十分之九,現在得到的是十分之一。

  這等同于多了一條路給程孝宇,在生意太好又不想放棄霧狀能量獲得的時候,難修的機器自己查看故障給下面的人維修,他自然不會理會是否會耽誤這幫維修工的技術提升,這JB社會,賺到錢是真格的,老子給他們錢賺,讓他們做機械工種并不需要受到道德譴責。

  如此欣喜的現,掃除了一個月來賺到錢不夠多的煩惱。

  寫字樓那邊成為了程孝宇偶爾會去休息的地方,既有讓他排斥抗拒的因素,也有讓他離不開的回憶,晚上有些寂寞的時候就會找樓下看men的王大爺喝點xi酒。

  一只燒ji,一斤豬耳朵、一大塊豬頭乳、半斤ua生米,兩瓶瀘州老窖,熊威的應酬很多,程孝宇一有時間就拎著東西去找王大爺喝酒,醉了躺在net想,不會做夢,能睡個好覺。

  店里有兩個外地來的學徒維修工,晚上就讓他們在店里住,步行街的安保系統還是不錯的,保安室還就在大宇電子的邊上,店內也不需要專人來打更,遂程孝宇都很放心的離開店里。

  “老王三叔,你最近遇貴人。”走進熟悉的地方,多了一個陌生的人,那長相讓程孝宇就是為之一愣,很少能夠見到長得如此有性格的人。

  一邊倒抹著蠟的頭,稀稀拉拉隱隱能夠看到頭皮,招風耳,黃豆大xi的眼睛,皮膚黝黑,鼻m從鼻子里長出來,一口大黃牙牙縫很大滿是煙漬,個子不高還有些駝背,穿著老北京棉鞋滿是泥垢,燈籠kù、老式的軍用棉衣里襯,雙手縮在衣袖中分別壓住兩側的衣衫,靠在墻上如一個大蝦米般對著王大爺滿懷神秘色彩的說著。

  要說這長相吧,你要說怪丑還沒到那個地步,可也絕對是不招人待見的長相,要說大黃牙長鼻m這兩樣,在很多偏遠農村不修邊幅的這類人比比皆是,算不得奇怪。

  “大宇來啦。”王大爺看到程孝宇走進來,笑著招呼他趕緊坐,而那長相很有性格、年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馬上用那油漬麻ua的袖口將屋里一張破舊寫字臺也是餐桌的表面擦拭干凈,將上面的ua生殼和袋裝燒酒1ng到一旁,眼睛盯著程孝宇手里的好吃食,嘴角咧著。

  “兄弟,你面帶福相,將來肯定是要坐擁千畝良田,懷坐十數妙齡少女的大財主。”就見他一本正經咳嗽了一聲,將這番話道出。

  “去,少在這賣1ng,要有真本事才能在城里刨食,你那套糊1ng鄉下人的招數別在這使,要使也要分個對象,xi心大宇拍你。”王大爺瞪了自己這個老鄉一眼,笑著給程孝宇介紹:“這是我們村原先的會計,貪吃貪喝又自詡諸葛孔明再世,給村支書支招支到了鄉長,又給人家支招支進了笆籬子,朱達常。”

  “豬大腸?”程孝宇愣了一下,這名字…

  “朱元璋的朱,石達開的達,常遇net的常,不是豬大腸。”提到自己的名字,朱達常相當的自豪,聽著ji胸脯朗聲言道。

  “呵呵,tǐng有氣勢的名字。”程孝宇本想離開,被王大爺拉著坐下來喝酒,喝著喝著味道就出來了,那朱達常很像是某種被禁止活動的人員,不斷的推銷自己,王大爺也在一旁幫襯著,程孝宇哪里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這朱達常在鄉下是ún不下去了,跑到城里來刨食,有著那么點文人的傲嬌,不想去做低賤的工作,又沒有men路只認識一個王大爺,而王大爺的圈子也只有這么大,程孝宇最近tǐng風光但也遇到了麻煩,王大爺知道自己這個老鄉有些本事,當時出昏招讓鄉長蹲了笆籬子也是因為那鄉長太過ún蛋,老百姓的錢都敢吞。

  給老百姓是出氣了,朱達常在附近鄉鎮的名聲也臭了,四十歲的人了,貪吃貪喝貪女人,五毒俱全這么個家伙,沒錢怎么生活。

  王大爺想給這倆人撮合撮合,白天就提到了程孝宇遇到的麻煩,朱達常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就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直道山人自有妙計。

  “老弟,我這輩子注定了只能做輔星,自己成不了事,而你一看就是干大事的,我明說了想跟著你ún口飯吃,我也不白吃飽,先給你獻計做入men拜帖,你覺得合適,以后帶著我ún。”朱達常喝多了,面色c紅直打酒嗝,可你卻在他說話的時候找不到一點喝多人的模樣,條理有據一點也不走樣。

  “哦,說來聽聽。”程孝宇來了興致,都言山野之間隱士多,這豬大腸說不準還真是一個,要是能夠出主意解決自己目前店面的麻煩,一個月給他幾千塊不過是xi意思,真要是解決了自己一個月最起碼多賺十幾萬甚至更多,可說一條妙計就足夠這豬大腸吃自己的大戶。

  朱達常聽到程孝宇感興趣,猛的站起身走出去,抓了地面上的一把雪,照著臉猛的搓1ng,用冰冷的雪水來抵御酒精的刺激,免得這一次的自銷有說錯話的地方。

  “一句話,壟斷后釋放大半利益給附近的店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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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暖ua開東退去,街道上零星還能看到一xi部分堆積在綠化帶附近的積雪,追求時尚追求netv們又開始了新一年的美麗凍人,短裙下薄薄一層乳色的保暖kù就足以讓她們在零度上下浮動的天氣中走上大街。

  大宇電子開張兩個月,儼然成為了火車站附近的維修龍頭,在高端維修領域壟斷了附近所有的電子類維修,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誰叫大宇電子有個名震net城的維修大師物件在手一過,輕描淡寫一兩眼故障就給你完整的道出,下面五六個維修工從技術工種轉換成為了機械工種,他們不需要有自己的判斷,只需要在焊接、拆卸、更換上具有能力即可。

  起初一個月的半低迷狀態之后,大宇電子爆出了令人震驚的沖擊力,直接在手機一條街、步行街電腦商城、電子配件商場喊出口號,舊貨回收價格抬高一成,維修費用降低一成,返銷優先價格低一成。

  什么概念?你收了一臺手機,一百元,如果是無故障的價值三百元,送到大宇維修你可以選擇維修或是出售,價格差異不大,以你想要資金流通的快慢方式決定,維修需要一筆錢,加上收購的錢還要壓在手中向外兜售,壓錢;大宇電子認可,一百一十元回收,這社會十塊錢也是錢不好賺,后續才是關鍵,在大宇手中轉了一圈后如果是銷售的人要回收,二百七十元,還可以先不給錢拿出去兜售后獲得差額利益后,將這二百七十元送回大宇。

  看似大宇電子賺得少了,可別忘了當這種模式一旦讓周遭的店鋪和縫子習慣后,只要手里有比較難處理的物件,先想到的即是送到大宇電子,久而久之慣性思維,一進一出還有著差價,這c-蛋的社會多少人一天還賺不到幾十塊錢,光這一項‘優惠’政策,就引得無數人加入大宇壟斷的大家庭當中。

  至于周遭的店鋪利益是否收到沖擊,在一進一出的差價體系出現后,他們也只能認可,利益沒有受到太大的沖擊想對而言還有了資金回旋的余地,人家大宇電子后面有道上背景,也不怕店鋪和縫子之類的賒一定數額下的物件。

  薄利多銷,壟斷經營,這年月有技術就有話語權,有背景就有立足的資本,恰巧程孝宇都有了,又來了一個鄉巴佬給他出謀劃策1ng出了這么一條遠不像是他水平1ng出來的條條框框。

  第二個月的收入,一下子攀升數倍,直接突破了二十萬的大關,之后的效益當會更好,程孝宇第一時間就給熊威送去了十二萬,十萬是兩個月的房租,兩萬是兄弟們的喝茶錢,在這點上程孝宇從不吝嗇,這社會就是如此,三教九流誰也得罪不起,沒有通天的背景和勢力你就只能遵守某些特殊的潛在規則,有熊威這層關系,人家出力的時候不猶豫,到了自己表現的時候也不能猶豫。

  剩下的錢程孝宇也沒留在手中,大批的配件和越來越多湊過來的人,積壓的庫存越來越大,一些囤積下來的機器,程孝宇也不矯情多賺那倆錢,全部放給外面的店鋪,給他們賺錢的空間用他們的渠道來銷售自己的機器,售后結賬。

  這銷售之后結賬,也是豬大腸提出來的,是在他看到了熊威是程孝宇靠山之后提出來,控制一定的額度,免得資金周轉不開也是害怕越積越多,到了這個數就必須結賬,規矩必須是死的。

  在旁人的眼中大宇電子的展是讓人眼紅和嫉妒的,但也是必須佩服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做老板的離不開店里,都要跟員工一樣忙到晚,沒有賺錢后當老板那種甩手掌柜的瀟灑,他們又哪里知道,對比賺錢,這都有忙不完的工作才是程孝宇更需要的,食指之后是中指,中指之后是無名指,能量的存儲額度,食指是一,中指就是二,無名指即是四,瘋狂的忙碌修機器的時間不太多,大宇電子開業兩個月來,不僅之前修復中指的能量重新補充回來,無名指內的霧狀能量也積攢到了三分之一左右。

  楊國平要來打工的位置也有了,管庫。馬上就要到農忙時節,程孝宇只是給家里打了電話告知一聲,姐夫一旦閑下來可以隨時來,大宇電子內很多位置隨便他選,想學維修就學,想學銷售就1ng,想進出貨…這個不行,因為一個讓之前財會汗顏辭職的強大家伙、一個人不僅將大宇電子的財物賬目1ng好,還將進出庫收購賒欠等所有賬目都擔了下來,一個人干好幾個人的活,還游刃有余。

  老色胚豬大腸。

  “討厭,豬大腸,你又要偷看我們換衣服!”

  “豬大腸,你找死!”

  一樓拐角處是一片隔離出來的區域,里面是衛生間,外面有兩平米左右的隔斷,一是給大家在墻上1ng了儲物柜,女營業員可以換衣服之類的;二也是避免多人使用衛生間產生異味與一樓大廳連通后產生不好的味道,專men在衛生間內和儲物間都放置了排風系統和香精球。

  掐著腰梳理著頭的年輕女孩帶著三分怒意三分無奈四分的惱笑呵斥著叼煙一副自己是正經人、之前趴men縫不是自己的朱達常。

  這家伙的親和力不必說,又能臭白呼,大家也都知道他是老板的軍師,年歲擺在那里也容易親近,沒到一個星期就ún得很熟,熟了之后才現,這家伙就是個老色胚,不過很適度不至于m手m腳,頂多也就是有賊心沒賊膽的偷看換衣服,還是那種注定會被現的蹩腳手段,你說他吧還不承認,你還就抓不到他現場證據,時間長了大家也就習慣了,某一天這家伙要是不碰倒什么東西在儲物間men口,大家還以為老色胚轉性了。

  “咳…”如今的朱達常可是鳥槍換炮,一雙旅游鞋一條呢絨kù子,上身穿著深藍色的羊m衫,這個年歲這么穿沒m病,可偏偏他非得在外面套上一件亮皮的羽絨棉服,亮皮也就亮皮了,還是紅顏色,那個扎眼的,不用出men,回頭率都嗷嗷的高。

  一邊咳嗽著,一邊手掐著煙從專屬于他的那個xi桌內走出來,一副我要到外面的模樣,誰不知道他之前就在儲物間men口。

  “嗯,這個身材好。”

  “這個皮膚白。”

  “靠,后面看不錯,滿臉大疙瘩,晦氣。”

  下班的時候,在步行街大宇電子的men前,就會有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叼著煙,神情猥瑣的中年大叔蹲在臺階上,對過往的年輕靚麗女性品頭論足,如此到沒有什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關鍵是你要細看就會現,他竟然時不時的吧嗒吧嗒嘴,細微的動作將其猥瑣的境界無限提升至老流氓的行列。

  “欸。”

  朱達常就感覺屁股被人踢了一腳,一瞪眼轉身后馬上浮現謙卑獻媚的笑容:“宇哥。”

  程孝宇微微動了下頭,示意他跟自己進來。

  最開始的時候朱達常給出了主意后,程孝宇還尊重了他兩天,先陪著他置辦行頭,怪人有怪癖,同樣的鞋、kù子、羊m衫、紅色羽絨服,買了兩套,用他的話說這樣省得麻煩,不需要為了起來穿什么衣服煩惱,因為你沒得選擇。

  進店后三兩天的時間程孝宇就現老色坯的本質,也讀到了這個人的聰明之處,從沒有談過報酬的問題,在你面前永遠是恭恭敬敬,四十歲的人管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叫宇哥,平日里你對他越是態度強橫呼來喝去他越是高興臉上的笑容越深,你要是尊敬他,他反而給你1ng出點麻煩事來。

  一個月時間的接觸,程孝宇對這個王大爺介紹來性格怪異的聰明擁有xi算盤的幫手很滿意,人家不提工資是表現出一副相信你不會虧待他的姿態,然后故意貶低自己讓自己在面前一錢不值,更是給你一個信號,我這樣的員工你哪里找,就看你的工資了。

  屁顛屁顛的跟著程孝宇走進店內,換好衣服的店員和工作人員都沒走,今天是開工資的日子,朱達常管賬不管錢,管錢的出納是熊威身旁那個猴子給找來的,是他的親戚一個五十出頭的女人,不善言也不多言,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有了朱達常的配合她的工作也清閑不少,對這份工作也很滿意,連帶著猴子有時候也會主動過來與程孝宇寒暄幾句。

  宇哥這個稱呼是朱達常喊出來了,店內那些十二十出頭的營業員xi丫頭們也都跟著叫,一個年少多金憑借自身的維修技術起家的老板,這群xi丫頭平日里也都愿意圍著好脾氣的老板轉,關鍵是程孝宇太忙,白天都處于忙碌之中,也沒什么機會多接觸。

  工資的日子總是高興的,錢賺到了程孝宇也不會吝嗇,每個人根據不同的崗位,多給開了一百到五百不止的獎金,至于朱達常那一份,程孝宇直接給了他一萬塊,并直接告訴他以后就是這個價,只會高不會低。

  一個月了,朱達常吃住cu煙喝酒程孝宇都管他,寫字樓那邊的房子他暫時空了下來,在附近租了一個老式的三室一廳樓房,除了他自己之外,朱達常有一間,給熊威也留了一間。

  朱達常是能人,對于能人熊威告訴程孝宇一句話:“能人都是財富,遠不是金錢能夠衡量。”這句話是戰哥對熊威說的,在戰哥的眼中熊威就是能人,是能夠讓他看重的能人。

  看著信封中那嶄新的紅色老人頭,朱達常嘴差點咧到腦袋后,直道多了多了,卻不耽誤他將錢塞到羽絨服的內兜,這個價錢,足夠讓他更加的謙卑恭謹獻媚,更加的努力為這個老板工作。

  晚上程孝宇約好了熊威邀請戰哥吃飯,之前開口對白吉安要面子和后來這men市房,以及之后這群兄弟們對大宇電子的照顧,理所應當都該請吃飯,也該拉好關系。為此他只得無視了店內員工們希冀一同出去玩的目光,率先離開了。

  晚飯吃的海鮮,二十幾號人吃了近一萬塊,戰哥是個豪爽的東北漢子,個子不高長相tǐng斯文,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你還真沒有辦法將他看做是道上的人。

  這頓飯吃的不錯,戰哥大手一揮,除了熊威和猴子之外,讓所有人都散了,這也證明了他對程孝宇的印象比較好,不管是看在熊威的面子上還是如何,沒讓這群兄弟們繼續玩禍害程孝宇包中的錢,而是四個人來到了據說有戰哥干股的洗浴中心繼續接下來的夜生活。

  剛泡個澡,剛走進一間套房,用戰哥的話是飯后運動,幾個穿著暴露,或是短裙或是紗裙,打扮妖yn的女孩子就從外面做了進來,程孝宇微微皺了下頭,這就是所謂的男人應酬,他猶豫了一下熊威摟住他湊到他的耳邊說道:“玩玩而已,又沒要你如何。”

  這話音剛落,men外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men被推開一副經理模樣的男子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戰哥,費所長帶著人查房,下面已經…”意思不必再說,全是現行。

  戰哥哼了一聲,臉上的顏色很不好看,也沒有換衣服直接穿著浴袍走出房間,熊威和猴子跟了出去,熊威臨出men的時候對著程孝宇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換好衣服在這里等著,別1un跑。

  鶯鶯燕燕早就沒有了之前魅uo的笑容,腳步也失去了嫵媚之姿,快的離開套房。

  房間中的程孝宇換好了衣服,沒覺得害怕只是覺得有些惡心,這要是因為那個罪名給1ng進去,好說不好聽,之前熊威幫自己的店處理周遭關系的時候,派出所這方面不是說有關系嗎?這怎么在九點多這黃金時間就來了,打黃的成分絕沒有故意找茬的成分濃。

  事情正如程孝宇所想,大約半個xi時的時間,戰哥陰沉著臉走了進來,在他身后跟著一個三十多歲長相妖yn的女子,之前介紹過,是這里的老板。

  “nini的,這Tm的費陽就是給臉不要臉。”狠狠的捶了一下netg頭柜,才想起屋內還有個程孝宇,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兄弟,遇到點麻煩,今天沒盡興,改日我做東。”

  下面的話還用說嗎?程孝宇站起身,笑道:“戰哥客氣了,今天這酒沒喝夠,改日再聚。”這個時候不告辭,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也給別人找不自在嗎?

  “我送你。”熊威得到了戰哥的默許后,站起身跟著程孝宇一同離開。

滿地打滾三百六十度旋轉  程孝宇沒有走成。

  被掃了一圈抓走了好幾十人,洗浴內頓時陷入了蕭條狀態,程孝宇好奇的問了一嘴,熊威也沒瞞著他,也不是什么秘密。這新來的站前派出所所長是橫豎看著戰哥不順眼,也不知是要立威或者就是純粹找茬,針對戰哥有了好幾次行動,兩個麻將館和這個洗浴,以前熟悉的那些人并沒有在這個叫做費陽的所長面前起到作用。

  民不與官斗,匪不與兵爭。戰哥是一肚子的怒火也是一腦men子的官司,聽聞這費陽是從ji警那邊突然空降過來的,在省廳也是有背景的人,戰哥找了幾層關系也沒有擺平,這仇呢。

  這些與程孝宇沒什么關系,聽來不過是故事而已,真正讓他沒有從洗浴走成離開的,是一個本不該響起的電話。

  “宇哥…宇哥…你要趕緊來撈我,我在站前所呢,剛才…剛才…xx洗浴…我被抓了。”

  當程孝宇跟著戰哥等人找好了關系好不容易談妥了,拿著錢先將一些熟客和xi姐撈出來而來到站前所之后,看到如個煮熟的大蝦米窩在角落里的朱達常時,明白了憑借這家伙那點鬼才為何ún的如此差的原因。

  丫就是一個老色棍!還是那種色中的餓鬼,或者換句話說,丫心理有病!

  拿了一萬塊的工資,飯都沒吃,直接就跑到了那家洗浴,進入后直接點了五個xi姐的鐘,據跟他一同被抓的幾個xi姐說,這老家伙從五點多折騰到九點多,吃了y,連y勁過去了都不打算完事,丫還讓幾個脫光的身軀并排躺在地上,他橫躺在上面,美其名曰:醉臥美人峰。

  如果今天沒事,按照樓下吧臺的記載老色坯這一晚上最少要四千塊,還不包括他那惡趣使然給幾個xi姐的xi費,據說當時警察沖進來的時候,這孫子正拿著一張張老人頭貼在美人峰上…

  怒其不爭!

  剩下的錢也別想著拿回來了,順手不罰款將他撈出來就不錯了,程孝宇點指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宇哥,宇哥,宇哥,你等等我,我保證以后不敢了還不行嗎?宇哥,我錯了,宇哥要打要罰你隨便…宇哥…”從派出所回來,朱達常的嘴就沒閑著,又是作揖又是道歉,又是cu自己耳光又是痛哭流涕,賭咒誓的足足折騰到半夜,程孝宇也是在受不了這家伙的唐僧性格和沒皮沒臉的精神,人各有志,自己只是雇傭他需要他的智慧,人家的私生活自己還真就沒有權力去管,看這家伙絲毫沒有一點被自己管束不愿意的模樣,你還真別說,你想狠下心說點啥都難,他也不給你那機會,所有難聽的話他自己都給自己說遍了。

  “睡覺去。”程孝宇給了他一腳,轉身走進洗漱間沖澡,還真別說,是人都有控制玉,這樣一個任你打罵還笑臉相迎又有些本事的家伙,別說是程孝宇了,你換個沉浸社會幾十載的老油條都不一定能夠抗拒得了,洗澡的時候程孝宇甚至想,這家伙要是生在古代,還不是一個權傾朝野的大1ng臣?

  關于戰哥和那費所長之間的事情,程孝宇后續也聽到了一些,看熊威都沒時間回家住就知道,這件事很麻煩并且始終沒有解決,平日里看著戰哥手下這群人,談及此事時都是一副無奈與憤怒ji織的表情,整個狀態也低調了很多。

  大宇電子倒是沒有受到什么影響,手握著技術就是牛a的妹妹、牛c的姐姐,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穩固住了大宇電子在圈子內的地位,成為了附近二手電子產品的終端渠道商,以維修帶動的銷售也不錯,店內的手機、電腦、電子產品、配件銷售的情況很不錯,之前還有批配件商想要找麻煩,熊威的存在讓對方投鼠忌器,生意差了不少也只能忍著,直到最近附近最大的配件批商成態又有些躍躍玉試。

  “宇哥,最近風向不太對,成態那幫家伙似乎在活動,估摸著是要找咱們的麻煩。我還聽說,戰哥他們要吃官司,費所那邊專men再找他們麻煩,成態可能是趁這機會給我們1ng點動靜,還是要xi心防范。”老色坯朱達常m病多,可該有的能力也不會白白扔在那里,時刻不忘自己的本職工作,為宇哥排憂解難。沒事與在附近與什么開飯店的廚師、打更老頭、倒賣黃盤、倒賣車票、賣盒飯的、賣香煙、賣飲料的…諸如此類人ún的很熟,這些人口中匯總而來的一些消息,還是有些用的。

  程孝宇正在樓上的辦公室中堅持練習爺爺的健身拳,朱達常將自己匯總分析出來的消息告知了他,讓他有所準備。

  該來的終歸會來,躲是躲不掉的,大宇電子樹大招風,戰哥的面子在這一片不夠用了,想要翻騰一些風1ng的自然也就冒了出來,而當其中試水的就是這在很多人口中搶食的大宇電子。

  “你們必須賠償,我的電腦在你們這里做系統,其中不少數據都已經丟失,知道那里面的東西值多少錢嗎?把你們老板叫來,這件事沒完。”

  “我修好的手機怎么電話本沒有了,那些電話可都是全國各地的客戶,沒有了電話我聯系不上我要損失多少你們知道嗎?”

  “我這mp4是剛才你們這買的,現在不好用了,給我更換。”

  “我明明要的是4g的內存,為什么你們給我新機箱安裝的是2g的了,是不是三一五過去了你們就覺得沒事了,我要投訴你們,這是信用危機,否則我會找到記者曝光你們這家店。”

  同一時間店內幾個產業同時出現了麻煩,朱達常彎著腰站在程孝宇的身邊,示意幾人都是來找麻煩的,指不定一會還要1ng出什么幺蛾子。

  那丟失了電腦數據的中年男子不依不饒,拍著桌子聲音越來越大,不僅店內的人開始圍觀,店外的人也多了起來。

  這江湖,這社會,ún口飯吃不容易,老實人在這個社會只能吃虧,除非他安于現狀,程孝宇不會安于現狀,他也不是老實人,人善被人欺,在這社會ún就如爺爺口中的戰爭一樣,沒有硝煙的戰爭,更透著幾分的殘忍與冷厲。人活著,就要經歷一個個的難關,大宇電子剛剛起步紅火起來,遭人妒忌很正常,被人找麻煩也很正常,為了應對可能到來的麻煩,程孝宇早就留了后手…

  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劍。

  這是老色胚朱達常每一次xi酒喝上都會跟程孝宇說的一句話,用他的意思來解讀即是:自己是個輔佐之才只希望能夠常常醉臥美人膝,而程孝宇骨子里有股子戾氣,別看平日里嘻嘻哈哈很平和,到了關鍵之處絲毫不含糊有擔當也敢下手,這種人比熊威那純粹的猛士更加可怕,要是放在古代,程孝宇即是大兇之人,一旦遇上契機,定會成為一代殺伐決斷的梟雄或是窮兇極惡的殺神。

  程孝宇知道的還有另外一個版本,即是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這句來自日本相伊藤博文的版本,更符合當下的意識形態,殺人劍更顯得冷厲,天下權則含蓄了許多,不過其根本都是掌控別人的命運。

  面對著今日這種必然到來的危機,朱達常早就準備好了陰招等著,程孝宇心中暗暗篤定,這件事絕不能輕易而過,麻煩來了不是想辦法躲過去,而是直面后祛除根源所在。熊威能夠給自己一時的站腳助威,不能給一輩子,當他的存在無法壓制某些玉望的膨脹之時,程孝宇就需要自己去面對,在擴大經營大宇電子的時候他就有這個準備,不想再做社會的最底層,擁有了往上攀登的資本,注定要一路荊棘面對諸多對手,軟之心在這個社會上不實用。

  幾處匯聚起來叫嚷著找老板,程孝宇平靜的站在柜臺內,與對方義憤填膺的幾個人面對面,無奈長相問題使然,團團臉笑眉笑眼,板著臉也透著喜慶和祥和,你根本無法把程孝宇的長相歸納到兇惡一邊,哪怕他此刻面容冷厲,給人的感覺也好似假裝的感覺,根本無法讓人升起一絲絲的懼意和膽怯。

  “你就是老板呀,看看這個問題怎么處理吧,要么就去消費者協會,要么把記者找來我們說道說道。”

  程孝宇看著對方表演,待到對方抱著臂膀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擺出來后,才淡聲說道:“怎么還不打電話,是不知道電話號碼嗎?我幫你們打吧,net城電視臺記者?”

  朱達常適時的將收銀臺處的液晶顯示屏轉向這幾個人,上面畫面很清晰的記錄著修電腦之前維修工將各硬盤的存儲情況打開讓視頻頭記錄下來;修手機的更是展開電話本、記事本、備忘錄、短信,完全不是那兩個人所說的什么重要數據重要電話本。

  朱達常的能力閱歷和心思縝密,彌補了程孝宇社會閱歷上的些微缺陷,這家伙是出手即無所不用其極,早在感應到麻煩之際,就讓維修工晚上加了個班,自家就賣視頻頭,不僅在大角度遠景裝上,維修臺、收款臺、柜臺暗中都裝了隱秘的視頻頭,特別囑咐維修、錢貨兩清的時候要刻意把當時的狀態展現在視頻頭中。

  招數靈驗了,那購買電腦的營業員也保留了最原始的手工配置單,還是顧客自己書寫的,就是反駁他什么沒看后來填寫完整的配置單,被店內給騙了之類的話語。至于那要更換的更簡單,機器內部大面積的綠色進水痕跡說明了所有問題,人非損壞不在三包范疇。

  證據擺在臺面上,四個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強自堅持著,那進水mp4的主人在接到了另外三人的目光示意后,一拍桌子,完全以無理取鬧的方式來繼續:“怎么,我機器到你們手里就進水了,我不承認這是我的東西,趕緊給我更換。”

  “你們這視頻都是假的,我不承認。”其他的人也來了無賴的勁頭,其中一個拿著電話撥了個電話接通嗯啊了兩句之后,有意識的退了兩步,臉上帶著一抹的不屑和十成十的胸有成竹,附近派出所在短時間內不會出警,地處火車站這樣的復雜區域,派出所的職權范圍廣,一些條條框框的可彈性也大,道路ji通不好堵車,步行街不準行車,理由多得是,就看想不想找。

  “你們等著…”這是那mp4擁有者的狠話,轉身打電話:“你過來,我就在大宇電子,嗯,這里太Tm的欺負人了。”

  有理走遍天下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權力金錢拳頭才是走遍天下的武器。

  “俺朝,哪個欺負俺大哥。”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一個身高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左右,粗胳膊粗腿粗身板的xi個男子揮舞著拳頭在men口的玻璃men上猛的砸了一下,就見那玻璃men頓時出現碎裂,男子頭向前一砸,整個人從玻璃men中間走了進來,玻璃碎片并沒有在他手上、身上和頭上留下任何痕跡,螃蟹步晃著膀子就走了進來。

  mp4的擁有者適時開口指著程孝宇說道:“把這家店砸了。”

  那xi個男子進來后有些懵,給人的感覺好似在找人,直到那mp4的擁有者開口才露出一副恍然認出的模樣,大嘴一咧喊道:“都給俺閃開,俺要朝了這里。”

  要動手還不忘喊著程孝宇靠邊,一雙手臂很不合比例的在他那只有一百六十公分高矮的身體上,不比別人,程孝宇一百八十一公分(回來量身高漲了一公分),手臂粗細比起這個矮個男子,最少細了兩圈。

  “你朝你mB,你會嗎你,哪嘎達kù腰帶沒拴住,讓你跑這來撒野來了,還朝,朝個JB…”還沒等別人反應,一道紅從程孝宇的身邊以不可思議的鬼魅度沖了出去,蠟梳得板板整整的一邊倒頭隨著劇烈的身體移動而飄起來,嘴張得大大的,滿口大黃牙顯露出來,未曾動手先開罵,緊接著即是伸出手不斷的敲打著之前那個矮個男子的頭,一邊敲一邊罵,不解氣還帶腳踹。

  之前所有人都被這矮個男子的力氣和皮糙乳厚所震懾,玻璃men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碎裂的,就算是裂開也沒有這么徹底,足見之前他的力氣有多么大,鋒利的玻璃碎片劃在他身上除了一道幾秒鐘就消失的白色痕跡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損傷。這矮個男子的恐怖可見一斑,就是如此恐怖的男子,在聽到朱達常咒罵之后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是面露狂喜之色,咧開大嘴笑著,也不閃也不避,任憑朱達常打他踢他罵他。

  “朝,大腸子叔,俺可找到你了。”

  “告訴你多少遍,叫達常叔,什么大腸子叔。還有你找我干屁,我他娘的自己都吃不飽,拿什么供你這無底dng,不好好在你嬸子身邊呆著,出來干啥?還有,誰讓你來這里找麻煩的,還有這幾個家伙,跟你什么關系?”朱達常一般喘著粗氣,一邊用手指狠狠的戳著矮個男子的額頭,似乎還不解氣。

  “大腸子叔,俺嬸子說了,俺是你這死鬼撿的,就該跟著你,她不給俺吃的,俺就來了,沒飯吃,有個家伙說給俺飯吃,叫俺打人,你說了不讓俺大人,俺就說不行,他又說砸東西也成,五十個乳餡大包子,香著呢,嘿嘿!”矮個男子依舊是大嘴咧著笑,沒一點生氣的意思。

  “去nmB,給我把這幾個孫子扔出去。”朱達常一指這四個正在不斷向外退的,矮個男子應了一聲,四人撒腿就跑,他們可是看到了這xi矮子的本事,那雙蒲扇般的大手能砸死人,這要是被他拍上…

  “追,追個屁,你個傻袍子,給老子蹲一邊去,不讓你動敢動一動看老子不1ng死你。”朱達常一把抓住了矮個男子腦后的xi辮兒,一腳踢在他屁股上,指著儲物間旁擺放雜物的地方示意矮個男子去蹲著。

  還別說,矮個男子二話沒說,快步走到那雜物的位置,蹲下仰著頭大嘴咧著,盡是笑。

  “宇哥,是動呢還是看看情況?那xi子叫崔xi辮,他能認出對方就好辦,肯定是成態的人。”朱達常湊到程孝宇的身邊,對于那個矮個男子崔xi辮來說,朱達常是他的衣食父母,而在朱達常這邊程孝宇則是她的衣食父母,同樣的獻媚不同對象而已。

  程孝宇皺著眉頭,開men做買賣的人最忌諱得罪xi人,躲在暗中沒事來找你麻煩,你躲都躲不了。

  “你說怎么辦?”他開口詢問朱達常,這家伙在鄉鎮村一級的政fu機關呆了幾十年,沒什么大本事也沒接觸到更高的權謀斗爭,可底層有底層的好處,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各路陰招不斷,一不xi心陰溝翻船的掛職干部比比皆是,大官難做,xi官更難做,九品芝麻官的椅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朱達常跟著這些人打ji道,還能被這些人倚重,其能力不必多說,要不是那致命的缺點,此人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業。

  系不緊自己kù腰帶的人,注定不可能獨占一方,必須有個人管著他。

  “不能斗也不能忍,開men做生意不能ji死敵,目前我們沒有能力如從前那般完全打壓對方,我早就告訴樓上的維修工,一旦看到我手勢就報警,現在過了十分鐘,派出所沒出警…”言盡于此,朱達常的政治智慧面對目前程孝宇的層次,完全能夠駕馭得了,摸準了程孝宇的心思。

  無論是戰哥還是從前派出所的關系,成態早就摸清了,能在這一代開配件批,能沒點men路嗎?大宇電子搶維修壟斷不說,現在將手伸到了配件批商,成態的生意半個月來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任何事與錢掛上關系,那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急剎車的聲音響起,在步行街兩側的出口位置是不允許停車的,況且這輛紅色的馬自達六不偏不倚的就停在了大宇電子的men口,雖說隔著五六層的臺階,但men被堵上哪個做生意的都不會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少的店員都冒出此念頭。

  一雙深紫色的皮質短靴,膝蓋與腳踝之間的距離。黑色的棉質襪筒、皮裙包裹住豐滿翹tǐng的雙tun,纖細腰肢之上黑色短皮夾克內襯乳白色的套頭m衣,波濤洶涌前綴一條翠綠色的佛像玉佩,o1ngxi碎卷,短靴的鞋跟讓這一身性感裝束的主人身高突破了一百七十公分,柳葉眉妖媚眼,瓊鼻高tǐng。

  一個長相本就在美女水平線之上,妖嬈身材外部的包裝,加分不少,一步跨入了省級美女的行列。

  “顧姐。”程孝宇笑著迎了出去,顧玉先是看了看這men面,又看了看破碎的玻璃men,噠噠的踩著臺階上來,皺眉問道:“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xi麻煩,來,顧姐,里面坐。”

  自從那一次被顧玉拉著去了趟溪玉之后,不到半個月顧成打來電話,程孝宇又跟著十幾個人乘坐一輛依維柯再次前往溪玉進行路面考試,這期間他向猴子打聽了這件事,他雖不是完全明白可也能說個幾分,這種駕駛證考試叫做保票,一些men路廣的駕校都有這能力,區別就在于指標的多少,再深一層次說,看你men路硬到什么地步。

  再深的東西猴子就不太清楚了,只是知道這種事情很普遍,這兩年抓的比較緊可還是不能完全禁止,這也解釋了為何要去溪玉那樣ji通不便利,沒有高沒有國道的xi地方才能過保票。第二次到溪玉,雖說沒有了第一次顧玉親自帶領面子十足,可也要比其他城市的駕校要有面子很多。

  很多地方的車輛都是頭一天晚上到達,早上六七點鐘就開始考,不排隊光是第一個考試科目你就得排到中午才能輪到,還不能離開,那里面的人都是掛名某個駕校的工作人員,美其名曰協助ji警工作,態度生硬動不動就火罵人,你還別反抗,反抗你這保票就容易過不去,幾千塊錢保證白ua。

  顧成帶隊早上六點出,九點多點到達,十幾臺來自全省各地的大xi不一車子停在那里,過百人在等待著從ximen里出來的工作人員拿著表格念到自己的名字。

  顧成告訴大家趕緊解決個人生理需要,走到那ximen前,各地駕校的人和這里的工作人員都認識他,都是點頭哈腰滿臉堆笑的打招呼,不到十五分鐘,c隊考試,所有考試都是如此,一路下來兩個多xi時結束,其中的各種保票規則讓程孝宇大呼權力的作用,接觸這社會的層面越多,越能深切的感受到層次的分明,也更堅定了他不愿繼續被這狗娘養的社會欺壓,而是翻過身壓在這社會身上的信念。

  “可夠慘的,看來駕駛證到手大技師并不一定喜悅嘍?”顧玉進來后看著滿地的玻璃碴子,有那么一點點幸災樂禍。

  程孝宇微微苦笑,指著那蹲在角落里抓耳撓腮、與公園猴山上的猴子很有些相似的崔xi辮。

  “喏,就這家伙。”

  對顧玉,程孝宇是隨著逐漸的了解而改變印象。

  最初在客車上只覺得對方打扮妖yn,眼角眉梢之間透著老人們常說的狐貍精味道;在興隆村,顧玉不失性情的表現給人一種賞心悅目之感;在龍海前往溪玉的路上,對方為了承諾的費心費力,頗有些英姿颯爽巾幗女俠的味道。

  不以出身論英雄,不以職業論遠近。雖說程孝宇幾乎可以肯定如今顧玉所擁有的東西并不是來自她自身,可還是不妨礙對如此女人自內心的一點點敬佩。這社會,早已是笑貧不笑娼的社會,你可以被一些人在背后指指點點,卻千萬不能自詡清高的成為所有人不拿正眼瞧一下的社會最底層人士。

  “哦。”顧玉好奇的湊了過去,看到對方的頭內還夾雜著一些玻璃碎片,本是好意的想要順手幫著拿出來,誰料被朱達常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崔xi辮,眼中戾氣上揚,一翻眼皮那蒲扇般的大手照著顧玉的手臂扇了過去。

  程孝宇親眼見證了這崔xi辮的兇悍,一巴掌砸過去還了得,不管怎么說顧玉也勉強算是自己的朋友,在自己的店里要是出了事,麻煩倒是不怕,主要是那一點點隨著事兒而逐漸積累起來的關系,將會隨之消亡。

  “崔xi辮…”一旁的朱達常只來得及喊,程孝宇距離兩人最近,食指與中指并攏,左臂前伸,兩只手指迎著崔xi辮的手掌戳了過去,見識過對方的強大,程孝宇將平日輕松戳穿木板的力道拿了一多半出來。

  “噗!”很怪異的聲音過后,朱達常沖了過來,舉著手照著崔xi辮又開始了摧殘:“我日你大爺,誰叫你手欠,誰叫你動手的,你就是欠揍…”

  “哎呀媽呀,俺朝…”崔xi辮這回沒有不反抗,而是身子一躥,捂著手臉上露出疼痛的感覺。

  朱達常看到地上滴落的鮮血,先是一愣,隨即緊張的抓住崔xi辮的手,面露關心之色:“咋地了,咋地了,讓我看看…”

  平日里的打罵不過是表象,真正到了關鍵時刻,朱達常對崔xi辮的關心絕非一般關系的情感表露。

  那邊程孝宇伸手將顧玉拉到了身后,看到她沒事才湊上前,帶著歉意的說道:“快走,去醫院看看。”他也沒想這樣,只是下意識的想要救人,也不知道崔xi辮到底那身皮乳有多么糙厚,傷了他也是無心之舉。

  崔xi辮看到程孝宇,下意識的身子向后縮了縮,朱達常此時也打開了他因為疼痛而攥緊的拳頭,兩個不算深的破皮之處,如鈍器劃破一樣,血并沒有流多少,估計是崔xi辮沒有受過傷感受過疼痛,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宇哥,沒事,我領他去那邊的診所包扎一下就好。”朱達常視線在程孝宇的左手上瞄了半天,別人不知道崔xi辮的皮糙乳厚,他清楚得很。

  崔xi辮從xi就是個野孩子,腦子有點不太好使,鄰村一對表兄妹結婚的產物,偏偏這一對表兄妹還有著家族遺傳的神經病,一個不xi心將房子點了,雙雙斃命,朱達常也是看著這孩子可憐才收留了他,天生力大無窮被村里的孩子稱為傻子,沒人跟他玩,自己沒事就在院子里那棵大樹下用身子蹭著樹皮,用他的話說是刺撓,這樣舒服。

  1ng了這么一個怪咖在家,朱達常怕犯說頭兒,就給他在腦后留了一個xi辮子,崔xi辮的名字也就因此得來,久而久之,這孩子皮膚越來越糙,大樹的樹皮都被他蹭光,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逐漸大了開始跑到山里去與野獸‘打架’,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幸得還有個朱達常能壓住他,沒人招惹他,他也不會找別人麻煩,能吃能喝要不是朱達常在村里有些地位,單靠口糧還真就養活不了他。撿了這么一個累贅,村里人都說聰明絕頂算計別人到骨子里的朱達常也有失算之時,孰料崔xi辮一個很特殊的怪癖,一下子就將大家的嘴都封上了。

  崔xi辮的皮膚如樹皮般滿是褶皺,看起來好似不講衛生,實則這家伙有潔癖還是那種完美型的整潔病癥,在朱達常家,從內到外,一塵不染,他一天也無所事事,就是收拾衛生,到了net種秋收的時節,朱達常家的苞米地稻田永遠是最整齊最整潔的,崔xi辮恨不得沒事的時候就趴在田地里,一個苞米桿一個苞米桿的清理。

  因為這,朱達常的前妻才沒有天天因為家里養了個‘飯桶’而報怨,朱達常把鄉長支招支進了笆籬子,自己又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人指指點點,妻子離婚,朱達常外走ún世界,沒有了他一些不明不白的收入,家里肯定是養不起崔xi辮,這才有了崔xi辮進城一出戲。

  朱達常無兒無女,平日里看他對崔xi辮打罵,實則將對方當作自己的孩子,單純是一種很難得的品質,崔xi辮的單純別人無法理解,朱達常能夠理解,將我-c-說成俺朝的,崔xi辮獨一份。

  朱達常拉著崔xi辮往外走,從來都是懵懵懂懂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崔xi辮,此刻偷瞄向程孝宇,尤其是他那左手的時候,視線中有了普通人叫做恐懼的東西。

  出得大宇電子的大men,朱達常露出淡淡心疼表情:“疼嗎?”

  “俺朝,這xi子牛x。”

  “滾蛋,什么這xi子這xi子的,這是咱們老板、財神爺,管咱吃飯的,懂不懂,以后給我老實點,不然你我都沒飯吃,要聽他的話明白嗎?”朱達常照著崔xi辮的后腦勺給了一下子,剛才的擔心轉換為現在的開心,這崔xi辮除了自己誰也擺1ng不了,也不知天高地厚,不聽從老板的管束還得了,現在好了,看這架勢對程孝宇很是害怕,以后不怕這xi子不聽話。

  “朝的,俺1ng不過他,以后俺躲著他還不成。”

  朱達常仰頭望天,心中暗道:希望程孝宇能夠接受這個孩子,我會全心全意的給你鞍前馬后,骨子里是偽善還是真善,宇哥,這也算是我這個打工者對老板的逆向考核吧?

  這一刻的朱達常,雙眼之中少了往日的渾沌,多了幾分清明。

  書友11o8171628...、我又活了一次的打賞!

  二樓程孝宇那間稍顯簡陋的辦公室內,他與顧玉對面而坐。

  “對不起啊,顧姐,那xi子就是個愣頭青,沒嚇著你吧?”程孝宇還真就在顧玉的眼中看到了那么一點點的懼意。

  “沒事。對了,這是你的駕駛證。”顧玉搖搖頭示意沒事,從包內拿出駕駛證遞給程孝宇。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私家車對于普通人來說早已不是遙不可及,越來越多的私家車充斥著城市,一線城市中私家車的保有量已然過城市道路ji通承載量的趨勢,別的地方不知道,在這net城,高峰時段堵車的狀況越來越嚴重。程孝宇到不是覺得汽車對他目前有多么大的作用,只是xi民思想作祟,在村里誰家要是有了完全以代步為目的的xi轎車,周遭的人都會高看你一眼。

  “買車的時候找我,我還能幫上點忙。”顧玉的熱情有些稍顯過度,程孝宇不是傻子看得出來,要說對方是因為彼此性別的緣故,程孝宇有自知之明,自己一沒逆天的外表二沒逆天的背景,對方與自己的差距天壤之別。

  “顧姐,都是你幫我了,這人情欠的越多我這心里越不得勁,你看有什么我能幫到你的嗎?”這句話有客氣的成份,顧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頓了一下,想了想開口說道:“兄弟,姐還真有點事要找你幫忙,就是不知道你…”

  “顧姐你說,只要是我能夠幫上忙的,保證沒二話。”程孝宇拍著胸脯子,他自知自事,自己幾斤幾兩很清楚,話說的滿也要看實際情況。

  “姐能信任你不?”顧玉還在猶豫。

  “顧姐你都開口了,還不是對兄弟的信任,有話直說,兄弟不是口無遮攔之輩。”社會上ún跡了這么多年,顧玉那點猶豫是為了啥焉能看不出來。

  顧玉還沒等開口,生子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臉上略帶不自然指了指樓下:“大宇,警察來了,你xi心點。”

  程孝宇愣了一下隨即釋然,看來是受害者身份顛倒的局面,自己的對手看來是搭上了某些人的關系。

  “顧姐,你坐著,我先去看看。”說著程孝宇站起身向樓下走去,顧玉眼珠轉了轉,起身跟了上去。

  “有人報警,你們這生斗毆事件,是不是?”

  一句話,剛走下樓梯的程孝宇就是一皺眉,看來此間很難事了,不管是派出所的民警還是那所長費陽,在體制內是芝麻綠豆大的官,可在普通老百姓的世界里,他們是無所不能甚至在某種層面上能夠主宰老百姓生活的存在。

  民不與官斗,哪怕是xi吏,也不是你普通老百姓能夠抗衡的,人家上嘴net,你的生存狀態就會生改變。

  “這位警官,我是這的老板,剛才我們這也報警了,有顧客在這里無理取鬧,還唆使人砸了我們的玻璃,您看,碎裂的玻璃到現在還沒收拾呢?”程孝宇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緊走幾步湊了過來。

  來了兩名警察,其中之一程孝宇還有些印象,當初在寫字樓大宇維修被砸的時候來了一老一少兩個警察,正是那年輕的警察,姓白,也有過幾次接觸,也算是戰哥在這一片需要上供的人之一,盡管對方只是個剛進入派出所兩年的邊緣人物,熊威說過一句話,閻王好惹xi鬼難纏,一個人打點不到位都是麻煩事。

  “白哥,是您啊?”程孝宇感覺到了對方繃著黑臉不是善意,還是掏出煙主動與這位白警官拉近關系。

  對方目不斜視,沒有絲毫反應,另外一名警察冷聲說道:“有人目睹了你們店內的人對顧客進行追打,并且對方已經到派出所報警,你是負責人就跟我走一趟。”

  “您看,我跟你們廖所也tǐng熟的,這事是有人故意…”程孝宇的話還沒說完,那白姓警官突的開口:“現在我們的所長姓費。”

  這一句話,表明了立場,也償還了過往那點情分,明白的告訴你,這件事情是有人找你麻煩,你自己想辦法,我們公事公辦,本就是模棱兩可左右傾斜很容易的事件,借題揮也不難,你沒men路,那對不起,作為公眾場合我們有治安管理條例。

  “你們所長是xi費吧?”噠噠的皮靴高跟鞋踩踏樓梯的聲音響起,顧玉邁步走了下來,順勢從包內拿出了電話,視線投se在兩名警察身上,等待著確定某種消息。

  “費陽費所長。”在火車站這龍蛇ún雜的區域當值,眼力和性格是很主要的,要會看人,也要懂得審時度勢,必要的強硬和必要的變臉都得會,別怕低人一等,說不準什么時候你碰到某個大人物的親戚朋友,感受一下老百姓的感覺,人家上嘴net也能主宰你的命運,聽得顧玉很隨意的問話,xi白警官將所長名諱抬出。

  顧玉點點頭:“給你們所長打電話,就說顧玉找他。”

  兩名警察皆是一皺眉,如此話語只有兩個極端的可能,一是對方與所長并不是很熟,裝出來的熟絡,否則怎么可能連私人手機號碼都不知道,出現是來打馬虎眼給這家店解圍的;二是對方真的認識費所長,并且是站在高處俯視的那種,上面人沒有下面人的手機號碼很正常。

  程孝宇這個時候ún跡社會的經驗出來了,樓上樓下的營業員維修工十好幾個,站在這里兩位警官肯定有些抹不開面兒,也不知道顧玉是真的認識還是如何?

  “白哥,你看這里怪1un的,咱們上樓坐坐。”

  這一次,兩名警察沒有生硬的拒絕,跟著程孝宇上樓進了那間辦公室,途中撥打了所長的電話,剛一進屋兩人臉上的表情都生了些微的變化,將電話雙手遞給顧玉。

  這一細節程孝宇沒有錯過,掏出煙第二次遞了過去,對方并沒有拒絕,只是注意力不再cu煙上,而是在顧玉接過電話后的對話內容。

  “喂,費哥,我是顧玉…嗯,就在大宇電子啊,這的老板是我一個xi老弟…嗯,你過來,那好,我等你。”

  看著顧玉一臉沒問題的模樣,程孝宇暗自揣度,看來這顧玉的能耐還真不xi,或者說是某個人讓她擁有了這般大的能耐。

  五分鐘時間,一名穿著便裝的白面書生走了上來,戴著一副眼鏡,如不是看到兩名警察馬上站起來打招呼,還真的看不出來這樣一個略有些文弱的男人會是火車站這復雜區域的派出所所長。

  程孝宇仔細的看了看這個費所長,三十出頭,長得很清秀,如不是嘴net森產生一絲冷颼颼的感覺,可說這個費所長并沒有鎮得住場面的外在。

  “費哥。”顧玉甜笑著站起身,之前的xi費現在的費哥,接下來費陽的表現證實了某種層次的存在,單純顧玉要叫費哥,可要是算上顧玉身后的人叫xi費很正常。

  “嫂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晚了。”費陽的笑,透著獻媚。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很簡單,顧玉給雙方做了介紹,費陽很熱絡的跟程孝宇握手,并且一點城府不隱藏的直接道出是成態在找大宇電子的麻煩。

  以他的身份地位,如此鮮明的轉移陣地,原因只有一個,顧玉或是顧玉背后的人讓他如此,那個人所擁有的能量讓費陽可以不考慮任何其他利益,因為他已經抓住了最大利益。

  “費所、顧姐、白哥還有這位大哥,眼看著晌午頭了,附近有家蒸乳館不錯,顧姐去嘗嘗?”程孝宇出了邀請,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一勞永逸解決麻煩的機會。也是借著顧玉的臺子,來唱自己的戲,同時也為費陽唱戲。

  費陽扶了扶眼鏡,嘴角帶笑:“那地方不錯,嫂子,咱們去嘗嘗。”

  費陽如此,全在這一聲嫂子上,能夠從ji警部men直接成為要害派出所的所長,上官處長的大腿抱得牢才獲得如此機會,而這個顧玉則是上官處長枕邊人,從這兩年處長不遺余力讓這女人賺錢的態勢來看,枕邊風的威力無窮,費陽自然要巴結。

  顧玉瞟了程孝宇一眼,拿出一副大姐的派頭,也是避免這個費陽誤會,自己與任何男人在一起,都會引得那個老醋壇子飆,這嫡系的費陽更不必說完全就是眼線:“兄弟,吃飯可以,吃完飯姐可要提要求了。”

  “顧姐說啥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費哥,下午我領大宇去見他,還有事情談,你可不準灌他酒。”

  聽到顧玉的話,費陽眼中精光一閃,這個程孝宇竟然能與處長拉上關系?眼珠一轉想到了因果,大宇電子最近火熱得很,號稱過了大宇之手要是宣布報廢的電子產品,整個net城沒有人能夠再伸手,想到這里,費陽有些明白了,看來處長跟出入境管理局那位盛傳廉潔奉公的大人物之間的關系不是空穴來風,聽說前幾天在邊境又打擊了一個電子產品走私團伙,十幾箱走私筆記本電腦和手機、mp4都在追逃過程中掉落湍急的河水和摔落山澗之下…

  打擊走私犯罪的過程中,走私物品損壞遺失,很高桿的手段,只需要有幾個鐵桿手下湊巧‘撿’到,收受賄賂的罪名永遠也按不到那位大人物頭上,費陽沒在那一行也聽處長偶然間一次喝多提及過,打擊走私是偶然為之,多次過一兩次被打擊,對那些走私的人來說,等同于送禮了。

  “看來這程孝宇要達了,能過了那一關等同與兩位大人物綁在一起。”費陽一路上都在揣度分析這里面的彎彎繞,再看向程孝宇的時候,眼中多了些許的親近。

  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皆歡,至于那兩名xi警察則再也不敢冷臉面對程孝宇,席間幾杯啤酒雙方的關系對比之前有戰哥關系的時候還要親近,。

  送走了顧玉和程孝宇,費陽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輕聲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盯緊那邊,找m病不難吧,等我電話。”

  “知道了所長。”

  兩名警察都知道,成態要倒霉了,憑借著工商局某個閑職科長的關系,派出所給面子是捧你,不給面子是本份,看這意思以后大宇電子將會成為費所特殊照顧的存在。

  坐上顧玉的車子,程孝宇心中也是忐忑不安,顧玉不遺余力的幫忙絕非是看順眼或是怎樣,之前在家里給她修掌上電腦的人情早就在駕駛證上還了個干凈。人與人之間相處,親情友情都只是橋梁,利益才是最牢固的紐帶,沒有人會完全付出不求索取,哪怕是夫妻之間戀人之間,一方的強勢和能力也是在另一方付出了足夠的情感之后才會付出。

  一句話,這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凡事總要講個因果。

  顧玉在店里最后對費陽說的那句話,就是她愿意不遺余力幫助自己的因。

  在上車之前,顧玉最后確認的看了程孝宇一眼,有些東西踏入之前有機會后悔,踏入之后沒有機會后悔,這件事說顧玉找程孝宇幫忙并不完全對,就看程孝宇的心有多么大,心有多大即將展現給他的舞臺就有多大,舞臺大了隨之而來的風險也會增大,他能承受嗎?

  如是從前,程孝宇會笑著退出,從此與顧玉形同陌路,之后在沒有什么ji集的地方。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的心早已生了轉變,熊威最早工作酒吧老板楊哥的話很對,弱乳強食不想成為被人撕裂就要學會撕裂別人,白吉安憑什么那般高高在上的踩踏自己和熊威,盛曉磊為什么那般狂傲的無視自己,有權有錢,他們是富二代官二代,自己呢?

  內心最后底線的自尊,讓程孝宇刻意忽略了盛曉磊能夠幫助自己的事實,即是因為渺無消息的裴裴,也是因為對方那自骨子里的驕傲和藐視,如我能成事,哪怕汗水數萬滴,也不在你的面前舒服的享受空調失去自尊。

  一個成功人士的回憶錄,往往都是一部血淚史,甚至于是一部救贖懺悔錄,為了那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血淚懺悔救贖。

  程孝宇不想自己到了老年的時候平淡無奇,xi富即安的xi民意識早就在短短的一年之間全部消散。

  “我愿我的老年能夠書寫一部不需要懺悔的救贖回憶錄。”

  所以,程孝宇坐上了顧玉的車子,平靜的目視前方,netbsp;“胖子,如果不想,我現在送你回去,有些路不能回頭,姐怕害了你。”顧玉心底那抹善良讓她必須說出這句話。

  “顧姐,你是個好人,而我,并不想做一個好人。”

  “唉,姐不是好人…”

  穿街走巷,顧玉也算配得上駕校校長的身份,車技很好,道路ji通狀況并不是很好的堵車高峰期,她能夠輕松的駕馭車子見縫c針,十幾分鐘后停在了一處幽靜的xi區院內普通的車庫旁。

  打開車庫men,顧玉指了指了墻角處堆放的紙殼箱子說道:“這里面的東西,修好,出手,以市場價的五折給我結款,你只需要做維修做售后做渠道銷售,剩下問題都不需要你來c作,中間差價任你調控。”

  顧玉說話的時候,程孝宇已經打開了那些紙殼箱子,先是一驚緊接著一愣,箱子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電子產品。筆記本電腦、掌上電腦、手機、mp4、掌上游戲機…

  “有好的有壞的,還有摔壞進水的,我們只管點數,好的算你撿到不好的算你倒霉,要保證五折,你自己核算,能不能合得上。這些只不過是一少部分。”這個時候的顧玉渾身上下充斥著做大事之人的冷然,無論對面站立的是什么人,在商言商,尤其是這中間還穿c著一些不為人知放不到臺面的東西,話不需要說明,懂與不懂看程孝宇自己,對于一些人來說甚至愿意賠錢拿下這批貨,為了什么?能夠與某些人拉上關系。‘他’不愿意那樣,他更喜歡一個完整的渠道,擦邊球打下來又不需要承擔太大的責任,縱然日后事也能明哲保身。

  程孝宇看著這些價值數十萬的貨物,說不心動那是假的,找上自己絕非是顧玉要自己幫助的言論,而是自己的維修技術,這些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從韓國走私過來的,走私的東西雖不耽誤賣價格上要有浮動,售后也是麻煩事,五折如果是完全新的東西,那絕對是大餡餅,可要是好壞不論,里面的差價可就大了。

  維修能力、銷售渠道、后顧之憂。

  三個問題,第一個顯然是最主要的,而自己也恰恰是因為擁有了強大的維修能力,與顧玉又有那么點緣分,才輪得到自己。后顧之憂看來是對方擺平,剩下就看銷售渠道,這么多的東西,可不是讓你擺在那里一天天往出賣的,自己等得起顧玉后面的人等不起,迅的銷售出去只有一個辦法,低廉的價格分銷給各個店面柜臺,力求最短時間內收攏自己,必然的價格要低上很多,六折到七折該是這些店面柜臺能夠承受的價格,數量多折扣大,數量xi折扣xi,而留給自己的利潤空間頂多是兩成,自己需要維修、需要更換一些部件、需要售后…

  腦中盤算著的程孝宇有了隱約模糊的概念,這玩意好似專men給自己準備的,與大宇電子薄利多銷的狀態有些像,現在要看這東西到底有多少?

  “顧姐,這不是我幫你忙,而是你幫我忙,我想問問,這東西能有多少,是一錘子還是持續性?”點燃一支煙,程孝宇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資本家的每一個金幣都充斥著鮮血和罪惡,想要做人上人,就要行他人所不能之事,決定要干就干大些。

  顧玉緊了緊雙眉:“你確定自己可以?”

  “顧姐,有你做我的堅實后盾,有什么不可以的?”程孝宇深吸了一大口煙,讓那刺激性的煙霧充斥著自己的腔肺,這件事是機遇還是坑井,一線之間,就要看顧玉背后的人擁有多大的能量,確保各級市場充斥走私貨物之后,不會引起有關部men的警覺,而作為軸心的大宇電子不會成為用之隨手拋棄的替罪羊。

  顧玉清楚程孝宇擔心的是什么,很平靜的說道:“這是長線買賣,尋找一個好的合作伙伴,值得我們確保他的絕對安全。”

  程孝宇伸出手:“合作愉快!”

  顧玉再一次深深的看了程孝宇一眼,做決斷很難,善斷之人往往都能做大事,搭配平穩的性格,想不成功都難,面前這個年輕人已經具備了這樣的素質。

  “顧姐,我知道你能量大,過往肯定有過不少的合作者,我想做的是顧姐長期的合伙人。”

  “我承認,你不過是之一,我們也不需要探究你的底細,不怕任何幺蛾子事件的出現,既然要做我給你透個底,你的技術很好,做好了,這碗飯足以撐死你,同時你還將獲得意想不到的東西。”

  對話到此結束,試探性的言語畢竟只是對虛無縹緲未來的不確定,真正還要在事上看,是好是壞,是成功是失敗,不做一做怎能得到答案,空談家們的失敗就在于,理智的分析出所有主觀客觀因素,卻害怕在意外因素面前失敗,始終止步于實踐之前。

  四個箱子,顧玉也沒提錢的事,更沒提貨物數量的事,似乎完全相信程孝宇。

  幾百臺韓版手機、五十臺筆記本電腦、一百多部掌上電腦、上千部mp4…

  顧玉留下了一張碟之后離開,告訴程孝宇七天后來結第一筆款子,同時也告訴他,有事找費陽,她會專men打招呼,事關這些東西的事情都可以找費陽來溝通協調,包括他自己一些瑣碎事情也可以直接找費陽。

  碟中的內容是改頻改中文版本的軟件,涉及到的電子產品碟中都有軟件進行更改,單是這張碟價值就不菲,萬把塊錢輕松賣出,幾萬塊也不難找到買家。

  當天晚上,程孝宇與朱達常一夜未睡,兩人將這件事從頭至尾每一處細節都好好討論了一番,朱達常對程孝宇當機立斷的選擇很是贊同,做大事的人就怕猶猶豫豫,他只提出一條,只要不賠有得賺,哪怕少一些,大宇電子都是賺了,因為能夠c控這件事的人,必然是擁有著在自己等人眼中通天背景的家伙,與他們綁在一起,大宇電子壟斷經營的模式就會擴大,戰哥他們只能用武力壓制斷人財路反彈很正常,可要有了費陽的,大宇電子在火車站這一片,注定是獨一無二的霸道。

  霸道,專橫,才能聚攏更多的散戶和縫子。

  朱達常將安華擺了出來,告訴程孝宇,這將是我們接下來的目標,可以不照搬那邊的模式,但要有那邊舉足輕重的地位,大宇電子可以擴大,擴大到搶得周遭人都沒有飯吃的強橫地步,最終讓他們必須選擇成為大宇電子的一部分才能繼續賺錢,才能繼續在這行ún下去。

  如此專橫跋扈,唯有背后站著足以擺平一切的大人物,現在機會就在眼前。至于冒險可能付出的代價,朱達常雙手在頭上抹了抹,整理了下有些不規整的頭,很風sa的說道:“宇哥,這世界有不冒險的賺錢方式嗎?”

  陰雨,一大早朱達常就帶著崔xi辮去外面賣早餐,程孝宇則洗了把臉,在屋中練習的必修功課——做爺爺的那套健身拳。

  一個接著一個動作的熟悉運用,程孝宇察覺到了這套拳的強大,身體柔韌度、反應的靈敏度都有了顯著的提高,不然也沒有辦法第一時間阻擋崔xi辮對顧玉的攻擊。

  朱達常色胚的本性讓他第一個月的工資一夜之間揮霍一空,只得暫在程孝宇手里預支了一千塊,有工資了也不好天天白吃白喝,朱達常在這方面還是很有分寸的。

  五十個乳餡大包子,三碗皮蛋瘦乳粥,一斤漿子,一斤鮮ni,程孝宇和朱達常以正常人的食量結束了早餐,剩下的全部被崔xi辮掃入肚中。

  “宇哥,您看這xi子能不能留下來,昨天也沒敢提,以后咱家的買賣也大了,看家護院總需要個人,xi辮這孩子沒別的優點,實誠、能干…”朱達常叼著煙卷,搓著手獻媚的湊到程孝宇身邊打哈哈。

  昨天晚上,程孝宇就見識到了崔xi辮的另一面,這家伙桀驁不馴戾氣充盈,與這社會格格不入,除了朱達常的話之外沒人能控制他,也不知是自己老板的身份還是昨日的雙指破掌起了作用,朱達常讓崔xi辮以后聽宇哥的話,他還真沒含糊,點頭直說:“俺打不過他,俺就聽他的。”

  昨夜程孝宇與朱達常徹夜商量事情的時候,崔xi辮初次踏入這出租房,三個大男人住的房子,可想而知干凈不到哪里去,崔xi辮興奮的用了三個xi時,將整個房子收拾得干干凈凈,這家伙膽子也大,四樓直接扣著墻多半個身子探出去擦玻璃。巨大的反差讓程孝宇無法將處于收拾衛生樂趣中的崔xi辮與那個俺朝俺朝一拳轟碎玻璃men透著戾氣的崔xi辮、兩種形象重疊到一處。

  “他也很能吃。”說實話,程孝宇如今不在乎一個人的吃喝,再能吃又能吃多少,隨著大宇電子的收入暴增,他個人的收入也有所提升,但更多的還是扔到了維護關系和店面之中。很多人都覺得為什么人要有了點錢就開始燒包,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這并不以你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爬升更高的層次,你自然要有這個層次的水平。你開個普桑穿著幾百塊的衣服去跟人家談百萬的生意,先第一印象人家就不信任你,也唯有那些真正到了錢財只是數字的大亨們,才會返璞歸真,尋找一下曾經窮困潦倒落魄時的狀態,為的也不是感受窮,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后,想從江湖中掙脫出來感受過往純粹的生活。

  朱達常笑著,看程孝宇的狀態就知道他并不會趕崔xi辮走,沒有直接點頭原因還是在自己這里,忍不住的kù腰帶,賺點錢只想著往女人身上投,哪里還有閑錢來養活崔xi辮。

  到了店里之后,程孝宇把生子叫來,將那四箱走私貨往他面前一擺:“給你七折,你能給我放出去多少?”

  七天時間,程孝宇需要打開局面,生子這個在二手手機市場廝ún了數年的老縫子,所擁有的圈子足以吃掉這其中相當一部分的貨。

  “大宇,二手的?”生子一眼就看到了這箱子中有不少的損壞機器,皺了下眉頭。

  “我的技術你還信不過嗎?1ng成新的,大宇管售后,現今結賬,你該知道這類東西現在有多吃香。”

  “大宇,我試試看,七折我不敢保證。”

  “六點五,這是我的底限,再少了我賠錢,這個價格我也只給你。”

  這就是朱達常的作用,老色胚廝ún江湖幾十載,與最基層的鄉鎮干部勾心斗角,xi計謀多得是,生子在他面前不過是xi兒科,給生子看這些走私貨的原始狀態,就是要把這一大批中損壞最嚴重的修復后ji給他出手,最低的折扣會讓他賺得更多,做二手機出身的生子,對皮m外表的追求并不大,你能做到打眼十成新,他就能給你當十成新的東西出手。況且這些東西確實都是新的,只是有些密封不好進了水,有些摔落過程中給外殼造成損傷,機器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完全的原廠貨。

  生子點點頭,拿起電話走出程孝宇的辦公室去聯系賣家,這段時間他的柜臺在大宇電子內,對比在別的地方多賺了三成,環境也好,自然將自己當作了這里的一份子,下意識的也愿意多為這里出一份力,更何況賺錢的買賣誰都想做,要不是現金結賬,他敢打保票這些貨他一個人就能兜售出去。

  叫了兩個維修工開始給四個箱子內的東西分men別類,皮m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通電檢查一下,沒問題歸到新機一邊;有磕傷和劃痕的放在一堆;有進水跡象的放在一堆。

  不管聰明不聰明的人,老板沒有解釋這些機器的出處,他們也不會問,翻新一臺機器十塊錢的價格,讓這些計件工種維修工自然很高興。

  有的時候你真的不能不說,世界很奇妙,當你不xi心接納了一個人之后,總會在他的身上現閃光點。崔xi辮就是最明顯的例子,這家伙對于整潔的怪癖讓他成為了翻新機器的檢驗員,別的他不懂,皮m是否過關他看得很清楚,不合格他就對著遞過來機器的維修工來一句:“俺朝你丫的。”然后自己拿過來擦拭掉表皮的一些汗漬手印,手很巧的一個莽撞漢,看了幾遍自己會拆卸機器,之前翻新之時更換機殼或是維修后一些不完善的地方,他都會一點點的清除掉,很明顯一個就是手機的保護屏內會有一些灰塵,在崔xi辮手里過來的,你幾乎找不到明顯的痕跡,要不是程孝宇讓他加快度,這家伙敢1ng得一塵不染。

  忙就一個字。

  樓上樓下總動員,完全十成新的貨,程孝宇直接擺到了自己店內的柜臺中,朱達常到步行街的日用品內批了一堆通用保修卡,掛上大宇電子的保修卡直接對這些走私貨進行銷售。

  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在精密電子行業,韓國的技術絕對是世界一流的,款式新c適用于時下的年輕人,店里今日的客流量有八成以上都對這些原裝的韓版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在不露出色胚真面目之前,朱達常形象雖說差了些,但工作能力是實打實的,清點這些貨物,列好清單,現金結賬后清算,老色胚叼著煙卷擼胳膊挽袖子動力十足,nini的,一個月一萬塊,這要是再好一好,還不給的更多。

  獎金與效益掛鉤,上下店員維修工對店里的忙碌并沒有排斥,一天的時間,中午吃飯大家都是匆匆忙忙的…

  第一個七天在忙碌中度過,四個箱子內的貨物出手八成,朱達常設立了兩個不同的賬本,一個是五折賬本,一個是大宇電子內部賬本。

  三十二萬,三十九萬。

  前面是五折賬本,后面是內部帳本,程孝宇在七天時間內,靠這些走私貨物,賺了七萬塊,刨除一些人工方面增加的開支和疲勞身體的潛在開支,還有五萬塊的剩余。

  暴利!

  在電子商品這個已經逐漸飽和的市場內,大宇電子靠著強大的維修月收入過二十萬,現在又有了第二條腿,看趨勢在打開局面后月收入還能增加不少,要看貨物的數量和持續供應狀態。至于顧玉賺多少錢,程孝宇沒有絲毫的羨慕,每個人所處的位置創造的價值是不同的,看似對方坐享其成,實則細細想來,自己才是坐享其成的那個。

  顧玉來了,帶走了清單和三十二萬的現金,幾個xi時后,這一次是八箱子的貨,這一次她將日期延長到一個月,想來是為了延續性考慮,太緊湊程孝宇和店內的人都有些扛不住,掙錢不要命也要有命享受。

  當天晚上,費陽穿著便裝出現在了大宇電子的men口,朱達常看了一眼程孝宇,嘴角含笑,該來的都會來,只要大宇電子能夠成為某個人或是某個集團利益的軸心點,程孝宇在社會上的地位就會隨之提升。

  費陽往店里一坐,程孝宇馬上就提出了晚上一起吃飯的提議,對方是為了前段的‘誤會’而來,程孝宇則是為了還人情而來。

  “費所…”

  “唉!大宇你這人不實誠,叫費哥。”

  “費哥!”

  “欸!”

  不親假親不近假近,利益鏈唆使之下親近并不重要。

  “費哥,我聽說戰哥跟您有些誤會?”大宇電子的存在,程孝宇可以不欠熊威這個兄弟,卻不能不欠戰哥一個人情。

  “你xi子,晚上讓王戰請客。”費陽的客氣早就在意料之中。

  當著他的面,程孝宇直接撥通了熊威的電話,轉到了戰哥手中:“戰哥,我大宇,費所在我這里,晚上一起坐坐?”

  電話那頭的戰哥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好,我馬上到。”

  有了程孝宇作為中間人,費陽與戰哥之間本沒有利益沖突,能夠聯系上多條生財之道費陽也不會拒絕,戰哥更是覺得機會難得,飯吃的很愉快,戰哥試探性的安排接下來的玩,費陽沒有拒絕,并且拍著程孝宇的肩膀說大宇請客我就去。

  都是社會上常來常往的人,戰哥焉能不明白,人家這是同意了,面子是賣個大宇的,至于說誰請客這個問題不需要討論,程孝宇想要掏錢都沒有掏錢的機會。

  說實話,程孝宇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是對費陽和戰哥,而是對熊威,吃飯的時候他和自己帶來的朱達常端茶倒酒點煙乘湯,朱達常沒什么,這老色胚多少年都是這個角色,熊威是自己的磕頭兄弟,在年前的日子里,自己還要靠他照拂,年后回來也要靠他牽線照拂,一個顧玉帶來的轉折,瞬間將兩人所處的位置調轉,看著兄弟給自己倒酒,誰都不會舒服。

  晚上的玩也沒有什么節目,玩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有玩的這個資格,一回生兩回熟,費陽需要端他的架子,在歌廳中坐了一會兒,喝了點酒就離開了。

  “費陽是有名的貪狠,大宇你能讓他給你這個面子放過我,當哥哥的我欠你個人情,這樣,你那店的租金免了,要是有錢就給哥哥五十萬,店是你的了。”

  費陽走了,氣氛一下子就隨意了很多,幾個人沒有再去飯店,而是來到了朱達常被抓的那家洗浴后men,一個幽靜的xi院內,前街的men市房后men都開在這里,大家自覺的保持衛生,夏天的時候可在這里乘涼。

  天已經轉暖,一個炭火爐足夠幫助幾人抵御夜晚的陰涼,從串店買來生乳串,幾個人攥著啤酒瓶子,吃著自己烤熟的乳串,別有一番滋味,一棟樓的前后,前面是煙ua喧囂,后面是難得幽靜。

  “戰哥,你這是看不起我?”程孝宇能不心動嗎,這一張嘴一個月就是五萬塊的租金免了,潛在升值價值過兩百萬的men市房隨便開口五十萬就賣,看來這段時間費陽把他bi得很難受,已經有些末路的感覺,否則豈會如此大方,哪怕這men市房頂賬的價格不過百萬,可一個人情價值五十萬,戰哥與費陽的關系和緩所能獲得的利益又會有多少呢?偏men的暴利可見一斑。

  “別說了,大宇,哥哥也是說一不二的人,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你再開口就是看不起哥哥。來,大宇、威子,走一個。”戰哥一擺手,不給再開口的機會,舉起啤酒瓶與二人分別撞了一下,仰著脖子咕咚咕咚的干掉整個瓶中酒。

  朱達常的存在自動被忽略,一雙賊眼始終瞄著后men處一閃即逝的曼妙身影,剛坐在這里的時候戰哥就讓洗浴的經理帶著這位醉臥美人峰的老色胚進去玩,朱達常的表現不僅讓程孝宇滿意,就連戰哥都對他另眼相看。

  “不急不急,有點餓了。”真餓了嗎?作為自詡軍師人才的他來說,干正事的時候就有個干正事的樣子,不吃東西坐這聽著,回去之后是要幫著程孝宇分析的,不管是戰哥其人還是費陽其人。

  心情大好的戰哥是頻頻舉瓶,開始還能聊一些關于費陽的信息,過去在ji警支隊是如何的狠如何的貪,到了后來一瓶瓶的吹下去,他也明顯有些醉了。

  “走,兄弟,哥哥領你享受享受我這里的‘三溫暖’。威子,去把xi依叫過來,今夜讓她來服sì我大宇兄弟,呃…”打了個酒嗝,戰哥費力的勉強夠到程孝宇的肩膀,搭著他向洗浴內走去。

  至于老色胚朱達常自然有人招呼,這老家伙此刻是興奮異常,舌頭不停的在干裂的嘴netg,ua錢是為了找樂趣,要是不ua錢那就是享受了。

  酒精能夠麻醉人的理智,程孝宇被送到了一間頂樓的特殊房間,粉紅色的基調,心形的大netg,最引人矚目的當屬擺放在窗口處的電動椅和進men右側完全透明的碩大浴室。

  打著酒嗝,程孝宇靠在netg頭,腦子眩暈雙眼迷離,他不是初哥,知道會生什么。

  這就是男人的逢場作戲嗎?

  開關men的聲音響起,程孝宇眼皮耷拉著,酒醉后的身體反應都會遲鈍,腦子里剛閃過坐起身的念頭就會被另一股強大的保持現狀念頭覆蓋。

  屋里很熱,這與洗浴中心的特殊有關系,一年四季哪怕是寒冬臘月在這里都是濕熱無比,穿棉襖與穿清涼裝的會形成鮮明對比,至于后者是做什么的不言而喻。

  由于程孝宇所處的位置和此刻頭望向的方向,先映入眼簾的即是一雙修長的美腿,腳下一雙矮跟的涼拖,緊接著朦朧的黑紗若隱若現黑紗裙之下的黑色內衣,頓時引得程孝宇男性荷爾蒙上升。

  一絲不掛與若隱若現,某種程度上后者的吸引力更大,纖細的腰肢飽滿的雙峰搖曳的豐tun,女性最致命的誘uo在粉色基調房間中,以黑紗短裙的襯托完美的演繹出來,只是這份誘uo在程孝宇的視線上移之后徹底被驚退,而對面這個梳著短濃妝yn抹的女子則更是先程孝宇一步皺起了眉頭,一閃即逝的慌1un之后是自嘲自哀下的面對現實。

  “宇哥,我是xi依。”

  看著對方那職業化的嫵媚笑容個搔1ng姿,酒精刺激著體內荷爾蒙的爆,程孝宇猛的晃了一下頭,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的掐了一下,傳自左手的劇烈疼痛驅除了酒精的侵擾和此間氣氛渲染下的玉望,看著那張承載著遙遠記憶的臉頰,程孝宇沒有將雙方的裝傻揭穿,盡管雙方都心知肚明對方認出了自己。

  “給我瓶冰鎮的飲料,給我支煙。”程孝宇撐起了身子。

  一分鐘之后,程孝宇想要的東西到手了,冰涼透喉的飲料咕咚咕咚灌下,整個人清醒了很多,點燃煙還沒等他開口,對面性感嫵媚在這類場合中絕對少見的美色先一步開口:“宇哥看來對我不太滿意,我去給您換個人。”說著轉身走向men口,黑紗短裙下的風光此刻不再是炫耀的資本,而是一抹淡淡的尷尬。

  “不,我很滿意。”程孝宇咬著牙吐出這幾個字,腦中閃過過往的歲月,ua季雨季的懵懂時節,初中校園中那抹靚麗的身影如何也無法與今日這性感妖嬈的身影重疊在一處,可她還是她,那雙淚眼始終朦朧著,不管事隔多少年你都無法忘記。

  “宇哥,洗澡吧。”對方足足佇立了數秒鐘才轉過身,職業化的笑容下滿是滄桑。

  程孝宇無法面對那雙眼眸,狠狠的cu了口煙:“去吧,我累了,想要睡覺了。”說完,身子下滑,閉上眼睛躺在netg上不再言語,他無法面對此刻的情景,尤其是在酒醉的狀態下。

  房間內沒有了聲音,沒有開men的聲音也沒有關men的聲音,只有一個緩緩挪動的腳步,緊接著程孝宇就感覺到了柔軟的netg鋪上傳來了重物壓迫的感覺,一個近在咫尺的聲音悶悶傳來:“過了今晚,這一個月我不需要出賣尊嚴與乳體。看在老同學的面上…”

  程孝宇能感覺到心形netg上的薄棉被輕輕被掀動,能夠聞到身后不遠處淡淡的香水味道,心不知為何疼了一下,當初兄弟三人老大熊威xi學畢業就選擇了在家里務農,到城里寄宿學校的費用不高可也不低,張森和自己都是靠著姐姐的資助才在城里度過了三年初中生涯,而那抹校內最靚麗的風景線始終是大家目光注視的焦點,同樣來自農村同樣的家庭條件不好,對方用完美的學習成績始終保持著傲風迎立的姿態,作為同班同學除了基本上的同學關系之外,這netg上的兩個人并沒有什么ji集,直到畢業直到分開,直到后來聽到消息她去了省城一家重點高中,偶有消息傳來,好似考上了某個重點大學…

  “裝作不認識該有多好。”像是將臉埋在枕頭之間或是被褥之中出的聲音,程孝宇從中聽到了偽裝被卸下的那種痛苦尷尬,不自覺的轉了下身子,看著那曲線玲瓏的側身,能夠感覺到背對著自己的女孩正在堅持最后的驕傲。

  關上了netg頭燈,屋內陷入了徹底的寂靜,最好的包房最安靜的環境,寂靜的很純粹,并沒有隔音不好的侵擾也沒有走廊中來回走動人群的聲響,除了兩個人的呼吸聲之外,再沒有任何的聲音。

  可以面對陌生人做最深層次的ji流,卻無法面對熟人的四目相對。

  程孝宇沒有看不起這個曾經清冷的水蓮ua,非是生活所迫想來沒有人會選擇這條道路。

  梁晨依,很美的名字,很美的人,如今,美依舊在,人卻已經不再清冷。這社會將會改變每一個在幼時、校園的懵懂夢想,摧殘你所有的希望似乎成為了社會體系存在的大殺器,九成九的掙扎于社會之中,零星的那一xi部分人凌駕于社會之上,掌控著改變一切的資本和權勢,更多的人只能無奈在掙扎。

  飲料的暫時壓制并不能完全消除酒精的影響,程孝宇在ún1un的思緒中進入了沉睡,直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真的做了一回禽獸不如,竟然安穩的睡了一夜,netg的另一邊早已空空如也,除了殘留一點點居住過的痕跡之外,似乎昨夜更像是一場夢,透過窗簾的縫隙能夠看到外面的陽光白晝。

  “謝謝!”netg頭柜上擺放著一張紙條,只有清秀的兩個字,不知是在為了程孝宇保留對方最后的尊嚴,還是在不想出現的地方擁有一個好夢的夜晚。

  捶了捶還有些迷糊的頭,脫下衣服在那碩大的浴室之中沖了澡,洗去一夜的宿醉。

  出得men就看見朱達常叼著煙卷一副得償所愿的舒爽模樣蹲在樓梯口,正與熊威二人比劃著吐沫星子四處1un飛。

  程孝宇走到他身后依舊渾然不覺,與熊威四目相對后突然伸腳在朱達常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本來這家伙就蹲在樓梯口,這一腳的力量讓他整個人向著樓梯下摔了出去,熊威伸手拽住了他的脖領子,這才將他前沖的力道化解。

  “哪個王八…”后面的罵聲還沒出來,就看到了身后的人是自己的老板,馬上轉口:“宇哥,昨夜睡得可好,呵呵。”說完臉上一副曖昧至極的模樣,一副都是男人大家都懂的,不需要遮遮掩掩。

  “那個xi依…”程孝宇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向熊威開口詢問。

  “呦,宇哥對那xi美妞感興趣了?”朱達常臉上曖昧的味道更濃,還是熊威了解這個兄弟,也不是沒有過這種經歷,對方雖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可也不至于讓兄弟開口詢問。

  “xi依不常做的,一個月只來幾個晚上,價格很高,過兩千。”

  “靠,金B啊!”朱達常啐了一口。

  程孝宇最后從熊威的手里要走了梁晨依的電話號碼,熊威告訴他這個電話號碼只接收短信,對方會開機一段時間查看短信,平日里根本不開機。

  程孝宇只是下意識的要走了電話號碼,到沒有想過平行線是否會相ji,目前在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在愈見證了社會的殘忍之后去努力爭取掌控命運的能力。

  無名指內的能量逐漸bi近滿溢讓程孝宇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在別人眼中自己的展不錯,他們又哪里知道,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跳板。

  “俺朝,大腸子叔你身上有女人味。”剛一回店里,崔xi辮皺著眉頭聳著鼻子一副言之咄咄的模樣盯著朱達常看。

  “滾犢子,xi兔崽子。”朱達常是非打即罵,這似乎成為了兩人之間相處的方式。

  程孝宇看著崔xi辮緊跟著朱達常不斷詢問的模樣,不禁暗自搖頭,這崔xi辮有些飚但并不傻,純粹的性格讓他不會考慮言語和行為的直率。在某些方面他還真就是錯生男兒身,潔癖的整潔與管家婆般的管束朱達常,都不像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性格。

  大宇電子第一個難關隨著顧玉的出現安穩度過,而作為附近最大的配件批商成態,則遭遇了它開業以來的第一次巨大危機,殺人者恒殺之,成態選擇了與大宇為敵,勝利者書寫歷史,沒能將大宇踩在腳下,就該輪到成態承受大宇的反擊。

  下午四點,數輛捷達普桑金杯面包停在了步行街外的道路旁,戰哥親自帶隊,三十多個身上充斥著戾氣的高矮胖瘦不一漢子走了下來,程孝宇與朱達常、崔xi辮早已等在了men口,店內的維修工和營業員都聽聞老板有道上的背景,此刻看得真切,心中不自覺的多了些許的敬懼。

  程孝宇沒有抗拒這對于成態來說有些殘忍的方式,如果不是峰回路轉,那現在承受麻煩的將是大宇電子。弱乳強食,食物鏈的終極法則,在成態準備動手并付諸于行動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兩家只要不是勢均力敵就一定會有一家離開。

  事關錢財,誰也不會退讓半步。

  戰哥、程孝宇、朱達常、崔xi辮、熊威、猴子走進了成態,正處于下班前夕,成態內的工作人員正在整理清點今日的配件銷售賬目,作為這家店的老板,在附近也頗有些名號,方方面面的關系也都有,只是面對著純粹的道上人士戰哥一行人,底氣明顯不足。

  fei頭大耳十八個摺,一看就像狗不理包子。如此鮮明特點長相的成態老板張成態有個堂哥在工商局辦公室當個閑職的科長,最初成態就是靠著這層關系拉開了架子,費陽也是通過這層關系相識,張成態看到戰哥和程孝宇就知道事情不好,趕緊撥通了費陽的電話,孰料電話始終處于忙音之中。

  張成態不傻,做生意的沒有腦子不好使的,費陽是站前派出所的所長,作為特殊的復雜地段,費陽的手機必須保證二十四xi時通暢,避免領導找不到人或是突事件找不到人,在這個時間段突然無法接通,低調處于麻煩纏身的戰哥又高調出現,他哪能不明白生了什么,硬著頭皮走了出來,滿臉堆笑的伸出雙手:“呦,戰哥大駕光臨,坐坐。”

  “張老板,明人不說暗話,前段生的事情怎么算?”戰哥沒有理會張成態的客套,與程孝宇并肩而站。

  張成態早就看到了程孝宇,也知道今天很難善了,一咬牙手指比了一個二的姿勢。

  “張老板,我們宇哥不缺兩萬塊錢,要不這樣吧,我們給你兩萬塊好不好…”朱達常臉上帶著謙卑平和的笑容,張成態愣了一下,有些不懂朱達常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就在他還呆楞的時刻,崔xi辮身子一縱,雙臂輪開,照著四周的柜臺和玻璃展柜砸了過去。

  就連戰哥都沒有想到程孝宇會選擇如此方式來解決問題,看著崔xi辮那無堅不摧的攻擊力,戰哥眼睛一亮,心中的疑問拋到了一邊,只盯著崔xi辮。

  “戰哥,什么意思?”店內營業員的尖叫聲與四處逃竄的躲閃聲音ji織,崔xi辮那一雙手臂如鐵錘般,嘭嘭的四處1un砸,有大腸子叔的命令,別說是砸東西,更多的事情他都敢做。

  戰哥攤攤手,退后一步,點上一只眼指了指程孝宇:“張成態,看來你還沒明白今日誰是主角。”

  men口處,戰哥的手下三五成群的站著,看似聊天看似net口全部阻擋住,生子帶著幾個縫子站在附近,用警告的目光望著附近想要多管閑事的縫子,都在一個圈里ún,他可不想看到這些艱難刨食的同行們去得罪職業ún子。

  張成態冷冷的望著程孝宇,眼皮不斷的顫抖,短短時間,屋內的所有柜臺和展柜以及靠內側的儲物架都被砸碎,配件中相當多的東西都是易碎品,損失的不止是面子里子還有票子。

  “你們太狂了。”

  “張老板,這話幾天前該是我對你說,不是嗎?”人善被人欺,要想不被人欺,就要做個惡人,最起碼在獲得成功的道路上做個惡人。

  “你想怎么樣?”張成態忍住想要打電話的沖動,黑白兩道對方都擺平了,自己想要在現下扳回局勢很難。

  “呵呵,張老板,聽聞你放出風配件這塊乳不允許別人染指?”朱達常總是會在適時的時候說出合適的話。

  戰哥看著屋內角落里躲藏的營業員,笑著說道:“這個工作賺不了多少錢的,不是嗎?”威脅的味道濃郁,話已經說得不能再明了,明天估計就沒幾個人敢來上班了。

  崔xi辮這時完成了他的工作,雙手甩著將沾染在衣服上的碎玻璃片甩掉,幾步跑回到朱達常的身后,在眾人看向他滿是恐懼的時候,他的目光卻放在了程孝宇的左手上。

  “你們真沒啥見識,真正牛x的在這呢?”

  短時間的沉默之后,程孝宇與戰哥對視了一眼,離開了成態,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不到絕望的時刻,誰也不會放棄手中握有自認為不錯的牌。

  程孝宇沒有給顧玉打電話,在狠狠地栽了成態的面子之后,大宇電子在火車站這一片名聲大振,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大宇電子,擁有著不俗的背景在價格方面童叟無欺,與這里拉上關系之后不會被其他人欺負,外面傳的是越來越兇,大宇電子內部卻依舊如往常一樣,忙碌的工作讓每個人的條都拉得滿滿的。

  程孝宇等待著張成態的反應,用朱達常的話說,踩人不是目的,既然決定要踩就將對方踩得毫無脾氣、毫無還手之力,讓你把十八般武藝盡數施展出來,讓你感受什么叫做無能為力。現在的大宇電子有這個實力,費陽和戰哥兩個人的存在就足夠,也有試探顧玉那邊的意思,要讓馬兒跑給得馬兒吃得飽,為此朱達常建議程孝宇這段時間加班加點,少賺一點也要將顧玉的貨都給吃下。

  對于朱達常,接觸的越深越能感覺到那猥瑣外表下的縝密心思,程孝宇沒有經歷過太大的場面,也不知道那些大人物都是用何種方式凌駕于社會體系之上,在朱達常身上他看到了最市井話的陰謀詭計xi動作,這種事情ji給他處理相得益彰,能夠玩轉鄉鎮一級政fu的朱達常,應對一個片區域內為了利之一字勾心斗角的場面,駕輕就熟。

  過程中,程孝宇也會拿朱達常當做學習的榜樣,成長需要付出代價,也要付出大量的精力來經營歸納自己的社會閱歷,讓其與思維融會貫通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下意識就會產生自己的判斷,而非猶猶豫豫的不知所措。

  費陽和戰哥都分別打來電話,告訴程孝宇對方不過是xi魚xi蝦,翻不起什么太大的風1ng,不足為懼。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一天天轉暖,大街上的行人與火車站客運站來往的乘客越來越多,火車站附近天然的巨大優勢即是這里可以截留相當大一部分的外地人,賺到他們兜里的鈔票。

  成態遭遇到了開業以來最大的危機,縫子遠離他們家,店內的營業員相繼辭職,普通人眼中職業ún子要比警察要可怕的多,誰也不想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被人攔截。高端層面,張成態灑出了很多的錢,堂哥更是將自己的關系都動了起來,最后才從費陽那里得到了這樣一句話:“ji警總隊的上官處長與區里幾個領導的關系都非常好。”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后,話鋒一轉:“人家大宇也沒要你們餓死,壟斷是需要實力地,現在大宇電子展的勢頭這么好…”

  話說三分,剩下七分要靠你自己去體會,究竟是繼續執迷不悟的想要爭一些什么,還是退幾步試探大宇的終極目的,如果是緊追不舍那即是bi迫自己拼命,如是放松腳步那自己也還有足夠的生存空間。

  工商局的科長堂哥也勸張成態退一步,人家后臺明顯是跟ji警總隊ji管處那個人際關系很廣的上官處長,局里的一位實權處長找自己談了話,xixi成態要想生存,必須取得大宇電子的諒解。

  當程孝宇坐在了市里一家海鮮城的包房內時,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權勢的威力,掌控別人命運的感覺是如此讓人難以自拔,望著面前四十出頭的大老爺們滿臉堆笑低三下四跟自己說話的模樣,很難想象不過是幾個月之前、大宇維修在寫字樓內時自己到成態進配件時見到這個男人時的模樣,身份的調轉與金錢權勢有著直接的關系。

  張成態不會跟錢過不去,正如朱達常當初定計的結果一樣,當他把能夠蹦跶的東西都蹦跶完,就會明白差距在哪里,就會自己做出選擇,并不需要我們再去做什么。

  戰哥、費陽作陪,朱達常坐在桌上充數,二人只吃不說話,朱達常在該他說話的時候絲毫不怯場,不該他說話的時候不會多一句嘴,此事到了今日的局面,戰哥都起了愛才之心,要是從前早就開口直接挖墻腳,現在程孝宇背后有了靠山,他也只能是嘆息兩句自己沒有這般好運氣,一個智囊一個武將,智囊近妖、武將大開大合。

  看得出來,張成態拿出了十足的誠意,也由不得他不如此,飯碗都要沒了,還會舍得付出嗎?

  價值十萬元的配件白送給了程孝宇,還將自己進貨的渠道開了口子,等同于在附近最便宜的配件擁有者不再是成態一家,別xi看有時候一個xi配件幾m錢一兩塊錢的利潤,財富的積累不以價格為準,而是以數量為準。

  那十萬塊的配件大家心知肚明,是打點費陽和戰哥的,有公職人員在內,以一個關系不夠的身份想要打點人家也不會收,有點灰色收入正常,愛惜羽m更是重中之重,兩下之間必然有一個平衡點。

  飯后,熊威開車,程孝宇、費陽、戰哥坐到了一個車中,程孝宇不知道費陽和戰哥之間有著怎樣的糾葛,也不會去打聽,上車之前他從朱達常手中拿過來一個挎包,上車后打開副駕駛的儲物箱塞了進去,很隨意的對著熊威說道:“老大,里面是給費哥和戰哥的。”

  無論戰哥還是費陽,都不是隨便身上帶著現金的人,ji給熊威處理最理想,程孝宇自知自事,很多東西自己并不太懂,不裝懂或許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大宇,你這太客氣了。”費陽婉拒了一句后就沒再說什么,朱達常早就給程孝宇制定了結ji這幫人的套路,顧玉是顧玉,熊威是熊威,他們的關系只是一時的,程孝宇要將自己的圈子人脈拓展,利益的鎖鏈是最牢靠的。

  包里是十萬塊錢,那批配件程孝宇留下了,這錢他可沒想拿一分。

  這回費陽沒拒絕到戰哥的場子去玩一玩,戰哥也沒蠢到將一起嫖過娼的內容擺上來,三人汗蒸了一下,喝著茶靠躺在按摩室享受了一下純正的按摩。

  程孝宇這才知道,戰哥手下擁有干股的買賣相當多,都是一些灰色場所,怪不得他會這么在意與費陽之間的關系,看來還給自己的那個五十萬元人情并不是無端放矢,單就是拉個線、人情數十萬還不算真正價值,他們兩個私下里相處又會是什么樣子?

  越想他越覺得錢這玩意是真他娘的c蛋,當你沒有資格擁有它的時候,每一m每一分都賺得汗水淚水ji織,可當你有凌駕于金錢之上的權勢之時,錢就是紙片子,來的方式是你無法想象的容易。

  如果將擁有了金錢之后的享受刨除,程孝宇倒是覺得當初在大學城附近的手機店和寫字樓的大宇維修更舒服,那里面很少涉及人際關系,純粹靠手藝吃飯,賺的錢看似少了一些,可都是實打實揣進兜里的。現在賺的錢看似多了,ua銷也大了,需要忙碌的事情也多了,迎來送往的ji際也密集了起來,到最后能夠純利潤剩入兜里的錢并沒有比從前多多少。

  程孝宇喜歡這種被人尊敬的感覺,甚至于喜歡被人懼怕的感覺,所以他更加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日漸多起來的應酬并沒有讓他忽略自己所能擁有這一切的根本——神奇的修復能力。

  當第三根手指隨著擴大量維修而霧狀能量滿溢后,他沒有多想,直接就修復了無名指,自己這個級殘廢生命體的評分也達到了7.3,一次次的修復身體過后即是大批量的補充消耗掉的霧狀能量,第一根食指修復后消耗的只是食指內的能量,第二根中指修復后消耗的是兩根手指的能量,無名指也不例外的將三根手指的霧狀能量全部吞噬。

  心疼歸心疼,程孝宇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想法,霧狀能量沒有了可以積攢,現今的大宇電子三五天的工作量就能夠保證食指內的能量滿溢,應對一些突狀況足矣。

  心疼之余,程孝宇會這樣安慰自己:“哥們,苦個幾年,咱就會擁有著被改造后的身體,還能擁有充斥著整個身體的強霧狀能量。”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幻想自己揮手之間可以救治病人、修復汽車、連通電纜甚至更多種多樣的畫面,除了心底那一xi塊黯淡之處,程孝宇如今整日都會笑著從睡夢中醒來。

  爺爺教的健身拳也開始顯露作用,坐在維修臺前一點也不覺得累,隨著一個個動作的熟悉,程孝宇只感覺自己身上那些曾經完全是脂肪的存在,如今有了顯著的變化,攥拳的時候也能感覺到胳膊有了硬邦邦的感覺。臃腫的大腿根、xi肚子、下巴都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尤其是過去微微凸出來的肚子,現今已經不需要收腹就能清晰的垂頭對自己身體一覽無余了。

  顧玉那條線是徹底抓在了手中,隨著送來的東西越多,顧玉在程孝宇這里拿走的錢越多,而留在程孝宇手中的錢也在持續增長,為了更好的抓住現今大好的局面,朱達常建議程孝宇擴大經營,不過在那之前要先將戰哥的人情承下來,五十萬將這大宇電子的房屋產權購買下來。

  程孝宇經營大宇電子三個月來,積壓庫存的貨物不算,所有的錢加在一起剛剛夠五十萬,曾經他從沒有幻想過自己會有這么一天,當天晚上他是抱著房子的產權證入睡的。

  技術賺錢很快,人脈權勢賺錢更快,程孝宇想得通沒有鉆牛角尖,憑什么擁有現在的人脈,憑什么讓戰哥欠下人情以房子償還,最初始的原因不還是自己擁有神奇的修復能力,才將顧玉這個大客戶拉住,從而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省城net市房,潛在的升值價值不談,自己現在也躍入了百萬富翁的行列,盡管兜里現在空空如也,直至今日程孝宇才有些明白,為什么那些身價上千萬上億的人,你有時候讓他們拿出幾百萬的現金都拿不出來?這men市房戰哥也是頂賬頂來的,據說是頂了一百萬,這要是現金,別說百萬,讓他拿出二三十萬都不可能,其中有些因由使得這房子并不好出手。可要是算資產,這men市房評估價格過兩百萬,還不算這段時間的漲幅。固定資產與現金之間的差異,不過即便如此,程孝宇也是高興的不得了,xi市民思想又冒了出來,有房有地,比有啥都實在。

  本是美夢一夜游,誰料手機的鈴聲將程孝宇的美夢完全驚擾,看著上面姐夫楊國平的電話號碼,程孝宇愣了一下按動接聽鍵:“喂。”

  “你是楊國平的家屬嗎?”電話內沒有傳來姐夫那憨厚的聲音,傳來的是一個生硬的公式化聲音。

  程孝宇一下子從netg上坐起來,客氣的回應道:“是的,我是楊國平的家屬,請問您是…”

  “這里是站前派出所,楊國平涉嫌嫖-娼,被我們抓捕回來,你要是他的家屬就馬上到站前派出所來。”電話掛斷,程孝宇楞住了,自己那個憨厚老實的姐夫會做那種事?

  沒時間多想,程孝宇套上衣服,路過客廳的時候照著朱達常的腦袋給了一下子,這老色胚已經不止一次大半夜的爬起來跑到客廳來看黃色錄像,在火車站這一片,老色胚與那些販賣光盤的人處得很熟,不說免費觀看也差不多。

  “宇哥,干啥去?”朱達常身子窩在沙里,想要站起身追出來又現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站起來就異軍突起了,遂又將身子窩回去。

  “沒事,趕緊睡覺去,明天我再現你上班時間打瞌睡,下個月開了工資我就讓xi辮給你保管。”程孝宇穿上鞋打開men走了出去,按說事情生在站前派出所,他都不需要給費陽打電話,給幾個相熟的警察打電話輕松搞定,只是他很好奇,姐夫怎么會干出那種事,別是叫人給圈了吧?

  五一過后沒幾天,農村地里的活兒就干完了,程孝娟都給弟弟打了兩個電話談及此事,前幾天顧玉剛送來一大批貨,忙得昏天黑地也沒騰出時間,程孝宇正準備明天給家里打電話讓姐夫來城里打工,沒想到人自己來了,還被站前派出所給抓了。

  程孝宇租住的房子距離派出所距離不遠,穿過兩條xi街也就到了,一進派出所程孝宇就看到了值班的xi白。

  “白哥。”程孝宇趴在問詢臺上從兜里掏出一盒煙扔到正在上看xi說的xi白警官白飛的面前。

  “呦,大宇,你咋來了?”白飛轉過身,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xi一歲的男人,過去還真沒把他看入眼,可看看這才幾個月,年前年后的人家完全來了一個大翻身,還記得第一次見他還是被一群手機縫子追打報警后的樣子,看看人家現在,跟費所的關系瓷實著呢,所里不管資歷老還是資歷淺的,誰不對他敬上幾分。

  程孝宇晃了晃手里的手機:“這不,也不知所里誰打的電話,說是我姐夫被你們抓了。”

  “哦?”白飛知道今天晚上有個‘xi行動’,派出所算是個清水衙men,總要有些xixi的外快,站前那么多有背景有關系開著的xi旅館內不乏歪men邪道,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同時,對方也會有所回報,沒事來報報案,給所里增添點罰款經費的同時也增添點治安案件的案例,今天晚上該是富順旅館的活兒,剛才送來了兩個土老冒,農村來的,傻了吧唧的叫人忽悠了還不想痛痛快快ji錢,這不人家富順就順水推舟1ng這來了。

  程孝宇通過與派出所這些人平日里的接觸以及熊威等人沒事閑聊談到的內容,對這類事情也清楚得緊,大環境就是如此,你還能奢望下面的人獨善其身?縱然是獨善其身,聽之任之讓其存在即是犯罪即是瀆職,就像這些宰客的污垢xi旅館,真的能取締嗎?

  一間審訊室內,楊國平和同村一個平日相處比較好的哥們孟禿子蹲在墻角,抱著頭將腦袋埋在兩腿之間。

  楊國平都后悔死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本是做中午的車來net城,上車的時候楊國平就想給xi舅子打電話,被這孟禿子攔住,說什么到了地方再說,給大宇個驚喜。路上出了一起連環撞車的事故,大客車被堵了三個多xi時,到net城的時候天都黑了,孟禿子又起了幺蛾子,說什么咱們先找個xi旅館住下,大宇那里就一間房(大宇電子開業家里并不知道),咱們晚上去了也沒地方睡,明天再說,楊國平一想也是,站前拉客的xi旅館都說便宜,二十塊錢住一宿。

  進了旅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楊國平也才知道孟禿子的目的,這村里有名的二流子平日五毒俱全,好吃懶做三十多歲沒1ng個媳fù,跑這里來是想要找城里娘們樂和樂和來了,這要不是兩人xi的關系,xi的時候在大河洗澡孟禿子救了楊國平的命,楊國平今日也不會繼續與這二流子保持友誼。

  楊國平蒙著被倒頭就睡,對孟禿子吟笑的離開房間充耳不聞。

  “平子,真不去?城里的娘們香噴噴的,條兒也好還會伺候人,可不比咱村里那大身板子,八十塊錢,你就能抱著爽一回,還猶豫啥呢,一輩子都沒碰過第二個女人,你也是個老爺們?”

  不管孟禿子說什么,楊國平就當作沒聽見,捂著被裝睡,孟禿子是離開了,可時間不長men再次開啟,最初楊國平還以為是孟禿子回來了,誰料一股子濃郁的廉價香水味道沖入到他的鼻子當中,緊接著一個人坐到了netg邊,手搭在了楊國平的被子上推了推。

  “啊!你誰,你進來干什么?”楊國平一轉身嚇了一跳,一個三十出頭o1ng卷穿著暴露打扮妖yn的女人正沖著他笑,牙的狀況不是很好,將本就一般化的長相拉低了幾個層次,穿著緊身的裙子,雙峰半隱半現,坐在那里腰間有一條擠壓的贅乳。

  “兄弟,一個人不寂寞嗎?我陪陪你好不好?”說著,那女人的手和身子就靠了過來,手有意識的往被子里伸,身子則故意tǐng著讓楊國平能夠更清晰的角度看到那對全憑塑形文胸推起來的雙峰。

  “你別靠過來,你快起來,你再這樣我就不住你們這了…”楊國平哪見過這陣勢,以前外出打工都是一大幫人,找個工地干點力氣活,住的是工棚也沒有機會接觸這些,冷然間讓他面對這種香yn的場面,除了不知所措的抵抗之外,你還別說心里還真有些意動,男人要是能夠管住自己的kù腰帶也就不叫男人了。

  推搡之間,兩人已經滾到了一個netg得楊國平火氣上沖,孟禿子那些話也刺激到了他,正準備順水推舟,反正只是ua點錢以后沒有聯系,家里的妻子也不會知道,誰知這個時候孟禿子推men進來,他是算準了時間進來的,有些邪惡的xi心思,不至于害楊國平,可看楊國平在村里的xi日子越過越紅火,說不嫉妒那是假的,以后有這么一起嫖過娼的經歷,就算是抓到楊國平的xi辮子了,沒事到他家蹭點飯喝點酒也就順理成章。

  正式因為他的出現,楊國平腦子一下子恢復了清醒,家中有賢妻有乖巧女兒,生活一年比一年好,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就受了孟禿子的誘uo?

  下意識的雙手用力將那女子推開,干農活的力氣自不必說,那女子本以為是之前的半推半就,身子整個壓上去,被楊國平的雙手一推,整個人從netv子直接惱羞成怒,瞪著眼珠子站起身,沖著楊國平伸手:“給錢。”

  “給啥錢?”楊國平愣了一下。

  “給啥錢?老娘的便宜是白占的嗎?給錢。”

  “大妹子,你是欺負俺們是鄉下來的是咋的,你們倆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咋就叫占你便宜了,我看你是掙錢不要命了。”關鍵時刻孟禿子毫不猶豫的站在了楊國平一邊,本就是村里鄉里的二流子,也帶著幾分硬氣。

  “哎呀,你們兩個土老冒敢在這里耍橫,看你們是活膩味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幾個大漢堵住了屋men,不打不罵直到警察的到來,要是挨一頓打兩人還情愿些,好人誰會進局子,進了這里身上就會有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污點,蹲在墻角楊國平就差眼淚沒流下來了,剛才警察問的急,楊國平也委實害怕,就將自己有親人在net城的事情說了,還拿出了電話。

  待到警察打電話的工夫,孟禿子指著楊國平咒罵:“你xi子咋這么熊呢?這是net城,誰認識咱是誰,大不了罰點錢關幾天,你這讓大宇知道了,家里那邊不就知道了,他一個維修手機的你找來能管啥用。”

  楊國平又悔又怕,這要是被妻子知道了,自己在省城差點因為那種事被抓緊了派出所,那還不跟自己離婚啊。

  “呦,我說剛才那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呢?xi侯,就你xi子會裝大瓣蒜。”臨時審訊室的men打開,一個楊國平異常熟悉的聲音響起,引得他帶著不敢相信的目光抬頭望去,men外傳來的刺眼光芒讓他有些無法適應,但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走進來那壯實的身影。

  “xi侯,剛才你打的電話是大宇的,這不人家來找你算賬來了,說你大半夜的驚擾了他的美夢,下回吃飯的時候定要好好灌你幾杯。”白飛笑著走進來,跟這個剛剛進入派出所不長時間的實習警員xi侯簡單解釋了一下。

  “宇哥,別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酒量,得,你先認認人,真是你親戚,一會旁邊燒烤我請客如何?”剛從警專畢業的xi侯沒有剛步入社會學生那種自傲的狀態,也難怪這家伙爺爺是警察爸爸是警察,有些事情早就在家里面就教好了,遂在所里xi侯還是相當吃得開,短短時間跟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所長這個好朋友他自然是客氣有加。

  “行啦,姐夫,孟禿子,起來吧,還真想在這過夜是咋的,跟我出去吃飯。白哥,xi侯,一起去吃點,大半夜的吃點熱乎的疙瘩湯,吃點有嚼頭的筋皮子,來兩串麻辣ji翅,你倆也好回來精神的值夜班。”

  直到程孝宇帶著楊國平和孟禿子離開派出所的大men,兩人才敢相信自己終于出來了,看著那與值班民警熟絡的打著招呼彼此勾肩搭背的背影,孟禿子xi聲的詢問楊國平:“平子,你xi舅子在城里是干啥的?”

  楊國平搖搖頭,他不敢確定了,在程孝宇帶著他們兩人來到那家旅館的時候他更不敢確定了。

  “大宇,你想怎么處理?”白飛知道這幾家xi旅館都或多或少與戰哥有些關系,在火車站區域不賣戰哥面子的不多,自己出面不出面結果都是一樣,賣個面子個程孝宇不過是順水人情。

  程孝宇搖搖頭,什么都沒說,帶著幾人去吃燒烤,他越是如此,白飛就不能真的無視,拿出電話給熊威撥打了個電話,時間不長,一輛皮卡轟鳴著停在了燒烤店的夢口,熊威拎著一男一女走進來:“滾進去。”說著伸腳照著兩人的屁股一人給了一腳。

  “姐夫,就這倆孫子是不是?”看到楊國平,熊威明白了,程孝宇有今日楊國平這個姐夫功不可沒,現在兩人都不是從前的白丁,親人來城里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吃了虧,怎能不給出氣報仇。

  “這位大哥,大人不記xi人過,我們錯了,您就當個屁把我放了吧?”普通人最怕什么,不是警察不是政fu,而是熊威這類游走于黑暗邊緣的人,這也源于市井對他們的以訛傳訛。

  男的是旅館老板,女的是那勾引楊國平的妓-女,看到白飛和xi侯也在座,又看到熊威的怒意,哪里還不明白,今日是踢到鐵板招惹麻煩了,也不等誰開口女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求,男的也是連連求饒。

  楊國平和孟禿子還在呆楞當中,程孝宇已經笑著揮手讓他們離開,這件事說不上誰對誰錯,沒有珠玉在前人家也不能bi著你做某種事,主宰掌控別人的生活,這感覺程孝宇頗為沉醉其中,這或許是多數掙扎于社會底層普通人的慣有思維。

  熊威坐了下來,都已經后半夜大家都沒喝酒,吃了點東西熊威告訴程孝宇自己暫時不回去住了,就讓他們住自己的房間。

  一路迷迷糊糊的吃了東西跟著程孝宇回了家,迷迷糊糊的入睡,迷迷糊糊的醒來,期間楊國平玉言又止的模樣程孝宇怎能看不出來,道了一句放心吧我姐不會知道,這才寬了楊國平的心。

  醒來后,出租房內沒有了人,桌上擺著早餐,這還是程孝宇從崔xi辮嘴里搶下來給兩人留下的。

  楊國平和孟禿子看著整潔到有些過份的房間,猶如夢境,吃著東西食不知味。

  “喂,xi娟,我找到大宇了,嗯,到時候換了卡給你打電話。”昨天下車的時候楊國平就跟家里通了電話,實話實說因為天晚了沒去找xi舅子,這一覺醒來都中午了,趕緊給家里報個平安。

  掛斷電話楊國平又給程孝宇打了電話,時間不長,崔xi辮晃著膀子打開房men,看了看兩人吃剩下的早餐,橫了兩人一眼:“跟我走吧。”

  如果說昨夜對于程孝宇在城里ún得不錯是個模糊的概念,在兩人走進大宇電子,看到里面忙碌的景象后,清晰的感知到當年村里那個xi胖子現如今在城里ún的不是一般好。

  “大…大宇,這里…這里是你開的?”楊國平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確認不是做夢后,對忙著檢查機器故障分給下面維修工的程孝宇問道。

  “年后盤下來的。姐夫,你自己看看,有什么喜歡干的,銷售、維修、跑貨、管庫…挑一樣。至于孟禿子,你要想在我這干,先送跑貨開始。”對姐夫是恩情親情照顧有加,對孟禿子則沒那個義務,自己這里不是大車店,誰想來就能來,需要一些純粹的勞力還可以安排一下,這還是看在孟禿子和姐夫之間的關系,否則這個從xi就坑蒙拐騙欺負xi孩子,熊威他們三個xi時候沒少受這孟禿子欺負,稍微大一些哥三狠狠的收拾了一回才算了結了過往的恩怨。

  “我…我先看看,我先看看。”楊國平來之前還有些猶豫,xi舅子在net了好幾年一直是不溫不火,要不是今年回家好似財了的跡象,他還真不想出來,本就是做姐夫的不像麻煩xi舅子,再寄人籬下,滋味也不太好受,現在看來,xi舅子是真的了,這么大個店面,光是給干活的開工資每個月得多少錢?

  “那行,你先看著,晚上熊威說了給你接風。xi辮,你告訴朱達常閑下來陪著我姐夫轉一轉。”程孝宇白天真的很忙,不說腳打后腦勺也差不多,賺錢與異能同比增長,不付出一些辛勞怎行,他可沒有安于現狀滿足現在的意思,初嘗掌控凌駕于他人之上的滋味,他想擁有更多,擁有的同時就要付出更多的汗水,零八年這個新年,跟著爺爺程老怪學會的不止是健身拳,還有堅持。

  有朱達常這么個妙人的存在,以他的閱歷和經驗要想讓兩個土生土長的農民對其敬佩有加,簡單至極。隨便拿出一些曾經跟著鄉長鄉黨委書記之類領導相處的經歷,就聽得楊國平和孟禿子云里霧里只感覺面前這一邊倒頭型的男人絕對是大人物,再看人家cu的煙,孟禿子聽得入迷時還想將自己三塊五的煙往上遞,朱達常從兜里掏出芙蓉王直言cu我的cu我的。一個好漢三個幫,朱達常能夠感覺到程孝宇對姐夫到來的希冀,遂更加認真的想辦法讓其最快度融入這里,至于對自己的信任問題,事上見。

  一邊聽著朱達常天南海北的聊著,偶爾穿c他給楊國平特意介紹店里的情況,再看著一下午時間店內流水賬面數萬元的收入,楊國平和孟禿子是徹底傻眼了,朱達常適時的填充一劑猛料:“看見這店面沒,宇哥剛拿到手,初步估價都過了兩百萬。”

  大宇在城里當大老板了。

  這是兩人腦中剩下的唯一念想,孟禿子是滿懷羨慕,楊國平則是略有忐忑,朱達常是什么人,察言觀色對手幾招下來即清晰的把握住兩個人的性格脾性,宇哥這姐夫是個好人,并沒有貪婪的想要分得一杯羹,那個孟禿子不是什么好餅,得多加注意,要真留在店中得讓xi辮多看著點,這家伙肯定是個手腳不干凈的主。

  當天晚上的席面,更是讓兩人感受到村里這幾個xi子如今都netg人物了,熊威在海鮮城擺下了價值三千多塊的酒席宴請楊國平。

  這一趟城,楊國平感覺如夢似幻,有些彷徨失措。

  接連幾天,楊國平和孟禿子猶在云端,出來進去吃得好用得好,住著樓吃著館子cu著高等煙喝著高等酒,幾天下來兩人都感覺肚囊有些腫起來,油水一下子補的太多了。

  還是楊國平老實,也拿這里當自己家,跟程孝宇提出自己什么都不懂,但看看東西管管東西還行,出來進去的貨物這么多這么頻繁,朱達常1ng賬目也很忙,他提出了做庫管的要求。

  這也與程孝宇最初的想法不謀而合,姐夫是什么人這么多年他很清楚,不善言辭不善ji流,給他一畝三分地他能管理的井井有條,大宇電子隨著業務量的增大,早晚在庫房管理這方面要投入重兵,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坐鎮,程孝宇也不敢放心。

  至于孟禿子,在楊國平正式進入工作崗位后,那整日ua天酒地大魚大乳的日子沒有了,一個月一千二的跑貨工作,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供吃供住,這對于在外打工又不想干重活的他來說,無疑是最理想的工作,每日在外面跑跑噠噠,就在這一兩條街上,送貨取貨取款之類的工作并不難,就是溜腿,對于在農村就是東家竄西家的二流子來說,這工作顯然是最適合他的。

  如果不是要為異能增加能量,程孝宇早就可以聽從朱達常的勸告,安心做一個老板而非現在整日跟著維修工一起忙碌的高級技師了。對此程孝宇有自己的打算,見識了盛曉磊和白吉安之后,他的心早已不再安于現狀,以朱達常的水平和眼界,幾百萬的生意是他的極限,玩一些勾心斗角陰謀詭計之類的他還行,要到了更大的層面,朱達常的眼界就不行了,關鍵是他這么多年始終就在一個圈圈框框內ún,沒有接觸過更大的天空。

  忙歸忙,很充實,也不容易多想。

  顧玉的一大批貨全部收拾妥當,已經放出去八成,自己店里又賣了一成,剩下一些零散的就不是著急可以出手的了,一段時間的忙碌,食指中指的能量重新滿溢,無名指也恢復了少半。程孝宇將椅子轉向窗口,cu著煙看著窗外街道上匆匆的行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幾年前的狀況,那時候是想忙沒得忙,每個月ua銷之外剩不了幾個錢,兩相對比,那時的精神狀態不累卻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想那時候四年光景的廝ún,ún是ún過來的,卻沒有太多的收獲,迎來送往的點頭之ji很多,卻都是人生中再無ji集的過客,幾年下來也就一個胖妞王佩佩算是朋友,過年的時候來過一個電話,說是家里托關系給她在省電力找了個工作實習,這在大學生就業日漸困難的當下,能夠運作進入如此牛x的單位,王佩佩家里的力量還真不容xi視。

  電老大可不是誰都能進入的,當時程孝宇祝賀了一下,直說以后說不定討飯討到她家men口。自那之后,兩人頂多是通通電話,似乎都很隨意的將見面這件事給忽略了。

  伸出左手,程孝宇嘆了口氣之后又笑罵了自己一句貪心不足。

  “喂,胖子,這才有了多大的成績,就開始感嘆人生了。”隨著天氣的轉暖,顧玉的穿著打扮更加惹火,從內到外透著成熟女人的韻味,盡管她今年不過二十六歲,卻已經是熟透了可盡情采摘,能夠保持最少十年光景的美yn熟女。

  “顧姐,我這不是害怕錢丟了嗎?一刻都不敢離開,太多了我給存起來了,密碼六個零,你自己去改一改。”程孝宇笑著從cu屜內拿出一張工行的存折扔了過去,上面清晰的顯示著巨額的數字,對這筆錢程孝宇心動卻不眼紅,該是自己的才能安心揣進兜中,不該是自己的最好別惦記,時間長了難免心生貪念。

  顧玉拿過存折隨手翻看了一下,與之前腦中的數字基本ěn合,多了一些。

  “這段時間累壞了吧?”

  “還行,就當是減fei了。”

  “少賺了不少?”

  “還好,這大風刮來的錢,多少都該滿足。”

  “你這xi子少給我打馬虎眼,放心你姐虧待不了你,給你個賺錢的買賣,敢不敢接?”

  顧玉這番話不是她想說的,一個多月來,價值一百多萬元的貨物在程孝宇手里過了一遍,自己這邊需要的是什么他很清楚,價錢是死的,最重要的即是回款的度,放在你怎么c作不管,你賺了多少不管,最快的時間內保證錢能夠到自己手中,這是衡量程孝宇作為代理之一的標準,隨著他的度提升,別的試驗地也就隨之拋棄,大宇電子一家就吃下了所有的份額,這對于擔心出問題的體制內人士來說,控制一個總比控制多個要好,泄露的渠道也會隨之減少。

  最重要的,費陽在站前所,程孝宇的一舉一動他都很清楚,一個多月的觀察費陽ji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將最開始白吉安與程孝宇之間那點事翻了出來,這以費陽的位置和能力并不難。

  有野心這一點讓顧玉背后那個上官處長尤為看中,有野心的人更容易被控制,不容易輕言放棄,作為下線的合作伙伴只要能夠輕松駕馭,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顧姐,我還是先把手頭這攤事捋順了再說吧,貪多嚼不爛。”程孝宇幾乎沒有猶豫的直接回絕了顧玉,這讓顧玉很是詫異,盯著對面喜慶臉頰上那雙笑眼說道:“你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嗎?”

  “我只知道沒錯過顧姐你。”

  “少扯淡,你不想錯過的不是我。”顧玉知道程孝宇要什么,來之前對方就斷定程孝宇會先拒絕誘uo,然后隱晦的提出要見自己的要求,一點不差,顧玉心中一陣的無力,那個人的強勢,將自己所生活的天空完全籠罩在內,一絲縫隙不留,縱然有看到外面天空的機會,也是在對方刻意拉開一條縫隙的前提下。

  “呵呵…”程孝宇撓著頭,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玉望,與熊威約好踩踏白吉安復仇的約定還牢牢記在腦中,在酒吧里盛曉磊那高高在上的模樣也還印在腦海之中,不能忘也不敢忘。

  顧玉從包里拿出了一包女士煙,點燃后優雅的吐出煙圈,聲音悠遠:“這樣不是很好嗎?一個月十幾萬的純收入,在東北這地方足以保證你優渥的生活,還想要什么?”

  程孝宇想了很長時間,煙也cu了兩支后才緩緩道出他的答案:“也許,我只是想要知道更高更遠位置看到的風景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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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孝宇帶著朱達常,跟著顧玉在一家茶館里見到了這個‘仰慕已久’的大人物,目前大宇電子某些方面上的衣食父母——上官杰。

  五十多歲,個子不高,很有領導派頭,地中海的頭型,啤酒肚無法掩蓋,論長相到不難看,有些文人氣質又帶著些許的草莽之氣,總體來說給程孝宇的印象即是傳統官員的形象。

  省ji警總隊ji管處處長,三級警督。

  上官杰的職務,一個實權部men的一把手,全省車輛、駕駛員管理皆是其管轄范圍,又配合專職副廳長管理全省的ji通秩序、事故工作,維護公路治安秩序,預防和制止公路上生的違法犯罪活動,保障道路ji通安全暢通。

  大權在握,別的都不談,車輛管理與駕駛員管理兩項,即是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實權。

  見到上官杰的那一刻,程孝宇就明白了為何顧玉會和弟弟開駕校,保票這東西對于她來說完全就是無本買賣,身后站著全省駕駛員管理的實權處長一把手,別人需要打點的各層關系,在顧玉這里都是一路綠燈,也難怪顧玉到溪玉那xi地方,上上下下見到她就像是見到了衣食父母那般恭敬,枕邊風一吹,從上到下給你一掃干凈都輕而易舉。

  平日里很能說的朱達常也老實了,省廳的實權處長,這可是跟縣委書記縣長一個級別的大官,對于朱達常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大人物,曾經也只是遠遠的跟著鄉長接觸過縣長一回,上位者的氣息壓得朱達常至今仍舊無法忘記,不需要板著臉不需要怒聲呵斥,只要是往那一站,手握一方權柄的氣勢就出來了。上官杰給朱達常的感覺即是如此,別看此刻他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穿著唐裝也沒穿警服,坐在那里享受著泡茶的樂趣,可身體內散出來的那股氣勢,壓得朱達常馬上縮著脖子開始裝老龜,平日里的嬉皮笑臉縱論天下事的勁頭也沒了,怎么看都是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老土鱉。

  程孝宇反倒沒有怎樣,略帶著一點對權勢擁有者的謙卑,但卻不失自身傲骨的坐了下來,這就是他與朱達常最大的差距,朱達常的一切早就定性,在一定范圍內朱達常的心機智謀都是上數,可要過了他能力所能達到的范疇,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還是那種比普通人還不如的老土鱉。

  “這茶不錯,xi程嘗一嘗。”上官杰到了今時今日這個年歲這個地位,對權勢的追求已經沒有太大希冀,五十四歲,馬上就到點了,上一步也頂多是個沒有太多實權的副廳長,還不如趁著最后的時間,好好享受一下生活,退休了1ng個副廳級待遇,手里攥著大把的票子,給兒女鋪好路,給自己一個安閑的萬年。

  ji警、派出所、分局ji警支隊、市局ji警大隊、分局副局長、局長、市局ji警支隊大隊長、市局副局長、省廳ji管處副處長、處長。一路走下來在外人看來是順風順水,沒有出這個圈子一路經營下來men生無數,所形成的關系絡人脈圈子都是牢不可破,這其中所蘊含的政治智慧不可xi視,上官杰以草根的姿態一路爬升到今日的地位,又是個不太容易控制自己玉望的人,擦邊球打了無數,如是紀委調查定然難以逃脫罪責,最低也是免職處理,能夠在如今占據著實權要位,上官杰的層次水平非同一般,曾有他的老領導說過一句話:“上官杰這個人可惜了。”

  怎么可惜了?

  大家心照不宣,很多時候都是你知我知,作為一名官員最本質能為老百姓做點實事,哪怕他踏過界也是可以原諒的,是人都有對玉望的渴求,uaua世界的吸引力任人都無法抗拒。最怕就是那些貪得無厭,以老百姓的血淚來滿足自己玉望的官員,這類人才是真正該死的群體。法不責眾,你真要將全國上下的官員都拉去殺頭,讓老百姓真正當家作主,讓一群根本不懂得政治的人踏上歷史舞臺,國將不國。這就是現實,無可避免的現實,理想世界中天下清平的狀態也只能做做夢了,中華五千年,貪官污吏這四個字始終存在著,看問題的本質是解決目前現狀的唯一方式。

  上官杰隨著年歲的增長,隨著對各種玉望的深入,手越伸越長,想要擁有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尤其是在將要離開工作崗位之前的患得患失,他不想讓金錢從手中溜走,更加不想讓美人溜走,控制玉讓他開始微微有些失控,這要是五年前的上官杰,斷不會給程孝宇見面的機會,就算是見也絕非這一個多月的簡單試探。

  “上官處長,我不懂茶,喝也是牛飲,好東西還是別讓我嘗了,1ng費。”程孝宇見到上官杰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沒有厭也沒有喜,似乎只有利益之間的勾連,只是在內心深處有些替顧玉抱怨,一棵大白菜讓這老蛤蟆給拱了。

  “哈哈哈,現在像你這么實惠的年輕人不多了,管它是什么茶,當水喝。”上官杰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無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程孝宇一個月就讓顧玉拿走了近百萬,這要在過往需要三五個月時間,修理、銷售很麻煩,下面那些人光想著將賣出的價格提高,這也源于他們的維修翻新能力問題,很多機器都宣布報廢,要是不將價格提高賠錢干誰也不愿意,無形中時間拉長,會讓上官杰對危機的預算產生偏差。

  程孝宇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維修翻新,然后出手將現金回籠,期間借著自己的名頭報私仇,取得了意外的收獲,讓渠道內的現金流回籠便利了不少,誰不知道大宇電子的背景深厚。

  雙方本就不是一路人,也沒有什么話題,見面是讓彼此對自己有了直觀的了解,上官杰暫時對這個‘合作伙伴’很滿意,在坐了二十幾分鐘后程孝宇起身告辭時,上官杰笑著說道:“xi程啊,賺錢要低調,以后有麻煩可以去找費陽,他會協調幫你處理。”

  “多謝上官處長。”

  程孝宇和朱達常離開后,上官杰看著嬌yn的顧玉,一邊將她遞過來的存折放在她的手中,一邊桌下的手搭在了顧玉的大腿上,一路向上…

  “別這樣,回家…”顧玉躲了一下,沒躲開對方還算強硬的懷抱,身子軟下來的同時,眼中閃過一抹濃郁的厭惡目光。

  賺錢要低調!

  走出茶樓的那一刻,朱達常同志又恢復了過往的龍精虎猛,垂頭湊到程孝宇的身邊將自己的師爺工作做好:“宇哥,你別怪我,我這人就是一xi民,見不得大官,害怕自己這點底子被人家一眼看破。”

  見程孝宇并沒有怪罪的意思,朱達常才繼續說道:“這老家伙有些急功近利了,可又保持著足夠的警惕,告訴你賺錢低調,偏偏他賺錢很高調,看來是擔心你大宇電子有大批量機器出售的事情讓人產生聯想,警告你不要打著他的幌子。日的,當婊-子還要立牌坊。宇哥,這條路不太好走,這老家伙不太托底,我們要xi心點。”

  “你的意思是暫時不擴大經營?”程孝宇明白了朱達常的意思,我們是生意人,最壞的結果即是店面被查封,只要錢揣在兜里別人也奈何不了。

  朱達常的煙癮很大,幾乎是煙不離手,進入夏日這家伙又開始了大紅大紫背心的穿著,蹲在馬路旁,叼著煙看著過往的行人,久久沒有言語,程孝宇也沒著急,陪著他蹲了下來,自己的腦袋也沒閑著,面對上官杰由不得他們不多想一想。

  幾個月之前,一個是鄉下的老土鱉,一個是城市里掙扎生活的淘金者,那時候你問他們能夠跟上官杰這般大人物同桌喝茶,打死他們都不相信,人家宦海沉浮幾十載,這邊程孝宇空有骨子里的膽大、朱達常的眼界也有限制,兩個人都不敢輕易下結論,都需要仔細斟酌斟酌,避免一不xi心跳進巨大的陷阱當中無法脫身。

  地上五六根煙頭過后,朱達常抓著自己平日里打理整整齊齊的一邊倒頭,眼珠充血的轉過頭對程孝宇說道:“必須要知道老家伙心里想什么,或是要抓住他的把柄,否則這件事我們做下來也是麻煩,不做現在就得罪人家。該死的老家伙,你要是年輕個五六歲該有多好。”

  程孝宇不懂體制內的事情,朱達常可是清楚得緊,即將退下來和還有幾年是完全兩個概念,即將退下來沒有了后顧之憂,還有幾年的還想向上爬一爬,對自身羽m的呵護投注精力更多,輕易不會出事。

  “真的肯定會出事?”程孝宇擔心的問道。

  “我的預感很不好,宇哥,這二層的men市房將會成為你的累贅,高啊真是高,我敢肯定戰哥那么大方的還人情里面有費陽那家伙的影子,說不準就是他示意的,我估摸戰哥也不清楚這里面的彎彎繞,純粹是為了給足費陽面子。拔腿就走和負累在身,關鍵時刻你會猶豫,不會及時cu身。”朱達常抓著頭,這家伙就這么一個性格上的優點,sì奉一個主人的時候百分百盡心盡力,現在大宇電子的事就形同是他自己的事。

  “五十萬,我扔得起。”程孝宇站起身,雙腿麻,可心中已有定計,男子漢大丈夫立于世就別怕風吹雨打。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面對可能的失敗,程孝宇表現出來天生骨子里的素質,敢于得也敢于舍。

  “也許,并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朱達常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里的想法道出來,在基層這類招數屢試不爽。

  “嗯?”程孝宇看著頭如ji窩的朱達常,心情不知怎地好了很多。

  “顧玉。”朱達常退后一步。

  “嗯?”程孝宇一愣。

  “顧玉。把這個女人抓在手里,你就等于抓住了上官杰的命脈,顧玉肯定知道老家伙的秘密,抓住證據讓老家伙投鼠忌器,你要是敢拼命,熊威、我、xi辮,肯定會陪你玩這一遭。”朱達常將最狠辣的一招搬了上來,破釜沉舟,前提是上官杰將程孝宇推向深淵。

  程孝宇伸出手,朱達常連忙跑開,壓低聲音叫道:“宇哥,這世界沒有好壞人之分,只有成王敗寇,你要覺得那樣對不起顧玉,你就養著她,那丫頭片子盤也好條也好,當個金絲雀養著值價…”

  還沒等他說完,程孝宇撿起路邊的一塊石頭,引得朱達常連連擺手倒退:“別別別,宇哥,算我說錯了還不行…”

  “豬大腸子,你覺得上官杰會將這個最大的破綻暴露給我們嗎?”

  當天晚上,程孝宇把熊威找了回來,與朱達常三人在自己的房間中商議對策,瞞誰他也不會瞞熊威,就像現在要是戰哥準備對付自己,熊威一定會毫不猶豫站在自己這邊一樣。

  “老家伙陰啊,那費陽素來狠辣、貪心、無恥,他只讓你與費陽接觸,一旦真的出了事情,你只能被他牢牢攥在手中,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你就死,有錢永遠沒有有權可怕。”熊威這大半年社會的歷練,整個人成熟很多,所接觸的東西也要比程孝宇復雜得多,才能從另一個角度分析出來上官杰的真實想法。

  “說白了,老家伙是個醋壇子,沒看喝茶的時候一直在你和顧玉之間看,幸虧宇哥你不是帥哥,否則我敢打保票,老家伙第一時間就會動手對付你。”朱達常叼著煙喝著酒,似乎這種狀態更容易打開思路。

  聽到朱達常的話,熊威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程孝宇沒注意到,現在的他也是一腦men子官司,深切的了解到想要在社會的大染缸中ún的風生水起,絕不是簡單的有能力三個字就做得到。

  看著自己的左手,程孝宇咬了咬牙,機會總是把握在有準備之人的手中,維修電子產品是自己的老本行,無論如何也不能丟,這是保證修復身體的根本,也是保證自己賺錢的根本,至于上官杰那邊…

  “老朱,你說我們就算是做替死鬼,最壞的結果會是什么?”程孝宇始終都在不斷的學習當中,社會閱歷這東西一是靠耳濡目染親身經歷,一是靠得到別人的經驗化為己用,朱達常在目前來看是最好的良師。

  朱達常吧嗒吧嗒嘴,又點了一支煙,煙霧之中帶著那么點深沉的味道:“宇哥,先說你怕不怕,蹲笆籬子或是生命受到脅迫?”

  程孝宇聽到即是一皺眉,至于這么嚴重嗎?

  熊威也是一愣,望向程孝宇提醒了一句:“可以去找盛曉磊…”

  “不!生命固然比尊嚴重要,可只要沒到生命消失最后一秒前,我不想失去最底限的驕傲和尊嚴。”程孝宇如炸y桶被點燃般怒聲起,站起身呼吸急促,點煙連續按了幾下火機才點著,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萬家燈火,不再言語,屋內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沉寂。

  良久之后,程孝宇手中的煙燃滅,煙灰撒了一地渾然不覺,似乎下了某種決定,轉身走到低頭cu煙的朱達常和端著酒杯喝悶酒的熊威身前,坐下后聲音不大卻充斥著某種決斷。

  “未雨綢繆是好事,可現在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上官杰明年才會退,要出事也取決于有人要動他,我們先悶頭賺大錢,將一切資源轉換成票子,這件事背后肯定不止上官杰一個人,他只不過是ji通口的人,走私這方面他管不著,我們先把自己做好,他不是不讓我們有融入某個圈子的機會嗎?我們就讓那圈子主動來找自己,記住,我們擁有著技術,就等同于擁有話語權。”

  說白了一句話,程孝宇還是心里沒準譜,才來了這么一個模棱兩可略顯消極的處理方式,朱達常點點頭又搖搖頭,沒m病卻不夠積極,太過于被動。

  “大宇,讓老二回來?”熊威突的冒出一句,1ng得程孝宇呆愣住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直到熊威輕輕吐出顧玉的名字,他才反應過來熊威也是贊同朱達常的意見,將目標放在顧玉身上,最穩妥也最容易保住自身,前提是不被上官杰現完成顧玉的傾向轉變。

  “公平嗎?”程孝宇嘆了口氣。

  “這世界公平嗎?”熊威哼了一聲,似乎對程孝宇如今還一副慈悲心腸很不滿意,如果是這樣那不如xi富即安,也別想著報仇獲得地位之類的事情了。

  “顧玉不傻,容易1ng巧成拙,一切順其自然。老二現在活得滋潤,我們讓他繼續舒服吧。”程孝宇搖搖頭,不過也肯定了朱達常和熊威的建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到來,顧玉是絕對關鍵性的人物。

  “呵呵,我們也許杞人憂天了,上官杰那老家伙說不準順利退休呢?也說不準人家根本沒想對我們怎么樣,我們自己想的太多了。不管怎么樣,先防備著他,該賺錢賺錢,把展的腳步先停下來,這段時間上官杰肯定會拉攏宇哥,有錢賺咱就賺,咱們是商人,涉及不到以權謀私貪污受賄,掉到嘴邊的餡餅就吃。”朱達常知道是自己的判斷影響了程孝宇的思維,才會有此刻擔憂的局面,或許自己看錯了呢?朱達常不得不這么想自己。

  熊威和朱達常離開了程孝宇的房間,外間楊國平、孟禿子、崔xi辮正在看電視,朱達常笑道:“我送你。”

  熊威頓了下,點點頭。

  出得men來,朱達常低聲問道:“盛曉磊是?”

  “這有關系嗎?”

  “有很大關系,如果你們真有一個保命的牌,這件事我們就可以玩得大一些,說不準還用不到這張牌,只是我擔心失敗的后果我們承受不起。”

  熊威想了想:“只是一個人情,省委常委、市委書記的公子,別太指望,不敢說會傾力幫忙。”

  朱達常眼睛一亮,沒在言語,走下樓的熊威略微有些后悔不該將這件事告訴朱達常。

  似乎這件事沒有生一樣,大宇電子依舊如故的火熱著,在火車站附近的壟斷地位已經站得十分牢固,都會有縫子和手機店、配件店、電腦店送來諸多的回收機器或是維修機器,程孝宇的名氣也日益增大,都知道大宇電子展到今日與店中老板程孝宇的維修水平有著直接關系,好似沒什么是他修不了的。

  名氣的增長,也讓各種繁雜的器械維修也找到了程孝宇,什么工廠大型水泵、大型電機,集成電路板之類的,也都源于孟禿子吹噓程孝宇在過年時搶修電力和維修汽車的事情,又有一旁楊國平的肯定,加上站前派出所剛剛安裝的xi型中央空調損壞程孝宇手到病除,才會將名氣吹起來,程孝宇也沒坐蠟,附近相關單位一些大型電子器械損壞都找到了他,還都1ng好了。

  “來,大宇,你xi子行啊,今天可是市里領導來檢查,你xi子幫了我大忙了,來,走一個。”

  湘菜館內,區稅務局辦公室主任羅大海舉著酒杯臉色c紅,今天一大早他負責聯系采辦的一批新空調也不知怎么搞的,半數在同一時間出了m病,偏偏有幾個是在會議室和局長辦公室,市里領導來檢查工作是次要的,誰要提一句,局長重視了,在采辦過程中有貓膩的自己,定然會有不xi的麻煩纏身。

  正急的團團轉找專業維修工的時候,費陽作為老朋友打來電話有點事情求羅大海辦,正急的火上房的羅大海歉意的先回絕,沒隱晦自己這邊的麻煩,幾個專men修理空調的維修工面對缺氟利昂或是硬件損壞的m病還能應對,有幾個電路方面的他們只能選擇更換還暫時沒有電路板,有幾個判斷是其內的電機燒毀,總之m病比較統一,老化故障,使用頻率過大造成損壞。

  新空調,也只有羅大海清楚,什么新空調,新瓶裝老酒罷了,皮子是新的,瓤子都是自己xi舅子給淘換來的,以次充好在稅務局以時價結賬,一批空調羅大海就揣兜三萬多塊。

  費陽推薦了程孝宇,局里領導都在區里開會,到時會與區里的領導一起陪著市里領導到局里檢查,留給羅大海的時間不多了,死馬當活馬醫讓程孝宇來,最后實在不行就只能打開窗戶通風,愛咋地咋地再想別的辦法應對了。

  程孝宇到了是手到擒來,自從有了未雨綢繆的打算之后,他就有了結ji自己圈子的意愿,區稅務局的辦公室主任,也算是個fei缺了,領導的身邊人,隨時都有可能走上實權位置。程孝宇1ng的很認真,電路方面沒太大問題,電機和具體故障方面,程孝宇動用了霧狀能量進行修復,這才在一個多xi時的時間,將這批殘次品修復。

  晚上羅大海非嚷著要請客,程孝宇與費陽就一同坐在了桌子上,陪同還有羅大海在稅務局的心腹和費陽在派出所的心腹,白飛即是其中之一,倒是意義上的主賓程孝宇是一個人來的,朱達常這家伙開了工資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吃了喝了,還不算結束,吃喝玩樂嘛,吃喝只是前奏,后面才是正題,也不知是這羅大海性格使然還是其他什么原因,第一次與人結識就毫不避諱的與自己出入娛樂場所,這讓程孝宇很是費解。

  “他那批空調什么成色他清楚你也清楚,堵你嘴的。”費陽給了程孝宇解釋。

  以羅大海和費陽的身份,絕不會出現陌生的娛樂場所當中,很顯然戰哥還未能進入費陽的圈子,一行人并沒有前往他的場子,而是熟絡的開著車子到了一家外表看起來不甚豪華的kTV,車子也沒有停在正街上,轉到樓后進了一個院子,道路四通八達,隨時啟動車子都可以不需要經過正街離開這里。

  院子很幽靜,一輛輛車子停靠在角落里,心照不宣一些熟悉車輛的存在,羅大海邁步帶頭走進了后men,早已有人等在了那里,沒有如何的寒暄,踩踏著紅色的地毯,一路在陰暗的燈光下上樓,到了三樓踏入走廊。程孝宇現這一層樓的房men很少,就像是一條甬道,待到他跟著羅大海進入房間后才明白,別有dng天說的就是這里。

  一間足有百余平米的大廳,環繞四周的沙,遠端除了亮著燈的衛生間之外,還可見到延伸的房間,里面做什么不得而知。外面的燈光昏暗,房間內燈火通明,窗簾早已拉得密密實實,羅大海對著引領他們進來的年輕服務生說道:“你們這越來越烏煙瘴氣,什么人都可以進來,告訴你們老板,這樣下去我們還怎么來?”

  服務生帶著謙卑的笑容回應:“羅哥,生意不好做啊,你們這些老板又不常來。”

  樓下幾輛懸掛囂張車牌的車子,幾輛在派出所掛號的車子,費陽無所謂,羅大海很忌諱與江湖中人扯上關系。

  “行了行了,老規矩安排。”羅大海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程孝宇暗中一直在觀察費陽,只見他沒有絲毫刻意的表情流露出,扶了扶眼鏡完全將自己當做配角,在人群中也總是靠后行走,往往不會被人第一時間注意。

  毒蛇!

  通過方方面面對費陽的了解,程孝宇給他下了如此定義,這個男人就像是躲在草叢中樹枝之間的毒蛇,吐著蛇信靜靜的等待著,直到合適的獵物出現,一擊致命。在這之前,它與草叢一色與樹枝一體,縱然身邊走過再多的獵物也仿若未見,不被人注意不引人注意,一切的準備都為了最后的一擊致命。

  對上官杰產生了未雨綢繆的擔憂之后,程孝宇對費陽的觀察越來越細致,從他每一個動作細節表情你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具有著很大野心并且心狠手辣之輩,做他的朋友幾乎沒可能,做他的敵人會很痛苦,當一個人的笑都會讓你后脖子冒涼風的時候,你只能每時每刻都將他當做隨時會出手的敵人來警惕。

  除了場面之外,乍看這里與普通的kTV并沒有什么區別,可當一切都準備完畢之后,在之前那服務生引領下走進來的十幾名年輕貌美女子之后,這里與普通kTV的區別出來了,不是有坐臺xi姐,而是這些女人或是穿著護士服、或是穿著學生服、或是穿著職業女裝,完全是為了滿足大多數男人心中的制服控而衍變出來的經營模式。

  羅大海并沒有詢問程孝宇的意見,只是揮揮手讓其中半數留下來,以他的身份讓他擺出一副色急的模樣很難,最起碼的素質和矜持并沒有因為放縱自己而丟棄。不詢問程孝宇是沒把他真的當回事,要不是費陽的關系頂多就是吃頓飯也就結束了。

  羅大海的態度也讓程孝宇再次見證了對上官杰分析的準確性,按說如今自己也算是合作伙伴,費陽不可能不對羅大海介紹關于自己的事情,現在來看,他并沒有說,只是如吃飯時的介紹一樣,自己一個xi兄弟。

  男人在一起,不可回避的話題是女人,不可回避的群體也是女人,正如隨著時代開放鴨子這個行業蒸蒸日上一樣,男人曾經的借口逢場作戲如今再也無法擺在臺面之上,要么是隱瞞要么是比妻子強勢要么即是妻子也很自由的享受屬于她的逢場作戲。面對著社會上越來越ua樣繁多的‘娛樂’方式,越來越多的男人在生存壓力之下,踏入了從逢場作戲到釋放壓力的歡愉過程之中,從被動到主動還給自己樹立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隨之而來的服務也就開始偏向滿足男人們的特殊口味。

  坐在程孝宇身邊的是一個穿著護士裝的女孩,個子不高也沒有化濃妝,表現出來清純恬靜會讓一些咸濕大叔為之癡迷,坐下來之后表現出一種害羞的狀態,如不是程孝宇看到了對方護士服下一只腿不斷的xi范圍抖動、耳朵上扎了好幾個耳朵眼、手指甲鮮紅右手食指和中指有那么點常年cu煙的痕跡,還真的會產生朦朧的興趣。

  細節決定成敗,想來大家滿足的不過是第一印象的沖擊,細節部位也沒人去在意。

  “美女,自然點,我也只是在這里坐一坐。”在net了五年,最近半年又是在黑白兩道都嶄露頭角,很多東西程孝宇都men清,坐臺賺不了多少,這些女孩多數都是為了出臺,程孝宇表明了自己只是坐在這里喝點東西與朋友聊聊天,并不想做什么,你也不需要繼續偽裝的意思后,那女孩抬起頭,嘴角閃過笑容,身子靠了過來,淡淡的香水味道沖入程孝宇的鼻孔。

  “喂,可愛的胖哥哥,有沒有人說你要是高上三十公分,重上百十斤,黑上一些,與可愛的大胖子奧尼爾長的很像?”

  “我不比他要好看多了?”

  “呦,還蠻自戀的嗎?帥哥,來這里的人可很少有不出去玩的,樓上也有很好的房間,怎么,是老妹我入不了你的法眼?”

  女孩故意tǐng著身子靠過來,手也開始主動展開攻勢,程孝宇沒有躲閃,看著沙遠端早已與女孩打成一片的羅大海,看著那靠在沙內沒什么動作的費陽。不合群這三個字最是得罪人,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將這三個字表現出來,否則跟你在一起的這些人會怎么想,怎么你裝清高我們大家就都不是好人了是吧。

  “美女,你比我還急哦,乖乖倒酒。”程孝宇拍打了一下身旁護士裝的女孩,羅大海和費陽也都過了幾分鐘與身邊女孩閑扯淡的時間,大家都向中間的沙靠了靠,端著酒杯讓主題放在唱歌而非很直白的就是為了身邊的女孩。

  正當屋內燈光暗下來,投影儀上播放起輕音樂,一行人分別與身旁女孩略有親熱聊著天之際,房men突的被人從外面撞開,一道身影摔了進來,緊接著men外沖進來兩道跌跌撞撞的男人,透過men外的燈光與屋內昏暗燈光的襯照,后追進來的兩個男人臉色c紅,顯然酒沒少喝。去三江頻道幫著無我投一票,有1o點經驗可拿,幾千個收藏十分之一的人無我都沒有嘛?

  羅大海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地方是他找的,局是他安排的,被人打擾如此掃興的事情生,讓他感覺很沒面子,到是一旁的費陽很冷靜的站起身對著他壓了壓手,讓這里的老板來處理。

  “嗝…不好意思…”其中一個男人隨意的揮了揮手,壯碩的臂膀上彩色的紋身將他的身份顯露無遺,另一個男人則罵罵咧咧的抓向那直接撞開房men跌倒的身影:“臭…婊…子…不識…不識抬舉。”

  說著,伸手抓向跌倒的女子頭,一身港版女子中學校服的清純裝扮,頭凌1un散在臉上,摔倒的疼痛讓她出痛苦的聲音,聽得身后的聲音下意識的身子向前躥,想要躲避那伸過來的手。

  頭被抓起來,整個頭被抓了起來,凌1un頭下的臉頰也露了出來,方向正好是在程孝宇坐的位置,燈光讓四目相對,對方看到程孝宇時眼中流露出來的驚詫、羞愧、尷尬,讓程孝宇騰的一下站起身,大步走了過去,左手輕輕的搭在對方抓著女子頭的手:“兄弟,打擾別人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不是嗎?”

  左手拍上的時候,拇指、xi指微微揚起,中間三根手指下壓,以這三根手指的橫截面砸在對方的手臂上,控制了力道也不是一個醉漢能夠承受,哎呦一聲松開了手,程孝宇順勢用右臂攬住了學生裝女子,笑著向后退了數步,攬著對方退出了兩名醉漢的身旁。

  “c!”何為醉,無法壓抑內心的真實情緒表露,是為醉。之前那隨意揮手應付的男子看到同伴抱著手臂垂下身子出痛苦的聲音,又見到自己等人的獵物被對方攬走,臉露怒容也未曾多加考慮,揮舞著拳頭就沖了上來。

  程孝宇左手握拳,以中指微微從拳中凸起,迎著對方的拳頭揮了過去,對方是借助整個身體的力量揮舞拳頭,程孝宇則是倉促應招,雙拳相撞之后程孝宇連著咧嗆的退了幾步,被對方的慣性力量推著倒退,差點將懷中的女子摔在地上。

  “啊!”對方則更加痛苦,就感覺接觸的部位好似骨裂般疼痛,咆哮一聲酒意伴隨著疼痛的消失,怒視程孝宇再次沖了上來,喝酒打架似乎不需要什么太多的理由,有時候只因為你看我一眼,也會成為雙方ji手乃至身邊朋友盡數沖入戰團的理由。

  “嘭!”程孝宇順勢抄起了茶幾上皇家禮炮碩大的酒瓶,直接砸在了對方的腦袋上,此舉一出,場中皆靜。羅大海皺著眉頭,顯然對程孝宇此舉很是不滿意,作為公職人員,出來玩本就需要低調,看了費陽一眼,羅大海有了些許的退意。

  費陽和白飛邁前幾步,隱約猜到了程孝宇為何動手,二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置身事外,這時kTV的老板和服務生以及那兩個男人的同伴也都涌入了房間。

  費陽認出了對方帶頭之人,給了白飛一個眼色,白飛邁步上前,在對方群情激憤之前,對著那帶頭之人冷冷說道:“老炮,你喝多了嗎?”

  老炮,火車站附近黑現車中的人物,平日里很霸道,也是個敢刀子的人物。

  “白警官。”

  白飛的怒喝讓對方認清了現實,也看到了站在白飛身后的費陽,老炮晃了晃腦袋拉著身邊的人迅退出房間,之前那兩個人也被人攙扶走,老板先對著羅大海致歉今天免單,又趕緊追著老炮而去,黑白兩道都不能得罪,事雖不是kTV的責任,生在這里kTV就要拿出個態度。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所有人都沒有心情在繼續下去,羅大海和身邊的人不咸不淡的留下幾句話離開,程孝宇那點人情和想要接觸的意思隨著‘冒失’的舉動也就到此為止,估摸著以后在公眾場合見面,羅大海都不一定會打招呼,公職人員最怕什么,最怕就是mm愣愣沒輕沒重的人。

  費陽和白飛也離開,白飛想要說什么看到費陽沒開口又閉上了嘴,程孝宇別看攬著懷中的女孩,費陽的舉動看在眼里,從這一刻起,他徹底對費陽失望,正如戰哥所說,費陽是個養不熟的惡狼,你永遠都無法跟他真正成為朋友。出了事情,對方臨離開包房時那不甘心的眼神大家都看得到,費陽呢?提都沒提送一程。

  “走嗎?”程孝宇緊了緊手臂,似在詢問懷中的女孩,也似在替她做出決定。

  點點頭,程孝宇將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那只穿著港臺校園美少女校服的女孩身上,事隔一個多月再次見面,想要彼此忘記那曾經尷尬的一夜,或許緣分要將這份自尊驕傲的底限從新拉到一起,懷中的女孩正是程孝宇的初中同學,在戰哥的洗浴同netg共枕一夜未曾再有ji集的梁晨依。

  出得后men,程孝宇加快了腳步,梁晨依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幸得今日是學生裝,腳下穿著的不是高跟鞋,從快步到大步到奔跑,后面傳來了怒罵的聲音。酒醒酒醉之間,沖動在費陽開車離開后重新涌了上來,老炮帶著一幫人追了上來。

  踏出后men費陽的車子不在,程孝宇就預感到了結局,從樓上向下走的時候掏出手機了兩條短信出去,上面只有一個地址,很簡單的地址,這kTV的名字。

  地處火車站附近,熊威對所有娛樂場所都很熟悉,另外一條短信則給了老色胚朱達常,這家伙ún了個把月,娛樂場所他比熊威都要熟悉。

  沖到街道上,沒見到停靠在路邊的出租車,程孝宇眉頭鎖住,回頭看到沖出來的老炮等人,一推梁晨依:“去打車離開。”

  推是推動了,可女孩的手卻抓住了程孝宇的衣服,堅定的搖搖頭,從地上抓起了半塊紅磚,眼神堅定。

  吱嘎!

  劇烈剎車的聲音響起,一輛出租車停靠在路對面,一道身影打開men沖了出來:“俺朝,老板,俺來了。”

  一雙粗短的手臂揮舞起來,向著揮舞著酒瓶和隨身卡簧刀具的老炮等人沖了過去。

  “去,上車。”這一回程孝宇推開了梁晨依,老色胚朱達常拉開車men本是讓程孝宇和梁晨依一同上車,崔xi辮在深山老林跟熊瞎子掰過手腕子、跟野豬玩過頂牛,皮糙乳厚也不擔心會受傷,看到程孝宇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朱達常眼中一抹淡淡的暖意流淌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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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程孝宇頭上挨了一酒瓶,借著拿酒瓶砸自己之人的身體,擋住了后面握著卡簧刀的男人,順勢用左手砸在了他的手腕上,刀落地程孝宇忍著頭上的巨痛低身一把抓住了卡簧刀,起身就抵在了正感受手腕疼痛卡簧刀原主人的脖頸之間。

  前后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崔xi辮身上挨了幾酒瓶,對他沒什么影響,掄拳砸倒了兩個人,對方完全是以遭到重擊懸空倒地的方式來襯托崔xi辮的絕對力量。

  “都他娘的別動!”程孝宇怒吼了一聲,頭上流淌著鮮血,滴答滴答,與他此刻拿著刀那猙獰的模樣相得益彰,頓時將拿著刀的老炮等人震懾住。

  如此舉動是擔心崔xi辮虎了吧唧的沖上去受傷,皮糙乳厚不怕板磚,難道還能不怕刀子嗎?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敢見血,在怒火上沖現場環境復雜的情況下,做出一些過度的舉動很正常。

  孰料崔xi辮可不傻,個子矮身體靈活度足夠,加上對方又都是喝多酒身體和意識都跟不上,崔xi辮是專men繞著有刀的人打,弓著身子,一雙三角眼只盯著刀子,剩下的不管不顧,掄著胳膊如掄著兩桿大錘,這邊程孝宇控制了一個人,那邊他已經放翻了四五個人。

  面子二字害死人,不因為面子老炮也不會帶人沖出來,不因為面子老炮此刻也不會下不來臺,看著一高一矮兩個壯實的身影,之前的酒精盡數隨著冷汗的冒出而消除。

  “xi子,你不想活了是嗎?”老炮握著匕點指著程孝宇,表面上的硬氣十足。

  趁著這工夫,崔xi辮回到了程孝宇的身旁,三角眼翻著死盯著對面的幾人,被他放翻的幾個也都哎呦哎呦的捂著被打部位掙扎的站起來,正常人被人掄起錘子砸一下都夠嗆,何況崔xi辮是專men朝著要害去打,不是致命之處而是讓對方最短時間失去戰斗力的要害之處。

  都不是簡單人啊!

  經過這段日子,程孝宇覺得自己一下子成熟了許多,這虎了吧唧的崔xi辮也不是一般人,平日俺朝俺朝的,到了關鍵時刻比猴都精。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街道上除了偶爾經過的出租車外顯得很空靜,幾輛車子急的由遠及近猛踩急剎車出猛烈的剎車聲響,車上分別沖出拎著剛棍砍刀短斧的漢子,熊威一眼就看到了滿臉是血的程孝宇,吼了一聲拎著短斧就沖了上去。

  “威哥,威哥,我是老炮。”

  職業與非職業的差距就在于專業性上,人都有沖動的一面或是彪悍的一面,喝多酒沖動傷人的、程孝宇這般骨子里刁民氣質的,都可能在特定環境下做出一些出自身能力的事情,職業的則早已經將這些事情當作自身生活的一部分甚至于賴以生存的本領。

  程孝宇的話老炮不認識很正常,非是一個行當里刨食的,熊威他不能不認識,看著對方二話不說就沖過來,社會上廝ún這么多年,深諳生存之道的他,立馬選擇了抱拳拱手拉關系。

  “先都放倒。”隨著熊威一聲令下,拎刀拎斧子的向后靠了靠,拎著剛棍鎬把的沖了上來,砰砰的將站立的人全部砸倒在地。

  不是所有人都嗜血,也不是所有人都會隨便動刀動槍,面對著沒什么反抗能力的人,棍bng是最佳最理想的武器。

  出租房中,楊國平和孟禿子正搭在沙上喝著啤酒看著錄像,美妙的生活就在此刻,不愁吃不愁喝工作也不累,時不時還能順兩盒好煙,楊國平給家里打電話時委實將xi舅子的環境夸上了天,孟禿子更是對著村里人炫耀自己如今過的日子。

  舒坦,安逸。

  孟禿子不知道楊國平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想回去了,白吃白喝白住,舒服的環境誰想回到田地中去刨食,聽得大腸子叔介紹城里的娘們,孟禿子好幾晚沒睡著覺,在楊國平面前他懂得不少,放到朱達常這,他就是個雛兒,uaua世界他那點見識都提不上來。

  孟禿子現在只幻想著兩件事,一是等著月底開工資,然后讓大腸子叔領著自己去瀟灑一下;二是趕緊得到大宇的信任,成為店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能多賺點那就更好。

  “平子,你這么拼命干啥,自己xi舅子,不用誰還能不用你啊。”磕著瓜子,孟禿子腳搭在茶幾上,他對于舒服的概念只有一條,舒服的想死即是最高境界。

  楊國平笑道:“就是自己家的才要給大家做比成樣,禿子,你把瓜子皮1ng到地上,xi心xi辮回來收拾你。”

  “啊!”孟禿子緊張的直起身子,看著沙上和茶幾上地面上是否有瓜子皮的殘留物,那彪了吧唧的家伙還是別惹,挨頓揍犯不上。

  正當孟禿子將瓜子皮拾掇好,開men的聲音響起,孟禿子露出了笑容暗中沖著楊國平豎了豎大拇指。

  “啊!大宇,咋了?”凌1un的腳步聲中,程孝宇被熊威攙扶進來,額頭上的血也就看著嚇人,并沒有流多少,家里就有醫y箱,簡單的處理一下即可。

  梁晨依跟著忙前忙后,進了程孝宇的房間后沒等熊威打開y箱,他先一步將y箱打開,也不顧男女之間該有的距離,將程孝宇的后腦枕在自己1u露在外的大腿上,很xi心的處理著傷口。

  朱達常拉了拉幾個瞪著眼珠子觀看的人,留下一個曖昧的眼神,拉著大家到了客廳,時間不長熊威的電話就響起,事情的大體經過也就一清二楚,是為了梁晨依才生矛盾口角乃至后來的爭斗,熊威點點頭拿著電話離開了出租房,時間不長拿了一個紙袋和女士的隨身xi包回來,想來是梁晨依放在kTV的東西。

  “這女的不錯,我們到的時候拿著塊磚頭跟在宇哥身后,沒跑沒逃。”朱達常叼著煙,給大家今夜的不眠定了性,示意大家都去睡覺,至于老炮那邊,有熊威出面程孝宇會是受害一方,獲得擺酒道歉之余還能得點錢財,估摸著是不能要,從陌生人到普通朋友、仇人之間,一念之間。

  “俺朝,孟禿子…”熊威走了,崔xi辮也現了孟禿子沒有拾掇干凈的瓜子皮,舉著斗大的拳頭追著孟禿子進了他的房間,不時傳來孟禿子的慘叫,楊國平笑著走進房間,朱達常則叼著煙回到自己房間,站在窗口久久。

  “他是跟著費陽他們一起出去的。”

92看men犬  畫面回轉到三個xi時之前。

  net城某老式住宅xi區,夜幕之中萬家燈火,xi區內的樓宇之間晚飯后遛彎的人很多,借著路燈燈光下棋的、播放音樂扭秧歌的、三五成群張家長李家短的…

  單位福利房,整個這一片xi區都是,其內住著net城公檢法系統不少的干部和科員,彼此之間都還算是熟絡,也都是多年老鄰居,名以上是如此,但有多少人是真正住在這里則不得而知。

  崔xi辮蹲在xi區內的空地旁,與諸多圍觀的人一樣看著空地上扭秧歌的人,手里拿著一袋牛乳干,嘎吱嘎吱狠勁的嚼著,似乎不將那牛乳干嚼爛就不罷休。

  空地旁,上官杰正陪著妻子遛彎,在外人的眼中,上官處長一家和和美美,是多少鄰居同事的典范。

  結妻子相濡以沫,在上官杰最困難一無所用還是個窮xi子的時候嫁給他,不離不棄,生了一對兒女,女兒在國外讀書,兒子也很爭氣考入了北京師范學院,妻子孝順的將雙方父母都伺候走,如今停薪留職在家提前進入安養天年的階段,晚上天氣條件允許下,只要不是開會或是應酬,上官杰都會陪著妻子在晚飯后出來遛彎。

  朱達常聰明,崔xi辮也不傻,在鄉下崔xi辮是朱達常最得力的助手,在面對著自己費盡心力為其出謀劃策、讓其成功登頂鄉長之位的老上司罔顧老百姓利益貪污受賄時,在諸多人眼中猥瑣狗腿子的朱達常,用他自己的方式終結了這個老上司。

  帶著崔xi辮,兩人照著書本和電視學了半個月跟蹤,在鄉長的身上進行試驗,擁有著足夠耐心的兩個人注定了在這方面大有展,蹲守數月,以jim蒜皮xi事為根本,匯總起相當龐大的數據,將鄉長日常生活的諸多狀態綜合起來,確定了能力擺脫了書本之后,兩人開始抓重點進行跟蹤觀察,直至找到證據將那大批量兜售土地中飽私囊的鄉長繩之以法。

  期間,朱達常又看到了心思純凈之人所具備的優點——專注,無比的專注。崔xi辮就如農家養的看men犬,形容得糙些卻很恰當,沒什么大的野心,有頓飽飯有個暖窩,能為給予自己這些的人看men護院,足夠了。

  對著損壞這家利益的人,崔xi辮就如那敢于面對狼依舊不退的看men犬一樣,猙獰著,呲著牙,半步不退。

  對方進攻了,他堅守著,咆哮著,適當的反擊。

  崔xi辮不會寂寞,這個詞匯是對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之人的形容,斷他們三頓糧,保準沒一個喊著這日子太寂寞之類的話語。朱達常是崔xi辮的家,程孝宇目前是朱達常的家,在鄉下在山里,吃是難題,為了吃很多人打家劫舍,朱達常的家鄉是國家級貧困縣,崔xi辮珍惜能夠每日有乳并能吃飽的生活,為了此,他愿意拼盡全力。

  朱達常知道上官杰可不是鄉長那般好跟蹤,在警察口干了幾十年,反偵察能力強得很,陰溝翻船不要緊,他怕給程孝宇帶來麻煩,那日的分析過后他篤定這老東西沒安好心眼子,一個月一萬塊和程孝宇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親近,這就是朱達常這老色胚敢于面對省廳實權處長的理由,打我的飯碗,別怪我端你老窩。

  熊威口中的盛曉磊,讓朱達常下定決心,失敗了不會拖累到程孝宇,xi時候看著《水滸》《三國長大》的他,忠義一項是掩埋在猥瑣外表下的真善。點水之恩,何為點水之恩,當自己來到城市兩眼一抹黑之際,程孝宇收留了自己,那就是點水之恩,自當涌泉相報,之后的利益鎖鏈更加篤定了朱達常要將自己牢牢綁在程孝宇身邊的決心。

  朱達常是個謹慎的人,面對著一個老公安,他將水滴石穿的勁頭拿了出來,告誡自己,切莫急進。

  先觀察上官杰的日常生活狀態,白天他都會在廳里做辦公室,要到點了也很少到下面去視察,都會ji給處里的其他副處長和科長,深諳做官之道的他掌控全局悶頭賺大錢,一般的副廳長對他也是尊敬有加,白天沒什么機會,朱達常與崔xi辮分工明確,崔xi辮近距離觀察,朱達常則在外圍打援,兩人沒車沒后續資金資助,原始的方式是他們唯一的選擇,盡可能打車跟一下,對方有察覺就馬上終止。

  崔xi辮拿著朱達常投資最大的一件物件趴在上官杰家對面的樓頂,向著他家觀望。

  特殊鏡片制成的望遠鏡,不反se光,在遠處觀察時不至于被燈光、陽光等物產生反se暴露位置。

  上官杰的生活很正常,新聞聯播結束開始陪妻子下樓遛彎,四十分鐘到一個xi時,回來后洗澡,然后在書房處理一下不適合在辦公室處理的工作,這個時間會在一個xi時,期間有一個電話該是打給顧玉的,看那時候老家伙色色的表情即可知道。

  十點半會上netg,看書,直到困意上來,睡覺。

  很長一段時間,除了中間有兩天廳里開會和一日上官杰自己開車蹤跡不見外,的生活都是如此,一成不變很有規律,與那些即將遲暮的人一樣,將生活按照既定滋味延續,品味著洗去繁華后的真知。

  別人是如此,上官杰的一切則都是假象,朱達常見證了一個鄉長,此刻又在見證著一個處長。

  蹲在陰暗角落里的窺視者,朱達常給自己和崔xi辮起的名字,自覺很有氣勢很貼近,每日都會到很晚才返回,幸得程孝宇不是那種好奇心很重的人,也許是他刻意營造的氣氛,不想居住在一個屋檐下的人彼此在工作之余還對別人的私生活感興趣,他從不會輕易踏入另外兩個房間,有事會敲men或是在外面喊。一天要很長時間在一起工作,回到家還四目相對彼此之間毫無秘密可言,那樣的日子不需多,三五個月大家都會厭煩,因為程孝宇潛移默化下制定的規矩,朱達常才能和崔xi辮暗中實施自己的計劃,暫時瞞著程孝宇的計劃。

  回家的路上打車都要到達出租房了,程孝宇的短信來了,距離兩人乘坐出租車的位置很近,拐過一條街即到,有些巧合的產生也是一個人運道的體現,要不是他們兩個先到,程孝宇最低標準也要承受一頓拳打腳踢。

  這部書的女主還需要質疑嗎?重頭戲在后面,地位無可撼動,強勢歸來!

  房間中,梁晨依為程孝宇將傷口周遭的血跡和玻璃殘渣清理掉,額頭角落有一個流血的xi口子,創可貼即可搞定。

  處理傷口的時候尚不自知,當創可貼貼好后,梁晨依才覺自己又一次沒有任何尊嚴的暴露在老同學面前,四目相對她沒有推開程孝宇的腦袋,而是身子微側趴在netg上疊好的被上失聲痛哭。

  往前倒退十年,同樣的狀況生,女人似乎怎樣也做不到今日這般淡定,哭不是宣泄命運與生活的不公,只是作為女人的驕傲,在一個曾經熟悉的男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最低限的驕傲,受不了而已。

  程孝宇撐起身子,暗自嘆了口氣伸出手臂摟住那嬌嬈的身軀,梁晨依此刻需要一個肩膀,需要一塊遮羞布,程孝宇的懷抱給了她這塊遮住最后尊嚴驕傲的遮羞布,順勢倒入了程孝宇的懷中,哭聲隨著雙肩的顫抖升級,或許是壓抑的時間太久了,或許是真的無法抬頭面對老同學,她只能讓哭泣延續,只能讓環住程孝宇的雙臂緊緊抱緊。

  一個喝酒打架流血累了,一個不敢抬頭哭累了,夜晚的奢靡讓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雙雙陷入熟睡狀態,似乎某些誘uo無法抵御瞌睡的到來,也或許兩個人都在刻意逃避的過程中又希冀生一些什么。

  或許,他們真的是累了、困了。

  當程孝宇恢復了意識之時,只感覺到一陣舒爽的噴香以及雙手強大的觸感,剛睡醒還有些迷糊,雙手的觸感讓他不自覺的用力抓了抓,淡淡的呻yin聲音響起,幾乎是同一時間,netg上早已相擁在一處兩個人睜開了眼睛,程孝宇從后面抱住了梁晨依,梁晨依枕著他的手臂整個身子縮在他的懷中,程孝宇的雙手從背后伸過來覆蓋在梁晨依的雙峰之上。

  此時,梁晨依的裙擺上揚,衣衫也早已被掀起。

  沒有驚叫,甚至沒有詫異,只有淡淡的尷尬,梁晨依做過的職業讓她面對著身后傳來那炙熱堅tǐng存在和雙峰之上粗糙大手的覆蓋時,并沒有表現出太過的驚詫。

  程孝宇身子向后挪了挪,尷尬的憋得臉通紅,生怕此刻梁晨依回頭給自己一個耳光,雙手不舍的松開。

  炙熱纖細柔軟的手掌覆蓋在程孝宇的雙手之上,懷中軟玉也隨著他身體后挪而靠了過來,隨著一聲吳儂軟語的到來,點燃了清晨一個男人意志力最薄弱生理最強盛的玉望。

  “不想嗎?”

  純粹的玉望也是宣泄的必然,程孝宇沒有多想翻身上馬,這個時候再裝大尾巴狼誠如那句話禽獸不如了。

  當那完美形態的雙峰完全展露在他面前時,身下的堅tǐng更加旺盛,梁晨依的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表情一個xixi的動作,都帶著對男人致命的誘uo,成熟女人與青澀女孩的真正區別就在于兩性之間帶給男人的滿足感。

  雙手與腿側之間的摩擦,都將程孝宇的玉望點燃至最巔峰狀態,順勢替他褪下了身上的束縛,刀兵相見的那一刻,雙方都在玉望的催使下感覺到彼此擁有的緊密…

  良久之后,耳邊悠然環繞著懷中女孩輕聲在耳邊的吳儂軟語般呻yin,做都做了程孝宇沒覺得沖動后悔,感覺很舒服,哪怕僅僅是因為玉望的結合,最起碼兩個人在那一刻都投入了,這就足夠了。

  梁晨依似乎感受到了身邊男人身體溫度的降低,平靜坐起身,感受到體內流出的感覺很不習慣,可還是堅持穿上了早已散1un在netg上地上的內衣kù。

  “不管你因為什么,別干了,我養你。”也許是作為一個男人的貪念,也許是因為之前的親密,也許是因為玉望的釋放,也許純粹只是為了面子,程孝宇鬼使神差的道出這樣一句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梁晨依正在扣住文胸扣的手頓了頓,回頭看了看程孝宇那也有些茫然的神色,笑了笑,冰冷的聲音緩緩而出:“養我,只為了玉望嗎?還是為了那些xi說情節中的可憐,我沒有netg上躺著急需大筆金錢救命的親人,也沒有bi迫我不如此做就不能生活的理由,我只是一個不想繼續受窮,不想看著別人用譏諷目光看著我的女人,賺取上學的費用并不是我選擇這條路的自我救贖理由,你明白嗎?我骨子里就是個拜金女,就是想要物質生活的拜金女,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可憐…”也許是覺得自己話說重了,梁晨依嘆了口氣,伸手在程孝宇的臉頰上摸了摸:“別因為一時沖動而終身后悔,我知道你是好人,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bi迫自己去繼續偽裝成一個敢于承擔的人,況且剛才,我們不過身體玉望的需求,不參雜任何東西。”

  無語,程孝宇能說什么,別說是情感方面沒有基礎,展的空間也不大,略有些大男子主義思想作祟的他怎能容忍自己身邊的女人是做這個行業的,哪怕是洗手不干,點滴陰影也會停留,做個朋友能夠理解對方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踏上這條路,可要是放置在男女關系中,這無疑是最大的屏障,無可跨越的屏障,除非這個男人一點擔當沒有。

  程孝宇剛一開口其實就有些后悔了,一時沖動的后果是什么他很清楚,如果說彼此之間只是對玉望的需求那還說得過去,關系一旦變質,正如梁晨依所說,程孝宇絕對會后悔。

  看著梁晨依穿好衣服離開,程孝宇嘆了口氣坐起身,看看時間已經十點,這算是什么?炮友?太沒人性;情人?夠不上。只能算是興之所至下的相互需求。

  走出房間,朱達常等人早已去上班,在茶幾上一個本不屬于這屋子的東西存在著。

  手機,一個女士手機。

  程孝宇略有所覺,走過去拿起電話,上面有一條沒有出的短信,因為至始至終梁晨依從沒有問過自己的電話號碼。

  “我與你之間,與錢沒有關系,剛才我很開心,不需要有心理負擔,沒有了那一層安全套的感覺,真的很好,謝謝!”

  程孝宇撥通了自己的電話,顯示的號碼就是之前要來的電話號碼,什么意思?

  不需要再見面了,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報恩嗎?有些可笑的理由,傻丫頭,這是理由嗎?

  梁晨依關上防盜men之后,偽裝盡數散去,整個人靠在墻上,她知道自己就差那么一點點就心動了,也就差這么一點點,保留住了心中僅存碩果的驕傲,一個女孩的驕傲。

  “或許,再不會有見面的那一天了,胖子,你不知道吧,當年我考大學復讀了一年,家里不給我錢復讀,繼父還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選擇這條路,或許有無奈吧,還有一個月我就畢業了,工作找好了終于可以離開這里了,這一次的見面,就當是我給自己不愿回的net城生涯留下一段真正美好的回憶吧。還有,沒有一絲阻隔的在一起,這也算是我的第一次吧,你并不吃虧。”

  良久之后,梁晨依轉身下樓,在她看來永遠的離開了一段五年不美滿的大學生涯,離開了似錦的繁華,一個月后拿到學位證的那一刻,她將永遠的告別這段記憶,這段用青net和驕傲自尊書寫出來的大學記憶。

  真的能嗎?提前一個月告別那個電話號碼,告別這五年的記憶,還有那手機,里面沒有存儲一個電話,除了在‘工作’之余隨便拍攝的照片,與自己的生活,再無一點ji集。

  在朱達常和孟禿子曖昧的目光中,程孝宇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中,先把額頭的創可貼撕了下去,透過鏡子看到傷口已經愈合結咖,手指按在太陽穴上,看著桌上那款女士的手機,隨便的把玩著,試圖要通過這種方式來探讀一下梁晨依的生活。

  回味著早上的美妙,源于梁晨依的經驗,讓程孝宇感受到了別樣的滋味,性之一字,早已不再是從前提起避之的洪水猛獸,無論是男還是女,在這上面的追求早已不再是過去那般簡單。

  “真的只是工作手機…”程孝宇把玩著手機自嘲的笑了笑,難道真的只是對性的懷念嗎?

  “嗯?”電話本空、短信空、記事本空,重要的部分都是空的,偏偏多媒體資料內的空間很滿,有圖片有音頻還有零星的視頻。

  帶著一點好奇,程孝宇先看了視頻,都是一些高檔娛樂場所的拍攝,或是金碧輝煌或是房間內的奢靡,畫面中沒有主人公,想想也是,拿著手機堂而皇之的拍攝,以她的身份也只能拍些類似的東西。

  照片中多是一些隨手而拍的東西,或是是因為對這份工作的厭惡,或許是對那些道貌岸然之人的厭惡,手機中不乏一些梁晨依厭惡之人的正面或是側面的tu拍照,照片的命名也很有意思:老色鬼一號,老色鬼二號…

  程孝宇誰也不認識,自然也就是看個樂呵,什么一號二號三號的,與他并沒有什么關系,還能指望著在大街上碰到心中暗自爽一下對方是個老色胚?

  擺1ng了一會兒程孝宇有些意興闌珊,探究別人秘密的心里是一個維修工某種惡趣,無論是修手機還是修電腦的,但凡是存儲類的電子產品,過維修工手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趁著主人不注意觀察一下別人的秘密,程孝宇有一次給一個女大學生修手機,對方身材不好長相也一般,程孝宇只是在檢測機器的時候下意識行為,進入圖片區域看到了讓他咋舌的畫面,里面全1u拍照的主人公正是站在維修臺之外的女大學生,這不禁讓他感嘆xi陳同志在年輕人當中非是排斥和警惕的對象,而是膜拜崇敬的對象,都那樣瘋狂了還有人有樣學樣。

  大宇電子的維修已經進入一個相對穩定的階段,程孝宇所坐的位置前方是個老板桌,左側靠窗戶就是一個維修臺,外面的維修工都會將有故障的機器擺在這里,程孝宇下的死命令,哪怕分析只是連帶故障也要過自己的手確定,一些外表損壞的不在其列。

  沿著窗戶與外間的維修臺之間專men1ng了一個xi型電動雙向履帶,程孝宇查看一臺機器故障后,夾上一張寫有故障分析和維修方法的xi紙片,擋在履帶上,沿著窗戶在履帶上通過鋼化玻璃隔斷留下的出口,送到外面的維修臺上。

  方便嗎?到不一定,滿足程孝宇做老板的地位才是真的,或許這就是普通人一躍成為管理幾十號人老板的惡趣吧。

  照例工作開始,一邊播放梁晨依的音頻資料,一邊坐在維修臺上修機器,顧玉那方面的翻新機是一批,回收、送修的機器是一批,為了神奇的修復能力,他愿意麻煩一些累一些。

  “老劉,你們馬老板tǐng大方的,可比我老板強多了,我們只能是殘湯剩飯,有時候連湯都喝不到。”

  “是啊老蔡,你們上官老板太黑了,壓得我老板為了保證利益壓縮我們的收入,nini的,老禿驢這是快要退了,給他那xi姘攢錢呢?”

  “誰說不是,我這邊給老板找渠道,沒功勞有苦勞吧,nini的顧玉那xisa娘們接手了,哥幾個連湯都喝不上了。”

  本是隨意聽聽,音頻估計也是梁晨依給顧客按摩放松之類時暗中錄下來的,很多很雜,什么都有,有談生意到一起樂呵的,有朋友幾個喝多酒到一起樂呵的,也有一幫大學生湊到一起來瀟灑的,沒什么實際的東西,梁晨依對社會忿忿不平的情緒都泄在了這方面,拍照片錄音頻。程孝宇也當是聽笑話了,一般去那種地方都會是酒足飯飽,赤誠相見后話也多了起來,什么虎磕都有,姑且聽之引得一笑罷了,一段段的連續播放,突的一段對話讓程孝宇精神一振,趕緊放下手中的活,重新播放那段錄音。

  “老蔡啊,靜觀其變吧,我們老板說了,上官老板家里的估計知道了,那xisa娘們蹦跶不了幾天了,到時候不還得倚仗你們。”

  “哼,老劉,別說你手里沒玩意兒,這年頭給老板賣命誰不留點后手,否則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給賣了,別bi急我,bi急了大家都別過。”

  “老蔡,消消火消消火,這話也就咱哥倆說,玉石俱焚不合算不合算。欸,丫頭,還不快點好好服sì你蔡哥,今天高興了全都有賞…”

  剩下的就是一些葷磕,短短幾句話的對話,顧玉的名字一經出現,上官老板這樣隱晦的稱呼所指何人不言自明。沒想到無心拆柳柳成蔭,意外與運氣看來是成正比的,你正走點的時候,一些毫不相關的意外事件都能給你提供助力,這段音頻太重要了,很有可能將自己與上官杰之間的關系來一個質的轉換。

  想了一會兒之后,程孝宇拿起了內線電話:“讓老朱上來一趟。”

  “你怎么看?”

  “宇哥,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xi辮晚上去干什么,我不詢問你們的過往,知道是為了幫我的忙,當初踏入這個買賣就是抱著冒風險的想法,只是沒想到背后涉及的人這么大,對方又對我們充滿了懷疑,這是我的決策失誤。”

  朱達常聽了那段音頻之后,也不禁感嘆程孝宇的好運氣,一個坐臺xi姐的隨手之舉,此刻竟很有可能給己方帶來莫大的機遇。

  “我這段查了些資料,像是走私這些東西是公安廳出入境管理局負責,那馬老板肯定是這部men的實權人物,還有這老劉老蔡,想來也是有名有姓的在職人員。手機里的資料你復制一份給我,那些照片中指不定就有這兩個人,再找人去公安廳辦事看看政務公開欄,該能看到這幾個人的照片,現在政fu不是要求透明嗎?應該不難查。”朱達常一段時間來對上官杰的跟蹤也不是無端放矢,苦學了幾個月這方面的書籍資料,焉能不懂軍隊未動糧馬先行的道理,要想跟蹤調查一個人,最基本對他的生活工作環境要有個簡單的了解。

  “老朱,我真懷疑你和崔xi辮你倆當初是不是地下刨食的?”程孝宇突的來了一句,1ng得朱達常一愣。

  “宇哥,要是干那個的,我倆還能落魄到這地步,不過說實話,還真認識一個,我倆這點能耐還真就跟人家學了不少。”

  “以前是猜測,費陽的表現讓我很確定,老家伙肯定是要卸磨殺驢,沒看想要經營渠道認識了稅務局的老羅之后費陽就攔著,昨天出了事費陽的表現還不讓老羅退卻?”程孝宇又簡單的講了一下昨天的事情,費陽為了讓羅大海認清關系親疏,那般明顯的表現都敢做,看來是吃定了自己等人在net城是無根浮萍,不在乎是否意圖被現。

  通過音頻內的對話,顧玉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想要控制一條財路卻沒有太多的渠道,自己的出現讓她順水推舟,程孝宇不知道顧玉是光有野心卻沒只會還是一切都在她掌控,如果是后者則自己與她的關系遲早要站在對立面,所有的好印象都會隨著純粹的利益而散去,程孝宇希望是前者,希望是顧玉并不知道上官杰要完全掌控大宇電子然后在他權力位置下來之后卸磨殺驢。

  “宇哥,這件事ji給我來做,上官杰還有一年多才退,在那之前咱對他還有用,還是大用,既然咱知道他是啥鳥,就別客氣了,該使喚就使喚,該利用就利用。自主展的同時把錢賺到手,實在不行到時候及早脫身,我這邊爭取1ng到些真材實料,反制他上官杰。”朱達常雙手在頭上抹了抹,讓那被膠固定的頭型更加穩固。

  靠坐在椅子上,程孝宇一下午沒做事,通過這件事他更清楚的認知到社會的殘酷,但凡是跟利益扯上關系,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都想著要控制別人。要想在這個社會上ún得好,擁有足夠的地位和人脈是必不可少的,還要擁有三五個能夠為你賣命的幫手,朱達常和崔xi辮暗中調查上官杰的舉動,讓程孝宇面對著殘酷黑暗社會之時感覺到自己并不孤單。

  歸根結底一句話,程孝宇不想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想在未來某一天失去所有的根基,能夠將大宇電子開起來,擁有自己的產業,這對于程孝宇來說有著莫大的意義,他不想失去。最后的退路即是大宇電子不要了,老子沾點經濟犯罪的邊或是認罰或是跑路,誰能把自己咋的,頂多是銷售走私貨物的罪名罰款查封店鋪。

  也許,這樣的麻煩提前在大宇電子風生水起之時到來,并不是壞事,而至始至終,程孝宇都沒有想過現在就從這批走私貨物中間cu身出來,面對困難,先想到的不是退,而是進,這是爺爺教給他的戰爭規則。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大宇電子對那些走私貨物的銷售量有了一點點微xi的起伏,按照朱達常的意思咱們也反過來試探試探上官杰,看他會不會放手,如果不放手大宇電子的態度對目前的他就很重要。

  程孝宇、朱達常都傾向于上官杰不會放手;熊威則傾向于上官杰那樣的大人物會被你們威脅,會放手并且會教訓不聽話的合作者。

  事實勝于雄辯。

  費陽與羅大海請客吃飯,席間依舊是談笑風生,誰也未曾提起那日在kTV的事情,席間羅大海提出省電力有一個短期培訓班,說是培訓班不如說是一個省內的旅游計劃,省市區三階各大局都有名額,半數是真正需要培訓的省電力新人,半數是招待拉攏各局關系的旅游戶。

  各局的領導自然對這個不感興趣,要的不過是省電力這國家直屬企業的一種態度,給的這份薄面,到下面吃吃喝喝看看省內的風景,一些中層干部都懶得去,區稅務局有一個名額,領導不感興趣自然落到了羅大海的身上,而為了緩和某種關系,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也不會低眉順眼的提及那日有些不太地道之事表示歉意,用這樣一種方式最為恰當不過。

  利益,一切都是利益驅使,大宇電子的渠道讓人耳目一新,大宇電子的翻新修復能力,都是讓利益鏈得以保持下去的根本,在一個貪財不要命的要退休干部面前,賺錢是第一位,至于手下的面子,上官杰此刻頗有些倚老賣老的架勢,費陽不滿也只能窩在心中。

  就這樣,程孝宇成為了省電力短期培訓班成員之一。

  換做任何一個培訓班,程孝宇都會裝作承情而不去,唯獨這個省電力的培訓班,據說是對省電力最基層單位員工的培訓,以送電、高壓、變電檢修、變電運行、調度、計量等一線基層單位科目進行培訓,很全面但在羅大海的口中就變成了到達景區的絕佳理由,尤其是變電檢修和送電基層單位,工作區域范圍極大,他們的現場教學等同于省市區機關旅游成員的旅游線路,兩不耽誤還不落人口舌。

  net節期間搶修鄉村電路的巨大實惠,讓程孝宇對這一次的培訓班期待很大,自學與專業領域教學的差距他很清楚,為了更遠大的未來,費陽安撫之舉,幫了程孝宇的大忙。

  有些話老生常談,不想再1ng費唾沫,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大宇電子方面有著完整的財務制度,朱達常在鄉鎮中都能駕輕就熟,xixi店面的賬目,出納和楊國平雙重監督,程孝宇的離開并不會影響大宇電子的正常運營。

  要說有影響,店內的維修水平下滑,不過十幾名電腦電話維修工,經過這么長時間機械工種的偷師學藝,都憋著一股勁,為了錢舍棄了自主修復的成就感,如今老板出men了,這幫家伙一個個是興奮異常,怎么工作都是一天,機械的和自主的區別很大,大腦會處于興奮狀態。

  崔xi辮繼續管理翻新,那雙鐵拳,那總是俺朝俺朝的口號,由他把關的翻新序列,鮮有問題出現。

  楊國平兢兢業業守著庫房,笨鳥先飛勤能補拙,沒有朱達常精打細算的腦子卻有著一顆守住自己家錢財的心,工作量繁多卻很充實,晚上的時候幾個人圍坐在茶幾旁,看著錄像喝著xi酒一天的疲乏很容易消失。程孝娟中途來過一趟,看到丈夫的生活狀態以及弟弟的家致富,很放心的回家守著田地守著孩子。

  孟禿子別看好吃懶做好逸惡勞,色胚本性上不輸朱達常,可一個人終歸不會全是缺點,有朱達常崔xi辮聯手看著他,手不老實的m病也不敢露出來,跑跑噠噠能言善道的二流子本性,在跑貨方面還真就缺不了這樣的人,沒事的時候還會跑到一家家xi店之中推銷走私貨,現金結賬后一臺提成十塊到五十塊不等,動力十足的他幾乎整日不著店,跑得滿身是汗也樂在其中,原來能說話也能賺錢啊?對一個從xi就面朝黃土背朝天長大的村漢,很不可思議。

  一些眼紅的人也偷偷打過xi報告,什么消費者協會什么報紙電視記者,都曾經來暗訪或是找過麻煩,這時節有后臺的好處凸現出來,大宇電子的名氣也隨著一樁樁事件壯大起來,在火車站附近,儼然成為了壟斷行業的翹楚和龍頭,不少搞銷售的都很慶幸大宇在銷售方面未曾野心太大,否則還真不好辦。

  人盡其用,有了這么些或多或少有著m病卻能夠心往一處使的下屬,程孝宇才能安心的跟著省電力培訓班的人開始了為期半個月的‘培訓’。

  六月的東北已經開始有了燥熱難當的趨勢,幸得早晚的溫度一定程度上讓出行的人不會覺得厭煩。

  站前賓館men前集合,程孝宇提前十五分鐘到達,賓館men前的xi廣場上已經聚集了過百人,很早之前就更換好的辨識牌掛在胸前,標注著每一個人的照片和性命,加上一點點主辦方的防偽標識,三兩聚在一起的一看就是各機關單位相熟的人,成批聚在一起的自不必說是省電力的新員工,還有單獨站立等待的程孝宇分析與自己一樣,都是所謂的關系戶。

  沒有人會管你是干什么的,只要有邀請函,昨日就提前辦理辨識牌,省電力方面也會根據統計進行食宿的安排。

  “欸,死胖子,你怎么來了?”程孝宇感覺肩膀被人從后面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樂了,怎么就把這丫頭給忘了,通電話不是說了她通過家里的關系工作安排在了省電力公司。

  “王佩佩,怎么都成為了國企龍頭行業的員工了,還沒個正行。”

  一身緊身夏涼裝,粗壯大的大腿,臃腫的腰肢,渾不自覺形象并不好看,這就是王佩佩,一個開朗的胖妞,一個程孝宇認識了四年的胖妞。

  “去死,程大老板財了,現在誰不知道大宇電子啊,看情形是不光財了,ún的還tǐng好,這完全都是省市區各要害機關的招待旅游,沒想到你竟然ún進來了。”王佩佩依舊是我行我素,她有著其她女孩難以企及的良好心理素質,我不美可我向往美,自哀自憐不是她的風格,哪怕幾年來積攢那么點好感被程孝宇隱晦的回絕,也絲毫不耽誤兩人之間還算身后的友誼。

  “什么叫ún,哥是正兒八經進來的。對了,你還沒有拿到學位證吧?”寂寞旅程,有個相熟之人,縱然不養眼,聊幾句天也是舒服的,總比一個人寂寞的坐車要好得多。

  王佩佩鄙夷的看了程孝宇一眼:“那玩意有m用,燒火都不愛著,除了低等勞務類用人單位需要之外,誰需要那個東西,不過是老封建家長們自我安慰的東西罷了,你看我,實習期都免了,直接成為正式員工,這JBnet路要么有真才實學,學歷連敲men磚都算不上了,大學生要是不在社會上摔打幾年,有才學也難以從理論轉化為實踐。姐現在后悔當初沒在學校的學生會ún一ún,現在大學剩下為數不多的實用東西,最起碼在里面把如何相處人跡關系學會。”

  一副憤世嫉俗的模樣,想來是真正踏入社會之后吃了些虧,看到了一些本質的東西,才會有這份姿態。

  “呦,不錯嘛,提前進入工作對你的好處多多嘛。”程孝宇沒這么憤世嫉俗,大學生活是人生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如不是家庭條件不允許,哪怕是虛度四年青net也要感受一下最純粹的自由。

  每個月有固定的錢財歸自己支配,不需要聽從父母家人的管束,不需要為了生活的壓力煩惱,不需要考慮去賺錢,好聽點說即是好好學習,說的直白點這四年你別惹麻煩就行了,安心的享受青net,享受愿意接觸學習的一切東西,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玩他個昏天黑地的游戲。

  人生,總要在虛與實之間來換變幻,對于一個大學四年玩累了的人來說,出來即使對大學的詬病,對于一個沒有享受過這生活的人來說,一輩子終身遺憾。

  女人,沒上過大學沒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人生有缺憾。

  男人,沒上過大學沒當過兵,人生有缺憾。

  “美女,家里在電力行當里什么men道,說來聽聽,有事求你的時候也好張嘴?”

  “呦呦呦,你那什么嘴臉,不怪說xi商xi販最市儈,你就是典型的例子,怎么,來套姐的底?”

  “估摸著也就是xi科長之類的,否則也不會安排王大xi姐當個xi兵了。”

  “少扯淡,姐不給你這機會,激將法,大宇,你還當姐是學生娃那么好糊1ng啊!”

  “自戀的女人,鑒定完畢!”

  奔跑,不斷的奔跑,在沒有參照物的世界中不斷的奔跑,沒有方向沒有比照沒有未來…

  程孝宇從睡夢中驚醒,滿頭是汗,車中播放著今年初的賀歲片,多數人都在不甚顛簸的客車中打著瞌睡。

  夢,一個驚醒的夢,夢中周遭的人都變得猙獰,追著自己喊著要將自己切片研究,都想要擁有神奇的修復能力,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所有的人都變了,追著,跑著…

  擦掉額頭的汗水,打開隨身攜帶的王老吉,咕咚咕咚一次性喝光一聽,平復氣息將頭轉向窗外,三輛大客車行駛在J省北線的公路上,沿著北部一路向東繞一圈到南邊,最后貼著另一個省份返回到net城,這是最初設定的路線。

  北部平原地帶,公路綿延向前,空曠的土地上或是廢棄的荒土,或是種滿了莊稼的田地,一望無際,或綠或黃,給人一種錯位的感覺,究竟是綠還是黃?

  腦中閃過之前的噩夢,似乎預示著什么?不可信嗎?朱達常崔xi辮不可信嗎?還是與上官杰扯不斷的聯系中自己注定是失敗方?

  根本,一切的根本還在這!

  程孝宇看著自己的左手,看著那充滿了力量的三根手指,感受著外人看不到的霧狀能量反應,如果我可以擁有的更多,是不是就不需要懼怕隨時來臨的災難?

  打鐵還需自身硬,選擇參加這個培訓班看來是正確的,大宇電子固然是自己的家之地,可那真的就無可比擬的重要嗎?除了追憶奮斗之初的艱辛與滿足,似乎只有金錢的符號孕育期中,不在乎了,上官杰存在的潛在威脅還是威脅嗎?縱然是,自己將這神奇的能力無限放大,結識更高的層次擁有更高的層次,還會懼怕一個即將離開崗位的實權處長嗎?

  呼!呼!呼!

  程孝宇連續三次的深呼吸,閉上眼睛微微咬牙,左手緊緊握拳,心中怒吼著給自己鼓勁。

  “加油,程孝宇,你可以的!加油,程孝宇!”

  第一站停在了風景秀麗的查干湖邊,在這里將會度過剩下的半天一夜時間,下班將會有一個三xi時的培訓大課,省電力的員工需要聽課,其他的人自由活動,兩名專業導游會負責這些人的活動。省電力新培訓的這批員工則會在課后擁有自由活動時間,也是公司給這些新加入電力工作的年輕人一個輕松愉快的學習氛圍,誰叫人家有錢呢?國有幾大支柱企業在世界五百強當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國家電公司更是重中之重,福利待遇堪稱整個中國最佳行列不為過,省電力安排這樣的休閑學習,不過是xi兒科中的xi兒科,算是給最底層工作人員的福利。

  王佩佩沒有隨著員工聽課,用她自己的話說,我是調度臺的,又不出外勤,不需要培訓,來就是玩的。

  程孝宇與王佩佩完全相反,他坐在了所住賓館的會議室內,跟著一眾新員工聽課,第一堂課先是對企業精神的宣傳,作為企業一員該擁有的基本素質和條件,一個多xi時渾渾噩噩的過去,終于來了點乳戲,對于企業一線員工的培訓,進入了正軌。

  送電、變電檢修,這是高危職業,一個月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在出差,工作地距離城市相對較遠,越是新員工所分配的地方越偏僻,類如興隆村那樣的山村,定是整個市一級電力分公司中最底層的工作人員。

  高壓、變電運行與之前的工作一樣,都是相對一線苦累的工作,在整個電力公司的企業中,這類工作是最底層的,相對好一點的就是幾輛、調度、客服,在上面就是辦公室,技術干部,管理中層…

  相對,為何用這個詞?在社會體系大環境下,能夠進入電力公司,哪怕只是合同工沒有正式編制的,都可踏入牛x行列,如在座這些到了外面都是牛x閃電的角色,要是同學聚會或是朋友聚會,一提自己是國家電公司的,倍有面子倍有成就感,每個月的收入也相當高,福利好待遇好,擠破腦袋都進不來的單位。

  學習的過程中,明顯能夠感覺到員工的心不在焉,這讓程孝宇很不理解,不珍惜嗎還是如何?

  隨著接下來一個半xi時的內容具體化,程孝宇沒有時間多想,整個人投入到學習當中,他不需要具體到專業領域當中,一些專業領域的術語他也是半知半解,有的根本就是一頭霧水,這對他并不是十分重要,他要的是籠統大局概念即足以,比如一個地區的電鋪設基本概念和遵循的原則,大型機組設備的分布,故障點排查的基礎知識,對于故障的大范圍固定,大規模應急措施等等這一系列不需要具體到每一個單位每一個工種需要去做的事情。

  放到程孝宇身上,電建設覆蓋整個中國,雖說故障局域性以大型機組控制,可你總要能夠說出了一二三吧,一些無法實際c作需要專業人士來維修的故障,你總要說出故障的基本情況和損壞大體區域,別一問三不知。在村里大家心思都放在過個好年上,沒人多加關注,想要想獲得更多的霧狀能量電力這方面無疑是比較可行的路,不想被人切片研究就要有一定的基礎。

  電力搶修,除了自然引起的顯露和設備破損之外,多在電壓和具體變電站的具體功能部件、電站大型機組功能部件生故障,這種故障的維修在電公司中都是高級技師、工程師來處理,具體到某一個環節再由專業的維修人員來進行維修,與今日程孝宇所在這個培訓班的外勤工作人員還不是一個等級,大型機械組的維修人員可都是香餑餑,每一個都是國家和企業斥巨資培訓出來的人員,享受的待遇也絕非下屬省電力乃至更低的市縣電力中的普通員工可比擬。

  程孝宇有野心,來之前還有野心,也不知是噩夢還是想明白了,自己似乎將本末倒置了,對于一些玉望的追求沒錯,可用這些玉望來推動異能進步就錯了,該是以純粹讓異能進步,之后再去考慮其他,相信自己的修復能力只要達到了一定層次,一些東西不需要親自去尋找,直接會自動登men。

  之前的程孝宇還沉浸在xi市民思維中,因為上官杰的出現,點燃了之前白吉安、盛曉磊的壓迫根源,經過這奇怪的噩夢,讓他想明白了一些東西,異能賺錢和異能生錢的本質區別,前者目的是錢,后者本質是異能,錢只是異能所打來的附加物。

  人都是在自省中逐漸成熟,一樁樁生活上的經歷使人成長,世間沒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也沒有一蹴而就的成功者,在一次次的經歷成長過程中,準確的找到屬于自己的定位。

  夜幕下的湖面微波蕩漾,湖光躍金,靜影沉璧。

  似1ng似波,淺動微蕩,湖岸立足,清爽湖風帶著黑夜獨有的干冷撲面而來,一壺濁酒,單人邀月別有一番滋味,一袋ua生米,便攜二兩裝二鍋頭。

  王佩佩遠遠的望著,那本該很熟悉的身影此刻異常的陌生。

  曾經的程孝宇不過是滄海一粟,大學城附近的xi買賣很多,各行各業林立其中,如沒有惡狗刨食的勁頭,只能被淹沒,一個個紅著眼珠子,警惕抗拒著同行,冷然懷疑著鄰居,金錢至上,該有的鄰里關系也隨著一家家店鋪易主的局面變得冷漠,人與人之間,冷漠。

  活著。

  吃著、喝著、活著,其他的你再也無法對他有印象,如萬千大眾普通人一樣,放入人堆后再無痕跡。

  現在的他呢?

  前段時間王佩佩看了一部電影,一部描寫東北抗戰時期的土匪成革命戰士的電影,影片的內容沒有太多出奇之處,立意也不新穎,唯一出奇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就是拍攝的手法,將東北特有的人情風貌展現得淋漓盡致。

  白山,黑水,黃土地。棉帽子、棉大衣、棉手套、棉鞋,以及那最具有地方特色的大黃狗土狗,家家戶戶必不可少的伙伴,上山打獵這土狗面對著野豬黑熊惡狼猛虎都敢呲呲牙;守家護院這土狗時刻警覺四周,但有陌生人靠近第一時間將自身的職責體現;整個村子淪陷面對鬼子時,土狗咆哮著營救主人鋒利牙齒穿透鬼子的皮乳。

  一部以人為主體的電影,農家的土狗成為亮點,此刻在王佩佩眼中程孝宇就如那農家的土狗,冒不起眼還有些讓人生厭,可對于每一個農戶來說,它的存在就代表著農民的精神,平日里無害安靜,可如有人踏入它的領域侵犯它的領域,鋒利牙齒敢與山林之間的兇狼比肩。

  這一次見到程孝宇,王佩佩從他的身體內感受到了一種土狗的精神,被冒犯了呲著牙隱忍著,只待機會到來就給對方致命一擊,哪怕面對的敵人要比自己強大得多,不退,不叫,堅持著,戰!縱死無憾!

  “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成功吧?”王佩佩沒有了白晝時的沒心沒肺,遠遠的站在黑暗中,因為fei胖擠在一處的瞇瞇眼內散出懾人的光芒。

  為其半個月的培訓,輾轉七八個城市,十幾個旅游景點,途經程孝宇的家鄉梅城停了下來,地處ji通要道撤縣建市,未能踏入地級市的一員卻也是全省最大的縣級市,省電力正在籌建梅城供電分公司,要將梅城電力從山城市分離出來單獨成立下屬分公司,開創縣級市直屬省電力領導的先河。

  正處于籌建階段的梅城供電分公司,受到了當地政fu部men的高度重視,市委市政fu拿出了相當大的優惠政策,只為了將這電力龍頭下設分公司的事情拿下。

  本來在梅城不準備停留,直接進入山城然后繞過去進入最后一個景點,可在中途,帶隊的一名科長接到了公司的電話,梅城供電籌備xi組的領導告知,市政fu專men來了一位副市長要對這一次的培訓班進行慰問。

  梅城要示好省電力,安排了這一次的招待,先吃再住大清早上山拜佛,吃住都不是目的,表達出來的善意才是目的,也是給省電力吃寬心丸,這供電分公司在當地必將受到足夠的重視。

  垂直單位的牛x之處即在此,手握著民生必不可少的重權,不歸地方直屬領導,在下面滋潤得緊,籌備xi組的領導極力促成此事,否則也不會有這么三大客車的客人受到市政fu招待的事情生。

  車上可有著省級直屬機關、net城市級直屬機關、市內區級直屬機關的數十位辦事人員,縣級市與副省級城市之間的巨大差距,使得這些機關內的xi辦事員副科級辦事員在梅城受到的待遇直線上升,有道是省府衙menmen檻高,到省里跑項目的官員都很清楚,這些xixi的辦事員所擁有的能力,他們給你開點綠燈不會給你提供多少幫助,可要是設置點障礙卻能讓你耽誤相當長的時間。

  程孝宇不過是個過客,十二天的學習讓他充實許多,抱著電力方面的專業書籍啃著,將自己定位為即將進入電力部men招聘的一員。回到家鄉自然是高興的,日程的安排沒時間回家看看,跟隨著團隊在梅城賓館入住,大宴會廳席開十幾桌招待,看得出來梅城市委市政fu的領導這一次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梅城供電獨立核算分公司上馬勢在必行。

  都是體制內的人員,席間的氣氛很融洽,各級領導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后,規格頗高的酒席再一次體現了市政fu的決心和態度。

  程孝宇早早的從酒席宴中溜走,自己也不是體制內的人更不是電力培訓的新員工,他算是看出來,市政fu和分公司籌備xi組這是在暗中向省電力要人呢?

  一段時間的學習和了解,平日里也與這些培訓的員工ji談,程孝宇了解了其中的一些men道,國家電公司直屬各大區電公司,下轄省級、直轄市級電力公司,全國上下一盤棋,員工過百萬,實則在縣鄉鎮一級的供電部men多數技術人員都是外聘,只有少數幾個專業的技術人員。

  以龍海鎮為例,過年那般緊張的時刻,整個龍海鎮技術員只有兩個,過年那段時間的特大暴風雪使得各處的電力狀況都無法保證,整日處于搶修狀態,這也是梅城大力推行梅城供電分公司成立的重要因素。

  好的員工自然是留在更為需要的地方,需要二字誰來恒定,領導的一句話,梅城市政fu看來是早就摸準了脈men,這一次的培訓胃口不xi,估摸著最少要截留幾個。

  不過這些都程孝宇無關,充實著自己之后他想要一個機會,大型的電帶給異能的好處顯而易見,一個能夠讓他堂而皇之踏入這個行業賺取武裝能力升級修復能力的機會。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并且足夠運氣的人,很顯然,程孝宇在這方面的運氣還算不錯,一個不算機會的機會來了…

  停電了!

  梅城賓館所在的區域整體停電!

  酒意正酣,暢快淋漓之際,突來的停電讓整個區域陷入一片漆黑,梅城賓館自主備用xi型電設備讓這政fu的men面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重新擁有了光明。

  外面呢,覆蓋了數條街道的區域漆黑一片,人流涌動與噪聲匯聚在一起,三分鐘之后,前來出席的副市長和供電分公司籌備xi組的組長都接到了電話。

  籌備xi組前期務虛的工作結束后,省電力內部已經形成了整體意見,務實的工作開始,自主成立分公司,雖同在一個電之內,獨立核算分離不能繼續與山城使用同一個核算系統,自主修建變電站將高壓電轉換為民用電,覆蓋梅城區域的變電站剛剛進入試運行,待到主體變電站運行完畢,即可正式開始梅城自主經營核算的系統,孰料就在這最緊張也最關鍵的時刻,變電站突狀況,生故障,目前供電線路只有這一片區域受損,可根據電話中報來的狀況,并不是單純的線路故障,該是器械的硬件故障,目前電壓不穩損壞程度正在增加,正處在搶修過程中,沿途可能會有線路損壞,即便是硬件故障排除,電壓不穩造成的局部線路算壞也需要人為修補。

  也許是知道了這個培訓班的到來,電話那頭的事故解決xi組直接提出了讓這幾十名專業的電力職工幫忙進行線路修補。

  籌備xi組的組長即是未來梅城第一任的總經理常洪急了,下面的人避重就輕有些話沒說,但他聽得出來,情況遠不如電話中那么輕松,完全設備自身的硬件故障還好解釋,如果是組裝成型過程中出現紕漏,那責任將全都是籌備xi組的,梅城供電分公司能否成立都要重新討論。電力事故無xi事,每一起事故的生都是牽動萬千老百姓和黨政機關領導干部心的大事。

  常洪當場拍板,所有這一次參加培訓的電力員工全部上陣,籌備xi組馬上準備相關維修設備供他們使用。

  副市長將賓館內的xi車緊急征用,包括后勤采購蔬菜的皮卡都調了上來,緊急協調市政fu辦公室主任,調車。

  一個個電話接踵而來,每一個電話都是壞消息,隨著領導們的眉頭越皺越緊,現場的氣氛凝固起來,員工們跑到洗手間用涼水沖頭驅除酒意,分別上車前往搶修第一線。

  在諸多的旅游人士返回房間之時,早一步回到房間的程孝宇卻套上背心向著樓下沖去,賓館的廣場上停著十幾輛各種型號的車子,此時也沒人清點,一個車上兩個人就啟動。

  “大宇,你干啥去?”王佩佩一把拉住了程孝宇,她正準備前往變電站,作為專業調度,在面對著事故生時她工作經驗不足但勝在專業領域的作用就凸顯出來,變電站內的老調度能夠協調好自己一畝三分地的狀況,可這次事故的生已經過了籌備xi組技術工程師的水平,需要協調省電力或是山城供電分公司的人,王佩佩是省電力的人,籌備xi組的組長常洪也認識這個從xi就在省電力家屬大院長大的胖丫,有她在協調一些省電力的關系會更省力。

  程孝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四處張望著哪輛車子還有空位,王佩佩看在眼里,一拉他,示意他跟著自己上車。

  一路飛馳的車子開出城,停在了單獨劃出來的幾畝地修葺變電站內,此時變電站內一片ún1un,設備房內籌備xi組的技術人員齊聚一堂,值班間內市委書記市長親臨現場督陣。

  民生,無xi事。

  事關老百姓生活,城區三條街道停電,變電所內的備用設備剛架上就再次冒煙損壞,急的籌備xi組內即將成為新組建供電公司總工的徐大成滿頭是汗。

  四十多歲,一直在山城擔任副總工程師,這個行當里干了一輩子,學歷的問題讓他一直得不到提拔,最后還是靠資歷1ng個副總工程師,沒權沒men路,每個月的收入不少卻難以滿足對這個行業了解所帶來的空虛感,看著別人迎來送往,看著別人要面子有面子、要票子有票子,在家被老婆指著鼻子罵窩囊廢,徐大成老實歸老實野心還是有的,漲紅著臉人生第一次給領導送了禮,得了這么一次機會,雖說級別沒變,可總算是從副手到了一把手,總工程師,說出去也好聽,哪怕只是縣級市供電分公司。

  多年的副手,從沒有真正獨擋過一面,面對著這么緊急的事故,自己這個總工程師就是現場最權威的存在,既要指揮著技術人員進行搶修,更要具有對故障的分析。現在電公司所有的設備不管是國外引進還是自主生產,每年國家電拿出了巨額的資金來培訓,下面的總工程師、副總工程師、高級工程師、工程師說白了就是各個級別的具體工作執行者,遠不是省級、大區電級別和國家電公司那些搞行政居多總工們的身份高貴,干的多是行政。

  徐大成按照經驗一次次的排查吩咐人進行搶修,根據條條框框的經驗進行搶修,無奈短時間的好現象過后即是故障反復。

  他想要建議拉掉所有的出入渠道進行徹查,否則照這故障反復的趨勢下去,更多的線路會因為高壓電與民用電的轉換而損壞,即便是這邊的故障排查維修完畢,造成損壞線路的維修也很麻煩。想是這么想,可他不敢真的提出來,剛剛進入夜晚,正值用電高峰之際,全市城區鄉鎮級別的大規模停電后果是什么?市委市政fu都會攤上責任,對比大批人力搶修損壞線路和錢財的損失,前者明顯更是不可觸及的雷區。

  徐大成知道自己扛不住了,滿臉汗水的對著籌備xi組組長常洪建議請調省電力的專家、顧問、工程師來。

  “佩佩,跟省電力溝通,馬上請工程師來。然后通報山城請求支援。”徐大成好面子沒說從山城請人,作為領導當然明白該如何在自己無法控制態勢下做出正確選擇。

  “你,你,你,都跟我來,繼續排查。”

  這邊王佩佩剛坐下來,那邊徐大成不甘心的喊著幾個省電力培訓的員工支援自己繼續排查,而本是站在眾人后面的程孝宇也成為了其中之一,在市委書記市長副市長諸多視線集中下的王佩佩,只得瞟了程孝宇一眼沒說話,對他這般積極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擔憂,這里面的設備牽一而動全身,千萬別惹禍。

  無我要滿地打滾了,推薦票就這么不給力嗎?

  “諸位都是省里來的,大家集思廣益。”

  幾個跟隨著副市長、籌備xi組組長常洪來到變電站的都是專業變電檢修的員工,雖說直面這大型設備還是頭一遭,但不管怎么說專業擺在那里,他們的理論與徐大成等人在基層磨練出來的技術綜合在一處,也是一種應對方式。

  程孝宇覺得這是個機會,如是從net城出來之前他會想我這么做了有多少利益,而現在他想的卻是我如果修復好會得到多少的霧狀能量?站的角度和位置都不同了,面對問題的處理方式也不同。

  手里拎著一套設備,聚光電筒可固定在頭上,一道管鉗工具,隨身測電設備、絕緣手套…程孝宇略微有些茫然,專業與非專業在此體現無疑,看看人家已經開始觀察著各種數據進行檢查,而他卻沒有入手的地方,這些人都是學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專業技師、好聽點就叫工程師,實踐c作能力不論,理論水平絕對夠,最基本的套路熟絡得很。

  徐大成看著這些人,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學生娃就是學生娃,死馬當活馬醫吧,這要是按照套路從頭至尾檢查一遍,估摸著netbsp;“咦?”徐大成看到了程孝宇,走過去拍拍他肩膀問道:“xi伙子,有什么想法?”

  程孝宇一晃神,笑了笑說道:“我看看。”

  徐大成覺自己太緊張了,也太想奇跡出現了,竟然對一個茫然失措的xi伙子寄予希望,搖著頭走到一旁,繼續開始他的工作,只希望真有奇跡出現了,能夠在net城的工程師到來之前修復。

  程孝宇繞到無人之處,將手上的絕緣手套脫下來,對著安全部位將左手搭了上去。

  就見即將滿溢的無名指霧狀能量迅消散,緊接著是中指,直到中指內的霧狀能量消散食指少了半截,清晰的以電路方式出現的圖像躍于腦海之中。

  “設備負荷運作,內部保險設備彈起,是否修復?”

  緊接著,龐大的實物電路圖看得程孝宇眼ua繚1un,霧狀能量以快的度向著設備核心區域行進,在一處設備與設備的銜接之處停了下來,可清楚看到那里類似保險的設備泛黑,正處于斷開狀態,而真正需要修復的位置不在這里,保險裝置的附近,設備的銜接之處,幾處不同的卡槽,目前設備銜接在卡槽倍數1oo上,下面有個1o,上面還有1ooo和1oooo,霧狀能量顯示在1ooo的位置上。短短幾秒鐘之后,畫面再次生變化,在負荷運作下高壓不穩損壞的線路也開始在腦中出現,一一牢記住之后,才晃了晃頭將是否修復的念頭從腦中清除掉,查看故障就將自己擁有的霧狀能量消除了大半,直接修復估計自己又躺在醫院出不來了。

  成竹在胸,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程孝宇徑直走向了設備的銜接之處,徐大成也不是白丁,此刻正帶著兩名得力手下看著那保險裝置,設備的外殼已經掀開,幾個人正皺著眉頭看著逐漸開始經受不住一次次開關而跳閘的裝置,在這樣下去一旦保險裝置徹底失去效用,要么設備因為高壓電沖擊燒毀,要么在這套設備銜接下的整個梅城的電力系統徹底癱瘓,線路上的高壓電線燒毀,怎么辦?net城的工程師最少還要一個xi時才能到達,看開關裝置自動跳閘的頻率,絕對堅持不到。

  程孝宇看著兩名年歲跟自己相仿的梅城供電分公司籌備xi組技術人員穿著工作服,胸前戴著工作牌,照片姓名下明晃晃的工程師三個字,如是從前他會想起了郭德綱的相聲段子,名片制度管理不嚴的那段。現在則是想到了修手機時在百貨大樓八樓看到的各個手機客服內粘貼的維修人員照片下,也都是寫著技術工程師,程孝宇也打聽過,才知道這與老郭的段子并不一樣,在勞動局頒的技能資格證書中,技術工程師是一個級別職稱,在普通人眼中,修家電修手機修電腦,似乎沾上一個拾掇舊貨的名字就會有些低賤,實則這些人與什么大型重工業企業內的工程師并無二致,區別就在于所受到的認同程度不同。

  “徐工,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對于程孝宇的到來三人并沒有太過注意,技術人員甲皺著眉頭很是無奈的問道。

  梅城供電分公司還沒有正式成立,稱呼徐總工(總工程師)不太合適,國家電雖說已經從體制內走了出來,但其內的人還是保持了體制內人員對于稱呼和一些死規矩的認同,不踏過雷池半步。

  徐大成搖著頭:“設備是今年最新產品,剛從德國引進過來的,估摸著也是讓我們xi地方試驗一下,究竟與自主研的設備有什么差距,當時德國方面來的技術人員只是將使用、維護、維修的基本知識留下,想要深入維修我們要了解人家的構造,現在沒辦法,只能期待省公司的工程師是否有辦法了。”

  “設備銜接處的卡槽是不是存在著問題?”這時候程孝宇也不低調,低調的話可能就錯過了機會,趁著現在還沒有什么專家教授的到場,無奈之時興許自己會有機會。

  徐大成揚起頭看了程孝宇一眼,眼中帶著一抹淡淡的不屑:“設備是德國方面技術人員直接組裝的,當時留下話如是因為私自大面積改動而造成的損壞,德國方面概不負責。”

  程孝宇懂了,徐大成不是沒想過動一動銜接部件來試驗一下,而是他不敢,不光是德國方面的因素,還有省電力的因素,我不動不是技術不行而是德國方面的要求,我動了一旦出問題都是我承擔責任。

  立功的機會渺茫,闖禍的幾率過了九成,徐大成也是多年老員工,私人利弊權衡之下,你無法挑出他這么選擇的錯誤。

  “我學過這東西,正常以城市供電的額度,似乎這銜接的卡槽有問題?”程孝宇只能是灑下彌天大謊,對比判斷故障維修,自己所擁有的神奇能力將維修過程中最難的一部分解決掉,修不難,難的是斷。

  徐大成一皺眉,此時王佩佩也完成了工作走過來,正巧聽到程孝宇這句話,胖胖的臉上瞇瞇眼瞪起,拉過程孝宇狠狠的挖了他一眼:“你胡鬧什么?知不知道一旦1ng錯了會有多么大的影響,在用電高峰期整個城市包括周邊的鄉鎮都會斷電,你不動現在只是故障反復還沒有全部癱瘓,市里面也好解釋,只是一個區幾條街,不會造成麻煩你懂不懂?”

  “我可以修好!”

  沒有狂言,哪有機會。

  復雜的情況下,程孝宇充滿了肯定態度的一語,頓時激起千層1ng,也不知何時,在王佩佩的身后,在場的領導都已經聚攏過來。

  原來就在幾分鐘之前,設備的再次反復讓另一條線路的所承載的區域生了同樣的停電狀況,幸得這一條線路承載區域是鄉村,晚上九點多村民們都睡覺了,影響范圍較xi,人口也較少,可傳遞出來的信號卻是很不好,在場領導都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在無法排查故障維修的狀態下,還能堅持多久?一旦全面爆,全市都將處于停電狀態,這勢必會造成相當大的影響,市委市政fu不僅要向老百姓解釋,也要向有關上級部men解釋,全市范圍的停電,這在非人力無法抗衡災害之外,都算上責任事故,情況視停電所造成的形象而定。

  白天企事業單位尤其是工廠受到的影響大,晚上餐飲娛樂業以及老百姓日常生活受到的影響大,無法避免的影響看時間長短,八xi時之內,二十四xi時之內,二十四xi時之外。

  領導們都坐不住了,net城市區堵車,技術人員剛上高;山城這邊情況也不好,從梅城到山城之間是山路,距離近了道路不好跑尤其是夜晚,估計時間與netbsp;程孝宇這一聲我可以修復喊出來的正是時候,大家都將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現場除了王佩佩和幾個學員之外,別人都不知道程孝宇的身份,還以為這一次的培訓班中真出了怪才,或是運氣好找到了故障點。

  王佩佩氣竭,另外幾名學員都還處在震驚之中,沒想過揭穿身份的問題。

  “哦,是你。”在正中的位置傳來淡淡詫異的聲音,一個四十多歲,謝頂,身形很富態的中年男子在諸多人的簇擁下走到近前,似乎在確認著自己的眼力。

  程孝宇看到這個中年人也愣了一下,很起來很眼熟,肯定近距離的見過面,可又絕不是熟人,對自己的記憶力程孝宇還是有些信心的,這個人在自己的記憶中并沒有太多的印象,只是覺得眼熟。

  “程孝宇,對吧?”那中年男子笑著說道。

  “您是?”

  “年前,興隆村外,奧迪車。”中年男子提醒了一句。

  “啊,是您。”程孝宇想了起來,年前村里停電搶修之后一輛車子壞在了鄉道上,自己幫著給修好的,這中年男子正是那氣度不凡的車主人。

  “這是市委鄒書記。”旁邊馬上有人給介紹,中年男子沒攔住皺了下眉頭,責怪了看了自己秘書一眼。

  “鄒書記?”程孝宇愣了一下。

  “暫時我當這個家,xi程,你說你能修好?”一語帶過,可誰聽不出來,書記可以有好幾個,可敢說當梅城這個家的只有一個人——市委書記。

  程孝宇肯定點了點頭。

  “好,xi程,你試一試。”鄒繼成還依稀記得當日修車的時候有村民提起變電房的設備是這個年輕人修好的,現在又看到他是電力公司的一員,潛意識當中信了六成,在面臨著隨時可能癱瘓的局面,作為市委書記,他拍板承擔了他該承擔的責任,獨善其身的行為只能使得狀況越來越糟糕,作為市委書記他怎能看不出來現下籌備xi組內成員想要避免承擔責任風險的狀態,一塊區域的電力受損停電,一夜時間甚至到明天中午之前都還都可以承受,一旦整個區域的電力受損,整個城市都會處于半癱瘓狀態,責任更大。

  鄒繼成很不滿意,怒火一直壓制著,剛剛從市委辦的人口中了解到,市政fu方面為了讓梅城供電分公司盡快上馬,籌備xi組這邊是搶時間準備一切,變電站這樣的重要地方,竟然只上了一套設備就運行,沒有任何的備用設備,完全就是急功近利的表現,此事過后打板子是肯定的了,至于打到哪一個層次,鄒繼成還要考慮考慮并且與省電力溝通再做定奪。至于讓程孝宇試一試,鄒繼成倒不是真的相信能夠修好,而是這個時候該拿出堅決的態度,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零點零幾的機會也別等死強,他要的是全體人的態度。

  “鄒書記?”

  “鄒書記,這…”

  “你們想要說什么?這個時候還想著責任的問題嗎?該誰承擔的責任誰也逃不了,我在這里先表個態,如果造成影響過大,我這個書記自請處分,你們呢?”鄒繼成本是團團臉很慈愛的模樣,可在此時誰也看不到一點平和,這件事是遮掩不過去了,供電公司籌備過程中是否存在著問題?事后該如何處理?現下,讓影響降低到最xi是唯一的希冀,在第二條區域線路損壞后,都知道等不了了,鄒書記與這個技師認識?很多人腦子轉得快,思維也跟得快,馬上開口附和。

  恰逢其會的巧合之下,程孝宇在眾目睽睽之下擁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諸多的因素綜合在一起,才有了讓他主導的c作,在重大責任事故即將爆的前提條件下,他喊出那句話,成為了某些人的救命稻草,哪怕他們不相信,也要嘗試一下,徐大成很肯定的給出了答案,不過半個xi時,還會繼續損壞下去,除非直接拉斷全市供電,那樣的結果與修不好有區別嗎?

  王佩佩此時只想如果自己暈倒了該有多好,那就不用一顆心跳到嗓子眼般的壓抑,這死胖子膽子也太大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另外幾名省電力的員工也都閉上了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點熱鬧也是好的。

  故障其實不難排除,這家德國公司居心叵測,在設備上留了后men,程孝宇這十幾天的學習不是白學的,那設備連接的卡槽明顯是輸出額度控制,四個計量的卡槽。

  以目前梅城供電的范圍和強度,xi了也就是1o那個卡槽會直接抱死,整個設備自動進入保護狀態;現在所處的1oo也明顯不夠,單計量也就是大型工廠變電使用足夠,放在城市這多條線路并用就不夠了;打了1oooo那個是需要多組設備連通使用,現下情況放在這個卡槽上面會造成電流輸出幅度過xi電壓不穩。

  當然了,關于四個鏈接卡槽的具體狀況程孝宇也是后來查看了相關資料才知道,現在他只知道放在1ooo上面是解決故障的方法。

  之前徐大成是來回手動控制開關裝置,造成開關裝置負荷過大,不過也減緩了設備對線路的沖擊,程孝宇沒有任何的猶豫,對著控制設備的徐大成喊道:“切斷電源!”

  早有徐大成的助手點燃了聚光電筒,一瞬間,整個變電站漆黑一片,整個城市也開始在靠近變電站附近的區域停電,電能向著遠處覆蓋過去,用不了一分鐘整個城市都會陷入一片黑暗。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就見程孝宇迅的將嵌入卡槽內的卡扣抬起,移動并歸入到另一個卡扣之中。

  “推!”

  徐大成迅的推上電閘,整個變電站重新恢復運作,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暴露在眼前的保護開光裝置上,一分鐘,兩分鐘…

  成功了?

  沒有繼續自動保護,沒有再出現任何反復情況,似乎故障就在一抬一扣之間即完全排除,可能嗎?面對現實開始調度各個外部搶修線路的人員進行線路搶修。

  “穩,沒問題,一切數據顯示正常。”徐大成略有些激動的看著儀器上顯示的各項基本數據,無法想象的故障排除,作為資深的電力部men技術人員,他沒有膚淺的認為程孝宇是僥幸而為,在維修這行當中鮮見僥幸之事,不以維修難易程度和時間為基準,判斷故障找到故障點大膽排除,這才是水平的體現。

  二十分鐘后,各個線路損壞之處也宣告修復,人多好辦事,通電正常,一切正常,之前還在不斷自動保護的開關再沒有異動,整個城市的電路恢復了通暢,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到了程孝宇的身上,徐大成更是興奮的宣布:“故障排除!”

  鄒繼成主動的走到程孝宇的身邊,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有那么丁點作秀的成份,今日作為市委書記在現場敢于用人敢于不怕承擔責任拍板的舉動諸多人看在眼中,剛剛履任半年多還沒有完全打開局面的他,在這場事故中打開了一道口子,為日后統馭整個市委市政fu,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市長、副市長、籌備xi組組長…紛紛上前握手。

  當一個多xi時后省電力的工程師趕到現場時,所有的故障都已經排除并經過了足夠時間的監控,證實一切正常。程孝宇早早就趁著大家注意力放在迎接省電力來人之時偷偷離開現場。

  確認故障排除并不會在反復后,技術人員關注的是設備銜接處卡槽的變幻,這套新引進設備是華北電公司談的項目,在德國一家老牌變電設備生產廠商引進的新產品,正處于實踐階段,沒想到出了這么大問題,都是專業領域的佼佼者,一看卡槽變幻能夠解決問題,再聯想到德國技術人員那仰著脖子不準許國內技術人員擅自更改他們設定的模樣,是故意的留了后men還是對方也是一知半解?沒有人相信后者,一時之間群情激奮,大有找德國廠家算賬的意思。

  行政人員想到的則是之前排除故障,遏制了一場責任事故的生。

  “咦?xi程呢?”鄒繼成沒忘了印象頗好的那個年輕人。

  這時大家才重新將注意力轉到了程孝宇身上,隨隊科長一直在外排險,歸來后被省電力的副總工程師和梅城供電籌備xi組的組長詢問,一下子呆愣當場,他很清楚電力培訓人員中并沒有這么一個人,倒是聽說上課的時候有這么個隨隊旅游的外人每一堂課都到場。

  “程孝宇是我們省電力重點培養的儲備力量,曾經參加過國內不少教授、工程師的專業授課,也曾經受過國外專家的指導。不過人比較害羞,這么多領導在,他不好意思了。”王佩佩突來的解圍消除了在場如鄒繼成這班人的疑uo,卻將電力公司的人1ng得一頭霧水,什么時候省電力有儲備人才培訓計劃了?最近國家電也沒有籌備什么大型的專家授課,國外的更不要提。還是籌備xi組的組長常洪反應夠快:“是啊,佩佩說的是,回去之后我們會對他進行表彰,鄒書記你們在,年輕人估計是沒見過大領導,呵呵…”

  打了個哈哈,將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這套設備上,深度對故障進行分析,不是沒有能力修復,也不是沒有能力排查故障,而是固有的守舊思想作祟,不敢輕易的展開大膽的嘗試。

  圍在鄒繼成身邊的人玩的是政治,聚攏在設備旁邊的人玩的是技術,而追到外面尋找程孝宇的王佩佩則是心驚,曾幾何時,那個ún吃等死ún日子的男人,今日已經擁有了人前顯赫的能力,跨度之大讓她很難接受。

  程孝宇隨著培訓班的技術人員返回到賓館,同一個房間的室友正在看電視,也沒在意程孝宇歸來。

  進浴室洗澡的程孝宇能夠預感到外面肯定為了自己鬧翻天,此刻他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了自己的左手之上,光著身子站在淋浴頭之下,程孝宇確認修復滿溢的拇指。

  “等殘廢生命體,評分8.4!”

  一次電力搶修,不僅將消耗掉的能量全部恢復,每一根手指的存儲翻倍,拇指這八倍的存儲空間,自從無名指修復后就沒有涉獵過,幾次消耗讓霧狀能量始終保持在無名指的額度內,在修復了變電站的設備之后,一種不知該用何種言語表達的感覺沖體而入。

  一個字,爽!

  汗蒸過后跳入冷水池的爽!大熱天渾身是汗解暑綠豆湯灌入的爽!整個人的精神狀態處于亢奮之中,四次改造身體局部,四次帶來渾身上下骨頭節中的舒爽,很有一種出去狂奔幾圈的感覺,仿似有著使不完的氣力要泄。

  萬里長征一步一步,每一次的改變都讓他覺得遙不可及的征途并不是毫無希望,努力下去堅持下去,終有一天會達到終點。

  “佩佩,跟你常叔叔透個底,那個程孝宇到底是”梅城供電公司籌備xi組組長常洪拉著老上司的女兒,在無人之處詢問真實的狀況。

  “常叔叔,程孝宇曾經是個手機維修工,這段時間在net城手機圈子乃至電子商品維修圈子名氣很大,站前的大宇電子壟斷了整個火車站區域的維修、翻新,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夠對大型機電設備有如此造詣,但這似乎并不重要,不是嗎常叔叔?”家族遺傳的因子讓王佩佩進入社會很快就適應了人際關系的處理,人不可貌相說的就是這類人。

  常洪笑了笑:“臭丫頭,這么說人家并不缺錢嘍?”

  王佩佩也是笑道:“常叔叔,技術才是硬道理。”

  常洪莞爾,輕輕點著從xi看著長大的丫頭額頭說道:“幫我問問他,有沒有興趣在梅城掛個顧問的頭銜。”

  王佩佩癟了癟嘴:“常叔叔,省電力會對他更感興趣,如果他今天不是僥幸,掛顧問簡單,咋也得1ng個編制啊。”

  “臭丫頭,心向外。”

  程孝宇深切的感受到了眾人追捧的感覺,當第二天一大早他從房間出來后,培訓班的成員紛紛投來羨慕敬佩嫉妒的目光,消息靈通者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不僅常洪對這個年輕人推崇有加,就連省公司的一名副總都打來電話詢問此事,并對王佩佩在諸多人面前的話語給予了肯定,透露出對程孝宇這樣技術人才的某種希冀渴望。

  “大宇,你跟我透個底,你是碰巧還是真的…”王佩佩說實話真的不太相信程孝宇有那種維修水平,認知這么多年了,對方過的是什么生活她很清楚,在大學城旁邊的xi店內窩了四年,勉強溫飽ún跡生活,短短一年時間能在手機行業跡本就透著詭異之處,聽說各種電子產品現在他都能駕輕就熟,這些王佩佩都能想得通,可你要說一個從未染指過的行業他能比一個在電力行業ún了二十多年的徐大成還強,王佩佩持有懷疑態度。

  程孝宇笑了笑:“你覺得呢?”

  “蒙的。”

  “蒙的,那種情況下與我有任何的關系嗎?出這個頭有什么好處嗎?蒙錯了責任都在我身上,蒙對了我沒好處,我傻嗎?”

  聽到程孝宇的反問,王佩佩搖搖頭撇了撇嘴:“可你不是蒙的有什么好處,別跟我說大道理,這么些年你是啥人我很清楚,不說無利不起早也差不多。”

  程孝宇早上也聽到了一些言論,關于昨天晚上王佩佩的話,關于省電力工程師的不可思議贊嘆等等,淡定的說道:“如果我說是為了讓電力公司來邀請我做顧問,給我編制給我職稱給我開工資給我社會地位,這你信嗎?”

  王佩佩鄭重其事的點點頭:“你要這么說我倒是相信,可你有這水平嗎?”

  “我自有自己的一套維修方式,理論知識我沒有,那需要長時間的學習和積累,我修東西有我自己的方式,結果是修復成功就足夠了。”程孝宇信心十足,昨夜獲得的霧狀能量拇指滿溢后在xi指內還有盈余,修復了拇指之后,盈余的能量倒退至最初始的食指,滿溢了食指中指后,在無名指內三分之一處停了下來。

  每一次修復的巨大消耗是程孝宇最大的心病,有得有失很正常,可患得患失的心情也很正常,誰不想完美的更加完美。

  “好啊,會給你這個機會的,我常叔叔說了,如果有可能希望聘請你為梅城供電分公司的顧問,或是你到省電力做一個技術工程顧問?”王佩佩淡然而言。

  “我想我會給你們所有人驚喜的。”程孝宇瞇著眼睛,心有猛虎。

  半個月的旅游,程孝宇收獲了他最想收獲的東西,正如他那一夢驚醒般,當你真正將自身的東西挖掘出來時,該來的都會來,并不需要你不斷苛求的去爭取。

  王佩佩告訴程孝宇隨時等自己的電話后兩人在客運站分開。外聘工程師不是沒有過先例,以顧問的名義兼職純粹技術的工程師,不涉及到電力公司具體事務,出現故障時可進行技術資訊和技術指導。梅城生的事情在省公司也算是掛了號,王佩佩不給程孝宇爭取也會有人站出來,只不過由她來做能夠順暢一些。

  大宇電子一切正常,已經形成了固定的經營模式,當多數人都認可大宇電子之后,程孝宇存在與否的影響有但不會很大,回來后楊國平就告訴他,庫房內有一些東西是外面維修工處理不了的,需要他來親自處理。

  跑到附近一家老澡堂子洗了個澡,洗去一身旅途的疲乏,老按摩師給按了幾下,舒舒服服的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進入工作狀態。

  “多處電路元件虛焊,是否修復?”一臺整個手機維修圈子無能為力的手機。

  “供電電源電路損壞,c摸s電路損壞,是否修復?”據說是區政fu某位領導使用的隨身筆記本。

  接連十幾個大老難,程孝宇都處理掉,自主維修和異能維修獲得、消耗的霧狀能量持平,現如今xi電子維修程孝宇更多是當做品牌來做,霧狀能量獲得與否、錢財獲得與否都成為了次要,修復大型電子機械所獲得霧狀能量的舒爽,讓程孝宇對一些xi的消耗不再如之前開大宇維修時那般斤斤計較。

  顧玉抱著肩膀滿臉的不忿坐在程孝宇的對面,她對程孝宇突然間旅游半個月很不理解,難道他已經滿足于現狀,想想也是,一個xi民如今能夠年收入過百萬,不滿足于現狀就怪了,可還是壓不住內心的怒火:“死胖子,這半個月的銷售量你知道嗎?”

  程孝宇笑著說道:“顧姐你別著急,明天我就讓貨都出去還不行?”

  造成貨物滯留的根本原因即是維修能力跟不上,無法將那些或是進水或是高空墜落的機器完全修復,故障多賣出返修更換在十天前出手的一批貨中頻頻出現,更換后滯留下來造成了渠道上的脫節,銷售額明顯降低的同時又不敢大批量的吃入顧玉的貨物,雖只是短短的半個月,不僅是顧玉和大宇電子內的維修人員,上官杰也看出了程孝宇的作用,在賺錢至上的大環境下,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上官杰心中有怒火不會表現出來,用他的理解即是對方在跟自己談條件。

  顧玉哼了一聲:“他說了,有些事費陽做的不地道,你別在意,上次跟你說的買賣你還感興趣不?”

  乳戲來了!

  “顧姐,啥買賣?”

  “開駕校,別說你現在還不懂里面的彎彎繞,每個月給你固定名額過保票,上下不需你打點,1ng個場地1ng幾臺教練車,你最好不收正常考的學員,麻煩還賺不到錢,保票你只需要雇傭一兩個教練就足夠了,以你現在拿出二三十萬不難吧?”顧玉拋出了上官杰的橄欖枝,不得不說上官杰也是個人物,沒想著打壓直接拋出了無本買賣的利潤。

  給你臉你得兜著。朱達常在基層政fu部menún了這么些年,對體制內的官員還是有些了解的,他們習慣于展示自己的大度,卻又偏偏都是xi肚ji腸,給你一些實惠如你還要得寸進尺,馬上就會遭遇到他們形同放棄擺在對立面的打擊。

  “姐,兄弟可是啥也不懂,這要是我也開了,是不是會搶你的生意?”程孝宇一副感興趣又唯恐失去友誼的樣子。

  顧玉白了他一眼,女人成熟時的千嬌百媚即在一顰一笑之間,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對程孝宇這種年紀的男人擁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純粹感官玉望上的誘huo。

  “少得了便宜賣乖,還差你那點名額?你找點信任并且會辦事的人做,自己少摻乎,主要精力還要放在這邊,知不知道?”

  “顧姐,你放心,每一批貨來我都拿出一天的時間專門處理好不好,保證不會耽誤上官處長和你的賺錢大計。”

  這是程孝宇第一次在顧玉的面前將她和上官杰擺在一起,他沒想到顧玉的表現竟然是如此。眉頭不自覺的緊了一下隨即不自然的平復,眼中一抹厭惡的神色一閃即逝,身體也顯得有些不自然,盡管這一系列的動作和表現都在瞬間轉換,專注力放在她身上的程孝宇還是看個真切,心中有了些數,看來真如朱達常所判斷的那樣,老少配雙方外型年齡相差太大,利益驅使沒有情感強弱勢明顯占了九成九,看來這顧玉與上官杰之間的關系也逃脫不了此列。

  有了程孝宇的歸來,大宇電子內積壓難搞定的東西被迅擺平,在正常的模式下他的存在無疑是作弊器,加了大宇電子擴張和展的度,如不是對上官杰的未雨綢繆,估摸著這會兒程孝宇已經準備要將大宇電子擴張了。

  朱達常穿著大紅T恤,花kù衩子,一字拖,整個人本來就瘦穿得肥肥大大,看上去不倫不類不說,還有種骷髏套上外衣的感覺,呲著大黃牙叼著煙卷,走路的時候還不忘拾掇那一邊倒的型,弓腰哈背怎么看怎么猥瑣,走在大街上肯定是讓大姑娘小媳fù繞著走的角兒。

  程孝宇將顧玉來的提議告訴他之后,朱達常抿著煙卷深吸一口:“宇哥,上官杰第一次能被咱們看出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他對咱們的輕視,看到沒有,現在重視起來了,希望能夠相安無事的大家其樂融融賺錢賺到他從位置上下來,彼此和平分手避免麻煩。”

  “那駕校這個情咱得承著?免得讓對方起疑心,送上門的錢不能不要?”程孝宇切入正題。

  朱達常瞟了他一眼,笑著說道:“宇哥,你別試探我,早就成竹在胸何必非要我說出來呢?”

  “看一看心有靈犀?”程孝宇神秘的笑了笑,兩人一人一張紙,書寫下自己的意見之后彼此交換,哈哈大笑。

  程孝宇的紙上寫著:“熊威。”

  朱達常的紙上寫著:“戰哥壓不住熊威。”

  “對了,老朱,那兩個人的狀況查得怎么樣了?”程孝宇主動給朱達常點了一支煙,兩人對坐老板桌內外,煙霧繚繞之間,一種叫做信任的東西正在滋長。

  “老劉是出入境管理局的一個科長,是馬副局長一手提拔起來的,雖是科長權力不小,手下一大幫子人。老蔡是交管處的一名科長,是上官杰的嫡系,在那手機中也有這兩個人的照片,不過再沒找到一點有用的資料。而上官杰和馬副局長在基層派出所的時候就是搭檔,近三十年的老交情了。對方幾個人都具有專業的反偵察能力,我和小辮也不敢深入調查,生怕打草驚蛇,只得在外圍了解一些基本情況,也沒敢輕易靠近,還得等你這主事人回來拿個主意。”朱達常很清楚的將自己位置擺好。

  程孝宇嘆了口氣,這兩人都不是專業干這行的,面對著職業警察自然更加束手束腳,未雨綢繆是好事,可要是打草驚蛇反目成仇就不美了,上官杰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到點,順利的結束這一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程孝宇和朱達常都清楚,計劃沒有變化快,身在局中就不得不多想,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老朱,你說有沒有可能…”程孝宇想到了近水樓臺先得月。

  “很難,但凡是底子不干凈的都會很謹慎很抗拒,上官杰這是要退了膽子大,也是將你查個底掉根本沒把你當回事,不怕你玩幺蛾子,不然這類人絕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朱達常搖著頭,從他觀察的那兩個人來看,很謹慎,想來能讓梁晨依偶然間錄下那段音頻,該是很巧合并且特定場景下的產物。

  “小心駛得萬年船,別斷了也別太緊了,你們兩個辛苦點吧。”程孝宇撓了撓頭,一下子給自己設立了高不可攀的潛在對手,煩惱也隨之攀升。

  朱達常湊了過來:“宇哥,我給你介紹個人怎么樣?h省那邊的,接觸過幾回很有能力,公安口出來的,郁郁不得志自己弄了個地下偵探所,在老家那邊不好混,這些年就一直在東北。”

  “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放心宇哥,那家伙要在這行吃飯,沒點職業操守怎么能行。再說了,對咱來說上官杰是遙不可及的大人物,對他來說查過更大的官員都沒漏過底,一個處長不過是小意思。”

  “那好,老朱,就讓他查那兩個人,別怕花錢,別把上官杰和那個馬副局長提出來。”

  “好了,宇哥,穩穩的。”

  如火如荼的展大計繼往開來,上官杰是懸在頭頂隨時可能演變成屠刀的幸運草,天堂與地獄之間的差距只在一線間,趁著現在雙方蜜月期,程孝宇也想著撈一筆。

  自己的兄弟做生意,戰哥是舉雙手贊成,兄弟們不可能一輩子打打殺殺,有個實體做著以后也好脫身有個生活來源,也能其他兄弟有個討生活的地方,遂在程孝宇與熊威提及在周邊如顧玉那般找個小縣城鄉鎮開個駕校的事情后,戰哥不僅贊成,還大方的給熊威拿了五萬塊錢,熊威這多半年自己手下張羅的兄弟也都跟著他進了這條道。

  熊威安排幾個兄弟到顧玉的駕校去學習,保票的駕駛教員會開車,能夠記住固定的教學模式即可,不需要靈活運用,可丁可卯的學會就行。

  至于教練車也好弄,顧玉那邊弄一臺,在別的地方買了兩臺,駕校注冊的營業執照掛在郊縣,實際上還是在省城弄生源,連帶著郊縣,練車的地方放在城郊,保票也不需要怎么練,固定的基本操作會就沒有任何問題。

  朝中有人好辦事,威宇駕校拉起了架子,兄弟倆也沒啥說的,有錢一起賺,二一添作五。

  這邊駕校程孝宇做了甩手掌柜,新駕校拉起架子后總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也需要創建自己的信譽,至此程孝宇幾人又看出了上官杰的老道,看似給你了莫大的機緣,細細操作下來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要是一般人開駕校,短時間內肯定招不上來生源,待到路子鋪開了明年上官杰退了,說白了這利益給的有些激肋,不過放在熊威身上,初期的門路迅打開,道上不少的小兄弟都是會開車沒票,一些熟絡的企事業機關內不乏沒有駕駛證的人,戰哥幫著熊威聯系了一下,這邊場地還沒弄好,已經確定了有十幾人報名,錢上熊威給了最低的折扣,一個人象征性的就收了一千二百塊錢。

  把熊威和顧成相互介紹見面,開始的時候需要顧成帶著熊威走上幾遭,熟悉熟悉門路,而顧成本就有些痞性,與熊威這幫職業混子相識他心中也很樂,雙贏共贏的局面正在鋪開。

  處理完顧玉又送來的一批貨,頂住程孝宇要快點搞定。

  程孝宇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在房間中做著爺爺教的健身拳,也不只是每一次改造的時候身體受到了改造影響,還是本身這套健身拳真有這么大的威力,過往別說熬個通宵修機器了,就是熬個通宵打網絡游戲都累得腰酸背痛,現在只是覺得有些酸麻,起來鍛煉鍛煉睡幾個小時的好覺,也就沒事了。

  十八個動作已經能夠連貫的做出九個動作,反復間歇休息的把這九個動作做兩遍之后,看看時間早上六點二十,程孝宇將屋內的空調溫度改了改,整個人窩在椅子當中,雙腿架在桌子上,小憩幾個小時。

  要不是昨天下午顧玉送來機器后,王佩佩打來電話告訴他今天將有一個東北電網公司舉行的工程師內部資質考評,程孝宇也被編入了J省電力公司考核人員隊伍,上午就會出前往東北最大的港口城市大連進行考評。

  連夜趕工,早上小憩一會兒,迷迷糊糊之間他能感覺到店里的員工上班了,八點半在同行業中算是寬裕,又迷糊了一會兒,王佩佩叫醒了他,看著屋內堆積如山的電子產品以及維修臺附近更換的各種破損配件,昨夜的工作量之大可見一斑。

  “喏,這是你的資料,暫時掛在了省電力,這回本小姐可是拍著胸脯子打了保票的,你要是坐蠟可就把我裝進去了。”王佩佩不知道自己的信任出自何處,與梅城的常洪一同在父親面前舉薦了程孝宇,也給了他參加技術員資格考評的機會,本想著在省內測一測,孰料今年度的大區考核會提前來到,父親順水推舟哪里知道信誓旦旦說沒問題的王佩佩心里直打鼓。

  “放心吧,不過先說話,要擺出什么理論題或是故障判斷我不懂,我只有面對著實物和實際故障才會動手,至于什么宏觀之類的別找我,電網建設、選址、匹配程度等等一系列我都不懂,我只懂維修。不過這玩意是不是說,咱也是有單位的人了?”程孝宇攤開手實話實說,電力公司的工程師可不光是檢測維護,還要有宏觀的水平,對整個電力公司的大局有專業性的建樹。

  “你參加的考評是比較純粹的技術工程師,拿出在梅城的自信和水平,我相信你沒問題的,我爸也會照顧你,小技術員打聲招呼該沒太大問題。”

  “謝了,回來我好好安排你搓一頓,滿net城的館子隨便你挑,你可以遵循一個原則,只選最貴不選最好。”這聲感謝是自內心的,在net城之中能夠為自己事情出這么大力的似乎除了這胖妞之外還真沒誰了,另一個原因則是程孝宇害怕王佩佩有別的想法,趕緊先封死了路。

  “少扯淡了,看看我今天怎么樣?一會要去見個小帥哥。”王佩佩橫了程孝宇一眼,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打扮。

  見到程孝宇一臉不信任的模樣,王佩佩很平靜很淡然的說道:“還不是想要靠著我進入省電力,沒關系,這世界就是利益驅使行動,我看中了他的外貌,他看中了我的家世,就這么簡單。”

  “別傷害自己。”程孝宇能說什么,正如王佩佩表現出來的平靜一樣,這很簡單。

  “靠,你真覺得這世界有所謂的真愛嗎?現實點吧,娶個帥小伙回家沒事帶出去遛遛,倍有面子,而我所付出的不過是我爸爸打一聲招呼。”王佩佩豎起中指。

  “省電力,王副總經理?牛x啊牛x,早知道我好好巴結巴結王大小姐,也就不至于如個大苦逼般窩在大學城好幾年了。”

  “滾犢子!我這些年竟給老頭子添堵了,希望我介紹的人能給老頭子掙點臉,我也好把小帥哥領回家不是?”

  嬉笑之間將剛才那個話題岔了過去,王佩佩還告訴程孝宇有事就找她老爸,這次帶隊的副總就是她老爸。

  在省電力的院內,程孝宇看到了王佩佩的老爸,省電力公司的副總經理王平。

  有其父必有其女,幾乎是看到王平的第一眼,程孝宇就知道這個大胖子肯定是王佩佩的父親,從體型到長相,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太像了,五官幾乎沒有任何差別,這讓程孝宇很是懷疑王佩佩的母親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又留下了那些痕跡?

  “你就是小程吧,不錯不錯,常洪跟我提了,我們省電力要感謝你啊,避免了一起責任事故。佩佩也跟我提起了你,嗯,小伙子不錯,很有精神,有前途。”一輛中客,參加考評晉級職稱的人員加上程孝宇不過十五個人,王平以及省電力幾名中層領導,構成了二十三人的隊伍,驅車前往net城機場,坐下來之后王平的一番話讓程孝宇后脖頸子冒涼風,丫丫個呸的王佩佩,你丫敢不敢跟你老爸說實話,原來是Tm的用了鬼子進村的方式,讓你老爸誤會老子是你備胎男友,這才會幫忙,我擦,我日,我靠,俺朝!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些話說的好聽心靈美才是最美的,別人不知道,程孝宇十分肯定自己是個外貌至上主義者的擁躉者,別的都可以忍,作為一個微胖界的成員,程孝宇對于胖女人有著天生的抗拒,剛不要說王佩佩那種地缸類型的。

  一路上王平很健談,拉著程孝宇問東問西,似乎也知道自己女兒的外在條件,對程孝宇故意表現出來的家庭如何貧困,條件如何不好沒什么惡感,反而有種這孩子tǐng實誠的感覺,弄得程孝宇一路想要補覺,結果一點睡意沒有。

  第一次坐飛機,有些暈,初始的興奮并沒有延續多久。

  小型飛機,空間有些小,服務質量也很一般。

  一個多小時的旅程,程孝宇就在暈暈乎乎中度過,實在太困了又擺脫掉王平的嘮叨,系上安全帶之后就迷糊的睡著,起飛并沒有希冀中的興奮,下機到是給了他振奮精神的感覺,一陣咸濕的涼風沖襲而來,沿海城市獨有的空氣味道沖入鼻腔,程孝宇禁不住用力使勁吸了一大口氣,通透。

  這是一座美麗的城市,擁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是東北最重要的對外門戶,也是東北重要的國際航運中心、國際物流中心、區域性金融中心。

  對于東北地區的普通老百姓來說,這些都太過遙遠,避暑勝地旅游勝地才是大連被更多人所接受的城市特色,氣候宜人城市建設前引得諸多房地產開商投入這座城市,地價的上漲似乎已經過了城市本身具有的經濟層次。

  程孝宇第一次出遠門,覺得一切都是新奇的,坐在前來迎接的大客車中,望著現代化的城市,車輛的度與城市的節奏延續成為一種感覺。電老大的名氣不是叫出來的,看看人家工程師級別考評的居住地——素有大連五星級酒店‘老大’之稱的富麗華大酒店,不愧是最有錢的企業,僅僅是一些標準間都彰顯其電老大的經濟實力。

  到了酒店先是兄弟公司之間的老友見面寒暄,王平則帶著助手與大區的副總見面匯報,時間不長有人來通知大家,今天自由活動,晚上五點鐘在酒店的宴會廳集合,吃吃喝喝永遠是不可回避的主題。

  程孝宇沒什么認識的人,同屋那個冷眼望著自己滿是不屑的氣質男早就跟著相熟之人離開,看了看房間內配備的旅游指南,距離海港距離很近,程孝宇放下隨身帶著的耐克背包,換上清爽的一字拖沙灘kù大背心,邁著八字步走上了街,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買了一頂遮陽帽,程孝宇來到了海灘旁,短暫的興奮之后即是濃濃的失望,景美風爽浪滔滔,無奈行人玉斷腸,沙灘之上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淺海區域五顏六色的游泳圈,人已經掩蓋了景致本來的色彩,不過即便如此,短暫的興奮也是興奮,從小到大就沒有離開過J省的他第一次面對大海,脫掉一字拖踩踏在滾熱的海沙之上,美好的心情還是延續了相當長的時間,要不是人與人之間距離過于近產生的燥熱以及人為因素使得近海區域并不是很整潔,這份好心情會延續到晚宴的開始。

  回到富麗華,程孝宇看看時間,又看看號稱奢侈品聚集地的富麗華商場,程孝宇邁步走了進去,柜臺、精品店之間的豪華精致以及那對老百姓來說近乎于天價的價簽,換做一年前的程孝宇,做看客都有些心怯,此刻嘛,兜里有子彈心有底,看中了一款gocci的新款男士錢包,黑色的麻面,沒有一般錢包的隔斷諸多的繁瑣,也沒有絢麗的外表,程孝宇一眼就看中了簡約而不簡單的錢包,近三千元的價格對現在的他來說并不算什么。又看中了同款的男士太陽鏡,對于這個品牌程孝宇還是非常喜歡。他曾經在網上看到一篇報道,女人重要的是第一眼,即女人需要全方位的包裝自己,從頭、妝容、配飾、衣衫、奢侈品包包等等方位,除了那種在氣質上具有壓倒一切外在包裝的極品女人外,都需要包裝;男人則要在細節處打理自己,讓品味和精致展現如美酒般的醇厚,越看越有眼緣,越品越有味道,男人穿什么遠不如手上戴一塊有品位品牌的表、一個錢夾等小物件來得更有沖擊力。

  程孝宇沒想過自己晉升氣質男的行列,只想著有錢了能夠享受一下有錢的感覺,如果現在他有五百萬,絕對敢花六百萬,錢不是攢出來的,而是掙出來的,賺錢的目的是什么,優渥的物質生活保障是最基本的需求。

  心情不錯的程孝宇到了宴會廳,經歷一場類似企業年會式的的歡迎儀式,領導講話,然后大家開懷暢飲,一桌一桌一個分公司一個分工分派,酒桌上展開決斗般的牛飲,上千元一桌的菜肴沒人動,上百塊一瓶的白酒是成箱往上搬。看著別人喝的開心高談闊論,程孝宇也不禁意動只是周遭的人都不熟悉,省電力這些人在得知自己是外來戶只憑著王副總的關系也來考評之后,不免眼紅嫉妒,自命清高的身份也不愿與他多做交流,甚至還有些冷嘲熱諷的架勢,討人沒趣的事程孝宇不屑去做,上桌后將肚子填飽就趁著酒局氣氛高昂之際,跑回了房間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的上netg補覺,明天開始的考評,他也想細嗅薔薇一回,心有猛虎總要爆出來。

  夜里同屋那個氣質男并沒有回來,直到早上程孝宇沖了個澡洗臉刷牙的時候,房門開啟的聲音響起,氣質男帶著一身的倦意走了進來,側頭看了一眼程孝宇,什么話也沒說。

  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程孝宇不覺得自己是妄自菲薄,敢肯定氣質男眼中盡是不屑,那意思好像在說,你一個外來戶,還準備什么,上面有人到時候給你弄個最低級別的技術員稱號你就偷著樂吧?

  藐視,近似于無視。

  “喂,老黃,這一次對副高級工程師有沒有信心?我啊,我還行吧,都兩年了,這一回再不過也無顏見江東父老了,嗯,到時候見。”氣質男靠在netg上抽著煙打著電話,似乎故意,聲音很大,生怕程孝宇聽不到自己是在競爭副高級工程師職稱,而非你這靠關系走后門的白丁。

  程孝宇笑著走過去,看到對方電話掛斷才遞過去一支煙:“嗯,我叫程孝宇…”

  “我叫丁凱。”

  “呵呵,丁工年輕有為,估摸著才三十歲吧,就已經是工程師了。”

  是人都愿意聽恭維的話,這個丁凱也不例外,看到程孝宇的低姿態,自傲的笑了笑:“哪有,今年都三十七嘍。”

  “丁工我是外來的,對咱著考評也不太懂,您看…”

  “這你可問對人了,技術員、助理工程師、工程師、副高級工程師,高級工程師,這是基本的,還有一些享有總部和國家津貼的特殊職稱,那就不是我們可以企及的了,你好好表現,有王副總提攜,拿到技術員的職稱該沒問題。”

  “多謝丁工提醒。”

  程孝宇是個軟柿子,但卻是個里面滿是毒水的軟柿子,你捏一捏可以,千萬別過份,否則濺你一身毒水,丁凱句句話不離對程孝宇的藐視,又透著對有人脈的關系戶的嫉妒,將羨慕嫉妒恨絲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來,這也與平日電老大的威風有關系,不懂得何為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一切步驟照比以往,拿到比試卷子的時候程孝宇是兩眼一摸黑,干脆是看不懂,零星感覺能理解的東西也與專業性極強的考評卷子有很大差距,索性放下筆坐在那里,不會就是不會,半個多月的學習只能讓他入門,能將各種設備名稱和基本的一些故障現象弄清楚就不錯了,水平也就是各市級供電公司巡線員的水平,外聘別說職稱了,連正式編制都沒有。

  東北電網下轄三省電力公司和內蒙自治區電力公司四個省級電力公司,這一次參加考評的人員約有八十人,各個等級考評不等,坐在程孝宇不遠的就是參加副高級工程師考評的丁凱,不同的考評卷子也間接杜絕了打小抄的可能。看著程孝宇一臉茫然的模樣,丁凱嘴角微撇。

  自然不止丁凱一個人看到了程孝宇的模樣,站在大會議室外的領導們也看到了這情況,王平笑著對大區副總解釋道:“小程是個怪才,沒什么學問但是實際操作能力不錯,在下面嘛,會操作即好,不過是小技術員。”

  王平這么一說大家都懂了,敢情這是你老王的關系戶,一會兒故障口試考核你是不是也這么說?最后的現場故障排查解決大家誰還會難為你的面子。大區副總笑道:“老王,你這是讓我們大家一起跟你背黑鍋,晚上金碧輝煌你老小子要請客。”

  “好說好說。”

  接下來的故障口試考核,程孝宇又成了全場的笑柄,本以為他怎么都有點基礎,有王平的面子專門挑了一個比較簡單故障現象對他進行提問,磕磕巴巴說不出個完整的所以然,腦子里那點干貨上不了臺面。

  “聽說沒,這家伙是王副總那胖丫頭的對象,要不然你以為王副總能這么賣力?”

  “唉,咱們這樣無根浮萍努力好幾年,不及人家走了上層路線,王副總家那胖丫頭我看到了,不是剛來調度室的那個嗎?嘖嘖,大胖娘們晚上摟著睡覺也就剩下踏實了。”

  說什么難聽的都有,程孝宇知道解釋就是掩飾,只有用最有力的現實回擊他們,才能讓這些人徹底閉上嘴。

  第二天考評,一行人吃過早飯,啟程出到考評地點,無論是昨夜的晚飯還是今早的早飯,程孝宇‘享受’了國寶熊貓級別的待遇,對其側目的人很多,遠遠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人也很多,忍啊忍啊,他期待著爆的機會到來。

  實際故障案例考核擺在了一座島嶼電站上,為了這一次的考試這座小型區域專供備用電站臨時停止運行,其內東北電網公司的高級工程師設置了無數的關卡,根據參加考評級別進行劃分。而這一次唯一一位參加高級工程師的h省副高級工程師,他的考試科目則是將這座被設置了無數道關卡的電站憑借一己之力恢復供電正常,考核過程中會搭配兩名助手按照他的指示進行細節處的實際netbsp;財大氣粗的電網公司對下面技術工種的考核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調配來的大型設備盡管陳舊但價值也高達數十萬,放在鄉鎮一級或是偏遠山區,足以保證方圓幾十里內的供電需求,在這里只能充當考核項目的補充部分,需要提前更換破舊部件或是人為開焊的考核都放在這上面,小一點頻繁更換的部件才會在正常使用的設備上設置故障。

  “小程,現在出了點意外,你自求多福吧,希望佩佩說的都是真的,這一次竟然連工人技術職稱的考核也擺到了這里,配合技術干部的考核,影響面大了,我也不好…”王平在開考之前拉過程孝宇,臉上帶著為難的神色。技術員、助理工程師、工程師…這一序列是技術干部,享受電力公司各項福利待遇;初級電工、高級電工、技師、副高級技師、正高級技師…這一序列是工人職稱,其實兩者并無太大區別,不過一邊是工人一邊是技術干部,吃皇糧和吃公糧的差別而已,保障福利差別而已。后一序列的人數基數龐大,越來越多的縣市級供電分公司啟動,鄉鎮供電所需要的人越來越多,不可能人人都享有電力公司正式職工的福利,外聘的人員越來越多,這一類人是事業編制中完全由企業自負盈虧的群體,如丁凱這類技術干部,一切都由國家政fǔ負責,已經與公務員行政編制基本相同。

  “王副總,放心吧,我如果什么都不會,來這里也沒有任何價值了。”程孝宇此時頗有些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任何故障在他面前形同虛設,要是有技術工人在旁邊幫忙,自己指揮,更是無故障能夠難住自己,一切的嘲笑藐視,來吧。

  巨無霸級別的大型國有企業,大區級別的事務分化相當詳細,另一位大區副總負責技術工人這一方面的具體工作,請示了大區老總后昨夜又與這邊負責技術干部考核的大區副總進行了溝通,將隊伍拉到了島嶼上,配合考評。

  技術干部,技術工人,區別有一個可以很市井的方式,動嘴的是干部,動手的是工人,當然這很籠統也不準確,但適用于多數時候。

  隨著企業的持續擴大經營范圍,辦公室科員以及高層領導的數量正在減少,技術干部增多,所履行的職責也在增加,如梅城籌備小組中,徐大成掛著總工程師的頭銜,實則技術職稱不過是工程師,連副高級都不是,下面兩個助理工程師,兩個技術員,五個人在業務上直接領導著籌備小組全盤接收曾經隸屬于山城供電公司的所有技術工人,鄉鎮市內技術工人和合同工都算上,足有百十來人,不管雙方水平孰高孰低,又或是眼高手低對位,徐大成等人美其名曰‘技術指導’,業務上對這些人有著管理權,也有對供電公司某種懲罰制度的建議權,所以雙方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先是最外圍最簡單的故障實踐操作排查清除,也就是程孝宇這種考技術員的,這一批當中只有五個人,程孝宇被分到的故障是供電保險開關裝置的修復及重置,來到設備前,電閘是連通狀態,設備無電源顯示,保險開關燒毀,簡單程度二把刀在家中能對自家電路檢修的普通人都可以修復。

  程孝宇連用左手查看的興趣都沒有,想來這又是王平的作用了,還真護犢子,自己女兒隨便說的幾句話他都能拐到談朋友處對象的層次,不遺余力也不怕剃頭挑子一頭熱。

  將電閘落下,拿著螺絲刀式測電筆測試所觸及部位是否帶點,無反應后擰下保險開關裝置,將電線掐斷,重新更換一個裝置連接電線,絕緣膠布包好連接處,固定好,推上電閘,一切恢復正常。

  多簡單程孝宇自己都不愿意去評斷,一絲絲霧狀能量的產生都可以忽略不計,與手機維修更換連帶所產生的能量相差無幾。

  程孝宇有一種揮重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身手沒顯示出來,反倒被一旁的人再次嘲笑,這讓他很不爽,相當的不爽,尤其是看著整個電站內如火如荼的考評進行時,后來的技術工人開始在技術干部考核成員的要求下進入現場,配合進行修復。

  中午時候的盒飯分量很足很香,辣子激塊、回鍋肉、荷包蛋、芹菜粉,土豆絲,一人一瓶礦泉水,程孝宇是食不知味,看著逐漸結束考評處于等待狀態的人們,他覺得自己注定要背負著一個莫須有的名頭被人嘲笑,考了一個最低標準的技術員,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考,回去做自己的大老板多好。

  機會總在不經意間出現,原本十拿九穩考高級工程師的那名h省副高級工程師,中午飯都沒吃,忙乎得渾身是汗,身邊跟了四名副高級技師助手,歷經五個小時的故障修復排查,多數故障都已經排除,幾次試運行通電都遭到了失敗,不僅失敗在中途還因為錯誤的修復造成了一些敏感零部件的損壞。

  一步錯,步步錯。越著急,越出錯,最終那名副高級工程師唯有選擇了放棄,從他那不甘心和忿忿不平的樣子大家都看得出,失敗的遺憾遠沒有對考核難易程度不滿的情緒來得強烈,h省的副總也是搞技術出身,覺得丟臉的同時也不免替自己下屬出頭的架勢,主動跑到了考評區進行查看,皺著眉頭查看了半天,也是搖頭不已,將這一次總部來的特高級享受國家能源部補貼的工程師也拉了過來查看,最終找到了初始的答案,難度是有但絕沒有過高級工程師考核范圍,最開始是那副高級工程師太過急功近利,想要快的打一個漂亮仗給所有人看,結果忽略了一處小故障,這才引起了后來的連鎖反應,現在整體的故障難度又上升了一個檔次,也不知是這特高級工程師心血來插o還是故意給東北大區難堪,竟然當眾提出了邀請現場所有考評人員群策群力共度難關,應對緊急突狀況。

  兩位副總的臉都沉了下來,各個省電力的副總臉色也都不好看,看來這位當年狼狽離開東北電網的老家伙今日是公報私仇來了。

  作為電力系統的老人,之前那位副高級工程師前來參加考核的工程師幾乎都認識,對其的水平也有所了解,簡單的上前查看后紛紛搖頭離開,這個時候出頭要有必勝的把握,否則就成了強出頭,丟的可是整個省公司的臉面。

  現場的氣氛有些詭異。

  程孝宇平靜的從那些搖頭回來的技術員、助理工程師、工程師面前走過,丁凱也是其中之一,走到他身前之時,程孝宇喊出:“我來試一試。”的言語,一語激起千層浪,轉瞬之間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王平臉上的肥肉一顫,心中對程孝宇暗罵不識抬舉,罵歸罵想到女兒他又選擇了站出來,笑著打哈哈說道:“這也下午了,眼看著吃晚飯了,要不明天…”

  “我不餓,我相信在場的人也不會餓,有這么一場饕餮盛宴,大家都會很飽很飽!”那特高級工程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毫不留情的打斷了王平的話語。

  “我想,我不會耽誤大家吃晚飯。”

  在全場眾目睽睽之下,程孝宇沿著設備進行檢查,其間不免要進行一些操作,趁著這機會他將左手放在了設備之上。

  “多處電路配件損壞,多處鏈接錯位,多處…是否修復?”一連串的故障報出,幸得這里的設備系統已經被單獨劃分出來,故障雖多體積是一樣的,對比之前在梅城的大型變電站還是有著一定差距,恢復了一部分的霧狀能量在食指消耗到半數時,整個考評現場內的故障點,盡數停留在程孝宇的腦海之中。

  “我需要幾個幫手。”正當大家對程孝宇站在設備前閉著眼睛沉思的狀態不解之時,帶著滿臉自信笑容的程孝宇睜開了眼睛。

  相對于技術干部們昨日對程孝宇的不屑和嘲笑,那些技術工人們對程孝宇并不了解,看到如此年輕的年輕人在這種狀態下依舊站了出來,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彼此看了看都想湊上前學習學習。

  “我們來吧。”近水樓臺先得月,之前的四個副高級技師站了出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現在打下手的年輕人竟然是一個連技術員都不是關系戶,估摸著臉上那期待的神色會盡數消失。

  “這里,更換掉。”

  “這里,加焊補焊。”

  “內部線路虛接。”

  “能否整體更換這小型電機,不能,那好,我親自來操作。”拆開電機對電機內因為之前錯誤操作燒毀的部分重新連接,解一時之憂不能長久,應付考試,過后這小電機必須更換。

  “別看電表,聽我的,把紅藍線交錯對接,對。”這處故障即是之前心急吃錯了的熱豆腐,太過相信顏色之間的統一性,斷開的線路,誰說必須是紅接紅、藍接藍,之前那副高級工程師也是一時心急疏忽了,后面衍生的故障遮掩了最初始的故障才會無法修復。

  有了四名專業技術人員幫忙,程孝宇站立在現場指揮,每走到一處故障點裝模作樣的檢查一兩分鐘,然后很肯定的命令人進行故障維修,一路下來看得在場之人是眼花繚亂,這家伙太胡鬧了吧,就算是布置這個障礙循環的人在經過維修增添故障后都不可能這么輕松愜意的判斷故障點,這小子別是在那胡鬧吧?

  不少人都有這種想法,唯有剛剛查看過的國家電網總公司那名特高級工程師面露驚詫之色,剛開始還能跟得上,到了后期就是程孝宇做完一處維修他放在腦中與自己看到的故障大體融合,很合理,也確實是故障點,有幾處他都沒看出來,之前讓東北電網的人下不來臺也是報復他們那個剛愎自用大權獨攬搞一言堂的總經理,到了技術領域的探討一切外在因素都會消失,他不自覺的邁動腳步走到了考評區域,跟著程孝宇自己腦中也在進行判斷。

  一個半小時之后,當夕陽的余暉照的整個天空金燦燦之際,程孝宇示意所有人可以休息了,走到總電閘附近,很自信的推上了電閘,就見整個設備機組開始進行運作,十分鐘的測試階段過后,現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帶頭的人就是那特高級的工程師。

  那些嘲笑過藐視過無視過譏諷過的程孝宇的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連基本理論考試都答不上來的人,連口述故障都磕磕巴巴說不出子午卯酉的人,竟能完成這需要高級工程師水準人才能搞定的大型機組故障,這可能嗎?

  王平也是呆愣當場,他甚至都忘記了鼓掌,腦子一片空白之后就響起了女兒的話語:“爸,大宇tǐng厲害的,實際操作水平賊厲害,你別覺得梅城那邊夸大其詞,換一個接口可不是隨便嘗試而是需要精準的判斷。”

  這小子,真的這么厲害?

  東北大區的兩名副總都感覺臉上有光,也顧不得程孝宇手上維修電機時沾染的黑色油垢,主動上前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雙手握住程孝宇的手,微微用力的搖晃,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好樣的。”此時的他們甚至連站在面前的年輕人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眼神瞟向那特高級的工程師,滿是嘲笑。

  “這家伙不會是王副總買通了上面人給他造勢吧?”丁凱的嫉妒心更強,鬼使神差的冒出了這么一句話,引得周遭的同事都是皺眉相向,王副總在省電力是領導,到了東北電網尤其是在國家電網高級人員面前,他有這個能力嗎?縱然有,何必還讓那個程孝宇來考評,直接掛在總部或是大區內,下到省公司給個工程師的職稱,誰知道怎么回事,何必如此做。

  跟著程孝宇的四名高級技師眼中滿是敬服之色,他們跟著前一個人從頭至尾經歷了一遍乃至數遍,都是正常程序,沒什么可詬病的,可當他們跟著程孝宇來了一圈之后,對之前的一切就會產生比較心理,看看人家,條理清晰故障點抓得準確,說不準這年輕人就曾經參與過大型機組組建和調配工作,才能對這電站內設備如此了如指掌,才能夠在簡單查看和小范圍手動供電檢測后準確找到故障點。不管怎么樣,技術工種以成敗論英雄達者為師,年歲可完全放在腦后。

  程孝宇在特定環境下成為了特定時段的英雄,大區兩位副總拒絕了那特高級工程師想要與程孝宇深談的提議,當面鑼對面鼓的報復回去,而在對方詢問程孝宇是什么級別工程師時,大區兩位副總對視一眼:“東北大區高級工程師,后備培養干部。”

  當天晚上,東北大區慶功宴,J省電力更是成為大家‘攻擊’的對象,在衣食無憂工資福利待遇都站在全國國有企業前列的電老大面前,有時候事件本身不重要,面子更重要,幾大區電網公司分為諸侯,對總部一些非決策階層的領導很是抗拒,指手畫腳沒完,老子屁股下的椅子與你沒有mao的關系,表面上陽奉陰違,要是有人能夠回擊對方,那指定被公司奉為英雄。

  今日程孝宇漂亮的來了一手,對于領導層來說他真實的維修水平是其次,折了總部那個家伙的面子才是主要的,值得慶祝的。

  富麗華大酒店席開二十桌,電力系統每年招待費充裕并足額放,在外面吃吃喝喝都花錢了,到了自己家員工的時候,都很舍得花錢。酒席之間,程孝宇從前日完全的邊緣人物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領導看面子,下面人看技術,這兩樣程孝宇今天都賺足了。

  看著那群人尤其是丁凱這一類嘴損不顧忌別人感受自傲的人菜青色的臉色,程孝宇高興心里美,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得到了釋放,緊握著左拳,除了小指之外的四根手指霧狀能量盡數滿溢,小指也過了三分之二,滿足了虛榮心之后,得到的實際好處也出預料,眼看著五根手指都將被霧狀能量所覆蓋,程孝宇對接下來的一切很是期待,自己的異能極限究竟在哪里?

  不需要任何的言語,也不需要任何刻意的回擊,酒席宴開始之前直到現在生的一切都是對丁凱那些人最有力的回擊,而接下來生的一幕更是讓他們無法面對程孝宇投射過來的目光。

  “老王,我要將小程調到大區電網,你老小子不會有意見吧?”大區副總負責技術干部的管平宇臉色插o紅,平日里的酒事練出來酒量,幾杯酒下肚說話不走樣。

  王平剛想拍著胸脯子說沒問題,突的想到女兒說只是讓程孝宇掛個顧問的銜,當時還以為女兒是怕自己為難將他弄不進省電力,現在想想人家是有真材實料的,那…

  將視線投向程孝宇,尋求他的答案。

  “諸位老總,我只是一個愛好者,對維修很是喜歡,最開始修手機,現在net城經營一家電子維修的店面。對條條框框的東西不是很熟悉,理論上根本就沒有正經的學習過,別到了大區給你們丟臉,不如就將我扔在J省電力鍛煉鍛煉,我也能就近照顧生意。”程孝宇對這類的官話已經駕輕就熟,朱達常沒事就灌輸他官場的險惡和一些官場內幕,電力公司雖已經自主經營但還是接受國家的約束和管制,這里的人也算是半個官場中人,官話場面話在彼此相處的時候就顯得很重要,也幸得對方是半個官場中人,朱達常那些基層官場略帶些匪氣的灌輸,才能讓程孝宇在此際如魚得水。

  “小程,高級工程師可是只有在大區任職才可以的…”管平宇皺了下眉頭。

  “管總,我也就是個愛好,沒想過圖什么,技術員就行,能夠有個身份能夠在第一線擁有上前維修的資格就好。”以退為進。

  “管總,我看要不給個顧問,助理工程師?”王平適時開口。

  管平宇是老資格的大區副總,內蒙漢子,歲數也不小了,想要進一步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平日里為人處事也開始放松起來。

  “老王,回去跟你們詹總提一提,有能力的人才我們要努力爭取嗎?別將顧問都當做外人,該給的福利我們都要給,要讓人家有在我們電力系統扎根下去的意愿…”管平宇也開始了打哈哈,說實話一個高級工程師豈是誰都可以認定的,就算是大區電網公司總經理一把手,想要開口安排一個也要平衡副手們的情緒,當時不過是一句氣言,后來也后悔了,與王平來了場暗雙簧,也是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畢竟今天程孝宇的表現,彌補了他所有的不足,特事特批,也不講究什么專業對口工作年限的問題,至于學歷在助理工程師上面省電力還是可以相對調控的,這個職位也是最現實的,能夠企業自主認定的。

  白天那位考高級工程師的,企業內部考評過了,還要走一道相關資質認定部門的過場,以電老大的地位,基本上企業內部定了,認定部門也不會卡殼,畢竟拿著資質證書去相關對口企業工廠應聘,曾經就職權威企業的經歷要比資質證書更能得到用人單位的認同。

  程孝宇樂滋滋的回房睡覺,他知道如果自己表露出正式進入電力系統工作的意愿,爭一個工程師不難,有時候條文的約束力遠沒有領導的力薦、賞識來的有效。

  現下,他還不知道電老大的地位,也不知道類似王平這般存在擁有著怎樣的人脈地位和權勢,他只想著擁有一個堂而皇之‘獲得’大批量霧狀能量的資格來讓異能更加強大,要做工程師可不光是修復,從無到有的建設、拆除、設計等等一系列的能力,他都沒有,暫時如此已經相當滿足了。

  被程孝宇的驚艷表演逆襲之后,省電力內參加考評的技術干部都沒有了留下來游玩的心情,王平也考慮到了這群人的感受,考評結束后帶隊返回netbsp;從被人嘲諷走后門到揚眉吐氣昂闊步,程孝宇只用了一個半小時,用近乎完美的表現征服了現場所有人,除了一臺小電機是親自動手之外,再次驗證了主導修復也同樣能夠得到霧狀能量的試驗,與手機一樣,他需要做的即是將故障點道出,然后專門有人在他的吩咐下進行維修,當所有故障排除后,他將獲得遠遠過付出的霧狀能量。

  net城方面也都得到了消息,省電力的老總江浙地區輪值到J省做總經理的詹海洋親自接見了程孝宇,隨著國家電網幾年的大力展,全國范圍內的供電系統大體鋪設完畢,各個地區的電網建設也都到了后期,工程師參與設計、實地考察、建設等大局工作正在一步步接近完善,技術干部和工人更多將要面對的是常年的檢修維護工作,這也是壟斷行業重中之重的工作。

  詹海洋得知了程孝宇竟然沒有相關知識學習,僅僅是靠著網絡自學和對電路維修的敏感度來進行維修時,不得不贊嘆一句天縱奇才,在維修這方面的天縱奇才,根本沒有道理可講,你讓他說出維修理論他說不出來,讓他解釋維修思路他也沒有,無法復制的維修方式,只適合他自己。

  見過了詹海洋之后,程孝宇在王平的安排下,總算知道了自己這個助理工程師職稱、顧問職位所代表的意義。不需要按時按點來上班,但在電力公司的大樓里有他一間小辦公室,財大氣粗的電老大修建的辦公樓也是氣勢磅礴,一般技術員都是兩人一間辦公室,工作環境絕對是企事業單位中的頭幾把交椅。

  一路各個部門走下來,程孝宇成為了電力公司的在冊技術干部,學歷上面給寫了大專,王平告訴他回去之后報個夜大之類的,文憑這東西就像是身份證,證明不了能力卻能證明身份,必不可少,只要你在這個社會上打拼,非是自己做買賣之外都必不可少。

  助理工程師資質,崗位工資加上綜合獎金預算,好奇的程孝宇用了一盒玉溪在財務室的一名科員那里了解到,像是程孝宇這樣的助理工程師,每個月如果一次外勤不出,獎金隨著集體,一個月加在一起也能賺到五千多,要是有外勤獎金還會增加,外出補助等等加起來,省公司一名比較普通的助理工程師,一個月入萬元都是少的,一些零七八碎的報銷補助之類的也有個幾千塊,在東北經濟相對落后的狀態下,一個月一萬多塊甚至兩萬多,保證小康是輕而易舉。

  因為王平這個副總的原因,程孝宇沒有被劃分管理片區,顧問這個虛銜也起到了作用,按照王平的話說,顧問顧問哪里都能問哪里都能顧,即可以當救火隊員哪里有困難去哪里,也可以賦閑在家當個閑人公司養著。

  牛啊,真是有錢有能力的人有著各種來錢的道,沒錢的人如個大苦逼般努力著也只不過溫飽。

  在王平叮囑沒事來家玩,又將去時那副老丈人相女婿的姿態拿出來送程孝宇離開之后,程孝宇出得省電力公司的大門,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電話:“王佩佩,我日你大爺,你丫敢不敢再無恥一些…”

  “死胖子,我日你大爺,老娘好心好意幫你,沒個由頭我家老頭子能幫你…”

  回到大宇電子,一切井井有條,并沒有因為程孝宇的離開而有所變化,這也是他希望能夠看得到的場面,隨著異能的開,大批量的霧狀能量需求僅靠小件電子產品已經無法滿足,電力公司一游讓他對新的方向有了準確的認知,電力故障量可能會很少,可蘊含的‘質’卻是十足,這一次的大連之行,幾天時間頂得上坐在辦公室內維修機器半個月,還是那種從早忙到晚的工作。

  進入壟斷正軌的大宇電子,一些難以處置的機器比例只在日常維修量的百分之幾,在創業初期會很重要,進入正軌后影響并不大,韓版優質走私機器在大宇電子內的銷售也拉動了整個店面的經營,最初只是在火車站區域放貨,好東西引得周邊郊縣和一些二三線城市的經銷商派人尋找貨源。

  各個店面以及各個縫子在爭得大宇電子同意后告知其貨源所在,來進貨的人你幾萬塊,我幾萬塊的貨物一提,錢貨兩清。生意渠道打開了,麻煩也隨之而來,朱達常這損貨是秉承了程孝宇一直以來的態度,愛誰誰,誰來老子都這態度,有能耐你讓區質量技術監督局來查,讓工商稅務來查,別羨慕嫉妒,老子有背景!

  買完大宇電子所在門市房之后,剛回籠幾萬塊的資金又投入到了威宇駕校那邊,除了身上銀行卡內待著的兩萬塊錢,整個店面只剩下不到十萬塊的流動資金,可說這個月是大宇電子營業幾個月以來最困難的一個月。

  眼看著要到月底開工資了,程孝宇準備找朱達常商量商量,對方已經主動上來,將這幾天以及前一段時間的賬本遞給他。

  “駕校那邊送來了五萬塊錢?”程孝宇一眼就看到威宇駕校的入賬。

  “嗯,宇哥,熊威那邊局面打開了,最初一些關系近的兄弟又拉來了一些人,都是正價三千,開始練車了,二十個正價的,三十多個友情價的,現在就等著筆試了,威宇駕校能不能亮劍,就看那邊能給的態度了。”朱達常一只腳搭在椅子上,夾著煙的手時不時扣扣腳,人老精馬老滑,這老小子深悉人性,程孝宇回來擔心什么他很清楚,有了這五萬給員工開工資就沒問題了,店里銷售維修結賬回來的現金即可進入循環當中。

  攤子大了買賣大了資產提升了,現金流卻不一定充裕,將有限的金錢投入到無限的資產當中,顧玉那邊是個巨大的‘窟窿’,一兩批機器就能吃得店里的現金周轉不開,一批即是數百臺大小不一型號不一的電子產品,所需的各種配件根本不是大宇電子日常所能儲備的,有也是零星一小部分,現金流幾乎都儲備后砸在這上面,等到機器全部出貨后才能回收資金,還要算好本該給顧玉拿走的部分,剩下的才是純利潤。

  零存整取,店里零售出來的收入,集中打入到走私機器修復當中,一次性出來十幾萬。

  “我親自去一趟吧,拉上顧玉和顧成、讓老大跟著他們熟悉熟悉門路,第一次多一些名額我相信那邊也不會拒絕。”程孝宇聽出朱達常的意思,第一次駕校是在揚名立萬,要是弄個十個八個人去一趟,在上官杰退下來之前能賺幾個錢?既然已經綁在了一起,那莫不如大干一場。

  還沒有來得及與諸人分享自己成為電力系統一名助理工程師的喜悅,程孝宇又馬不停蹄的聯系顧玉和顧成,聽聞威宇駕校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有了近五十個學員,顧玉和顧成都很是吃驚,電話聯系后顧玉告訴程孝宇可以,準備準備第二天就跟著顧成那邊的人一同前往溪玉,這一次全額給過給名額,接下來每個月要分批次,一個學員五百的好處費,除了她之外全省最低標準的層次。

  這一點程孝宇到很能理解,哪怕是上官杰,他也不可能讓下面的人跟著自己白擔風險,幾個領導的親戚所開駕校也都是五百到一千不等,對于駕校來說就等于白撿錢了,溪玉那邊的人少賺一些也是上官杰作為領導的態度。

  “靠,老大,你這陣勢可有些嚇人。”

  約好的時間,程孝宇打車到了駕校,看到一輛大客一輛依維柯,那三十多個關系近的人中,有十幾個都是戰哥的兄弟,組成了一個相對囂張的流氓考試團隊。

  “都說那邊的人狂,總得讓人看看咱的實力,咱不可能一輩子指著那邊,有些門路要自己闖開的,借著現在這機會我認可這一年不掙錢也要把這行的路趟開。”熊威給程孝宇點了一支煙,信心滿滿的說道。

  程孝宇這才意識到,這是自己兄弟第一次擁有自己的買賣,就像自己一樣,上心關注的程度不一樣。

  “我你,不過陣勢可以擺,能不動手最好別動,那地方的人聽說都tǐng牲口的,別到時候弄巧成拙咱們再吃虧。”

  熊威別有深意的笑道:“大宇,猴子就是溪玉土生土長的,你不知道嗎?”

  程孝宇莞爾,看來上官杰這是引狼入室,像他這類人目前最怕的就是道上之人,現在大家都懼你,一年后呢?你也有家人吧?或許上官杰最初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將白賺錢的買賣分給別人一半吧?

  入門難,一旦入門,這群無孔不入的家伙,擁有著讓人難以想象的生命力,很快就能落地生根芽。

  “老大,你學壞了。”

  兩輛車在高入口收費站與顧玉顧成帶領的另一支隊伍集合,顧成這邊也是一臺大客,看到這邊依維柯中沒幾個人,顧玉和顧成下車湊了過來。

  “威子,陣勢不小嗎?”顧成與熊威同歲,對待熊威遠比對待程孝宇要熱情得多,別看他長得兇惡,時不時也能來點火爆脾氣,可卻沒有真正接觸過江湖人士,認識熊威他內心是最高興的,尤其前兩天剛認識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遭遇幾個醉鬼,看看人家那陣勢和水平,嘖嘖嘖,直到現在顧成還是砸吧嘴猶在眼前。

  “大成子,沒意思就去后面甩兩把。”熊威早就注意到顧成對車后面座位放倒猴子等人玩撲克感興趣,主動提議,顧成樂得湊了過去,都是自家兄弟大家玩的都不大,樂呵樂呵而已,顧成的加入也沒有破壞局子,從net城出要是全程高不過一個多小時路程,中間高不過幾十公里,剩下的穿插了國道、省道、鄉道,甚至還有一段土路,可想溪玉那地方多么的偏僻,無人問津。

  旅途寂寞,在后面大客中又不能抽煙,在這車里多好,座位寬松放倒座椅靠躺著,抽煙打撲克都不耽誤。程孝宇、熊威、顧玉坐在前面,分別占據著兩個座位,靠躺著閑聊著。

  “顧姐,平日你來的次數多嗎?”熊威問。

  “現在大宇面子大,回去之后請我吃飯。”顧玉瞄了一眼大宇言道。

  “顧姐,請客自然沒問題,不過掏錢的可不是我。”程孝宇舒服的抻了抻腰,利益的鎖鏈會讓彼此之間少一些刻意的客套,不再是程孝宇單方面求顧玉,也就沒有必要讓自己低三下氣,對話也隨意了很多。

  看似親近,實則程孝宇和熊威對顧玉都很忌諱,不管她是因為什么成為上官杰的小姘,能夠立足于世豈是簡單之輩,要說什么完全是被逼的純屬扯淡,說不準她擁有著比上官杰更深的心機。

  上午十點半到了溪玉,兩車人插隊,以溪玉所具備的考試條件,一次性最多進入二十幾人筆試考試,然后槍手進入答題,一撥人需要二十五到三十分鐘,上午排隊的人有昨天晚上就到的,還有凌晨出早早就到的,顧玉顧成再有面子也不好犯眾人之怒插隊,倒是熊威毫不在意,一行兄弟們下車渾身上下透著彪悍之氣,讓溪玉幫助交警隊維持秩序的那些家伙們也都皺起了眉頭。

  以內部駕校名義,交警不出面,全部都是這些人在操作,都是當地的壯小伙子二流子地痞,平日里囂張跋扈慣了,一個個呵斥人罵人隨嘴即出,哪里會在意別人的想法。

  顧成有面子,卻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現場足有百余人,加上己方這近百人,這要是插隊后面的人最少要等到兩個多小時之后。

  顧成坐在車里打電話,也沒避諱程孝宇和熊威,電話中提到了顧玉,也提到了新一家駕校的事情,時間不長電話掛斷,示意司機開著那輛依維柯離開交警隊的院子,停到了街角,不大一會兒,程孝宇和顧玉上一次來時要請客的那個張科長一身便衣上了車,簡單的寒暄介紹之后,張天放科長看了看熊威又看了看程孝宇,當警察哪怕只是坐辦公室的干部,眼力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擬,一眼就看出了熊威的底子,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

  “張科長,下面不大好養了吧?”熊威遞過去一支煙,絲毫沒有因為兵匪之間的位置而怯懦半分,一句話引得張天放眼眉一緊:“顧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顧玉也是一愣。

  熊威淡淡一笑:“張科長,我有個兄弟就是溪玉的,你們這里的狀況也略知一二,在你們面前掩飾著,在外面囂張跋扈,我們不想觸及你們的利益,幫你們制約一下這些家伙我想張科長不會不樂意吧?”

  “我能信任你?”張天放接過了煙,熊威給他點燃。

  “度,我們不會過界,過了你們擁有足夠的時間和能力掐斷一切。”

  “這件事我不知道。”張天放搖了搖頭。

  一切就這么簡單,緊接著在排隊等候考試的過程中,熊威帶來考票的人跟幫忙這些地痞生了言語上的沖突,很簡單的態度問題。職業與非職業的差距在沖突即將升級之時立馬顯現出來,院子周遭一下子多了數十個彪悍漢子,都是猴子帶來的,立時雙方的態勢得以控制。那邊也來人準備溝通,熊威這邊有兩個枯瘦矮小大熱天套著外衣的兄弟湊到了前面,只讓對方幾個人視線能夠看到,拉開了衣服的拉鏈,懸掛著鋸斷的獵槍和自制的五四式,陰笑著:“我們威宇駕校只求財,別他娘的給臉不要臉。”

  其他地區來考試的駕校都選擇了退避三舍將位置讓出來給net城這群人先考,多等一兩個小時不要緊,別得罪了這群不要命的爺。

  程孝宇早早就拉著顧玉顧成、張科長到了這小地方最好的飯店吃上了全蛤宴,吃上之后早早的程孝宇就以拉肚子為由上廁所,把單買了之后緩步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至于是顧玉直接談還是電話內上官杰親自對話,那就不是他該知道的。

  回到交警隊院內的時候沖突已經結束,在對方明確了這來自net城的威宇駕校背景黑了吧唧之后,有了猴子這個土生土長的坐地炮,雙方很快就握手言和,不觸及對方利益的前提下,求財的社會誰也不會輕易動刀動槍。

  考試需要一段時間,院內停著考試用的教練車,作為威宇駕校兩位老板之一的程孝宇,已經有了開口要來鑰匙的資本,聽聞程孝宇不會開車,對方還客氣的派來一個十七八的小年輕專門教他,車子在院內開始快慢沒有規律的行駛,程孝宇在這方面還是比較有天賦的,加之身邊又有專業的教練,他腳下又控制著一個剎車,程孝宇膽子很大,一會兒就不再滿足于院內的行駛,開著車子沖出了院子。

  他曾經以為開車不過是機械運動,當他親自成為駕駛員的時候才明白,開車的樂趣也許唯有司機自己清楚,那種掌控著度的滿足感,讓他不斷的對油門起攻擊。

  “吱嘎!”

  程孝宇的興奮勁剛開始,車子停在了馬路中間不動了,多虧溪玉這小地方車子不多。

  “程老板,不好意思,破車又壞了。”小年輕下車檢查之后,搖搖頭。

  程孝宇心中一動,下車在動機的區域左手摸了一下,然后點指著某個排氣閥門對那小年輕說:“你把那擰開看看,放一放。”

  車修好了,那小年輕豎起大拇指贊道:“程老板不會開車會修車,還真是另類。”

  “呵呵!!”程孝宇笑著沒有說話,似乎本應該看到梅城市委書記就該想起的生財之道,卻隨著修復變電站的興奮而被遺忘在腦后,不過想想還是沒多少的賺頭,汽車這種東西幾乎就沒有修復不了的故障,大不了整體更換部件,可netg比較小,不過似乎也該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車子了。

  開車的興奮還沒有退去,程孝宇找到了熊威:“老大,有沒有頂賬的車子之類的,我也想弄一輛。”

  熊威笑了笑:“這件事你似乎找錯人了,交警隊、刑警隊、大案隊每年都有扣下的車輛,現在跟那邊蜜月關系,弄輛好車不難吧?”

  “呵呵!!”程孝宇撓著頭,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有上官杰幫襯著、熊威自己足夠強勢,威宇駕校也有了走上正軌的渠道,程孝宇也終于有了自己的第二個產業,激蛋不再全部放到大宇電子一個籃子里。

  “威子、大宇。我靠你們兩個屁眼,哥要回來啦,你們兩個準備迎接哥的光輝吧,哥短時間內不走了。”

  回程的路上顧玉沒有上依維柯,想來是熊威的意料之外舉動讓她不滿意,到是顧成與猴子一幫人吆五喝六的在車上喝著酒,也將不滿意與關系良好這矛盾體完美存在,程孝宇與熊威也弄了只燒激豬爪之類的,坐在車上喝起了啤酒,后面兩輛大客里的人就沒那么好運氣了,要么是在交警隊院內的小賣店吃點面包、泡碗方便面,要么就只能整點香腸、小食品暫時填飽肚子,想出去買東西,對不起,沒時間照顧你,出去考試輪不到就自愿倒霉,等著下次機會。

  喝得正爽之際,熊威的手機響起,看到上面那熟悉的電話號碼,他按了免提接聽,誰知道上來就是某個小白臉子近乎于狂躁的吼聲。

  “你丫是憋壞了吧,內分泌失調是不是,回來我和大宇一人給你出幾百塊錢,讓你去爽一爽,免得你整日玉求不滿的樣子。”熊威笑罵道,兄弟的聲音響起,怎能不高興。

  “張森,是不是屁眼刺撓了,回來就回來唄,被你那‘美女’給甩了?”

  “去你們大爺的,你家張大爺從來只有甩別人的份,哪有甩我的份,我要在黨的生日那一天返回到net城,你們必須夾道歡迎黨的歸來,以后哥罩著你們,哈哈哈…”

  “白癡。”

  “瘋子。”

  笑聲遏止,熊威掛斷了電話。

  看著眼前這輛新款福特翼虎,程孝宇是喜笑顏開,美得不知所以然,圍著車子一圈圈的轉著,伸手不停的在車上來回摸著,外面看夠了車門打開,挨個座位坐下來感受擁有屬于自己車子的興奮感覺。

  程孝宇沒有通過顧玉去找上官杰,而是直接找到了費陽,通過他的嘴來傳達自己想要弄輛車子的意愿,當天費陽就帶著他到了郊區刑警支隊,前段時間查扣了一家走私汽車配件的汽車修配廠,老板跑了支隊就把里面的車子都給扣了,里面兩輛同款走私福特讓很多人眼熱,上官杰打了聲招呼,程孝宇將這一次與顧玉分成后剩下的錢拿出了十萬,就將這輛市價近三十萬的車子弄到手,朝中有人好辦事,這批車子的手續都弄好,一路興奮緊張滿頭是汗的把車勉強開回了大宇電子。

  在溪玉第一次正式摸車,自覺學的tǐng好,自覺已經能夠輕松駕馭,待到真正在net城這樣的大都市啟動開上道才知道想的太簡單了。車流涌動,行人穿梭,出租車不讓道還擠你,雙臂僵硬、身體僵硬,汗水嘩嘩的流下也不敢去擦拭,生怕雙手一離開方向盤就無法對車子進行netbsp;度在一檔二檔就沒起來過,總是不自覺的將腳踩在剎車上,隨時等待著踩踏剎車,一旁的費陽先是將安全帶擊系上,后又用手握住側門頂的把手,他知道新手開車總要有這么個過程,只是不該自己陪著他玩命。

  總算是有驚無險,緊張歸緊張,熟悉了一段路之后程孝宇就放得開了,也敢手腳配合提行駛,說白了學車是一個膽大有底氣的過程,不怕車子碰撞膽子夠大的人才能最快度的學會開車,十萬塊放在一年前,程孝宇敢買也不敢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劃到碰到,現在則不然,心中有底氣,開車不怵。

  “哥有電力系統的工作了,哥有自己的產業了,哥有車了,哥還能有自己的存款。”

  哼著混搭沒有調的音樂,搭配著自己嘟囔的歌詞,程孝宇將車子弄到了附近的洗車場,里里外外全部清理了一遍,車座套車坐墊等內部裝飾盡數更換掉,一下午的時間開著車子四處亂繞,幾次比較危險的狀況擦肩而過后,程孝宇的膽子大了起來,操作也逐漸熟練了起來,開始從緊張害怕擔心到自由駕馭的階段,直到手機響起才打斷了他那興奮勁,至于一下午耗費的二百多塊錢油錢,并沒有讓他覺得浪費。

  “大宇,明天去機場接老二,別忘了,到時我弄輛車去你店里接你。”熊威的電話。

  “別,老大,別弄車了,我今天弄了一輛,明天我開車咱倆去。”程孝宇撓撓頭,還真把明天七月一日這有紀念意義的日子給忘了,老二張森要回來。

  “啥車?”男人就沒有不愛車的,聽聞程孝宇買車了,熊威心里也是羨慕得緊,白吉安事件之后,兄弟倆踏上各自的征程,在自己用鮮血鑄就一條路的時候,兄弟大宇已經用絕對強悍的技術為自己創下了一大片的基業,這要是農村,早就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了,家常里短閑聊之間都會提及某某家的孩子如今在城里有房有車在賺大錢。

  “福特翼虎。”

  “靠,多錢?”

  “十萬。九成新。”

  “大爺的。”

  一聲大爺的過后,熊威掛斷了電話。

  晚上程孝宇直接將車子開進了派出所,這整個城市當中最安全的免費停車場不用白不用,距離住的地方穿過兩條胡同幾分鐘路程。

  二零零八年七月一日,距離三兄弟上一次的碰面已經過了一年半,上一次相聚還是在二零零七年的新年,那時節熊威在酒吧上班,一個月賺六七千塊錢,也勉強夠上了東北小白領的收入水平;張森則不必說,這小子天生小白臉的材料,嘴甜又長得一副深受中年fù女喜愛的臉蛋,吃穿打扮都是頂級貨,消費觀也是幾人當中最高的,每次聚都是他在消費,每一次都會花費數萬元;程孝宇開個小破店,每個月去了吃喝剩不下幾個錢,時不時還要為了攢錢以方便面度日,期間的差距不言而喻,一年半之后,程孝宇開上了價值二十幾萬的越野車,擁有了一家大宇電子一家威宇駕校,在net城也算是小有成就了,開著車子行駛在前往機場的高公路上,車內播放著狂猛的林肯公園音樂,程孝宇與熊威二人掩蓋不住內心的喜悅,一邊有著肢體動作一邊跟隨著聽不懂的音樂哼唱。

  高公路上開車滿足了程孝宇對度的渴求,油門踩到底,度上了百五,感受著兩邊景致在身邊迅的掠過,舒服,安逸,尤其是駕駛著大越野,頗有種征服凌駕一切的快感,度提升起來越著一輛輛車子,感覺別提多爽!

  站在機場大廳內,看著上海飛過來的飛機已經降落,程孝宇和熊威都有些小小的緊張,不知道一年多未見兄弟變成什么樣子了。

  如明星上鏡時打理的精致型、薄片墨鏡、白金項鏈、激心領白色短衫、近身牛仔七分kù,手腕上帶著一塊百達翡麗的名表,手指上帶著碩大的鉆石戒指,耳朵上鑲著亮銀的鉆石耳釘,腳上一雙手工制作的軟皮涼鞋。

  一個被諸多女人關注的精致男人,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修長的身姿,白皙的膚色,似乎將美男這一詞匯放在他身上才是最恰當的,《王的男人》一部戲走紅的妖男李準基,你會下意識的將這個從機場內走出來的男人與他放在同一個男人分類當中。

  “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程孝宇和熊威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家伙在飛機上也沒閑著,正與一個很性感的女人一路攀談,在走出來時彼此留了對方的電話號碼,任誰都猜得到只要這兩人都在net城,遲早這電話會成為彼此溝通接近甚至上netbsp;一臉謙謙君子的模樣目送著那女人踩踏著高跟鞋走出機場,張森才轉過頭張開雙臂,臉上露出最真摯的笑容走過來,似要擁抱兩個兄弟。

  不約而同,程孝宇和熊威豎起中指,轉身就走。

  “欸欸欸,別走啊,等等我…”張森推著行李箱出得機場時,程孝宇已經將車子開到了門口,與熊威二人笑看著沒有了之前大帥哥高大形象的張森,勾了勾手指:“行李扔后面,趕快上車。”

  “靠,你們這樣是來迎接凱旋歸來的勇士嗎?沒人性。”張森豎了豎中指,動作卻不慢,將兩個大行李箱放到了寬敞的后備箱中,將一個隨身背包打開后車門扔進去,然后本想以一個帥氣優雅的姿勢上車來贏得一個剛走出來的青net踩上去,張森差點沒從車上摔下去,還是靠抓著車頂的把手才穩住身子,什么形象都沒有了。

  “操你大爺,哥這么拉風的形象都沒了,程孝宇,你丫借個車也不至于這么裝B吧。”張森笑罵著,一邊打開隨身的背包,拿出了兩個禮品盒,扔到前面:“拿著,兩塊百達翡麗,別說哥達了忘記你們,一塊表二十幾萬,夠意思吧。別覺得貴,錢這玩意就是要狠狠的騎著它,不能讓它騎在你頭上,戴上,享受享受二十幾萬在手上的感覺…”

  一如既往的自我為中心,一如既往的彰顯自己之成功,一切,一如既往,還是那個嘴損到不行,心里拿兄弟最為重的張森。

  “你丫是不是剛宰了一個家里開鐘表行的。”程孝宇笑著點燃一支煙,熊威也點了一支,然后將煙扔到了車后座。

  “我擦,你咋知道?我說大宇啊大宇,你那店一個月才能賺幾個錢,抽極品云,我現你小子學會打腫臉充胖子了,這可不好,放心,不用你招待哥哥,哥哥也會領著你好好玩一玩,是不是憋壞了?”張森點煙的姿勢很帥,抽煙的姿勢也很帥,只是從兜里拿出打火機點燃之后,下意識的將打火機放在了煙盒的下面放置到座位上。

  “張森,我沒跟你說過我們倆現在日子過得不錯了嗎?”熊威皺著眉頭問道,剛才張森說大宇這車是借的他就想要說話。

  “老大,你還不知道這孫子,說吧,這一次又是哪個富婆遭你洗劫了,看樣子大有收獲,否則也不會狂到這種地步?弄多少錢,給你燒包成這樣,別說還沒這三塊表的價值高,否則我真懷疑你這一年多都干什么來著,肉價現在居高不下,別你小子沒賣上那個價。”心態好了,程孝宇在面對著一項不顧忌別人感受,嘴損到不行的老二時,已經能夠做到笑顏以對嚴肅反擊。

  “靠!”張森豎了豎中指,他面對男人就是粗線條,兩個兄弟的變化他不是裝作沒看見,而是他已經習慣了,從不會去注意一個男人,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女人的身上:“去年那個是個鐵公激,奶奶的氣得老子故意帶著她在她老公面前‘偶然’出現一次,醫院躺了半個月,換了張五十萬的支票,氣得我直接在澳門都給消費了,恰好在那認識一個做鐘表的富婆,人家是精明人,直接讓我陪她十個月,一個月二十萬,臨了送了三塊表。本來早就該回來了,在海南散心的時候哥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個目標,富婆沒意思,高官太太才是真諦。”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行行有個難過的坎!

  聽著張森很隨意的言語,真如他所說那般輕松嗎?不盡然吧。

  醫院躺了半個月,對方是個精明人,這社會哪一口飯都不好吃啊。

  “喂喂喂,你們倆怎么了,老子還不需要你們來為我感慨人生,知道嗎,這回在海南老子認識一個net城的官太太,媽的,這回老子要投資點實業,你倆小子要用錢趕緊說,我兜里這兩子要換成資產擺在那。”張森比劃著,似乎對兩個兄弟這一次的表現很是不解。

  “官太太,多大的官太太?”熊威隱藏擔憂笑道。

  “奶奶的,公安口的,實權處長夫人,手里的子彈比富婆都足,陪著她玩了一圈,二十幾萬花出去眼都不眨一下,奶奶的,這年頭有錢的絕對沒有有權的牛x。”張森毫不掩飾興奮,在外面飄了幾年,無根浮萍沒有能夠說知心話的朋友和親人,如此契機他毫不猶豫的順從那個官太太的意思回到了netbsp;“扎根了?”程孝宇問道。

  “暫時扎根了,沒哥在這里罩著你們,我怕你們混不好。”張森甩了甩頭,一副沒有我你們根本不行的模樣。

  不約而同,程孝宇和熊威豎起大指,然后倒轉,車內響起兄弟三人的笑聲。

  一條不知名的短信將三人的好心情都攪亂了。

  “死胖子,你廢了!”

  一條只有六個字的短信,一個國際電話號碼,現下短信sao擾流行,可這樣具有指向性的短信還是讓程孝宇皺眉不止,不知道是誰跟自己開玩笑,或是…

  “咋回事,大宇,得罪人了?”熊威職業病的將事情想到了那個區域。

  有一條短信進來,同樣的電話號碼,只不過內容卻讓熊威和張森指著程孝宇大笑:“你這家伙太悶sao了!”

  短信的內容真的很風sao:“我不能傾國傾城,卻能為了你像那sB孟姜女般哭倒萬里長城!”

  程孝宇手機卡開通了國際業務,開車是新手不敢玩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示意老大將電話撥回去。先是不接,之后就是關機,熊威攤攤手:“也許是誰惡作劇呢?”

  車內重新恢復了兄弟重聚的歡樂,程孝宇卻隱隱皺起眉頭,很肯定這不是什么騙話費的電話,否則回撥過去對方樂不得接通,

  “大宇,車哪借的,我來開開?”三兄弟高公路旁迎風撒niao,尋找著兒時的蹤影,比誰的水槍射擊的距離遠,比誰無能要被吹過的風征服,再上車的時候換了位置,作為一個職業小白臉,張森需要會的東西很多很多,開車是基本技能,跟著富婆他開過不知道多少種的豪車,不過都是女士車,一般開越野的女人也不會找張森這種花樣美男。

  “靠,男人還是開這玩意霸氣過癮,行啊,大宇,現在混的不錯啊,能借來這車充門面了?”張森那嘴,從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平日里工作中總要順著別人說話,以別人的興趣愛好為自己話題的中心,與兄弟們在一起,恢復真我本性讓他舒服,覺得唯有這樣才是真正的自己。

  “靠,哥需要借車裝B嘛?剛買的。”程孝宇和熊威才反應過來,似乎兩人的巨大變化并沒有與張森真正溝通過。

  “不吹牛B你能不能死,就你那小破店,賺夠買這車的錢,估計大學城都讓你熬黃了。”張森撇了撇嘴,已經做了讓人詬病的職業,唯有優渥的生存條件是他能夠在兄弟面前擁有某種自尊的保證,下意識的會將兄弟們不太如意的畫面牢牢記在腦海中。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當張森進入大宇電子之后,張大的嘴就沒有合攏。

  “宇哥,環宇那邊光哥結了一萬二的帳。”

  “宇哥,我們該進貨了,是不是往成態那邊打款?”

  “宇哥…”

  “宇哥…”

  “老大,大宇真是這里的老板?”張森顯然無法接受天與地的轉變,一年多錢自己離開時,兄弟三人還在大學城那家小店里喝了一宿酒,現在那個勉強溫飽的大宇擁有了這么大的攤子,他很驚訝,無以復加的驚訝。

  “我倆還弄了個駕校,剛起步。”熊威拍拍張森的肩膀:“老二,你不會認為兄弟們這輩子都要靠吃你大戶活著了吧?”

  “靠,你們兩個孫子把剛才那兩塊表的錢給我。”張森的咆哮引得程孝宇和熊威哈哈大笑。

  “張森?”

  “張森?”

  樓上的庫房和大門口同時響起不確定的聲音。

  “姐夫。”

  “靠,孟禿子,你這老色胚也混netbsp;程孝宇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店里的事情,他不敢耽誤,再耽誤下去店里這些小丫頭就要被張森騙得晚上一同出去玩了,抬腿照著張森的屁股給了一腳,熊威、楊國平、孟禿子、朱達常、崔小辮幾人一同離開大宇電子,尋找地方給張森接風。

  韓莊狗肉城內,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張森這小子在面對女人時的能力,剛喝了幾瓶酒,之前在機場那性感成熟的女人就出現在了包房中,自我介紹叫做韓嬌,很大方的與諸多人打成一片,絲毫看不出與這么多人是第一次見面。

  席間,朱達常、孟禿子如兩個殷殷學子,圍在張森的身邊,一個禿頂一個一邊倒,猥瑣的勁頭有得拼,大有要拜張森為師的意思,看著張森與剛見過一次面的女人摟抱宛如老相識,就連聽著張森‘上條子’(忽悠)都是帶著朝圣的姿態,過去張森回興隆只是蜻蜓點水,與孟禿子之間還停留在數年前的彼此印象,這一次見到張森,兩個老色胚如同找到了組織,倒酒點煙低眉順眼,要不是屋里還有程孝宇、熊威、楊國平這三個正常人,韓嬌都懷疑自己進了狼窩。

  韓嬌只覺得好玩,這時代不是只允許男人玩女人的時代,女人一樣可以玩男人,自從被迫接受了一段不想接受的婚姻后,韓嬌就開始浪蕩世間瀟灑人生的生活,覺得張森tǐng順眼的,接觸接觸低層次的生活也不錯。尤其是這個男人完全就是花叢絕頂老手,每一個笑容每一個動作都撩得女人不自覺身體熱,他手搭在你身上時,無節奏的手指輕輕觸按,會讓你整個身子隨著他的動作顫抖,絕對會是一個很好的netbsp;一頓接風宴吃的賓主盡歡,酒沒少喝,一行人又殺向了酒吧,正值秀場開始,輕柔的音樂駐唱歌手用輕柔的歌聲讓到來的客人從晚飯的酒桌上有一個進入激烈環境的緩沖過程。

  曾經,張森每一次回到net城,都會是他一票到底,頗有些榮歸故里消費的感覺,而今兄弟兩個都好了起來,吃飯的時候大宇買單,到了酒吧熊威買單,要了一個位置很好的卡包,三千塊撒出去換來了一桌子的干果、兩個大果盤、三瓶軒尼詩、兩打啤酒和一些飲料。作為兄弟張森當然是替兄弟們高興,可也隱隱有些淡淡的失落,喝起酒來不要命。

  崔小辮一如既往如個看門犬坐在邊緣,吃著東西一雙眼睛時不時放出光芒;朱達常和孟禿子早早的就站在了圍欄前,賊眼珠盯著昏暗燈光下穿著暴露的女性;楊國平則有些無法適應,不止是環境,還有吃飯和在這里的消費。

  或許是因為與韓嬌還沒太多的進展,或許是沒有什么功利性,或許是兄弟們的崛起讓張森以那般職業有些不舒服,總之不管是因為什么,他喝多了,白的啤的洋的混摻著喝下去,一向酒量有保障的他難忍腔內的噴涌感覺,站起身留住最后的清明揮手拒絕了程孝宇和熊威的產fù,獨自前往衛生間。

  “韓小姐見笑了,哥幾個都是鄉下出來的,好長時間沒見了,難免興奮過度。”熊威沒話找話,不管熟悉不熟悉,今日都是客人。

  “很羨慕你們啊,從無到有的打拼,看得出來你們現在都混得不錯。”韓嬌將頭捋到耳后,不得不說這是個性感的女人,透著成熟女人的氣質,相貌身材打扮都是上品,對于男人的吸引力莫大,就連程孝宇和熊威都是盡量不與其正面接觸,被其風情吸引。

  “底子薄,慢慢混吧,生活就是這樣,要么你弓雖女干它,要么承受它對你的侵擾。”這一年多程孝宇經歷了多少事情他自己都數不清,想不成熟都很難,一番話說得韓嬌鼓掌,舉杯與兩人共飲一杯,似乎找到了一些能夠聊起來的共同話題。

  現實沒有給他們聊下去機會,還不到九點半,酒吧內客人還不太多,正處于暖場階段,音樂和歌者的聲音都有意識的壓低,生一些事情很容易引得所有人的關注。

  一陣桌椅的碰撞聲音傳來,一道身影撞翻了桌椅躺在地面上,白色的激心領小杉在酒吧內很明顯,程孝宇和熊威站起身,大跨步走了過去,與將張森踹翻的人也走了一個迎頭碰。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深埋二人心底一年多的東西涌了上來,一些巧合讓隱忍必須在此刻爆,哪怕需要付出莫大的代價。

  一個對于熊威和程孝宇來說不可回避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名壯漢的身后,正是這名壯漢一腳將張森從遠處踹進來。

  白吉安,net城的公子哥,自身在百貨大樓任經理,曾經給了程孝宇屈辱的男人,張曉岑不過是引子,之后結成的恩怨與她沒有了太大的關系,懵懂的青澀暗戀一廂情愿,沒有白吉安,在那種狀態下兩人之間也沒有可能。

  對面那壯漢還要追,熊威攔住他,一拳砸在了他的口鼻之間,將其整個身子轟倒在地,倒飛出去差點撞上白吉安。

  白吉安皺起眉頭,覺得面前這兩個人有些面熟,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不過今天自己宴請重要客人,在相熟的酒吧相熟的地界,對方顯然不是自己記憶中省市兩級的衙內,那不管對方是誰,這個面子都栽不得。

  酒吧內的保安和看場子的人涌了出來,在白吉安的示意下將程孝宇和熊威團團圍住。

  “俺朝,打仗咋不叫俺。”一雙鐵臂,遠處的朱達常早就看出了門道,善了是不可能了,打了再說,指示著崔小辮主動起進攻,而他則拉著沒什么戰斗力的孟禿子、楊國平護著韓嬌迅移動到人群當中,這時候不是顯示義氣的時候,最有效的不給他們增添麻煩就是幫忙了。

  “國平,別上去幫倒忙。”村里的二流子缺點多多,可孟禿子也有優點,認清現實知道什么是自己該做的,楊國平這樣的老實人上去也是幫倒忙,他緊緊的拉住楊國平:“你小舅子早已不是需要你來呵護的小激雛了。”

  崔小辮天賦異稟,力大無窮,從后面偷襲兩拳掄倒了兩名壯漢,程孝宇如今四根手指修復完畢,不再是過去那般玩一指禪二指禪的時候了,揮舞著巴掌和熊威二人不猶豫的主動展開攻擊。

  “嘭!”地上站起一人,正式之前在衛生間嘔吐后有些眩暈,不小心撞了白吉安一下的張森,手里拎著破碎的啤酒瓶子,沖著程孝宇和熊威笑了笑:“打架怎么少得了我。”

  下山猛虎的四人,也架不住白吉安的主場優勢,附近又是酒吧一條街,街上的混混數不勝數,靠著酒吧吃飯出事了責無旁貸,隨著四人放倒的人越多,聚集過來的人越多,十幾個拎著家伙的人將四人團團圍住。

  “白吉安,你還是只會躲在人后。”白吉安本是勝利的笑容,程孝宇滿臉不屑的表情讓他皺起眉頭。

  “貴人多忘事,我們這樣的小人物看來你也記不住了。”熊威手在腰上一抹,兩把卡簧刀彈出,嘴角帶著些許猙獰:“不想被放血的就站住。”

  有些彪悍,不是裝出來的,尤其是附近的這群混混們,更能清楚的感知到熊威非是脫身之言,眼中那抹嗜血的光芒絕非嚇唬人。

  “我是這家酒吧的老板,大家都冷靜一下,有什么事不能談是不是?咦,熊威,是你?”在白吉安的身后,走出一個熊威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曾經就職了三年的酒吧老板楊哥,沒想到現在鳥槍換炮了,這家酒吧的規模明顯比原先那家大得多。

  “虧楊哥還記得我,一年前也是在楊哥的場子,我和我兄弟倉皇而逃,今日,不會了。”

  是啊,不會了!不可能再逃避了,一年多隱忍的憤怒,想著能夠有朝一日凌駕于白吉安之上的時候再將隱忍的憤怒爆出來,隨著從社會最底層爬升上來,逐漸看到了外面的天空,省會城市副局長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副省級城市的正處級;幾千萬家產是什么概念,白吉安的父母在普通人眼中是那么高不可攀,而他則是普通人無法逾越的強大,你根本無法想象這類衙內所能擁有的能量。

  三五年之內,想要越這個層次,很難很難,兩個人都在陰霾之中刻意忽略,心中憋著一股勁來顛覆當初的狼狽不堪,忍著、等待著、tian犢著、咆哮著。

  不期而遇,注定了沒有再去等待的時間,程孝宇和熊威也不允許再一次忍耐,哪怕傾盡全力也不一定能夠明哲保身,可他們還是要做,因為這是他們的驕傲。

  殘敗不堪的社會,注定了殘敗不堪的人們會以搶食的方式存活著,人生難得幾回搏,多么可笑的一句話,人生何處不是在搏?

  楊哥湊到白吉安耳邊低語了幾句,想來是解釋這兩人的身份,白吉安眼中精光一閃,他還記得來自盛曉磊的警告,在外面跑了一個多月,他不愿意相信卻也是在再也沒有能夠對得上號的人,是因為這兩個人嗎?當時放手那小丫頭不也是害怕女孩才是正主嗎?誰料自那之后盛曉磊再沒有任何的動作,一次聚會當中自己還湊過去表現表現,對方也是仿似什么都沒生過的樣子。

  白吉安懊悔到嘴的肥肉沒吃就放跑了,不過隨著生活的多姿多彩,張曉岑、程孝宇和熊威早就在他的生活中消失,甚至他都忘記了這件事,最近小半年都在全家努力幫著母親運作局長的位置,要不是楊哥提醒,他還真就想不起來曾經踩過這么兩個家伙。

  “弄了。”白吉安不屑的撇了撇嘴,小人物而已,別擾了上面之人的興致。

  熊威tian了tian嘴net,手中的卡簧刀反射著燈光散著嗜血的光芒,張森俊秀的面容下也是猙獰恐怖,崔小辮滿不在乎,程孝宇則是躍躍玉試。

  程孝宇沖了上去,熊威用一雙卡簧刀為他開道,崔小辮沖入人群,張森配合兄弟二人手中的半截啤酒瓶沖著白吉安扔了過去。

  熊威手中刀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兩邊人,張森的啤酒瓶嚇得白吉安倒退數步,兄弟三人的配合從小開始,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心領神會,擒賊先擒王,今日想從這里出去抓住白吉安是關鍵。

  兇悍的程孝宇在兩個兄弟的幫助下沖出人群,直奔白吉安而去,嚇得他連續倒退,楊哥緊緊抱住程孝宇,此時樓上的客人也從包房出來聽到了大廳這邊生的事情走過來。

  “咦!”

  “住手,都住手。”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程孝宇幾人的突襲也宣告失敗。

  五十出頭,短燙成固定造型,與白吉安有著七分相似,職業裝與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上位者的氣息,正是白吉安那在交通局當副局長的母親張惠,六七年原地踏步,概因在人大當副主任的父親離世,再無借力之處,這一次局長位置空出來,是她最后的機會,否則就只能在副局長的位置上退下去,頂天到交通廳以副廳級巡視員退休,機會難得,張惠把所有的關系人脈都動了起來,難得出入這個場合,也是為了迎合某個大人物公子哥的趣味,早點來坐一會兒,剩下的時間就交給兒子來安排,以她的年歲也不適合在這地步,誰料還沒進入正題剛坐下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費所長,你們這里的治安環境就這么差嗎?攜帶管制刀具沒人處理嗎?”張惠皺著眉頭怒視熊威、程孝宇等人,語氣不善。

  “大宇,熊威,你們怎么跟白少起了沖突?”費陽費所長邁步走上前,今日宴請的名單當中有他一個,見到沖突的另一方是程孝宇,很是煩惱,最怕遇到這種局面,程孝宇雖不是什么大少衙內,而今卻是處長的摟錢耙,處長那邊也沒虧待自己,大宇電子這邊也很會做人,上一次kTV的事情明顯這程孝宇也不是吃素的,不能不幫。

  張惠和白吉安俱是一愣,費陽雖說是個小所長,但在省城這一畝三分地,要是沒幾個公安口的朋友,很多事情你都會束手束腳,同時費陽身后有著不俗的人脈,也是張惠想要借用的資本,尤其是那位在交警總隊人脈廣瀾的上官處長,交通局的局長,交警總隊可是能夠說上話的,一句好話可能成事,一句壞話可能壞事。

  “費所,酒有點喝多了。”程孝宇嘴角露出淡淡笑容。

  “小程?”在費陽身后,略帶些驚喜的聲音響起,梅城供電公司籌備小組組長常洪闊步向前,他可是聽說了這小程很有可能成為王副總的乘龍快婿,而王副總最近風傳詹總離任回到東南大區后將會接任省總,都是人精焉能看不出此時的狀況,權衡雙方孰近孰遠,選擇站出來。

  “常總。”

  張惠眉頭一緊,這常洪的姐姐可是民主黨派的副市長,雖不是常委可對于已經沒有太多門路的她來說,無疑是可以倚重的大樹。

  “程孝宇,對嗎?”在人群的最后,走出一個青年男子,略帶著回憶之色望著這個讓他印象tǐng深刻的年輕人。

  張惠和白吉安心頭一緊,今日這主賓難道也認識他?

  程孝宇確信自己不認識面前這個氣度不凡,明顯是眾人核心的男人。

  “敢跟曉磊當面鑼對面鼓鬧上一場的,我想自己的記憶還不會出錯。”

  白吉安本已經略過的記憶冒了出來,盛大少當時那個電話,真的是為了這個被自己很隨意踩在腳下的人嗎?

  張惠、費陽、常洪包括后面沒有開口的人,都對這個核心男子說的這句話驚嘆不已。

  剛剛調來的省交通廳廳長公子,外來衙內的代表人物之一,盛大少的知己好友柳鑫,他的話很有殺傷力,讓張惠下意識的反應過來此事只能就此終了,費陽低頭沉思,常洪若有所思,敢當面與盛曉磊叫板的人,會是普通人嗎?

  程孝宇盯著面前這個沒有印象的衙內,自己與盛曉磊唯一一次接觸即是去詢問裴裴的消息,被對方呵斥一頓攆走,當時在盛曉磊身邊都有什么人他根本沒注意,也就不會知道面前這個家伙到底是誰?

  “一場誤會,一場誤會,既然大家都認識,也沒什么人受傷,算了吧算了吧,都是來高興的。”酒吧老板楊哥在最恰當的時候站出來給白吉安圓了最該圓的場子。

  雙方散開,白吉安在母親的拉扯下向樓上走去,中途回頭看到了程孝宇那抹淡淡的笑容,曾幾何時,這個男人只是自己不屑于多費心思踩踏的人,而今呢?在自己母親的面前,在諸多人的面前,自己必須順著別人給的臺階下來,己方擺開陣勢一點便宜沒占到還被對方放倒了好幾人。

  這面兒,栽得暴!

  “上官處長的故交子侄,張局長別怪罪。”費陽走在張惠身邊,解釋了一下。

  “省公司王副總的未來快婿,大家都是一家人。”常洪也解釋了一下,電力公司垂直管理,王平遠比那個民主黨派的副市長姐姐要對自己的前途擁有更多的助力。

  至于那交通廳廳長公子柳鑫,則抿著笑沒再開口,甚至都沒再與程孝宇說第二句話或是介紹一下自己。晚上的氣氛也很好,誰也沒有再提剛才生的事情,唯有白吉安整晚悶悶不樂,明天甚至用不了明天,net城某些圈子就會傳遍今晚生的事情。

  白吉安不是栽不起的人,只是栽到這樣人手中,他不甘心…

  “兒子,退一步海闊天空…”母親的言語讓白吉安徹底失望,看來所謂的tian犢之情遠沒有仕途上的爬升更讓母親重視,或許在某一特殊時段兒子會比仕途重要吧?

  “白少,那熊威如今可是個不要命的家伙,好人不與惡漢斗,那樣的瘋狗我們犯不上你說是不是?”費陽提醒了一句,他生怕白吉安跟程孝宇掐起來,事態真擴大了為難的是處長,棄之可惜不棄又會與張惠為敵,最重要的,程孝宇竟然與盛曉磊有關聯!

  所有人散去,白吉安將包房內的所有東西砸碎,當夜陪著他的女孩,第二天渾身青紫!

  常洪坐車離開后打了一個電話:“王總,還沒睡吶,丫頭呢?小程那小伙子不錯,好像還與盛書記的公子相熟…”

  王平接到這個電話后很是詫異,披上衣服來到女兒的房間,胖妞正在與帥哥男朋友視頻聊天,看到父親進來將視頻窗口縮小。

  “佩佩,與小程還好?”

  “爸,你胡說啥呢,我都跟你說好幾遍了,我們是朋友,僅僅是朋友。你要不信,你看,這才是我的男朋友。”將電腦屏幕轉到父親的方向,王佩佩將視頻窗口打開。

  十幾分鐘后,王平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攔著,你要說真喜歡我就幫著活動活動。”說這話的時候,王平有些不是滋味,以貌取人的今日,自己姑娘的外表確實欠佳,視頻中那清秀的帥小伙是為了什么女兒也很清楚,直言不諱沒有所謂的愛情,只有交易。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說?”王佩佩追了出來,王平坐在客廳的沙點了一支煙,緩緩吐出后言道:“那程孝宇不簡單,與盛書記的公子認識,我不明白有這門路的人為什么會求到你?”

  “盛書記,哪個盛書記?”王佩佩愣了一下。

  “net城還有哪個盛書記,市委盛書記。”

  王佩佩懂了,市一級的領導對父親這個直屬部門的副總并沒有太大的約束力,可盛懷遠還有個身份省委常委,作為一省最高權力機構的決策者之一,對省電力也是有著相當大的約束力和監管權,王平也在用力等待著詹海洋離開后問鼎,如果有常委級別領導說句話,不要說東北大區,就算是國家電網總公司也要斟酌一番。

  “爸,也許這其中有些誤會,程孝宇要是有關系也不能在大學城邊上開個小手機店窩上四年,你別太神經質了。”王佩佩說是這么說,心里很重視。

  車中的費陽看看時間臨近午夜,咬咬牙還是給早該休息的上官杰打了個電話。

  “喂,老板,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說說?”

  “小費啊,是不是張惠那交通局局長的事兒?”

  “不,老板,今天交通廳柳廳長的公子也在,程孝宇與白吉安生了沖突,不存在誰吃虧,白吉安沒下來臺階而已,柳公子提到了程孝宇與盛書記的公子相識…”

  “你說什么?”上官杰已經休息,猛的坐起身,眉頭緊鎖,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自己一切的布置都要改變,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只是提到,我不敢確定。”費陽實話實說,但打這個電話的意思已經出來了,希望老板早作打算。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查一查的。”上官杰肉著腦袋,看著身邊埋怨了一聲翻身睡覺的妻子掛斷了電話,煩心事又多了一件。

  連續煩惱了幾天,經過多方打探,他覺得這只是偶然事件,而非必然,費陽這消息并不一定準。

  而正主們,此刻正在街邊大排檔揮灑著內心的基情(不是打錯字,你懂的,無法顯示)走出酒吧的那一刻,程孝宇如一個精神病般仰天怒吼,這不是勝利的怒吼,也不是報仇的怒吼,只是一種態度的表現,擺脫了小人物無法與白吉安對抗的魔咒束縛,那些所有的外力哪怕只是偶然,也偶然得讓人興奮,不管怎樣,當面鑼對面鼓,泄出了內心壓抑許久的東西。

  白吉安是推動器,推動程孝宇想要成功;白吉安是座山,是程孝宇這一生中必須要翻過的一座山,否則精神層面將無寸進。

  白吉安是個人,是程孝宇必須正面擊倒的人,是讓他擁有成功必勝信心的必需品。今日,給了程孝宇信心,沒有山是無法翻越的,沒有人是不可戰勝的,努力,只要努力向上,擁有更多的資源和人脈,終有一日可以正面擊倒白吉安,將內心那道夢魘魔咒徹底破除。

  “喝!”碩大的扎啤桶,程孝宇來者不拒,大大的扎啤杯端杯就干,背負了一年多的壓力,今日總算是暫時喘了一口氣。

  此時在場的人通過熊威的口得知了當初的淵源,也都能理解程孝宇的興奮和失控,負面的目標也是目標。

  韓嬌之前手里一直拿著電話,直到離開酒吧才放下,她本以為自己進入了一個平民的圈子,孰料繞來繞去還是掙脫不了某種束縛,每一個普通人都在試圖努力讓自己進入某種圈子,看著程孝宇的興奮,她無法茍同卻能理解,也許只怪自己自從生下來就注定了直接存在于那個圈子當中。

  程孝宇在沒醉之前又接到了一條短信:

  正處于亢奮狀態的他,熟練的按動按鍵回了一條,也不管對方接到沒接到,反正自己爽了。

  “netbsp;他醉了,醉的一塌糊涂,熊威也醉了,他甚至在走出酒吧之時等待著曾經生一幕再次來臨,卻現時至今日自己的兄弟已然有了讓白吉安不得不偃旗息鼓的能耐,不甘之外是淡淡的失落,終究還是輸了半籌。

  楊國平、孟禿子、朱達常、崔小辮扶著兩人離開,張森則在后面結賬,酒醉他不醉的直面韓嬌,沒有了之前那謙謙君子勾魂小帥哥的姿態,而是平靜的面對對方:“韓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遠了,自動將距離拉遠了,不再是之前有意識的接近甚至于摟抱。

  韓嬌飽含深意的望著張森說道:“哦?”

  “你是我招惹不起的人,我是干什么的你很清楚,似乎生點什么正常,可我害怕自己為了讓兄弟們擁有更多而纏上你,所以,還是做個普通朋友或是干脆當作未曾相識吧?”張森伸出手,準備跟韓嬌握手告別。

  “你很在意你的兄弟?”韓嬌沒有動,反問道。

  “或許除了父母姐姐之外,好像再沒有什么比他們兩個對我來說更重要,我很恨自己的無能。”張森帥氣的點燃一支煙,望著天出感慨。

  “我想,今夜我被你吸引了。”韓嬌靠入張森的懷中,主動獻上了香ěn,為泄也為這個男人虛華表面下的那抹純真。

  遙遠的太平洋彼岸,一道倩影笑罵著合上手機,望著窗外空地上金碧眼的人群,這里,并不屬于她,這里,也沒有她想要的人。

  “死胖子,我誓你真的廢了,我就要回去了。”是怒,非。是笑,非。

  是嗔!

  福特翼虎從市內駛出,程孝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街角,將車子開到了銀行,取了兩萬元。

  “大宇,你要干啥?”張森不解的問道。

  程孝宇指了指街角net城紅十會起的募捐點,一個多月之前震驚全國的特大地震牽動著億萬國人的心,在東北以政fǔ和企業組織的救援始終沒有停止,但畢竟相隔甚遠,老百姓除了在報紙新聞網絡中得到消息外,很難得到更貼近現實的消息,最近一段時間從香港到地震生地的募捐演出開始頻,至此全國進入了一個大規模的民間募捐階段,在東北老百姓中間才算是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紛紛伸出援助之手。

  熊威和張森包括車上的楊國平都取了點錢,車子停在了募捐點,四個人,程孝宇兩萬、張森兩萬、熊威一萬、楊國平兩千,四個人沒有留下姓名也沒有接受記錄,扔下錢后徑直開車離開,他們不是神,他們也只能盡一點綿薄之力。

  酒吧與白吉安正面碰撞之后,程孝宇和熊威準備了幾天,張森也行蹤詭異的消失了幾天,沒生任何事情后這才啟程返回家鄉,每年到了暑假兄弟三人都會回家一趟。

  車子大容積的后備箱被塞得滿滿的,盡是一些高檔的營養品和煙酒,其它能夠在龍海鎮和梅城買到的東西回去再買,回家了榮歸故里,誰都希望能夠風風光光,物質的風光某種程度上與孝順畫上了約等號,要不是程孝宇攔著,熊威準備開一輛教練車回去,皮卡的強裝載能力足以保證幾人想要給家里人購買的東西完全得到實現。

  駕校一炮打開局面,6續而來的學員逐漸增多,回籠的資金也越來越多,大宇電子那邊現金流在有意識的控制下也在收攏,近十天的時間是為了準備應對白吉安可能的反撲,直到費陽那邊傳來消息白吉安隨著net城商業協會組團到南方賑災,幾人才暫時安心,手頭有活錢了自然想著回家給父母長臉同時盡盡孝心,順帶著讓楊國平回家待幾天,至于孟禿子,他才不想回來,沒了程孝宇這個老板的束縛,他還想著這幾天懇求大腸子叔帶他去瀟灑瀟灑見識見識省城的‘風光’。

  有了自己的車二百公里的距離不再是阻礙,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龍海鎮,幾人也才明白程孝宇的建議究竟是什么?

  一家一臺冰箱、一臺全自動洗衣機,電視舊的買電視,三個人在龍海一家電器行購買了價值兩萬多的貨,電器行出車送貨上門也就理所當然,裝車準備之際,三人又在市場上開始大肆購買肉類、熟食、水果,如掃貨般將電器行的火車剩下部分全部添滿,有了冰箱購買這些東西也能有所保障。

  程孝宇細心的給外甥女丹丹買了洋娃娃和玩具,最后一站,二十斤的好糖果,五十斤的瓜子花生,你結一筆賬我結一筆賬,三人的舉動讓電器行派來的裝卸工都直咂巴嘴,加上電器這三個年輕人一會兒工夫就花了有四萬多,這還不算他們開那輛越野車中的好煙好酒,這是在外面混好了回來孝敬父母來了,唏噓之余也不免嘆氣,自己何時才能有這么風光的一天。

  在鄉下,這就是風光。

  一輛越野車一輛貨車拉著冰箱彩電洗衣機進入村子后,正處于農閑階段,十幾分鐘即傳遍了整個村子。

  “老熊家、老張家、老程家的小子回來啦!一個個大財了!!”

  車子在村里停了下來,先到了程孝宇家門口,程孝娟正坐在娘家與母親閑聊,正談著弟弟在城里有大買賣的消息,外面的躁動引得一家人出得房門,福特翼虎與貨車正好停在院門口。

  “把這冰箱、洗衣機、電風扇、還有那塊豬肉、牛肉…搬下來。”此時村里的閑漢都出來看熱鬧,不需招呼都主動上前來搭把手,看著幾頭剛剛宰殺的鮮豬肉,一個個都暗中咂巴嘴,這幾家的小子是越來越出息了。

  張森從小在村里就是最招人稀罕的孩子,長大了亦是如此,嘴甜,下車就是召喚程叔程嬸大姐,引得老人笑逐顏開。

  張森的父母,熊威的父母都得到了信,打麻將看牌的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這三個當初叫嚷著要打拼一片天地的孩子回來了,榮歸故里了,村里的孩子剛放暑假,花生瓜子糖,一群群孩子歡聲笑語的接過去,楊丹更是精神百倍的爬上越野車,把持著車座上的糖果,如同萬人敬仰的小皇帝般,給她的子民分糖果,引得周遭的大人盡是會心一笑。

  熊威言語不多,從車內掏出一條條的煙,拆開后見到爺們就是扔一盒,沒有低于二十塊的香煙,這對于貧困鎮的普通村子,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支,幫忙搬東西的更是盡心盡力,時間不長大件給三家分完畢,熊威給裝卸的工人一人扔了兩盒煙。

  “晚上來家吃飯啊!”

  三家人都在招呼著親戚朋友好友,說白了就是招呼村里所有的人,將數百斤的肉類堆放在程孝宇家,目的就是要三家聚一聚,聚一聚免不了要招呼親戚朋友,不免有落下的,索性就都招呼著,也讓三家老人開心開心。

  “大宇,這是你買的車?”

  “大宇,你在省城真買門市樓了?”

  各回各家,兒子回來當父母的有很多話問,程孝宇面對著父母層出不窮的問題,拿起背包內的袋子,落荒而逃。

  “有啥想知道的問我姐夫。”

  程孝宇走了,程孝娟就將注意力放在了丈夫的身上,就見楊國平整了整衣衫,頗為正經的坐在炕沿上,點了一支煙咳嗽了一聲,在妻子眼中冒出怒火之際趕緊開口:“大宇現在在省城混得好著呢,派出所所長跟他稱兄道弟,那門市房要是賣出去價值兩百多萬,我去的時間不長,可每個月店里的純收入都在二十萬以上。那車是大宇通過交警隊朋友買的,價值近三十萬,花了十萬塊。我還聽說,大宇現在有了個不需要上班的單位,省電力公司,我記得前幾年老王家那小子大學畢業考入電力公司當了個普通技術員,老王家還放鞭炮擺酒席慶祝來著。如果二老想要親眼見證,那不如去省城看看。”

  百萬?

  對于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來說是什么概念,尤其是貧困縣內的農民,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百萬用阿拉伯數字書寫出來停留在存折內的感覺是什么樣的。

  兒子出息了!

  程老實看著堆放在炕上的名煙名酒,過年拿出來的還沒舍得抽完喝光,這又拿回來這老些,點支煙靠在墻上,吧嗒吧嗒的netbsp;王秀梅望著窗外,默默無語,說不上來該是興奮還是激動。楊國平和程孝娟兩口子并肩而坐,也沒有打破老兩口此刻的沉寂。

  “姥姥、姥姥,我要喝冰鎮汽水,我們把舅舅買回來的飲料放到冰箱里好不好?”楊丹將這份沉寂打破,王秀梅應了一聲,臉上堆滿了笑容,冰箱就在西屋放著,之前裝卸工給調試完畢,打開冰箱門已經能夠感受到冷颼颼的霧氣冒出來。

  楊國平拉著妻子的手:“大宇要給咱家買來著,我沒讓,我想等農忙之前回來,咱家也能買上冰箱,大宇一個月給我開不少錢呢,也沒有什么累活,風吹不到雨淋不著,就是清點數目立個賬本。”

  程孝娟點點頭,弟弟過得再好那是弟弟的,姐弟兩幫襯著很正常,可要什么都指著弟弟那就不厚道了。

  “國平,咱自家弟弟,你要多幫著大宇點,尤其是你那一畝三分地,可千萬別出錯,不然咱也不好交代不是?”

  “嗯!”楊國平重重的點點頭,庫管看似不接觸錢,可卻是整個店內運轉體系中重之又重的一環,要是不夠信任則還需要監管機制,作為自己家人,程孝宇將整個庫房的管理權全部交給了楊國平,也就是說里面數量差一不二沒人知道。“放心吧,到時候秋收不行的話讓我家那幾個親戚來幫幫忙,咱出倆錢,大宇那邊離不開人。”

  “你好好的,自己家人要是不幫襯著,大宇在外面會很累,家里這點活兒你不用擔心。”

  聽著女兒和女婿的對話,程老實很欣慰,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

  “小娟啊,別急,現在不是閑著嗎?咱也去省城看看,讓你老弟花錢,咱也旅游旅游。”程老實將煙頭掐滅,對兒子在省城的展還是透著一絲絲的擔憂,說的天花亂墜都是扯淡,不親眼看看他也不放心。

  此時早已鉆著苞米地向著爺爺家走去,包里裝著托火車站前一個倒賣黃色光盤的延邊人買的煙葉子,延邊的煙葉子很純,抽起來過癮,也是給爺爺帶的禮物。

  “哈!”

  一聲怒喝,緊接著一根苞米桿在密密麻麻的苞米地中斜刺過來,程孝宇下意識的身體躲避,健身拳練到第十一個動作,身體柔韌性爆力和反應能力都強了不少,很輕松的躲過了苞米桿的攻擊。

  一道身影斜里沖了過來,苞米桿不斷的以刺刀tǐng進的方式扎向程孝宇…

  程孝宇一頓亂竄,動作雖不美觀卻沒有被苞米桿觸碰到一下,對方也適時的收手,程老爺子風采依然,絲毫看不出已經是年近九十的老者。

  “咦,臭小子,能做幾個動作了。”老爺子將手中的苞米桿一扔,走過來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著差一些,眼中帶著明顯的不相信。

  “才十一個。”

  “不可能,看你現在身體狀況,該是至少能做完整的兩遍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老爺子搖搖頭,有些不解的背著手往家門走去。

  程孝宇相信爺爺的眼光,之前一直的猜測也就得到了九成的證實,這健身拳與修復改造該是相輔相成的關系,幾次改造身體的評分直線上升,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后,修復無名指、拇指之后練健身拳,有著顯著的提高,修復之前還無法適應的動作,修復之后很快就能掌握,并且一連幾個動作都掌握得很快。

  這幾個月時間,明顯感覺身體力量增長了很多,精神狀態也很好,三四個小時足以保證白天的工作需要,更明顯的則是身材正在逐漸向著標準的方向前行,盡管任重而道遠,還是有希望的。

  在院內,老爺子又讓程孝宇做了一遍,確認他只能做到第十一個動作,老爺子皺著眉頭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沉思,找不到答案。

  “爺爺,想啥呢?來嘗嘗這煙葉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淘換來的。”程孝宇沒法解釋,只能轉移話題。

  老爺子想來也是年歲大了,身體再康健頭腦也頂不住了,靠在竹椅上弄了點煙葉子點上,抽著抽著興許是之前的劇烈動作讓他疲乏,時間不長就靠在竹椅上睡著。

  程孝宇點了支煙,看到院內的石桌,笑著跑進屋拿出了涼席鋪在石桌上,整個人窩在石桌之上,有鳥語沒有花香,夕陽落日之下的溫暖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愜意的想要閉上眼睛呼吸著略帶著鄉土氣息的純凈空氣。

  直到陣陣涼意讓其一激靈驚醒,落日余暉被零星的山林遮掩,石桌上傳來陣陣涼意。

  “小子,即便是戰場上也會有片刻的寧靜,別讓自己太累了。”老爺子正哈著腰拾掇他的菜園子,看到程孝宇醒過來淡淡說道。

  “呵呵…”程孝宇傻笑著,這樣的爭論不會有答案,多少年了關于奮斗的定義就沒有一個規整的說法,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在老家住了三天,程孝宇三人享受了片刻的寧靜,盡管依舊整天忙碌著,卻沒有了壓力,在父母親人的身邊用自己的努力改變他們的生活環境,很滿足,哪怕被人暗中嫉妒詬病為回來裝大款,三人也毫不在意,豈能盡如人意,能讓家里人覺得舒心就足夠了。

  程孝宇也邀請了爺爺到net城去散散心被老爺子拒絕,程老實、王秀梅、程孝娟、楊丹跟著程孝宇和楊國平坐上了福特翼虎,熊威和張森也都打車拉著父母,一同到netbsp;“死胖子,你廢了!”

  又是那條短信,程孝宇已經麻木了,隔不了幾天就會有這條短信到來,電話號碼是同一個,你打回去不接,習慣了卻膈應著你,讓你無所適從。

  程孝宇剛把電話撂下,來電鈴聲響起,下意識以為是那短信的電話號碼,接起來之后話筒另一邊傳來了王平那低沉的聲音:“小程,在哪呢?”

  “王總啊,正在回netbsp;“有件事跟你通報一下,總部支援汶川的電力搶修隊伍已經出,災區重建的工作緊鑼密鼓開展起來,給老百姓恢復供電和供水與居住地是同等重要,現在人手不夠,從各分公司緊急征調人手,我推薦了你。”

  “我去,什么時候報道?”能之所在,義不容辭,炎黃子孫該有的一份大愛之心。

  “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出。小程,是騾子是馬這一回可是驗成色了,你可是總部點名,大區管總親推的大將。”

  “盡我所能。”

  掛斷電話,察覺到父母和姐姐姐夫都在注視著自己,程孝宇歉意的說道:“爸媽,對不起,不能陪你們在net城玩了,我現在是省電力的顧問助理工程師,汶川災后重建急需人手,我已經答應了去災區。”

  對省電力顧問助理工程師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從小兄弟們就受著父親愛國主義教育的程老實,一拍大腿:“好,自己小心。”

  這突來的緊急安排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幸得張森這家伙沒事,帶著三家人可以按照既定計劃游玩,大宇電子這邊形成制度之后程孝宇的存在多是維修高難度故障機器,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大宇電子這邊只能暫時放下。

  “顧姐,我參加了汶川災后重建搶修小組,馬上要跟著省電力的第三批隊伍出前往災區,大宇電子那邊一切都鋪開了,我不在可能會差那么點機器弄不上,壓一壓吧。”給顧玉的電話程孝宇透著幾分試探,卻不知道如今上官杰有著更大的煩心事,對這買賣的關注度小了很多,同netg三十載的妻子與自己開始異夢。

  大宇電子的名氣越大,能夠招攬來的維修工水平越高,習慣成自然許多店鋪和個人都習慣了在大宇盡心倒手、中轉,沒有了程孝宇一段時間之內還不至于出現麻煩。

  第二天一大早,程孝宇穿著一身運動裝,背上行囊踏上新的征程,他知道這是機遇,也同樣是善舉,能夠讓災區范圍內盡早的通電,排查大面積的線路供電,以五大電集團和國家電網公司聯合組成的災后重建搶修隊,第一批五十人,第二排一百人,配合當地的技術人員展開大面積的電網重建,這第三批送上‘前線’的都是實打實的技術干部,將當地損壞的大型電站、小型供電站、大型變電站、小型變壓站、區域變電所進行搶修恢復,在地震中徹底損壞的就不說了,處于癱瘓狀態的要進行細致的檢查,修復將會為國家減少更大的損失。

  程孝宇被總部那特高工程師點名,被大區管平宇副總點名,被省電力王平推薦,成為了這第三批前往災區的技術干部中級別最低的一個,在災難面前,什么宏觀什么理論,都及不上在現場能對設備進行修復來得重要。

  三百元的補助并不是讓諸多技術干部蜂擁而至想要進入這災后重建小組的主要因素,有道是危難之際顯身手,和平年代想要龍騰虎躍,需要一個足夠你折騰的平臺,顯然,災后重建這個平臺足夠大,沒有一定技術水平上去只能是被人轟下臺。

  第一次享受到頂級航空公司的服務質量,將之前前往大連時程孝宇對航空公司的印象改觀,什么行業都是有好有壞,服務質量不夠的遲早要被社會所淘汰。

  一路養精蓄銳,本以為在電視和網絡上看到的東西已經適應,可當你真正站在滿是廢墟的災區時,那種震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你想流淚卻現眼角是干涸的,塵土掛在每一個人的身上,給人一種行將就木的感覺。

  災難過去一個多月,最激烈最慘痛的一幕都已經成為歷史,可你還是能在一些廢墟之中看到鮮血的痕跡,看到某些你不想看到的東西,一座城市一片廢墟,在這廢墟中將有無數的人精神領域永遠失去自我,永遠無法從廢墟的驚濤駭浪中站起來。

  程孝宇從沒有覺得自己是個膽小的人,可在此刻,他害怕了,不是害怕自己的生死,而是害怕自然的強大力量,人力永遠都無法與自然相抗衡嗎?

  一座城市在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之下成為了廢墟,在這廢墟之中掩埋了多少尸體,毀掉了多少家庭,摧滅了多少人一生的希望,進入實質性的恢復階段,大部分的災民已經被安置到其他區域,災區內剩下不多的臨時棚戶區供災民們居住。

  他們不是不能走,而是不想走。

  災難生的時候他們沒有能力改變一切,只能掙扎著嘶吼著伸著無能為力的手臂哭泣著痛苦著,親人被掩埋,失蹤人口的名單中書寫著親人的名字,一切的一切都來得太快了,讓他們在災難過后需要太長的時間來修復內心的傷疤。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最初的搶險救災過后,一具具尸體在廢墟之中被挖了出來,有的已經腐爛,有的看不清五官,可這并不能讓活著的人退去,因為他們心中始終有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也許我的親人在救援過程中被武警官兵送到了某個醫院,也許我的親人早已經被救走,也許他們還活著,也許他們還在與廢墟抗爭…

  有夢想,哪怕是不切實際的夢想也是好的,還有個念想不至于讓你沒有盼頭。

  程孝宇第一次覺得有些畫面是如此的震撼,遠非你在時空另一端以事外之人的角度觀看所獲得的信息感受,多數廢墟已經被清理干凈,街邊已經不再是半個月之前那樣擺放著一個個蓋著白布的擔架和一個個泣不成聲的生還者抱著白布痛哭,可零星被解放軍挖出來的尸體,還是讓你無法遏制的從心里產生大道無情的感覺。

  吐了,程孝宇看到了一具被深埋在大樓底部剛剛挖掘出來的尸體,不是惡心吐的,也不是害怕吐的,而是因為每個人心底深處那些微的悲天憫人。

  程孝宇自責,后悔。

  后悔沒有在生災難的那一刻就背上行囊做一名普通的志愿者來到災區,畫面中的一切遠沒有現場看到的那般震撼,深深震撼著每一個有良知之人該迸出的所有大愛無疆情感。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曾經在程孝宇的眼中這句口號說得有些大,不切實際,自私在特定環境下不是貶義詞,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將別人的生命安危放在自己的心中記掛起來。可現在,當他站在已經消除了最慘烈災難的現場,他相信了,因為他很肯定如果再有,他會毫不猶豫的做那八方支援中的小小一部分,哪怕只是頭絲那么些微的存在。

  沒有人能夠抵御得住那視覺沖擊力之下的情感觸動,面對著這一切,一絲絲的良知都會被無限放大,讓那絲良知擁有著感染自己感染周遭人的能力。

  軍隊已經撤離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武警和附近駐軍依舊留在這里,電視中你看到的都會是基情澎湃的畫面,感人至深,重點攝錄的對象都是那些從廢墟中搶救出來的人們,可在現場,你會看到更多感動人的瞬間,由不得你不看,因為處處皆在。

  解放軍指戰員被泥水、汗水、灰塵、雨水混雜干硬的軍裝,很多戰士上來就沒下去過,累了就在遠處的工棚休息一下,月余不洗澡不多但也有之,身上泛著酸腥的味道,嘴里的味道也不好聞。

  手上血泡傷痕無數,很多戰士在危機時刻都是空手搬著泥磚,手上擦破皮的地方剛長新肉又再一次的擦破;腳上的水泡破開了忍著疼痛和浮腫繼續上陣。

  聽說在最開始階段,礦泉水面包,連熱水都沒有,一包泡面都是奢侈,在那般耗費體力的搶救之中,解放軍這三個字再一次成為了祖國大地上的最響徹的三個字。

  程孝宇是懷著無盡崇拜之情跟隨著武警搜救小隊進入到山區和無人區,線路支架隨著之前兩批救援小組的到來已經初具雛形,接下來即是對大型機組的搶修和維護,爭取讓受損降到最低,并且第三批救援小組還兼著審核之責,一旦確定某處所需設備徹底報廢,馬上申報由總部調,電集團和國家電網公司強強聯合,本就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此刻更是精誠合作。

  小組內的幾名老專家帶著人去選址,曾經的一些區域已經不再適合建廠,需要重新選址大批量的設備還要進行組裝,力求在最短時間內將廠區建設起來將設備運行,最短時間內讓受災區域正常民用通電。

  電集團那邊情況好些,專線線路、專線設備、專線電,保證了搶險救災過程中的大規模搶險用電,時過境遷到了恢復民用電的關鍵時刻,重建家園不是句空話,而保證這一前提的重中之重則是電的供應。

  程孝宇被編在了熟悉的小組當中,曾經在大連與他同屋居住,對其冷嘲熱諷的丁凱、梅城的徐大成,都在一組當中,搭配兩名身強力壯的高級技術工人,組長是來自東北大區的高級工程師海平,一個年過五十歲經驗老道的工程師,一生立足于設備檢修,從技術工人轉換成為技術干部,從技術員到助理工程師,一路到高級工程師,系東北大區電網公司的草根人物代表,技術過硬只在自己擅長領域鉆研,多少領導讓他參加大規模的送電設備設計、建設等高端層面進修,都遭到了他的拒絕,執拗的老古板脾氣也在公司內傳開。

  丁凱或許是小組中最郁悶的一個,與老古板海平分在一起就夠郁悶的了,又與那個在大連大出風頭的程孝宇分在一起,著實讓他不舒服。

  “海工。”大家分別與海平打過招呼,老頭點了下頭,面色凝重。

  程孝宇與徐大成熟絡的打過招呼,在徒步行軍的過程中走到了丁凱的身旁,能夠來到這里就足以證明丁凱的本性并不壞。

  “丁工,又見面了,這一次要攜手努力了。”程孝宇的主動一定程度上化解了丁凱的尷尬,笑著接受了程孝宇的友好,大連考評事后他曾經研究過整個修復過程,可以肯定不存在僥幸因素,拿整個過程分析,絕非是簡單的檢修水平,該是對設備有著乎尋常的了解,否則絕對做不到那般精準的判斷和檢修,已經出了檢修的范疇,該是設計工程師內的佼佼者。

  看清事實之后,丁凱也不得不暗自佩服,達者為先能者為師,能力是體現優劣的唯一標準,技術工種要評判優劣簡單得多,要征服一個人也簡單得多,丁凱心里服嘴上不服,有了臺階下也就順著下來,也是個想要做點事的人,看到災區這般狀況心里也不舒服。

  廢墟,一切都是廢墟,抬眼望去看不到任何完整的建筑,可想而知地震當時的威力有多么大。

  第一個目標是建立在山坳內的小型變電站,本以為地震早已將其埋沒,近期空中直升機拍攝到了清晰的畫面,變電站主體建筑并沒有損壞,武警部隊也在前天正式隊該地域進行了查看,主體設備并沒有遭到毀滅性的破壞。

  “徐大成,跟我做主體檢測,丁凱,帶著人對設備附件進行檢測,程孝宇,查看附近情況,領著武警將可造成阻礙的障礙物清除!”海平專業的分配任務,將小組內的資源最有效的利用起來。

  兩個小時的路程過后,大家都有些疲乏,程孝宇卻現自己好似并沒有感覺到如何累,這要是從前,別說兩小時,走路二十分鐘都難以支撐,更加篤定修復手指的同時身體那種舒爽感覺不是心理作用、爺爺的健身拳也非是一般健身netbsp;“海工,我不懂。”海平看不上程孝宇,認為他是關系戶,大連的事情他聽說了,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并不覺得程孝宇真有說的那么神,分到自己組的時候也沒有太大怨念,每個小組的技術力量總是要分梯次的,程孝宇自然被放在了最低一層,為了保證變電站一旦修復后的正常運轉,以及日后清理地震所造成的毀壞時不會影響到變電站,要清理出相對的一片區域,保證變電站在日后不受到侵擾,程孝宇哪里懂這個,在事關災區重建的大事上,他不敢有隱瞞,直言不諱。

  海平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頓了頓說道:“你幫著丁凱檢測電子數據?”

  “我不會。”

  “記錄數據總會了吧?”

  “對不起,專業名詞我懂的不太多。”

  海平怒了,徹底暴怒,制怒制怒半天,三次妥協無法換來制怒的平息,怎能不怒。

  “我希望你這個助理工程師不是靠著關系得來的。”當著武警官兵的面,海平還是在最后關頭壓住了心中爆的怒火。

  “我可以對整個變電站進行修復,保證其恢復正常運轉。”程孝宇這不是吹,剛才就已經查看了這里的故障,除了一些硬性如碎石、地震造成的硬傷之外,并沒有太多故障,適當更換一些零部件能夠保證修復。

  “哼!”海平沒理他,讓一個高級技術工去做分配給程孝宇的工作,自己則低著身子帶著徐大成開始進行檢修,狂妄之語誰都會說,關鍵要看你做不做得到,一輩子穩扎穩打的人,最恨沒有經過驗證的假大空,他又哪里知道程孝宇有著逆天的修復檢測能力。

  二十多分鐘之后,程孝宇無所事事將腦中的維修步驟好好過了一遍,那邊海平也檢查完畢,與徐大成正在進行商討,程孝宇湊上前一聽,不愧是專業的技術工程師,有理有據將故障點一個不落的道出,只是在幾處比較專業的零部件更換上出現了猶豫,不是不敢確定,要是放在交通條件理想的區域,直接調用車子送來整體配件更換,縱然有些判斷錯誤也不要緊,維修這行當本就是在零部件實驗更換上做文章。

  現在的問題是,地處山區,又是震區最嚴重的地段,人力將重大百公斤的修復所需設備運過來很困難,如果判斷失誤這零部件就會在一定時間內滯留在這一區域,無疑更加造成了財物的損失和人力上的消耗,出動直升飛機的性價比太低,那些大型搶修小組才會呼叫直升機支援。

  如果是十年前的海平,一定會試一試,他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只是人老了,有些東西就淡化了,面對可能判斷錯誤造成的人力物力消耗,他不敢輕易下決斷,關鍵是修復后只能小范圍測試部分功能,全范圍的功能測試需要全范圍的檢修后才能測試,到那時哪一段出問題臉可就丟大了。

  徐大成更是優柔寡斷的性格,上面有組長他一切聽指揮,到了梅城他也沒有擺脫做副手的習慣性思維。

  “老徐…”

  “這…”

  海平準備在自己副手這里找到一點信心,孰料徐大成的性格決定了他的命運,難以成大事,沒有擔當,做個副手綽綽有余,要讓他對一件他自覺掌控不了的事情下決斷,他做不到。

  “總部,總部,這里是xxx小組,目標區域,運送…”正當兩人無法做出決斷之際,一旁的程孝宇用特殊功率的軍用無線電聯系了震區國家電網總指揮部,請求人力運送所需設備部件。

  “我想我們可以等待,但老百姓等不起。”

  一個月后,程孝宇所在的小組完成了所有既定工作,離開了災區。

  “一個月沒洗澡,都餿了。”丁凱自嘲的笑了笑。

  “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徐大成耷拉著眼皮,聲音中滿是倦意。

  “通報一個剛剛得到的好消息,我們這一組已經確定進入了受邀入京觀看奧運會開幕式。”相對丁凱和徐大成,年歲更大一些的海平反倒是精神很好,時刻保持著工作的激情。

  一個月的緊鑼密鼓搶修工作,總部傳出了要挑選骨干和表現優異者參加奧運會開幕式,并且是位置絕佳的貴賓票,百年奧運今朝落我家,每一個中國人都期待著這場在家門口上演的盛世,能夠近距離的感受這一切,無疑是對員工們莫大的刺激。

  程孝宇用自己的表現得到了海平的認可,積極主動敢于拍板,進山就開門紅之后,小組沿著固定線路開始檢修,地震災區的線路破壞嚴重,幾乎到了需要全面重建的地步,七成以上直接宣布報廢,不足兩成可以在修復,保存下來無損傷的不足一成。

  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職責所在。

  一個月的奔波,一個月的勞苦,交通的不便利使得大家都沒有選擇中途返回,海平略顯古板執拗認真的性格決定了這一小組注定表現優異,擁有不錯執行力的徐大成和年輕有為的丁凱,搭配怪才程孝宇,隊伍靠著空投物資或是沿途駐軍物資供應,一路沿線進行勘察檢修,海平記錄了整整數十頁的檢修勘察報告,為下一步整體電網重新鋪設打下基礎,很多地方他還需要考慮地形因素,在見識了程孝宇怪異的檢修方式后,海平更多精力放在了記錄上,這一路下來條件有限,小組更多精力也是放在勘察上。

  程孝宇是不放過一丁點能夠修復的機會,一個月下來有些地方雖說浪費了霧狀能量查出故障后無法修復,可還是讓小指的霧狀能量滿溢后修復小指,重新存儲的能量將五根手指填滿后,沿著五根手指,整個手掌成為了第六個載體,五根手指削掉,手掌是個不規則的方形,一個月時間積累消耗,手掌內的霧狀能量達到了五分之一,身體評分也到了9.8。

  通過這一個多月的檢修勘察過程,程孝宇現電力方面并不會給自己帶來長久的‘收益’,設備質量都很過硬,不是自然破壞能夠保證幾十年內不出大故障,伴隨著全國性的日常維護保障,一般情況下出硬件故障的可能性很低很低,以遠程監控和電腦操作搭配一些熟練工種的技術,即可有效的保證特定區域內的一切供電正常。

  一句話,空間小,地位和前途展潛力大,對異能霧狀能量的獲得展空間小。如果是將全國納入,工作量龐大,可程孝宇并沒有瞬移的能力,一般故障別說是全國了,同省內都是自主解決,一市一縣內的建設,除了日常的線路巡檢之外,幾年不出一起事故故障很正常。

  在查干湖一夢驚醒,清楚知道自己需要主次之分后,國家電網公司不能持續供應‘暴利’霧狀能量,程孝宇的興趣也就小了很多,只當做一種手段而不將其當作未來主力展方向。電子產品尤其是手機,蟣子雖小,但它是肉,還是一個源源不斷大批量供應的肉,立足于根本之處展壯大,這才是王道。

  不管怎樣,能夠為災區的百姓實打實的做點事,程孝宇還是很高興的,全國十幾億人,有多少人干拍著胸脯子說我能夠為多數老百姓做過利益歸于他們的事情?程孝宇沒覺得自己有多高尚,有所付出有所得,他只是對自己能夠為社會體系產生一點微薄之力感覺到高興,這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自我實現價值。

  成都錦江賓館,電老大對待員工尤其是核心技術員工的福利一項是高居國家前幾位,或許除了中石油中石化外,它當屬頭把交易,老牌的五星級酒店總部副總親臨慰問,給所有奮戰在第一線的員工們每人開了一間標間,舒舒服服的泡個澡睡一覺,賓館內的餐飲部門二十四小時準備著各種食材,保證員工們可以選擇性的三五聚在一起還是不想動彈窩在netbsp;光著身子站在浴室之中,打開淋浴頭和浴缸上熱水噴頭,程孝宇站在熱氣彌漫的鏡子前,時不時用mao巾擦拭掉鏡子上的水蒸氣,刮掉一個月沒有整理的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不自覺的雙臂彎曲高舉,比了一個健美的姿勢,還別說有了那么點樣子,皮膚黑了許多,小肚腩、大腿、胳膊處的贅肉消失了大半,或許用肥胖再來稱呼自己已經不正確了。

  壯實。

  不是壯碩也不是健碩,壯實是最恰當的稱呼,一個月的勞累加上每日堅持的健身拳,腰圍直線收縮。

  身材比例的減肥成功卻沒有過多影響到臉部狀態,依舊是團團臉,很喜慶的樣子。

  程孝宇舒服的躺在浴缸中,感受著被溫度適中的洗澡水包圍的mao孔擴張,禁不住閉上雙眼,放松身體,泡去一身的疲乏。

  似乎是洗澡水涼了,又似乎是長時間浸泡身體給了大腦不舒服的反應,迷迷糊糊陷入熟睡狀態的程孝宇睜開眼睛,也懶得沖洗一下,圍上浴巾簡單的擦拭一下出得浴室,躺在netg上只想將之前舒服的睡眠感覺延續下來。

  這一覺睡得是昏天黑地,只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遠,中途起來上廁所也是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長時間,遮光布將外面的光亮遮擋住,房間內始終保持著netg頭燈溫和的光亮,要不是肚子實在扛不住餓醒了,程孝宇都不知道自己還會睡多長時間。

  肉了肉腦袋將充電的手機打開,多半個月手機始終處于關機狀態,一開機先是接連不斷的短信進入,接著是短信來電報告,一瞬間手機短信存儲空間處于滿溢狀態。

  “死胖子,你廢了!”那近乎于執著到無法理解的詭異短信。

  “移動秘書臺提醒您,xxxxxxxxxxx在xx時間之前撥打過您的電話!”過三十條短信盡是秘書臺。

  “大宇,回電!”熊威。

  “宇哥,給店里打電話!”朱達常。

  “死胖子,電話怎么還關機了?”顧玉。

  “臭小子,老子回來你也不至于躲出去吧,給老子回電話。”張森。

  “我想你了。”

  一條不知名號碼來的短信讓程孝宇眉頭一皺,是sao擾短信?不像,電話號碼和牛x的說,后五連號,還是五個六,這在手機市場上皆是價值不菲的電話號碼,哪個騙電話費的sao擾短信會用這個號碼?

  給家里人朋友先都打了個電話報平安,解釋了一下,腦子也漸漸從剛剛睡醒的狀態中徹底清醒,抻了個懶腰拿著電話撥通了那五個六的電話號碼,響了幾聲之后,對方掛斷,再打,掛斷,再打,掛斷。

  程孝宇的執拗勁頭也上來了,拿起房間的座機電話撥打過去,無法接通…

  手機撥打,接通聲音響起,掛斷。

  座機撥打,無法接通…

  程孝宇明白了,對方的來電防火墻估計是設置成了只有少數電話號碼才能撥通,剩下所有陌生的來電都會直接被屏蔽,同時會告知無法接通,這一舉措最初是為了讓比較牛x的電話號碼不至于被人sao擾而設置,現在則更多是保護個人隱私。

  只有一個解釋,自己是對方的熟人,否則自己的電話也不可能撥通對方的電話,那為什么不接自己的電話?

  又試了幾次,程孝宇搖搖頭放棄,套上寬松的大kù衩子和背心,拉開遮光布窗簾,外面是燈火夜色,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日期和時間,自己竟然整整睡了三十多個小時,八月一日的下午乘車到達成都,洗了個澡開始睡覺,現在已經是八月二日的二十三點。

  扭著脖子晃著腰,覺睡多了也不是很舒服,走廊內很安靜,看著臨近的幾個房間都懸掛著請勿打擾,程孝宇邁步走到了樓層服務臺,得知了是總公司副總的安排后,在服務臺撥打了餐廳的電話,要了幾道天府之國的名菜,要了一瓶二百五十毫升的茅臺,飽餐了一頓喝了點酒,睡多了睡不著套上衣服外出感受了一下成都的夜生活。

  第二天上午,所有歸來的人都休息好了,總公司副總經理在酒店的宴會廳宴請了所有的第三批和第四批調來的技術骨干,并宣布了這一段時間以來表現優異的團隊。

  海平率領的小隊位列前茅,還專門有人將海平這支小隊的優異表現總結出來,在表彰大會上作為全篇通讀,其中海平小隊是所有檢修小組當中維修成功率最高的,沿線檢修最細致,所記錄熟悉最詳細,檢修線路最長的隊伍。

  海平、徐大成、丁凱、程孝宇和那兩名高級技術工上臺領獎,除了虛名、獎狀之外,實打實的獎勵也讓臺下之人眼熱,誰都知道后面的幾宗最不過是填充物,關鍵還是前面的維修成功率,小了點說為公司、大了點說為國家節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

  月初,收藏!

  奧運會開閉幕式的貴賓票;幾大國民關注項目的套票;每個人兩萬塊的獎金;每個人帶薪一個月假期;崗位工資上調一級…

  實質的獎勵之外,在場的人都心中明鏡,這回支援災區的所有技術骨干都會受到更大的褒獎,在企事業單位中誰不想升職,這一次表現優異的海平小組,已經可以確定是升職的選,東北大區和J省省電力都會酌情考慮。

  羨慕嫉妒有之,聽著關于海平小組的事跡,都是一個行當里的,虛的假的根本就瞞不住,必須是實打實的東西,否則很難服眾,人家確實做到了,由不得你不佩服,由不得你不對其獲得獎勵認同。

  三號、四號兩天,公司聘用了專業的導游,帶著所有支援災區的技術干部,在成都附近的景觀游覽了一圈,然后所有人乘坐飛機前往祖國的都,參加中國人期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奧運會,中國人自己舉辦的奧運會。

  程孝宇他們獲得的是貴賓票,其他人也都是甲等票,能夠以很好的視角觀看開閉幕式,期間在京的食宿有國家電網下屬企業賓館支撐,這在已經賓館酒店全線爆滿的狀態下,也就只有幾大國有控股企業能夠有此手筆,愣是將賓館空著,在關鍵的時候招待關鍵的貴賓和內部員工。

  同樣的短信,不再是國外的電話號碼,而是那五個六的電話號碼,程孝宇猛的一激靈,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滿臉緊張激動的坐在機場大客中回復了一條短信。

  “你是誰?”短信出五分鐘,沒有回應。

  “是你嗎?”有一條短信出,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可卻無法壓制程孝宇內心的激動,他下意識的覺得電話的主人就是那深埋心底記憶的主人。

  “是你嗎,為什么不接電話?”

  連續幾條短信,如一盆涼水澆頭,一次次澆下來,大有不將程孝宇激動的心情澆滅誓不罷休的架勢,沉默印證了涼水澆頭,半個小時之后,程孝宇無奈的自嘲而笑,還真是異想天開,說不準這就是一個惡作劇或是玩笑。

  心情隨著短信而低落,重新開始試圖漠視這短信的存在,做不到,不僅做不到,程孝宇還多了一個很怪的習慣,總會在自己的見聞時不時的用短信形式送出去,接收方就是那五個六的電話號碼。

  或許,他心中還存有那么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舉國歡慶的日子,全球的盛會,程孝宇得承認,不管從前對老謀子拍出來的電影是什么印象,他作為奧運會開幕式的總導演,無疑是成功的,挑剔的國人都被這盛世所震撼,更不要說外來的游客,絢麗多彩中孕育著五千年文明古國的文化。

  畫卷、文字、戲曲、絲路、禮樂;星光、自然、藍色、夢想。

  一連串令人沉醉其中的演出引得現場氣氛高漲,電視機前的觀眾為之雀躍,現場的觀眾為之歡呼,聲浪匯聚成為有節奏的助威聲,將這演出襯托得更加絢爛。

  “我在看奧運會開幕式,很震撼。”在開幕式的歌聲當中,程孝宇出了一條短信,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就算錯了也無所謂,最起碼給自己留了那么一點點的念想。

  程孝宇拿著望遠鏡,觀看著美國代表團入場,有些體育明星的影響力已經越了國籍,美國男子籃球隊這群高人出現在美國代表團中,攝像機捕捉到他們的鏡頭時,場中爆出了雷鳴般的掌聲,越了之前所有的代表團。

  程孝宇所坐的貴賓席能夠最近距離的不耽誤全景的觀看到整個場地,望遠鏡始終對著一個人,一個他喜歡了很長時間的偶像——科比.布萊恩特。渾然沒有注意到,此刻就在距離他不遠的斜看臺貴賓包廂中,一道倩影正握著高倍望遠鏡望著他,在她的身前,手機翻開蓋,顯示讀取的短信內容是:“我在看奧運會開幕式,很震撼。”

  相信在八月八號這一天,全中國過十億的老百姓都想著能夠進入到鳥巢親眼見證這一時刻,可只有九萬多人能夠現場見證這一切,這其中還有一定量的國際友人。程孝宇很激動也很興奮,同時也特別的榮幸,在一年多以前,他曾經只是幻想要不要大出血到都去感受一下奧運會的氣氛,弄幾張稍微便宜點的比賽票去現場感受一下奧運比賽的氣氛,可現在,他坐在貴賓席,成為九萬多名幸運兒之一在現場觀看開幕式,這一切…

  程孝宇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霧狀能量晶瑩剔透,自己的人生隨著這神奇的修復能力而改變,一步一步邁過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生活狀態,未來,自己注定會擁有更多。

  當中國隊最后一個壓軸出場時,全場沸騰,掌聲歡呼聲響徹整個云霄。

  從睡夢中驚醒,程孝宇還沉浸在昨夜的震撼和激動心情當中,久久不能平復,在睡夢中他幻想著自己也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醒來后現實就是現實,并不會因為擁有異能而一步登天。

  程孝宇的背包中有游泳、舉重、籃球和田徑的套票,海平喜歡兵乓球和羽mao球、體操這些傳統強項,也沒人會跟他爭;徐大成對體育的興趣不是太大,尤其是激烈對抗的體育項目興趣更少,槍械射擊類別以及一些生僻冷門的票都在他手中;丁凱的興趣在足球、跳水方面,至于那兩名高級技術工,公司方面有安排,跟著其他人同等待遇,沒有這四個人這般好待遇,等級觀念永遠存在不會徹底廢除。

  感受著人的海洋,出門入眼之處幾乎都布滿了人,這讓怕熱的程孝宇很有些不適應,手里有了套票,按照賓館內提供的比賽日程進行安排,打車這般‘奢侈’的舉動自動被他忽略,錢不是問題,是人的問題,你等不起也耗不起,買了一輛輕巧的自行車,往返穿梭于各個比賽場館,在這特定的環境中,自行車所具備的移動度很多時候過機動車。

  程孝宇覺得觀看奧運會的這一段時間絲毫不比在災區時輕松,要合理安排好自己的時間,趕場去觀看,每進入一個熱門的比賽項目場地,都能見到門口等候沒有票的觀眾,哪怕只是在場館外觀看液晶大屏幕,他們也感覺到很幸福,每每看到他們,程孝宇都會緊緊握住左拳,擁有了左手才擁有了現下的一切,要珍惜要更加努力,否則你只能期盼奇跡。

  在游泳館,程孝宇見證了飛魚的霸氣,狂攬八金的壯舉讓全世界震驚,無法阻擋的勇者在泳池中彰顯王者霸氣,無人能企及。當你擁有了足夠的實力之時,運氣也會不經意間悄然來臨,一百米蝶泳時的‘運氣’還是‘技術’已經在事實面前沒有意義繼續討論,狂攬八金的事實已然產生。

  菲爾普斯在游泳池中的霸氣震撼了程孝宇,在那五十米的泳道上,他就是神,他就是無可匹敵的存在,萬夫莫敵。

  震撼之余則是觸動,普通人或許只能感嘆神奇,見證奇跡,他覺得自己也有可能成為神,在自己的領域中,因為自己有成為神的資質,成為那萬夫莫敵存在根本,這中間,差的是努力是奮斗是堅持是爭奪,全都都是外在后天因素,只要我想做并付諸于行動,一切皆有可能。

  11o米欄比賽牽動著全中國喜歡體育項目老百姓的人,劉翔在四年前的雅典創造了奇跡,奪得了中國短道徑賽項目的第一枚奧運金牌,四年后的家門口,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全國人民都在期待著他能夠戰勝那個古巴小子羅伯斯,甚至重新拿回世界紀錄。

  程孝宇的位置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在運動員入場區域的邊緣,能夠在兩三米的近距離看到運動員入場,說不好是因為無法準確的看到撞線那一刻的情景,他是個偽體育迷,可還是跟周遭的觀眾一樣期待著今天劉翔的表現。

  一組預賽,兩組預賽…

  直到第六組預賽的運動員入場,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程孝宇卻覺到了一絲不對,很多人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大男孩那招牌式的動作調皮吐舌不見了,也沒有自信微笑的向現場觀眾揮手,面色凝重,甚至在程孝宇的位置斜高處看下去,劉翔的精神狀態很差,怎么了?

  最后的熱身,當劉翔跨過幾個欄之后突的蹲下來緊緊握住自己的右腳,表情非常的痛苦,緊接著他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起跑線附近,脫去訓練背心換上比賽服。

  程孝宇直覺要有大事生,孫海平就站在入場口的邊緣,滿臉凝重之色,眉頭緊鎖,作為教練他更清楚的感知到自己隊員生了什么事情。

  這一刻,程孝宇沒多想,如果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此刻該去做點什么。

  在賽會安保人員警告的視線下,程孝宇還是站到了圍欄邊,在嘈雜的環境下對著只有不到兩米距離的孫海平喊道:“劉翔是不是受傷了,如果是,我想我能用最短的時間讓他擁有跑完比賽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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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槍響起,有人搶跑。

  欄前那一瘸一拐的身影,牽動了億萬中國人的心,摘下了胸前的參賽號碼牌,緩步向著入場通道方向走去。

  在劉翔停在欄前表情痛苦的剎那,孫海平咬著牙示意安保人員讓程孝宇從圍欄處翻下來,在入場通道口背對著攝像機的位置,孫海平攙扶住了將痛苦表情收攏、眼中卻滿是悲痛的劉翔。

  在看到弟子無奈痛苦的走下場時,死馬當活馬醫的復雜情緒才使得孫海平做出這不合理的決定,聽信了一個陌生人的話。

  這一刻全場都摒住了呼吸,將視線投向了通道口的方向,組委會的裁判和執法人員簇擁過來,孫海平從程孝宇的眼中看到了信心,揮手對著組委會的裁判們喊道:“治療,挫傷。”

  程孝宇在劉翔不解的目光中用左手握住了劉翔的右腳,右手做輔助狀,實則是做掩飾,當他冒出要做出什么的念頭時,就想好了退路,氣功這個說法不可信,但只要現場看到自己的人能夠選擇性相信并保守秘密就足夠了。

  “跟腱陳舊損傷,是否修復?”

  一瞬間,抽走了程孝宇手掌部位的霧狀能量,當程孝宇選擇了修復后,五根手指內的霧狀能量就傾瀉而出,在食指僅剩三分之一霧狀能量時停了下來。

  劉翔只感覺剛剛的不適完全消失,不敢相信的雙腳在地上連續的小跳幾下,很舒服,沒有一點之前無法堅持的感覺,真的這么神?

  此時沒有時間給他們多想,那邊組委會的裁判組已經準備宣布劉翔因傷退出比賽,畢竟熱身準備都已經結束,要不是搶跑估計現在第六小組的預賽都結束了,要不是現場數萬觀眾的關注的目標就是劉翔,還能給他這幾十秒的機會?

  程孝宇順勢將自己買的小紅旗撕下來系在劉翔的右腳踝上,大聲的喊道:“上場,治療結束。”

  程孝宇是不清楚運動員在入場儀式熱身都完畢后是否擁有緊急情況應對時間,但他將自己的努力付出了,將積攢的霧狀能量付出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黃牌警告。

  也許是因為主場優勢,也許是因為耽誤的時間并不長,也許是因為…

  很多個也許,但最終劉翔還是站在了跑道之上,全場歡聲雷動,早在劉翔從通道內腳上系著類似小五星紅旗的綢布走出來的時候,體育場內的掌聲和歡呼聲就沒有停過。(別說此時罔顧規則不合理)

  現場執法裁判經過十幾秒鐘的磋商之后,出示了黃牌警告,允許劉翔站在了跑道之上,一切重新開始準備,令槍響,起跑,腳踝上那一抹中國紅隨著急的跨欄而迎風而動,劉翔咬著下嘴net眼中滿是驚喜,自己的腳跟一點也不疼了,那種迎風而奔凌駕于風之上的感覺又回來了。

  沖,沖,沖!

  “13秒第一進入下一輪。x指導,真是驚險啊,剛才那一幕一定牽動了億萬觀眾的心,大家都覺得劉翔已經無法比賽了,您是怎么看的?”

  “該是剛才的緊急治療起到了作用,我想劉翔的傷勢問題應該不大,之前該是重視比賽重視對手的表現。”

  當走進休息室的時候,當周遭沒有了外人的時候,劉翔緊緊握住了程孝宇的手,他不知該如何表示感謝,甚至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來面對這個與自己年歲該相差無幾的同齡人,他神奇的將自己的腳步傷痛緩解,一路跑下來竟如同沒有受傷一樣。男兒有淚不輕彈,承載著巨大壓力的狀態下,劉翔此刻英雄淚兩滴,眼眶濕潤。

  孫海平也緊跟而入,激動的抓住程孝宇的手,億萬人的希望,希望能夠蟬聯奧運會冠軍,希望能夠戰勝勁敵,希望能夠在北京延續輝煌,希望能夠創造新的世界紀錄,如果剛才劉翔退賽,他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全國億萬觀眾,這份感激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只能抓緊程孝宇的手,生怕下一刻他就消失。

  師徒倆個從沒有想過能有人在短短幾秒鐘治愈陳舊頑疾傷痛,他們已經放大了自己的猜想,認為是中國五千年文明里神秘的氣功暫時壓住傷痛,只想著讓他留在身邊,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堅持到二十一號的11o米欄決賽。

  至于藥檢,沒人擔心,什么沒吃什么沒喝怕什么。

  “我也是一個中國人,希望你能延續雅典奧運會的輝煌,所以我來了,我希望你們能夠替我保守秘密,這件事不要外傳,否則我不敢保證會有什么事情生…”程孝宇不得不裝出高深莫測的樣子,否則一時沖動很容易面對切片的危險。

  “知道知道,古之俠者,仗義不留名,門派的規矩,我懂我懂…”程孝宇正想著怎么圓呢,孫海平就用一種的方式給他解釋了,程孝宇順勢點點頭,默認了。

  “您先坐,您先坐,隨隊醫生要跟著檢查一下,劉翔的狀況一直不是很好,還希望您留下來,第二輪、半決賽、決賽,我們需要您。”孫海平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這救命稻草就消失了。

  “我想,我需要再一次的檢查一下,剛才倉促,沒有來得及全面治療,現在借著整個身體處于亢奮狀態,有可能一次性根除。”程孝宇心中暗笑,這孫海平也算是自己救星了,正不知怎么回答呢,他就給你找了一個答案,短短十幾秒鐘治愈醫學目前無法在不開刀狀態下治愈的傷勢,再隱瞞也會傳出去,既然已經是‘高人’了,就將‘高人’的姿態延續下去。

  一聽這話,師徒倆又開始緊張了,同時還帶著隱隱的期待。

  “不用回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孫海平不確定的問道。

  “不需要,出世即入世,我這一次耗費大量功力為你療傷,只求保密二字,這一次給你療傷回去之后最少要閉關半年…”程孝宇的長相委實不像是高人,但孫海平還是鄭重其事的說道:“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不會外傳,盡量縮小范圍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又裝模作樣兩只手在劉翔的右腳部門上下搓弄掰動,總之學了一副跌打的樣子,心里有數劉翔的腳該是好了,裝得困難點就好了。在看著劉翔臉上那份輕松時,程孝宇不需要偽裝,額頭猛的冒出一層白mao汗,不是嚇的而是驚的,這么說…這么說…

  裴裴,也許也會好!

  這念頭一經冒出即不可抑制,將本該再偽裝一會兒的治療終止,留下名字和電話號碼后,在孫海平百般不舍中離開。

  程孝宇離開后,孫海平馬上就安排隨隊醫生進行檢查,結果喜人,但為了得到最準確的消息,準備好車子馬上前往醫院進行最詳細的檢查。

  一個小時后,師徒倆在病房內抱頭痛哭,不是為了剛剛傳來的處罰決定,在接下來的比賽當中劉翔如果有一絲絲的犯規舉動,馬上取消比賽資格。這處罰對于劉翔師徒,對于體育總局,對于全國人民來說,無比的‘公正’,其實就是占了便宜心里偷著樂。

  真正讓師徒倆痛哭的原因是檢查結果出來了,就連不太懂的劉翔透過x光片都能看到自己右腳跟腱部位與沒傷的左腳一般不二,這意味著困擾自己的傷痛已經離去,自己將會以一個完整的最康健的狀態投入到接下來的比賽當中。

  “羅伯斯,等著我!”這時劉翔心中的雄心壯志,越一切。

  劉翔需要進入最巔峰的訓練狀態,孫海平則想著怎么跟體育總局的領導和田徑中心領導解釋,似乎不說實話是過不了關了,但可以言明對方沒有留下任何方式離開,乃是世外高人,如有緊追不舍想要找到他的人,劉翔的傷勢他不敢保證會一直好下去。

  面對這類威脅言語,唯物主義的領導們自然是不屑一顧,可轉念一想要不是孫海平描述那般又該如何解釋呢?

  最終,他們只責怪興奮過度的孫海平為何那般大意將那位神奇人物放走,這要是善加利用,指不定能夠創造多少的價值,他們先想到的是運動健兒,緊接著想到的則是一些有傷病的老長們。

  嘆氣之余,一個個對著孫海平搖頭離開。

  “貪心不足,得到劉翔傷勢很嚴重的消息時,一個個恨不得出現奇跡,現在奇跡有了,又想擁有更多,那般高人豈是會被你們這些功利的家伙所利用。”孫海平忿忿不平,轉念就放到了一邊,現在他更關心的是劉翔能否以最佳的狀態出戰接下來的比賽,至于那位名字叫做程孝宇的高人留下的電話號碼,師徒倆早已牢牢印在心中。

  外面媒體網絡是亂做一團,孫海平和劉翔在延遲了的新聞布會當中,直言不諱在熱身時舊傷有復的痕跡,短暫的時間調整一下,違反了規則深表歉意,本來準備宣布傷勢復退場,簡單治療后能夠堅持,為了不讓中國數以萬計的觀眾失望才重新走回來。

  兩人現場當著媒體的面向組委會致歉,愿意接受任何懲罰,甚至于包括取消比賽資格。姿態是姿態,處理結果早就從內部傳來了,不然兩人也不會這么說。

  程孝宇不后悔消耗積攢的能量給劉翔治病,之前或許是因為一時沖動想要幫幫他,可在確切的得到了能夠醫治人的事實后,他不得不想到自己在機場時對裴裴的舉動,也許不夠但一定有效果,說不定就…之前他一直不敢試也不敢想,就怕最后一絲絲近乎于消散的希望破滅,情急之下救助劉翔,也圓了他一直忐忑的猜測。

  站在體育場外,感受著場內外數以萬計觀眾們的歡呼聲和吶喊聲,程孝宇深吸一口氣,從沒有這么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如此偉大,如此擁有成就感,能讓國人的這份期望延續,縱然最后劉翔不能奪冠,他在跑道上馳騁,即是莫大的安慰。

  拿著電話,程孝宇感受完了大環境,將心思轉到了自身的小環境,那記錄在電話本中卻從未正眼看過的電話號碼,顫巍著雙手,撥通了這個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喂,我是程孝宇。”

  電話那頭短暫的停頓后,盛曉磊淡淡的嗯了一聲:“有事嗎?”

  “裴裴她是不是還活著?”

  又是短暫的停頓:“我妹妹囑托我幫助你,如果有事,打電話給我,我想那封信已經說明了所有問題。”

  電話掛斷,程孝宇不甘心的再一次撥通。

  “程孝宇,我希望你聰明一點,別給自己找麻煩!”這一次盛曉磊的話語不再客氣,直接掛斷了電話。

  程孝宇沒有再撥打,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又不愿意相信,茫然的走在充斥著歡聲笑語的道路上,靜靜的回到房間中,衣服沒脫鉆入被中,讓房間中的燥熱沖刷著身體內的汗腺,熱并不能掩蓋住淚腺的奔涌,他覺得有些事情自己真的是想的太好了。

  “死胖子,你這輩子是廢了。”

  看著五個六號碼來與往日稍顯不同的短信,程孝宇下意識的回撥了過去,這一次,接通后沒有掛斷,而是保持通話狀態,只不過對面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程孝宇楞住了,良久之后,這通話持續保持著,話機的兩端都沒有出任何的聲音。

  “我等!”程孝宇主動掛斷了電話,他愿意相信記憶中的一切美好,他更愿意相信電話那頭的人就是自己魂牽夢繞的人,更愿意相信至始至終有些東西都未曾改變過。

  京城某處老式建筑群,周遭明暗多處站崗的衛兵,老樹藤蔓、二層洋房小樓,曲徑幽遠,奧運會的燥熱似乎并沒有侵擾到這一區域。

  一座處于幽靜之處的洋房內,盛曉磊一臉苦相的依靠在沙內,看著對面舉著電話流著淚卻不忘吃著高熱量巧克力做著瑜伽動作的女孩。

  “妹兒啊,我只是個執行者,這件事姑姑和姑父可是點了頭的,我們也不是否定那程孝宇,只是想要考驗考驗他…”盛曉磊現自己看不透面前這個從小就病怏怏惹人憐的妹妹了,醫學界的奇跡讓其在治療過程中并沒有遭遇太多的困難,一直以來都在進行溫養治療,關于當初那件事姑姑和姑父早就跟她解釋過了,她也沒說什么,沒有急迫的回來只是因為一個看起來有些古怪的理由。

  “我要完美的站在他面前。”

  你說你完美就完美吧,增肥和塑形讓外貌完美也就完美吧,偏偏連性格心智都在向著近妖的完美沖擊,盛曉磊可是聽說在治療過后修養階段,自己那個有錢的小姑給她請了諸多的老師,分門別類很多很多,看看這才多長時間,一個讓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強勢女人出現了,哪里還是過去那不諳世事的冰丫頭,就這模樣,那程孝宇一介小民能夠承受得了?

  “去幫我查今日劉翔比賽的具體狀況,我要知道全部的細節。”雙腿架到了腦袋之上,不住的彎曲。

  “妹兒,你已經很完美了,那些京城名媛都遠不及你,何必還這么累?”盛曉磊站起身,走了幾步回轉頭還是不愿意看到妹妹在這里拼命的讓自己變得完美。

  半天沒有聲音,盛曉磊嘆了口氣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充滿柔情的聲音:“他說我太瘦了,硌人。他說我是最漂亮的…他說我的氣質最好…”

  一切,皆是他說。

  盛曉磊懂了,二十余年的絕望生涯,不僅造就了外表柔軟內心堅強的她,也間接在生命的最后階段,給了她一段平淡中透著刻骨銘心的愛情,再沒有人能夠阻攔天鵝與癩蛤蟆的結合,除非一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或是…兩方都消失…

  “程孝宇,你真的很幸運,或許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盛曉磊嘴角上揚,想到小時候每每見到妹妹父母都會告訴自己,妹妹身體不好,要讓著她。一直,一直都是這句告誡,從沒有一次妹妹的臉頰是紅潤的。只要她幸福,誰又能說什么呢?

  洋房內,身體以怪異造型存在的女孩,失神的望著窗外喃語:“都說我們是愛情,真的只有愛情嗎?是你讓劉翔站在賽場上的吧,是你讓我擁有第二次生命的吧…”

  接下來兩天的比賽,劉翔一路順風順水,以小組第二名殺入了決賽,在八月二十一日晚,將會展開田徑賽場上最受國人關注的大戰,而再次之前,外星來客博爾特已經成為了本屆奧運會田徑賽場上最耀眼的明星,回頭望月依舊能奪得百米冠軍,依舊能夠打破世界記錄,誰又知道他到底能夠跑多快呢?

  程孝宇沒有太過顯著的變化,除了手機片刻不離身之外,一切與從前一樣,感受著奧運的氣氛,融入到奧運的氛圍之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觀看手中的手機,生怕錯過某一個重要電話。

  盛曉磊的電話是摧毀性,那么后來五個六電話的接通,等同給了程孝宇信心,他相信那一刻將不會太過久遠,一定會等到那一刻,一條的:沒有了,改成了都是空白的短信,這份空白讓他遐想連篇,有些時候這短信內也會出現一些奇怪的數字:“86、88、36、24、36、c、d…”等等他根本不懂的數字,而他依舊將的見聞都習慣性的用短信的方式記錄下來,送出去。

  某種默契正在漸漸的形成當中…

  雖然,程孝宇并不知道不相見的原因!

  八月二十一日晚二十一時,鳥巢內數萬的觀眾,鳥巢外數萬的觀眾,電視機前數以億計的觀眾都在期待著。

  傳統的強項沒有讓國人失望,體操、羽mao球、乒乓球、舉重、跳水…都取得了驕人的成績,可那些沉甸甸的金牌似乎并沒有如今國人關注度最高的兩位體育明星號召力大。籃球是一項集體運動,姚明獨立難以撐天,在諸多強者的面前他也不過是一線而非絕頂,劉翔也就成為了最受到國人關注的明星,尤其在短道徑賽方面又一直是中國體育的短板,出了一個劉翔大家對他的期望更大,國家給予的關注也高,希望靠他帶動短道徑賽的全面展。

  孫海平在賽前撥通了程孝宇的電話,邀請他來觀看劉翔的訓練,賽前準備階段也希望這個‘氣功’大師能夠跟隨在劉翔的身邊,避免意外的生。

  程孝宇第一次近距離的觀看劉翔熱身訓練,百米欄依舊有著風的急,他這個偽體育迷也能感受得到右腳傷勢治愈后劉翔的狀態,那份輕松讓你無法將即將開始的11o米欄決賽與現在的訓練聯系在一起。

  “加油!”程孝宇與劉翔的手緊緊拍在一起,如果不是害怕被人現,他還真想跟著孫海平一同進入賽場,更近距離的感受這一切。

  得到了程孝宇對劉翔傷勢百分百肯定沒問題的答案后,孫海平將一張堪稱整個鳥巢此時最好位置的票遞給程孝宇,當他走進體育場的時候才現這張票就在第一排,距離終點線不過寥寥數米,能夠清晰的看到冠軍沖線的鏡頭。

  幾十分鐘之后,倍受矚目的11o米欄決賽正式開始,五星紅旗在整個鳥巢中飄揚,數萬人的吶喊聲助威聲匯聚成為此刻都內最明亮的聲音,四年前作為黑馬一路奪得冠軍,今日作為衛冕冠軍又是在家鄉父老的面前,背負的莫大壓力在受傷治愈的那一刻起即消失不見,如果沒有程孝宇的神奇治療,劉翔知道自己小組賽都過不去,又重新擁有了四年前拼掉一個是一個的勁頭,家鄉父老的吶喊聲如今不再是壓力,而是對勝利的呼喚。

  處于興奮中的劉翔將勝利的手勢敗了出來,奉行中庸之道的國家內還鮮有運動員在結果出來之前就放肆的宣布自己一定是冠軍,劉翔小跳著,只感覺從沒有一刻這么好過,看著旁邊的最大勁敵羅伯斯,他有信心能夠戰勝一切敵人。

  嘩!!!!!!

  全場沸騰,在比賽正式開始之前,劉翔的基情點燃了整個鳥巢!!!

  熱身之時,劉翔在自己的右腳腳踝處系上了一條紅色的綢布,他在用自己的行動預示著什么。

  令槍響起!

  億萬觀眾在這一刻開始摒住呼吸,看著跑道上如飛的八道身影。程孝宇此刻也是這億萬觀眾之一,可就在劉翔跨過第六個欄桿之時,他感覺到一股燥熱,一股來自左手的燥熱,一瞬間大量的霧狀能量沖入到左手當中。

  而劉翔也乘著風第一個沖過了終點線,下一刻既有攝像頭對準了計時器,全場沸騰,整個場館內爆出響徹天地的歡呼聲,劉翔雙手揚起,此刻他就是鳥巢的主人,在這一刻億萬守在電視機前的觀眾都禁不住揮舞手臂。

  絕對的優勢獲得勝利,12秒83打破了小將羅伯斯的世界紀錄,披著五星紅旗的劉翔繞場奔跑,不管此刻場內還有沒有比賽,所有的焦點都放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跑了一圈,劉翔重新站在終點位置,對著程孝宇所在的位置投以感激的目光,沒有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神人,自己此刻只能背負著痛苦在陰暗角落里tian著傷口。

  電視機中富有基情的解說正在渲染著此刻的氣氛,也許是早就預料到這種狀況,在組委會安排比賽的時候就刻意將11o米欄的比賽時間拉長,給足了主辦國運動員奪冠后的慶祝時刻。

  也不知是誰起頭,全場共同歡聲國歌,劉翔繞場一周來配合觀眾們的情緒,整個國家在這一刻都為之沸騰,不負眾望奪得了這枚意義不同的金牌,并打破了世界紀錄。四年前劉翔打破了黃種人不能進入短道徑賽前八名的魔咒,并一舉奪得冠軍。打破世界紀錄將偶然幸運的微詞徹底打破。今日,在這里劉翔真正一舉奠定了11o米欄霸主的地位,他將正式成為歷史的里程碑,無人再有任何的微詞。

  程孝宇木愣著,不是因為劉翔奪冠并打破世界紀錄,他跟著高興歸高興,卻不會這般如此的呆楞。

  “局部整體修復,正式開啟整體修復,不再消耗能量為生命體固本培元!”

  “殘廢生命體,評分12.4。”

  “開啟模板改造,生命體左手整體修復完畢,可選擇改造模板?”

  霧狀能量充溢五根手指,充溢整個左手,自主對整個左手進行修復,而之前修復后霧狀能量全面消散的狀況沒有出現,該是不再消耗能量為生命體固本培元,想到這一年多來自己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轉變,又想到爺爺對自己健身拳強效果的質疑,看來即是這固本培元的作用,很多東西他也不清楚,只能憑空臆想猜測,想來幾次改造消失的那些霧狀能量都進入了身體,改造了身體。

  不再是等殘廢,而是殘廢生命體,評分也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最讓程孝宇呆楞的當屬最后一個模板改造,自己左手的狀況生了轉變,腦中出現了類似電腦選擇面板的東西。

  “完美改造、健美改造…”諸多選項,皆是將左手改造成各種模板,有古銅色健美,有白皙柔美,各種模板美輪美奐,單獨拿出來都很漂亮,可要讓程孝宇做出如此選擇,他委實做不到,不是對這些模板不滿意,那完美改造的模板男女都挑不出任何的mao病,只是要搭配自己的手臂,有很多東西并不是單獨存在的,況且程孝宇并沒有整容夢,也沒想過自己能夠成為大帥哥,自己的東西擁有了二十多年,要換成別的他還真就接受不了,選擇保持原有狀態改造也就成為了必然。

  力量,無窮的力量,單個手指感覺不到,到整個左手握成拳的時候,力量的感覺有心而生,似乎只要他想,面前的一切都能憑借左拳轟碎。而延續了整體部件的霧狀能量繼續在左手臂中儲存,他沒有想到沖動之舉會帶來如此大的收獲,使用修復能力修復了劉翔的傷病,當時并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想到會在劉翔決賽的時候生質的轉變,無論是維修手機、電腦、汽車還是電網,都是立竿見影的效果,從沒有此刻這般連鎖影響下產生霧狀能量的澎湃沖擊力。

  一下子獲得了過去一年加在一起都不及的霧狀能量,左手徹底改造之后,手臂上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霧狀能量的多寡比例,一年多的時間,此刻他才知道財大氣粗是什么感覺,這要是在裴裴生病時自己擁有這么多的霧狀能量,還需要讓她離開嗎?

  劉翔已經退場接受采訪,可現場的氣氛卻始終沒有消退,頒獎儀式等待著他們。程孝宇一直想著如此怪異狀況的因由,他不知是劉翔的影響力還是這塊奧運金牌和世界紀錄的作用,猜測可能是公眾人物帶來的影響,修復了劉翔的傷痛就跟修復物體是一樣,消耗掉的也就消耗掉了。

  程孝宇并不知道,造成如此的原因即是他用自己的修復能力改變了歷史的進程,二零零八年的北京奧運會11o米欄注定會被寫入歷史,劉翔的滑鐵盧也注定會被載入史冊。歷史被改變了,世界紀錄被改變了,奧運金牌的得主被改變了,劉翔的命運也被改變了,一切的轉換從劉翔在跑道上開始領先沖擊冠軍開始,歷史生了轉變,所造成的影響遍布全球。

  物體靠著自身能力修復后會產生它的作用,手機電腦被人所使用為人服務,一切都是為人服務,才能產生霧狀能量。用異能修復,消耗的遠遠過獲得的,獲得也可忽略不計,可劉翔不一樣,他是歷史的一份子,并且他奪冠之后所產生的影響莫大,倒不是他多了多少粉絲,而是因為他的影響力會使得更多的青少年踏入了11o米欄這個項目或是短道徑賽之中,間接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霧狀能量也隨之出現。

  程孝宇無法得到答案,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釋此刻所擁有的‘財富’,不管對與錯,此刻擁有的諸多霧狀能量和完全改造后的左手是既定事實,是好事擺在面前,這就足夠了。

  當一切結束之后,劉翔撥通了程孝宇的電話,再一次表示了誠摯的謝意,邀請程孝宇參加自己的答謝宴,對此程孝宇微微一笑,自己已經得到了最珍貴的報酬,用金錢無法衡量的巨額報酬。不過讓一個大明星來時刻感恩戴德,讓他很爽,物質上的報酬不去想,如果是為了物質的報酬他斷然不會耗費霧狀能量出手相助,這不是程孝宇品德有多么高尚,現在要是有人擺個幾千萬甚至更多讓他出手相救,他也會出手。劉翔是個特例,或許程孝宇是在表現自己高深莫測的一面,或許是劉翔無意當中解開了他心中的疑huo,暫時他沒有任何想要索要報酬的意思。

  “別的,大明星,記住號碼以后有事求你的時候別推三阻四就好。好了,就這樣吧,你該去享受世界冠軍所帶來的一切了。”做高人的感覺其實tǐng爽的。

  看了閉幕式之后,程孝宇踏上了歸鄉的路,離開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雖說朱達常、楊國平一直在報喜,他還是不放心,那是自己的產業,無法近距離掌控心里總有疙瘩。

  net城機場外,熊威開著那輛福特翼虎來接機,看到程孝宇黑瘦壯實了一圈,笑著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擁抱了一下,兄弟展好了他也跟著高興,王佩佩送來了嘉獎令,特殊人才特殊提拔,在程孝宇夜大還沒正經去上過一天課的狀況下,汶川的表現讓他擁有了工程師的職稱,在省電力公司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了,在成都的慶功會上結識了很多東北大區和省電力的實權人物,結下了善緣,垂直管理企業的中層和領導層在省市一級相當吃得開,程孝宇也有意識的放低姿態多結識了一些人。

  “老二呢?”張森沒來接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聽到此話,熊威面色陰沉很是難看,搖搖頭說道:“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程孝宇乘坐的下一班飛往net城的航班內,坐在頭等艙的盛曉磊閉著眼睛,腦中回想著妹妹的囑托:“哥,暗中幫我照料著他,別讓他出事,你們不是想要看他是否夠資格成為我的夫婿嗎?看著吧,他可以的。”

  “那你為什么不跟他見面?”

  “會的,但不是現在。”

  盛曉磊也清楚,妹妹不光是想要以一個完美的姿態出現在程孝宇面前,更重要的是妹妹想要一個人解決完所有的后顧之憂,當她與程孝宇正式站在一起時,不會有任何反對的聲音。

  先,家庭內部…

  提起裴家,根紅苗正的紅色家族,雖說老爺子在五五年授銜的時候只有一顆金豆豆,但其在建國五十多年的歲月里始終如常青樹般不倒,壽命使得他將家族扶持到了一定地位,前幾年去世之時上了新聞聯播并占據了數分鐘的時段。妹妹先就要將這龐大家族的關系捋順,緊接著還有很多很多的關卡,她需要為程孝宇營造一個不需要尷尬小心翼翼面對親人的局面。

  很難,很難,非常之難。或者可以這么說,理想是美好的,可現實卻是殘酷的。

  運動員入口,全世界?不解釋!

  程孝宇的辦公室內。

  程孝宇坐在老板椅上叼著煙視線望向窗外;熊威抱著臂膀靠在門口;朱達常蹲在角落吧嗒吧嗒的抽著煙;張森坐在程孝宇的對面滿臉的驚愕。

  使得四人如此模樣的是坐在另一張面對程孝宇椅子上的男人,板寸頭、三十幾歲的年紀、左眼角處帶著一塊胎記,普通身材貌不驚人。

  龍飛,朱達常介紹來的私家偵探,干過公安,喜歡古玩字畫,貪心不足丟了工作,又鉆研著開始地下刨食,同伙被抓到均被判無期徒刑,嚇得他不敢再去偷墳掘墓,只得干回老本行,誰曾想私家偵探這一行很是吃香,尤其是一些經濟類和桃色類的案件格外多,收益也很好,那點兒古玩字畫的愛好也間接得到了滿足。

  龍飛地下刨食的時候就栽在了朱達常的家鄉不遠的地方,逃亡過程中鬼使神差朱達常幫了他點小忙,這才結下了緣分,才有了后來的跟隨學習和結識。

  桌子上擺放著一疊照片,照片中的主人公之一即是坐在一旁的張森,而另一個主人公則是在座很多人都不認識卻很熟悉的人。

  丁桂芝,這個名字很陌生,她丈夫的名字在座沒有一個陌生的——上官杰,交管處處長,程孝宇目前的‘靠山’,未來可能的死敵。

  龍飛應邀來暗中查探那蔡科長和劉科長,都是一個行當里的人,龍飛很謹慎,比朱達常和崔小辮還要謹慎,這些人盡管不走正路,反偵查意識還在,在誤入歧途之后更是倍加小心,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可能被他們察覺。當初朱達常將梁晨依手機里的資料交給他時,龍飛也不得不感嘆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往往擁有著更多的機會,看似不可能生的事情偏偏就在她們身上生了。

  查探過程中,龍飛為了減少麻煩,開始走邊緣路線,誰知查著查著查到了朱達常沒有告訴他的主線上面,之前只是偶然間拍到了丁桂芝和張森在一起出入的照片,想著有破綻的家屬容易突破,就找朱達常商量是否可以從那兩位科長的上級入手,朱達常一看那照片就傻眼了。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繞來繞去又繞了回來,朱達常沒有明說,龍飛也知道有些東西雇主不想說是正常的,在朱達常的示意下,龍飛利用幾天時間查了查張森,他最專業的就是桃色類案件,查起來順手。

  “老朱,我先走了,我會繼續跟進,有什么需要打我電話。”龍飛很知趣的將自己目前所掌握的資料以a4紙打印出來裝訂好,站起身對著程孝宇等人點點頭離開。

  程孝宇從抽屜內拿出一個信封扔給朱達常,會意的他跟著龍飛走了出去,一前一后待到龍飛離開大宇電子轉個彎進入客運站,才跟了上去。

  “龍老弟,麻煩你了,時間長點不要緊,關鍵是謹慎不要被對方現。”朱達常與龍飛站在候車大廳的角落。

  “老朱,看來你們這幫人野心不小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點,那些人沒有一個是你們能夠招惹得起的,隨便玩一玩都捏得死你們。”龍飛嘆了口氣,這樁買賣不好干,錢不錢的暫且不論,技術含量太高,出事即是大事。

  朱達常嘆了口氣,將信封遞給龍飛:“龍老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未雨綢繆是關鍵,我現在跟著的這個老板人不錯,該咱出的力自不能少半分,跑江湖混口飯吃,要即是忠字當頭。”

  “老朱,交你這個朋友即是看重你這一點,放心吧,我會把那兩個家伙看牢的。”龍飛拍拍朱達常的肩膀,戴上墨鏡走出了候車大廳。

  朱達常返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屋內的人還是原先的姿勢,只是煙灰缸內的煙頭多了,屋內煙霧繚繞有些嗆人。程孝宇從抽煙到了修機器,積少成多蟣子也是肉的道理他很贊同,老本行不能忘。

  看到朱達常進來程孝宇放下了手中剛剛查看出故障的機器,夾上故障條順著窗邊的履帶送到外面,重新正襟而坐。

  朱達常點點頭,坐到了之前龍飛的位置,他知道等待自己歸來才開始是對自己的信任和尊重。

  “老二,說說這個丁桂芝吧?”程孝宇將那疊照片歸攏起來遞還給張森,這里面有一些鏡頭不適合外人觀看。

  “沒什么可說的,在海南旅游的時候認識的,我跟你們說過是個官太太,說我隨便干點跟車輛有關的事情都可以大財,這段時間又給我拿了五十萬,說是讓我開汽車修配廠,就這么簡單,我還沒應下來。”張森攤攤手,對他來說這很正常。

  “我想你也知道了上官杰是什么人物?”熊威netbsp;“要我幫忙嗎?”平日里嘴損是嘴損,到了關鍵時刻張森絲毫不含糊。

  “我估摸著上官杰現在還不知道,但一定起疑心了,他不可能看不出妻子的變化,連我們看照片都感覺到了丁桂芝對于穿著打扮的轉變,老公安了他不可能不懷疑。要是知曉了你的存在,估摸著也早就動手了,現在看我們怎么應對了,要是被上官杰知道了我們的關系,肯定會誤會,現在的蜜月期會直接結束,雙方會直接站在對立面。”朱達常狠狠的抽了幾口煙,越怕什么越來什么,張森與丁桂芝之間的關系是把雙刃劍,如果晚一年,或許會是絕佳撕破臉皮抱住自身的機會,現在來看很容易將矛盾激化。

  張森皺起眉頭:“我跟那老娘們斷了?”

  程孝宇和熊威都是皺起眉頭,年歲閱歷擺在那此時都有些迷茫,腦中也都各自有著想法,什么通過丁桂芝找到上官杰犯罪的證據,什么在丁桂芝身上將上官杰貪污的事情引出來,但都有著極大的弊端,不適合現在的局面。

  最終還得落在朱達常的身上,老東西宦海邊緣沉伏幾十載,陰謀樣貌招數多多,心思也活泛,是個絕頂聰明之人。

  “辦法都不太理想,但還算安全,前提是張森不被上官杰現,否則無論他與我們是否在一起,都不難查出他也是興隆村的,對于上官杰這類人,疑心就足夠了,不需要證據。要么張森玩突然消失,要么牢牢把丁桂芝握在手中…”朱達常也是感覺很棘手,吧嗒吧嗒的一根接一根netbsp;兄弟三人中一項干壞事出主意的都是張森,他的腦子要比熊威和程孝宇好得多,從小到大都是。

  張森沖著三人笑了笑,手在虛空抓了抓,先是握拳接著松開虛空成爪。

  朱達常笑了,沖著張森豎起大指。

  “你能掌控得了?”程孝宇對張森松松緊緊的策略持有懷疑態度,丁桂芝這年歲的人還會如小女孩般那么好掌控嗎?

  “放心吧,要是你們夠嗆,腦子不好使。這丁桂芝其實連個小女孩都不如,算是包辦婚姻嫁給上官杰的,這么多年家里家外照顧孩子照顧家,根本就沒接觸過外面的世界,上官杰如何瀟灑她不知道,偶然間得知丈夫在外面包養小三,暗自生悶氣跑到海南旅游,她竟然說自己有戀愛的感覺,白紙一張,上官杰統治了她的生活二十余載,我本來只是覺得這老娘們有些傻,玩玩而已,現在既然她丈夫招惹了我兄弟,那就另當別論了。”張森雙手交叉,滿臉的壞笑。

  車到山前必有路,現下一切都是大家的猜測,好聽點是未雨綢繆,不好聽點是臆想,誰又敢說上官杰一定會過河拆橋,一定會在退下來之前落馬?

  張森接了個電話擺擺手離開,熊威駕校那邊也是一攤子事,兩人相繼離開之后,朱達常笑道:“沒想到我們籌劃了半天,竟是以這種方式破局,如果張森能夠掌控丁桂芝并不被上官杰現,這張牌我們什么時候打什么時候都是王牌,必勝的王牌。”

  程孝宇點點頭:“我還是擔心老二。”

  “那家伙,鬼精鬼靈的,一次性與好幾個女人保持聯系從不撞車,這本領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朱達常不覺得張森會出問題,有些話不好說而已,做這行的要是沒有躲避富婆老公的能力,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條河里喂王八了。

  程孝宇笑了,如果是為了自己,手里最后那張牌不會開,現在熊威被駕校綁住,張森又被拉入其中,真到了有無法駕馭的那一天,尊嚴可以放棄,打電話給盛曉磊求助又如何?

  “我走的這段時間怎么樣?”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程孝宇臉上的陰霾散去。

  “趨于正常化,你在的時候是不正常,有顧玉那批走私機器撐著,沒有你我們也是這附近的頭子,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我們這里除了日常開銷和進貨之外,工資按照你走的時候標準放,一共盈利三十七萬,賬目都在。駕校那邊熊威送來了五萬,據他說是不想一直依賴顧玉,鋪自己的路開始階段少賺一些。你核實一下賬目,存折在庫房里鎖著。”談及工作的時候,朱達常平日里的吊兒郎當盡數散去,一本正經。

  街邊燒烤攤,烈日當空,客運站附近充斥著燥熱的氣息,人來人往之間行色匆匆,孟禿子和一家叫做華威的手機店老板李剛光著上身坐在號稱最宰人的站前小吃的桌椅上,喝著涼啤酒,水煮花生米搭配擼子(肉串),抵御秋老虎的侵襲。

  “老弟,啥時候機器到了可要通知哥哥一聲。”李剛給孟禿子點上煙,臉頰微微有些netbsp;“放心,哥哥你只要把錢備足了,老弟我一定先安排機器進哥哥的店。”孟禿子拍著胸脯子。

  “干!”

  尋常人盡量避免在火車站附近吃飯,作為附近的生意人自然不需為此擔心,沒有人會宰窩邊草。

  孟禿子很滿意自己的現在的生活,他覺自己之前的三十年都白活了,窩在小山村當中被人當作二流子,那都是冤枉自己,看看現在,剛剛宇哥回來了獎金,三千多塊大票揣進腰包,什么感覺?士為知己者死啊!

  工作都是接觸人,跑跑這跑跑那,一頓小酒看似被人拉攏,實則賣給誰不是賣,供不應求是對下面這些人,對大宇電子只要保證所有的機器最快時間銷售一空即可,賣給誰不重要。手中握著權柄讓孟禿子初嘗權勢的妙處,嘴一歪歪,可以給你也可以給他,宇哥才不會管你給了誰。這也讓他更為珍惜目前所擁有的一切,也開始跟著朱達常一樣稱呼程孝宇為宇哥。

  大腸子是大管家,啥事都離不了他;崔小辮即是保鏢又是翻新機器的檢驗員,還兼著家里的衛生員也離不了;國平自不必說,姐夫小舅子的關系擺在那里,國平又是個有些執拗的人,作為整個大宇電子的后勤主管也離不了。

  孟禿子自知自事,要不是楊國平那么點香火之情,自己干的這個活兒誰都能干,憑啥一個月給自己開幾千塊錢還供吃供住?要表現得更好要對宇哥無比忠心,這是他給自己下的決心,要想保住現有的美好生活,這是必須的。

  晚上該不該找大腸子去瀟灑瀟灑呢?宇哥剛回來可…

  孟禿子委實是憋不住了,上個月開工資嘗了一回鮮,一百多塊就能享受年輕丫頭水嫩的身體,這一個月晚上睡覺都睡不好,他害怕程孝宇嘴一動不要他了。

  “朱哥,你看今天晚上…”

  當著朱達常面叫朱哥,在外人面前是老朱,在家里人面前跟崔小辮般稱呼大腸子叔,自己私下里則叫大腸子。孟禿子晃悠了一下午收了一些配件款,在下班的時候湊到朱達常的身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雙飛?”朱達常眼眉一挑,身邊有同道之人總是好的,最起碼會有共同語言。

  “自然,自然。”孟禿子樂了。

  舒服的叼著煙喝著飲料,整個身體都不想動上一動,有錢的滋味真好,孟禿子只想著一輩子都可以如今晚這般,左擁右抱的享受著水嫩的肌膚,那價格讓他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朱達常穿著浴袍從外面走進來,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整理著頭,老色胚的戰斗力孟禿子很是佩服,一個月這老家伙萬把塊都扔在了這里面,可看人家,都精神奕奕的。

  “孟禿子,你就是個sB,是不是給那幫小丫頭買水買煙了。”進屋后對著鏡子一邊整理著頭,朱達常一邊罵著孟禿子。

  “咋了,朱哥?”孟禿子沒覺得自己做錯什么,不過是幾十塊錢的東西,人家甜甜稱呼幾句也無所謂了。

  “都拿樓下換錢去了,記住咱是爺,是來讓她們服侍咱的,不用給她們臉,再添點錢是不是又干一個了,以后學聰明點。”

  “呵呵,知道了朱哥。”

  朱達常弄好了他那明顯已經不會被主流社會接受的頭型,靠躺在netg上,孟禿子趕緊給點煙。

  “朱哥,我要是有了宇哥那能耐,一定在這里常年開個房間,挨個睡。”一同嫖過娼,葷磕也不再忌諱,孟禿子將身子縮了縮,擺了個舒服的姿勢。

  朱達常斜眼瞟了他一下:“哼,你那點追求吧,宇哥是干大事的人,這里的妹子哪里配得上他,我給他看過相,那可是駙馬爺的面向。”

  “咋,朱哥還會看相?”孟禿子坐起身來。

  “那不過是小道。怎么樣在大宇電子干這幾個月?”朱達常轉移了話題,顯然不愿意在那個問題上糾纏。

  “舒坦,我算是找到人生的目標了,一定好好干,賺更多的錢享受城里人的生活。”提到這,孟禿子興致又起來了。

  朱達常嘿嘿一笑:“禿子,想不想成為宇哥的嫡系,想不想賺點外快?”

  孟禿子有些失態的從netg上坐到了朱達常的身邊,臉上帶著焦急之色:“朱哥,還望指一條明路。”

  朱達常起身從鎖在衣柜中的衣服兜內拿出幾張照片,擺在孟禿子的面前說道:“你在店里算是生面孔,宇哥外面的朋友也都不認識你,現在這有一件事需要一個可以被宇哥信任并且有擔待的人去做,有一定危險性還必須嘴嚴,你行嗎?”看到孟禿子毫不猶豫的點頭,朱達常繼續說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盯著這家,要看他們家來往的客人,什么時間來的,幾個人都要記錄清楚,這家的主人什么時間在家,什么時間出門,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晚上幾點熄燈,總之給你租一個固定的房間,不需要你靠近,但一定要詳細的記錄這一切,再瑣碎的事情你都要記錄下來,能干不這活兒?”

  “能!只要是宇哥的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孟禿子也很光棍,也將性格中的優點顯露出來,認準的事情不會回頭,這樣的人如果運用得當也是把好手。

  “對方是警察,你那兩下子在人家面前都是小兒科,觀察的地點擺在出租房衛生間的窗口,你都要按照正常人的生活習慣,在自己的房間內開燈關燈,窗簾什么的也不能總擋著,到時會有人教你,記住這個電話號碼,他會告訴你具體怎么做。孟禿子,我就告訴你一句話,干好了以后有肉吃,干不好會拖累宇哥,以你那點道行一旦被對方現肯定扛不住詢問,所以你最好不要覺得枯燥過于簡單而想著做多余的動作。”朱達常叼著煙,言語中多了幾分冷厲,選擇孟禿子即是無人可用也是對他的考驗,一個好漢三個幫,誰身邊都要有兩個幫襯的人,缺點多多的人往往優點也會十分明顯,就看這孟禿子是不是可以養熟了。

  本以為孟禿子會害怕,孰料這家伙嘴角一撇:“成,既然宇哥信任咱,肯定不給宇哥坐蠟。”

  小人物,用好了能夠起到大作用。往往很多事展到最后都會讓你覺得詭異,怎么就這樣子了,因為很多人都將整件事中小人物的存在忽略,來自于小人物的逆襲,往往都是致命的。

  崔小辮轟打著面前的沙袋,三十三公斤重的沙袋被他赤手空拳轟得快搖擺,看得周遭拳館內的人紛紛驚嘆遇到怪物了。

  程孝宇在一旁跟著教練學習最簡單的散打技巧,早在一個小時之前,他與崔小辮是同時站在教練面前,崔小辮只用了二十分鐘,一套散打動作已經能夠靈活運用,用教練的話說,他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人嘛,居安思危。男人嘛,都喜歡暴力一點的運動。

  這是一家成分復雜你也不知道該怎么定義,姑且稱之為拳館的地方。熊威介紹給程孝宇的,這里即教拳擊也教散打,時不時還會開一趟器械課,說具體點,這里就是教你怎么打仗的,來這里的人要么是道上的混混,要么就是熟人介紹來的,學個幾招防身之術,免得打打殺殺過程中成為容易受傷的群體。

  程孝宇的草臺班子有了雛形,物盡其用人盡其用,崔小辮是個直性子,純粹的直來直往更適合他,平日里沖鋒陷陣都是憑借著皮糙肉厚和力大無窮,學點散打沒壞處,可剛來第一天,崔小辮就摧殘了程孝宇所有的自信心,用他自己的話說,我想的少你想的多。

  一些簡單應對的散打動作并沒有太多的技巧,關鍵看你臨場反應度和應變能力,對方直拳攻過來,對方腿踢過來,你該怎么應對,程孝宇學的很認真,笨鳥先飛嗎?要不是崔小辮撓著頭轟飛沙袋一副看程孝宇笑話的模樣,他也不會在這拳館一鳴驚人。

  扭了扭脖子,晃了晃拳頭,程孝宇走到緩緩停下不再搖擺的沙袋前,左拳虛握,看了看崔小辮,嘴角撇了撇,這小子是典型的天生反骨,你要是壓不住他,馬上就會給你來個農奴翻身。

  對著沙袋,程孝宇很輕松的表情很輕松的動作,拳頭轟在沙袋上,就見沙袋噗的一聲,被無數人轟打不知道多少遍都相安無事的沙袋,破裂,隨著程孝宇抽回拳頭,細沙迅的流下來。

  全場目瞪口呆。

  “俺朝,宇哥牛x!”崔小辮的三角眼瞪大,大嘴裂開,豎著大拇指。

  生活,似乎一下子又回歸到了本來的軌跡。

  省電力的工程師,奧運會的神奇高人,這些在程孝宇回到net城之后漸漸從他身體里剝離出來。

  省電力那邊幾乎沒有什么事,這世界也不止他一個能人,優質的建設也使得故障的生幾率很小很小,事關民生誰也不敢懈怠,國家電網基礎建設堪稱優質,程孝宇這個顧問工程師存在的意義只是另一份工資補貼和福利,還有在省電力的人事檔案中留下一張2寸照片和名字。

  劉翔和孫海平師徒連續給程孝宇打了幾回電話之后銷聲匿跡,倒不是二人忘恩負義,隨著奧運會的結束,世界紀錄被再一次書寫上中國人的名字,劉翔已經成為了國內外炙手可熱的體育明星,各類代言蜂擁而至不談,田徑中心、體育總局各個層次領導舉行的慶功會宴請也讓兩人分身乏術,一時之間榮譽臨身掩蓋住了劉翔本身的意愿,不是一場比賽定終身,接下來還要進行訓練,可每日的酒局飯局讓他很是痛苦,都是領導還躲不開,只能硬著頭上。

  ,程孝宇都會繼續給那五個六的電話號碼短信,將自己的生活和見聞告知對方,而對方依舊是有事沒事的一些空白短信或是有奇怪數字的短信。

  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電話那頭就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卻百分百的當作是那個人,有些時候,不管是精明還是難得糊涂,縱然電話那頭不是裴裴,也算是心靈上的某種寄托,將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以一種簡短的方式記錄下來。

  “老弟,來抽支煙,怎么樣,能搞定不?”市郊一家小工廠內,稅務局那位辦公室主任羅大海給程孝宇點了一支煙,兩人之間的關系隨著程孝宇在省電力站住腳,也開始剝離費陽的存在彼此交往。

  這是一家大型的冷凍制品存儲倉庫,從地處市郊小工廠又是羅大海親自相邀,程孝宇知道這里面肯定有彎彎繞,大型冷庫供應都是定點單位或是市,這個小工廠估摸著是靠著羅大海的關系才能經營,以他區稅務局辦公室主任的能力,聯系一些銷售渠道當不難。

  在大學城附近開手機店的時候,被生活所迫單方面經營渠道太窄,程孝宇對家用電器方面也有所涉獵,有了修復能力之后,家用電器對于他來說就如同玩具。

  羅大海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想到了程孝宇,有專業的維修工來看過,本就是自己改建的冷庫,很多方面都不達標,如今厚厚一層幾十公分的冰霜鑲在墻面上,幾乎難以看到其本來面目,壓縮機動沖入氟利昂之后只在短時間內產生制冷,之前的維修工來查看可能是銅管腐蝕露-點,造成氟利昂泄露無法制冷。

  需要等到整個冰庫內的冰霜融化干凈,才能在多組的銅管之中尋找泄1ou點進行補焊。

  羅大海可以等,但能夠不等豈不是更好,冰庫內價值幾十萬的貨物堆積著,自己再有面子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放貨出去,這要是冰庫內無法保證溫度,秋老虎之下用不了兩天冰凍的魚類就會餿。

  找到程孝宇,看看以他的能力是否可以修復?

  沒有保溫泡沫層,完全是以u型外接銅管盤在封閉倉庫的墻壁之上,外面打上了保溫層隔離層,里面卻是銅管完全1uo露,使得空氣與低溫回氣管充分接觸,造成大量的冰霜出現,久而久之越積越多,整個冰庫內結成了幾十公分厚的冰霜,根本無法查看銅管是否泄漏。

  此刻冰庫內的溫度已經不是很低了,地上有著積水,四周墻壁上的冰霜開始融化,雖說還需要幾天時間才能融化干凈,但冰庫內很多東西都是無法在非冷凍狀態下保持新鮮,也怪不得羅大海著急了。

  程孝宇點點頭,引得羅大海笑逐顏開,緊接著即是程孝宇讓人驚艷的表演,畢竟類似冰箱冰柜冰庫的整體技術結構并不復雜,普通人多多少少都懂一些。

  就見程孝宇查看了一番之后,以高溫烤燈對左手查看的泄1ou點位置冰霜進行排除,待到厚度差不多接近銅管所在區域,開始用濕熱的抹布開始敷化和擦拭,在冰庫內工作的感覺可想而知。

  借了一把氣焊槍,用明火對周遭的水蒸氣進行清除,用mao巾將上方和斜上方的冰霜區域隔離,如果不是擁有異能,按照正常程序需要測定泄1ou點,但在程孝宇這邊,工序都省了,用砂紙對泄1ou點進行摩擦,表皮脫落一部分后,點燃悍槍將泄1ou點附近高溫加熱,待到炙紅色出現將焊條搭在上面,融化封悍,長時間沒干這個了,手把有點生,來回停止悍槍冷卻溫度數次才焊好。

  給大功率的壓縮機銅接口悍開,三通壓力表悍上,連接氟利昂制冷劑瓶,充氟。

  這邊弄了點肥皂水,搓出肥皂泡沫抹在泄漏焊接處,觀察沒有氣泡生,證明焊接點成功。

  難嗎?最難的就是故障點的查找,而這恰恰是程孝宇最強項的地方。

  如今程孝宇已經不常觀察手臂的霧狀能量,增長和消耗的度都可以忽略不計,無論是維修小電子還是維修大型設備,所消耗的能量在以手臂為存儲載體的異能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積少成多,匯溪成海,程孝宇現在完全是抱著這種心態來延續維修。

  “兄弟,牛。”羅大海豎起大指,也沒提錢的事情,拉著程孝宇喝了一頓酒,當天晚上羅大海開著局里的車子給程孝宇送來了不少的煙酒,都是局里收到的一些招待煙酒,有的是不合領導口味有的是領導看不上,索性就堆到羅大海那里讓他酌情處理,也算是給羅大海這個局里大管家的額外福利補助。

  劍南net、榆樹錢、藍色經典等中檔酒類;云煙、轎子、南京等中檔香煙,十幾條煙加上幾箱酒,價值相當不菲了,程孝宇也沒客氣,招呼著羅大海閑聊了幾句,回來后煙酒就給大家分了,營業員維修工都分得到,大宇電子內的好福利是眾所皆知的,工資與整個市場拉平,免得讓市場上的各家手機店難做,獎金卻是周遭最高的,平日里程孝宇這個老板也比較容易得到大家的認可,遂現在還有不少人等著大宇電子擴張的時候來應聘,都奇怪展勢頭這么好的大宇電子為何還不擴張,是沒錢嗎?還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

  這樣的疑問在中秋節的時候被營業員們問出,中秋節前一天,朱達常提議大宇電子開了這么長時間還沒有進行過集體活動,快過節又快到十一了,是不是該…

  程孝宇大手一揮,提前半個小時下班,晚上自助餐、歌廳、酒吧、燒烤,店里一票到底。

  當天明顯感覺到店里的營業員都是穿得花枝招展而來,男性店員維修工也都是經過特意打扮,晚上玩的很嗨,所有人都很高興,女營業員們更是圍著程孝宇這個同齡的老板問東問西,酒桌上歌廳中不比在店中,大家也都放得開,其中就有人問到了大宇電子是否要擴大經營的事情,現有的空間已經不足以支撐現下大宇電子的經營。

  當天晚上,吃過燒烤后回到家,崔小辮燒開水沏茶,程孝宇、朱達常、楊國平分坐在沙上,即是醒酒也是要商量一下,孟禿子早已走馬上任,在上官杰家斜對面的一戶單位內駐扎下來,白天正常上班,如一個上班族一樣,下班回家正常吃飯看電視,監視著上官杰家的一舉一動。

  “姐夫,你覺得我們是不是開擴大經營了?”楊國平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問他是希望他能夠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邏輯來看待這個問題。

  楊國平點燃一支煙,在net城的日子他也是過得格外舒坦,吃好煙喝好酒,秋收都是雇傭自己家族中的親戚幫著程孝娟干活,他都能夠明顯感覺到腰圍的增長,安逸的生活加上孟禿子的離開,他還動了些心思,正在猶豫什么時候跟小舅子說。

  “如果你手頭資金充裕,我們可以將旁邊皮具店的二樓和后面部分租過來,皮具店是自家的房子,生意不好也不在意,甚至我們可以談一談將他家的店全部租過來。”楊國平眼神迷離,酒精開始沖襲大腦,神智開始不清。

  程孝宇點點頭,與朱達常對視了一眼,示意崔小辮扶著楊國平先去睡,兩人喝了杯茶后,都改變了最初的主意,不能因為上官杰而一直忍著不展,現在有了好幾個方向可破局,該展還得展,讓維修區域更為規整好,讓配件區域更為合理化,讓銷售區域更為寬敞,讓行政人員擁有私密辦公地點,讓庫房擁有更多的空間,已經到了不能不展的時候。

  “那就聯系吧,這種事你比我要合適,代表大宇去跟皮具店的老板商量,談妥了我找羅大海和費陽,讓他們聯系施工隊,盡快在不影響營業的狀態下完成擴建和裝修。”程孝宇站起身,今天酒沒少喝。

  朱達常點點頭。

  “對了,老朱,明天白天找點人給我姐夫那屋拾掇一下,換個雙人netg,老孟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總不能讓人家夫妻總是兩地分居,村里的教育也不行,看看聯系人把我外甥女轉到net城來讀書。”

  程孝娟與楊丹的到來讓楊國平那顆躁動的心徹底平復下來,他沒想到小舅子想的這么周全,每日不是工作就是應酬,還能夠替自己著想,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曾幾何時,當妻子不斷的對娘家進行資助時,楊國平也曾經抱怨過,也曾與程孝娟吵過,最后遵從了妻子,心里卻留下了不大不小的疙瘩,人都有私心,誰愿意辛辛苦苦賺的錢去填補別人。

  楊國平也想過回報,卻沒想到來的這么快來的這么猛,小舅子一下子家了,連帶著自己也是水漲船高,在大宇電子中出納是個格格不入的半大老太太,很個性的人,很少與人交流。大宇不在的時候自己儼然成為了二老板,朱達常會很尊重自己的意見,盡管多數時候都是朱達常在拿主意,楊國平并不太懂,可這份尊重讓他平衡,自己是老板的姐夫,該得到這份尊重。

  老人精朱達常的存在,填補了程孝宇對于人情世故的處理,整個大宇電子的人際關系,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融洽,無論是老色胚的試圖觀看營業員換衣服還是別的,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經營大宇電子,他是真正的拿這里當作了自己的家。

  中秋節團圓節,家里的老人戀家不愿意來,城里的人又忙于工作回不去,只能將這團圓夜延后至netbsp;晚上程孝宇在附近一家不錯的館子訂了大包廂,即是兄弟們聚一下,也是慶祝朱達常為大宇電子擴建做出貢獻,下午就談妥,皮具店只保留面對步行街大門部位的三十平米,剩下整體租賃給大宇電子,兩家之間的墻壁朱達常也談了下來,一旦有朝一日哪一方違約不想續租,破壞部分都由大宇電子來承擔恢復。

  程孝宇、熊威、張森、朱達常、崔小辮、孟禿子、楊國平一家,齊聚在一起過節,出人意料的是多了兩個讓大家驚喜的人加入。

  張森帶來了性感女韓嬌,也不知兩人的關系現在如何定位,能夠帶到今日這個場合,足見兩人的關系遠不止大家想象的那樣。

  最讓大家驚喜的則是熊威帶來了一個叫做孟甜的女孩,不足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嬌小可愛,甜甜的小酒窩很是漂亮,落落大方的與大家打招呼,一點也沒有怯場。

  “美女與野獸,甜甜小美女,你覺得這只大笨熊適合你嗎?”張森時刻不忘尖酸刻薄本性,握住孟甜的手不撒開,斜眼看著熊威對其組合滿是不屑。

  熊威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照著張森的后腦勺給了一下:“臭小子,滾一邊去。”

  有了兩個性格開朗的陌生人加入,并沒有讓這場中秋團圓宴出現不和諧的地方,相反還因為多了這兩個人的加入,將酒桌上的氣氛渲染起來。

  孟甜竟然是在校大學生,學車的時候在駕校認識的熊威,還是她主動對熊威展開的攻勢,語出驚人震驚全場,美女野獸的組合本就夠另類,還是美女倒追。

  全屋的人都用著怪異的目光望著熊威,如此莽撞漢也會有人喜歡,看這樣子也不像是那些飛女對道上人的崇拜,難道真的是王八看綠豆?

  在kTV的時候,程孝宇和熊威找了個機會向張森透話,詢問關于性感女韓嬌的事。

  “沒啥,就是覺得合拍,在netg上能夠彼此找到樂趣,就在一起嘍,不涉及金錢也不是買賣,純粹的伴侶。”張森似乎對情感一事早就淡漠,想想也是,當你整日面對著不喜歡甚至厭惡的人還要笑臉相迎之時,你還會奢望某種東西嗎?或許有,但不屬于張森。

  十一黃金周,大宇電子擴建裝修完畢,半個月的時間,羅大海拉來的裝修隊水平很高,也很專業,連續三天晚上加班將墻壁砸開,盡量不影響白天的正常營業。

  樓下變得寬敞起來,朱達常和出納兩人在皮具店隔斷后內側擁有了一間不大的辦公室,連帶著收銀。配件也搬到了這一區域,將外面對著正街的區域全部讓給銷售,生子在這輪改制中依舊擁有著理想的位置兩節柜臺,可說是徹底綁在了大宇電子中,一些小道消息或是縫子圈內的事情他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朱達常或是程孝宇。

  樓下程孝宇擁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在原有的基礎上將庫房一部分納入過來,屋內也擺了一組沙和茶幾。外間的維修臺一路延續到新擴建出來的二樓內,在二樓角落區域修葺正式的庫房,庫房和程孝宇辦公室之間除了樓梯之外即是休息區,能夠讓慕名而來維修的人和縫子們有休息的地方。

  整個大宇電子,擴大了三分之二,整個格局和擺設一下子合理多了,寬敞很多,一進門和一上樓也感覺開闊許多。

  樓下國際知名品牌手機專柜進駐又給大宇電子帶來一筆收入。

  后門外是一條泥路,能夠通行小車,方便了顧玉的進出送貨,也方便了程孝宇等人回家,通過小路比從正門走出來穿過步行街要節省五分鐘的路程。

  借著十一黃金周之風,大宇電子敞開大門,廣迎天下客。程孝宇坐鎮店中,所有故障機盡數維修,力求做到全net城修不了的機器,你拿到我這里讓你滿意而歸。

  一天幾萬塊的盈利,累得所有人是筋疲力盡,營業員從早到晚嘴不閑著,維修工是根本抬不起頭,電腦方面一天裝機三十幾臺,配件銷售過百,形成的訂單忙得大家四處取貨。

  一天兩百塊的獎金,保證了所有員工的積極性,讓這些營業員在七天時間內多收入一千多塊,沒有休息大家也都樂意,這年月過黃金周是要看經濟實力的,黃金周也是為了那些有錢人準備的,真正社會底層的打拼者,除非你想要放縱一回,否則黃金周與你的唯一關系即是可以加班得到三倍加班費,除此之外,一如既往。

  高興勁沒到三天,出事了,一件看似對熊威并沒有多大影響的事情生了。

  戰哥栽了,跨省行動直接將其帶到了鄰省。

  熊威和猴子等人主心骨一下沒了,打探來的消息對方掌握的資料戰哥是別想從里面出來了,跟著戰哥的很多兄弟都栽了進去,兩人很幸運這段時間一直在弄駕校,戰哥有些事也沒找他們,讓他們安心幫著那些將來回離開這一行的兄弟們建設后大后方。

  突如其來的壞消息讓所有人的好心情都蒙上了陰霾之色,戰哥的倒臺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二人,出去躲一躲風頭是肯定的,關鍵是戰哥留下的產業和威宇駕校那邊,程孝宇感覺到自己的肩頭一下子重了許多。

  費陽臉色陰沉的走進程孝宇辦公室,見到熊威和猴子瞪了下眼睛:“還不滾蛋,等什么呢?等省廳的人下來抓你們?還想著王戰那點產業呢吧,別想了,我給你聯系都處理了,拿著錢找找門路保王戰一條活路。”

  都知道費陽是趁火打劫可也沒有辦法,這個時候需要錢,需要大量的錢,幾十萬根本就敗不到臺面上來,一條非法組織帶有黑-社會性質組織和多起證據確鑿的傷人案勒索案敲詐案,戰哥已經沒有了未來,那些產業所能帶給他的無疑是活命的機會,費陽不插手那些產業暫時也收不回來。

  “那就多謝費所了,哥幾個先去那邊看看,到時會給你打電話。”熊威知道此刻沒有多余的時間,走上這條路就預感到了會有這么一天,逃脫不了,這是這條路的最終歸宿,隨著時代的展向著唯一的歸宿展。

  “老大,需要用錢…”

  熊威擺手阻止了程孝宇:“你那點錢留著吧,這件事不是幾十萬能夠搞的定的,我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話音落,眼神不自覺的瞟了費陽一下,那意思很明顯,小心這個貪狠的家伙。

  待到熊威和猴子離開,費陽才坐下來點支煙狠狠的抽了幾口說道:“大宇,這件事,是你連累了王戰。”

  語不驚人死不休,費陽一語引得程孝宇下意識的站起身,不明就里。

  “費哥,咋回事?”

  “還咋回事,張惠在這邊局長之位沒撈到,干部交流到鄰省,鄰省公安廳主抓刑偵工作的副廳長是她年輕時的初戀男友,甚至傳出風白吉安就不是老白家的子嗣,而是張惠跟著這個副廳長的孩子。白吉安就是個公子哥,還是那種上不得臺面的公子哥,面子要比一切都重要,你讓他吃了虧,不罷休到了鄰省先把你身邊這些家伙拔掉,名正言順,處長那邊也很麻煩,走私貨的事情對方也抓在手里準備有所動作,處長快退了,怕壓不住,對方肯定不會手下留情,肯定會踩死你,處長讓你找找關系,實在不行暫時結束了大宇電子躲躲風頭。”費陽扶著眼睛,雙眸中透出惋惜和擔憂之色,只是程孝宇從沒有相信過這雙眼睛,從在kTV這個人毫不猶豫的離開那一刻開始,養不熟的狼狗就是對他唯一的印象,并且永遠不會更改。

  直到費陽離開很久,程孝宇依舊坐在原位,腦中驚濤駭浪翻滾,怒火以無可壓制的狀態正在上涌,要不是朱達常的到來讓他將事件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泄出不少怨氣,他不知道此刻會是什么樣子。

  找關系?明知道自己是個無后臺的人,說這話明顯就是要讓自己放棄現有的一切,抹平走私貨銷售的痕跡,將其摘出來,并且不去得罪鄰省那位副廳長。

  上官杰啊上官杰,還沒過河看到水上漲你即拆橋,真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嗎?

  “宇哥,成態的事情估計會再一次上演,我們怎么辦?”朱達常靠坐在沙中,雙手抱住頭冥思苦想對策。

  如此大手筆自然不可能是白吉安,該是心疼兒子的張惠在安撫兒子,替兒子出氣,爭奪局長位置失敗,輸給的對手還是新任交通廳廳長柳躍軍的嫡系,走他兒子這邊關系全白走了,這讓張惠心里很不平衡感覺自己被利用了,女人瘋狂起來往往要比男人可怕得多,離開J省更是讓她無所顧忌的給兒子報仇,不管是盛曉磊的存在還是什么,我現在不在你一畝三分地,給兒子報仇還不行?

  查了大宇電子的底后,張惠行動起來更是名正言順,先打掉你身邊的‘黑惡勢力’,然后主查你走私貨物,上官老鬼本可以幫上忙卻在關鍵時刻選擇了沉默,張惠連帶著也對他恨上了,我針對不了你個人,我針對你下面的出貨渠道,不信打不疼你。

  “我等著上官杰。”程孝宇明白朱達常最想讓自己做的就是撥打盛曉磊的電話,可在目前,他還不想在沒有反抗之前就服輸。

  大宇電子被查了,費陽沒有提前通知程孝宇,不管他是否知道。

  顧玉消失了,電話打不通,很明顯這是要將一切都栽在程孝宇的頭上,上官杰置身事外,一批貨不要了,來拾掇不識抬舉的程孝宇。

  “老朱,花了這么多錢,耗費了這么多人力,我兄弟還奉獻著,現在該是收網的時候了,老東西人真是老了,曾經的霸氣都沒有了,面對著一個鄰省副廳長插手就膽怯的想要明哲保身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讓老東西知道知道,小人物的逆襲是什么樣子的?”

  白吉安是某種觸點,程孝宇走上這條路就是為了讓自己擁有找回尊嚴的資本,上一次的見面讓他對現下的狀態有了信心,過于樂觀的以為借勢就能讓白吉安投鼠忌器,看看人家的反擊,毫無征兆之間摧枯拉朽而至,戰哥的落馬產生飛的連鎖反應,大宇電子陷入了怪圈之中,隨時都有可能崩坍。

  “怎么回事,小程,現在是滿城風雨,你應付得了嗎?”程孝宇沒有想到,第一個打來電話的會是王佩佩的父親省電力的副總王平,別看是副省級城市、別看是省城,圈子只有那么大,屁大點事用不了多長時間即可傳遍,關于打擊站前某家品牌店鋪走私銷售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

  “王總,多謝關心,您應該明白,我沒有那么大的實力做這個,只不過是難以合作后被拋出來的籌碼罷了。”程孝宇有些感動,不管是對王平還是王佩佩,患難見真情,朋友之間的交情加深,某種程度上是在事上見,嘻嘻哈哈的吃喝玩樂都能成為朋友,唯有刀口tian血的時候,友情才會得到印證,王平這個電話雖沒有明著道出需要幫助請找我,但能來這個電話已經說明問題,我提供不了太大的幫助,伸把手的能力還是有的。

  羅大海也打來了電話,話語中透著無奈和苦澀,以他的位置確實幫不上什么忙,打來電話也是覺得程孝宇是個可交之人,不想看著他被茫茫的宦海沉浮淹沒,電話中點撥了幾句宦海爭斗之道,為官為吏皆不會將喜怒哀樂掛于臉上,能動軟刀子絕不會與你正面沖突,也許這一刻與你笑談,下一刻就會將你置于死地,切莫輕敵,如若有必要大宇電子暫時關閉躲躲風頭也未嘗不可,丟掉了壟斷地位總比到最后一無所獲要好。

  程孝宇真心的表示了感謝,對羅大海他始終保持著一份距離,殊不知有些人你不深交還真就看不出來對方是什么鳥。

  放假三天,大宇電子突如其來的休假讓很多人茫然,十一黃金周關門休假,這太扯了吧。員工們也很不理解,一個個拿著足額的獎金休假,聰明人似乎看出了什么,憂心重重的離開。

  大門緊閉,后門開啟,偌大的店內只有程孝宇和朱達常、崔小辮,楊國平早就被程孝宇打帶著妻女到長白山旅游,有些事并不適合他們知道,也不愿意讓他們擔心。

  程孝宇坐在椅子里,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休假一天他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一分鐘多少上下,一天時間大宇電子也就是自己最少損失五位數的純利潤,天天忙昨天冷不丁休息一天,還真有些不習慣。

  孟禿子拿著一個黑色記事本走了進來,一段時間的偵探生活讓他整個人變得有些謹小慎微,走路會不自然的留意身后,眼睛看似目視前方,實則在不規則的轉動觀察四周,這才多長時間就跟著龍飛學了不少東西,看來這家伙的天賦就在于此。

  “宇哥,朱哥,我現了一件事。”孟禿子很興奮,似乎對自己這個意外的現很有信心,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記事本,先將上官杰日常的生活作息道出,并無出奇之處,除了偶爾參加一些飯局后不回家睡覺,生活的相當規律,而孟禿子現的就是這規律中的不規律。

  “宇哥,住在上官杰家樓下房子里的是個怪老頭,平日里不怎么出門,單身一人,沒事就坐在窗口聽收音機。龍飛說沒什么,我就現這老頭吃飯的時間不規律,出門的時間也不規律,就跑到樓的另一側去看了看,現這老家伙不在聽收音機的時候就在另一側的客廳看電視,他家的沙就在窗口位置也很高,看電視的時候眼睛斜一斜就能看到下面的甬道。”

  說到這的時候抿了一下嘴,朱達常遞給孟禿子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之后,朱達常又給他點了一支煙,這才繼續說道:“上官杰不回家,這老頭從來不離開房間,上官杰回家他才會外出,上官杰和妻子到樓下遛彎的時候他也肯定在家,總之,他與上官杰絕不會同時離開這棟樓,并且有幾回我明明看到上官杰是夾著東西回家的,再出門的時候卻空著手,龍飛現在已經開始跟著樓下那老頭。”

  正說著話,張森打來了電話,電話中難得聽見他顫顫巍巍說話的模樣:“大…大宇…”

  “咋了,老二。”程孝宇心一緊,以為出什么事了?

  “出事了…”

  朱達常的電話也響起,接起后臉色一變:“走,遮掩不住了,張森那邊忽悠著丁桂芝開啟了家中的保險柜,這地下保險柜與樓下想通…”

  程孝宇開著車子,在車中朱達常描述清楚到底生了什么。

  上官杰不相信銀行也不相信什么境外銀行,他只相信自己,包括妻子都不相信,鑲在netg體之下的保險柜內有著不下上千萬的現金和各種貴重物品,丁桂芝這邊剛打開保險柜,她完全是按照丈夫平日里的方式,沒做錯任何一步,殊不知這保險柜邊緣有一個暗扣,打開之前需要撥通一下,下面房間內的怪老頭才不會覺,一旦不是正常程序開啟下面會報警,他會第一時間在自己房間內開啟保險柜的下方門,這中間有二十幾秒的時間差,足夠保險柜內的所有東西頃刻之間從棚頂掉落到樓下的netbsp;上下兩層樓同一個netg鋪位置,龍飛在通過孟禿子提醒后就覺得樓下有些怪異,在噼里啪啦成捆的人民幣和美金掉落下來時才恍悟,房間和客廳的棚頂高度不一樣,遠處用望遠鏡觀看只覺得有些怪,想要看清楚距離差異很難。

  一直盯著怪老頭的龍飛真切的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做天上掉錢,頃刻之間保險柜內的所有物品傾瀉而出,那邊丁桂芝打開了保險柜,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保險柜,張森第一時間就知道壞事了,估摸著是被覺了,這才打電話給程孝宇。

  當程孝宇等人趕到上官杰家樓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被龍飛控制,幸得孟禿子現了異常,龍飛跟進,否則張森和丁桂芝現這一切還不徹底崩潰,那邊上官杰也會現自己的老婆養了小白臉,并領著小白臉到了家里來取錢,張森的身份也會暴露,程孝宇這邊也會與其徹底決裂成為仇敵。

  程孝宇來的時候張森和丁桂芝已經離開,雙方不能照面,之前張森也是懵了才會給程孝宇打電話,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卻現保險柜內空空如也,這簡直讓人無法相信。

  在場沒有一個人見過這么多的錢,堆積成山,從棚頂傾瀉而下掉落在netg上彈到地面的都過了幾十萬。

  怎么辦?

  在場的人都傻了,哪里見過這么大的場面,到是龍飛有些想法無奈他只是一個被雇傭者。

  程孝宇晃了晃腦袋,將滿眼錢財的貪婪念頭甩去,在堆積成山的錢幣當中找到了一個牛皮紙袋,剛想詢問一下那被龍飛控制住的怪老頭,就現對方的眼中沒有一點驚慌失措和懼意,冷然間一個激靈,上官杰能夠設置如此縝密的局,專門擺了一個人來看護家園,縱然有朝一日有人對他進行經濟窺察,縱然有搜捕令找到了保險柜,見到的也只會是一個空空如也的保險柜,誰能想到就在腳下幾米的距離,錢堆積成山,也沒人會想到,待到他們產生懷疑進行更嚴密的搜索時,樓下的怪老頭早就帶著所有的東西轉移了,這么多年樓上樓下除了點頭之交外再無接觸,誰能想到樓下的單身怪老頭是給上官杰看家護院的。也曾想過要給大家來之前就離開的張森打電話探聽丁桂芝的口風,想想不切合實際作罷,她要是知道也不會生如今的狀況。

  “不好,這老東西一定已經通知了上官杰,走!”

  程孝宇當機立斷,做大事者要條件即是敢斷,能夠在一些迷huo之局敢于決斷,縱然是錯。

  龍飛先是一愣,也是因為那些錢讓他緊張,竟沒現怪老頭始終沒有放下那收音機,一個人在面對此情此景時還會在意手中一個價值不過幾十元的收音機嗎?

  “這破玩意是個信號源,靠的,走!”龍飛想要即是剛才自己用仿制五四手槍指著怪老頭時他也握著收音機,臉色一變,指著早已經被敲暈的怪老頭喊道。

  “別走大門,走這邊。”出得樓門,龍飛示意大家跟著自己,別沿著來路而去,從他們接到消息趕到這里的時間估算,上官杰也快要回來了。

  果不其然,在幾人離開之后五分鐘左右,上官杰面色冷峻的返回來,手始終放在衣兜之中,想來手里握著保險打開的槍。

  家里沒有被撬的痕跡,上官杰打開自家房門后看了一眼,馬上轉身下樓,敲門沒有反應,臉色更加難看,手里握槍拿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年過五十的他動作很迅捷,從前的底子并沒有落下,很專業的動作舉槍沖進了房間,先看到了堆積如山的錢,又看到了暈倒的怪老頭。

  “哥,咋回事?”

  誰曾想到,上官杰將自己的表哥安放在身邊替自己看守著家,一放就是二十幾年,讓其守著寶山卻不敢輕易去觸碰,更不敢去享受這寶山。

  晃醒之后的怪老頭搖搖頭,他到現在還有些迷糊。

  上官杰看著那些錢,注意力沒有放在錢上,而是將所有的錢攪開,所有的東西都在,唯有一本日記和一張光盤不見了,那些東西,足以讓自己和很多人與死地。

  到了關鍵時刻,上官杰反倒冷靜了下來:“哥,收拾收拾,東西你都帶走,到鄉下的老家等著。”

  “小杰,走吧。”怪老頭想要阻止弟弟接下來的挽救行動,趁著現在帶著錢遠走高飛,以他的能力很輕松即可出境,只要給他幾個小時的時間。

  “哥,這么走我不甘心。”上官杰搖了搖頭,他知道現在走成功率很大,到了國外啟程到與中國沒有引渡條例的國家,坐擁著這么多錢,可以活的相當滋潤,可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是他早就可以離開了。

  怪老頭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脾氣,嘆了口氣起身開始收拾房內散落的金錢,千萬說多不多,說少絕對不少,說它不多是一個旅行箱可以全部承載,說它不少是這些錢足以讓很多人過得相當舒坦。

  上官杰閉上眼睛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在想到底是誰在針對自己,看樓上的狀況該不是官方,那…

  撥打妻子丁桂芝的電話,無人接聽,上官杰皺著眉頭靠坐在沙上,究竟是如果是她背叛了自己,怎么會現下面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又有誰能夠不留痕跡的打開設置了數道密碼鎖的保險柜?

  “不求財,只能是仇人絕不是飛賊。仇人、仇人…”上官杰點燃一支煙,平靜的望著前面空空如也的墻壁,既然不是官方不是飛賊,那…

  上官杰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等待著必將到來的電話。又從房間的抽屜內拿出另一個手機,開始撥打電話:“給我找到你們嫂子,馬上,最短的時間內務必要找到。”

  “費陽,把之前咱們弄倒那些家伙的底給我翻出來,我要知道他們都在做什么,我這有點重要的東西丟了。”

  “小蔡,把咱們咱們周圍的人查一查,我這丟了點東西。”

  一連串的指令下達后,上官杰撥通了顧玉的電話:“我這出事了,收拾東西,隨時準備走。”

  “怎么了?”顧玉本在做美容,這兩天大宇電子那邊遇到了麻煩,上官杰做出袖手旁觀的決定放棄大宇電子,她心里也不好受,不說大宇電子‘回款’度,單是程孝宇這個朋友,她也覺得值得深交,可在自主意愿和上官杰意愿的抉擇之下,她已經習慣了選擇后者。心情不好的顧玉喜歡將自己關閉在小范圍的空間內,美容院是一個絕佳的選擇,常用的電話號碼關機,只留下一個能夠接通上官杰的電話。

  “東西丟了,我家被盜了,錢沒丟。單純是我家的狀況,除了臭婆娘之外再無第二人,可這件事還有很多無法解釋的地方,先把東西準備好,車子準備好,一旦確認麻煩不可化解馬上離開。”上官杰也是能斷之人,只是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他舍棄不了現有的一切。

  程孝宇一行人離開這公檢法老式小區后,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徹底將自己推到了上官杰的對立面,在場的人除了龍飛之外勢必綁在一條船上,崔小辮是無所謂;孟禿子是忐忑不安中夾帶著一絲絲的興奮,今日之事過后,自己就是宇哥身邊的親信了;朱達常腦子始終旋轉著,將一切其他想法都刨除,完全將心思放在了這件事上…

  “我去一趟那個老蔡的家,一脈相承我相信他也是個不太相信別人的人,看看有沒有收獲。還有,趕緊通知你那兄弟與你匯合,別想著別的了,上官杰在交通口幾十載,在城市里想要找一個人太簡單了,丁桂芝又是他的老婆,估計整個城市交警當中認識她的不在少數。”龍飛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很專業,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

  在程孝宇給張森打電話的時候,他和丁桂芝已經被攔住,張森是不懂,丁桂芝則是將一顆心都撲在了身邊小男人的身上,連家都不要了,帶著小情人到家中去啟動保險柜,空空如也之后她更慌了,不怕別的,她怕身邊的小男人不要自己了,至始至終她都清除自己是靠著什么讓對方留在身邊,從沒奢望過有真情存在,只想在自己黃花菜涼透之前享受一下該享受的。

  “嫂子,處長請你們去一趟支隊,他會在那里等你們。”張森和丁桂芝是乘坐出租車的時候被攔住的,攔住他們的交警掩飾著自己看戲的姿態,上官處長失火,沒想到那個老實勤儉持家的妻子也會出軌,還是保養小白臉。

  程孝宇知道有些事情必須做了,隨著事件推進失去控制后,早已與最開始的想法背道而馳,此時張森被對方控制,不攤牌已經不行了,要想救出來張森,似乎只有將底牌掀開了。朱達常在一旁也是自責,看來比起人家還是差了許多,在關鍵時刻不夠冷靜,考慮的不夠周全。

  電話撥了過去,上官杰一直在等著電話,等著那個世人皆知的電話響起來。

  “真不好意思,上官處長,沒打擾你吧?”

  上官杰楞住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打來電話的竟然是自己認為隨時可以捏死的小螞蟻。

  “小程啊,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上官處長打電話嗎?大宇電子關門休假了,我想上官處長不會不知道吧?”

  “小程啊,現在很麻煩,你要給我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上官處長,別打馬虎眼了,明說了吧,你的東西在我手里,我很幸運一直都將你當作一個老狐貍,否則也不會得到想要得到的,我真沒想到你現在膽子這么小,一個張惠能讓你掐住財路,哦,我想上官處長已經不缺錢了,沒必要為了一個小卒子跟人生沖突是嗎?”

  上官杰樂了,他更怕一些恐怖的敵人,現在開始十倍高估這個程孝宇,他也不怕對方能夠翻出自己的手心。

  “小程啊,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嘛?我說過不管了嗎?一個鄰省的副廳長手伸的太長了自然有人來處理,張惠不過是跳梁小丑,你覺得我會怕她嗎?”

  “那就多謝上官處長了,我明天即開張營業,對了,大宇電子如今要擴大經營,要是能將步行街附近的店鋪都拿下來,我想應該…”程孝宇也假意笑道,他的目的自然也不是這些。

  “呵呵,沒問題,我讓費陽來辦,正好我手里有點閑錢,就當給老弟投資了如何?”上官杰笑著打電話,臉色卻異常的陰沉,在他眼里程孝宇已經是個死人了,傻了吧唧的拿到了東西還想著勒索自己,這種人絕對活不長久,因為他們不夠聰明。

  而費陽之前讓其找關系疏通,大宇電子依舊關門休假,再一次證明了上官杰的多方打探,這家伙怎么可能跟盛曉磊扯上關系,純粹是扯淡。

  “對了,上官處長,有個朋友最近跟嫂夫人的關系不錯,兩人成為了忘年交,我聽說上官處長似乎有些誤會,將我的朋友請去喝茶了?”程孝宇關心則亂,在選擇冷靜占據絕對優勢和兄弟面前,他毫不猶豫的選擇后者。

  上官杰怔了一下,嘴角流露出來的殘忍味道更濃,還真是小看了小螞蟻:“程老弟,既然是你嫂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我邀請做幾天客你不會拒絕吧?”

  “你覺得這樣能夠要挾我?”程孝宇聲音驟冷,這也是一旁朱達常對著他直打手勢的結果,對程孝宇來說張森很重要,可上官杰不知道啊,他在意的是現在程孝宇手中的東西,如果讓他察覺到張森的重要性,勢必會從被動轉為主動,到時以己方的心理素質肯定拼不過老公安出身的上官杰。

  “你覺得我是在要挾你嗎?”上官杰試探了一下,如果他知道程孝宇并不是想要要挾他獲得什么,而只是單純的想要自保,如不是自己鬼使神差又攔住了張森,那個紙袋和幕后的人將會塵封一段時間。

  “那隨便你了。”程孝宇直接掛斷了電話,他不知道自己這般輕描淡寫能否為張森贏得機會,如若老東西依舊不肯放人,那自己唯有徹底撕破臉皮。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演出沒有瞞過老奸巨猾的上官杰,從他表示憤怒的那一刻起,上官杰就察覺到了這個與自己老婆在一起之人在程孝宇心中的地位,內心微安,換取主動的機會來了。

  “什么,你說什么,那小子被人接走了,司馬廳長來的電話!”上官杰剛剛松下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相反提的有些口,連心臟都跟著蹦到了嗓子眼,省公安廳常務副廳長親自來要人,是不是有人已經注意到了自己,還是已經開始展開行動了。

  “司馬廳長的一個侄女來親自領的人。”電話那頭給出的答案讓上官杰稍稍松了一口氣,他開始覺局面已經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越來越多繁雜的線頭開始冒出來。

  靠躺在沙上,上官杰臉色鐵青,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司馬廳長的出現到底有沒有官方的意思。至于在交警支隊的老婆,他現在此刻沒有心情理會,結夫妻本來想著的自己退下來那一天多給她留點錢,然后再跟著顧玉雙宿雙飛,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

  想了很長時間,上官杰撥打了電話本中司馬廳長的電話…

  張森看著面前這張宜嗔宜喜的精致面孔,將那一丁點的不自然掩蓋,點燃一支煙,故意將手中的煙盒和打火機重重放在桌上,面前的咖啡和周遭的環境,與他并無太大關聯,煙盒和打火機的位置依舊是一上一下,前者在上后者在下,無論是在酒吧還是在一些娛樂場所,如此擺放只意味著一件事,它們的主人是一只鴨子。

  “你不用刻意提醒我,我知道你從前是做什么的。”韓嬌也點了一支女士煙,一只手抱著臂膀托著另一只手。

  張森攤攤手:“今天謝謝你,那是我的職業,為此沾染上的麻煩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件晦氣的事。”

  “我不信那個,你很缺錢嗎?”韓嬌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會對一個風塵中游蕩的男人產生了割舍不掉的情緒,給他打電話得知被扣了之后,直接找到了足以讓那些小交警們膽戰心驚的角色來打電話。

  “缺,很缺,知道我一天需要多少錢來維系現在光鮮亮麗的外表嗎?”張森早已經習慣了面對任何女人的質問,只是今日有些失控,他自認為是受到了之前被交警支隊扣留的影響。

  “我…”韓嬌剛開口,放在桌上的電話響起,顯示的號碼正是她在半個小時之前撥打的號碼:“司馬叔叔,嗯,啊,是關系不錯的朋友,嗯,嗯,好,再見,司馬叔叔,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

  放下電話,韓嬌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著張森:“我很奇怪一個穿著并不華麗也不像是有錢人的女人為何會吸引你,原來她是一名處長的太太,看來你所說要在netv人了?”

  “我想,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什么。”張森很憤怒自己要在這個女人面前被剖析,站起身向外走去。

  韓嬌愣了一下,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久久沒有動,咖啡沒喝,煙倒是抽了不少,當她離開的時候,嘴角帶著一抹似解脫似明悟的笑容,只是這笑容中,最多的還是無奈和苦澀。

  “靠,老二,你咋回來的?”程孝宇接到了張森的電話,在出租房的樓頂等到他走上來。

  “韓嬌找到公安廳一名副廳長,打電話要出了我。”張森的臉色不好看,他始終在告誡自己,你并沒有對那個女人產生真正的感情,你們只是不需要參雜利益的純粹netbsp;“關系咱么樣,能不能…”

  “夠了,我不想提她!”朱達常剛開口,張森就咆哮的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大家愣了一下,心照不宣沒再開口,這時候與其說要倚仗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反倒不如靠著手中的東西給自己贏得一絲機會。

  “家里那邊,老大那邊,姐姐那邊…”程孝宇盤算著,先給楊國平打了電話,告訴他帶著姐姐和外甥女繼續旅游,去大連去山海關都可以,花銷全都算他的。楊國平在電話里也提到了是不是有麻煩,程孝宇沒瞞他,只告訴他將姐姐和外甥女帶好了就是幫自己最大的忙。

  “爸媽,我和老大老二在這邊遇到點麻煩,可能會有人到村里去,你們小心點,尤其是自稱警察之類的人,對了,這事跟我爺爺說一聲。爸,我沒有做錯事,是掌握了一些人做錯事的證據。”程孝宇毫不避諱的告知家里要注意防范,對方是官吏一定程度代表著法律,他們為惡對老百姓來說是災難性的存在,這時候遮遮掩掩只能是讓家里那邊不明就里的遭遇麻煩,索性告知。

  老老實實本本分分一輩子的程老實,接到兒子的電話后急歸急,無條件相信自己兒子說的話:“嗯,我知道了,沒人能在咱村子隨隨便便帶走任何一個人。”

  窮山惡水,一條心。

  程孝宇這個電話打得及時,顧玉去過興隆村,在這個時候他無法相信顧玉,也正如他所猜測,顧玉告知了上官杰關于程孝宇的事情,梅城交警支隊內也有其門生,副局長更是上官杰一手提拔起來的,當初介紹顧玉與他認識的也是這個副局長,接到上官杰的電話后秘密派出了幾名親信,交警為主,這幾名親信為輔,快的前往興隆村。

  很快,整個村子都得到了消息,沒有人去詢問三家小子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麻煩,他們只知道一件事,誰要是想從村子里帶走人,先要過自己這一關,在動亂年代村里保護了幾位重要人士,當時整個村子就是靠著窮山惡水刁民的態度和行動,保護住了這幾位重要人士沒有被拉走批斗。

  程老怪得到了消息,哼了一聲,絲毫沒有將這當回事,半個小時之后,兩輛警用越野車和一輛切諾基開入了村子,幾名穿著警服的男子走下車,進到村頭第一家程老實的大哥家詢問道路,其實他們可以更早的到來,之前在龍海鎮轉了一圈,本想著讓鎮里來人帶著他們前來,誰知一聽是來興隆村帶人,鎮里的人都是一副忌諱頗深的模樣,除了一個剛剛分來對下面還不太熟悉的辦事員小李愿意帶路之外,其他人都推脫有事走不開,這小李對興隆村的路還算熟,對興隆村的人卻不熟。

  “你好,請問程孝宇、熊威、張森的家住在哪里,我們是交警支隊的。”很正規的敬禮詢問。

  “不知道,沒這三人。”程老實的大哥斜眼看了看幾人,言語不善的回答。

  “他們三人在net城交警支隊委托我們前來尋找他們的家屬,大爺,您能帶我們去嗎?”

  “都說了,這里沒這三人。”

  “我們已經查閱了人口登記,三人確系興隆村村民。”小李在一旁搭茬,這一下可觸動了馬蜂窩,外面跑進來的村支書叼著煙怒指著小李說道:“小王八羔子,俺們興隆村的事情啥時候輪到你來管了,給我滾出去,少在這里胡說八道。”

  “就是,誰的kù腰帶沒系好,把你露出來了,你算是干啥地。”程老實的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燈,損起人來也是毫不客氣。

  小李剛參加工作,不說臉皮薄也受不得這個,漲紅著臉指著村支書說道:“你們,你們…”

  “日你姥姥的,你們想干啥!”

  一聲怒吼在村道上響起來,那幾個便衣試圖直接入戶進行詢問,誰知剛邁進一戶人家的家門,還沒等他們開口表明身份,就見屋內沖出好幾個氣勢洶洶的大小伙子,一個個叼著煙卷國罵怒口而出。

  張軍作為這一次帶隊的實際話語人,他沒想到在現今制度之下還有人敢于公然對抗。

  一個村子,幾百口人,男女老少齊動員,盡管很多人沒有說話,可看著他們滿臉眾志成城的模樣,別說要在這里帶走程孝宇的家人,就連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都難,不難猜出,自己等人的行動慢了一步,這里的村民早就有了準備,想來是幫親不幫理,不,不,自己等人有理嗎?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是要沖級執法人員嗎?知道這是多么大的罪名嗎?將你們全部抓起來都不為過,怎么,想去吃吃窩窩頭?”張軍也不是省油的燈,喊出了最響亮的口號,先將自己等人的身份擺在了臺面之上,掛著執法的名頭,已然將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少他娘的扯淡,你們擅自闖入民宅,有搜查令嗎?”村里也不知誰喊了一聲,讓張軍等人心頭一沉,平日里到鄉下只要亮出身份普通老百姓先多幾分尊敬和害怕,哪有這里人這般毫無懼色。

  “我們只是來調查情況,根據鎮派出所的戶籍資料,程孝宇、熊威、張森三人的戶口還都在這,三家人也世代為農居留在此,他們在net城除了交通事故,現在正處于取證調查階段,三人都受了傷,我們希望見到他們的父母并帶著他們前往net城,醫療費現在還是交警支隊墊付…”張軍苦口婆心,面對著刁民他只能忍下過往的脾氣。

  “什么資料不資料的,我們在這里住了幾十年了,一輩子都扎根在這里,沒有這三個人,你們找錯地方了。”村支書一口回絕,完全是不合作的態度。

  無奈之下,張軍想要實施武力,將手銬和佩槍露出來,當然他沒想過真的使用,只是想要嚇唬嚇唬這些人,大不了銬上幾個‘以儆效尤’。

  想法是好的,也經歷過無數次的實驗,可現實卻是殘酷的,張軍低估了整個興隆村村民的上下一心,在面對著執法武器之時,非但沒有一個人有懼色,還顯露出了刁民的純粹本質。

  鐵鍬、搞頭、木棍、鐮刀…

  一群手持著‘武器’的村民毫不畏懼的站到了人群之前,每一個身上都透著一股子決絕之意。

  “少在我們這里耀武揚威,99年抓逃犯錯把我們村里的人當成了逃犯,抓走后幾天后放了回來,說是抓錯了,一點說法沒有,被抓的人直到現在精神狀態都不太好,鎮里領導來說什么要以大局為重,我們村做了;o1年土地改革,村里的土地又被什么梅城領導挪做他用,本該是我們的農用田,現在成了魚塘。咋的,真當我們興隆村的人都是傻子,少拿政fǔ說事,我這村支書也不是政fǔ推舉出來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你們要在這里撒野,先給我們個說法,咋的,公安了不起啊,先把這么多年被錯抓之人的精神補償費落實了,否則我們興隆村拒絕一切警察進入,滾出去!”村支書根本不在意張軍拿出的假大空,在鄉下不得村民的基層干部你根本無法展開工作,再說了,那個精神有問題的被錯抓者,正是他的外甥,這口氣早就咽不下了,現在正好一并泄出來。

  “滾出去!”

  “滾出去!”

  隨著整個村子村民們的怒吼,張軍知道嚇唬不住對方了,開著車子暫時離開了村子,在鄉道上給領導打了電話,時間不長,鎮里領導的電話主動打了過來,并告知副鎮長正率領著鎮里干部和派出所的同志趕來,讓他們稍等片刻,千萬不要與興隆村的村民生沖突。

  你還別給興隆村扣帽子,人家揪住你的小辮子不撒手,村里還真有幾個能組織的人,要不是鎮里給了扶持政策,早就全村集體租車進省城高壯了,甚至還傳出了全村集資購買進京火車票的事情。

  刁民不可怕,可怕的是刁民有了文化,并且這文化能夠給他們帶來主心骨。

  副鎮長的到來不僅沒有給張軍等人帶來機會,反倒被困在村中,村支書帶領著村民根本無視張軍提出的問題,好不容易堵到一個鎮里干部,又是市里公安來了,正好,把99年的事情給弄個說法,還有o1年占地補償的事情,涉及到了自身利益,村民們的向心力更強,索性家家戶戶搬來板凳椅子,將進村的道路都堵死,老人小孩圍堵在村口,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則組成巡邏隊,防止有人利用這空隙進入村子;中年漢子則是談判圍堵的主力,一些三四十歲的老娘們更是嘰嘰喳喳吵了不停,你還別想推搡,這幫老娘們一個比一個虎,你碰上就沾包。

  副鎮長拿出了圍堵黨政機關干部的罪名,絲毫壓不住村里人的反應,我們沒干啥,只是在自己的村子里坐著,你們要走不攔著,車,對不起,村民們在組織農閑活動,村委會正在與大家商討關于今年糧食如何定價出售的問題,要么你們就走,要么你們就在這里呆著,車你一時半會兒是弄不走了。

  “這是俺們的申訴材料,鎮里市里不受理,我們就去省里,咋的,公安抓錯人就沒事了?還有這土地,別覺得來幾個地痞無賴就能壓住陣腳,鎮里不給說法,俺們就把那魚塘填了。”群情激奮,一個字不提關于程孝宇三人的事情,張軍提起來人家就一句話:“我們這里沒這些人。”

  鎮里的干部和派出所的戶籍警還真不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站出來給張軍站腳助威,我們不圍攻你,不打你不罵你,老娘們聚集起來什么陰損的話都說得出來,邊說還帶著動作,啐著,你還別不在乎這些人,一天三五個老娘們跑到你家門口來一個小時,誰也受不了。張軍他們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了,這時候得罪了廣大農民兄弟,遭罪的可是本鄉本土的人。

  “呸,老王八,你是不是龍海人,那點齷齪事誰不知道,還敢站出來幫著外人,明天就去那破鞋門前堵她,誰叫她眼神不好,弄個老王八也就算了,還弄一個吃里扒外的老王八。”人群中也不知哪個虎老娘們弄出這么一句,頓時臊得副鎮長滿臉通紅,他可是知道這些老娘們的威力,說得出來做得到,明天真容易組團去…想到這,他有了退意,張軍等人也知道不可能在這邊有所突破,縱然是市局來人也沒用,如若是真正抓捕重大嫌疑人,政fǔ不會向任何人妥協,可現在是替私人辦事,這要是鬧出村民聯合起來抵制政fǔ的大事來,誰也兜不住。

  退意是有了,決心也下了,可走不了,車子能不要嗎?

  你要現在走了,指不定下一刻這幫刁民就能把車子給你推到溝里去,你還別找茬,一句賣糧食這車子占道,你要是耽誤了老百姓賣糧食,別說你是副鎮長,鎮長他們都敢拖家帶口到鎮政fǔ去要求給吃的。

  總歸一句話,私事底氣不足,否則再狂妄的刁民也要在鎮黨委鎮政fǔ的領導下生活。

  鎮長對市局副局長也有了交代,不是我不幫忙,要么你請示上級拿出方案,要么你的人趕緊撤,出了什么事誰也負擔不起責任。

  最終,所有人開著車離開,村里也得到了鎮長的承諾,今年的苞米稻子由鎮政fǔ負責聯系出售,保證市場最高價。

  很快上官杰和程孝宇分別得到了消息,上官杰氣得是摔碎了杯子,最理想的方式得不到實現,除非他親自帶著親信拿著槍保險打開還有可能嚇唬住下面的村民,你要讓門生故吏以自己的前途做賭注,沒有一個人會做,看來暫時程孝宇老家那邊要擱淺了,等待機會;程孝宇也沒有樂起來,上官杰行動這么快,看來對方是打算魚死網破之前做垂死掙扎,不給他來點猛藥看來這家伙還不準備屈服。

  “上官處長,你很不老實。”壓著內心的怒火,程孝宇撥打了上官杰的電話號碼。

  “程孝宇,你要什么?”上官杰現自己沒有了繼續打啞謎的資本,興隆村的事情讓他對程孝宇的性格有了些許的了解,這孫子骨子里就是刁民氣質,你還別跟他玩里格朗,他真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戰哥該出來了。我要張惠倒臺,我要白吉安失去他的富二代身份。”

  “這我做不到,我只是交管處的處長,并不是…”

  “別別別,上官處長,別說張惠干凈,也別說白吉安他父親的公司干凈,你要你想做,沒什么是做不了的。”

  “你不怕我報復你?”

  “我很怕,但我想上官處長更怕,我們是光腳的,沒有這些東西逼急了我程孝宇都不怕你,何況我手里有這些東西,告訴費陽別費力了,暫時你找不到我。”

  上官杰有的選擇嗎?暫時沒有,雙管齊下在另一管取得突破性進展之前,自己只能將張惠當作自己的敵人。

  上官杰打給鄰省的朋友關注王戰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撈,卻得到了一個讓他更為苦惱的消息;同樣的,程孝宇也在給老大打電話,接電話的是猴子,一個對于他毀天滅地的消息傳來…

  有一小部分人言書有些灰暗,有必要解釋一下。現實不黑暗嗎?在黑暗中尋得一份光明并在逆境中成長起來的強悍,這樣才更爽吧?虛幻一個完全不可能存在的世界來凸顯主角一人的偉大,那就不是都市小說了。有朋友說拌拌豬靠著修復過著舒爽的生活不是很好嗎?如果是在校學生,我會認為您說的有一定道理,看書為了愉快不是嗎,這樣的情節是好看,但也不可能通篇都是;如果是步入社會一兩年的朋友,我只能說你運氣很好。不說別的,同樣工作你比別人多賺一百塊錢獎金,都有人暗中給你潑臟水,別的就不說了。

  熊威被抓了。

  以故意傷人罪被抓捕,目前已經正式關押。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熊威和猴子到了鄰省,也在托關系找門路找到了戰哥的一個朋友,對方說試著給聯系一下,為了保險起見兩條腿走路,猴子去找律師來具體商談一旦到了上庭階段的勝算;熊威則在安排下去面見了一個實權人物,雖沒有副廳長那般位高權重卻也是大權在握,能夠說得上話的主,熊威想的好,對方是沖著程孝宇而去,戰哥這邊該不難處理,盡量減少時間處理完畢后好回去幫助程孝宇。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心急更容易壞事。

  熊威本就是個火爆脾氣,他不適合統領一方,他適合做一個純粹的執行者,有人給他把方向,放他來做具體的事還可以。他沒有想到整件事從頭至尾就是個局,就是張惠讓他栽進去的局,他忽略了白吉安痛恨的人不止是程孝宇,還有自己。

  以一群老油條來設計熊威,焉有不中計的可能。

  白吉安猙獰的笑容、張惠輕描淡寫的略過,很簡單的撩起熊威內心急躁按耐不住的憤怒,故意傷人罪可大可小,在一切證據鏈都完整的狀態下,熊威被當場逮捕,有些事心照不宣,熊威本身也不是徹底干凈之人,要想找他mao病并不難,找幾個人取證熊威曾經參與的事件也不難。

  落罪,更加不難。

  熊威此刻已經被抓進了監牢,據猴子說很麻煩,相當的麻煩,司法程序毫無破綻,除非讓當事人不再起訴,不過如能洗掉對方尋找熊威幫助戰哥做事的證據,賠償態度好點,頂多也就是三個月到六個月的官司。

  程孝宇傻眼了,這邊擔心張森,他沒事。那邊的熊威卻出了事情。

  一間咖啡廳中,程孝宇與顧玉對面而坐,雙方曾經的親近消失無蹤,處在不同的位置注定了雙方的對立關系。

  “沒想到,真沒想到…”顧玉抽著煙,沒臉愁容,她不想讓程孝宇破壞自己現在的生活,她恨程孝宇的‘未雨綢繆’,在她看來程孝宇就是典型的小人,自己為他拉了生意,反過來他要對付上官杰。

  “顧姐,這或許是最后一聲了。現在說什么都是徒勞,也沒有必要說下去,人都自私,你覺得我是占了你們的便宜,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下場是什么。”程孝宇端起咖啡一飲而盡,現在的他食不知味,如若上官杰這邊無法做到,那他只能將自己尊嚴的底限突破。

  “我只想問你,這件事有沒有可以回轉的可能。”顧玉嘴net有些干裂,可以想象得到她也是承受了莫大的壓力。

  “我無心與上官處長為敵,我也知道逼急了上官處長捏死我跟捏死只螞蟻差不多,我要求不高,把張惠的麻煩給我解決了,把熊威給我撈出來,從此之后互不相干。”程孝宇覺得自己太理想化了,朱達常就說此事斷無和解的可能,縱然是你的條件都達到了,如何保證你們雙方的信任度問題,你說東西都交出去了,上官杰信嗎?你要不留下把柄,你自己安心嗎?這是道無解之題。

  顧玉的話驗證了朱達常的想法:“這些事辦完,你能保證自己手里沒有一丁點的證據嗎?辦不到吧,程孝宇,對不起了。”說著站起身,在不遠處兩道身影疾步走來。

  “魚死網破嗎?”程孝宇嘆了口氣,在事情失去掌控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必然性的結局,沒有和解的可能。

  坐在一樓靠窗戶的位置,誰曾想到人為一拳能夠擊碎碩大的玻璃窗。

  沒有強大撞擊力的蜘蛛網狀碎裂,而是被程孝宇的左拳一下子如同車載救生錘位置敲碎的感覺一下,在前后都有人襲來的狀況下,程孝宇選擇了一條誰也未曾想到的逃生之路。

  身上感覺到陣陣的疼痛,想來是被玻璃碎片刮到,程孝宇順著窗戶沖出咖啡廳后,福特翼虎已經奔襲而至,車門打開程孝宇一個魚躍沖入到車中,咖啡廳內追出來的人和早就安排在外面的車子圍堵過來,這時張森開慣了各種車沒事陪著富婆們去賽車的技術顯露了出來,車子飛過臺階沖入逆行道后輾轉幾下消失在對方的視線當中。

  “操的,上官杰這老東西是不要命了,我們還是嫩了太多太多。”程孝宇呲著牙,意外頻關心則亂使得他占據優勢轉化為劣勢,對方也足夠決斷的狗急跳墻,最后一搏拿住自己來交換那些資料。想了想拿出電話,也懶得廢話:“盛曉磊,我是程孝宇。”

  “有事?”接到程孝宇的電話盛曉磊也是一愣,他沒想到對方會給自己打電話,這家伙展得不錯,有了自己的小圈子,收入也直線上升,以對方的性格當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我遇到麻煩了,省廳交警總隊交管處的上官杰要置我于死地,我手里有他和相當一部分人的犯罪證據。”

  “你來天外天俱樂部,我在那里等你。”盛曉磊皺著眉頭,沒想到這家伙還tǐng能折騰。

  掛斷程孝宇的電話后,盛曉磊給父親打了電話,直到程孝宇開車到了天外天,盛曉磊才接到父親的電話,示意他不要過多參與,真要是拿到了真材實料就讓人交給省紀委,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走。

  看到程孝宇身上有幾處刮傷,盛曉磊很憤怒,妹妹讓自己照顧他,這眼看著出事了自己還蒙在鼓里。

  “這件事你們別管了,暫時你們就在這里,沒人能動你們分毫。”盛曉磊斷言,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我兄弟出事了,在鄰省,被張惠他們陷害了故意傷人,那個倒是小事,怕他們回來翻我那兄弟的底。”程孝宇握著拳頭道出這番求救的話。

  “我知道了,我會找人擺平,不過在鄰省生的事情很麻煩,要看具體事情。”盛曉磊點點頭,不管多麻煩,自己不點頭也會有人來找自己,索性痛快點。

  程孝宇也沒想到盛曉磊會如此痛快,他自己都覺得要求有些過份,本做好了放低姿態解釋緣由,孰料盛曉磊什么都沒問,只是點頭答應。

  “上官杰那邊…”

  “這需要走手續,你知道我并不適合出面,我們所能做的只是保證這份材料能夠交到足夠份量之人的手中,面對一個正處級的實權干部,要動也不是誰一兩句話就可以的,有些程序必須履行,而現在只是簡化了這些程序。”盛曉磊搖搖頭,在他看來能夠保證程孝宇安全的前提下,上官杰不過是跳梁小丑。他也明白程孝宇的意思,想來是怕上官杰逃跑,可這些對他來說并不重要,跑與不跑他存在的意義已經不大,不跑要牢獄之災,跑了在華夏大地上也沒他的立足之地。

  朱達常拉了拉程孝宇,微微搖了搖頭,既然找了就要相信對方,以一個省委常委的力量,將這份足夠透徹的資料遞到足夠力量人的手中,很簡單并不難。

  程孝宇、張森、朱達常、崔小辮、孟禿子,五個人擠在一個房間當中,煙霧繚繞吞云吐霧,面對著目前這已經遠遠出掌控的局面,五個人都有些忐忑,忐忑之余也都感受到了世事的殘酷,想想之前咖啡廳的一幕,可以預見一旦程孝宇被抓住會是什么下場,很明顯上官杰已經到了山窮水盡,大有頭破血流同歸于盡的架勢。

  “奶奶的,這世界果真還是狠人的天下,大兇之狠人永遠是主宰者。”張森啐了一口,狠狠將煙頭掐滅。

  朱達常用手攥住礦泉水瓶,瞇著眼睛說道:“無毒不丈夫,真是曠世奇理,要是沒有盛曉磊這層關系,此刻我們只能亡命天涯了。”

  孟禿子有些害怕,眼中閃閃爍爍,崔小辮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禿頭,怕了?”

  “怕…怕啥…”孟禿子tǐng著腰,表現出一副自己并不害怕的樣子。

  “哈哈…”朱達常笑了,這孟禿子還真是個妙人,別看他現在一副害怕的樣子,之前讓他到天外天匯合的時候,這家伙竟沒有一點膽怯的樣子,骨子里膽大只是沒有遭遇過類似事情有些不明就里罷了。

  張森突的耳朵豎起來,比了一個噓的手勢,這家伙偷情的次數多了,熟練成自然的反偵察能力融入骨子當中,只感覺外面傳來了絕非一個人的凌亂腳步聲,關鍵這腳步聲還很輕,要不是為了躲避被抓奸在netg練就的聽力,還真就現不了。

  比了一個趴下的手勢,程孝宇等人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隨著他的手勢蹲了下來,如孟禿子和崔小辮還有些猶豫…

  啪啪啪!!!

  房門被一腳踹開,兩個男人手持著手槍對著屋擊,連續幾槍開出現目標不在視線中,剛要調整,房門被重新推上,視線中沒有了目標,自我保護意識再次扣動扳機。

  “靠!大宇!”張森吼了一聲,指了指窗戶,他習慣性的進屋后偵察了地形,這是二樓,窗戶外是一片草地,也是天外天的后花園,這房間是樓角,跳下去右轉就會擺脫后面人窗口射擊的角度。

  程孝宇咬著牙沖向了窗戶,左手握拳轟在窗戶上,隨著碎裂的聲音響起,他整個身子沖了出去…

  程孝宇摔出了窗戶,他聽到了后面窗口內傳來的槍聲,也聽到了后面隨著沖出來張森的吼叫聲,還好二樓不高,地下又是草地不太硬,程孝宇只感覺雙腳傳來劇烈的酸麻鎮痛,身子一咧嗆向前摔去,下意識的雙手進行保護杵在地上,左手沒啥,右臂在沖出窗戶時劃破了,巨痛傳來。

  “跑!”

  在這方面,明顯張森的經驗豐富得很,也不知他曾經經歷過幾次如此場面,落地后身子一滾,毫不猶豫的向著右側樓拐角跑去。

  “別他娘的猶豫了!”程孝宇對著沒有追隨跳下來的人喊道,緊接著朱達常和孟禿子都跳了下來,崔小辮雙臂較力頂著屋內的net口,一顆子彈鑲在了他的肩膀上,忍著巨痛怒吼一聲,雙臂用力用抬起另一張netg上面,感受著房門處傳來的沖撞聲音和子彈的沖擊,低著頭貓著腰沿著窗戶跳了下去,捂著肩頭跑到了右邊…

  “操你大爺,給老子跪下。”沖在最前面的張森與守在樓下的對方之人糾纏在一起,天外天也不是隨便的地方,冒著絕對的風險來殺人,樓下望風之人現張森的時候,再想從懷里掏出槍已經不敢趟了,張森瞪著眼珠子緊緊抱住對方的腰肢,推著他向后撞去。

  程孝宇這時候沖了過來,揮舞著左拳,也顧不得許多,照著對方脖頸下的胸口砸了一拳,對方一大口鮮血噴出來當時昏厥過去。

  “走!”這時候天外天的人也被驚動,可在密集的槍聲之下,名氣大時間長了帶來的負面影響也就顯露了出來,如果說曾經的天外天還防備著有人來鬧事準備了足夠強悍的保衛力量的話,如今安逸了太久太久,被圈養的老虎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猙獰,聽到槍聲無論是保安還是服務生先想要的是蹲下來抱著頭尋找遮掩物。

  張森沖上車子啟動,程孝宇四人沖上車子,張森迅的打著方向盤在院內來了一個小范圍內的車技展示,輪胎與地面生了劇烈摩擦,產生的摩擦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下尤為刺耳。

  那兩名槍手追了出來,對著福特翼虎的尾部連續扣動扳機,直到車子看不到兩人才扶起同伴離開,整個天外天一片混亂,五分鐘過后派出所警車到達,十分鐘后分局警車到達。

  得到消息的盛曉磊有一種找鏡子的玉望,他想要在鏡子中看看自己此刻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樣子,有槍手在天外天射舒數十子彈襲擊程孝宇,瘋了,這世界太瘋狂了。

  盛懷遠也得到了消息,馬上給兒子打電話,告訴他馬上把資料送到紀委大院,紀委書記和紀委主要領導已經在那里等他。

  盛曉磊猙獰著面容,自己一時的輕視造成了這起槍案的生,膽子太大了,省城已經連續三年沒有過槍案,幾十子彈,這足夠被省廳列為特大要案來立案了。

  現在自然不只是盛曉磊一個人憤怒,天外天幕后老板也是怒火上沖,這件事是沖著盛曉磊去的,不安撫這個大少說不過去,不給自己討個說法也說不過去,不管對方是誰,都必須為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三個小時后,清晨的曙光這悄然從東方升起,省紀委、省檢察院、省公安廳,組成專案小組,省紀委副書記擔任組長,檢察院副高檢和公安廳分管刑偵的副廳長擔任副組長,對十一黃金周期間生的槍案進行偵破調查,對外是如此,對內是對資料中涉及的數位官員進行調查。

  除了上官杰、顧玉、上官杰的哥哥那個怪老頭、費陽和那個老蔡之外,就只有三名親信跟著他們出逃,在程孝宇從咖啡廳逃離那一刻開始,上官杰已經準備好了破釜沉舟,誰知盛曉磊的突然出現讓他失去了方寸,憤怒之余做出了不理智的命令,在槍手動手之時,上官杰帶著顧玉、哥哥、費陽和蔡某某已經驅車離開了net城,一路向著鄰省方向行去,這是他早就留下的后手,不在J省逃出國,而是在兩省交界的三不管地帶出境,在那里有他十幾年前就安排好的貼心下屬心腹,能保證他通過朝鮮邊防安然出境。

  幾個小時,上官杰知道自己只有幾個小時,錯有錯招,了槍案省廳的注意力就會在槍案上面,省里三年未槍案,五年未槍殺案,一旦出了必然牽扯大部分的精力,也會給自己留下足夠多的時間逃離。

  不走不行了,沒得選擇,那份資料內雖沒有百分百的明面證據,但只要細心好好品讀上面的時間地點人物和一些數字,以紀委的能力并不難找到突破口,自己逃離那些人還有機會,只要他們有機會就一定會想盡辦法給自己擦屁股。

  “處長,三子死了,一拳,只一拳就被打死了。”三名槍手被程孝宇轟擊前胸的那個在上車后即持續性的吐血,痛苦的表情掙扎著,待到兩人想要將他送往醫院時已經晚了,躊躇了幾分鐘之后氣絕身亡,程孝宇的一拳正好砸在了他的胸腔上,砸斷了他的肋骨插入了氣管和內臟器官,最終呼吸困難而亡。

  “二子,四兒,這么多年跟著我受苦了,三子死了怪我,現在我們必須逃出去,有些事情已經沒有了回旋的余地,交管處但凡是跟咱們有直接關系的都跑不了,現在只能指望著那些還沒有被調查的人能夠掩蓋證據了。跟我走,到了國外,我不會虧待你們。”上官杰此刻其實心中已經罵開了,奶奶的三個職業警察竟然被一群手無寸鐵的人跑了,還被弄死了一個,從小收養他們送入警校出來后分別在各個警區擔任刑警,竟然這么廢物。心里憤怒歸憤怒,此刻正是用人之際,到了外面身邊沒幾個硬手也不安全,費陽和老蔡也不是善碴,這一次被拖累放下了手上的一切逃亡國外,要沒有這二子和四兒,上官杰擔心他們出去后對自己下手。

  事情來得太快了,不僅程孝宇他們無法掌控節奏,上官杰也早就失了方寸,盛曉磊的介入讓他徹底失去了繼續周旋下去的信心,連帶著費陽和老蔡也不得不成為一名逃犯。

  幾個小人物的亂拳,還真就逆襲了上官大處長。

  一個謹慎多年的人,留下了他自認為絕對安全的藏匿方式,卻沒想到自己的妻子成了那背叛之人,要知道自己房間的防盜系統會第一時間傳到樓下和自己的手機上,保證陌生人進入房間后五分鐘之內警察到達,用上了他自認為最高科技的防衛措施,張森的小白臉計劃,孟禿子的意外所得,龍飛的身手不凡,迫使這一切在無人能夠掌控局面的亂中生。

  上官杰已經來不及后悔了,換做五年前的自己,一定會出手幫助面對張惠的程孝宇,不為別的就為了他能夠讓自己賺錢,臨近退休的膽怯讓自己不僅失去了即將到手的一切,也失去了現有的一切。

  緊緊抓著顧玉的手,上官杰突然間覺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此刻竟然怕了,害怕流離失所在國外顛沛,哪怕身上有很多很多的錢,一句話,故土難離。

  “真的必須得走嗎?”顧玉很痛苦,在咖啡廳看到程孝宇跑的時候她就開始痛苦,在那一刻她看到了程孝宇回眸一瞬間眼中的狠厲,一個真正的兇人,不會讓自己的兇性流露在表面,內心中敢于覆滅一切的人,往往表面上都是一團和氣之人。

  顧玉也算是閱人無數,她敢斷定,程孝宇是那種骨子里殘存在大狠的兇人。

  “小玉,放心,到了國外我們一樣擁有一切,小費和小蔡你們兩個也別灰心,哥會在國外給你們置辦一切,后面錢,我們兄弟幾個平分,哥會保證你們在地球的任何一個角落都過得很好。”上官杰看似真誠的表面下,透露著一抹不為人知的狠辣,這筆錢,他不會與任何人分享,只要有機會。

  費陽和老蔡也是虛與委蛇,大難臨頭誰都想著自己的利益,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還考慮什么職位高低年歲大小,都他娘的成了通緝犯,誰還比誰高一層是咋的。

  上官杰和他那個已經年近六十的哥哥暗中對視了一眼,眼中,帶著絲絲決絕的狠辣。

  一家汽配廠內,在龍飛的介紹下福特翼虎被噴上了新漆,牌照也弄了兩副假的,程孝宇蹲在地上抽著煙,眼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彩,最了解他的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張森,而是朱達常。

  “宇哥,你要干一票?”

  “此仇不報,焉能安眠。”朱達常的一句話讓程孝宇下了決心,上官杰視自己為死敵,想要殺自己,剛才天外天跳下來的時候腿都已經軟了,差點嚇niaokù子,一個普通人面對著槍手和子彈,程孝宇感覺自己好長時間沒有喘過氣,始終處于一種極度的驚恐之中,車中的其他人也都一樣,誰也沒有經歷過這個,槍手啊,港臺槍戰片吧?

  榜第十一位,級尷尬的位置,大宇要開始戰斗了,兄弟們也雄起吧!

  一個生活在平凡世界當中的普通人,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血腥之災,面對著冰冷吐著火蛇的槍口,面對著崔小辮肩膀那處槍傷,初始的害怕和恐懼,在骨子里性格的驅使下,隨著一支香煙開始轉變,顫抖的雙手和怦怦直跳的心逐漸平復…

  崔小辮流著忍耐痛楚的汗水,嘴net鐵青色,咬著牙,龍飛用了最原始的方式,將他體內的子彈取了出來,江湖人士自有江湖的辦法,崔小辮本身皮糙肉厚,子彈嵌在了肩膀上,并沒有完全打入血肉之內。

  看著崔小辮那張繃緊表情的臉頰,程孝宇突然覺到自己心中那恐懼感覺正在褪去,隨之而來的是不知名的興奮,按耐不住的興奮,按耐不住的嗜血,人殺我,我亦殺人!

  上官杰,也許我可以做點什么?

  張森接到了一個電話,讓程孝宇這心思得到了一條釋放的機會。

  通話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張森神色有些凝重:“上官杰跑了,帶著所有的一切,丁桂芝被拋棄了,剛剛回到家警察就隨后而來,現在警察該敲開了她的家門,她告訴我一個地址,也不知是何用意,說這是上官杰為自己留下的退路。”

  “她是個可憐的人,臨了臨了什么都沒有得到,物質、精神、愛情、家庭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或許她渴望你能夠去見一見他,或許她渴望著你能夠為她報仇。”朱達常用修配廠的清水將早已紛亂的頭抿好,暫時性的恢復一邊倒型。

  華安鎮,建國大街,165號。

  程孝宇點開了手機網絡,查找這個位于兩省交界處的小鎮,在小鎮的邊緣即是兩國交界,那這個地址?

  正想著,盛曉磊的電話打了進來:“你在哪?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程孝宇聲音顯得很平靜,平靜的讓電話另一頭的盛曉磊感覺到有些冷寒,一個普通人面對那般情景,自己到現場后腦中浮現當時畫面都覺得腿突突,他怎么會這般平靜。

  “你在哪,我去接你,武警支隊借調了兩名武警來對你們暫時進行保護,之前的事情是我疏忽了。”以盛曉磊的身份能夠說出這番話,足夠低姿態了。

  “我想知道那份資料是否是真的,是否能夠揮出應有的作用,是否值得槍手在鬧市的繁華俱樂部對我們進行槍擊?”程孝宇示意張森給自己點一支煙,周遭的人都看出了短短時間內他的變化,給人的感覺一下子就成熟了起來,成熟的讓你感覺到有些匪夷所思。

  “很重要的資料,目前專案組消息對外封鎖,即便是我也不知道,不過作為資料提供者,這份資料的重要程度我還是略知一二,涉及面很廣,一旦證實將會是省內幾年內最大的貪污案件,甚至會驚動中央。”盛曉磊有些氣悶,這件事鬧到這么大,來得太突然讓很多人沒有準備,從政治智慧方面考慮并不明智,父親勒令自己不要再與這案件生任何關系,至于程孝宇,保護起來就好了,事后抹掉他的存在。

  “再給你一個消息,我也沒有別的途徑,華安鎮,這是上官杰的逃跑路線,我不敢保證百分百準確。”

  “你在哪,我先去接你。”

  “先不必了,我還有些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程孝宇,你不要做傻事,上官杰那群人可是多年的老公安,你…”盛曉磊皺著眉頭對著話筒嘶吼,那邊卻已經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的時候,對方不再接聽。

  盛曉磊覺得自己再一次的看錯了程孝宇,這個曾經維修手機的胖子變了,變得讓你有些認不出來,似乎骨子里的東西正在萌出來,還是那么的無害,可一旦你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將會徹底轉變成另外一個人。

  再一次撥打了表妹的電話,依舊處于關機狀態,想來是還在飛機之上,盛曉磊又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將華安鎮這三個字道出,盛懷遠此刻也睡不著了,這個消息一旦透露出,程孝宇勢必會正式進入省紀委的視線,不可能逃避得了,自己也不可能再出面說話,有些覺悟他還是有的,不管程孝宇與自己可能在未來成為什么關系。

  “讓程孝宇轉成污點證人吧,他那個大宇電子要不然也會被封,你現在馬上讓人把他找回來,這時候把你那些狐朋狗友的關系找出來,別讓他做傻事也別讓他出事,你該知道小裴裴如今一顆心全都掛在他身上,家族內誰也不敢說什么,生怕這個從出生就可憐的小丫頭再一次傷心。”

  “我知道了爸,我會馬上找到他,您別netbsp;“嗯,裴裴的工作你去做通,現在大局為重必須將這個不知渠道的消息報知,程孝宇也會吃官司,到時可能會短暫的吃些苦頭。”盛懷遠早年即是在政法戰線上走出來的干部,頭腦很清楚,這件事程孝宇置身事外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有自己在加上之前的資料和現在這個地名,該不會有太大麻煩,但有些必要的程序還是要走,這件事一旦無法擋住公眾視線,就一定要秉公。

  “好!”盛曉磊的擔當自不必說,紈绔歸紈绔,這點擔當還是有的。

  掛斷電話,程孝宇看了看經過兩個多小時已經改頭換面的車子,站起身在汽配廠的工具中拿起一把鋼釬走向車子,握著鋼釬的手緊了緊。

  張森唰一下的站起身,從小到大,熊威猛、自己八面手,唯獨程孝宇顯得有些蔫吧,無論是性格還是各個方面都被自己和熊威遮掩住,沒什么閃光點,胖胖喜慶的臉頰加上肉肉的身材,給人感覺很老實也很窩囊,不受女孩喜歡也不受大人喜歡,一天天傻淘傻淘,上山下河上樹,不管是抓鳥還是摸魚,誰也不知道程孝宇永遠是那個膽子最大、也最敢于挑戰的人。一次很小的事件張森迄今為止依舊牢記在心,三兄弟在附近也算是一霸,上小學的時候被初中生圍堵,當時熊威都有些怯手,還是程孝宇先掄起了板磚,第一個沖了上去開了對方。

  做大事的人,張森這些人游走江湖后才給印象中的程孝宇定了位,這個人是那種沒有機遇就會淺灘內臥一輩子的主,一旦有了機會,他絕對是做大事的人,比自己和熊威都要適合。

  “老三,這件事怎么少得了我,要是被老大知道了,還不扇死我?”張森走到程孝宇身邊,把他手中的鋼釬奪了下來:“這東西不管用,真要干事,該弄些好用的東西。”說完,先一步打開車門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

  朱達常雙手在頭上抹了抹,之前的水跡已經干涸,頭型又失去了過往的整齊,整理著頭走到了后車門,打開坐了進去,什么都不必說關鍵時刻方顯英雄本色,朱達常不是缺乏膽色的人。

  “俺朝,這顆子彈干的真疼,不過真爽!”崔小辮將衣服套上,仿似肩頭的傷口不存在,摸了摸腦后的小辮,大腸子叔說過,要想取信于人,就先要將對方當作自己人、親人,否則你永遠也得不到對方的信任。

  剩下一個孟禿子,幾度猶豫幾度徘徊,之前那畫面在他腦中久久不曾散去,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沒有從害怕的狀態中掙脫出來,搓著手叼著煙臉色鐵青,看到張森已經啟動了車子,也不知是腦子里哪股弦被撥動了,或許是崔小辮那不屑的眼神,或許是朱達常那漠然的注視。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時候孟禿子想到了評書中的兩句話,在他的世界中,這就是自己成功的機會,要面對著萬古枯的慘痛畫面。

  龍飛攔住了車子,將一個gps透過車窗遞給了張森:“小心點,我也該功成身退了,這邊公安廳的家伙不是省油的燈,估計很快就會查到我。”

  程孝宇坐在副駕駛,對著龍飛抱了抱拳:“容后再謝。”

  “客氣了,能看到一群膽大包天的人去做膽大包天之事,也不枉我來net城一趟,以后有求到各位的身上,還希望各位不要將我拒之門外。”龍飛笑了笑,示意程孝宇不需要那般客氣。

  車子行駛在公路至上,掛上了假牌照換了車體顏色,盛曉磊還是忽略了細節,他放出的消息是原本的車牌號碼和車體顏色,福特越野多了,在朦朦亮帶有些霧氣的清晨,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輛駛上高公路的車子。

  車內播放著黃家駒的經典歌曲,帶著幾分壯懷激烈,車上的五個人都隨著熟悉的旋律哼唱著不熟悉的粵語歌詞,或許這會兒沒人去感受唱的究竟是什么,要的是黃家駒聲音和樂隊完美配合下的狂放曲調。

  “走遍千里…”崔小辮摟著孟禿子的肩膀,大聲的咆哮著,自成一派的曲調,當孟禿子打開車門坐上來的那一刻,就贏得了車中所有人的信任,從此是并肩作戰的戰友。

  “啊!!!!!!!!”高公路上有著霧氣,能見度一般,有些插o濕,程孝宇打開了車窗,沖著窗外大聲的怒吼!

  “啊!!!!!!!”幾人也有樣學樣,因為他們正準備去做從前從未想過的‘大事’。

  五件同款式不同顏色的帽衫,五條同牌子的牛仔kù,五雙同款不同色的耐克板鞋。

  程孝宇五人以這種形象出現在了兩省交界處的華安鎮,三個小時的車程讓他們到達的時間正處于華安鎮清早熱鬧時段,簡單的在街邊吃了豆漿油條,在小鎮中幾家服裝店組成的小型‘商業街’開門之際選購了身上的衣衫,又在一家小旅館內訂了房間,將車子停在了旅館后面的空地上。

  建國大街,165號。幾人沒有冒然的前往這個地點,經歷了一場不敢說是心靈蛻變卻也搭邊的心路歷程后,幾個人眼中放射出來的光芒都生了轉變,其中又尤以程孝宇為最重,他從小就將一句鄉下很土并且帶有某種氣味的話語當作座右銘,在九十年代的中后期類似的話語也很流行。

  “我不能讓別人騎在我脖頸子上拉屎。”

  程孝宇的座右銘相對有了一些改動,更切合他處于社會底層并且對周遭‘參天大樹’無比仰望的身份。

  “我可以容忍你騎在我脖頸子上拉屎,可我決不允許你騎在我脖頸子上拉稀。”

  槍手的出現,深深刺激到了程孝宇,他不能容忍自己等待著別人來為自己終結憤怒,他需要有所行動,哪怕徒勞無功哪怕在別人眼中是妄自尊大。

  孟禿子形象猥瑣,扔在人堆中翻不起絲毫的浪花,他被程孝宇安排到了建國大街上尋找接近165號。

  崔小辮粗中有細,當你需要他揮出該有的細致時,他會做的比一般人還要好,去蹲守進出華安鎮的出入口,如一個街邊的市井小民般暗中觀察街道上來往的一切,主要是車輛,朱達常安排程孝宇定下的細節,讓崔小辮以路人、飯店食客、路邊棋攤觀棋者的幾種身份,靜靜的守候著,這個活兒你換個人做得肯定沒有他好,他耐得住寂寞。

  張森去熟悉整個鎮子的情況,這對他并不難,同時想辦法弄到一些能夠造成殺傷的簡易武器,哪怕只是錘子、搞頭,當然最精細約好。

  朱達常則跑到邊境處的河岸,一條不足十米寬的支流河是兩國的天然分隔屏障,小鎮上僅有一座修葺得相當寬敞的大橋作為互通往來的唯一途徑。

  無論是河這邊的堤岸,還是河對岸的草地,都有著專人把守,中國這邊干脆就將河岸與河之間阻隔開,站在河岸邊,你能清楚的看到對面幾排樹木后遠遠露出一角的低矮建筑,用窮困潦倒還形容這個鄰居并不為過,曾幾何時一袋白面換一個黃花大姑娘不是傳聞。

  窮歸窮,有些東西這個鄰居做得很好,甚至值得全世界效仿,站在河岸上抬眼望過去,一名牽著狼狗坐在草地上的大頭兵從早上停留到晚上,在他視線范圍之內任何試圖渡過河的人,都會也必須被第一時間現,這是他的工作是職責甚至是政治任務,到了中午的時候你會親眼見證吃著干糧喝兩口清水的兵,繼續固守他所駐防的區域。

  以朱達常的口才和經驗閱歷,在河岸邊與鎮內的老人們攀談閑聊拉關系并不難,短短時間內即對這座小鎮有了些許的了解。

  窮鄉僻壤,這四個字安在華安鎮的頭上絲毫不為過,典型的東北老農業區域,處于全省貧困鄉鎮的后幾名,沒有任何的支柱產業,沒有任何成規模的工廠和企業,縱然是想要過境到鄰國去旅游也會從朝鮮族自治州那邊通過,這邊除了駐扎一支武警邊防部隊外,鮮有兩國外交在這里進行。人均年收入不過三千余元,這一點從小鎮內的基礎建設即可清楚看到,建國大街是華安鎮貫穿南北的唯一一條主干道,建國大街兩側除了鎮中心有些建筑外,兩側還停留在磚瓦房的水平,比起溪玉這個因為駕校往來的小鎮還要窮上很多,不過這里的人顯得都很滿足,對比河對岸,他們很知足現如今的生活。

  至于程孝宇則在銀行取了萬把塊錢,在眾人分開之前,每個人買了一個最便宜的諾基亞老款手機,一人一張手機卡,他坐鎮旅館中負責聯絡,朱達常、崔小辮、張森、孟禿子四人之間并不知道對方的電話號,有些東西不管是看電視看書還是耳濡目染,都懂一些,雖說做得有些幼嫩,人能夠處于萬物主宰的位置,不斷學習和進步是人能夠始終保持地位的根源。如果說張森、朱達常、崔小辮的經歷閱歷脫了普通人行當,程孝宇和孟禿子就是實實在在的普通人,從沒有接觸過如此慘烈的局面,展至今在蛻變的過程中孟禿子釋放出了痞性,程孝宇也將骨子里那抹暴虐戾氣釋放出來。

  一個人坐在旅館當中,程孝宇很平靜的洗了把臉,冷水,冰涼涼的將腦袋插入到洗面池中,任憑清冷的自來水從頭上澆下來,擦拭,摸著下顎和net上下的胡須,最后將mao巾搭在臉上,聞著mao巾上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將身子靠坐在netg邊,良久之后猛的坐起身,抓掉臉上的mao巾,眼眸中的血腥味很濃,充斥著堅定的暴虐。

  人,總要在困境甚至于絕境中爆出該有的品性,或是逃避或是屈服或是軟弱或是反抗…程孝宇選擇了反抗,并且在這反抗中孕育著猙獰的暴虐,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這是程孝宇一貫的行為準則。

  張森在兩個小時后歸來,拎回了一個長條狀的旅行袋,兩把仿制軍用棱形尖刺,兩根甩棍,一柄短斧,五把卡簧刀。

  “本地民風彪悍,如是前兩年弄到獵槍都不成問題,現在只能是這么多了。”張森洗了把臉,看了看程孝宇心中一緊,這種狀態的他注定要出大事,張森想要暗中通知警察,衡量再三依舊選擇了最初的道路。

  “老二,覺得我沒有必要如此,對嗎?”程孝宇點了支煙,拿起一把卡簧刀來回折疊聽著那清脆的響聲,瞇著眼叼著煙。

  “我只是沒想過你會這么極端。”張森也點了一支煙,說實話,他怕了,他不是怕對方人的殺傷力,而是怕繼熊威之后,另一個兄弟也走上難以回頭的不歸路,正如當初程孝宇勸慰熊威一樣。

  “或許是壓抑的太久了,如果這件事我不做,或許我會后悔一輩子,一輩子都生活在自我壓抑的陰影當中。”程孝宇嘆了口氣,作為一個正常的都市淘金者,血色是他們最不愿意觸及的領域,現在不是沒得選擇,而是他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具沒有精神靈魂的軀殼。

  “能收住手嗎?”真要是死了人,一切就都不同了,張森擔心。

  “我不知道,對方都是職業警察,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救贖靈魂。”程孝宇搖搖頭,心里下了一個誰也沒有告訴的決定,有些事,終歸還是要自己了結。

  朱達常帶回了這個小鎮的基本情況;崔小辮帶回了公安和邊防武警部隊的異動;孟禿子則帶回了165號內部的些微躁動,看來最起碼到目前為止,上官杰很有可能還在165號當中,估摸著是想要呆到晚上趁著天黑過邊境。

  拿了家伙的五人再一次分開行動,朱達常、崔小辮和張森負責進出入的道路和邊防大橋,程孝宇和孟禿子則負責監視165號。

  路上程孝宇拍了拍腦袋,對著孟禿子說道:“老孟,有個進山的口子我給忘了,以上官杰他們說不準要放棄車馬徒步在山中通過,你去守著這片區域,有事打電話。”程孝宇將張森弄回來的地圖展給孟禿子看,示意他到一個地點去監視。

  “他們認識你,要不我去見識165?”孟禿子不是瞻前顧后的人,決定了上車跟著他們到來就沒有后悔過,有些怕是難免的,張森都不能免俗何況他。

  “不用,對方現在是驚弓之鳥,對所有一切都會懷疑,我遠點蹲著不會靠近。”程孝宇搖搖頭,孟禿子領命離開,在他走后,程孝宇長吸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帶笑,能在這般時刻有幾個人愿意跟著你一起拼命,無疑是對你做人成功的最大獎勵。

  可是,你不能領著他們踏上不歸路,人,不可如此自私。

  建國大街165號,是一間有著兩米磚墻黑鐵門的院落,與周遭的院落平行,大門緊緊關閉,聽不到狗吠聲,地面上的痕跡被清理的很干凈,孟禿子之前也沒敢太過靠近,只是裝作附近居民從門前走過兩回,眼尖的他趁著系鞋帶的機會透過黑鐵門下的縫隙,掃到了里面停放的車輛,在警笛聲響徹整個建國大街后,孟禿子聽到了院中傳來的一點點爭執聲音。

  程孝宇繞到了房后,正在尋找進入院子的機會,猛聽得一聲很怪異的悶哼聲,似想要喊叫被人捂住嘴,出一半的音節。

  緊接著很輕很淡的重物摔倒在地聲音傳來,程孝宇摒住呼吸,身子緊緊貼在墻上,能夠聽得到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上官杰、顧玉、宮海(上官杰表哥)、費陽、老蔡前一步到達了華安鎮,進入華安鎮時天色微明,本還沒有錯過通過邊境的最佳時機,上官杰執意要停下來等待后面的二子和四兒,弄得一車人的氣氛生了某種轉變,從前是上下級的關系,上官杰是至尊無上的存在,而今一步錯步步錯,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曾經的身份如今沒有了存在的必要,費陽和老蔡的臉色很不好看,干公安的豈能不知道在這方面忽視公安部門的能量完全就是找死,早一刻離開早一刻安全,每多停留一秒鐘都會多一分的危險。

  “處長,我們應該早點離開。”老蔡先出了質疑,并且已經沒有了過往那份仰視的崇敬,多了一些窮途末路的瘋狂與猙獰。

  “小蔡,都是自家兄弟,我們過去了,他們絕無過去的可能。”上官杰面色凝重,頗有些權威被挑釁后的憤怒。

  “處長,兩個人死,比大家都死要強。”老蔡絲毫不退步,而今事關生安危,怎能退步。

  “車上有美金二百萬,人民幣四百萬,你拿走七分之一,現在可以馬上離開。”上官杰怒了。

  “哼,三百萬人民幣,出去喝西北風嗎?上官處長,這么多年汗馬功勞,就值三百萬?”老蔡翻了翻眼皮,選擇撕破臉也無所謂,今日過后沒有處長也沒有科長,都是天涯逃命客,誰也不比誰高一層,誰也不必誰低一層。

  “蔡野,你過份了。”上官杰一瞪眼睛,卻現曾經自己微小表情都能引得其卑躬屈膝的蔡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敢于直面跟自己叫板的蔡野。

  “一百萬美金,滾蛋!”上官杰沒等蔡野繼續出狂言,拉開旅行袋從中抓出一疊疊的美金就要扔向蔡野…

  “老蔡,還不跟處長道歉,說什么胡話,跟著處長怕什么,到了外面也一樣過著神仙般的生活。”一直冷眼旁觀的費陽一把拉住了蔡野,并壓著他的肩膀讓他對著上官杰低頭。

  蔡野本是反抗,就感覺到費陽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狠狠的用力扣了一下,愣了一下自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處長,我是害怕了,說了點胡話,你別介意。”

  “哼!”上官杰冷哼了一聲,看似很生氣很憤怒,實則內心一陣惋惜,這要是都滾蛋了多好,風雨二十多載,一大群人處于利益鏈當中,互相扶持互相提攜,上面的老人們早已退了下去‘安享晚年’,后面還有比費陽他們還晚的后輩們在追趕,金錢是數字也是目標,前人要用到后人,后人需要這些數字的累積,以上官杰風風雨雨這么多年,自然不止這點錢,在華安鎮的165號內,宮海的兒子始終守在這里,小鎮雖窮他卻過著神仙般的生活,吃喝穿都不愁,女人也不斷,在這里就是為上官杰守住一份基業,別說是蔡野,加上費陽都滾蛋了他才高興呢?對他們突兀之間的態度轉移,上官杰并不在乎,他心有成竹。

  滋生的不穩定因素,正在逐漸擴大。

  隨著二子和四兒的到來后,警笛開始不間斷的響起,不穩定因素開始逐漸萌芽生長,一行七人加上守在華安鎮的宮小歐,都開始了打突突,似乎認為穩妥的線路不再穩妥,七八個小時的時間,算上各種程序所需要的時間,三個多小時直奔華安鎮,這不可能?省廳下令出入境區域全面封鎖,也不可能,造成的影響太壞,容易引起民眾的恐慌,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警方目標明確,直接殺到華安鎮抓人,早就知道了他們就在這里。

  “你們他娘的要走就快點滾蛋,老子這里還不歡迎你們。”宮小歐也不是省油的燈,在本地也是一霸,加上此刻二子和四兒都在,膀大腰圓的他還真就沒把蔡野和費陽看在眼里,拍著桌子點指著蔡野怒罵。

  之前的警笛長鳴,驚了蔡野,提議要白天過邊境,哪怕被人察覺再想追來已經不趕趟了,都過了邊境還怕啥,到時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游。

  說實話,上官杰等人也都心動了,他們都不是死要錢的角色,在生命和金錢兩相對比之下,他們寧愿選擇前者。

  心動歸心動,宮小歐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死要錢,叔叔放在地下的東西他一直都在偷偷的使用,下意識的當作了自己囊中之物,現在要拿出來大家分,他不樂意,遂才在165號院子內糾纏了個把時辰還沒有將東西拿出來,此刻怒也就是想要敢蔡野和費陽走,自己離開最好,要不然…

  “小屁孩,你說啥?”蔡野的脾氣也是火爆,眼珠子一瞪。

  “咋的,炸刺?信不信老子放你血?”宮小歐手里一把殺豬刀頂在了蔡野的身上,二子和四兒也都站在他這邊,誰叫上官杰小時候培養的這三個孤兒一直養在華安鎮,宮小歐這個大哥對他們照顧有加,事隔二十多年依舊不會忘記,在這時候上官杰不表態,他們自然是站在宮小歐一面。

  蔡野沒想到宮小歐真的會動手,臉色一變,瞄向上官杰的時候現對方竟然選擇了裝作沒看見,拉著顧玉到里屋去休息,至于宮海這老頭更是仿若未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吧嗒吧嗒的netbsp;“滾蛋,現在就滾蛋,拿著你們那一份錢,一人三百萬,老子仁至義盡,不占你們一分錢,滾蛋!”好不容易有了個飆的理由,宮小歐哪里還會客氣,專橫跋扈絲毫不留余地。

  “咳咳…”屋內傳來了上官杰的咳嗽聲,蔡野臉色一變,宮小歐嘴角露出獰笑,殺豬刀直接捅向蔡野心窩,下的是死手。

  “不自量力!”費陽突的一句話,透著冷靜,沒有一丁點的驚慌,身子一動掐住了宮海的脖子,手往前一遞,一道刃閃,就見宮海眼珠子瞪圓,身體netg口嘩嘩流了下來。

  二子在后面一刀扎進了宮小歐的后心窩,穩準狠一刀致命,宮小歐臨死都不瞑目,怎么就情況直轉急下,怎么從小看著長起來的二子就對自己下手了。

  蔡野身子一縱,在四兒慌神的一剎那,手臂一揮,四兒的喉間一道血痕,緊接著喉嚨處噴出鮮血,嘭的一聲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著,眼睛圓睜著,一切的變化似乎快得有些令人難以接受。

  聽到外間的聲音,上官杰和顧玉沖了出來,臉色劇變剛想喊叫,費陽那透著書卷氣的眼鏡片下射出兩道精光,手中一把在境外走私過來的消音手槍,點指著上官杰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一邊嘴角上揚,在此刻看到這笑容和表情很是猙獰。

  “二子,你…”上官杰不敢相信一直以來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二子此刻會反水。

  “上官杰,記得幾年前我剛進入分局經偵支隊后管你借錢的事情嗎?五萬塊加上你找點關系的一句引薦,我就可以前進一步,你呢?完全無視我的請求,拿我當什么,純粹為你掃清障礙的殺手嗎?還是委以重任的手下,我看是前者吧?你不用回答,我不需要知道答案,一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太貪了,我什么都得不到。”二子攤攤手,與蔡野兩人拉著地上的尸體向后墻根走去,費陽則拿著槍坐在椅子上,無視周遭的血跡,盯著緊鎖眉頭的上官杰和顧玉,一言不,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后墻根處,蔡野突的湊到二子身邊低語一句:“兩個人,足夠了。”

  二子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淡淡笑容,身子往蔡野身邊湊了湊,點著頭突的一把捂住蔡野的嘴,年輕力壯與酒精飯局中泡出來的蔡野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差別,嗚嗚的沒什么反抗能力即被二子一刀扎入了心窩,然后冷聲低笑:“確實,兩個人足夠了,可惜這里面沒有你。”

  說完,松開手,任憑蔡野的尸體摔倒在地,舌尖在刀身上tian了tian,邁步走了回去,費陽看到二子笑了笑…

  上官杰多聰明個人,背叛是他無法預料的,可此時的狀況他心知肚明,雙膝跪地,也不顧任何形象的跪地磕頭:“費大哥,費祖宗,我有錢也有門路,只要你們不殺我,我把錢給你們,還帶著你們離開中國,還有這個,也是你們的,這小sao蹄子netg上功夫了得…”

  上官杰預感到了如果自己不表現出來點什么,下一刻費陽手中槍的子彈就會射向自己,也正如他所想,費陽已經準備殺了他,因為他口中所說的東西,他都擁有,錢現在清楚了,穿過邊境的手段,很早就已經擁有了,也可以這么說,費陽早就在布局或者說他早就預料到了也許有這么一天,蔡野不過是臨時拉上來湊數的罷了。

  “閉上嘴吧,老東西。”二子不屑的笑了笑,講桌上的饅頭照著上官杰砸了過去,上官杰雙手接住主動塞入自己的口中,一邊嗚嗚的點頭,表示自己閉上嘴了。

  顧玉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上官杰雖說不擁有理想的年紀和自由,卻是個很強勢的男人,也有一定的成熟男人魅力,有權有勢有氣質,顧玉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有抗拒卻絕非百分百忍受,誰曾想到今日這一幕徹底顛覆了她所認知的一切,忍著沒有喊出來已經是她的極限。

  死人,這么容易。屈服,也這么容易。窮途末路之下的轉變,如此容易!

  不殺,不是有用,而是放縱扭曲的心理狀態。

  貪狠,這是很多人對費陽的評價,他也當得起這兩個字,面對著越來越復雜的局面,他提前布下了一步棋,為今日站在絕對主導地位埋下了伏筆,看著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上官杰此刻如土狗般跪地求饒,無以言表的興奮感從心底冒出,征服與凌駕過往的強者,對于費陽這類人成就感一經冒出即不可抑制。

  輕聲的獰笑著,費陽對著一臉忿恨茫然的顧玉說道:“顧小姐,沒想到吧,這世界變化就是這么快,對不起了,我對別人用過的東西沒興趣。”說著舉起槍。

  一旁的二子攔住了他,臉上的笑容中透著十足的野性光輝,不需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是個累贅。”費陽沒有放下槍,試圖勸同伴不要色字當頭。

  “我可以。”二子堅定的搖搖頭,費陽見此沒有堅持,放下了槍,一腳踢在上官杰的屁股上:“去將你埋在這里的東西弄出來,我只給你十分鐘的時間,過一秒我開一槍。”

  “嗚嗚嗚…”嘴里塞著饅頭的上官杰一邊露出謙卑的神色,一邊快的連連點頭,生怕下一刻費陽不耐煩勾動扳機。

  “二子,你要玩就帶著,出去了怎樣都行。”費陽害怕二子色玉熏心什么都不管不顧。

  “放心,出去了我會好好對待她的。”二子獰笑著,伸手去勾顧玉的下巴,顧玉一揚頭冷哼一聲,緊接著啪的一聲,二子的耳光隨即到來,扇得顧玉摔倒在地,臉上掌印頓時浮現,嘴角流淌出一抹血跡。

  “臭婊子,死老頭子拿你當回事,不代表所有男人都覺得你是個捧在手心里的玩意,老實點,否則我不介意把你扒光了帶出國。”二子手里顛著之前宰殺宮小歐和蔡野的尖刺刀,上面的血跡猶在,顧玉很害怕,她現自己此刻竟然是無助的,就連靈魂都沒有一點的慰藉之處,只能無奈被迫的等待著事件持續向著更為惡劣之處展。

  一老如土狗,卑微搖尾乞討生存的機會;一女如棄卒,沒有驕傲等待活著的尊嚴。

  一男如冰窟,冷然望著殘忍的窩里斗,棱形軍刺在袖口內散著冰冷的寒光。

  小鎮內的警笛聲愈繁雜密集,十分鐘之后上官杰從地窖內的保險柜內提出了一個大的旅行袋,其內皆是美金,粗略望足有數百萬,以一個公安廳的處長,宦海沉浮幾十載貪污幾千萬,掀開即是震驚全國的特大重大案件。

  “記住,我的槍口就在你的身后,別想著逃跑,現在背上這袋子,走!”費陽示意上官杰背上旅行袋,在地窖內已經拿下饅頭的上官杰愣了一下:“現在過不了關。”

  “你那點安排還能應對現今日新月異的變化?哼,等著跟你混,早就不知道死幾回了,少廢話,走。”費陽懶得廢話,從車內的座位下拿出了一個小袋子,將里面的東西纏在了上官杰的腰間。

  “費陽,我…我…”上官杰嚇得差點niaokù子,他看清了纏在自己腰間的東西是什么,也看清了費陽手里拿著的遙控裝置是什么,聲音顫抖滿是恐懼。

  “你沒得選擇,這是你唯一能夠活命的機會。”費陽懶得廢話,手里拿著遙控器,也背起了一個背包,之前車里帶的那些錢,二子則推搡著顧玉獰笑恐嚇:“不想死就老實點,給大爺伺候好了,不僅讓你活命,還讓你繼續過少奶奶的生活,跟那個老頭子憋壞了吧,別急,我很強壯的。”一邊說著,一邊比著強壯的姿態。

  四個人關上了院門,車子沒動,徒步離開了建國大街165號,而就在他們離開院子一分鐘之后,程孝宇從后面繞了出來,他剛剛差一點吐出來,幾個死尸堆在后墻角,也見證了此刻上官杰和顧玉的慘狀,說實話,有那么點可憐的意思,但更多的則是一種罪有應得的舒爽,或許顧玉是個可憐之人,但沒有人會可憐她,在她選擇走入這種生活開始。

  程孝宇很郁悶,不敢跟得太緊,缺乏經驗又面對著職業警察,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或許此刻離開是個不錯的選擇,最終還是不甘心作祟,讓他遠遠的跟著那四個人,在極度驚恐和謹慎的狀態下,費陽和二子能夠兼顧到周遭三四十米內的狀況已經實屬不易,對于百米開外的程孝宇,他們并不能注意到。

  在低矮的平房區內穿梭,很快程孝宇就迷失了方向,但他很湊巧的在地上現了特殊的東西,咸鹽粒,不大的咸鹽顆粒,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沒有,心中一動的他按著原路往后退,很快就現這咸鹽粒是在費陽幾人經過的路上所留下,也只有他們走的路上才有這東西。

  “還有人?會是那一邊的幫手?”程孝宇開始留意身后,對于前面消失的四個人不再注意,時不時的瞄著地面上的咸鹽粒辨別方向,在低矮的平房區內緩步前進,不急不躁仿若這里的一員。

  在他即將走出平房區的時候,后面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卻如張森眼中的程孝宇,在關鍵時刻這家伙往往能夠揮出百分之二百的實力,如果他是籃球運動員,當是那種擁有大心臟在比賽最后一兩秒鐘敢于并能投出關鍵球的球員,此刻也是一樣,程孝宇很平靜的點了支煙,靠在墻角,似二流子白天曬太陽般,慵懶的坐在地上的石墩子上。

  “喂,找樂子的?”拐角處一個穿著黑色西kù黑色襯衫的平頭男子走了出來,還沒等他話,程孝宇先一步開口,并帶著一絲吟笑,伸出手比了比不遠處的一個胡同,將自己偽裝成了暗娼的皮條客。

  平頭反應也很快,抬了抬斜跨的背包:“過那邊弄點山貨。”意思是偷摸越境去弄點山珍野外,在國內是保護動物,在那邊無人問津。

  “奶奶的,國內激外國人喜歡,外國激國內人喜歡。”程孝宇嘟囔著,一副很不屑的樣子,聽得那平頭也是嘴角微動,兩種激自然不是同族同宗。

  待到平頭消失了一分多鐘后,程孝宇身子一縱,沿著那個方向追了下去,很快就到了山腳下無人區,山林密集也沒有道路,能夠看到一條被人簡單踩踏出來的小路,樹枝斷掉草叢凌亂,咸鹽粒的晶體在陽光下仔細觀看還能夠看得到,還沒有完全消散掉。

  程孝宇貓著腰跟了一段,任何事就怕細心二字,此刻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處的他,對周遭的環境有著更為仔細的現,在幾百米之后他現了一個分岔路,想想隱隱有所猜測,腳步加快了幾分,開始沿著很明顯人多造成的區域追了上去。

  華安鎮內,張森幾人集合在一處,孟禿子臉上也滿是忿恨,怎么就這么大意呢?

  “怎么辦?”

  現在擺在眾人面前的問題是該怎么辦,是繼續下去還是馬上終止這一切讓警方介入,程孝宇單槍匹馬不知所蹤,建國大街165號內橫尸數具。

  “報警吧。”此時需要決斷之人,當沒有了程孝宇之后幾人才現,自己都不是那擅長決斷之人,朱達常咬著牙提議,他也是接連聽到了程孝宇與盛曉磊的對話,在這個時候,背后有這么一個人,警方是完全可以使得上力的存在。

  崔小辮憤憤的將手中的甩棍砸在墻上,準備了這么長時間,到最后連伸手的機會都沒有,即便是清楚知道程孝宇最后時刻選擇了為大家著想,內心還是很不舒服。

  張森點點頭,拿出電話報警,幾分鐘后在盛曉磊傳遞消息上官杰可能從華安鎮離開而先一步趕到這里的省廳刑偵大隊的刑警們,將車子停到了165號的大門前,將張森幾人帶到一旁進行詢問,也對里面的現場進行了勘察,可以確定窩內斗的痕跡,也可以確定上官杰等人確確實實是在這里出現過,通過法醫的初步判定,死亡時間不會過三個小時,也就是說一兩個小時之間,上官杰他們還在這里。

  第一時間與武警邊防支隊進行了聯系,將上午從關口離開的所有記錄調取出來,并以武警支隊在此執勤的官兵盡數接受調查避免全部被腐蝕掉,很快即確認上官杰等人絕沒有從這里過關。

  準備全面鋪開對邊境山區進行搜捕,此刻是爭分奪秒,沒有時間讓你多做考慮,也沒有時間讓你多做布置,此時此刻唯有人海戰術才能奏效,并揮出最大的威力。

  張森的電話響起,不是那個到華安鎮才購買的老式手機,而是平日里使用的新款手機,一條彩信消息,電話號碼赫然是程孝宇,張森趕緊點開彩信,一張遠距離拍攝的照片,在照片中能夠隱隱約約看到視線的遠角正是河上那座連通兩國的橋梁。

  張森把手機遞給了身旁的警察,很快根據當地武警和公安的辨認,確認了照片拍攝地的方向和大體位置。

  二十分鐘之后,以武警、刑警組成的行動組來到了照片拍攝位置的高度和方位,也看到了地面上的狼藉和靠坐在樹底下大腿鮮血殷紅的程孝宇和蹲坐一旁滿臉驚恐衣衫不整顯然是受到了乎尋常驚嚇的顧玉,還有地上四具男尸。

  上官杰、費陽、二子、之前程孝宇看到斜跨著包裹的平頭男子。

  沒有人知道生了什么,他們等待著程孝宇和顧玉口中的答案…

  即是休息也是等待,費陽四人在半山腰暫時停了下來。

  “臭娘們,過來給爺消消汗。”燥熱難當蚊蟲無數的山林之中,行走起來本身就很困難,加上情緒暴躁,沒有見到本該來接應的人,二子一把抓住了顧玉的頭,壓著她的腦袋讓其跪在自己的身前,遭到了顧玉掙扎的反抗,引得本就心情煩躁的二子一個巴掌扇過去,騎坐在顧玉的身上,屁股壓在她的雙峰之上,手里的尖刺頂在顧玉的咽喉之間,眼中狠厲與情玉交織:“臭婊子,老子不帶累贅,要么伺候老子舒服了,要么就死在這里。”

  看著顧玉驚慌恐懼的表情,二子輕聲獰笑著,就在一天之前,這個女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現在,她不過是泄釋放玉望的工具,二子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張精致的臉頰,雙膝跪在地上解開kù腰帶,也不顧周遭是否有人,褪到一半,讓男性的生理特征完全表露在顧玉的眼前。

  難聞的味道刺鼻而來,這一刻顧玉突然覺得,生命的悲哀之處,所謂的尊嚴在某些時刻一文不值。

  當顧玉所有的尊嚴都將徹底被剝離之時,一聲義正言辭的不許動響起,一身軍裝端著79式的輕沖,打眼看去即是武警邊防部隊的哨兵,二子的腰還沒有彎下,那猙獰之物瞬間萎靡不振,費陽身子一震,想要抬手。

  “別動,把手里的槍放下,否則我將擊斃你們。”如果是程孝宇在這里,一定能夠認出來這一身武警裝束的男子,正是之前在山腳下那平頭男子。

  二子舉起手,雙腿挪動讓自己站起身,也不顧kù子掉落到腳踝net光大露。盯著對面的男人,眼中仿似看到了什么:“你不是邊防?”他看到了對面這個男子腳下那雙時尚板鞋。

  噠噠噠…

  連續的槍響,雙方都沒有猶豫,在二子話音剛起,平頭勾動扳機,費陽舉起槍,慢了半拍的他擁有著一個優勢,那就是前面的二子會成為他的擋箭牌,誰知那平頭男子竟然橫移了一步,不顧二子直接開槍射向費陽。

  連續幾子彈穿透了費陽的身體,而他手中的消音手槍也起到了作用,一槍打在了平頭男子的腿上,讓他一咧嗆沒能在射擊后第一時間控制住二子,就見光著大腿的二子身子一跪,之前擋在草叢中的尖刺甩了出去,直直扎在平頭的胸口,戰局在轉瞬之間連番易手主動權,二子嘴角的笑容還沒展開,就感覺腦袋嗡的一聲,遭遇重擊,緊接著就感覺到身體被撞開,鮮血流下來遮住了雙眼,可還是能夠認出此刻舉著石塊不斷揮舞砸向自己的人正是之前那個唯唯諾諾早就該殺掉的上官杰,五十多歲的人很難想象他還擁有著這般的氣力。

  這是二子最后的知覺…

  上官杰確信二子死亡后站起身,先快步跑到費陽的身邊,將那般消音手槍拿在手里,又將遙控引爆裝置拿出來,迅的卸下身上的炸藥,還擁有些專業技能,這對他來說并不算太難。

  “呃…”那平頭還沒有斷氣,或者可以說二子并沒有完全擊中他的要害,掙扎著呼救,要讓上官杰來救他。

  上官杰扭了扭脖子,蹲在平頭的身前:“我已經被背叛怕了,所以對不起。”手握在尖刺上,直接給他來了一個扎透腔,還怕他不死又用消音手槍對著他的額頭來了一槍。

  “你們這幫混蛋,都惦記著老子的錢,怎么樣,最后的勝利者還是我吧,你們都是混蛋,你們都該死…”上官杰滿是猙獰的蹲到了顧玉的身前,帶著一點猙獰的柔情將她拉起來:“我說過,沒人能傷害你的,我會保護你的,看到沒有,這些混蛋都死了,錢都是我們的,我們會擁有一個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們怎么離開?”顧玉很平靜的問道,心底深處一些東西已經被現實的殘酷折磨得再無存在的痕跡。

  上官杰也是一愣,隨后是瘋狂的猙獰,雙手緊緊的抓住顧玉的肩膀:“我說能就能,現在一切都是我們的,我們擁有一切,有錢能使鬼推磨,看到沒有,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瘋狂之人的心理狀態往往都是扭曲的,正如二子一樣,享受到遠比任何物質都來得猛烈的成功感,此時的上官杰就如同斗勝的公激,迫不及待的釋放內心的狂野和基情,顧玉也就成為了他此刻釋放的渠道,從柔情到猛烈再到胡鬧,十幾秒鐘的轉換似乎并沒有讓顧玉有任何的變化,連續經歷死亡,她已經麻木了。

  上官杰搓弄著顧玉飽滿的雙峰,似乎想到了之前二子的舉動,重新推到了顧玉,也想要效仿那種感覺,山林之間周遭滿是血色和尸體,將男歡女愛的感覺上升到殘忍和殘酷的層面,刺激得上官杰已經按耐不住內心的興奮,一邊解著kù子一邊獰笑道:“我會對你好的,我也會讓那些對不起我的人都遭到報應,離不開就不去國外了,就在國內,我不信有錢還買不到一條生路,我要先把那些背叛我的家伙都除掉,尤其是那個死胖子程孝宇,要不是他…”

  顧玉想吐,不是因為腥臭的味道,而是那種沒有任何人權的屈辱,騎在自己身上的上官杰此刻根本就沒有拿自己當人看,手里的槍和臉上的獰笑,或許下一刻自己表現出一點點反抗的意味,他就會如同之前那群人對待自己一樣,完全當自己是個工具。

  她恨,恨上官杰,從沒有這么一刻,來的猛烈來的直觀。

  處于亢奮狀態的上官杰不斷的扭動著身軀,似乎從沒有這一刻讓他如此的舒爽,也因為這扭動讓他在亢奮狀態下依舊看到了暗中沖出來的身影,下意識的舉槍勾動扳機,這時他連對方是誰都沒有看到。

  程孝宇遠遠的蹲在草叢之中看著,他覺得這一幕很惡心,本想著讓警察來抓上官杰,孰料上官杰還念念不忘自己,這對于早就篤定要一勞永逸解決麻煩的他來說,有了不得不動手的理由,環境也配合他只有一個上官杰需要解決。

  右腿中槍,本是舉著棱形軍刺的手下意識的捂住受傷之處,這是一個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普通人之正常反應,換做一般人只能感嘆上蒼都在帶給上官杰好運,誰曾想到那種狀態下的他左顧右盼,似在炫耀自己現在如同國王般的偉大。

  下意識的舉動之后,程孝宇失去了右手繼續攻擊的機會,反應過來的上官杰已經準備再一次的勾動扳機,程孝宇左手握拳,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拼盡全力砸在上官杰的身上。

  槍沒響,人已亡。

  上官杰的身子在顧玉身上直飛出去,鮮血在程孝宇的拳頭上滴落到顧玉的身上和臉上,一拳轟入了上官杰的胸口,幸得沖擊力更猛一些,否則程孝宇會給顧玉上演什么叫做穿透,以拳頭表現出尖銳武器的威力扎入上官杰的身體。

  一拳,胸前肋骨皆碎,內臟器官盡數毀壞。

  顧玉面對著滴落下來的鮮血,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看著程孝宇雙眼內也沒有明顯的焦距,雙手撐著地坐起身,突的垂頭開始嘔吐,衣衫下露出的蕾絲花邊文胸和雪白的肌膚,在此刻都不再重要。

  程孝宇掙扎著走到上官杰身邊,看著他瞪著眼珠子氣絕身亡,腿上的疼痛讓他冷汗直滴,靠坐在樹下,看著周遭的尸體和鮮血,從kù兜中掏出手機,透過居高臨下的縫隙,拍下了遠處的邊防橋,他不知道之前平頭男的槍聲會傳遞多遠,會不會傳遞到公安的耳中,似乎只要這樣他會覺得更穩妥一些。

  嘔吐過后的顧玉看了看周遭的情景,凄苦的流下幾滴眼淚,她知道自己并不可憐,或許也不值得別人同情,人生總是在選擇中度過,一步錯步步錯,這沒什么可說的。

  掃了一眼程孝宇,淡淡說道:“第一次帶你去的地方,有一批貨。”說完靠坐在一旁,不再言語,直到武警和刑警的到來。程孝宇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歸你支配,如你程孝宇還是個君子,這份東西該有我弟弟的一份。

  人都死了,可這并不重要,那些證據已經足夠落罪,重要的是追回了近億的貪污所得,也給這個案子畫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涉案人員全部緝拿歸案。

  程孝宇被抬上了救護車,顧玉也被帶上了警車,震驚省內外的特大案件以一個戲劇性的收尾完結,后續的行動就顯得簡單許多,紀委一個個帶走涉案人員,有一定的線索和證據,國家沒有征服不了的嫌疑人。

  半個月后,位于郊區的監獄內,程孝宇穿著囚服,手里端著的盆內裝著洗漱用品,在獄警的引領下走進了一間大型的牢房,此監獄系關押較輕的刑事犯和一少部分的重刑犯,在對犯人的關押方面,相對放松,集中大批量便于管理,也不需要擔心犯人之間大規模的沖突事件生,遂在這里幾乎都是幾十人一間的大型牢房,打開監牢們抬眼望去,netg鋪上下或是小馬扎上的人足有五六十,右側是一個通暢的細長區域,洗漱洗澡大小便都在其內。

  沒有人告知程孝宇該睡哪張netg,似乎你找到空位置既可以睡,冰冷的鐵閘門將內外分離,一道身影從牢房深處疾步走了出來:“大宇,真的是你。”

  一身囚服,貼頭皮的圓頭,正是在鄰省犯了事折進去的熊威,經過了疏通,戰哥徹底栽了翻不了身,要不是盛曉磊出面,熊威絕不會是押回省內關押有期徒刑三年這么簡單。

  程孝宇出事,盛曉磊將怒火撒在了張惠白吉安母子身上,在飛機場,冷若冰山的表妹攔住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這件事,他會希望自己來處理。”

  至于程孝宇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這么大一件驚動了中央的貪污案件,上官杰不過是其中一個環節,以他為突破口,中-紀委聯合省-紀委展開了一系列的行動,最終挖出了一個縱橫二十余載數批官員的黑色大漩渦,影響力之大就連主席的案頭都擺上了資料,涉及到最高官員不過是正廳,可這些人都處于要害部門,金字塔的形態互惠互利,上官杰貪污受賄利用職權之便開偏門所得數千萬,豈能不震驚朝野。

  程孝宇作為其中一環,又是檢舉揭的污點證人,無疑是案件的核心關鍵人物,在華安鎮的深山中死亡的幾人中,一人被重物砸在身上致死,從傷口形狀分析,系鈍器,現場無鈍器,形狀似拳。

  顧玉被帶走了,送進了女子監獄,判刑五年,她很大氣的在程孝宇事情上大包大攬,只言程孝宇是被自己帶入,非是自愿,在迫不得已販賣走私貨物之際,現上官杰違法亂紀的證據,主動向公安機關舉報,有戴罪立功之舉,在深山中生的事情上官杰死因不明,他成為了最大的嫌疑人,顧玉的供詞也就顯得尤為重要,她只說上官杰和程孝宇扭打在一處,程孝宇為了活捉他送官被槍擊,廝打過程中恐有失手之舉,終其原因也是正當防衛。

  證人證詞以及盛家在周邊起到的作用,程孝宇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后傷勢好得差不多,源于異能給身體帶來的變化,自愈能力過一般人,不痛不癢的三個月服刑期,本可在net城某勞教所度過,他卻選擇了這所關押熊威的監獄,一句話:“我怕自己兄弟愛欺負。”

  程孝宇從不敢自比羊左,也沒覺得那典故現實,如是在監牢之外他會為熊威之事出力,卻不會出現什么自主犯罪跟著進來的事情,按說熊威的事情也沒有被冤枉,跟著戰哥他也做過一些事情,這一次沒全翻出來,三年刑期不算長,在里面好好表現,外面再有人使用點氣力,其實用不了三年刑期。

  程孝宇對這三個月的刑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畢竟是殺了人了,不管在任何情況下,良心方面都會受到一定量的譴責,哪怕對方是十惡不赦之人哪怕雙方你死我活的局面,可不該由自己來終結這個人的生命,從小受到的教育和成長經歷亦是如此,在中國只有執法機關才有這份權力,還必須慎用。他不后悔終結了上官杰的生命,一個瘋狂之人注定了會做出很多瘋狂之事,自己勢必會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除之后快不說,親戚朋友家人都會受到影響,直到案件全部清楚之后,在盛懷遠出面影響下,對涉案人員進行資料保密,程孝宇才敢讓姐姐姐夫帶著外甥女返回來。

  犯了錯就該接受懲罰,打擦邊球撈偏門終歸要有這一天,那般大肆的釋放機器販賣,已經構成了經濟犯罪,程孝宇是受了經濟犯罪的輕刑罰,卻沒有受到經濟懲罰,大宇電子并沒有被查封,朱達常等人和回來的楊國平將大宇電子重新支了起來。

  說實話,這三個月是做給整個案件看的,如不是鬧到這么大,程孝宇這三個月都可以不用蹲。既然進了監牢,羊左之交總該效仿一下,戰哥是樹倒猢猻散,以前的一些仇人聽說在這里有些勢力,程孝宇怕熊威人單勢孤,既然有的選擇,在盛曉磊來看望他之時,就提出了這個要求。

  所以,他來了。

  熊威拍了拍程孝宇的肩膀,笑道:“兄弟,在這里,誰想動我,還要看他夠不夠資格,是不是?”

  “是!”整個牢房,過半數的人站起身,光著上身光頭紋身,身上帶著傷疤長相兇惡的人占據了多數。

  熊威摟著程孝宇走到了牢房最深處,墻上有鐵欄桿,外面巡視的獄警能夠通過腳下的鐵欄桿窗口望進來,能夠隨時看到整間牢房的狀況,半地下室的牢房內通風良好,有足夠的遮掩物保證不會有雨水進入牢房,遂在里面的位置最舒服,一般牢頭、鋪頭之類的也都會選擇這個位置,平日里抽煙啥的也不至于被點名。

  熊威的鋪就在最里面,程孝宇來了,熊威并排的靠墻位置就是他的,至于兩人的上鋪,不允許人來居住,縱然獄警安排了犯人進來,湊巧又只剩下這兩個netg鋪,那對不起,你們只能無限享受牢中的各種‘大餐’,直到你愿意打地鋪或是疏通關系調換牢房。

  對于牢頭鋪頭的存在,監獄方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能夠協助獄警管理秩序,只要不太出格,反倒樂意這些人的出現。

  很快程孝宇為了兄弟進入這里的消息就傳開了,牢房內屬于熊威一系的人都是鼓掌稱贊,一些非此類人士也都隨聲附和,看來自今日起,牢房內又多了一個管事的主。

  笆籬子猛如虎!

  在鄉下,蹲笆籬子的人是讓人又懼又怕的存在,敬而遠之,誰家好人進局子,更別說蹲笆籬子了,這類人都是大家繞道而行的角色,不過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笑臉來表示自己對其并沒有任何的看法。程孝宇也是帶著一絲暴虐的忐忑來到這里,從小到大在村里要是聽到誰家有蹲笆籬子的了,馬上人人皆是一副嫌棄的模樣,偶爾會談起這里面的陰森恐怖,程孝宇這份忐忑即是不知道里面究竟會面對什么?而暴虐則是延續了面對上官杰之時展現出來的殺伐決斷和骨子里的狠辣,他始終不敢相信自己能夠那般心狠手辣,殺了上官杰之后竟是一片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出手殺人而整個人變得忐忑恐懼不安。

  “來,抽一支,這里沒啥好煙,有的抽就不錯了,晚上給你接風,小三子,安排安排,晚上弄點熟食。”熊威給程孝宇遞了一直紅塔山,又吩咐一旁一個瘦猴男子。

  “誒,知道了,威哥,我這就去。”

  吞云吐霧之間,熊威也向程孝宇訴說了他這一段經歷,為了戰哥之后揚起一面旗幟,熊威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攏了戰哥留下來的兄弟,并且在一定層面上名聲大振,戰哥也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有這一天,干這一行的想要安然退休的可能性不高,將一切囑托給熊威,熊威也沒有絲毫的延誤,讓外面的猴子將戰哥名下的產業歸結起來,能換出多少錢是多少錢,給一直安排在國外陪兒子讀書的戰嫂寄了過去,并給兄弟們留下了善緣,幾個好買賣都保留了下來,明言交給熊威,讓大家跟著熊威繼續討飯吃。

  誰都知道,熊威踏出監獄的那一刻,即會成為新生代的一員,愿意為大哥流血的人不少,可愿意在大哥落難的時候依舊站出來硬抗的人不多,雖然九成九的人都不知道,戰哥栽跟頭的根本原因是在程孝宇身上。

  戰哥這幾年做的唯一一件長遠之舉在熊威進了監獄之后才知曉,也對戰哥粗曠外表下的細膩心思贊服不以。

  這幾年凡是折進去的兄弟,按照重輕兩個分類,他盡量都安排到一個監獄當中,重的盡量送到一起,輕也也盡量送到一起,都在一個省,總共就那么幾個監獄,兄弟們犯的事也多是打架斗毆致傷致殘或是一些偏門買賣站出來抗事的,危害性有,但對于獄警們來說,道上的這些人反倒是他們最愿意接收的群體,在這里面他們是最懂規矩的一群人,也是能夠愿意主動幫助監獄方面維持秩序的一群人。

  戰哥將相當一部分的錢投入到了這里面,重刑犯監獄內有七八個兄弟,他在那邊的安全也不需要擔心,熊威這邊三十幾人,長短刑期不一,但要幫助他打下一片天空并不難。

  有了這點先見之明,熊威在這里的日子并不難過,一些曾經的仇敵想要找麻煩也要掂量掂量,輕易不敢拂虎須,半個月的時間站住腳跟,外面有猴子打點,這三年想來不會太難過。

  當天晚上,熊威讓程孝宇看到了不一樣的‘接風宴’。

  小馬扎聚攏起來,不知在哪里弄來的一塊木板,搭在小馬扎上,一鋁盆清湯清水的紫菜湯,額外點了幾滴本不該存在其中的香油;商店內販賣的火腿腸切成片擺滿一小盆;花生米激爪子鄉巴佬激蛋;一大塊肥膩膩的豬頭肉和一小盆五花肉是這桌上的主菜,在外面幾十塊錢搞定的東西,在這里指不定要費多少力氣才能搞得到。

  塑料桶的白酒更是稀罕物,三五個人圍坐在一起飲酒吃菜,能夠聽得到一些只能遠觀的犯人們吞咽吐沫的聲音,現下監獄內的伙食雖說有所增長,可大肥肉片子和豬頭肉帶來的沖擊力還是讓他們對晚飯食不知味,單單是聞著那味道都垂涎玉滴。

  特定環境下的特定感官變化異常之大,看到這一幕的程孝宇沒有多少積蓄吃下去的心思,簡單的填飽肚子喝了一杯酒后推諉不適結束了這‘接風宴’。

  躺在netg板,看著一桌子‘豐盛’的菜肴被大家分食,每個人都吃得很香,在這囚禁了自由缺乏娛樂的牢籠內,似乎吃和睡是每個人對生活的唯一定義,多數人為了能夠享受一份好的吃食,會努力工作會讓家里拿出足夠的金錢保證自己‘貧瘠’的物質生活。

  何其之像!

  眼前的一幕,與自己的選擇何其之像,在一少部分掌握著絕對資源的人眼中,都市中努力奮斗想要攀升上位的人與眼前這些熊威‘賞賜’吃喝的人多么的像,無論在什么環境,無論以什么形式表達,真正的資源永遠只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他們即是廣義上的神祗,能夠輕易操控諸多人的生存狀態,甚至于netbsp;自己,也是在為了成為這少數人而努力嗎?

  從未想過的事情現在竟然都做了出來,殺人,多么遙遠而又陌生的詞匯?

  程孝宇看著自己的左手,一切的始源皆在于此,擁有了異能改變了自己的人生,也不同程度上改變了自己的軌跡,擁有了向上攀升的資本,同時也擁有了改變別人命運的資本,只是現在的他還無法適應某種來得太快的轉變。

  不過上官杰的事也讓程孝宇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憑借著自己的意愿做了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縱然在事件的初始非是本身所愿,可能夠親手改變命運,保存一份難得的尊嚴和驕傲,程孝宇很滿足,他不后悔做過的一切,甚至現在回想起來,還有種淡淡的滿足感。

  自己的命運,就該握在自己的手中。

  枕戈待旦的原始積累過程結束,后顧之憂盡數解除,程孝宇現自己難得的在牢房之中睡了一個安穩覺,不需要去猜度人心,去擔心上官杰有朝一日會主動向自己的難,因為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

  “去,墻角蘇秦背劍去。”

  “你,小激亮翅!”

  程孝宇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被niao憋醒了,按照他的生理鐘感覺,現在該是四五點鐘,晃著腦袋坐起身,先看到了熊威靠坐在net口處幾個小年輕的正在指示兩個人在墻角擺出姿勢并保持。

  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肉但也聽說過豬肉是啥味道,程孝宇對監獄里的一些所謂規矩通過電影電視小說和人言也有些微的了解,知道這兩個人該是新來的,老犯正在給他們下馬威,濫好人的同情心程孝宇可沒有,在一旁人笑臉宇哥的稱呼中走進洗漱區域,走近后墻兩側淋浴頭,與牢房門一側是一排洗漱池,靠內側是五個蹲位,一群大老爺們所在牢房,可想而知不會干凈如自己家,但還好,監獄的監管制度還算不錯,整體感覺比一般飯店醫院的公共衛生間要干凈一些。

  程孝宇三個月的監牢生活正式開始,有了熊威的照顧,他并沒有被分派在烈日炎炎下去干體力活,頂多也就是負責監工,想象中的一切并沒有生,熊威在這里過得很滋潤,已經隱隱有了做大哥的派頭。

  程孝宇不贊同熊威的道路,卻不會去主動干涉別人選擇的道路,就像自己選擇了與上官杰站立在對立面時,張森毫不猶豫的幫忙卻不開口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這條道路需要他自己來進行選擇,沒有人能夠替代他做決定做選擇。

  一個月的時間眨眼即逝,張森等人都來探過監,帶來了很多好吃的,也給兩人的賬戶存了錢,期間那個叫做孟甜的在校大學生來了兩回,熊威都拒絕了見面,私下里他告訴程孝宇,這是個好女孩,并不適合自己,害怕自己耽誤了人家。

  程孝宇替熊威去見了一次孟甜:“如果你只是覺得有個這樣的男朋友威風,我不反對你們來往,還會促成你們在一起;如果你是真的對他動了感情,那我奉勸你一句,離開他遠一些,這樣的男人并不能帶給你幸福,只會帶給你災難。”

  “我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大學生的傲氣和美女的嬌氣融合在一處,孟甜背著包離開,滿臉的不在乎,至于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許再加上一個程孝宇,這真的是一個好女孩,老大有福了。

  一個月的時間,程孝宇維修的天賦也被挖掘了出來,成為管教們都愿意給予笑臉的特殊技術犯人。

  辦公室的空調、食堂的冰箱冰柜、倉儲的冷庫、管教們私人的一些電子產品,出了故障都會找到程孝宇,他也不負所望,給監獄省了不少錢也給一些管教個人省了錢,連帶著他的伙食和平日里的政策也相對放寬,整個牢房的犯人都跟著借光。程孝宇經歷的事情越多閱歷越豐富,為人處事也就越加老練,小看誰也別小看監牢內的犯人,小偷小摸的就算了,經濟犯罪和高智商犯罪的犯人豈是一般人,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只不過貪心不足或是走錯路才有了今日的下場。

  在程孝宇和熊威的牢房內就有一個老馬頭,據說在七八十年代也風光過,是那時代不被重視經濟部門的資深研究員,在改革開放的大插o中手伸的太長太快,想要抓住的東西也太多,據說翻手之間將不少的國家財產給販賣,無期因為表現好加上重大歷史事件領導換屆時的政策,改成了二十年,又累積了不少的減刑分,這不還有不到一年,就給轉到了家鄉輕刑犯的監獄,來了之后很低調,又是個年近六十的老頭,資深老囚犯這里面的彎彎繞太懂了,不得罪人不多管閑事,不帶眼睛不帶耳朵,平日里在監獄內的圖書館幫工,總能弄到一本兩本的書帶回來看,多是一些經濟類的專業書籍,周遭的人都將其當作老怪物,也很少有人搭理他。

  “宇哥,您老高抬貴手,我只是一個糟老頭子,哪里是什么大人物,您有大事要做要忙,還是放過我吧?”老馬頭抱著拳一臉苦哀苦求的模樣,被程孝宇纏了幾次要跟他學習金融經濟,老馬頭是次次跑也不敢得罪,只能苦著臉懇求。

  “老馬,你給我介紹幾本書總行了吧?”程孝宇總覺得這老馬頭是個高人,反正在監牢內的空閑時間很多,沒事逗逗他也很有意思,如果真的能夠學點東西也不枉這特殊經歷三個月。

  “《西方經濟學》、《國富論》、《貨幣戰爭》。”老馬頭快的道出三個名字,然后快步的離開。

  “那就麻煩老馬你幫我弄來了,晚上你到我的netg個臺燈。”前面的話讓老馬頭苦著臉轉過頭,后面的話則讓他轉身邁步離開,這甜棗的誘huo不小,愛看書的人總會感覺時間不夠用,監牢內的限制使得長夜漫漫時間浪費,都知道程孝宇跟管教關系好,在牢房內又是‘權勢滔天’,看書的機會難得,老馬頭明知道這般受人唆使不是好事,還是樂意跳入這個小陷阱內。

  這輕松的笑在當天晚上即宣告消失。

  管教辦公樓的中央空調系統損壞,踏入11月天氣轉冷,地處偏僻的半山區,犯人們冷一些也就忍了,管教們可不希望自己工作的環境太過惡劣,天雖然黑了還是將程孝宇找出來。

  用左手查出了故障,正準備進行維修之際,一個早就被戰哥打點好,熊威進來又不斷打點的管教悄然走到程孝宇身邊,低聲說道:“麻煩來了,王戰曾經仇家的兒子,一個在鄰省兇名昭著的家伙,據說這一次是專門進來找熊威麻煩的,告訴他自己小心點。”

  程孝宇愣了一下,索性用左手直接將故障點修復,擺弄了幾下中央空調恢復了正常,站起身快步離開,管教客氣的一支煙也只是掖在耳朵上。

  回到了牢房,程孝宇從熊威口中得到了更為準確的消息,這個家伙不是奔著熊威而來,而是為了自己而來。

  最初,熊威也以為對方是為了報仇而來,一些消息渠道的消息終歸不太準確,外面的猴子為了讓熊威有更準確的了解,特意將一個兄弟送了進來,給熊威帶來了最為準確的消息。

  找王戰和他手下報仇,這不過是一個引子,也是知道了盛曉磊與程孝宇有關聯后,一些人變通的手段。

  在華安鎮的事情被傳成了幾個版本,其中一個比較江湖氣息濃重的版本即是程孝宇弒主。

  上官杰與程孝宇的關系被傳成了共同一體,后因分贓不均和女人反目成仇,程孝宇將上官杰捅翻,掀開了彌天大案的蓋子還不罷休,帶著人圍堵倉皇而逃的上官杰,大有不將對方置于死地就不罷休的架勢,在華安鎮所有人都死了,程孝宇與那傳聞讓他們反目的女人活了下來。在公安方面有消息渠道的人都隱約了解到上官杰的死因還有些模糊之處,江湖上將這件事歸咎到了程孝宇的身上。

  人言可畏,傳聞蒙人。

  程孝宇都不知道自己被傳成了一個心狠手辣之輩,有仇必報的狠辣之主,這讓在外面的白吉安很是不安,聯系了人請到了一個知名的兇狠殺手,最理想的即是這個殺手與王戰之間還有著仇怨,順道讓他把王戰的手下程孝宇的鐵哥們也給收拾了,正愁不知道如何避過可能出現的盛曉磊干涉,有了這么一個借口,送這么個兇狠的家伙進來,有些關系能夠運用得到。

  白吉安害怕,現在才真真正正對從前那個隨手可捏死的小人物產生了害怕的情緒,他對那江湖版本很相信,生怕程孝宇出來會報復他,也怕熊威出來報復他,這才有了先下手為強的行動。沒辦法,上官杰死的太慘了,白吉安通過特殊渠道弄到了一張照片,想到照片上上官杰的死狀,他就睡不著,害怕的睡不著。一個從小衣食無憂沒受過任何苦難的大少爺,心理承受能力很低很低,一旦突破了那道底限,他即會做出很多的傻事。

  聽完了熊威的介紹,程孝宇側著脖子,嘴角上揚,一抹不知名的笑容揚起,有些人注定了會成為你不得不面對的對手,無法規避,注定你死我活的局面。

  “大宇,來的家伙不簡單,交給我來對付,你不要卷進來。”

  程孝宇搖搖頭,這一年多他學會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即是擔當,勇于敢于擔當。

  熊威伸出手,摟住程孝宇的脖子,將他的腦袋湊到自己的腦袋身前,頭側貼著頭側,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選擇了這條路不是魯莽,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無論是你還是老二,我都會給你們一個相對平和的空間去做你們想做的事情,我做得到,你相信我。”

  第二天,當大家外出活動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男人,如果將頭部遮擋起來,你會覺得自己看到了另一個熊威,只是這個熊威好似更加壯猛一些,過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渾身上下的腱子肉,后背上一路蔓延到前身和手臂一副彩紋修羅圖。光頭,頭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一路延伸下來直到左眼角,闊鼻方海口,整體就一個字——兇,比熊威長相要兇得多的男人。

  “這就是周雷,手上沾滿了鮮血,道上的消息當不得證據,警方將他列為嫌疑犯多次也沒有證據,這還不算上警方現在沒有立案的。曾經在北歐的某支雇傭兵隊伍當中服役一年半,在泰國打黑拳打了半年,兩年前回來通過父輩的老關系拉了不少的生意,與戰哥有殺父之仇。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喜好,女人男人。”剛從外面進來的兄弟將掌握的周雷資料道出,面對著周雷之時,他的眼中明顯有著深深的恐懼。

  他可是親眼見到這個周雷只一腳就將對手的腿踢斷,那份兇殘至今停留在他的腦海當中,當他得知要進來傳遞消息時,曾一度還有些對自己是否適合這一條路產生了質疑。

  穿著囚服的周雷咧著嘴,露出怎么看都無法讓人心生親近感的笑容,邁步走了過來,似乎早就對程孝宇和熊威的長相熟悉,徑直走到二人的身前,過程中不忘與一旁的管教笑著打招呼,示意自己并不是惹麻煩而是敘舊。

  “熊威,程孝宇?”光頭伸到兩人的近前,分別距離兩人的臉頰幾寸,兩人的反應也不相同。

  熊威伸出手,光頭周雷也伸出手,在空中‘輕輕’的觸碰了一下,笑容不散,免得讓周遭的管教走過來。那隱藏在拳掌之間的力量出淡淡悶響觸碰,兩人的眉梢都微微跳動一下,顯是被對方的力量所侵擾。

  “有時間,玩玩?”周雷所說的玩玩是暗地里的約定俗成,有些里面外面的問題總要解決,國內沒有港臺那邊那么囂張,總要雙方立下生死狀,到時見證的人不止是監牢之內,還有外面的人也會知曉,輸了如果不履行輸家的承諾,將會遭受到所有人的唾棄,縱然在國內大環境下你在監牢內能夠安然無恙,出得監牢,不需別人動手,自家人就會執行家法,遂這種暗地里的玩玩只適用于一些在道上足夠身份的人,普通人也沒有資格。

  “好啊,跟你,還有點興趣。”熊威不能退,也沒有退的理由。

  “你呢?敢玩玩嗎?”周雷挑了挑眉mao,湊到程孝宇的身邊,伸出手臂臉上帶著善意的笑容面對著遠處的管教,摟住程孝宇的脖子說道。

  “你,配嗎?”程孝宇突的伸出左手,弄的周雷一愣,眼角帶起一抹殘忍的意味,身子擋住管教的視線,也伸出了左手與程孝宇握在一處。

  咔吧!

  周雷臉色劇變,整個人的脖頸之間青筋暴跳,冷汗唰唰的流了下來,本是運足了氣力的左手臂此刻紅青紫交織色彩,之前那一聲骨碎骨裂的聲音周遭的人都聽得真切,此刻觀看兩人的眉宇神情,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周雷吃虧了!

  程孝宇撇了撇嘴松開了手,舉手召喚遠處的管教:“管教,老周手撞到墻上了,需要去醫護室。”一邊說著,將之前周雷拍打自己肩膀摟著自己宛如前輩對晚輩的姿態拿了出來回敬,以一種類似攙扶的姿勢扶著他走向管教。

  周雷也是條漢子,硬生生的忍住左手手骨被捏碎的疼痛,汗水滴滴答答的流下,牙關緊咬嘎吱嘎吱磨牙的聲音傳來,怒瞪著程孝宇偏偏此刻還不是怒的時候,關鍵是他也被程孝宇這三板斧給嚇住了,剛剛接觸那無法抵抗的力量委實讓他心悸,上肢力量雖不是自己的強項,可也不是這看起來喜慶的虛胖子能夠比擬,他竟然沒有絲毫力的跡象就將自己完全壓制,瞬間捏碎自己的手骨,這怎么可能?

  出手驚人,程孝宇用自己的行動挽回了之前熊威這邊兄弟對周雷的懼怕之意,用事實證明沒什么人是真正無敵的,再強的人都會被擊敗,看你敢不敢?

  管教沒有說什么,表面上的功夫這些人肯做即可以,要想讓久困于牢籠之中的犯人完全一點規矩不破那不現實,有些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即可,大家心照不宣,別給他們找麻煩別給監獄找麻煩即可,類似周雷這種事情,管教照例詢問一句,他搖頭說沒事也就過去了。

  熊威這邊兄弟是盡數暗中叫好,湊到程孝宇身邊紛紛表達崇敬之意,能夠一照面就讓周雷這般兇狠的人吃了一個暗虧,大家心中對其的懼意淡去不少,兇名再勝也是在外,在這一畝三分地,你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net城機場,盛曉磊與好友柳鑫皺眉而立,有些人真的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真以為不動他們是忌諱嗎?捏死他們,如同捏死螞蟻一般簡單。

  “曉磊,這次…”柳鑫與程孝宇有過一面之緣,他對生在那對男女身上的事情并不甚了解,對那個病公主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對方舊病于netg的模樣,對其之后的轉變并不是很清楚。

  盛曉磊苦笑了一聲:“老柳,裴裴不是過去那個病公主了,現在的她,嘖嘖,怎么說呢,等你見到就知道了,這一年的變化太大了,過去那個人見人憐的小可憐如今已經成熟起來…”一邊說一邊搖著頭,卻不知此刻柳鑫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什么,雙目直勾勾的望著從里面走出來的一個在他認知中氣場最強大的女人。

  調和了棕紫色的燙,卷不突兀直不楞,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型會給你增添或減少三成的美,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少半邊臉頰,但從瓊鼻與櫻口的精致可對這張臉頰充滿期待,細白水嫩的肌膚遠遠即可感受到,dIy的耳墜在行走之間從長之間顯露出來,平添幾抹誘huo。

  香奈兒的服裝卻非是批量生產的款式,甚至連限量版都非,以柳鑫的見識這很有可能是香奈兒設計師專門為某個特殊之人設計的獨一款服飾。

  tǐng翹的雙峰與翹tún形成s曲線的最飽滿處,適中的身高搭配幾公分的高跟鞋,剛好與一般男性的身高持平,修長的美腿上黑絲襪充滿著誘huo,令那些對美腿和絲襪有著強烈控制玉望的男人,禁不住暗中吞咽吐沫。

  正面,側面,后面。

  此女一經出現,即給了在場所有男人無可挑剔的形象和無限遐想,而墨鏡的存在更增添了一抹神秘感,讓人心生探究最后神秘之意。如果說非要在完美之中尋找缺憾的話,或許稍顯骨感的身材無法滿足所有男性牲口的審美觀點,可這骨感明顯沒有影響到前后s曲線飽滿點,讓那些徘徊于骨感與飽滿之間無法選擇的男人們有了一個最完美的標尺,柳鑫即是這類人,喜歡嬌弱骨感強一些的女孩,又不想失去飽滿的手感,一直都在尋覓著心中的維納斯,不曾想陪著盛曉磊來接機就看到了如此絕色,哪里還聽得到盛曉磊在說什么。

  噠噠噠噠噠噠…

  高跟鞋踩踏在地面上的清脆聲響也充滿了誘huo,每一步走的都很有節奏,一看即是常年在瑜伽和健身上有所建樹的女人。

  柳鑫很激動,他抬步向前,感覺到了那女人行走的方向正是自己所在的位置,那嘴角微微的抽動更是預示著此刻對方的情緒,常年游走于花叢中的柳鑫哪能不明白,這是一種打招呼的方式。

  下一刻,柳鑫覺得自己眼中的畫面從彩色變成了黑白,眼前的一幕定格畫面就好似漫畫中崩裂的世界般,畫面七零八碎,幻想著一切都消失一切都不曾生過。

  崩裂的畫面中,盛曉磊張開雙臂,洋溢著燦爛親近的笑容對著那絕色美女迎了過去,對方也不避諱抗拒盛曉磊的熱情,也張開雙臂迎接了這份熱情。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無疑是剛剛看到一個有一見鐘情可能的女子,對方的外表一切都符合自己對完美女人的幻想,偏偏沒等自己將希望展開,對方就已經名花有主。

  柳鑫強迫自己保持正常,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向著盛曉磊走了過去,剛想開口打招呼,就聽到了來自那絕色美女的一句話,一句讓崩裂畫面盡數恢復,讓黑白世界重新充滿了色彩的話語。

  “可以松開了吧,哥。”

  “呵呵…”盛曉磊滿足了自己成為萬眾矚目一員的惡趣,能夠感受到周遭無數的男人在剛才擁抱一幕前心碎,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曉磊,這位是…”柳鑫馬上展現最燦爛也最君子的笑容迎了上去,此刻他的心情很好,世界誠不欺他,如此符合自己心中完美女性形象的女人出現,怎么可能不給自己留一點希望。

  “老柳,你擺出這一副豬哥的模樣干啥,裴裴你又不是不認識?”盛曉磊其實早就注意到了老友的模樣,從小一起長大的光屁股娃娃,誰不了解誰,他焉能不知道柳鑫對于女人的終極外貌要求是什么樣子,故意用這種方式來提醒柳鑫。

  畫面再次破碎。

  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即是現在,很熟悉的一個人大變樣成為自己夢中情人的模樣,偏偏她還已經有了一段不可斷開的生死戀,生死戀的另一方還是個完全不如自己的小人物,這份痛苦,打擊得柳鑫很有挫敗感。

  “柳大哥,好久不見。”經過治療后了解到父母移花接木的舉動后,裴裴有憤怒,但在經歷了生死之后她看問題看得很透徹,確實在他們的眼中自己與程孝宇的差距之大可以用天地來劃分,沒有故意傷害程孝宇還囑托盛曉磊在對方有困難的時候幫忙,這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接下來的大半年時間,裴裴了解了程孝宇的狀態后放下心來,專心致志想要以一個完美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不是總叨咕著自己太瘦了硌人嗎?不就是想要個豐滿點的嗎?

  現在,裴裴除了在外貌上有了十足的自信外,在常年病痛折磨中丟失的一小部分社交和社會實踐學習的機會,都找了回來,要給這個救命恩人加上初戀情人加上生死戀人一個最完美的回歸。

  在奧運會期間關于劉翔的神奇醫治,外界是傳言紛紛,有說傷病不嚴重的,有說是得到了偏方,眾說紛紜,在現場看到程孝宇接近劉翔的有一小部分處于那看臺位置的人,也有一些維持秩序的裁判員和志愿者,但敢于猜測僅僅是十幾秒鐘接觸就將劉翔傷腿治好的,寥寥無幾。而一直關注著程孝宇的裴裴,則第一時間淚流滿面,她從來都覺得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現在一切都被證實了,在之后她通過關系找到了體育總局的一位領導,證實了某種東西,也更加坐實了之前的所有猜測。

  裴裴不想知道更多的東西,她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就足夠了,其他的遠不如內心坐實這些東西來得更具有沖擊力。

  本想著將自己打造得更加完美,然后回歸讓他擁有一個最完美的女朋友和妻子,孰料展不錯的他開始遭遇到爬升過程中的層層阻礙,盛曉磊的協助非但沒有幫上太大的忙,還差點讓他被槍殺,緊接著即是入獄,現在又冒出了不安分的張惠和白吉安想要買兇殺人,不動你們是想要他親自走出來親自收拾你們,看來有些人實在是蹦跶的太歡實了。

  給了柳鑫一個擁抱過后,裴裴淡淡說道:“我要張惠白吉安以及與他們有關親近之人的所有資料,要詳細的也要有內容的,盛曉磊,這點事對你來說并不難嗎?”

  病公主變身氣質女王!

  柳鑫這才知道盛曉磊之前猶豫變化太大的話語是什么意思,閱人無數,接觸的人形形色色,接觸的女人也是性格各異,在裴裴一開口他就可以為其劃定一個范疇為其定義。

  氣質女王、職場女強人乃至一些男人眼中的女神,這樣的女人,有男人可以駕馭得了嗎?那個程孝宇何德何能,會擁有如此機會擁有一個在短期內百變狀態的女人,以后呢?他能夠受得了面前這個已經從病魔中掙脫出來的強勢女人嗎?

  “裴裴小姐吩咐,小人定當竭盡全力。”盛曉磊苦笑著搖搖頭,就知道裴裴來這里不是好事,不過也好,這樣父親那邊也就有了必須出手的理由,從小就是小可憐的裴裴在病netg上躺了二十幾年,家里的長輩哪一個不是對她寵愛溺愛有加,她的要求,沒有人會拒絕。

  “是嗎?那天外天的事情是你不夠盡力嘍?”說實話,同輩中人,盛曉磊的父親又是正在爬升階段,哪怕是比他高一個層次的公子哥大少衙內也絕不敢跟他這么陰陽怪氣的說話,也就是裴裴。

  “那只是個意外。”

  “我想他了,我希望他出來我們既有驚喜給他。”

  牢房內,有小字輩的犯人蹲在地上滿臉堆笑的給程孝宇捶腿,這可不是以勢壓人,而是此刻的程孝宇有這資本,握手的剎那,捏碎了周雷的左手骨,據說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這無疑將周雷之前的挑釁有力的回擊過去,你不是要找熊威玩玩嗎?現在還敢嗎?

  敢嗎?

  周雷固定好夾板纏著繃帶回到監獄的時候,眼中的怒火恨意和殺氣濃郁到不可化解,既挑戰了熊威之后又對程孝宇出了挑戰,派人送來戰貼,上面書寫著生死狀,死活各安天命,從現在開始他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擊殺二人,有膽子簽下生死狀嗎?

  “傻B。”熊威簽了,程孝宇也沒攔他,不過接過來看看生死狀之后評價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要說之前的玩玩還有理據可循,畢竟是國內的大環境,不會允許出格的事情生,要說犯人自殺或是偏于正常現場的死亡還遮掩得過去,要是被人殺害這樣的事情生,這不是港片,生即是大事,有些責任誰也承擔不起。

  外人看是周雷自覺左手受傷沒有絕對把握正面解決問題,又不認可丟掉面子里子放棄之前的玩玩,才會想出了這么一個不倫不類的方式,保存了一點點顏面的同時,也將雙方的對立位置拓展到了勢力的比拼,而非單人。

  接下來的幾天都能夠感覺得到冷肅的氣氛在蔓延,雙方的人都開始摩拳擦掌,平日里絕不會單獨出去,都是抱成團,一些港片內的鏡頭開始出現在程孝宇的視線當中,一些自制的簡易武器開始在監獄內傳動,分別匯聚到了熊威這一方和緊隨著周雷進來的幾個人手中,戰事一觸即。

  沒有人會欠登兒的去告狀,哪怕是程孝宇也不可以,誰破壞了某種規矩,就會成為所有人的敵人,熊威鄭重其事的找程孝宇談了談,他直言不諱的告訴程孝宇,這不是意氣用事,而是為了上位而準備的‘登頂’之戰,以周雷的名聲選他做對手,最合適不過。

  “你就不怕事情鬧大了無法收場?”程孝宇不覺得熊威腦子不夠聰明,看不透。

  “這件事,必須做,你以為是愿意打打殺殺嗎,沒有人真的愿意,而是你選擇了這條路,就必須承擔相應的義務,這是規矩。”

  沉浮二字,寫盡人生。

  鮮有人會在人生的最后時刻,希望給自己的人生評價為波瀾不驚,如果真是,那時的他處于后悔之中也不會回憶評價。

  程孝宇將這三個月的監牢生活當作人生沉浮的過程,他正視了這段生活,才能沉下心來感受沉的過程,為今后的浮做好準備,人只有在最底層生活過,未來才不會輕易的飄飄然。

  程孝宇獲得異能后的數度沉浮;熊威天賦異稟后的曲折道路;張森上蒼賜予完美外貌后的心路歷程。三兄弟的生活各有各的磨難,各自都度過了相對黑暗的蟄伏期,這讓他們的心更穩了,面對著撲面而來的機遇、機會、空乏所得有了過硬的心理素質。驟然間中大獎和幾經挫折成長起來的兩種人,同時擁有五百萬,無論是運用還是面對,兩種人的選擇絕不相同,前者飄的幾率很大,后者則會平靜的面對這一切。

  要想得,就要爭;要想爭,就要狠。

  世界上的聰明人比比皆是,要有一種土狗搶食的姿態才能在社會的大染缸中爭得屬于自己的一塊生存空間。

  我可以不犯人,但如人犯我,必將十倍還之。

  白吉安這三個字已經被程孝宇和熊威列入了不死不休死敵的行列,招招都擊打在二人的軟肋,如不是二人的反應快,可能遭遇到了他的毒手。

  周雷,又一招狠辣之手段,一個絕對的亡命之徒,一個給錢辦事的亡命之徒,善惡不會進入他的腦海,成功與失敗生與死是他對人生的某種追去。

  預演了無數遍的大戰,各種版本都早就有準備,誰曾想爆點竟然選在了圖書館重建的時刻,爆在了老馬頭的身上。

  老馬頭給程孝宇弄了幾本書后,從靠近邊緣的位置弄到了最好的netg鋪,晚上還能借著不太明亮的燈光看書,他的小日子過得美,兩位老大的爭斗與他無關,已經年近六十誰也不會找到他的身上,學習的時間充裕了也點撥程孝宇這個門外漢幾句,從那只言片語之中,可預見這老馬頭在監獄關了近二十年絲毫也沒有放下學習,追著國家展的方向學習,很多觀點都是近幾年才在國內外興起,程孝宇也只是囫圇吞棗,記得住這些經濟名詞卻不知其意,而老馬頭則不然,完全的內行引經據典的解釋,讓你不得不豎起大指佩服幾分,怪不得當年能夠掀起一地的經濟浪netbsp;就是這么個人,成為了雙方的導火索,將戰爭一下子點燃在搬運整體圖書從舊圖書館搬運到新圖書館的路途中,新舊樓的建設過后,有一塊堆放雜物的區域,一部分的人在圖書館正門來回搬運,為了度一部分的人在窗戶傳遞,在窗戶這邊傳遞的就勢必會經過兩樓之間堆放雜物的區域,管教會有十幾秒的視線盲點,遠處圍墻上的哨崗能夠看到有人脫離這區域卻看不到這區域內的情形。

  不約而同,雙方的人都選擇了從窗口進行搬運。老馬頭第一時間找到了他能說上話的程孝宇,指著一些書籍內夾的小型利刃,馬上就要出去了他可不想沾染上麻煩事,很是害怕。

  程孝宇也覺得事情鬧得有些大,從個人的恩怨到火拼,監獄一旦生大型沖突,所有的人都會被牽連其中。這還不是重要的,人多了局面就無法控制,傷人是輕的,一旦…

  手里握著牙刷和木塊磨成尖刺,程孝宇從屋內跳出了窗戶,看著氣氛逐漸緊張起來的現場,左手分別握住尖刺可傷人的尖端,咔吧咔吧的捏碎,其中包括一塊鐵片磨成的刃片,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左手握拳砸向里面翻修舊樓時堆放在這里的水泥鋼筋混合物,就聽得砰的一聲,水泥碎渣四濺,明顯能夠看到混雜在水泥內的鋼筋彎曲變形。

  “不想出去的就繼續鬧。周雷,熊威,今天晚上,各憑本事出來就在這,我們了結彼此的恩怨。”這就是成長,這就是成熟,經歷了這么多的程孝宇不再是過去那個小市民,他已經能夠用自己的方式來改變某些曾經無法掌控的領域。

  不得不說,程孝宇這番舉動還是相當震撼人心的,這要比找來管教要更容易得到這群人的認可,強者無論何時都會受到人的尊敬,在場的人其實都知道這番事之后會鬧得很大很大,混亂之中也無法收手,重傷都足以讓所有人多蹲上一段時間,要是死個把人,那無疑將整個監獄內的獄警管教全部得罪,他們背負政治責任的同時,所有的犯人接下來的日子都會非常難過,主犯和要犯一定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在相對真空的環境中犯罪,下場是什么?

  “喂,你們在干什么?”在諸人都被程孝宇鎮住的同時,管教也現了這邊的異常,幾十秒鐘沒有人運送圖書出來,走過來喊了一嗓子,也將所有人喊散。

  周雷搬起地上的圖書,回頭冷冷的看了程孝宇和熊威一眼,面對著之前看到的情景,亡命徒也有自己的底限,那份價錢,絕對不值得來面對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現在的他更多是為了面子而戰,心中反倒對雇主的隱瞞事實產生了怨念和仇恨之意。

  別看熊威表面上表現的很平靜,在事后也是長出了一口氣,這要是火拼上指不定出多大的事情,這可不是十年代的港片內的監獄,大型的沖突一旦生所有人都要被追究責任,沒有人敢觸碰監獄這根高壓線。

  老馬頭抱著拳不住的向程孝宇作揖表示感謝,不管晚上再生什么都跟他沒有關系了,多少的東西都夾雜在書本之中,這要是事后追究起來自己難逃其責,已經忍了二十年,他不想在繼續忍耐下去,出去之后…

  各人有各人的心理活動,不過總體來看,亡命徒也不會明知是死胡同還要硬闖進去,程孝宇的強勢出現鎮住了全場,直到吃晚飯的時候很多人還在議論著白天生的事情,偷偷瞄向程孝宇的目光中充斥著敬畏,強人無論何時都是受到尊重的。

  吃過晚飯一個小時后,熊威在牢房內開始熱身,伏地tǐng身、仰臥起坐、單臂倒立,讓整個身體的肌肉熱起來動起來,平復心緒準備迎接最困難的一戰,對比周雷,他很清楚自己是野路子,所能依仗的只是對敵時那點經驗和純粹的身體天賦,除此之外毫無優勢可言,或許…

  熊威望向一旁的程孝宇,他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兄弟了,辦事越來越完滿,明明是幫忙也讓你無法拒絕,將自己樹立起一個絕對高手的形象,將主要矛盾轉移方向,同時不忘傾盡全力給自己營造一個必勝的局,看來上官杰事件讓他徹底成熟了,已經能夠避重就輕駕輕就熟的處理問題。

  白吉安張曉岑讓一個普通人擁有了破除一切困難而上的決心,裴裴讓這個普通人對未來充滿了虛幻的憧憬,上官杰讓他沉入谷底后強勢反彈,一個男人成熟的過程他完美的經歷過,自己呢?

  熊威整了整囚服,或許今日面對周雷即是自己成熟的考驗,這條路是對是錯即在成功失敗的一瞬間,成王敗寇,灰色地帶始終存在著即是對它最好的定義,成功了并且在晚年順利隱退即是王者,中途崩殂即是亡寇。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程孝宇不知道熊威是如何溝通的,反正他們兩個離開了牢房,并很‘自由’的走到了該走到的地方,在那里周雷早已站立,左手的跨帶已經摘了下去,天空應景的飄下層層雪花,入冬的第一場雪悄然來臨,單衣配秋衣秋kù顯得有些單薄,周雷和熊威都不在意,周雷將手里的兩把鐵片磨成的刃片扔了一把過來,同時指了指程孝宇:“下一個就是你。”

  “先倒下的一定是你。”熊威沒去撿地面上的刃片,一點偏執的驕傲讓他不愿意去占便宜,說是一根筋也好說是不會變通也好,這是他為人處事并在地下秩序廝混的原則。

  孰料周雷也將刃片扔到了一邊,單臂沖向了熊威,兩人沖在一處程孝宇才覺自己暫時廢掉了他的胳膊并沒有影響他多少戰斗力,在泰國打黑拳不是白打的,腿上的功夫了得,鞭腿甩出、膝蓋墊出都是勢大力沉,熊威全憑著良好的身體素質抵抗,他沒什么招法,頂多是在拳館里學到的一些基本擒拿和肉搏戰的基礎,要不是猛攻周雷左臂防御的弱處,估摸著只能被動的挨打。

  一次次的被擊倒,一次次的站起來,熊威抹掉嘴角的血跡,猙獰的笑著,打著打著這家伙也不屑于攻向周雷的左臂,而是實打實的與對方來硬碰硬,兩條大漢嘭嘭的對轟,熊威一次次倒下周雷也不好受,灰頭土臉喘著粗氣,體能消耗的很嚴重,左手的傷口崩裂,鮮血開始流淌出來,如果持續下去,倒下的那個一定是自己。

  熊威又一次的沖了上去,拳頭砸在了周雷的臉頰上…

  周雷的側踢狠狠的砸在熊威的腰間…

  周雷咧嗆了幾步,上半身后仰栽倒了雜物之中,腰正撞在了一塊碎石上…

  熊威原地倒了下來,手肘支撐著身子,嘔著粘稠的鮮血…

  兩人同時用不甘不服的目光望著對方,再想撐起身子都很困難,體能的消耗遠比傷痛更加牽絆他們。

  雖不是相視一笑卻也是惺惺相惜,真漢子不解釋,拳頭對拳頭最能感受到對方的內心,不管是亡命徒還是什么,心底那份作為真漢子的傲骨,始終都能感染到同類的漢子。

  “我不殺你。外面見。”程孝宇走到周雷的身前,距離他認為安全的一米距離站定腳步,淡淡的說了一句留下了一個彼此可以溝通的由頭,轉身扶著熊威離開。

  背對著周雷,熊威啐了一口血痰,對著程孝宇豎了豎大指,這小子現在學壞了,一招接著一招,一環套著一環,愣是在一個純粹的亡命徒面前,樹立起一個高手大度的形象,別說現在周雷只是氣力耗盡,就算是周雷身受重傷,程孝宇靠近也難以討到便宜。左手的強大是左手,不代表程孝宇整個身體的反應度和戰斗本能跟得上。

  “亡命徒,閻王小鬼都可惹,對待這類擁有著一定人格魅力的亡命徒,殺要比不殺麻煩得多,秦檜還有兩個朋友,周雷不可能一個生死之交沒有,我可不想整日枕戈待旦。”四年的沉淀,一年多的心路歷程,今日的程孝宇才算是真正擁有了成為上位者的心境,異能帶給他的是一條陽光大道,能否在這條大道上走下去,異能絕不是唯一也絕不是最重要的倚仗。

  人,終歸還是要靠自己,這個自己并不是行動,而是思想。

  第二天,熊威即被送進了單人牢房,周雷也是,后傳來周雷被保外就醫治療左手,一切恢復到了本來的秩序,管教允許你們解決問題,可在解決問題之后必須絕對服從安排,給整個監牢做出榜樣。

  程孝宇被調到了圖書室當管理員,與老馬頭一起,的生活開始規律化,一切與普通犯人并不二致。

  絕對純凈的環境中,程孝宇的心沉了下來,將之前一系列高強度的事件進行總結,在其中自己做了什么,哪里錯了,哪里對了,哪里自己改進了會如何變化?時間多了,未免胡思亂想,程孝宇始終處于一種自省的狀態中,將這些本不該由一個普通人承受的東西好好總結一下,化為自己的人生閱歷經驗。

  時間在規律化的過程中總是流逝的飛快,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程孝宇也迎來了出獄的日子,一大早,他洗了個澡,刮掉胡子,進行了一系列手續過后,領到了屬于自己的物品衣物,更換完畢后沖著管教鞠了個躬,三個月的刑期雖不敢說得到了多少教育,但自身的收獲卻頗豐。快節奏的都市生活使得很多在都市打拼的人越來越少的時間能夠靜下來,靜下心來好好的看一看沿途的風景休息一下自省一下,程孝宇覺得這三個月對自己來說是典型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漆黑的鐵門,高高的圍墻。

  走出來時,程孝宇回頭看了看,頗為感慨,人之一生每一段經歷都是寶貴的財富,不以外界世俗的善惡為轉移,以你自身在這段經歷中的所得為衡量標準,善與惡好與壞,得到才是真。

  握了握左拳,程孝宇嘴角揚起微微淺笑,一段時間的監牢生涯,霧狀能量有些微增長,心穩了,手才能穩,異能所帶來的能力才能與自身融為一體。

  荒草,空曠,一輛車子啟動從路邊駛來,停在了程孝宇的身前,車窗搖開,陌生帶著墨鏡的男人扔過來一塊電池,程孝宇不陌生,正是自己剛剛取回來的手機匹配電池,早就沒有電關機的手機,在裝上新電池開啟的剎那,電話就打了進來,顯示著盛曉磊的電話號碼。

  “喂!”

  “這車是接你的,你那些兄弟被我打回去了,你坐這個車走。”說完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弄得程孝宇一愣,不明就里,不過對盛曉磊還是有著一些信任,拉開后車門坐了進去,雙目看著窗外的景致,頗有些再世為人的感覺,三個月雖不是苦行僧生活也差不多,再看花花世界中每一個人的穿著打扮都覺得新插o,很難想象那些以年為單位甚至十年為單位的人出來后是什么感覺。

  車子很穩很快的駛入到net城,途中司機和程孝宇并沒有任何的交談,在名門酒店的門口停了下倆,早有兩個人,一人捧著銅盆其內泡著柚子葉,一人點燃腳下放置的火盆,很明顯這兩樣東西是為程孝宇準備的。

  跨過火盆、柚子葉水洗手,在那名司機的引領下進入了這家豪華的酒店,一路上了十三樓,出得電梯程孝宇就皺起了眉頭。空、靜、大氣是整個走廊帶給顧客的沖擊力,從每一處細節都可體現奢華精致,專門的服務人員長相甜美受過專業的訓練,見到有客人來到十三樓,馬上在服務臺內站起身,恭敬的鞠躬施禮打招呼。

  “1號。”司機對著服務員輕聲言道,服務員馬上展露出職業化的笑容,走出來對著程孝宇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司機則站在原地沒有動。

  詭異!

  程孝宇站定腳步,側身看著那司機。

  “有人要見你,就在1號房間內。”司機也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盛曉磊那個電話,程孝宇覺得該沒什么問題,走路的過程中將隨身拎著的包裹遞到了右手,將最強的左手賦閑出來,隨時應對可能生的一切未知狀況。

  總統套房1號。

  打開房門后服務員示意程孝宇刻意進入,她則恭謹的關閉房門,側身而立緩步離開。

  奢華不必言,落地窗外湛藍的天空飄灑著輕輕的雪花,三個月的牢獄生涯不知不覺跨入了2oo9年,全球變暖使得東北的冬季也開始有了轉暖的趨勢,大街上美麗凍人的女性不在少數,即便是這雪,落下即融化。

  “胖子,快過來陪我看雪。”

  就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淡粉色的女式運動服,隨意扎起的馬尾辮,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熟悉的呼喚。

  經過了一年多是是非非種種的歷練,程孝宇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在此刻,還是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淚涌感覺,曾經夢回牽繞的人,不再駐留在臆想之中,而是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張更加完美的臉頰依舊保留著過往柴骨妞的精致,還記得一年多以前的圣誕節,還記得那噴涌的鮮血,還記得那次離開,還記得…

  “胖子,你想什么呢?快過來陪我看雪。”

  “欸!”

  一切,如過往一般,人變了,環境變了,心沒有變,那份跨越時空的情感沒有變。

  看似清如水,實則濃如蜜。

  很自然的,程孝宇坐到了地板上,而抱著雙膝的裴裴也很自然的靠入到他的懷中,當身體接觸的那一瞬間,一份青澀的愛情直接轉換為濃郁到不可化解的傾城之戀。

  生死不能阻隔的愛戀;時空不能阻隔的愛戀。以最清澈的交往開始,始終保持著最清澈的完美,裴裴的不治之癥是殘缺,可誰又敢說這殘缺的不是美呢?沒有這份殘缺,兩人之間能夠有今日這般的情感嗎?

  對于一個常年病怏怏躺在netg上,需要靠著各種先進治療才能夠延續生命的病妞,她懵懂的渴求一份初戀,哪怕是不完美的,哪怕是殘缺的,上蒼賜予了她一個受到傷害后獨自在角落里tian傷口療傷的男人,很平常的愛戀,卻延續了很多普通人無法割舍的夢。

  沒有轟轟烈烈卻勝似轟轟烈烈,沒有海誓山盟卻生死海誓山盟。

  淡淡的,清清的,一份普通人之間的情感,沒有身份沒有其它沒有一切,只有那處于站前步行街內的出租屋內看似無憂無慮的男人和女人。

  “這里的雪不美,跟我來。”程孝宇拉起了裴裴,外表變化再大,還是那個勇敢面對病魔勇敢直面愛情的裴裴。

  用自己的棉衣包裹住了手牽著的女孩,出得酒店沒有理會錯愕的司機,徑直跑到了路口,攔住了一輛出租車,這是兩個人的小幸福,在雪天玩耍夠了打車返回到出租屋當中,彼此相擁,感受著對方的心跳,欣賞著外面的銀裝素裹,就這么靜靜的呆著,勝似人間無數。

  出租車司機時不時的透過倒車鏡來偷看車中這個美輪美奐的女孩,如此女孩披著一件幾百塊錢的棉衣似乎很不搭,再與一個長相一般,稍顯有些胖胖的男孩相擁在一起更加的不搭配。

  “師傅,小心點,雪天路滑。”裴裴笑著說了一聲,然后身子向程孝宇的懷中縮了縮,這一年多的時間,晚上她都會想念舒服的懷抱,盡管她沒有嘗試過是否有更舒服的,因為對于她來說,這已經是世間最舒服的懷抱了。

  “胖子,你瘦了,肉少了。”

  從鑰匙鏈中找到那把很久不曾使用的鑰匙,打開了那扇許久不曾開啟的防盜門,看到了那一直不曾改變的房間。

  裴裴笑著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她一直都沒敢回到這里來,沒想到程孝宇一直保留著這里的一切,他們不曾許下今生共相守的海誓山盟,甚至不曾有過對未來的憧憬,卻彼此都保留著心底的一片真,一份等,一點愛。

  步行街的出租房內,微微有些灰塵不甚多,掀開netg鋪上的白色遮布,一切仿如昨日,都是裴裴喜歡的風格所布置。屋內的供熱很好,并不會感覺到寒冷,很自然的兩個人靠坐在netg頭,透過那熟悉的窗欞望向外面,看著遠處近處熟悉的地域披上雪白色的銀裝。

  溫度,隨著擁抱的雙手互相傳遞。

  “我不再是柴骨妞了。”一句曖昧的言語,點燃了情玉的火苗,或許兩人都知道要生什么,或許兩人也都期待著生什么。

  曾經模糊的記憶涌了上來,酒醉后模糊的記憶中,那纖瘦的身軀如今豐滿起來,玲瓏有致的身材不見一絲贅肉,你無法想象一個女人在半年多的時間內給自己來了一個完美的外形塑造,椒-rǔtǐng立完美的胸型即便沒有文胸的襯托也依舊美輪美奐,tǐng翹的豐tún盈盈一握的腰肢,當水嫩的肌膚貼靠上時,足以讓你產生無法抗拒的滿足感,僅僅是肌膚相親。

  程孝宇覺得時空倒轉了,自己還是那個剛剛獲得異能有些小富即安思維的小市民,在大宇維修的一畝三分地自我感覺良好著,有一個很完美的女朋友,一切,就在昨日,一切,就在眼前。

  刀兵相見之時,一抹淡淡的羞怯在兩人之間產生,一年多以前的放縱是宣泄,一年多以后的陌生,讓兩人都覺得有些不知該如何繼續。

  “要不,以后再說。”程孝宇真想給自己一個狠狠的大耳光,你他娘的還是個男人嗎,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裝什么純潔小男,那個后悔立時在眼中和神色之間顯露出來,裴裴微微一笑,主動伸出雙手環住了程孝宇的脖子,將頭湊了過去,讓雙峰貼靠在他的胸膛上,讓身軀感受到那兵臨城下的炙熱,在其耳邊輕聲喃語:“這一切,都是給你準備的。”

  這句話無疑是最強烈的催-情-劑,刺激得程孝宇不再猶豫,基情隨即迸,合二為一親密無間,兩具身軀之間再無任何的縫隙,緊緊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裴裴的頭微微揚起,張開小嘴輕輕咬住了程孝宇的耳朵,身子動情的微微扭動了一下,給了身上男人一個最為明顯的信號…

  程孝宇從沒有這么一刻渴望自己的異能能夠再進一步,能夠將整個左手臂改造完畢更換下一個改造地點,懷抱著絕色大美人永遠無法滿足內心的沖動,無奈有些事情絕不是以你的沖動為轉移,兩個多小時,數次的釋放,女人天生的海納百川和柔韌性讓她們不需要擔心支撐不住頻繁驟起的攻勢,而男人則無法一次次的快組織起攻勢。

  裴裴趴在程孝宇的身上,親ěn著他的臉頰,臉上彌漫著情玉的色彩,湊到他的耳邊揮著女人最無敵的言語,不管是真是假。

  “老公,你好bang的,人家好喜歡的。”

  就這一句話,點燃了又一場戰事,最終勝利者自不必說,男人在這方面的戰爭中永遠無法真正征服女人,也沒有什么可比性。

  夜幕降臨,溫暖的被窩中相擁的男女似乎有種永不起來的感覺,黑暗的房間中,看著白雪飄飄的夜空,相互訴說著分別后的生活,裴裴尤為重點的給程孝宇解釋了一下那封信的事情,經歷過這么多事情,知道了省委常委副省級城市市委書記的含金量后,程孝宇升起淡淡的離傷,同時也表示了理解,雙方的差距成為了一道鴻溝般的屏障,在重逢后的幾個小時后,擺在了兩人的面前。

  “傻瓜!”裴裴撐起身子,net光外露后并沒有羞怯的躲回,而是tǐng了tǐng身子,夠到了被甩到netg腳的運動kù,從里面拿出手機,似乎有些冷的鉆回被窩靠在程孝宇的懷中,按動了手機撥號鍵,然后輕聲的在程孝宇的耳邊說道:

  五個六的電話號碼顯示在程孝宇的手機上,盡管早就有所猜測,一經證實還是有些驚喜,被窩中的手狠狠的拍打了一下裴裴的翹tún,笑責其胡鬧。

  “有些事,還不打算跟我說嗎?”裴裴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如冰川,冷得讓人心生寒意。

  “我的病是還有在鳥巢的時候劉翔的腳是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裴裴的一聲嘆息,點燃了程孝宇內心最后的封鎖線,想到了在那分離的前夜,她將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奉獻給了自己。

  “就在那天晚上之后,我覺了左手…”程孝宇將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告訴了懷中的女孩,聽得她是如癡如醉,沒想到這世界上還真有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東西。

  這秘密的共享,是對愛情的奉獻,奉獻信任,奉獻二位一體。

  “傻瓜,那么危險還來機場做什么,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會生什么,何苦要冒險呢,萬一…”程孝宇ěn住了裴裴,他真的情動了,分享了秘密是值得的,懷中的女孩沒有去探究異能的根本,想到的卻是在機場分別時毫無準備和預測的對她進行治療,現在回想起來都會覺得相當的兇險,一次額度的探查故障都能弄進醫院營養不良,救治一個不治之癥的病人會有什么后果。

  裴裴想的是程孝宇的安危,怎能不讓他感動。

  “記住,你可以擁有一切,不必在意我的家庭,我裴裴是一個個體,而非誰家的裴裴,他們的意見對我來說不重要。別說話,我懂你的意思,想要讓我更幸福,想要得到家庭的祝福,現在的你還沒有信心去擁有一切嗎?你已經擁有了最逆天的成功之路,努力走下去,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我們共同踏上成功的頂峰。”

  一夜,溫情的一夜,基情的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程孝宇覺得自己經過異能改造和健身拳訓練出來的身體都有些扛不住了,腰酸背疼眼窩深陷,躺在netg上一動不想動,引得裴裴帶著些微調侃的逗著他:“呦呦呦,程大帥哥不是說要將一百零八式都嘗試一遍嗎?這才哪到哪啊。”

  一旦真正的突破了那道羞怯的防線后,男女之間就會很自然的將對方當作自己可以不需要掩飾就可表露的載體,比如當著程孝宇的面很自然的穿上內衣內kù,并且在溫暖的房間內只著內衣內kù對著鏡子整理頭,很自然的拿起程孝宇留在這里的mao巾和洗漱用品,甚至對那牙刷也不會有絲毫的忌諱。處對象的時候還會矜持一些的言詞,在私下的場合里也不需要掩飾。

  真正在一起的男女,如果你是個心細的人,你仔細注意一下兩人的言談舉止,可輕易分辨出兩人之間的關系是否親密,有些小動作是無法掩飾的。

  “哼!”男人,永遠不能被冠以不行這兩個字,程孝宇更是如此,撐起身子,套上內kù,站在地上做起健身拳來進行恢復,小強度高韌度的訓練,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拉伸肌肉使得疲乏的肌肉處于一種擴張狀態,松弛下來以后會緩解疲乏。

  “咦,你這是什么?”瑜伽、健身操都已經駕輕就熟,堪稱專家級的裴裴一看到程孝宇的動作就來了興致,能夠感受到看似簡單不規則的動作對身體柔韌度的高要求。

  “程氏健身拳。”程孝宇頗為炫耀的做完現下能夠做到的十三個動作,并掩飾教導給裴裴,半個多小時之后,程孝宇杯具了,他不得不承認天賦這東西果真乃是逆天殺器,裴裴的身體條件讓她堅持著一次性就將所有十八個動作做了出來,盡管有些地方還需要更規范一些,盡管汗水濕透了內衣kù,盡管氣喘吁吁,可你不得不承認,裴裴做到了,只學了一遍就做到了。

  “好厲害啊,老公。”裴裴完成動作后只感覺肢體酸麻過后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清爽,笑著捧起程孝宇的臉,狠狠的親了一下。

  自然,很自然。

  一年多的時間并沒有在二人之間產生一點點的距離感,或許裴裴的外在生了巨大的變化,讓程孝宇netg第之間的色狼本質顯露無遺,可這并不能阻礙兩人相擁看雪景時心底深處那份淡淡綿延悠遠的情感。

  戰勝了死神,戰勝了空間,戰勝了時間,夾帶著一身的臭汗拾掇好了這個充滿回憶的屋子,手牽著手走出了房間,見到了對面公司的人,見到了物流公司的力工,見到了樓下看門的大爺,每一個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這對組合。

  程孝宇有自信嗎?

  正如裴裴那番話,他已經擁有了最逆天的成功之路,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大方的讓裴裴挽住自己的胳膊,程孝宇自信的面對所有人。

  我,配得上身邊這個女孩,現在,將來,都是如此!

  讓人嘖嘖稱奇的自然和諧,程孝宇與裴裴如同多年相戀的戀人般,沒有絲毫的不適應,一年多的分離時光如若不在,彼此之間毫無隔閡,牽手到名門的五星級酒店,共同沐浴相擁而眠,自然而然的進入到程孝宇的世界,與他一同返回到大宇電子,成為他身邊的小女人,依偎在他的世界當中。

  三個月的牢獄之災,大宇電子也經歷了改制的風暴雨襲擊,幸得上下一心,大家同心同力,在暴風雨的侵襲中迎頭而上,將大宇電子在火車站附近的龍頭地位保住,至于壟斷,似乎在層出不窮花樣繁多的今日,沒有東西是不可被復制的,尤其是在程孝宇離開了大宇之后,走私機器被查封之后,大宇電子除了剩下過往的名聲和良好的服務質量外,并沒有太顯著的優勢。

  大店不欺客!

  在監牢內整日與老馬頭廝混,耳濡目染之下程孝宇很有收獲,在得知了大宇電子的情況后,他腦中很自然的冒出了這樣一句話,并得到了老馬頭頻頻點頭表示贊許。

  人的下意識習慣思維,大型店鋪會是他們對質量和信譽追求的潛意識保證,覺得在大店中能夠得到他們想要的保證,這也是無數店鋪迅擴張來增強影響力的根本,有了足夠大的名氣后會招攬更多的顧客,只要你保證優良的服務態度和服務質量,銷售、售后一體化能夠保證店面的營業額始終處于良好的循環當中。

  朱達常管財務、崔小辮管售后檢驗、楊國平管后勤、孟禿子跑銷售,程孝宇這個核心大腦暫時不在,對于大宇電子的影響并不是太大,固定模式化的東西延續下去即可。生意經的最高境界即是放手,在不需要你親自掌控的狀態下,依舊能夠實現足夠利潤的盈利,這就成功了,哪怕賺得少一些也比你親力親為什么都做都強得多。

  張森暫時把威宇駕校攬了過去,前期打好的基礎,使得威宇駕校并沒有在上官杰倒臺后受到災難性的影響,猴子在溪玉的勢力還是保證了威宇駕校能夠吃得開。顧成的駕校基本上是一落千丈,曾經的囂張無比資本此刻消失殆盡,縱然溪玉那邊想要賺錢,大批的人排著隊,沒有必要給你顧成的面子,遂在一個多月之前,顧成就將駕校整體出售,包括教練車、教練員、學員關系,張森揮手全部接收,在當時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新聞,剛剛同樣經歷了災難的大宇電子、威宇駕校怎會如此快的恢復過來?

  韓嬌出現在程孝宇的接風宴上足以說明了很多問題,當日能夠請動公安廳副廳長出面打招呼釋放張森,韓嬌的身份已然呼之玉出,似乎只差了最后捅破你知我知窗戶紙的一點點助力。

  裴裴的出現震懾了所有人,雍容華貴舉手投足之間即是充滿貴氣的氣場,讓人不自覺的隨著她的眉宇神情一顰一笑而情緒轉換。感嘆之余即是對程孝宇的羨慕,如此女孩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身邊,萬事男做主的姿態,完全滿足了大男子主義的釋放,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這樣一個女孩。

  “裴小姐,久仰大名。”

  整個接風宴上最精彩的一幕當是裴裴與韓嬌的碰撞,一項都是然于這個團體之外的韓嬌,在裴裴的影響下主動起了屬于她的‘攻勢’,當然不是想要傷害到誰,只是不想自己的光芒被完全遮掩。

  女人之間的戰爭,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

  “韓小姐,盛曉磊可不止一次跟我提及你,夸贊你是新時代女性的典范。”對于韓嬌的攻勢,裴裴輕描淡寫,不咸不淡的回擊,盡顯大家風范。

  “盛少真是謬贊了,還是裴小姐站在時尚的浪頭,也許我們都該向裴小姐你多多學習。”韓嬌也不示弱,兩人的關系要追溯到幾年之前,父輩即是競爭對手,裴家贏了韓家遠入東北,幸得盛懷遠從中調停,雙方關系有所緩和,屬不同派系卻未曾刀兵相見,可也絕不會攜手并進。

  裴裴對韓嬌如今放縱的生活態度不咸不淡的提及一句,韓嬌就對裴裴天鵝與癩蛤蟆的結合會遭遇到更高層次的阻擊而諷刺,或許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隔閡和恩怨,可雙方父輩所處的位置注定了雙方難以和平相處。

  程孝宇始終平靜面對著這一切,反倒是張森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大宇領來的是正牌女友,而自己帶來的韓嬌連彼此都不知該如何定義關系,這般針鋒相對最難的是他。

  “大宇,我先走了。”張森歉意的沖著裴裴點了點頭,所謂的名不正則言不順,韓嬌也明白,遂笑著挽住張森的手重新坐了下來,之后的氣氛就顯得相對和諧了許多,裴裴和韓嬌也不再針鋒相對,沒什么意義,表明了彼此的態度即可,雙方的生活也不會有交集之。

  在場的人,尤其是楊國平,完全以呆楞的狀態直到結束,小舅子身邊這個畫中人竟是他的女朋友?這完全顛覆了他對生活和未來的某種構想,縱然小舅子如今身價不菲,可似乎與這般女子依舊沒有任何可聯系之處。如果妻子沒有回家準備新年,也許看到會更加的驚喜。

  當裴裴很自然大方的與大家打成一片講述兩人之間的故事時,所有的人都被這純潔如水的清淡愛情表示了祝福,就連韓嬌也不例外,她的反應很激烈,曾幾何時她也曾經幻想過有一段純粹的愛情,不參雜功利不參雜其他,雙方所能代表的只是自己而非一群人一個家庭,被門當戶對包辦婚姻所累的她,更加羨慕程孝宇和裴裴那段純凈的愛情,而今日開花結果也就顯得更加美滿。

  當天晚上,裴裴住在了程孝宇一行人所租住的出租房內,那份自然和恬靜再一次感染了朱達常等人,都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擁有著通天的背景,卻絲毫不嫌棄與一群臭男人住在一個屋檐下,晚上還為大家煮夜宵,儼然女主人的身份要脫她本身的身份,這讓所有人都很羨慕程孝宇,有愛人如此,夫復何求。

  他的家,即是她的家。他的世界,即是她的世界。

  他的人生,她必須懂。他的圈子,即是她必須融入的圈子。

  程孝宇覺得這很正常,正如自己也要去融入她的世界一樣,兩個人的結合,不止是肉體和精神的結合,細節之處也要成為彼此身體內的一部分,否則這份情感絕對無法長久的延續。

  度,進入不夠會讓兩人的感情變淡,進入過深會影響到彼此保留的那一點隱私權。

  一天兩夜的第三張netg,沒有了基情澎湃,更多的是溫和細語柔情綿綿,適應著從無到有的過程,從今天開始,或許早上都要一起洗漱一起吃早餐了,是否做好了這般的心里準備?

  從此要長相守了,基情碰撞的愛戀過后,還剩下什么,如何為這份愛保鮮保質,兩人都在內心經營著自己的愛情觀,卻不約而同的與對方的愛情觀相融合。

  第二天上午,程孝宇在大宇電子露了一面,朱達常將賬目給他看了一下,除去日常的開銷和進貨外,三個月的純收入堪堪過了十萬,能夠有此成績程孝宇已經相當滿意,什么都不需要做,甩手掌柜每個月也有十萬元的收入。

  加上駕校那邊的收入,程孝宇的銀行卡中第一次出現了七位數的存款,前前后后加起來,包括電力公司那邊的獎金和工資,卡上顯示的一百零三萬存款,白花花的銀子擺在那要比大宇電子所在商品樓的潛在價值更加刺激他,百萬富翁,曾經在鄉下,這即意味著人上人,能夠以鼻孔面對所有人的強大存在。

  程孝宇曾經幻想過如果自己真的成功了會怎么樣?現在他覺并沒有什么感覺,或許這并算不得成功吧?看了看身邊的女孩,要想擁有她,自己要更加努力,擁有的更多。

  也許是心有靈犀,裴裴適時的轉過頭與他四目相對,讀懂了彼此內心的想法,相視一笑,滿是滿足感,這份感情沒有讓彼此失望,始終保持著一份幻想中的美好。

  那輛福特翼虎昨天張森就送了回來,這三個月一直都是他在使用,車子包養的相當好,車子的性能也更加理想,在老手司機手里過上一遍的車子,駕駛起來很輕松。

  程孝宇給顧成打了一個電話,如今的他坐擁數百萬的家產,在net城活的相當滋潤,整日花天酒地,也沒想過這些錢是會被消耗一空的。

  果不其然,顧玉留了一把鑰匙給顧成,程孝宇拉上裴裴和崔小辮,找到顧成前往那處倉庫。

  見到裴裴,顧成自然是驚為天人,只是現在的他很清楚自己不再擁有囂張的資本,曾經眼里的小人物早已展得高不可攀,將上官杰那般大人物掀翻,在顧成的心中,程孝宇已經是神一般不可觸摸的存在,雖時不時會偷瞄裴裴,卻不敢有一絲絲的過度舉動。

  倉庫中,打眼一看,程孝宇就大略估計出這批貨物的價值,看來是顧玉給自己和家人留的后手,顯然知道弟弟是什么鳥,駕校賺的那些錢除了日常花銷之外,在他手里剩不下多少。

  約值百萬的貨物,打開一看都是十成新,都是顧玉從各批機器中拿出的好東西,積攢到此。

  “要么我給你五十萬,要么吃一些將這些貨弄出去五五分成。”對顧成,程孝宇并沒有如何的客氣,不管顧玉在最后時刻是如何選擇,在net城時是她約的自己到咖啡廳,這些東西自己能夠分顧成一份,已經仁至義盡。

  顧成想來是早就知道了這批貨的事情,去探監顧玉的時候就被告知,原先那些錢隨便供他支配,這筆錢要給家鄉的老父母購買保險后存起來,給二老頤養天年。

  “多謝。”顧成也不廢話,五十萬雖不是半數也差不多了。

  “小辮,明天給他送去。”

  這是終結,當充滿了血腥味道和色彩的原始積累過后,程孝宇與過去畫上了句號,不是明哲保身的涇渭分明,而是成熟之后的必然之舉,這五十萬了結了顧玉與自己之間的那點提攜之恩。

  幾十萬現金,百萬貨物,大宇電子,威宇駕校,程孝宇已經擁有了站立在社會中的根基和資本,在東北擁有這些足以被冠以一個總字稱呼,瀟灑的活著。

  小富即安的程孝宇,絕對會滿足于現狀,心有猛虎的程孝宇,豈會滿足與現狀。

  以福特翼虎拉了數趟才將這里面的貨物清空,關于販賣走私機器的事情,屢見不鮮屢禁不止,要不是數額太過巨大又是有人招呼,根本沒人去查大宇電子,現在將這批貨販賣,程孝宇也不擔心會有麻。

  不是有信心,而是此刻程孝宇站得更高看得更遠,站在一米的高度你能看到一小片區域,站在十米的高度你能看到的區域就會拓展十倍乃至更多。

  正如晚上程孝宇參加盛曉磊準備的飯局,面對著省委常委省城市委書記的公子、交通廳廳長的公子、省電力的老總詹海洋、副總王平,程孝宇往日忐忑不安自卑的情緒散去了大半,最起碼在表面上他已經能夠站在不低于對方的高度面對他們,這份底氣來自于自身的蛻變、左手的強大異能、身邊的愛人,人活一世,爭一個響徹天地,這是程孝宇在經歷了諸多事件之后,感悟所得。

  坐在飯桌上,柳鑫覺得自己好似與社會脫節了,這世界的變化太快了,女王般的裴裴不見了,此刻他眼中見到的是一個小鳥依人的女孩,聽話乖巧但凡是男人都無法抗拒這樣的女孩。

  “走一個,我郁悶。”柳鑫是一個相當自謙的人,也正式因為如此,在相對高端的圈子中,他的父親并沒有給予加入的資本卻能游刃有余的混跡其中,甚至某種程度上還給父親的仕途帶來了助力,與他的性格心胸有著很大的關系,面對著程孝宇固然有一點點高傲的不忿,還是能夠很好的掩飾起來,與其結交,很平民化的接觸方式很快就打開了局面。

  一副郁悶的模樣,端著酒杯隨意的對著程孝宇遙指,弄得程孝宇微楞,盛曉磊在一旁解釋:“我這妹妹,現如今可是萬人迷,老柳受了挫折,現在又看到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你身邊,傷自尊了。”

  程孝宇明白了,打了個哈哈跟柳鑫干了一杯酒,這時候的他已經不是最初那般憤世嫉俗了,基本的人情世故也開始融會貫通,骨子里的傲氣不曾失去,即便是面對這幾位大佬,依舊能夠保持著相當的風度。

  王平頗有些感慨的看著曾經需要自己提攜的年輕人,如今包括還沒有調走的詹海洋和自己都已經無法再如對待一個員工般對待他,能夠與裴家的千金交朋友,不言能否真正得到裴家的認同,單就是裴裴能夠帶給程孝宇的資源,就足夠他一輩子享用不盡。

  席間的氣氛相當愉快,裴裴很好的起到了調和作用,將自己的男人推到了足夠高的位置,在沒有得知程孝宇擁有逆天異能之前,裴裴只想著能夠與這個男人小富即安,活在彼此小幸福的世界當中,不求聞達于諸侯。現在嗎?裴裴也想得到家人的祝福,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身邊的男人也擁有被認可的能力,只要給他平臺,他會擁有一切。

  王平早早的簽單,并與詹海洋透露出提拔程孝宇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一點即過,不再深入談這個問題,都是明白人。

  飯后詹海洋和王平先行告辭,柳鑫也開玩笑以自己受到了傷害需要回去療傷離開,將空間留給了盛曉磊,都知道前段時間生了什么,一直隱忍不等待的就是程孝宇從監牢內走出來,親自來解決這件事。

  很時尚的酒吧當中,懸掛在各處的液晶電視中播放著斯諾克的比賽,擺放在酒吧當中的兩張球臺上也都有人在玩,輕柔的音樂淡淡流轉,氣氛很好,很適合飯局過后來這里放松一下緊張的都市生活,看看球聽聽音樂,三五好友喝點凌晨。

  “這件事,你想要怎么辦?”盛曉磊將一個u盤遞給程孝宇:“這里面有一些東西,足夠讓白吉安所倚仗的人通通失去他們所擁有的東西。”

  有一句話沒說程孝宇也知道,你掌握東西歸掌握東西,還要分誰來操作這件事,由盛曉磊來操作輕而易舉即可將他們掀翻,沒有這些東西也一樣,換做自己這些東西有與沒有的價值幾近相同。

  盛曉磊和裴裴都充分考慮了程孝宇的感受,一直沒有動手,他們覺得程孝宇該是那種想要親手解決問題的人,殊不知三個月的沉淀,程孝宇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程孝宇。

  “活著,有時候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不是嗎?”

  盛曉磊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真的沒想到程孝宇會有這么大的變化,完全不再是過去那個小市民,懂得什么才是主什么才是次,不會主觀的看問題。

  “我會讓他們回到net城。”盛曉磊嘴角撇了撇,對之后裴裴和程孝宇的展有了些許的期待,或許說不定可能大約…兩人真的會成為一對也說不定。

  午夜的net城飄下了清雪,漫步街頭也是件相當浪漫的事情,大手牽小手,溫暖心連心。

  “你變了。”裴裴本想習慣性的將頭靠在程孝宇的肩頭,卻現有些夠不到,他長個了。

  “好像長高了幾公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裴裴嗔笑的拍打了身邊男人一下。

  “你不喜歡嗎?”

  “不知道,只覺得這樣才是你,以前的你少了些什么。”

  “快過年了…”

  “今年,我去你家過年。”裴裴感覺男人的手一下子不自覺的用力,柔情的看了對方一眼,伸出手摸著他的臉頰:“害怕嗎?”

  程孝宇搖搖頭,用臉蹭著她的手,親ěn著逐漸冰冷的手掌:“我覺得現在已經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我害怕了,如果你想,我可以去拜會你的大家庭。”

  “呵呵,算了,我怕嚇到你,正月的時候找個機會去見見我的爸爸媽媽就好了,至于其他人,不需要,如果有可能,去見見我爺爺,不過…算啦,想來還是不見的好。”裴裴嫣然一笑,蹦跳著張開雙臂迎接空中飄落的雪花,如雪夜中的精靈,蹦蹦跳跳,絲毫不像是個二十五歲的成年人。

  “我想,我已經準備好了。”程孝宇陪著裴裴玩夠了之后,突來的冒出了一句,引得裴裴滿臉柔情,不停階層的戀愛往往都會遭遇到各種各樣的外在阻礙,感情沒有問題都是一些俗世里的東西影響繼續交往下去的可能。

  “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坐在夜深人靜彌漫著淡淡柔意的咖啡廳中,兩人對面而坐,裴裴攪動著杯中的糖勺,似乎在組織語言,反倒是程孝宇,很平靜的等待著,他沒有竊喜自己擁有了做駙馬爺的機會,因為他很清楚這世界絕沒有免費的午餐,有些時候天大的利益擺在你的面前,意味著將會有相應甚至更多的責任需要你去承擔。

  直至今日他都不怪顧玉,因為對方帶給他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學到了很多人一輩子都學不到東西,一件單純的事件,其中蘊含的各種至深道理受益頗深,三個月的沉淀,每每回味這件事,都能有不同的感悟。

  “我媽媽這邊簡單一些,都在教育部門工作,除了我大舅走上仕途,現在是J省省委常委net城市委書記外,姥姥家這邊成份單純些。”言外之意,父輩這邊會非常之復雜。

  程孝宇很平靜的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之后,端起咖啡一飲而盡,他不懂這東西,也絕不會裝懂,除了提神之外他對味道也很是抗拒,一句話,俺是農民,俺喝不慣這玩意兒。

  “我二伯在國務院,我大姑在文化部大姑父在廣州軍區,我二姑在共青團委二姑夫在滇南,我小姑小姑夫都在軍隊…”

  一門貴胄!

  裴裴雖沒有說這些人的具體職務,但看她所說的話語,二伯在國務院,什么意思?

  最低也是提及他二伯的名字,在那個處理國家大事的機構內,不至于問誰都搖頭;正常理解,裴裴二伯該是在某些層面上能夠代表這三個字的人,否則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進行介紹。

  裴裴說到此頓了頓,看了看程孝宇的反應,并沒有現對方有異常反應,這才繼續介紹更為重要的家庭成員,她的父親和母親。

  “我爸爸目前在改委工作,最近工作要進行調整。母親是人大的一名教師。爺爺目前在北戴河休養,已經年過九十,鮮少過問晚輩們的事情,奶奶幾年前病故,大伯早夭,這就是我的家庭,很簡單吧?”裴裴為了緩和氣氛,故意開了句玩笑。

  “是tǐng簡單的,有時間我還真要去看看老爺子。”說著,程孝宇比了比自己的左手,引得裴裴眼中放射出不同以往的光芒,很小的時候她就與爺爺奶奶在一起,平日里也都是爺爺奶奶照料她這個最小又最可憐的寶貝孫女,感情與其他人很是不同,爺爺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身體機能退化是生存法則,誰也無法改變,可現如今困擾爺爺身體狀況的更多是過去在戰爭中留下的陳舊傷病。

  “你確定自己沒事?”

  “我想應該沒什么問題,治一些小病小災讓老爺子的身體恢復一些,該不耽誤什么,當然了在此之前我要努力的…”

  “這都是小問題,大不了找一兩家的手機電腦電子產品廠商,將售后的工作包給你。”

  真是底氣足說話也硬氣,程孝宇奮斗了這么長時間,在很多人眼中不過是揮揮手之間的事情。

  “你爸要下去主政一方了吧。”程孝宇再不懂政治,也知道改委的大員要是下了地方,一般情況下都是一二把手,封疆大吏。

  “現在還不明確,不過有幾個候選的地方,都是些經濟欠達的區域,過渡一下。”久病netg上的裴裴對于這類事情關注的不多,也不太重視,想想從小就萌陰成長起來的衙內和她這種基本沒有借到家族多少力的衙內之間的差距,不難理解裴裴的輕松和淡定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

  “難道我未來老丈人會…”一些平民老百姓都會很清楚的東西,程孝宇也了解過,指了指天,帶著些許的詢問之意。

  裴裴攤攤手:“我到希望他不要那樣,二十多年了我都沒有真正的紈绔過,剛想借著大旗好好享受一下人生,這要是老頭子潔身自好,豈不是連累我也要低調做人,你什么時候聽到過那些耳熟能詳姓氏和名字的子嗣冒出來過,都不知道怎么低調好了,我不喜歡。”

  “嗯。”程孝宇點點頭,細想想確實是這么回事,二代三代甚至四代這些人的后裔,鮮有出現在公眾視線之前的,縱然有也會被媒體所控制,除非他(她)自己愿意,否則你永遠也看不到關于他們的新聞。

  “我們家初二過完了就可以了,你安排個時間吧,我這平頭老百姓總要過那一關。想想還tǐng怵的,早知道你擁有這般背景,我絕對不敢靠前。”

  這話,乍聽起來有些矯情,有些言不由衷。在過去沒事上網的時候,程孝宇也曾幻想過,幻想歸幻想,現實歸現實,一個副局長的公子能夠踩踏自己如踩踏螻蟻,一個實權處長能夠讓自己踏上血腥不歸路,更為強大的家庭背景,蘊含的必然是更為苛刻的人際關系,權勢的作用在老百姓心目中早已達到了一個高度,民不與官斗,哪怕是九品小吏,也擁有著決定老百姓生死的能力,注意,是能力而非權力,而這能力是何處而來,權力所至。當權勢已經如毒-品般深入一個人的骨髓后,面對著沒有這種氣質的人,下意識就會將其排除在可能結識的范圍之外。

  說好聽說,能人不交無能之輩;說難聽點,啥樣蘿卜種啥樣坑。

  “我只是裴裴,對嗎?”我只是我,沒有其他任何因素,不是嗎?

  “是啊,你永遠都是我的柴骨妞。”

  張惠,張惠那個千萬富翁的老公白勝,被J省紀委和檢察院聯袂帶回,正式對張惠在擔任交通局副局長期間利用職權收受違法賄賂之事進行調查;正式起訴白勝偷稅漏稅并涉嫌商業詐騙…

  鄰省公安廳副廳長被雙規…

  與張惠這個家庭有關聯的所有人都被有或無的理由所調查,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唯獨張惠的獨子,曾經在百貨大樓擔任經理的小開白吉安置身事外一點事沒有,所有與這件事有關聯人的家屬都找到了白吉安,都是老油條了,能夠感受到這件事情的核心是針對白家,只要白吉安解開了這個結,至少會有相當一大部分的小人物會免于麻煩。

  “吉安啊,這件事還要你去周旋一二,我打聽清楚了,這一次動手的是盛大少的意思,你王叔叔一直可是跟著張局長鞍前馬后,檢察院那邊的人說了,馬上即是新net佳節,也是共和國成立六十周年,上面有態度不會輕易擴大影響,只要你安排妥了,一定會沒有問題的。”張惠手下一個處長的妻子,苦口婆心,一把鼻涕一把淚。

  “是啊,吉安,你也不想白總身敗名裂吧,張局長被查了頂多是不干這個局長了,你們家還能夠叱咤商場,有白總在重新崛起并不是什么問題,盛大少那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該去解釋一下。”白勝公司的副總夫人,傷心玉絕,丈夫被連帶抓走,不就是偷稅漏稅嗎,也不至于整個公司高層一窩端,剩下的一些什么罪名都是可有可無,關鍵看人家一張嘴。

  “是啊…”

  “就是…”

  白吉安感覺頭有些大,吼叫了一聲沖出了房間,三天沒有梳洗,本就不甚注重的外貌更增添了一抹陰霾。胡子拉碴,眼窩深陷,火疙瘩也冒了出來,身上的衣服幾天沒換滿是褶皺,每日精心打理的臉頰也隱現枯黃之色,開著車子一路狂奔,到了看守所打點關系算是見到了父親。

  蒼老,白吉安看到父親白勝后的第一感覺即是如此,蒼老的不成樣子,仿似那個頂天立地談笑風生的父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飽受壓力無以為繼的憔悴小老頭。

  看到兒子,白勝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也知道有些東西無可挽回,被允許點了一支煙,煙霧之中下定了某種決心,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活。

  “兒子,家里還有些錢,到時候公司也能剩下一點,拾掇拾掇足夠你到國外生活了,我和你媽這邊不用你擔心…”

  “不,爸,我會救你們。”

  “吉安!”

  白勝沒有喊住兒子,他看到兒子眼中的堅定很欣慰,知道兒子長大了知道承擔了,可那堅定深處的陰霾,讓他感覺很不好,生怕兒子闖出更大的禍端。

  一家老式的茶樓內,盛曉磊與程孝宇下棋,裴裴在一旁為二人泡茶倒茶,充當臨時的服務生,時不時看著對弈的二人偷笑。

  能不笑嗎?兩個臭棋簍子偏偏擺出一副棋逢對手的架勢,殺得是你來我往熱熱鬧鬧氣勢不凡,不說別的,一個街邊下棋的高手站在這里看他們下棋都能樂瘋了。

  程孝宇敢開盤就炮打馬,用他的話說,不會使用炮,忌諱對方的馬,索性就都換掉。

  盛曉磊更是混蛋,敢拿主力子去破掉雙象雙士,還每每都堅持這種走法。

  雙方體現了戰場上的殺伐決斷,卻沒有絲毫的技術可言,似乎多考慮一會兒都會被對方嘲笑,也不經大腦,第一反應如何下就馬上落子。

  贏者哈哈大笑,輸者罵棋罵天地,兩人自得其樂,可苦了一旁的裴裴,想笑還不是,不笑還忍不住,索性靜下心來跟一旁的茶師學習泡茶,給自己也找點樂子。

  當當的敲門聲響起,程孝宇和盛曉磊同時伸手棋盤內棋子推散。

  “十七比十六,爽。”程孝宇端起茶杯牛飲。

  “晦氣,奶奶的。”盛曉磊覺得只要再給他三分鐘,就一定能夠扳回一城甚至反比分,三十多盤棋,兩位來到這茶館的時間剛過一小時,棋局的慘烈和技術的匱乏可想而知。

  在net城一位紈绔的引領下,收拾了一番卻難掩憔悴模樣的白吉安彎著腰垂著頭走進了茶室,裴裴擺擺手示意茶師可以出去了,她拿起墻壁書架上的一本書,坐到了窗前,埋頭于書本之中…

  “盛少,小白…”

  “盛大少,對不起,是我不識抬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與我一般見識!”還沒等那位紈绔從中周旋,白吉安很光棍的直接躬身施禮,九十度鞠躬,一字一句將這番話道出來。

  程孝宇端著茶杯的手,微微動了一下,盛曉磊的眼皮也是跳了跳,視線在程孝宇身上掃過。

  能做到此之人,打蛇不打死,必然會遭到其反噬。

  “白大少,你似乎找錯人了,不是嗎?”盛曉磊平靜的端起茶杯,眼皮垂下來。

  白吉安揚起頭,努力使自己的眉宇神情保持平靜,制怒,這是他來之前告誡自己必須做到的,否則一切皆是空談。

  “我錯了,懇請你的原諒。”面對著程孝宇,白吉安又一次的彎下了腰垂下了頭,將近三十年未曾受到過的屈辱在今日一并迸忍受。

  程孝宇早已不在心慈手軟,因為他知道那樣很難在社會上立足,非是他不愿意相信社會是光明的,而是現實告訴他,能看到清平世界的人,都是掌控了改變別人命運能力的人,面對一而再再而三針對自己的白吉安,最初或者只是對方隨意一撇嘴的下意識行為,可到了后來已經演變到了敵我雙方不可調和的地步。

  “白大少,我想你誤會了,我是否原諒你并不重要,而是你的父母是否觸犯了國家的法律,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嗎?”程孝宇的話很毒,直刺白吉安心頭,曾幾何時,法律在他的面前并沒有太大的約束力,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人用這樣的言詞來譏諷自己。

  咬著牙,白吉安做最后的努力:“對不起!”

  “白吉安,你會忘記這一切嗎?”

  一句話使得白吉安自嘲的笑了笑,昂著頭,tǐng直腰,是啊,忘得了嗎?既然忘不了,這一切還有任何意義嗎?

  “或許,在一個自命清高的女人面前,我做錯了一件事,不過這么多年以來,做得太多了,都忘記了,忘記了你們這類人的模樣,你程孝宇幸運,爬了起來,呵呵…”驕傲的離開了茶室,或許這是白吉安能夠給自己留下的最后尊嚴。

  在他離開之后,茶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裴裴看書,盛曉磊喝茶,程孝宇netbsp;“還是個人物,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盛曉磊往下茶杯,里面早已空空如也,茶杯上的溫度都已經散去,一個能屈能伸的人,還真沒有想到。

  裴裴抬起了頭,她感覺到之前讓盛曉磊出手對付張惠和白勝已經是程孝宇的極限。

  果不其然,程孝宇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搖頭回絕:“我不是一個好人,我也不會如一個怨男般期待著一切都由別人來完成,或許做個壞人tǐng好的。”

  程孝宇離開了茶室,盛曉磊第一次正視了這個男人,對著裴裴豎起了大指,盛曉磊不是草根,盛懷遠卻是實實在在的草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的位置,可說盛曉磊沾染的公子哥習氣并不太多,他能感受得到程孝宇的心理變化,對妹妹這個選擇,隱隱有了些許的期待,正如他第一次跟著姑姑(裴裴媽)踏上那個深宅大院時的感覺一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裴裴放下書,二十多年的病netg生活培育了一個不諳世事的純凈心靈,一年的蛻變并沒有蛻去她內心的純凈,有著不同于程孝宇的意見卻不會出來,她選擇了一個男人,就要選擇接受對方的一切,況且這一年的蛻變也不是白來的,見證了世界的陰暗面,明哲保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要擁有讓別人忌憚和害怕的實力,才談得上明哲保身。

  “裴裴,我媽想你了。”盛曉磊都覺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牽強,他只是不想讓妹妹看到某些東西,男人要強大這毋庸置疑,強大的根本是什么,保護身邊的女人。

  “奈何橋上走了一遭,我還會害怕任何的艱難險阻嗎?”裴裴不置可否。

  “那你總要給他展示的舞臺吧,他不是小男人,也不會喜歡女王或是公主。”

  裴裴攤攤手,知道表哥說的對,男人總有些東西是不希望身邊女人涉獵的。

  白吉安覺得人生太多的磨難,似乎自己前三十年沒有經歷過的東西,在短短時間一同經歷。

  住的高層公寓被盜,屋內所有值錢的東西被搬運一空;車子被刮花、車輪胎被卸掉;錢包被扒手弄走,身無分文…

  “揍他,就這孫子泡我馬子。”坐在路邊,知曉這些事絕非偶然生,還沒等品出太多的滋味,遠處四五個壯漢氣沖沖的圍了上來,喊了一嗓子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看啥看,找削啊!”憤怒的想要去尋找事情的源頭,剛從雪泥混雜的地上站起來,一男一女在身邊走過,瘦弱長相的男人怒吼了一聲,正一腔怒火的白吉安想要泄一下,孰料對方看似瘦弱卻是實打實的散打教練,一頓胖揍過后,白吉安也想明白了,這純粹就是圈套。

  鼻青臉腫型混亂,身上那幾萬塊的休閑服早已不成樣子,泥腳印,臟雪水,混雜在身上,只感覺身上冷颼颼的,白吉安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手機也沒了,兜里分文沒有,一個曾經的酒肉朋友就在附近開了一家酒吧,白吉安想要去江湖救急,卻在走到步行街的時候,再一次的遭遇到了麻煩。

  “靠,你瞎啊,臭乞丐。”叼著煙,染著黃mao,打著耳釘一看就是小混混的年輕人怒瞪著白吉安,剛剛擦過的棉皮鞋上一道臟兮兮的腳印,怒火上揚沖著白吉安就給了一腳。

  一堆人打不過,專業的打不過,一個小地痞我還打不過嗎?白吉安已經不知道怒是什么樣子,他只知道現在的自己誰要是給一把刀,絕對敢于做出曾經不敢做的事情,最起碼在現下如此情緒狀態下,這一系列顯得有些小家子氣的舉動絕非偶然,不管是大氣還是小氣,效果很突出,成功的將白吉安所有的驕傲自尊都摧毀。

  “netbsp;白吉安在十幾秒后拔腿就跑,他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在現下還有氣力能夠跑得這么快,在看到那黃mao從腰間掏出一把卡簧刀后,白吉安不得不跑,現在的小朋友們有多么狠他很清楚,為搏上位敢于舞刀弄槍的更是比比皆是。

  白吉安跑到了那間酒吧,下午剛開門,里面的服務生和服務員正在通風,仔細清理場地。

  白吉安那個酒肉朋友雖說得到了白家倒臺的消息,卻怎么也沒有想到他會落魄到如此境地,不管是出于情意還是出于可憐,他都不會吝嗇幾千塊錢來讓曾經的白大少低一下頭來求助。

  一陣奇怪的響動出現,服務生跑進來指著外面,有些氣喘和害怕的說道:“老板,你看…”

  十幾個渾身上下透著彪悍氣息的男人圍在酒吧門口,衣衫之內都夾雜著各種硬家伙,之前的響動正式剛棍和砍刀隔著裹布敲打酒吧外墻裝飾出的聲音。

  “各位兄弟,不知…”

  “這間酒吧tǐng好的,兄弟們以后天天來這里捧場。”

  酒吧老板哪里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無緣無故招惹了麻煩,誰帶來的?回頭望了一眼酒吧內的白吉安,咬了咬牙低聲說道:“各位兄弟,我馬上讓他走,馬上!”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一群怒目而視的漢子眼中冒出了你很聰明的笑意,紛紛將各種管制器具收入衣衫之中,抱著臂膀看著白吉安被酒吧老板趕了出來。

  “白大少,我還要生活,我可不想招惹麻煩。對不起您了。”

  白吉安已經可以肯定這一系列的事情出自誰的手筆,還真是咸魚翻身了。

  怒,無法制,因為怒已經燃燒整個身體,白吉安的優越心里讓他從沒有想過這是報應,只想著程孝宇有了盛曉磊的后太過份趕盡殺絕,絲毫不給留一條活路。

  三天之后,白吉安知道了什么叫做求救無門,什么叫做墻倒眾人推,在得知白家徹底倒臺之后,過往的叔叔伯伯阿姨都避而不見,過往嘻嘻哈哈坐在一起享受人生的朋友們都消失不見。

  在無能為力的狀態下,白吉安在大街上搶了一個女人的隨身包,一路狂奔直接跑進了派出所,這或許是他認為最后能夠保護自己并給自己提供足夠多揮空間的地方,那些地痞流氓總不敢在派出所撒野吧?

  有些人,他永遠都不會懂得什么叫做自省,因為在他的世界中從來都是順風順水,一旦遭受挫折后想到的不是在自身尋找原因,而是怨天尤人一切都歸于外在。

  白吉安忘記了他曾經最擅長的東西,權勢的作用似乎從他腦海中自動被忽略,只簡單的打了兩個電話,想要安穩的睡上一覺,卻現臨時關押的房間內,進來了兩個彪形大漢。

  “你們…”

  “白大少,不記得我了吧,我還要謝謝你送我進了局子,現在我來還你的‘恩情’了,對了,忘記告訴你一件事,在號里面我對男人產生了興趣,哈哈哈哈…”

  白吉安想要呼救,卻現自己并沒有多少的武力值來抵抗兩個大漢的侵襲,很快嘴里被塞入了角落里的抹布,嗚嗚的看著面前一層層脫掉衣服的彪形大漢,這時候,他終于嘗到了屬于自己無助淚水的滋味…

  所有的朋友,中秋節快樂!

  總認為自己可以很淡定的面對一切,事到臨頭才現自己錯了。有過最低谷,有過慘不忍睹的撲街,有過無以為繼的乏力,似乎該對這個行業的興衰起伏看透了,每開一本書的時候都會告訴自己,淡定、淡定,最可怕的事情都經歷過了,最撲街的狀態都感受過了,努力寫好自己的故事就好了。

  話好說,事難做。

  不傲嬌的說一句,無我很認真很努力的力求做到最好,我想這也是所有寫手的最初始的狀態和心境,可殘酷的現實無情的摧殘著一切美好的愿望。

  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的完全不受到外界影響,很多朋友在書評區出一些中肯的意見這是每一個寫手的福氣,有建設性的意見總能給寫手帶來靈感的同時鞭策著他更加認真,這類朋友偶有讓寫手尷尬下不來他的言詞也是善意的,最起碼對寫手完成故事是有益的。可有些人,也許他真的覺得自己是無意的,有一部分會是這樣,有一部分則是純粹的惡言相向,或許這本書的內容不對你的胃口,或許有些情節和人物的描寫讓你反感,但請一下碼字碼得很辛苦的卑微寫手們容易碎裂的心,一個人寫故事,一群人挑mao病,難能完滿也難能滿足所有人的口味,寬容一點對大家來說并不難,一個大牌編劇一群職業影視人耗時多少多少月多少多少年做出來一部影視劇都依舊會被找出這樣那樣的mao病,我又算得了什么,保證故事的連貫性還要保持度的更新節奏。

  錯了,我改,有mao病硬傷的地方我虛心接受。可對于個人口味的極端追求而產生惡感來冷嘲熱諷,無我做不到無視的地步,心情會受到影響,思路也不免受到一些影響,可說上一本的《一世彪悍》慘淡成績與這有一定的關系,總想著照顧每一個人的口味,結果弄得不倫不類,丟掉了那些默默無聞的讀者們,丟了西瓜撿芝麻。

  這些話早就想說了,一直不知道在什么位置說合適,這一次的上架感言,無我借用一下平臺,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大家多提建設性的意見,幫助無我成長的同時也能夠收獲無我寫出來的有趣故事。

  訂閱的問題,想必常看書的朋友都已經聽到了不下千種求訂閱求月票的宣言,膩歪了吧,膩歪無我也得說,往大點說,訂閱能夠給予寫手信心,有了信心才能寫出更好的故事,很多人都說有很多書前面寫的不錯,可到了后面就越來越不好看,成績不好無以為繼的現象很多很多;往小點說,寫手也是人,也要吃飯的,工作了一天十幾個小時坐在電腦前,換來的是一群人在盜-版網站觀看,情何以堪。

  白勝領出了兒子,放棄了公司的所有,換得了暫時被保釋的資格,他已經沒得選擇,因為兒子在外面已經走投無路。

  白勝緊握著拳頭,看著蓬頭垢面雙目失神走路有些怪異的兒子,他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他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如此狠辣。

  秦檜還兩個朋友,這么多年白勝也有一個生死之交,也正是對方在外面幫忙才能提前出來,為了兒子,他已經顧不得虧欠的東西能否還得清,他想要知道對方到底要做什么。

  “找到張曉岑,找到張曉岑,把她還給他,把她還給他…”

  白勝哭了,此刻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瘋了,徹頭徹尾的瘋掉了,你根本無法將此刻的他與之前意氣風的白吉安重疊在一處。

  明白何為罪有應得,卻還是無法咽得下這口氣。白勝要比兒子看問題清楚得多,這件事已經不是在盛曉磊在操作,他通過朋友約了程孝宇。

  還是那間茶館,還是那間茶室。

  白吉安昂著頭的形象已經不在,穿著一身樸素的衣服,雙目無神的望著棚頂,一只手緊緊的拉住父親衣角。

  包括程孝宇都沒有想到,白大少只有這么點擔當,這就瘋了,是真瘋還是假瘋暫且不去討論,那份驕傲再也不復存在,或許到了此刻,一切都該結束了。

  “為什么,請給我一個答案,犬子曾經做過的事情當不致于讓閣下這么對待他吧?”白勝不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了,這世界上的亡命徒有的是,真逼急了也不存在誰怕誰的問題,而對方拿出那些針對兒子的手段,白勝并不在乎,白手起家的那幾年,什么風浪沒見過,什么場面沒經歷過,這點陣勢還嚇不倒他。

  “把她還給他,把她還給他…”白吉安的口中一直念叨著這樣一句話,白勝嘆了口氣,扔了一個信封在桌上:“這是那個叫做張曉岑的女孩資料。”

  “我希望白總是真的不知道,而非在這里裝糊涂。你的妻子和兒子做了什么我真不相信你不知道。”隨著程孝宇的話語落下,茶室的門被從外來拉開,一邊倒的型,招風耳黃豆眼長鼻mao大黃牙,形象完全代替了丑陋這個詞匯的朱達常走了進來,將周雷的照片和資料也扔到了桌上。平靜的將過往的一切道出,從抓捕王戰,設計熊威到雇傭殺手到監獄對熊威和程孝宇進行追殺。

  有些東西并不需要證據,沒有人會給自己無緣無故尋找仇人,白勝聽完后什么話也沒說,所遭遇的一切都有了根源,也沒什么可說的了,種種跡象表明今日的見面還是人家想要看看兒子是不是真瘋了,根本就沒有任何談下去的必要。

  朱達常和崔小辮弄掉白吉安的公寓、請了一個扒手偷掉白吉安身上的錢包、猴子安排人對白吉安進行持續性的攻擊,沒想到他會這么脆弱,如此挫折就經受不住。

  周雷那邊任務失敗,白家也倒臺,本是規矩結成的死結也相應解開,帶話給熊威和程孝宇,雙方還頗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你說他是真瘋還是裝瘋?”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朱達常比誰都清楚,潛移默化之下,也影響了程孝宇,他們這一群人彼此都在互相的影響著,取長補短的同時也將更適合在這社會生存的法則彼此灌輸。

  “如果是真瘋,也就這樣了,要是裝瘋,無毒不丈夫。”

  在這一刻,朱達常才真正從程孝宇的身體內感受到成為上位者的潛質,敢斷能斷是一方面,能夠將心狠下來的人,才有可能成為上位者,這不以邪惡和善良為劃分,善良之人在特定時刻也必須狠下心來做出一些非本意的決斷。

  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

  張惠所犯下的罪行開始逐漸得到了證實,副省級的正處級副局長,所擁有的權力很大很大,在省城這一畝三分地她可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所擁有的權勢和能量非同凡響。買官賣官、職權之便為某些人開便利之門、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證據開始逐漸浮出水面,在有推手的狀態下,雙規開除公職開除黨籍正式立案,初步估計不會少于十年的牢獄之災。

  白勝也重新被帶回了監牢,他所開設的公司與張惠的權勢相互輝映,行賄多位官員,并在妻子的幫助下做二手販子倒賣了很多的小型道路建設的承包權,如此也牽扯出了幾年前的一樁案子,一個沒有資質的包工隊城建的鄉道橋梁坍塌,造成四人死亡,三人受傷,當時沒有查出來,張惠找了很多人很多關系擺平了這件事,這包工隊正是從白勝公司手里倒來的承包權,與刑事拉上了關系,白勝也徹底失去了拿錢保平安的機會,估計要有兩三年的牢獄之災。

  元旦前生上官杰事件,元旦后生張惠事件,中央專門派來了一名新的紀委書記,大有將反腐徹底進行的架勢,動張惠這件事最初盛懷遠是反對的,馬上即是新年,社會安穩是最關鍵的,不涉及到裴裴,盛懷遠不會允許兒子開這個口子。

  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圍,打擊主犯,打擊關鍵性的人物。以白勝和張惠的親屬社會關系為主,了一個,周遭一群人都難以逃脫某種宿命的命運,白吉安幸運的以精神有問題醫學鑒定書逃過了一劫,被送到了精神病醫院進行治療,免于刑事責任和各種接踵而來的詢問審訊。

  暴風雪之夜,呼嘯的寒風吹著空中和地面上的雪花漫天飛舞,地處在城市邊緣地帶的精神病醫院大門緊閉,昏暗的燈光下,狹窄水泥路上沒有任何行人或是車輛通過的痕跡。

  醫院的側門平日里都是緊緊關閉,包括醫院內的人都自動忽略了這一出入口,好幾年都不用了,跟外樓梯一樣早就沒有了任何用處,側門外緊貼著鍋爐房的后墻壁,翻過即離開了醫院。

  月黑風高夜,雪花漫天時,緊緊封閉的側門開啟,一道身影從其內閃了出來,左右看了看之后,沒有急于離開,而是用手將附近的積雪灑在開門和腳印的痕跡上,本就是犄角旮旯,風夾著雪呼嘯而來短短時間即可讓痕跡掩蓋。

  踱著腳步,貼著地面蹭行,讓痕跡成為一個整體,而非一個個的腳印。

  費了很大的勁翻過墻,站立在墻根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冷風颼颼的灌入到衣袖的縫隙之處,身穿得本就單薄不自覺抖了抖,驅趕暴風雪帶來的寒意。

  都說挫折使人成長,白吉安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裝瘋賣傻不說,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以仇恨為源動力騙過了精神病鑒定機構,接下來即是騙過所有人,他本可以持續的堅持一段時間,可仇恨的痛苦以及正常人處于精神病院內的折磨,讓他已經等不及開始著手先期的準備。

  什么準備?復仇的準備。

  沿著空曠無垠的荒廢地,頂著暴風雪走向一公里外的公路,白吉安很冷,覺得身上的衣物一下子就被大透了,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也從沒有吃過這樣的哭,很想放棄,可回頭想想在精神病院內受到的精神折磨,他努力的堅持著,一步一步,在漆黑的環境中走向偏遠的公路。

  在公路上等待了幾分鐘,才過來一輛載人的出租車,拼車前往市里,渾然沒有注意到,在靠近公路不遠的小村莊內,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他,待到他離開之后才撥打電話。

  “xx4321,十五分鐘后會到達你的位置。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小心點別讓一個新手給現了。”

  “知道了,雷哥。”

  出租車沿著公路行駛到進入市區的岔路口時,一輛車子從緊靠公路的民宅院落中行駛出來,很普通的一輛捷達車,悄無聲息的跟上了白吉安所乘坐的出租車。

  白吉安變化再大,也無法在短期內改變固有的思維狀態,偶有靈光一閃也難以成就大局,后面的捷達車很輕松的一路跟蹤他到了市區內某個老式家屬住宅樓,白吉安下車后出租車沒有離開,兩分鐘之后白吉安手里拿著一張百元大鈔走出來。

  白吉安只在三樓的房間內停留了十五分鐘左右,就拎著一個背包,換了牛仔褲呢子大衣走了出來,走到公路上打了一輛車找了一家市區邊上的洗浴中心。

  狗,改不了吃屎。公子大少,能為了仇恨隱忍,卻不能摒棄自身很多早已養成的習慣,泡了個澡找了兩個按摩小姐,捷達車內的駕駛員也充當顧客進入了洗浴,要了緊貼白吉安的房間,進來就聽到了白吉安的咆哮,緊接著就聽到兩個按摩小姐一邊道歉一邊離開。

  “不行就不行,還怪我們。”離開后小姐的咒罵正好被打開門的駕駛員聽到,嘴角露出曖昧的微笑,在派出所的事他也聽說過。

  卷了一張報紙成尖端狀,貼到墻壁上聽著隔壁房的聲音,本就隔音不好,加上白吉安警惕性在無縫隙空間中消失殆盡,打電話的聲音再大點,這邊聽得是真真切切。

  正在安排今年過年事宜的程孝宇接到了電話,嘴角帶著果不其然的笑容,示意大家安靜,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

  “白吉安是裝瘋。”

  一句話,給整件事情定了性,從雇傭周雷這個亡命徒進入監獄擊殺熊威和程孝宇開始,雙方的關系就生了轉變,從最開始一點紈绔子弟與普通人的矛盾,進化到交鋒,再到狗急跳墻,最終衍變成為不死不休的針鋒相對。

  左與右,只能存在一個,無法并存。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一根煙的時間過后,朱達常攤攤手說道:“我過年不需要回去的,我那老婆子早就找好了下家,小辮也沒地方去,店里我們值班。”

  崔小辮點點頭,拿著一塊白色的抹布,橫了一眼彈煙灰沒有彈入煙灰缸的孟禿子,這要是以前,指不定拳頭就比劃起來了,共同經歷了一場生死時,關系近了許多。

  孟禿子現在也不怕崔小辮了,將煙頭掐滅后撓著頭說道:“我和國平小年之前回去,我就是回去玩幾天,過年我來陪著大腸子叔值班。”

  “達常叔。”朱達常敲了孟禿子一個響頭。

  自從遠赴華安鎮的事件之后,幾人之間的關系早已不比從前,楊國平回來后的感覺最明顯,平日里斗嘴互相調侃還在,可看細節之處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份親近是以相互信任為前提的,晚飯的時候都能夠考慮到對方愛吃什么。

  “今年過年我可能要去京城一趟,家里就都靠大家了。”

  自動的,所有人都將白吉安裝瘋這件事忽略掉,不是不在意,而是不在乎,有著絕對把握一個沒有了背景的家伙翻不起任何的風浪。同時也是不想提及白吉安的下場,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卻有些難,都是生活在朗朗晴空之下,死與殺的概念離他們很遠,尤其是這兩個字連起來的時候,更是與諸多的普通人一生無緣。

  聽到程孝宇的話語,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裴裴的優秀毋庸置疑,如此女子被任何一個男人擁有都是畢生的福氣,何況程孝宇這個在一城一地內剛剛起步的小人物。

  “宇哥,你要麻煩了。”孟禿子靠躺在沙上,翹著腳,表現出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樣子,大家也都知道他是開玩笑,樂得隨聲附和來糗一糗程孝宇。

  “土老冒進城,宇哥,你可別見到中央長不認識哦,那樣丟人可就丟大了。”朱達常也上來打趣。

  “要不俺跟你去一趟。”一項很少參與各種話題討論的崔小辮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弄得大家哄堂大笑,紛紛鼓掌為崔小辮這堪比任何笑話的言語表示贊同。

  程孝宇被氣笑了,伸出手在崔小辮的額頭上狠狠彈了一下:“就你,俺朝俺朝的,還進京呢?進去就會被當做三無人員監管起來,睡覺睡覺,明天開始忙了。”

  楊國平自己一個屋子,朱達常、崔小辮、孟禿子一個房間,晚上的時候房間總會剩下崔小辮一個人,朱達常和孟禿子二色匯合,猴子接管了戰哥最賺錢的洗浴,這兩人就成了那里的常客,有錢的時候毫不吝嗇的消費,沒錢的時候也來,不過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兒,從不想借著與猴子的關系在這里占便宜。人的本性,不以他表面上的狀態被評判標準,看似兩個老色胚,可人家的道德底限偏偏高于太多太多人。

  回到房間的程孝宇沒有開燈,站在窗前,也不知自己望著什么,屋內的溫度很高,窗戶上并沒有雪霜,能夠看到對面樓的萬家燈火,程孝宇點燃一支煙,在黑暗中一支接著一支抽著,似乎在下著某種難以決斷的決心。

  良久之后,對時間沒有了概念,就這么站著抽著煙,屋內的煙霧繚繞,煙灰缸內滿是煙蒂,隱隱天際有些朦朦亮,灰黑色的明亮逐漸浮現,手機鈴聲響起,接通后聽著那邊復述著白吉安行蹤。

  “在洗浴打了幾十個電話后,按摩睡了一覺,兩點半離開洗浴,打車到精神病院的公路處,徒步返回到跳出來的墻垣之處,在車里換了衣服,拎著背包進了醫院。你想怎么做?”這一回電話那頭的聲音不再是陌生的,而是周雷的。

  “先跟著吧…”程孝宇的聲音中充滿了不確定的猶豫,面對上官杰是沒得選擇,能夠提著武器到華安鎮不難,但真的拿著武器刺入一個人的身體,殺一個人,難,難上加難,上官杰是千鈞一的不能猶豫,現在的白吉安生死卻掌控在自己手中,只要開口,一切后顧之憂都會消除,白吉安會永遠的消失。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輕輕吐出幾個字,即可解決一切的麻煩,可就是這幾個字,卻在挑戰著程孝宇的心,那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要是擺在火拼的當場,雙方都拿著武器你死我活,程孝宇或許敢動手,可這般,卻是讓他猶豫著,不敢也不能下決心,最起碼暫時不能,這不是婦人之仁。

  “留著是禍害。”周雷皺著眉頭,婦人之仁怎能做大事。

  “先跟著吧…”程孝宇淡淡的應了一句掛斷了電話,等到了確切的消息,白吉安是在做著最后的反抗,聯系著他所能聯系到的一切資源,或是錢或是人或是脈路,要最后一搏,搏掉仇人程孝宇,搏掉仇人盛曉磊,東山再起,他從沒想過也不敢想。

  說得好聽點是等著白吉安黔驢技窮;說得難聽點是猶豫不決沒有一顆決斷之心;最準確的,程孝宇還不夠狠,作為普通人還沒殺伐決斷的能力和勇氣。

  隨著2oo9年的年關臨近,net城的大街小巷開始熱鬧了起來,作為服務型行業,大宇電子的生意也迎來了節前的第一個高峰期。

  楊國平和孟禿子先行返回了興隆村,楊國平要去幫著幾家置辦年貨,孟禿子則是開了年終獎金準備回去瀟灑瀟灑,跟他們講述自己在城里的生活,講述在宇哥帶領下過的優質生活,然后讓他們羨慕去吧。

  店里的人明顯不夠用,程孝宇親自上陣,維修大拿從新坐鎮大宇電子,周遭店鋪內囤積的機器和一些高難度的維修機開始頻繁送到店內,所有的維修人員從早上忙碌到晚上,充當機械工種的維修工。有了維修做保證,有了程孝宇的牌子做保證,大宇電子在節前的第一個高峰期賺得是盆滿甕滿,每一天中午店內負責午飯,每個人二十塊錢的標準,點一大桌子的菜或是直接到肯德基給大家買套餐,白天飲料供應,裴裴也跟著在店里忙乎著,做后勤保障的總指揮官,不管男女員工都對這個未來的老板娘印象很好,下午保證每人一個水果,晚上加班后還會帶著大家去吃一些特色餐館。

  從臘月十五到臘月二十八,十幾天的時間,大宇電子營業額過了三百萬,除去其中五十多萬的貨沒有成本是顧玉那批貨,剩下二百多萬的營業額中,維修占了一定比例,十多萬的維修費,足見程孝宇回來之后影響力有多么大,他的異能在這方面起到了多么大的作用。

  十幾天的純利潤,算上無本的五十幾萬,近百萬的利潤也讓程孝宇整日里眉開眼笑,裴裴也是喜笑顏開,她見過錢,百萬千萬在她小姨那里都算不得什么,這么多年小姨資助自己看病的錢就不下千萬,可都沒有親力親為從無到有的滿足感強烈,一張一張的老人頭通過你的手從別人的手中賺過來是多么的具有滿足感,從小靠著父母長大的人永遠都無法理解這種滿足感。

  給每個人包了一個額外的過年紅包一千元后,臘月二十九下午五點半,大宇電子正式進入了過年的休假,從三十除夕開始到初三上班,以朱達常、崔小辮、孟禿子三人值班,半數員工倒班,家在外地的初五初六,在本地的初三初四,都安排妥了之后,在諸多人知道了程孝宇隨和的性格后,叫嚷著大過年的要好好宰老板一頓,要去吃海鮮,要去酒吧玩。

  除了兩個做晚上火車返回位于省內其他城市的家鄉外,所有人都參與進來,在程孝宇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殺到了海鮮城,吃了一頓萬元大餐,又在酒吧消費了數千元,大半夜的員工們起幺蛾子要請老板老板娘吃飯,幾百塊的燒烤aa請了程孝宇等人,說笑是說笑,這份心意程孝宇領了。

  朱達常和崔小辮嘴上那么說,一大早就打車返回了老家,剩下程孝宇和裴裴將出租房收拾了一下,貼上了對聯也弄得有些過年的喜慶味道,才收拾東西準備返回興隆村,張森駕校那邊小年就都停了,這廝早早的就回去享受農村喜慶的新年。

  “這樣的生活,我很滿足。”坐在車中,裴裴先對著程孝宇的臉頰親了一下,然后滿足的說道。

  “加上駕校那邊的,和這邊剩下的,現在卡里已經補上了給顧成的錢,該有一百四十萬左右了。”

  “你打算怎么用啊?”裴裴覺平日里程孝宇很節省,側面打聽好似比自己回來之前更加節省了,這讓她有些不解。

  “我要給你買大房子,給你買豪車,讓你過上少奶奶的生活。”

離鄉游子,每逢佳節倍思親  日益緊張的net運無法阻擋返鄉的人兒,無論多難無論多累都要在相聚團圓的net節趕回到家鄉與親人們共同辭舊迎新。

  伴隨著大多數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年味似乎越來越淡,新年從過去的翹企盼逐漸轉換為了一種精神寄托,在新年之際,給自己忙碌了一年的心情好好的放一個假。

  在家鄉附近工作的,過年想躲個清靜;離家遠行工作的,過年想要放松心情好好休息一下。

  程家早就從楊國平的口中得到了程孝宇要帶女朋友回來過年的消息,進入臘月就開始準備,從內到外從上到下,幾個月前程孝宇蹲笆籬子所帶來的陰霾盡數散去。

  當時興隆村聚眾抵抗不法分子的事情還得到了鎮黨委和市里相關領導的贊許,上官杰倒臺后這件事被挖了出來,村民們的抗拒也就成為了抵御不法分子的優異表現,事物的兩面性在此顯露無遺。

  本來村里還有些閑言碎語,老熊家和老程家的小子都蹲了笆籬子,是不是真向他們自己講的那樣呢?留言蜚語在鄉下傳播的度只需要一個火苗,即可瞬間燎原。

  張家長李家短,王家婆娘出墻來,在鄉下別覺得有什么是秘密,只要你做了就一定有人知道。幸得孟禿子衣冠楚楚的回到了村里,一套嶄新的西服,老人頭的皮鞋,抽著二十塊的香煙,喝著幾十塊的酒,本就是二流子中的核心人物,回來后就聚攏了一幫人吃吃喝喝,都在一個屯子里住著,誰不知道誰,從前孟禿子是什么熊樣?

  家里能找不出兩套新衣服,一個月騙吃騙喝吃救濟,抽著煙葉子吃著救濟糧,一年把農用地包給別人種那點錢再加上四處騙點,勉強生活著,現在呢?兜里揣著百元大鈔一疊疊,三四千塊用他的話說小意思,這是宇哥給開的過年錢。

  宇哥這個稱呼,逐漸隨著孟禿子的宣揚開始在十里八村響了起來,連帶著老程家的人也都是跟著沾光,見到誰不是高人一頭,聽聞熊威和張森在城里也都是混得不錯,村里一些從前跟他們玩得比較好的人,開始動了心思。

  幾次回來的大肆消費,并不能讓村民們覺得如之何,孟禿子回來的宣傳,更加直觀的讓他們感受到了有錢人的狀態,那種視覺沖擊力太強了,想想一年前的孟禿子,再看看現在的孟禿子,由不得他們不信。

  程老實家都很熱鬧,多少年的老哥們總是時不時的來招呼程老實去喝酒,平日里覺得程母王秀梅有些大嘴巴的婦女們,也都刻意的接近她拉關系,一時之間,程家似乎在村子里有了特殊的地位,就連村長乃至鎮長都知道興隆村出了三個有錢人,在省城混的很好。

  “老妹啊,你也知道我家那小子是什么貨,土里刨食難啊”王秀梅娘家人。

  “弟妹啊,日子不好過啊,收成是好了,可這花銷也大啊”程家的妯娌、大姑姐。

  “嬸子,家里有啥活就吱聲。”程家的小輩。

  “姑啊,把你家的好酒拿出來給嘗嘗唄。”娘家的小輩。

  王秀梅本就是性格向外,平日里碎碎叨叨愿意說,以前是三五個愛說的湊到一起沒事聊著千百遍不厭倦的話題,現在是都有家里這樣那樣的侵襲來家里坐一坐。她不傻,她知道這些都是因為什么而來,無非是想著能夠如同孟禿子、楊國平一般,跟著到城里去找吃食,孟禿子那樣的外人都可以,難道還差我們一口飯吃嗎?

  晚上在炕上,老兩口都是笑著入睡,如果說還有點愁事的話就是這親戚里道的實在太多了,兩人明知道對方是什么目的也不好開口應承什么,應了一個就要全部應下,兒子那邊到底是個啥情況他們也不知道,只能敷衍著不承諾什么等待著兒子的歸來。

  大年三十的上午,程家一下子親戚多了起來,同村的不說了,王秀梅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分別帶著家里二十和十八的孩子從外村趕到了程家做客,不消說目的是什么很清楚,哥哥家的小子不想在家務農,姐姐家的丫頭不想嫁在農村。

  對比程家,熊家還好點,張家那邊也是門檻踩破,一大早張森帶著在net城落戶曾經高高在上的姐姐到程家拜年,要知道過往的幾年,熊威和程孝宇都是要張森姐姐家去拜年。

  “大宇來電話了,路上有點事,估摸著還得一會兒才能到。”張森在程家很隨便,三家孩子從小就親如兄弟,三個家都跟自己家一樣,從懷中掏出了一盒煙遞給程老實:“叔,這玩意好東西,特供的,只有領導人能抽得到的東西,可是絕對的稀罕物。”

  書寫著特供字樣的熊貓香煙,張森在韓嬌那里弄到了一條,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意味著神秘和權勢,每一個煙民都或多或少的聽到過類似的傳聞。

  “這可是南巡老人的最愛,電視上俺看過。”王秀梅哥哥家的小子一臉羨慕和垂涎玉滴的模樣,程老實笑著拆開包裝,給屋內每個人點了一支。

  就連幾個女士都忍不住伸手,特供兩個字就值得票價。

  屋內吞云吐霧,眾人皆沉醉在特供香煙那味道當中,屋內靜了下來,如果是市價需要幾十塊錢一支最少,抽起來每一口都格外珍惜。

  此時在net城的高公路入口處,程孝宇架勢的福特翼虎停了下來,盛曉磊的車子早已等在了那里。

  “我怎么也該拿些禮物,都不是值錢的東西,都是我以前從我爺爺那里順出來的東西。”裴裴笑著打開車門,接過了盛曉磊遞過來的一個紙箱子,里面裝著幾條香煙幾瓶酒,程孝宇一眼看過去,不禁搖搖頭,這里面的東西豈是普通人能夠品嘗得到,市一級的領導都是當做珍寶來對待。

  程孝宇禮節性的下車,盛曉磊顯然對外面的冷天氣不適應,哆嗦著說道:“大宇,我爸邀請你和裴裴年后來家里坐坐。”

  剛放下箱子的裴裴猛的一轉頭,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會的。”程孝宇正色點頭,這個時候盛曉磊帶來這樣一句話,意味深長,不管程孝宇與裴裴京城之旅是否順利,不管裴家是否承認程孝宇,盛家的代表人物已經表現出了接納的態度,要見一見程孝宇。

  “走了,這鬼天氣,回家睡覺去。”盛曉磊抖了抖身子,沖著二人揮了揮手,轉身鉆入車中啟動一個急轉彎在高入口來了一個類似飄移的動作返回市區。

  正值net節公路擁擠高峰期,高公路入口車輛擁擠,公路巡警車輛就停在路旁,這要是換做一般人,不收拾你才怪,盛大少誰敢攔著,裝作看不見而已。

  在盛曉磊的車子離開之后,程孝宇和裴裴剛上車坐好,還沒啟動,幾輛老式越野和捷達桑塔納一路飛馳而至,度很快,在看到程孝宇那輛福特翼虎之后猛踩剎車停了下來,猴子從最前面的一輛三菱吉普內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示意程孝宇不要下車,打開后車門坐了進去。

  “威子不在,過年了,我們去看看。”

  中午十二點半,車隊進入了興隆村,早就有人等在那里,猴子等一大堆人從車中搬著一式三份的禮物,分別送到程家、熊家、張家,有些特質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敬而遠之卻又暗中帶著些許的羨慕,這社會,有些秩序有些人的存在,還是讓人羨慕的。

  營養品、熟食、各種煙酒,堆了一屋子,熊威父母如何挽留也沒有留下這些人,開著車子迅的離開。

  至于程家,則因為裴裴的到來而歡欣雀躍,落落大方之中夾雜著恬靜女孩的氣質,絕美的長相讓你無法生出一絲一毫的意見,親戚朋友一大堆,大家都對這女孩的到來報以諸多的友好,可說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憨厚老實的程老實是樂得合不上嘴,王秀梅也是倍有面子,拉著裴裴的手就不撒開,上看下開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夠,怎么也稀罕不夠。

  在鄉下的新年,裴裴感受到了程家全家乃至全村的熱情,也感受了鄉下新年的熱鬧,幾天時間過得非常愉快,同時壓力也很大,生怕幾天后的京城之旅沒有這么愉快,對比不了這邊的熱情和熱鬧。

  而整個興隆村給裴裴印象最深的當屬在山上獨居的程老怪程老爺子,她在這位性格怪癖的老爺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特殊而又熟悉的氣質,盡管對方沒有露出過多的笑臉,可她能夠感受得到老爺子那股子自內心的喜悅。

  程孝宇熟悉爺爺的性格,能破天荒的留裴裴在那小屋中吃上一頓他親自下廚做的飯菜,對這個孫媳婦是相當的滿意,更是對所有子孫不同的給了裴裴一個特殊的見面禮,一把早已經損壞無法使用的老式駁殼槍,盡管已經無法使用,可那從上到下保持著滑潤的零部件,將這舊槍襯托得老中透著新。

  裴裴很喜歡,不以這物件,而是老爺子對這把槍的珍重程度,讓她感受到了不善表達的老爺子那份濃濃的tian犢之情,愛屋及烏。

  福特翼虎行駛在高公路上,程孝宇時不時看看在副駕駛上瞌睡的裴裴,臉上滿是幸福的色彩,在興隆村的新年,程孝宇覺得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快樂的一個新年,陪著裴裴一同感受著早已經從腦海中淡去的新年味道,看著她臉上時刻洋溢出來的快樂,也會跟著非常的快樂。

  為人子,父母和長輩們的喜愛自內心也讓程孝宇格外的高興,裴裴拿回去那幾瓶酒給父親留了一瓶,剩下都被爺爺喝掉了,也讓程孝宇對爺爺的過去更加感興趣,特供的三十年茅臺,一般的平頭老百姓不認識也會被那醇香的味道所影響,像父親只不過在年三十的晚上小酌了一杯就再也舍不得喝,哪怕是裴裴勸酒以后再給他拿,也舍不得喝,爺爺不同,就酒湊到鼻間的時候不是滿足而是一種淡淡的追憶,當天晚上據兩個小孩說,山上的程老怪似乎喝多了,唱著有些跑調的歌曲,三瓶酒在初一即被全部消滅,在老爺子家吃飯的時候回來,裴裴告訴自己,爺爺是個對這種酒很熟悉的人,包括那特供香煙,平日里從不抽卷煙的老爺子愣是從未來孫媳婦孝敬老公公的干貨里搶過了大半,不離嘴的卷煙沒了。

  有了張森珠玉在前,裴裴帶來禮物的珍貴程度可想而知,村里人更是透過張森知道了大宇這個女朋友非是一般人物,熱情親近的同時多了些微的恭敬,人家是來自京城高門大戶家的大小姐,別丟了我們的臉,一個個大嘴叉的婦女也都三緘其口,平日里滿嘴跑火車的說話之前都會克制一下,在腦中繞一圈才會開口,避免給這位大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在影響了年輕小兩口之間的關系。反倒是裴裴在這方面顯得相當落落大方,有些時候誰嘴里冒出一兩句的啰嗦,她都會笑著面對,不會表現出任何的不耐或是厭惡,給村里人留下的印象非常之好。

  三天半的時間,一個對程孝宇意義不同的新年,一個對裴裴來說不同以往的新年,過得很愉快很舒心,接下來的日子,將會從裴裴略帶忐忑轉換成為程孝宇惴惴不安。

侯門深似海  高門大戶內人員成份復雜,心思縝密幽遠,程孝宇不是沒有勇氣和信心,而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成色,裴裴的家庭情況讓他感覺到壓力很大,為此還專門單獨找爺爺聊了聊,希望能夠從老爺子那里得到一些啟示。

  “你兔崽子長大了,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是什么模樣嗎?埋汰兒的流著兩條清鼻涕,跟著那兩個小猴崽子滿山遍野的瘋跑…”老爺子沒有回答程孝宇的問題,而是幫著程孝宇回憶了一下他的過往,包括窮困潦倒在netbsp;程孝宇明白,那個時候都過來了,那個時候的你是什么熊樣,現在的你呢?談朋友是兩個人的事情,對方家庭要是有一些要求,你難道不會努力的讓自己做得到嗎?

  途中加油站加油的時候,程孝宇站在加油站的公用廁所內,狠狠的揮舞了一下拳頭,給予自己信心,不管能不能得到認可,為了裴裴,自己這一趟必須去,不管表現如何,拿出真我的狀態,成功與否,盡力就好。在未來的幾年內,難道自己就達不到裴裴家庭給她衡量的夫君標準嗎?提上褲子,看著左手,感受著其內流轉的霧狀能量,程孝宇覺得沒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只要努力,上蒼已經給予你登天的階梯,你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你還奢望什么,再怨天尤人問題就只能是出在你自己身上。

  車中的裴裴睜開眼睛,望著程孝宇走進廁所的背影,也是狠狠的握了下拳頭:“胖子,瘦子在最絕望,在已經對生活沒有了期待的日子里遇到了你,你讓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勃勃生機,也讓我得到了最為純真的愛情,都對我說不要太盲目的下決定做選擇,世間的好男人有的是,胖子絕不是最優秀的,可那又怎么樣,再好的男人我不稀罕,我只喜歡那個天天陪著我一起放學,陪著我一起坐公車,陪著我看雪,陪著我做好所有喜歡之事的胖子,即是情也是恩,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之修,千年怎及。”

  一路開車到京城,是程孝宇這個剛剛學會車不久,并沒有享受夠開車樂趣之人的提議,幸得今年的net,沒有大雪落下高封閉,一路很順暢的到達了京城的外環線。

  這邊程孝宇擁有了信心面對一切,在早上離開的家鄉,有一位老人難得的進了趟城,到了龍海鎮,拿起了三十多年未曾使用過的座機電話,他不習慣使用手機,也不想在村里哪個兒孫家打電話,到了鎮里找了一家公用電話亭,撥打出腦海中為數不多牢記住的電話號碼,他所撥打的這個電話號碼,不會因為號碼增位而無法撥通,三十年的變化,對方的系統會自動轉換老號碼與新號碼之間的變化。

  在他腦中牢記的幾個電話號碼,皆是此類的電話號碼,哪怕是位置的變幻,電話號碼不會變。

  “喂,您好”低沉的聲音讓程老怪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因為年歲增長和歲月流逝所帶來的變化他并沒有適應,不確定的問了下:“這是劉老噶的家嗎?”

  “嗯?”對方先就是一愣,自己家這個電話號碼位數特殊,撥打錯誤的可能性很低很低,基本上可排除。

  “對不起,這家是姓劉,可并沒有您說的劉老噶。”接電話的三十多歲男人這劉老噶三個字剛落,遛彎回來的長眼中精光一閃,很難想象一個年近六十的人會有如此敏捷的度,搶過電話后先應了一聲:“這是劉老噶的家,請問您是?”一邊說著,一邊以軍姿站立,挺胸抬頭。

  “那讓劉老噶接電話?”本來程老怪已經準備掛斷電話。

  “不知您是哪一位,家父,家父他已經過世了。”

  “啊”程老怪這才恍悟,三十多年了,物是人非,自己都已經要九十歲,那些老家伙…

  “他啥時走的?”

  “五年前,請問您是…”

  “去看他的時候,帶句話吧,說程老怪看不了他了,就這樣吧。”

  程老怪掛斷了電話,久久難以平復心情,不是忘記了,而是潛意識中將時光所帶來的侵蝕忽略掉。

  這邊他掛斷了電話,那邊接電話的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抬頭望向墻壁上的一張老照片,是父親在淮海戰役時集團軍內軍事干部被長接見時的一張集體照,那時父親只是個營長,站在照片中的角落,回憶起父親曾經說過的一位同期兵,一位奇人,一個未曾書寫入史冊卻不可被諸多老人們遺忘的奇人,一個肩膀上沒有將星卻比誰都擁有資格成為將軍的奇人。

  “是他”老人想了起來,馬上吩咐秘書:“給我查這個電話,然后馬上告訴我結果。”

  “是,長”

  程老怪有些不想撥打了,他害怕聽到一些不想聽到刻意選擇忘記的消息,不看不聽新聞,連一些小字輩的都走在了前面,他怎么還能看得下去。

  “臭小子,這么多兒孫,就單單為你破了幾次例,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瀟灑了三十年,也該碰碰老朋友了。”

  程老怪又拿起了電話,這一次撥打過去是一個清脆的女聲接起電話:“喂,您好”

  “鎖鏈子還活著不?”

  索民民難得休息,今日要不是為了接說什么也不在醫院居住的爺爺回來,她也不會請假,誰料突然接到這么一個奇怪的電話:“喂,您是不是打錯了電話,這里是…”

  “哦,對不起,索,索,等我想想…嗯,索連,對,索連在家不?”程老怪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個大炮筒子的真實姓名。

  “嗯?找我爺爺?您是哪位?”索民民質疑了一下,爺爺雖沒有擔任過太高級別的領導人,可年歲擺在那里,也是為數不多從抗日戰爭走過來還存世的老將領,退下來這么多年,已經很少有陌生人找到他。

  “鎖鏈子還活著,好好,你快把電話給他,就說程老怪找他,讓他把欠老子的東西準備好。”如果此刻有程孝宇的家人在這里,不管是誰,都會被老爺子驟然間變得爽朗的性格所驚呆,這還是那個脾氣古怪不茍言笑的老爺子嗎?

  索民民懵了,能夠叫出爺爺名字并那般隨意的人,聽電話里的聲音也是年邁之人,當不是惡作劇之類的,頓了頓才對著電話說道:“請您稍等。”然后站起身,走到爺爺的房間,奶奶和父母伯伯叔叔都在,正圍著爺爺的床陪他聊天,剛才要不是電話響,索民民也在這里。

  “民民,誰來的電話?”索民民的父親隨口問了一嘴,屋里的人也都沒有太在意,要真有急事也就打手機了。

  “對方說自己叫程老怪,來找爺爺,他還稱呼爺爺叫鎖鏈…”索民民的話還沒說完,一幕讓她瞠目結舌的畫面永遠留在了她的腦海中。

  就見索老爺子索連,騰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直接就伸手拔掉了手臂上的吊瓶針,三步并作兩步,鞋都沒穿,以從未有過的姿態沖出了房間。

  對,就是沖,八十幾歲的老爺子,年輕的時候雖說是個大炮筒子,沾火就著,跟誰都跟梗著脖子對著干,戰場上那是敢跟長說不的角色,隨著年歲的增長,身體機能每況愈下,兒孫滿堂,脾氣也好了很多。

  可現在,這一幕包括接下來接起電話的畫面,都讓索民民終身難忘,是什么樣的人能讓爺爺如此情緒激動,拍著沙哈哈大笑,那份喜悅甚至連過年的時候中央長來探望時都不曾有過。

  “喂,老怪物?”索老爺子很是激動的拿起電話,一旁的奶奶也很是激動,快步的走到爺爺身邊,抓著他的手將腦袋湊了過去,想要聽清楚電話那頭的聲音。

  “哈哈哈,鎖鏈子,你這老家伙還活著,太好了。”程老爺子所使用的公用電話是一家小賣鋪抻出來的話機,小賣鋪的主人看著老爺子那狂笑的模樣,很是詫異,不禁側耳將玻璃窗拉開了一道縫隙,聽著他的談話內容。

  “我個仙人板板,老怪物你真的還活著,我們都以為你這家伙死了呢,三十多年了,自從主席走了之后你就再沒有了消息,老東西,都以為你早不知死球哪里去了,還活著,真好真好…”老淚縱橫,索民民無法想象是什么樣的情感能讓爺爺如此激動,在諸多晚輩的面前如此失態的表露情緒,從小聽得爺爺的故事長大,從沒有想過被成為鐵骨鋼筋的爺爺流血負傷都不怕,竟會被一個電話弄得老淚縱橫。

  “我剛給劉老噶打了電話,走了,那群老家伙們,現在還剩下多少?”程老爺子也是眼眶濕潤,這群老家伙們都是當初參軍時一起接受訓練的新兵,老來隨著戰爭的展開,各奔東西,多數死在了戰場上,少數活到新中國成立,盡管不在一個系統,彼此之間卻都有著聯系,解放后生活好了,大家也總是聚一聚,直到動亂開始。

  “沒幾個了,都走了,想要找你都找不到了,當初你將幾位長保護到你的家鄉,長們也都走了,想要問一問你的家鄉在哪里都問不到…”

  老兄弟倆在電話里敘舊,似乎有著說不完的話,當程老爺子所在公用電話的老板敲了敲窗戶,指了指計費器上五十元的金額,程老爺子才止住了繼續聊下去的玉望:“鎖鏈子,京城現在有個裴家,是哪個哦。”

  “裴家,你是說裴師長吧,當初陳大將軍的愛將,后期一直在南方任職,怎么提到他了?”裴師長,在索連的心中,記憶始終停留在最基情燃燒的歲月,抗日戰爭時期都是小兵小卒,頂天是個小排長,解放戰爭才是他們這群老兄弟揮灑青net的時刻,也是記憶最深刻的時代,那時的記憶,伴隨著他們一生,不管裴師長后來是軍長、副司令、司令、總參謀長還是如何,也不管裴家現下一門貴胄,這都不是他們的記憶,也都不在他們的心中。

  “哦,原來是他,歲數大了,腦子不好使了,除了一些老兄弟之外,都記不得嘍,這裴大師長可是個人物哦,當時中央長對其都是稱贊有加,沒想到是他。”程老爺子陷入了記憶的碎片之中,尋找這個當年五五年授銜時只有三十幾歲的少將記憶。

  “老怪物,你現在在哪呢?在京里還是哪?我要馬上見到你。”電話那頭的索連索老爺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老站友。

  “我孫子跟裴家的丫頭談上對象了,我這當爺爺害怕自家孫子配不上人家,你鎖鏈子退休前怎么也弄了個金豆豆吧,幫襯一下別叫人看扁了咱家人,不難吧?”程老怪本可以找到更能說得上話的人,只是他不想,能夠找自己的老兄弟幫襯一下,已經是他的極限,當年選擇了隱退這么多年兒孫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他覺得這樣很好,要不是程孝宇從小就受到自己的喜愛,要不是找了一個貴胄的對象,老爺子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撥打記憶中的任何一個電話號碼。

  “啥叫配不上,啥叫配不上,你程老怪的孫子,娶得任何人家的娃兒,要是主席和老總在,別說他一個師長,就是自家的女娃,也會許給你家…”索老爺子的火藥桶一下子被點著了,怒沖冠的模樣,整個人仿似隨時都會爆炸般。

  “鎖鏈子,你別胡說八道,要不是劉老噶走了,這件事我絕不找你,我是個農民,我的孫子也是個農民,況且裴家的家風不錯,我是怕臭小子沒見過大世面讓人家女娃娃兩邊為難,你要這點事都不會做,以后…”

  “別別別,你弟妹的遠方侄子就娶了裴家的丫頭,這件事好說、好說。”

  “那就多謝了,電話費太貴,我掛了,告訴我弟妹,過猶不及。”

  說完,程老爺子直接掛斷了電話,根本不給索老爺子繼續說話的機會,一段追憶往日的談話,讓他的心活泛了起來,可想到那時期的政治斗爭,讓他至今后怕不已,遠離一切的事事非非,老了老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去回一些東西。

  “喂,喂,喂…”索老爺子喊了半天,狠狠的將電話摔了下來,指著兒子女兒說道:“你們不都挺能耐的嗎?給我查到這個電話,我要知道是哪里的。”

  “老頭子,程大哥別留聯系方式,是不是怕我們去找他啊?”一旁的老伴可是當年的進步青年,水平比起泥腿子出身的索老爺子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也是哈,當年的事對他影響太大了,看來還不能邁過那道坎,不管了,先查一查找一找,記住別擴大影響,別弄得人盡皆知,最重要一點,別影響到別人。”索老爺子點點頭繼續吩咐,老太太對著紛紛拿出電話的兒女們說道:“也通知一下你們劉伯伯家,他們也肯定在查找,記住千萬別影響到人家,不管找得到找不到,先給我們來信。”

  “知道了,媽。”

  就見一個個平日里在社會上的大人物,拿出電話來撥打。

  索民民給爺爺遞了一支煙,平日里奶奶是不讓抽的,可看今日這狀況…不出索民民所料,爺爺接過煙,舒服的點燃,瞇著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奶奶也沒有阻攔,而是目光望向窗外,似有記憶的穿梭,在回想著往事。

  “奶奶,電話里的人是誰啊?”索民民湊到奶奶的身前,挽著她的胳膊好奇的問道。

  “你爺爺的老站友…”這邊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索老爺子一拍沙站起身:“不行,我還是親自去一趟,看看老怪物的孫子誰敢欺負,老婆子,走,去裴家。”

  “也好,不過到了那里你可不準胡亂說話,長身體不好,這才從北戴河回來過年,你可別擾了人家過年的興致。”老太太想想點點頭,又對著自家老頭子囑咐了幾句,尤其是記住不要將身份擺明,程大哥的意思就是一切盡在不言中,不許點破。

  “老怪物就是一泥腿子,跟著長們時間長了,反倒成了酸秀才,說話繞彎子,云里霧里的。麻煩,麻煩,裴師長沒那么多說頭,都是你們這群人,弄得關系復雜,還啥長,麻煩個球。”

  裴家今天很隆重,或者說是一種優越感作祟,裴裴的父母倒是沒有太多想法,可架不住家里人都想要看一看,也知道這樣會很麻煩,可在沒有認同那個小伙子之前,家人和他之間誰遠誰近很明顯,也就沒再堅持。

  老爺子在后進院里面休息,大家都刻意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誰知道老爺子一旦疼孫女的勁頭來了,會不會拍板點頭直接同意與一個小人物交往。

  裴裴母親盛美蘭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丈夫,裴躍進也是微微皺起眉頭,女兒是心頭肉,她的脾氣稟性早就隨著二十幾年的疾病纏身而變得有些執拗,這要是…

  拍拍妻子的手,裴躍進輕聲說道:“那孩子還不錯,你不能指望一個生長在普通家庭的孩子有多么大的視野,能夠白手起家創造自己的一點產業,也算不錯了。”看似輕聲,實則廳內的所有人都聽得到,這也是裴躍進給哥哥姐姐們的提醒,我選女婿,大家約束點,裴裴不是聯姻的工具,哪怕對方是那家的孩子,如果她不愿意,你們任何人也做不了這個主。

  裴裴的小姑夫手機響起,一分鐘后電話掛斷:“我姑姑和姑父要來拜會父親。”

  “索司令要來?”

  龍海鎮的小賣鋪,一個電話打了六十多塊錢留下了特殊印象的小老板,不曾想到,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不得不將那個打電話老頭的相貌和打電話時的狀況重復,不斷的重復,印象想不深刻都難,從軍人到市里鎮里領導,再到肩膀上扛著各種星星的軍官詢問,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我確實沒在鎮里見過那個老者,絕對是第一次,絕對…”

  裴躍進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怪異,索老爺子一直在北方任職,與父親并沒有太多交集,勉強稱得上同僚,還是錯位領導,彼此之間并無深交,也就是在老干部宴請會上見面偶爾聊一聊戰爭年代的歲月。

  兩家之間那點不太近的親戚關系,在聯姻盛行的高門大戶內,并沒有拉近彼此的關系,但不管怎樣,作為從抗日戰爭解放戰爭走過來碩果僅存的幾位老人家,索老爺子來拜訪父親,裴家拿出了最高規格的接待,全家人除了病床上的老爺子外,盡數到門口迎接。

  兩位老爺子在病床前進行了友好而又親近的聊天,索老爺子將戰爭時期一些經歷拿了出來,勾起了裴老爺子的回憶,談著談著兩人甚至唱起了軍歌,已經不再洪亮的聲音,不再準確的音調,卻絲毫不妨礙那股子殺伐決斷的戰爭情懷透露出來。

  都是人精,無緣無故的登門拜訪,略顯突兀的親熱攀談,蘊含著怎樣的意思?

  “想當年我們那時候好啊,大家自由戀愛,看我這泥腿子也追上了進步青年,哪像現在,什么都講究個門當戶對,前幾天有人找上門要給我那小孫女介紹對象,什么某某的孫子,整日里花天酒地不是個好東西,當場就叫我給回絕了,什么腳配什么鞋,只有腳自己知道,我們給買的鞋,舒不舒服還不一定呢。”

  這樣一番話被裴家的人留意,老爺子根本不知道裴裴和程孝宇的事情,只是奇怪這個大炮筒子怎么突然間就來了這么一番明顯不是他性格的話語,裴躍進等人是聽得真切,在聯想到今日的狀況,由不得他們不將索老爺子的到來與即將登門拜訪的程孝宇聯系在一起。尤其是拜訪完裴老爺子之后的舉動,更加印證了這一點猜測。

  索連與老伴都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廳中與裴家的晚輩聊天,主要還是老太太,老爺子始終面色不善的看著眾人,尤其是裴躍進和盛曉蘭夫婦,時不時就會遭受到來自索老爺子的冷眼。

  “索司令,今天小女要帶著朋友來家里坐坐,您幫著端詳端詳?”裴躍進是誰,裴家目前最有希望登頂的人,也是公認被領導人看好的序列干部,經濟水平高,又有地方縣市一二把手的執政經驗,在中央部委更是歷練多年,要不是女兒一直在病魔纏身,可能早就下到地方工作。

  風輕云淡,是所有人給這個裴家幼子的評價,你永遠都看不到其驚慌失措的模樣,素有君子官的稱號,作為改委的常務副主任,最近風傳的很厲害,在年后其將會跨越一步,直接就任某省省委書記,成為一方諸侯,走上主政一方的道路,未來前途無可限量,關鍵中的關鍵,裴躍進今年還不到五十歲,隨著干部年輕化落到實處,五零后開始踏上歷史舞臺,裴躍進這一大步很有可能會讓其正式走上歷史舞臺。

  索連是軍人,盡管在改革開放初期在領導崗位上進修深造,可水平對比臣服宦海數十載的裴躍進,老則老之,差也差之。

  索連掃了一眼裴躍進,心中暗道:“這裴家老小果真厲害。”

  “好啊,小丫頭命苦,我這老頭子大言不慚的幫著把把關,看看小丫頭找了怎么優秀的對象。”

  一句話,全明了,即便是之前還有些迷茫的人,也都明白了,這鎖鏈子大炮筒就是來給那個叫做程孝宇的年輕人站腳助威的,讓裴家人明悟的同時,也讓他們感到困惑,程孝宇的家庭出身早就查的清清楚楚,純粹的農民,祖輩都生活在鄉下,絕無可能認識索老爺子這般人物,那…

  有些話,人家不透露,大家也就只得揣著明白裝糊涂,同時對程孝宇的輕視,逐漸收攏起來,索大炮也算得上二代三代領導人時期的重要將領,在京城軍區內門生故吏滿天下,最終雖沒能踏上巔峰在副司令的位置上掛著兩顆金豆時退休,可這并不妨礙他特殊的政治地位,國情所致,壽命決定位置,活著即是財富即是資本,能夠讓這位老人家到家中來坐鎮,這程孝宇…

  “裴裴,到哪了?”裴躍進主動撥打了女兒的電話,也瞄到了索老爺子豎起耳朵自信聆聽的模樣,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了。

  “爸,我們暫時堵在高上了,這里生了一起連環車禍,其中有一輛載人的大客車,我們正在幫著搶救傷員,待會再說啊…”說著不等裴躍進開口,迅的掛斷了電話。

  在net節期間,在京城附近,連環車禍,大案了,裴躍進解釋了一下又打電話詢問了一下后,打開電視,實時的追蹤報道已經到達了現場,本是該掩蓋的保穩定的事件,卻在一個溫馨的主題下,在新年中以眾人劃槳開大船為題,對現場上百名停下車子幫助搶救大客車內傷員的市民們,進行了采訪,所有的采訪源頭都指向了兩輛車,一輛軍用越野,一輛福特翼虎,據現場一些并無救治能力的老者說,當時車禍生的時候,大客車有起火的跡象,是幾個軍人駕駛的越野車先停下來,四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第一個沖上前…

  現場有人用手機錄下了當時的狀況,手機的主人很慚愧的面對著鏡頭說道:“當時我是想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用手機拍攝傳到網上,可幾分鐘之后我做不到了,孩子婦女的哭聲,正如那位開福特車的見義勇為者所說,如果我們的親人就在車中,如果我們大家每人使出一點點氣力就能將他們救出,還會袖手旁觀嗎?”

  手機的視頻還算清晰,可看到四名軍人跳下車沖向了側翻在高公路邊緣,小半個車身懸出高公路的大客車,而此時不少的車子都貼著沒有被阻礙的高公路穿行而過,似乎生這一切都與他們并無關聯。

  手機主人乘坐的車子本也是這一序列中的一員,孰料前面一輛福特翼虎突的猛打雙閃,然后車子一個甩尾停在了道路中間,將那不寬的道路擋住,車子無法通行,手機這時候抖了抖,能夠聽到車中傳來國罵的聲音。

  手機內出現了一個壯實的男人,下車后就揮舞雙手示意后面的車停下來,緊接著模模糊糊的聽到他在呼喊著大家一起幫著救援,多一個人的力量就多一分救助的可能。

  喊了能夠幾十秒鐘,后面堆了十幾輛車子過不去,車內的人也都打開車窗或是下車,就看到那壯實的男人如之前那四名軍人一樣,沖向了事故現場。

  或許是行動,或許是言語,或許五個人沾染著鮮血敲開客車的玻璃從里面拉出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或許是大人小孩的哭喊聲,或許是一個個涌上前的身影…

  總之,膽子小的就在一旁幫著將傷者拉到一旁,福特翼虎也被挪開,有些傷者被放置到了一輛輛的車上,快的飛馳向幾十公里外高路出口,已經有醫院的緊急救護車輛啟動,爭分奪秒即能多保住生命。

  膽子稍大一些的男士,則幫著從客車內拉出的傷者迅運離事故現場,客車的后座已經起火,要不是搶救及時,擔心害怕的旅客們會蜂擁向前,本就少半個車子在高公路的邊緣,一旦失重車子會跌落下去,高度和坡度倒不是多么危險,可看現在車子的狀況絕對經不起更為劇烈的碰撞。

  五個人感染了十幾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車內的旅客都救了出來,盡管有的傷勢過重是否能夠醫治活還不好說,但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而四名軍人的表現無疑給新時代的軍人形象增添了閃閃光的光輝,當他們滿身鮮血、雪泥和各種混雜物沾染的從燃燒起來的大客車旁走出來時,現場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在寒冬臘月時節,這份溫暖將寒意驅散,央視和京臺的記者都將攝像機對準了四名分別懸掛著少校中校不等軍銜的軍官們,新時代軍人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來。

  而在現場的見證者和十幾個后來加入搶救的人心中,有一道身影也是不容忽視,甚至在某些地方起到了要比四名軍人還要關鍵的作用,那輛福特翼虎,那個壯實的身影,走了嗎?

  四名軍官面對著攝像機的采訪,并沒有慷慨激昂的話語,只是寥寥幾句:“沒有廣大人民群眾的群策群力,我們這點微薄之力,救不了這么多人。”

  在諸多人認為謙虛的表現下,四人對著攝像機敬了軍禮之后鉆進了車子,大火將寒霜融化,汗水侵透了衣衫,離開了在三分多鐘時間生了小范圍爆炸燃燒成為了框架的客車后,冰冷的寒風侵襲著他們的身體,鉆進車子也顧不得身上的鮮血和其它東西,先把大功率的暖風點燃,先取暖,然后八目相對,回憶著那道身影的強大…

  一拳砸碎了密封嚴嚴實實的玻璃窗,事故生后所有的乘客都懵了,咆哮著拍打窗戶卻無法將其打開,車后一個可開啟的窗戶位置還起火了,根本沒人冷靜的響起去尋找鐵錘或是堅硬物敲打玻璃窗上的晉級救生位置。

  戚宇看著那有些虛胖的身影一拳砸碎了玻璃窗,不敢相信卻又無法否定眼見為實的事實,作為一名軍人世家走出來的軍人,從小就被爺爺和父親輪番錘煉身體,使得現在的他看起來絲毫不像是一個純粹的南方人,更像是虎背熊腰的北方人,進京來替父親拜會幾位叔伯,同時也應好友之邀請來京城游玩,在高公路上遇到這種事情,不管平日里被人如何詬病,什么衙內什么蛀蟲之類的,可從小就接受到的愛國主義教育,遠比同齡人要多得多深刻得多,家中老爺子多數都是從戰火紛飛年代走過來的,教育好教育不好暫且不提,教育不會少。

  戚宇和他身邊三個兄弟,顯然是教育好的那一群體,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大家志同道合脾性相近才能成為朋友,四個人看到車禍現場,預感到可能要生的慘禍,第一時間沖了上去。

  那開著福特翼虎的男人,很聰明的擋住了后面人的去路,呼喊了一陣子然后以一個普通人的姿態沖入了營救現場,說實話穿著軍裝會讓人認為理所當然,而普通人起到的榜樣作用尤其之大。

  一拳之后,戚宇心底擔心胡亂救助的憂慮沒有了,對方明顯不是一般人。

  在緊急救助方面,戚宇等人都上過專業的教學課,這幾年不管是雪災還是地震,他們的部隊都是身先士卒,面對各種險情很有經驗,呼喊著大家不要亂不要擁擠,尤其是不要往車前段涌,避免翻車到高公路之外的低洼地。

  呼喊只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在極度慌亂的狀態下,人人都求得自保,慌亂的局面并沒有隨著戚宇的呼喊而遏止。

  “嘭”

  又一塊玻璃被轟碎,對比之前一次大家茫然失措,這一次很多人看在眼里,赤手空拳轟碎車窗玻璃,這已經顛覆了他們對強大的認知,戚宇會意的喊道:“都站著別動,再動車子掉下去,一個也別想活,大家規矩點,一個推著一個,一個舉著一個。”

  救人的程孝宇皺著眉頭,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的老子是見義勇為,再有胡鬧者老子可不救了,沒必要為了你們搭上我一條性命。”對比戚宇,無官一身輕的程孝宇說話就顯得底氣足了很多,也確如他所說,救人是心,要在救人的見義勇為搭上自己的性命,他斷然不會去做,就如他沒有自以為是的使用異能對每一個受傷者進行救治一樣,力有不逮,量力而行,他所做的已經不少了,如果是將褲衩穿在外面的人那叫義不容辭,可現在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加快營救的步伐,即是天大的善舉了。

  程孝宇的吼聲明顯起到了作用,躁動弱了很多,諸多人紛紛開始按照戚宇的吩咐行動,程孝宇一頓砸,五六個窗戶緊隨碎裂掉,這時候里面傾斜的乘客已經顧不得碎玻璃劃破身體的疼痛,車后部著火,分秒必爭,受傷總比沒命要好。

  “救救他,你們救救他…”哭喊聲在人數銳減之后響起來,車子側翻后受傷的不少,可整個腿不知為何被壓在了碎裂的座位之下的,就這么一個,后面的火勢越來越大,戚宇等人都皺起了眉頭,在這種情況下救出喊人的女的已經是極限,那個男人…

  “救救他,你們救救他…”誰說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一身明顯的農民工裝束,雙手抱住丈夫痛苦的身軀,妻子身上有著被踩踏的鞋印和破碎的玻璃碴子,可她依然緊緊的抱著丈夫,不讓周遭的人擠到丈夫,直到人多數被救出,露出了足夠大的縫隙才開始呼救。

  戚宇等人參加過數次大型的營救行動,經驗非常豐富,在這種情況下保多數是第一選擇,唯有在多數人都得到了疏散之后,看情況對幾乎沒有希望被救出的人進行營救,盡最大的努力做最壞的打算。

  在最短的時間內,沒有任何輔助工具的狀態下,幾乎已經宣判了這個男人生命的終結。

  “讓開”整個車中只剩下了這一對夫妻,看著妻子依舊不離不棄的模樣,在場的人都很感動,眼看著車子尾部的火苗已經起來,一旦形成燃燒并且與油箱相連接,那即是瞬間的事情。

  程孝宇跳進了車子,示意其他人離開,經過異能修復的左手,抓著壓在男人身上已經變形的鋼鐵,怒吼一聲,用力的向一旁砸去,這當然不是最佳的選擇方式,可程孝宇擁有的是強攻擊力和防御力的左手,而不是無限氣力的左手,雖說兩者在很多時候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但在特定時刻也是涇渭分明。力量與破壞是不同的,無法用提只能用砸,拉開一個空間和砸開一個空間的區別。

  “抽”此時戚宇和另一個軍官已經分別架住了男人的肩膀,現場所有人都撤離了出去,誰也不知道下一刻火焰會不會直接竄高,以現場的人員無法進行先期的撲滅,先不說敢不敢,這些人也沒有一個專業的消防隊員。

  程孝宇的汗珠嘩嘩的滴下,他能夠感受得到來自這個男人的痛苦,可沒有辦法,這份痛苦如不忍耐,甚至還想著保留大腿,那生命也就只能交待在這里了。

  砸開了一道縫隙,戚宇用力的將男人抽出來,大腿已經鮮血淋漓,男人痛苦的嚎叫著,三人架著他離開了客車,隨后,客車生了大面積的起火和小范圍的爆炸,最終客車燃燒之后只剩下鋼筋框架,剩下盡是被無情的火焰所吞噬,那些被救出來的乘客,此時才恍悟,該向救命恩人道謝。

  程孝宇早就開著車子離開,戚宇等人也簡單的應付了媒體記者后離開,接下來即是救援隊伍的到達,消防、醫療隊伍保證了接下來的工作很順利完成。

  “災難無情人有情,眾人劃槳開大船”

  有些詞不達意的標題,卻在寒冬之際,點燃了net的現場救人的主要英雄都沒有留下任何性命的離開,十幾個幫著救援的人看到這個場面也都相繼離開,大過年的出門都是走親戚,極少數幾個留了下來接受了采訪,也讓觀眾們側面了解了之前那幾位見義勇為英雄的閃光點。

  一個擁有著十三億人口的大國,你無法真正意義上控制人為災難的出現,出了事不怕,怕的就是出了事所產生的壞影響惡性循環下去,中央某長也觀看了這新聞,當時就拍著桌子笑道:“這才是軍民一家親嘛。”

  新聞媒體、消防救援、醫療救護,幾乎都是同一時間到達,在大客車燃燒之時,新聞媒體采訪到了四名軍官,消防救援第一時間對大火進行撲滅,醫療救護現場對傷員進行簡單救護,需要轉到醫院救援的,現場不少車輛都是義不容辭,受到之前程孝宇和戚宇他們的影響,也都愿意成為這熱火朝天齊動員的一員,剩下一些輕傷員,現場進行救治和包扎后基本都能恢復正常,包裹救不出來了,又困在了高公路至上,京城市委市政fǔ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號召現場過往車輛進行運輸的同時,在高公路的出口處,準備了軍大衣和一定量的回家路費。

  很少有這樣一起純粹的人為事故進行央視的現場直播,今天播了,在大年初三這一天,在全國人民關注的目光中,上演了一幕災難并不可怕,人定勝天的驚險一幕。

  “好好樣的”索老爺子拍著沙,頗有些當浮一大白的架勢,作為一個純粹的軍人,當他看到四名軍官敬禮推諉自己功勞的時候,哪里還能壓制得住內心的喜悅,也顧不得是作為客人,哈哈大笑。

  不管在場是懷著什么心思看電視的,看到這樣一幕都不免被其所感動,人的力量,有些時候真的能夠戰勝災難的侵襲,想一想如果有那么一刻的猶豫,車內的乘客都解救不光,這樣一場事故沒有一人死亡,說是奇跡絲毫不為過。

  而媒體關注的焦點,觀眾們期待出現的身影,戚宇等人還沒有來得及攀談的對象,此刻開著車子飛的進入市區,在一家市前停車,裴裴疾步進入市,在三樓的區域挑選了一條肥大的褲子和一件寬大羽絨服,程孝宇在救人過程中衣服褲子都已經沾染了血跡和其它混合物,實在不適合踏入裴家大門,裴裴本想說改日,看到程孝宇救完人連口氣都沒喘,返子啟動后嘴里不斷的念叨著:“不好意思,要遲到了,這要是遲到了可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刻,裴裴滿是滿足,不為別的,在這個男人的心中,是真的在乎自己。

  在三環內的平房區,除了極少部分大雜院匯聚的小區域外,代表了某種地位和權勢的象征。

  明暗處都有站崗,胡同內干凈整潔尤其是肅靜,有點見識的人看到這類區域,馬上就會反應過來,這里非富即貴,甚至隨著京城的開,富已經沒什么資格繼續占據著大片的土地。

  幽靜的胡同內雪掃的很干凈,沿著裴裴的指引,來到了一家古色古香院落前,外墻和大門顯然都是經過后期修葺的,反倒是木制的大門保留了原本的模樣,邊邊角角黑漆都已經磨光,扣環很光壞卻已經失色,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輕輕敲門后不到二十秒既有一個枯瘦的半大老頭打開了院門。

  墻角的苔蘚、地面的磨石、一塵不染的院落;

  寂靜的空曠、清幽的房舍、陳舊的老式窗欞。

  門房、儲物間、會客廳、傭人房,構成了第一進院子的布局,傳過通透的會客廳,走入更大的院落,兩側的房舍,中心位置的家用客廳,房舍拐角處的單獨小院落,透過房屋之間的縫隙可看到更深處的院落。

  穿著不太合身的羽絨服和褲子,程孝宇略有些局促的跟著裴裴走進這象征著某種權勢和地位的院落,早就通過小說和網絡上的一些新聞云里霧里的一知半解。

  索老爺子端坐在正位,一大家子人圍坐在沙上,電視新聞中的報導還在延續。

  看到程孝宇的第一印象,所有人都很失望,就連前來助陣的索老爺子老太太都暗自搖頭,看看人家裴家的丫頭,唇紅齒白柳葉彎眉、無論是從穿著打扮還是氣質,見慣了京城名媛的索老爺子都不得不贊嘆一句,好俊的丫頭。

  再看程孝宇,灰黑色的羽絨服,呢絨的褲子,頭有些亂糟糟看起來有些灰塵,腳下的休閑鞋有泥水臟兮兮的,老氣不說,明顯不夠重視這次碰面,這樣一身打扮就敢來面見未來的丈人全家,還真夠獨特的。

  屋內的人都是微微一皺眉,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裴躍進和盛美蘭這一對本來對程孝宇并沒有太多門戶成見的人,心情也都不是很好,之前裴裴打電話的時候,大家想當然的認為他們只是在周邊進行援助,哪里想到程孝宇是現場五大主力之一,電視中播放的手機視頻并不是很清晰,距離也較遠,加上程孝宇換了一身衣服,大家也沒往那上面想,印象很是不好,但都沒有說什么,一切如客套的迎接普通客人般按部就班,沒什么出奇的地方,也沒有刻意的給程孝宇難堪,畢竟索老爺子在那一坐,都得思量思量人家的態度。

  總之一句話,不冷不熱,不咸不淡。

  而程孝宇呢,說不卑不亢人家沒有給你揮的機會,非常公式化的見面,裴躍進和盛美蘭很平淡的面對著程孝宇,即沒有顯露出如何的抗拒,也沒有表現出如何的親近,程孝宇也感覺到了,盡量讓自己保持謙和,哪怕不是本心所愿。

  裴裴始終坐在程孝宇的身旁,平靜的看著所有人,手牽著手,程孝宇想要松開她也不放,就這么牽著。

  “小程啊,來人家做客,總該穿身規矩的衣服吧,是不是家里困難啊?”索老爺子那進步青年出身的老伴黃老太太人很慈祥,很有大家風度,適時的緩和了氣氛,也給了程孝宇臺階,同時將話題不經意間轉到了程孝宇的家庭。

  索老爺子穩坐釣魚臺,深知自己在這方面遠不如老伴,不輕易開口,一切都交由她來處理。

  程孝宇剛想開口,大門口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很亂,人該很多,走進廳門,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對著屋內的人打招呼,在他身后,走進幾個程孝宇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就在不到一個小時前,雙方還共同搶救被困乘客,戚宇四人。

  一切就在戚宇激動的抓住程孝宇之手后轉變,反應最大的當屬索老爺子,虎爺無犬孫,老怪物的孫子,豈是這般不堪之輩,原來剛剛電視中一直在尋找的無名英雄就在自己的面前,怪不得穿成那個樣子。

  在眾人的關注下,程孝宇脫掉了捂得一身汗的羽絨服,里面的羊mao衫沾染上了不少的鮮血,一時之間沒有來得及更換,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會覺得他土,頂多有人會不屑一顧的認為見義勇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在索老爺子,黃老太太、裴裴打鼓裴歡大姑父賈平。剛剛當先走進來的年輕人賈海洋以及戚宇四人的擁躉下,也沒人會跳出來觸這個霉頭。

  還沒黑天,裴家的人也都相繼離開,看也看了,今天這場合也不是提出反對的機會,也都是忙人,net節期間需要進行各種團拜或是私人拜會,早早的就都離開,本來賈海洋是拉著幾個兄弟來家里洗漱一下晚上好出去,戚宇四人與程孝宇找到了共同話題,他們五個小青年留了下來,索老爺子和黃老太太自然也不會走,安排了晚飯,裴躍進和盛美蘭的態度有所改觀,他們所看重的更多是人品,能在那種情況下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救人,第一印象的誤解消除后,初次登門的印象給兩人留的非常好,吃飯的時候裴躍進破例喝了一杯酒之后才在司機和秘書的等待下離開。

  而整個晚飯期間,最讓程孝宇受不了的就是這一對老人家看向自己時視線中散出來的特殊光芒,不僅程孝宇受不了,裴裴都有些受不了,無奈人家是長輩,問你問題你還不好不回答,問題的核心自然是詢問程老怪,老人家的手腕三言兩語之間旁敲側擊即得知了程老怪如今的狀況,心酸之余是濃濃的佩服,說隱退真的就隱退,一直以來家中妻子就未曾跟著借光到過一次京城,生下的孩子也一直留在老家,大家都忽略了這一事實,現在看來,這一家人始終過著清貧的生活,做一個普通的農民,這么多年了老怪物未曾開過一回口,未曾給子孫謀一次,今日要不是人家小子自己有能耐談到了裴家的丫頭,這老怪物還真會如當初說的那般,戰爭勝利了,新中國成立了,我還回家去種地。

  一次登門拜訪,在波瀾不驚之中悄然度過,有些意外有些偶然,并沒有出現程孝宇擔心的那種高門大戶冷嘲熱諷場面,這些人久居高位,縱然是不滿意也不會喜形于色流于表面,最起碼的一點禮貌還是會遵守,不會當面讓程孝宇難堪。

  不過程孝宇還是能夠看得出來,裴家的人對自己并不熱情,骨子里的抗拒也能夠感受得到,包括裴裴的母親,掛著笑很公式化,如一個普通晚輩到家里一樣,對待戚宇等人與對待程孝宇并無太大區別,顯然是還沒有接受女兒男朋友的身份。

  唯有裴躍進的態度給了程孝宇一定的信心,很深切的與程孝宇聊了幾句,很中肯也很真誠,直言不諱對女兒未來夫婿的要求很高,品性操守是必須的,要有自食其力的能力,要能夠保證女兒優渥的生活條件,可以不用大富大貴,但也不希望從零開始奮斗,這一點上裴躍進沒有否認程孝宇的成績,認為他做得還算可以;同時裴躍進也提出,作為父母的唯一女兒,他們希望每一年能夠有相對多的時間女兒能夠陪在自己身邊。

  不管怎么說,裴躍進是唯一一個拿出了實實在在要求和條件的長輩,還是最重要的父親身份,這讓程孝宇覺得二萬五千里長征似乎走了一個不算完美但還可以接受的開端。

  一路迷迷糊糊的離開了裴家,除了幾個人的問話之外,程孝宇現自己竟然絲毫沒有注意到屋內的擺設,也對于諸多人的長相外貌特征模糊,看來是太過緊張了。

  出得裴家,戚宇邀請程孝宇一起在出去坐坐。

  “老程,全聚德?這高門大戶的飯吃不飽,哥幾個今天也算是并肩作戰了,出去喝點。”

  程孝宇看了看裴裴,尊重的征求一下她的意見,他自己是心動的,難得遇上對脾氣的人,也給這京城之旅一個放松的渠道。

  “海洋哥,晚上你給安排地方,我們回來連個澡都沒洗。”

  裴裴這個病公主,戚宇四人都認識,算不得熟悉卻也知道裴家這個小可憐,一段時間不見,聽聞困擾了二十多年的頑疾治愈了,人的變化也很大,今日再見面,戚宇四人是徹頭徹尾的被震了一下,一個人竟可以轉變如此之大,當年的冰丫頭如今成為了絕世大美女,怪不得傳出那家的子弟想要與裴家聯姻的傳聞。

  “沒問題,美洲俱樂部。”賈海洋的話讓裴裴暗中皺了下眉頭,明顯帶著炫耀的成份讓她很不舒服。

  戚宇倒是能夠理解賈海洋的做法,換做自己估計也會心里不太舒服,根深蒂固的思維讓他們很難接納一個普通人成為完全圈子內的人,跟程孝宇結交是結交,淺嘗輒止,哪里如現在這般,一旦程孝宇真的與裴裴成為了一對,那就不是圈子的問題了,而是實實在在的親戚,這種關系很難被接受。

  風輕云淡之間,程孝宇的裴家之行暫時畫上了句號,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失望?不盡然。忐忑?沒有了。

  或許,無視這兩個字更能被程孝宇所接受,在賈海洋提出了美洲俱樂部之后,裴裴雖沒有當場翻臉,卻也是冷詞拒絕,與程孝宇二人找了一家普通的三星級酒店住了下來。

  浴室中,程孝宇望著掛滿了水蒸氣的玻璃鏡,一次次的擦拭掉上面的水珠,看著其內模糊的自己,他知道自己應該滿足,最起碼高門大戶一門貴胄的裴家并沒有如想象中那般為難自己,裴躍進也中肯的說了一些足夠掏心窩子的話語,按理說比預想的要好得多,為什么自己此刻的心情會是這個樣子呢?

  那一雙雙高高在上的目光…

  “我能做什么,我能成為什么樣的人,我能否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目光消失,我行嗎?”

  程孝宇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可以如此的平靜,平靜的讓自己都感覺到可怕,不是憤怒不是傲嬌不是無奈,而是淡淡的勇氣,對,就是這個詞,勇氣。

  多少人將這個詞匯簡單化,多少人將這個詞匯模糊化。

  程孝宇認為,一個男人,什么都可以沒有,但一定要擁有不盲目不自大的勇氣,可以奮斗與社會最底層,可以被人看不起,但要自己看得起自己,戰勝自己,戰勝自己內心的虛榮心和傲嬌心,才是真正的勇氣。

  裴裴沒有用所謂慈悲的胸懷來包容溫暖程孝宇,她知道一個骨子里擁有著堅強的男人不會在這個時候需要人來溫暖,那會讓他覺得是侮辱,會讓他覺得自己是脆弱的。

  駕車在夜幕下的京城找尋著地道的小吃,雖是新年時節雖是寒冬臘月,生存難讓無數的商家還是開始早早的搶占net節檔,有生意做就有客人來,多賺點錢是他們最終極的愿望,遂程孝宇和裴裴在寒冬時分依舊可以品嘗到很多地道的京城小吃。

  車子放在了路口,暖冬的小雪并不冷,程孝宇和裴裴相依偎的走在東四街上,享受著最純正地道的小吃,熱氣與冷氣想沖,別有一番滋味,能夠在大年初三出來的,多數都是小情侶或是聚會的學生,冬日的寒冷被這群人所驅散,夜晚的霓虹燈似乎失去了它本有的奢靡。

  買了一身情侶裝,舒適的牛仔褲穿在程孝宇身上只是褲子,穿在裴裴身上那就是冬日里的風景線,168的身高卻有著一雙比例黃金的長腿,挺翹的tún部將牛仔褲最經典之處勾勒出來。

  腿,tún,即為牛仔褲真正的價值所在,能將女人的這兩處優勢無限放大。

  深藍色的羽絨服,情侶小杉,一人一個兔子護耳、一雙露指手套,漫步在街頭,品嘗著地道的小吃,一種過往的感覺重新彌漫在二人中間,時空阻隔的一點點陌生消失無蹤,而裴裴的絕艷也讓程孝宇承受了哭笑不得的壓力,無數的視線投射在她的身上,甚至很多的小吃攤老板都看在美女的面子上加量。

  上午的激烈緊張,下午的無形壓力,都讓程孝宇始終緊繃著那根弦,到了現在才真正的放松下來,舒服的感受著京畿重地的一切,或是景或是物或是人…

  懷里的手機響起,之前離開的戚宇打來的,電話接起的時候特意提到了賈海洋有事離開,約程孝宇和裴裴到后海一家酒吧坐坐,程孝宇想了想報出自己的位置,戚宇笑著說自己就在附近,馬上就到。

  也吃飽了的二人向回走,準備到停車的地方去等待戚宇。

  幾個穿著華麗的年輕人本來是從一家高檔臺球會所走出來到停車場去取車,一眼看到了裴裴后都散出了男性特有的光芒,到不至于真的紈绔到上前做什么,而是跟在程孝宇和裴裴的身后,故意彼此之間談話聲音很大,品頭論足帶著些微的挑釁味道。

  程孝宇皺了下眉頭,裴裴拉了拉他,指了指街頭停車的位置,意思再明顯不過,不過幾十米的距離。

  程孝宇笑了笑,經歷了殺伐之后,對一些小兒科的挑釁也就顯得釋然了許多,不會為了爭強好勝而惹麻煩。

  對方看到程孝宇和裴裴上了車,也都紛紛啟動自己的車子,搖開車窗挑釁升級,圍堵在福特翼虎的周圍,故意不讓車子啟動,奧迪、豐田、三菱,二三十萬的中檔車子在京城不起眼,在地方卻也是小衙內的水準了,要不是看到程孝宇和裴裴的穿著和車子,幾人也不敢如此囂張挑釁,京城之門檻注定了在這里的不少小衙內都必須夾著尾巴生存。

  的眼神,曖昧的手勢,就差污言穢語了,而這邊還沒等程孝宇下車,兩輛車子從遠處飛馳而來,度稍微減了一點點…

  在福特翼虎旁的兩輛車子被后面的車子猛的撞上,連續的轟鳴聲響起,一輛豐田凱美瑞一輛三菱吉普,被兩輛軍用牌照的吉普直直撞出數米遠,這還是對方減緩了度。

  撞擊的巨響使得周遭人的目光都聚攏過來,也不知是后面開車的人技術好還是車子的堅硬程度夠,撞擊使得兩輛車子的側后部凹陷進去卻沒有損壞主結構,突如其來的撞擊使得那幾個小青年徹底懵了,兩輛車中駕駛員身子側歪撞倒在車中,或多或少受了點傷。

  還沒等她們同伙開口怒罵,兩輛軍用吉普內走下了數個年輕人,都穿著便裝,手里拎著大號的管鉗子,bang球bang,對著程孝宇揚了揚頭又指了指這幾輛車子,程孝宇焉能不明白,之前愣了一下是被這些大少們的舉動所驚呆,僅僅是遠遠看到就敢開著車子直接撞過來,衙內兇猛囂張卻不是假的,連在高公路上舍生忘死搶救老百姓的戚宇等人也免不了骨子里的紈绔勁頭,只不過他們分得清什么時候該紈绔,什么時候不該紈绔罷了。

  戚宇等人不由分說,上來即是對幾輛車子打砸,嘭嘭的一分多鐘后,幾輛車子表面都已經報廢,戚宇身旁一個陌生的男子將bang球bang搭在幾個傻眼的男子眼前笑道:“別不服,要是有啥想法,打這個電話找我,我叫劉軍,別說你們連打聽我是誰的途徑都沒有。”

  囂張,無限囂張,直到一行人坐到后海的一間小酒吧內,程孝宇依舊在消化著紈绔衙內們的行事作風,這個劉軍也是個妙人,家里在京城軍區也有個將軍,京城公安局也有個實權親戚,算得上京城二線三線之間的衙內,如果放在地方那就絕對是一等一的衙內了,對裴裴這個京城裴家的病公主,劉軍也是久聞盛名卻沒見過,京城很多包括跟裴家比較親近的家族,也都沒有見過因為病狀不愛見人的裴裴,少了幾分賈海洋那般的抗拒面對程孝宇,也間接贏得了裴裴的好感,一行人坐下來之后,裴裴破例的跟所有人共飲一杯,然后如個小女人般依偎在程孝宇的身邊,絲毫沒有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和女王的氣勢,心甘情愿的在他身邊做一個純粹的小女人。

  對今天上午生在高公路上的救人事件,戚宇四人不僅接到了家里長輩的電話,京城內很多人也都收到了風聲,都說子憑父貴,戚宇等人也是紈绔,可人家懂得在特定場合內表現出一些不同的東西,據說某位長聽聞此事,笑著說道教子有方,就這一句,頂得上他們父輩表現諸多次。

  現下富二代官二代的名聲尤為不好,中央都已經知曉,不少大長的子嗣都被約束其身,戚宇等人的優良表現,無疑給長輩們增添了諸多光彩,教子有方連最困難的子嗣都管得像模像樣,放在更高的位置想必也能駕馭得了。

  劉軍對戚宇等人很是羨慕,同時對程孝宇的態度也很親近,這中間固然有裴家的因素,但更多的還是對勇者的佩服,戚宇等人都算得上是職業軍人,做這種事情分內應當,程孝宇只是一介布衣老百姓,敢在那種時刻做出那般舉動,怎能不讓人佩服,更為重要的是戚宇等人都對他那強大的破壞力非常感興趣,一拳就能轟碎高密度的防碎裂玻璃窗,剛剛吃完飯的時候劉軍聽聞此事還專門詢問了一個特種兵朋友,對方給出的答案是除了修煉硬氣功和天賦異稟的人,普通人如何也到達不了那地步。

  對此,程孝宇只得以天賦異稟為由,說是左手天生神力,自己也不知是何因由。劉軍和戚宇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一笑而過,想當然爾的認為程孝宇是有名師傳授,以他們的家世還是能夠聽到一些傳聞,華夏多異士,中南海保鏢里就有類似的人,

  喝著酒,以今日高公路之事為由頭聊著,避免大家沒有共同話題,可見劉軍和戚宇也都不是莽撞人,都是面粗心細的人,中間劉軍接到了電話,敷衍了幾句掛斷。

  “剛才那幾個小子的家長,都是京城多如牛mao小公司的小開,見得多了,要來給賠罪,誰有時間招待他們,這要是讓我叔知道了,又得說我胡鬧了,來,咱么喝酒”

  趁著劉軍上廁所的時候,戚宇笑著點破:“軍他叔是市局分管交通的副局長。

  “奶奶的,喝個酒都不讓人喝消停,大過年的想要休息休息都不行,真是晦氣。”劉軍帶著些許的抱怨和不滿走了回來,對著諸人抱了抱拳:“不好意思,正在興頭上還要處理點工作。”

  十幾分鐘之后,酒桌上多了一個冷艷的女子,渾身上下透著股清高的傲氣,皮膚白皙,身材高挑,骨架很大。身上并無女性該有的嬌弱和小鳥依人。

  “這是索民民,我領導。”

  劉軍分別給大家介紹了一下,東南軍區的戚宇幾人索民民只是冷冷的點點頭,不親不近,戚宇等人都知道這索民民是京城軍區裝備部的一名軍官,是前軍區副司令員的孫女,劉軍的爺爺是索民民爺爺的老部下,兩人之間也延續了祖輩的關系,只不過劉軍對這個清高的上司,并沒有多少的尊重,之前打電話的時候也是敷衍了兩句準備明天處理,孰料這平日里鮮少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她,竟會點頭答應自己的調侃。

  介紹到裴裴和程孝宇的時候,索民民主動站起身跟裴裴握了握手,帶著審度的目光盯著程孝宇看了幾眼,三分好奇七分審視,讓人很不理解一項對陌生男人保持著很大距離的她為何會主動的伸出手與程孝宇握了握。

  有了這么一個不合群的人在,之前的好氣氛似乎一下子淡去了不少,之前裴裴在的時候大家還不覺得拘束,這突然間多了一個索民民,大家都覺得氣氛壓抑了很多,放松的話語輕松的氣氛都沒了。

  “老大,這么一大批的原件,你不會要我一個人處理吧,大過年的,您大人有大量,讓長下令召回休假的技術骨干吧。”劉軍看著索民民遞過來的一疊資料,臉跟苦瓜一般,一批軍工原件電路板出現了批量性的問題,系研究部門的問題,生產第一批的原件在進行試應用時現了技術性的硬故障,造成過載負荷,電路板產生了局部損壞,第一時間從軍區各個集團軍收回,可還是有數百套局部損壞,上千套需要對電路板進行技術整修。

  這些電路板系自動鎖定目標導航系統的一部分,核心的一部分,能夠修復和重新整修能為國家節省一大筆的軍費消耗,同時之前研部門也可免受到懲罰,一級壓一級,最后歸到了裝備部,讓裝備部的技術員加班加點進行維修和整修,確保這件事的影響不會擴大,盡量消耗解決在軍區內部。

  大過年的,雖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可今年不同,技術兵種都被特例允許在過年的時候完成探親假,歸來后馬上就會進入國慶大閱兵的倒計時階段,到了那時候,除了特殊情況允許個別請假之外,任何事情都要為大閱兵讓道,部隊里住在京城附近的還好,一些技術員家在天南海北,抱著老婆孩子好不容易弄到了回家的車票,返回到老家過年,突來的命令讓劉軍感覺到格外的為難。

  “這件事上面有批示,可以適當在相關企事業單位內征調一部分的電子維修專家和技術員,如果是可以被信任的,從民間找一些也未嘗不可,按照一定標準可以給予薪酬。”似乎索民民留下來就是為了說這樣一句話,話說完了,跟裴裴點頭告別后離開。

  裴裴湊到程孝宇的耳邊說道:“這索民民的爺爺就是白天在我們家的索司令。”

  程孝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白天那位索司令很明顯的親近誰都看得出來,似乎裴家一些人的表現也是受到了這位老爺子的影響,現在這個索民民又一反常態的出現,格格不入的坐下來似乎又只是為了說出這么一句話,難道…

  “程先生好像是搞維修的吧?”劉軍似乎也感應到了什么,加上之前介紹的時候說程孝宇是搞電子維修的,這才問了一嘴。

  “嗯。”程孝宇點點頭。

  “那太好了,幫幫忙,兄弟,到時我請你吃大餐。還有老戚你們,給我動起你們的關系,找一找京城內相關企事業單位和搞維修的熟人,要信得過的,這批原件雖算不得機密,可也不允許外流,別到時候不值得信任的做出一些事情,好說不好看。”劉軍的表現加上戚宇等人之前的表現,讓程孝宇對衙內這一群體人的印象有所改觀,想想也是,曝光出來的都是做錯事的人,那些沒有做錯事或是表現還不錯的人就受到了他們的影響,整個群體在老百姓的眼中就成為了欺行霸市囂張跋扈的代名詞,一竿子直接打死了一船人。

  這些人都很聰明,或許有天生的,可人情世故為人處事這些閱歷卻絕非是天生所得,必定是后天熏陶而成,優渥的生活環境讓他們及早的接觸到了一些東西。看看劉軍的話,即有所覺的試探了一下,又抬高了程孝宇說他是可信任的,之后敲打戚宇的同時也讓程孝宇聽到,維修這批電子元件的某些規矩。

  滴水不漏。

  “如果時間短的話,我沒什么,正好讓裴裴多陪陪家人,我又不會無聊。”程孝宇沒有拒絕,他倒要看看一個曾經大司令為何會對自己青睞有加,今天晚上這件事明顯是刻意為之,最后那句視情況給酬勞,明顯有著提攜自己的意思,為何?

  關于這件事,不止是程孝宇和裴裴迷糊著,裴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迷糊著,裴躍進在結束了晚上的活動后,還專門與吃完藥例行遛彎鍛煉身體的父親聊起了這件事。

  老爺子九十多了,除了一早一晚醫生規定的保健鍛煉在院子里走上十五分鐘外,幾乎是在病床上靜養,專門的醫生和護士常年留在他身邊,打針吃藥調理身體,都說人老了覺輕,裴老爺子卻不是如此,用他的話說,人生前八十年的覺都睡少了,現在找回來了,都要睡上十幾個小時,索連索老爺子來了聊了一會兒,到程孝宇和裴裴回來的時候,老爺子早就睡著了。

  “你還不算糊涂,你是不知道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的痛苦,小裴裴從小就這樣,承受了多少痛苦,現在好不容易治愈了,你們還想要繼續讓其被束縛著嗎?她找了喜歡的男人,你們該,別管誰家不誰家的,現在的裴家還需要聯姻嗎?躍進,如果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我看你這輩子頂多也就是你大哥的程度了。”老爺子并不糊涂,只是動腦筋會讓他覺得累,真要是到了關鍵時刻,家有一老那就是定海神針,不僅是威懾群雄,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功高蓋主  什么時候都不會允許太過強盛的政治體系出現,中庸即是平衡,裴家已經是一個政治體系的領軍人物,有裴躍進這個政治新星在未來無可限量,還想著與一個現下的最高決策層大佬的子孫聯姻,那后果是什么,絕非強強聯合,而是會遭到更多人的排斥和忌憚,最終一定會衍變成眾矢之的,老爺子這番話也是間接告訴兒子,那位大人物百分百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即便是兩情相悅,也不會輕易點頭,從長遠考慮,縱然是真聯姻,對那家來說利弊參半,大人物快要到點了,裴家卻是冉冉升起,一旦聯姻雖會不遺余力的推動裴家或是裴躍進前進,無疑也將裴躍進放置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老爺子看到兒子恍悟的模樣,知道他懂了,又換了一個角度說道:“談完了功利,再談情感,你忍心還是我忍心小裴裴無法繼續快樂下去,聽你說那年輕人還不是一無是處,那就好,說大義點,能養護裴裴就好;說自私點,我們是干什么的,你裴書記提一提,還怕自己的未來女婿沒有飯吃?再說了,草根有草根的好處,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你也就合格了。”

  “爸,定下來了?”裴書記三字一出,裴躍進面現驚容,這件事還沒有塵埃落定,想來是年前長來看父親的時候談起來了。

  “如果你今天是冷言以對那個年輕人,我不認為你合適到下面工作,現在看來,基本的能力有了。一個奉天省,一個滇南省。”老爺子話至此,停了下來,示意身邊的醫護人員攙扶自己在門廳坐下來,感受著外面的清冷和屋內的暖熱。

  裴躍進知道這又是對自己的一次考核,父親對孩子的考核,自己對未來的掌控選擇,有得選擇,這已經是天大的殊榮,而選對,則是自己必須要做到的,否則這個省委書記,注定在父親眼中是難以達到優秀甚至合格的。

  滇南的旅游業和如今國家的規劃,又是國家省市經濟排名靠后的人口大省,會是一個絕佳的地方,天高皇帝遠可供操控的空間很大,會有很多的機會,可…

  奉天,共和國的長子,經濟趨于穩定,臨近京畿重地,展處于瓶頸期,可供施展的空間不多,如是平穩過渡這是個好地方,可自己要的是穩嗎?國家提倡年輕干部走上更高的位置絕不會希望平穩,那…

  良久之后。

  老爺子未動,難得精神矍鑠的靠坐在門廳之中,看著庭院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雪花飄落的兒子,眼帶考究之意。一旁的醫護人員幾次想要上前老爺子制止。

  裴躍進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道驚雷,突的引得他自嘲笑起搖頭,看來有些東西真的是當局者迷。

  “爸,我想我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了。”裴躍進給自己點燃一支煙,想了想又給父親點了一支,老煙槍了身體原因不讓抽,老爺子不像一些老將領抗拒醫護人員,還是很聽醫護人員的話,不過此時此刻,抽一支聽聽兒子的理由,也未嘗不是一件妙事,從兒子的表情中,他已經看出了兒子的選擇,與自己的期望相同。

  “我只有一個女兒。”看似毫不相關的一句話,裴躍進道出了自己的答案,兩省之間,兩個多小時的高車程。

  “意氣用事?”老爺子聲音平靜。

  “如果我還需要一個簡單容易掌控和展的局面,那么這一次下去的意義不會太大,做到我如今的位置,體現自我價值和做點真真切切的實事才是目標,在哪里都是做事,在一個不容易出成績的地方做實事還能離女兒近一些,我想這更適合我。”裴躍進越說眼中的光芒越亮,他已經在迷霧之中找到了方向。

  “扶我回去睡覺吧,人老了,容易困。”

  裴躍進扶著父親,成竹在胸。

  “對了,我現在的記性不太好,找個時間,把那個孩子帶到我身邊來。”老爺子頓了下腳步,鄭重其事的說道。

  “我知道了爸。”裴躍進知道,老爺子要見這倆孩子不需要找個時間,找個時間的意思即是讓家里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都不要說三道四了,你們可以不接受那個年輕人,但不要以你們的意志為轉移來影響裴裴。

  走出酒吧的程孝宇和裴裴還不知道,困擾他們的問題在一個絕對睿智的老者通透的影響下,已經走上了可以被解決的道路上,不再是之前朦朦朧朧等待答案的時刻。

  裴躍進有他自己的想法,為人父者老爺子不會影響他這方面的選擇和判斷。

  “你說,那索老爺子為什么要這么做?”程孝宇希望能夠從裴裴的口中得到答案,殊不知,裴裴比他還迷糊:“我不知道,這么多年我從不關心這些事,京城住了二十多年,我認識的人刨除家人,不過十個。”

  程孝宇心疼的摟了摟她:“我撿到了寶,一定不會放手的,瘦子,你完蛋了,這輩子是擺脫不了我了。”

  裴裴揚起頭,親吻了他的臉頰一下:“我又何嘗不是撿了寶呢?以后你是我的錢包、我的保暖內衣、我的私人管家、我的司機、我的助理…”一個個的數著,興奮,就在這嬉鬧之間,無形中的障礙已經無法阻擋兩人無距離的接觸。或許有,經歷了生死的裴裴、經歷了蛻變的程孝宇,會怕嗎?會懼嗎?

  接到父親電話的時候,裴裴正躺在程孝宇的懷里享受清晨陽光的沐浴,兩個人懶懶的,打開窗簾讓陽光照射在身上,一動也不想動,舒服的享受著彼此相擁的存在感。

  “喂,爸,啊,我知道了,你最帥了。”裴裴興奮的高舉雙臂,渾然忘記了從被中鉆出來的身軀上一絲不掛,飽滿停立的,平坦的小腹,一絲絲在棉被下若隱若現的黑色,程孝宇的目光盯在上面,完美這個詞匯可以毫不吝嗇的放置在這個女孩的身上。

  裴裴臉一紅,羞澀壓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嬌媚的橫了程孝宇一眼,雙手一掀被,整個人如泥鰍般騎在了程孝宇的身上,伏在他的身上雙手捧著她的臉頰連續親了幾口,然后笑著宣布了這個電話的內容:“我爺爺問起了你,并且邀請你到我家去做客。知道嗎,只要爺爺開口了,一切就都不是問題,我媽和那些親戚什么的,都可以靠邊站了。”

  “就算他不請我,我也會去的。”程孝宇晃了晃左臂,與愛人分享生平最大的秘密,那是種享受,而運用這最大的秘密來幫助愛人完成她的愿望,更是莫大的享受。

  “老公,你真好。”

  福特翼虎開進了廊坊的一所軍營,程孝宇守諾的來到了戚宇的地盤,裴裴則暫時與他分開去陪家人,同時去了解爺爺的病情,程孝宇雖說擁有修復異能,但他很清楚修復劉翔的是一處完整的硬傷,而裴老爺子則是身體的老化占據了絕對性因素,一些傷病資料能夠讓對于醫學一知半解,頂多停留在穴位經脈上的程孝宇能夠更清晰的觀察到老爺子的病情,如果有一些沒有被查出來的病癥影響了身體,以老爺子的身份地位肯定能夠享受到最頂級的醫護治療,然后在一些目前無法醫治的病癥上,程孝宇以‘氣功’的名義幫著治療一下。

  不是吝嗇,而是隨著了解的深入,程孝宇不清楚自己現在擁有的霧狀能量,是否能夠全面醫治老爺子,畢竟劉翔只是腳跟一處粉碎傷,范圍小還消耗了那么多的霧狀能量,程孝宇擔心自己現在擁有的霧狀能量非但不夠治療老爺子的病癥,再把自己搭進去就得不償失了。

  赴劉軍的約,不光是為了得到了索司令為何對自己另眼相看的答案,也是想要多多獲取霧狀能量,看著手臂上剛剛過了手腕的霧狀能量,程孝宇知道萬里長征這才走了一小步,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以有限的精力和生活圈子來進行無限的吸收,抓緊每一點空閑時間,在享受生活擁有生活的同時不忘前進,這是在裴裴歸來后他為自己設定的目標。

  也許是因為這一次所需要的技術人員數量太過龐大,軍區內留下來和能夠馬上召集回來的技術人員占了半數,劉軍又從相關企事業單位挑選了十幾個人,在民間市井內,除了一個程孝宇,就只有朋友介紹的兩個搞小電子的南方人。

  一大早他就開始忙乎這件事,當他提出要讓程孝宇進入維修團隊時,索民民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待到那兩個南方人時,索民民突的表現出了很大的抗拒感,甚至包括大型企業的技術人員,她都組織人進行了調查,這時候劉軍如果還不明白那就白混這么多年了,以索民民她絕對弄不出來這種事,想必是背后有人授意,昨天晚上程孝宇和裴裴走后,他又與臨時有事沒有參加的賈海洋聯系,綜合戚宇告知他在裴家生的事情,隱約猜到了是老一輩的主意,至于為什么,沒人知道答案。

  本來劉軍想要安排程孝宇和這些臨時聘招的人對那些還沒有使用的原件進行整修,機械般的更換上面已經查出來的幾個錯漏之處,由于只是最初始的狀態,只是一塊看起來與電視電腦中的電路板并無太大分別的電路板,又不是重要科研成果,要不是這東西單獨匹配于指定設備,是研究部門的辛苦結晶,并且這東西有一個最強大的地方讓它值得動用人力物力來進行修復,估計早就擱淺了。

  驗證識別系統,如果無法得到輸入的驗證識別系統的認可,這個導航裝置就會自動鎖死,不會啟動,而鎖死程序就在這塊電路板上,如果損壞的是這一部分,也就沒有修復價值,都是一些電路元件,甚至包括那些試用后負荷燒毀原件的,也都沒有想到這鎖死程序。

  流水線的操作平臺,半封閉的空間,出入機器人工雙重檢查,先小人后君子,一大群人開始了緊張而又忙碌的修復過程,劉軍是主管,程孝宇提出自己要去修復那些燒壞原件的電路板,劉軍并沒有拒絕,而專業軍工技術員則先是帶著不屑的目光,軍工產品都有些特殊性,所用電子元件也都是特殊供應,一個外來的,你懂嗎?

  接下來程孝宇的表現有力的回應了他們的不屑,也讓劉軍大吃一驚。

  度,現在需要的是度,這件事是軍區瞞下來的,不召回所有技術人員也有隱瞞的意思,要在最短最快的時間內將所有電路板修整完畢,程孝宇的度也就凸顯重要,而整件事,說白了不過是山頭保護主義罷了,誰愿意自己一畝三分地成為笑柄,上面的領導才會安排有些匪夷所思的加班加點修整。

  燒毀部件的電路板,有時候很清晰的可看到一點點燒毀痕跡,有時候經過簡單測量也能看到一些大部件的損壞,可有一部分是連帶反應,需要對整個電路相當熟悉,一步步的進行查找,一個個原件進行檢測。別看只是一個導航系統的組件,電路板上的組裝部件多達上千個,有些查找相當的困難,很是耽誤時間,有時候維修就是這樣,當你費勁了心血找不到故障別人都勸你放棄的時候,你反倒放棄不了了,認為也許下一刻就可以找到故障點,我都在它身上浪費了這么長時間,再試試,就這樣再試試再試試,越拖越久。

  程孝宇,他害怕檢測嗎?這恐怕時他的最強項,剩下一些焊接工作,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沉醉。

  奮戰在操作臺上的程孝宇始終保持著亢奮沉醉其中的狀態,從最初的為了討一口飯,到純粹為了異能增加霧狀能量的機械維修,再到今日逐漸在其中找尋到樂趣,滿足于一件件被修復擺在面前的個體,迄今為止,最完美的即是將心愛的女人身體頑疾修復,那一次機場的瘋狂雖沒有自主的因素,可那些霧狀能量來自哪里,還不是平日里努力的成果。

  漸漸的愛上了修復,神造人,奪天地之工,自己能夠修復,已經是上蒼的恩賜。

  當霧狀能量脫拳頭以手臂為存儲地之時,程孝宇不是沒想過修復自身,讓自己的身材看起來健美一些,最起碼將身上的脂肪修復掉,三個原因讓他左思右想之后放棄。

  第一個自然是害怕冒天下之大不韙,除非找個犄角旮旯躲個幾個月不見人,否則根本沒有解釋得通的理由,與其躲幾個月,不如靠著努力自己減肥。

  第二個原因是爺爺教導的健身拳以及之前每一次修復手指時消耗掉那些霧狀能量,自從擁有了異能,身高長了近四公分,體重降了約有十斤,身上的贅肉正在消減,小肚腩大象腿都已經消失,相信堅持下去不需要異能修復即可擁有良好的身材。

  第三個原因就顯得小市民一些,程孝宇的恐有失心態作祟,有點像老年人的心態,握在手里的才是錢,投資在房子和其它產業上的是紙。擁有著才是異能,大批量的消耗是浪費,尤其是在有能力做到不需要消耗的狀態下,更是潛意識里摒棄了這個想法。同時也害怕沒有了霧狀能量沒有底氣,這不同于一時意起,越是深思熟慮越會猶豫不決。

  只是單純的減掉身上脂肪,程孝宇還是有信心的,就如此刻,在軍營內連軸轉工作了兩天,在外人看來尤其是劉軍看來,這個新結交的朋友值得深交,真心實意的投入狀態幫忙,一個人的工作量抵得上五六個軍工技術員,出召集命令并給購買火車票飛機票,一些在各地過年的技術員紛紛趕了回來,程孝宇一行人兩天的工作,大大減緩了后期的壓力,確保在年后正式上班時能夠成功掩蓋軍區研究所的過失。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一次事故,往大了說是軍事機密故障事故,軍方無小事;往小了說只是一些臨時組件的小部分改動,不涉及什么軍事機密泄露,也不涉及過失,特殊環境下的特殊事件,換做平時可能內部都輕松消化。

  二十多個小時的專注工作,程孝宇都能感覺到體內脂肪的流失,一種特別的感覺,從胳膊到大腿到胸腹肌膚的緊繃,捏上去有種比過往僵硬的感覺,與有氧無氧鍛煉出現效果時的狀態相似。

  “兄弟,感謝的話不說了,以后多聯系。”劉軍這樣的人,不會有如何真情澎湃的情緒表露,也不會輕易的許下任何承諾,摟了摟程孝宇的肩膀,拍了拍,沒有多余的話。

  “客氣啥,走了,回去好好補一覺。”程孝宇也干凈利落,不傲嬌的感染力是他最大的優點,或許是從小在熊威和張森的夾縫中沒有太大的展示空間,不會輕易的羨慕別人的成就,頂多是對別人家世的優渥產生一縷嫉妒。

  給裴裴打了一個電話,程孝宇鉆入了之前居住的賓館,先是堅持著打了一套健身拳,后又鉆入了浴室好好的泡了個澡,二十多個小時的工作,手臂上增加了不足半厘米的霧狀能量,隨著霧狀能量以手臂為承載體,快的轉換已經不可能再生,程孝宇很清楚這一點,逼迫自己將心態放得平衡一些,忘記過去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快修復。

  心的沉淀,也是對異能的沉淀,就如一個長跑運動員,你要保證開始的體力充沛以及后段的后勁十足,中間大段的距離要保持勻前進,是一個平穩沉淀的過程,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夠獲得最后的成功,無法在最漫長無聊的過程中學會忍耐和承受的人,很難獲得成功。

  四年的手機維修生涯,看似光陰虛度,實則對程孝宇整個人的成長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從青澀到成熟,從成熟到積淀,如果沒有異能的出現,或許這積淀會一直延續下去,最終將程孝宇身體內的年輕因子和棱角消磨干凈,成為廣大普通人的一員。因為異能,使得程孝宇厚積薄,將沉淀了四年即將淪為平庸的成熟爆了出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或許現在他的成功還不明顯,還無法與裴裴所身處的圈子相比擬,可不要忘了,起點決定了一定程度的終點,當你為了成為千萬富翁而奮斗終身時,一小部分人出生即是億萬富翁的財產繼承人。

  未來,程孝宇從不懷疑自己擁有了逆天的異能后肯定會成功的事實,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走穩了,走實誠了,不愁成功的光明大道臨身。

  想著想著,靠躺在床上陷入沉睡,連續高強度的工作,中間只是短暫的休息了幾個小時,跑了個澡打開空調,沾上舒服的床鋪,焉能不進入夢鄉。

  一個多小時之后,裴裴拿著配套的房卡進了房間,看著程孝宇雙腿夾著被,1uo露著上身打著呼嚕美夢正香,嘴角露出了淡淡幸福的笑容,很多時候,幸福就是這么簡單。

  劉軍那邊的事情她聽說了,自從病魔從身體內消散,裴家的資源信息就都會算上她一份,關于這一次的修復,索家似乎在刻意在小范圍內宣揚開,裴家的資源信息網絡中,多了這么一條,程孝宇與劉軍交好。

  鄒繼成帶著幾分恭謹的從那扇黑漆漆的大門內半倒退著走出來,眼角掃過更深處寂靜的街道,一道不算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一個象征著附近所有老干部巔峰的宅院,他怎么會在這里?

  鄒繼成過年的時候來京,看望父親一位老長,早亡的父親并沒有給他留下太多的資源,這位老長在副部的位置上退下來,能夠給予鄒繼成的幫助已經不太多,縣級市的市委書記,已經算得上共和國基層的中流砥柱,再進一步即可踏入市一級的舞臺,正式進入為官的征途,這一步鄒繼成徘徊了十年,將年輕的資本消耗殆盡,大起大落讓他蟄伏了很長時間才擁有了出任J省梅城市市委書記的機會,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鄒繼成不敢說自己是清官,但敢拍著胸口說一句自己是能吏,機會與能力并不是等號,每年都會進京拜會父親的老長,今年,鄒繼成隱晦的提出了自己的意愿,老長沒有給予答復,但字里行間的信息讓鄒繼成很是失望,看來人走茶涼這個詞不僅是自己,就連老長都為之唏噓感慨,退了快五年了,影響力也確實不行了,一城一地的爭奪早已失去了該有的力度。

  出得門,一眼就看到了給他印象非常深刻的年輕人程孝宇,鄒繼成很信命,這在一名官員的身上出現很是忌諱,可他不在乎,只要人前不表現出來就好了。

  與這個叫做程孝宇的年輕人兩次見面,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兩次都算是解救自己于小小麻煩之中,他怎么會在這里,嗯?還進入了那扇大門?難道…他有沒有可能第三次…會不會…

  程孝宇跟著裴裴走進她家的大門,并沒有注意到在身后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也渾然不覺有些事件的生讓他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人脈,就在不遠的未來。

  老爺子召見,不管會面對什么,來見這位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老人,程孝宇帶著幾分的崇敬再一次踏入了這個家門,裴躍進不在,盛美蘭也不在,裴家沒有一個核心人物出現,以此也可見到老爺子的絕對權威,興許現在很多人都在暗中等待著,等待著一錘定音的宣判,一旦老爺子點了頭,哪怕再不愿意也不能表現出來。

  這一次,程孝宇有了機會來好好看一下這老式的貴族居所,裴裴介紹說這附近的院子好似是一家王爺府改建的,主體部分是自己家,周圍還住了近十家人,這一小片區域,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不知道曾經被多少垂涎過,這地方平地起任何建筑,都會賣出黃金般的價格。

  亭臺樓閣,雕花鏤空,池塘清澈,碎石鋪地,百年古樹立于院落之中,透著古樸的氣息同時,又將現代化的設施完美的融于其中,透著設計和居住之人的底蘊,否則絕無法把這完美融合。

  “小時候,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這里,那時候爺爺還很忙,我都是一個人住在這里,后來爺爺退下來了,我們兩個就相互為伴,那段時間,爺爺給我講了很多很多,有很多我都已經記不得了,可有些卻可以永遠的牢記在腦海之中,可說那個時候如沒有爺爺的陪伴,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持續不斷的接受各種治療,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像是小白鼠,都要面對著新式的治療和新式的藥。”

  裴裴很有感觸,程孝宇聽得出來,老爺子的意見,對她很重要,最起碼會影響到她的心情。

  緊緊握了握裴裴的手,程孝宇給了她充滿信心的笑容。

只求一人一張月票,咋說仆街也有幾百兄弟在追看,兩人一張難不難,也不至于現下如此慘淡的景象,無我野心不大,能夠一直保持前兩天的狀態也可以,一天十幾票就行先更兩章,這兩天沒事竟盯著網頁刷新了,先去睡一覺,晚上再碼再更第一百六十一章延緩老化  后院,暖陽將院落內零星的一點雪塵曬融,地面上散著清新的雪融味道,新年帶來的新net味道開始彌漫,壯碩的身材滿頭的銀絲,穿著厚厚棉布睡衣,站在庭院當中,打著一套太極推手,情景襯托之下,頗有些隱士高人的味道,如有真正的太極高手在此會瞬間掀開真相,這太極打的,業余中的業余。

  “爺爺。”程孝宇難得看到裴裴自內心的暢快笑容,或許是兒時久病纏身眼中的天空皆是灰色,或許是少與人交流不善于此,包括在自己家的時候,程孝宇能夠看得出來,裴裴是為了讓家人喜歡而綻放笑容,對待很多人包括她的父母和親戚都有著陌生的距離感和淡淡的抗拒,可憐的女孩往往都是如此,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蘊藏著孤寂可憐的內心獨白。

  需要時間來填平這么多年留下的孤寂,在程孝宇身上感受到的愛情,在爺爺身上存留的親情,這笑容,輕松暢快沒有任何壓力和目的。

  “欸。”看到最疼愛最憐惜的孫女來了,裴老爺子停下了運動,笑瞇瞇的迎接孫女,裴裴也順勢挽住了爺爺的胳膊,爺孫倆渾然天成的關系,不需任何修飾。

  “爺爺,這是程孝宇。”裴裴為雙方介紹。

  “爺爺好。”程孝宇表露出了自己的親近,也做好了可能被無視親近的準備,孰料老爺子很和藹的笑著點頭:“來,進來坐。”

  “他們都叫你大宇對吧?”坐下來之后,老爺子主動開口。

  “嗯。您也可以這么稱呼。”在老爺子的身上,程孝宇感受到了如沐net風的溫暖,心情不自覺的放松了下來。

  “呵呵,我看你剛才看的很認真,怎么樣,評價評價?”老爺子握著孫女的手坐下來,眼中除了慈愛不參雜任何情感色彩,到了他這個年歲這個地位,或許除了親情和友情之外,身外之物早已無法影響他,什么身份地位之類的,見慣了生老病死,最后那三尺見方的小盒才是永遠的家,到了塵歸塵土歸土的時候,還有身份地位的區別嗎?

  裴裴靠在爺爺的肩膀上,絲毫沒有擔心的意思,無論程孝宇表現如何,無論爺爺是否滿意,這會影響到兩人的關系嗎?她有這份信心,所以不急不躁也不擔心。

  程孝宇撓撓頭,有些為難的說道:“說實話嗎?”

  “當然。”老爺子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跟我們那早上晨練的老年人水平差不多…”真的不怎么樣,頂多也就是街邊遛早的水平,程孝宇不想在這件事上撒謊或是如何,直言不諱。

  老爺子哈哈大笑,這么多年了,入門第一關很多人都經歷過,這并不代表什么,也不會因為這件事來影響判斷和感官,單純老爺子的喜好罷了,十幾年的時間,程孝宇是第二個按照真實想法給出真實答案的。上一個,目前是黨校的一位老教授,全國省部級官員有半數都上過他的課,也都尊稱他一句老師,桃李滿天下。

  “我這也就是信手涂鴉,或許還及不上略通皮mao之人,每一次我自己都沒有套路的擊打,你讓我重復第二遍都做不到,你高抬我了…”老爺子不失童真的俏皮回答,很親近,因為這個答案讓他忘掉了自己曾經的身份地位。

  程孝宇再一次的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膽怯的尷尬,面對著心愛之人的長輩,似乎大實話有些過份了。

  “大宇啊,別多想法,來我這的人多了,要么是夸贊一番他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要么是不懂裝懂引經據典的講一番,要么是聰明的回避問題,要么是模棱兩可的模糊回答,像你這般誠實的回答,雖說讓我這老頭子有些汗顏,但卻透著真,我喜歡。”

  很輕松的一上午時間,坐在一起談著家常,老爺子的見識和風趣牢牢的掌控著局面,讓你不自覺的就會跟著他的節奏在談話,老爺子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或許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已經難以改變深入骨子當中,舉手投足之間就會顯露出來。

  中午三人一同吃了午飯,很簡單的四菜一湯,冬瓜湯、香菇小白菜、辣三絲、小激蘑菇粉條、宮保激丁,老爺子只是簡單的喝了點湯,一小飯碗吃了點香菇小白菜,剩下的時間多數是在看著程孝宇和裴裴在吃,臉上浮著淡淡微笑。

  裴裴吃的東西不多,倒是程孝宇絲毫沒有拘束,大口的吃著,專業的廚師做出來的普通菜肴也透著頂級味道,接連三碗飯,桌上的菜也消滅了大半。

  “呵呵…”裴老爺子一直淡笑著,這孩子雖不是人中龍鳳,卻有著一份純真,很難得。

  在裴家很多人眼中,看得是程孝宇的家世和未來成就;到了裴老爺子這里,更多看得是這個男人能不能給孫女帶來幸福,現在他放心了,那份自內心融洽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兩人彼此信任,裴裴至始至終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緒和言語,從這孩子的表現也能看出,事先兩人并沒有任何的溝通,裴裴完全信任他能夠表現得很好,他也沒有讓小裴裴失望。

  “去吧,我這老頭子就不纏著你們陪著我了,下午了,再不打針吃藥醫生要急了。”喝了兩杯茶,老爺子也不避諱的下了逐客令,顯得親近。

  “爺爺,我扶著你。”程孝宇站起身,快步走到裴老爺子身邊,扶住他。

  “嗯?呵呵呵,好好好…”老爺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瞇瞇的放松身體讓程孝宇扶著他,走到房間的一段路,老爺子就感覺身體內一股暖流通過,舒服的想要呻吟,靠躺在netg上整個身體都覺得通透,好似泡澡后的皮膚松弛,躺下來甚至沒見到到醫生過來,就微微打起了鼾聲…

  醫生呆楞住了,趕緊擺弄房間內的檢測設備給老爺子測試。

  程孝宇退了出來,微微皺著眉頭示意裴裴跟自己走,早晨起來就看了老爺子的病例,正如病例顯示,老爺子的身體其實很好,除了身體機能的退化外,并沒有任何老年常見的病癥,程孝宇無能為力,修復提示告訴他,該個體乃是自然老化,霧狀能量所能做的只是延緩老爺子的衰老,增強身體免疫力,增加身體細胞的分裂度,簡單點說,霧狀能量進入老爺子的身體,就好比要枯萎死亡的植被,一小杯水,杯水車薪。

  “怎么了,不行嗎?”裴裴緊張的問道,程孝宇的臉上,她看到了無可奈何。

  “比你當初要好得多,每隔一段時間,以檢查身體的方式給老爺子看一遍,注入一些霧狀能量,延年益壽預防疾病還是可以的。”程孝宇掃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少了以厘米為格,兩格的能量。

  “哦。”裴裴聲音淡淡,并沒有太多的失望,老爺子年歲大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一年要有大半年在北戴河療養,醫療團隊每隔一個月就會給老爺子來一次全面檢查,身體很好,年輕的時候捶打出來的身體,受的幾處槍傷也很幸運的沒有留下后遺癥,這么多年堅持鍛煉,七十歲的時候還能跑個五公里,八十歲的時候還能散步三十分鐘,就是這七八年,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自然老化的侵襲人力無法改變,一些食補和中藥的調理是唯一的方式,人盡皆知,老爺子現在是等待著喜喪的到來。

  “等待檢查結果吧,我相信會有好消息的。”程孝宇說不明白,但卻知道霧狀能量一定能夠起到作用。

  足足一個小時,接連進去了三四位醫生,匯總出來的結果連在外的裴躍進等人都趕了回來,一家人站在廳中,臉上都有些激動,滿是對老父親身體好轉的期待,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在這樣的政治家庭中更是尤為重要,甚至于對整個國家來說,老爺子的存在擁有著特殊的意義,每一年的國策方針,都會有專門的人來聽取一些老同志的意見。

  “老爺子的身體趨向年輕化,這里是老爺子八十歲時的身體狀況匯總報告,這是剛剛出來的檢測報告。”中央長的醫療團隊專業程度不容置疑,也懂得用最簡潔的方式來表達清楚醫學術語所要表達的含義。

  各項檢查,血常規、niao常規、乙肝兩對半、肝功、腎功、血糖、血脂…

  一切數據,都遠遠出了最近的身體報告狀況,與十幾年前的檢查報告數據相近,這不禁讓裴家所有人興奮不已。

  “王醫生,這是…”裴躍進急切的問道,事關父親的身體狀況,由不得他不激動。

  “昨天剛給長檢查過身體,一切照舊,今天是突然間的變化,早上長起的很早,練了練拳,然后裴裴帶著男朋友回來,聊了一上午,中午一起吃的飯…”

  再找裴裴,兩人已經離開,得到爺爺身體狀況是好消息后,兩人選擇了離開。

第一百六十二章滅亡前的瘋狂  程孝宇沒有再踏入裴家,net城那邊傳來了周雷的消息,裝瘋賣傻的白吉安要動了,目標直指興隆村。

  聽到這一消息的程孝宇,連夜開車返回了net城,裴裴暫時留下來觀察爺爺的身體變化,她也清楚這是程孝宇對自己的保護,不想自己參與到一些灰色事件當中,沒有如一般女性那般傲嬌的呼喊著我與你同在,多數情況下非是有能力的前提下,這般呼喊的口號最終只能起到反作用,甚至幫倒忙的幾率過了九成。

  裴家這邊是上下歡喜,老爺子精神狀態很好,接連兩天都保持了旺盛的精力,經過了持續觀察證實無弊端,聽聞狀況的裴家人各自從百忙的工作中抽出時間來回到家中,來了一次年三十都未曾有過的家庭聚餐,飯后老爺子專門在書房中與每一個家庭成員談話,如此長談已經數年未曾有過,每一個人都很珍惜這一次談話,老人的經驗之談往往能夠讓你少走很多彎路,能夠在工作一段時間后接受長輩的指點,無疑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裴裴始終充當著聽眾,盡管大家懷疑過是不是裴裴找到了心儀的男朋友,老爺子高興,沒有答案的答案,加上老爺子在飯桌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裴裴說道:“小程去忙了,要不還真想讓他陪我吃飯,看他吃飯,我都能多吃些。”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滿意不滿意,有了老爺子的開口,等同于拍板兩人之間的關系,至于能不能成為裴家一份子,能不能得到所有人的認可,能不能共享裴家的資源,程孝宇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可這卻不是他所在意的。

  誠然,擁有逆天的背景是每個想要奮斗、正在奮斗的人所希冀的事情,擁有異能登天階梯的程孝宇,更遠在這奮斗之上加點沉重的東西,讓愛情凌駕于男人所不能缺少的事情之上,不卑不亢的面對著航空母艦般的龐然大物,驕傲的tǐng著腰板,站著平視裴家的所有人,一次的京城之旅,程孝宇贏得了傻子與真爺們這兩個毫不沾邊詞匯。

  大年初七的凌晨,程孝宇駕駛的福特翼虎趕回了京城,在出租屋內,一眾兄弟匯合,共同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咕咚咕咚…

  程孝宇接連干掉了兩聽紅牛,點了支煙靠坐在沙中。

  朱達常、崔小辮、孟禿子、張森、楊國平以他為中心圍坐,抽煙的抽煙,沉思的沉思,楊國平先站起身:“我下樓給你們買點宵夜。”

  作為這個小團體內與程孝宇最親近的人,也正式因為他這個身份,程孝宇不愿意讓楊國平過多的牽扯到麻煩上來,拖家帶口的也不適合,楊國平骨子里的膽子不大,也就就著這個臺階下來,真要讓他跟著程孝宇他們去拼命,他倒是愿意卻不一定敢。

  “一不做二不休?”張森比了一個砍頭的姿勢,他一直就對程孝宇所謂的放長線釣大魚持有保留意見,過往三人組中的核心,現如今熊威有了一群兄弟,程孝宇也有了幾個貼心下屬,弄了半天他混的最慘,強大的自尊心讓他很是不爽,但是真面對危機時兄弟情深,一些可以選擇的時刻,張森還是不服程孝宇的絕對核心思維。

  崔小辮點點頭,他更喜歡直截了當的方式。

  孟禿子叼著煙沉思不語,這家伙那些歪門邪道的心思,你還別說與朱達常還能互補,兩個人湊到一起,絕對是陰險組合二人黃金搭檔,什么事在他們兩人的腦子里轉一遍,立馬就變得不同。

  朱達常搖搖頭:“上官杰的事情,是特殊事件中特殊時間的產物,不可復制,這是法治社會,殺人是犯法是要償命的,怎么樣讓白吉安自己走上萬劫不復的深淵,讓政fǔ來收拾他,我們所有人都只是誘餌,現在需要想的是如何保證誘餌的絕對安全,而不是除掉魚。”

  “嗯。”程孝宇點點頭,這就是他比張森和熊威強的地方,他從沒有覺得自己想出來的東西就是百分百對的,群策群力,集合眾人的思維和主意,匯聚成為一個完美的主意,取長補短,能夠讓別人盡情揮后他來組合以及最后拍板決斷拿主意。

  這也是朱達常看重他的地方,有決斷之力又有容人之量,在不擅長的領域內能夠聽從更多人的意見,這種人在古代那是天生帝王之相,都是統御天下的帝王。

  張森有些不以為然,不弄死那個白吉安,弄廢了他不就完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有的是人愿意為了幾萬塊錢使人致殘,白家現在也廢了,以后他還能掀起什么波浪。

  張森之短,亦是程孝宇之強,游俠兒的性格孤芳自賞剛愎自用,游走江湖尚且稍顯不足,面對權謀的勾心斗角,更是不足上臺面。

  孟禿子一拍腦門子,眼中滿是喜悅,想來是想到了他認為絕妙的主意:“宇哥,大腸子叔,上官杰派到村里的人是公差,結果怎么樣?把他個小王八弄進咱們村的池塘,到了最后還不是任我們宰割。”

  程孝宇微微搖頭:“白吉安這次卷土重來,必然是帶著十萬分的殺氣,一旦傷了村民,那豈不是咱們的罪過,把災難帶回家鄉,這不妥…”越說越覺得不對,接連搖頭不已。

  “欸”朱達常一拍巴掌:“有心算無心,我們還是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不需要全體村民做什么,在你家關門打狗就足夠了,甚至我們都不需要跟他們面對面,宇哥,別告訴我你小時候沒有進山耍過?”

  程孝宇眼睛一亮,想通了其內的關節,興隆村所有人都可以一如往日的生活,自己家那里布置下不就可以了。

  “好,就這么辦,我去聯系周雷,老朱你幫著聯系一下龍飛,要面對亡命徒,怎么也要來幾個高手確保萬無一失。”

  “好,就這么辦,人嚇人,嚇死人。”朱達常嘴角微撇,他的腦中已經有了初級的腹案。

  張森很是不以為然,攤攤手離開,并沒有參與其中,倒不是他不想幫忙,而是覺得沒有必要這樣,一個跳梁小丑還能做出什么經天緯地的事情嗎?隨便伸伸手就弄死他了。

  抱著這種想法,第三天他就后悔了,大年初九,大宇電子正常營業,楊國平坐鎮店內,剩下的人都離開了net城返回梅城龍海鎮興隆村,正籌備著如何引蛇出洞,一個不知是餡餅還是鐵餅的東西從天而降。

  要想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白吉安是真‘瘋’了,這瘋是瘋狂乃至滅絕人性的瘋,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與程孝宇有關聯的幾個人時,一個與這件事并無關聯的人被牽扯了進來。

  韓嬌,省委副書記的女兒,一個被白吉安誤認為是程孝宇借助了張森這個小白臉拉到的后臺,在怎么也查不到想不通為何程孝宇會有盛曉磊站在后面幫忙后,白吉安自認為聰明的將韓嬌聯系到了其中,韓嬌的父親和盛懷遠在省內是聯盟關系,白吉安的瘋狂讓他更加篤定自己的一切猜測都是正確的,小白臉子張森迷住了韓嬌,為了擔心泄露目標,專門邀請了盛曉磊出面來打迷魂陣,滅亡白家的時候,盛懷遠輕描淡寫,韓副書記幫腔附和,這些都是白吉安從一些所謂的朋友口中得到的消息,一個人要是認準了一件事,別說還靠譜,不靠譜都能給你安在一處,認定了韓嬌就是程孝宇最大的后臺,白吉安的瘋狂始于韓嬌。

  正在家中準備的程孝宇接到了張森的電話。

  “大宇,韓嬌被白吉安抓走了,他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告知你的位置并且幫助他抓到你。”

  白吉安錯誤的估計了韓嬌、張森、程孝宇三人之間的關系,過高的估計了韓嬌和張森的關系。

  張森緊張嗎?現在的他手心里都是汗,曾經覺得跟韓嬌就是相互滿足的netg伴,可當韓嬌出事他才現,自己心里深處已經有了這個女孩的位置,割舍不掉的位置。選擇打電話給程孝宇而不是配合白吉安,是因為張森知道,白吉安自認為隱秘的行動,除了瘋狗般咬到韓嬌,一切都在程孝宇的算計之中。

  “”程孝宇也楞了,為了回來對付白吉安,裴裴留在了京城,父母和姐姐外甥女都暫時安排到了楊國平父母家所在的村子,與興隆村相距不遠,隨時可以保持聯系,并且程孝宇打電話給梅城供電公司的老總常洪打了招呼,讓他幫著在梅城地界上找了幾個好手,猴子又派了兩個兄弟,蹲守在父母和姐姐身邊,避免意外。

  千算萬算,怎么也沒想到韓嬌身上,按說白吉安在茶室也見到過裴裴,他怎么就能思維轉換這么大,繞到了韓嬌身上。

  “我也不大清楚,聽他說話的意思,好似是我迷住了韓嬌,她讓盛曉磊出面幫你,大致是這意思。”張森有些哭笑不得的怨氣,自己還真成了大宇的福星了,從丁桂蘭到現在的韓嬌,兩次擋煞都等于自己沖在了前面。

  “那你就為了心愛的女人出賣一回朋友唄,有你指點,他該能更準確的找到我家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人嚇人  月黑風高殺人夜。

  正月里的興隆村大紅燈籠高高掛,有些院落還非常時髦的在房子和柵欄上點綴閃燈,遠遠望去很是耀眼奪目。

  鄉下的生活習慣使得夜晚九點多就難以看到燈火通明的景象,離得近了能夠看到些微一些家庭電視散出來的微弱光亮,村道上寂靜無聲,偶爾幾聲犬吠顯得那么突兀。

  兩輛破舊的桑塔納停在村外百米處,都關掉了大燈,前面的車子熄滅了動機,三道身影悄然進入了村子,后面的車子內人影綽綽的等待著,車內打火機點燃香煙的微弱光芒映射下,白吉安猙獰可怖的臉頰上,閃耀著即將終結仇恨的強大快感。

  進村后第四個小路口右轉,紅色刷漆柵欄那一家即是程家。

  三道身影都沒有使用照明設備,可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穿著類似警服的服裝,黑夜中不注意看加上鄉下一些人對警用裝備的不了解,很難揭穿這假警服,給這三人踏入興隆村,留下了一個隨時可以逃脫出來的資本。

  程家沒養狗,這是張森提供的正確信息,他知道程孝宇他們一定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消息的準確性方面不需要做文章。

  鄉下的柵欄一般情況下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鄉里鄉親的也沒有什么可防備的,鎖歸鎖之,高度方面卻不具備任何的防御能力。

  三人輕松的踩踏柵欄跳入了院內,第一個跳下來的悶聲一聲后痛苦的捂著腳蹲了下來,后面兩個一驚,沒敢往下跳,等待著下面的人傳來消息。

  半分鐘之后,下面的人示意他們兩個可以下來了,點背不能賴社會,柵欄角落里堆放著一堆破木板和啤酒白酒碎裂的瓶子,他正好一腳踩到了一塊木板上,恰好那木板上有著一根釘子,幸得是冬天穿得是棉鞋,厚度保證了他行動并沒有受到影響,只是感覺腳下有些疼痛很不舒服。

  深一腳,淺一腳,院內除了一條狹窄甬道積雪被清掃外,院內多數地方都是堆積了一冬天一邊融化一邊積累的積雪。

  三人就感覺后背一陣mao骨悚然,快的轉回頭,沒現任何東西,覺得是自己嚇自己了,邁步靠近玻璃窗,漆黑一片沒有一點光亮,三人都是久經戰陣,分別湊到三個窗戶下向內看。

  東屋的窗戶前,湊過去向漆黑的房間內看…

  同一時間,西屋一陣清脆悅耳的音樂聲響起,聲音很大,在月夜下顯得格外突兀,雖是隔著一層窗戶,卻也傳得出來,嚇了蹲在下面的人一跳。

  中間屋內猛的亮起燈,在窗簾的阻礙下,只能看到一道影射的光亮,一道人影,懸于半空之中,頭上有兩條倒影出來的繩狀物體在脖頸之間繞過…

  東屋借到了西面一點光亮,那本已經湊到窗前的人就看到了一張猙獰恐怖的臉頰,尖尖的牙齒mao絨絨的臉頰、明亮大眼睛豎起的耳朵,一點微弱的光亮折射下,異常的恐怖。

  三位一體同時生,三人中有兩人禁不住驚叫出聲,恐怖是會傳染的,吱嘎吱嘎風刮過的聲音,引得柵欄處產生響動,下意識望過去,白色的身影一閃即逝,黑夜中一身白的裝束在離地半米高的高度嗖的一下飛過,什么意思?

  夜路走得多了,最怕遇到鬼。亡命徒中九成九都是有宗教信仰的,他們需要告慰自己殺戮的內心,不怕天不怕地,唯獨怕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靈異現象。

  這邊回頭看見白色身影一閃,那邊開著燈的房間內那吊在空中的影像左右搖擺,更添幾抹恐怖的氣息。

  “誰,站出來,少在這里裝神弄鬼的。”其中一個再也忍不住,點亮了手中的手電筒,手里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眼中充血滿是猙獰之色。

  最開始腳扎傷那個家伙噗通一下摔倒在地,昏迷不醒,緊接著四周響起了令人滲得慌的聲音,似女子孩童的尖笑,又似影視劇中恐怖場景的配樂,此時此地,同伴不知為何突然暈厥,嗖嗖嗖,在院子內一道道黑影亂竄,似耗子又沒有可能一次性出現這么多,噗噗噗足有數十個在磚地上飛的奔跑,四面八方…

滴滴答答  摸著臉頰上的濕潤,在手電筒的照射下,血紅血紅的,兩人啊的尖叫一聲,不敢說殺人越貨可也是卸胳膊卸腿的亡命徒,被此時此地烘托出來的特殊場景嚇得攙扶起暈厥的同伴撞開木制柵欄快的奔跑向來時的位置。

  恐怖場景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同伴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給這恐怖場景更添幾抹神秘,怎么就暈倒了,誰也沒碰到他,是不是…

  人就怕陷入自身無疑是的遐想,他會下意識的將一切不好的東西都歸于心底那點擔心忐忑,而接下來附近房屋驟然間同時亮起燈,一道道白色裝束的身影在一家家院落內閃現,配合那尖笑聲和恐怖的音樂,更是以一種影像催眠的方式,侵襲著兩個人的大腦,腳下的度更快,逃出了村子。

  特定環境下,人的膽量會被無限的縮小,哪怕是那些曾經吹噓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在三人離開后,一家家亮燈的院落迅關閉,一道道白色衣衫的身影鉆入到房間中,院外角落處朱達常放下了手中裝耗子的籠子;東屋程孝宇放下了手里鄰居大爺家的黃狗;中間屋內崔小辮將身上固定在房間四周高處的綁帶解開;房頂之上,孟禿子將手里裝著激血的桶放到了一邊,同時關閉了架在房頂之上的音響;柵欄之外,周雷放下了身上扛著的白色衣衫矮瘦身材手下…

  “龍哥,怎么樣?”程孝宇手里的手機震動,接起電話。

  “都出來了,咦,兩個人質都是女的,”電話那頭響起了私家偵探龍飛的聲音,為了確保人質的萬無一失,也為了實施讓白吉安自我毀滅的計劃,逼迫他們在一起行動是要條件,一步一步蠶食掉他們所有的信心,一步一步有心算無心。

  程孝宇也皺起眉頭,一群人快的將現場恢復正常后,等待著白吉安的到來。

  “這就是你所說的鬧鬼?”白吉安和另外一個看管人質的亡命徒看著寂靜無聲陷入沉睡的村莊,對著兩個膽戰心驚的人怒言斥道。將暈倒的人放在了車中,一行人重新踏入了村莊,一切如常,這不禁讓白吉安很是惱火,同時也引起了他的疑心,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張森真的不顧這個韓大小姐的死活,通知了程孝宇?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程家,很正常的農家,聽得到東西兩屋傳來的鼾聲,東屋是兩個人,西屋是一個人,幾乎可以肯定,西屋內的人是程孝宇。

  一陣突兀的犬吠聲響起,十幾條看家犬的吼叫聲在寂靜的山村里顯得格外突兀,狂吠聲也將入睡的家家戶戶驚醒,一盞盞亮起的燈如同緊箍咒將白吉安一行人圍在了村落之中,犬吠聲不斷,燈光之下,一道道白色身影出現在門內外,站立著,低著頭,不說話。

  一家一戶會嚇一跳,到不至于害怕,可抬眼望去,附近五六家都是這個模樣,遠處幾十戶的人家都是這個模樣,就顯得有些恐怖。

  驟然間,哀樂起,鄉下出殯的隊伍從遠處出現,完全符合所有人心中對于某些詭異之事的印象,吹吹打打,哭聲震天,偏偏所有人的動作都是一致的,機械的腳步機械的動作,景象與聲音無法重疊,很錯位的感覺。

  一道道房梁之上,在大紅燈籠的映射下,一道道白色身影驟然躍于幾人的視線之中,隨著夜風左右搖曳,如沒有脊梁的飄忽之物,飄蕩在房梁之上。

  地面上感覺濕漉漉的,低下頭,雪白的積雪變成了鮮紅的流血,哭聲在四面八方傳來,匯聚成為一種模糊的聲音,參雜在哀樂的響亮之中,尤為滲人。

  人嚇人,嚇死人。

  山村里的幽靜與呼呼刮過的冷風本就帶著幾分冷寂的蕭條,黑與白的襯托,紅色燈籠的懸掛,鮮血的流淌,犬吠的咆哮,哀樂的凄涼,哭聲的悲慘,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一件事情,這里,是一個考驗人膽量的地方,是唯物主義還是…

  退退退…

  站在程家門前的小路上,一行人似乎需要堅實的后背來依靠,門前那棵粗壯需要幾人合圍的大樹也就成為了他們潛意識當中的依靠,向著那一區域靠攏。

  “啊”

  隨著一聲慘烈的叫聲,之前已經被嚇破膽后退度最快的一個,身影在白吉安幾人面前消失,腳下一個黑洞聲音正是從其內傳出。

  “出來,少嚇我,程孝宇,你給我出來,否則我馬上就把這兩個娘么弄死,快點出來”白吉安撕心裂肺的吼叫,換不來絲毫的回應,抽出匕頂在了韓嬌的脖頸之間,他更愿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程孝宇安排的,而不是真真正正的鬼影聊齋的現實版本。

  “汪汪汪汪汪…”

  一陣由遠及近的狂吠,十幾條滿身鮮血的狂犬從遠處襲來,黑夜中紅色浪插o來襲,嚇得白吉安等人快步的向著遠處奔跑,也許是閑礙事,也許是覺得并不重要,一直跟白吉安在車中的那個亡命徒將手中的女人扔到了地上,一把拉過昏厥的韓嬌背在身上,快步的向著村邊荒蕪的小山包遠處奔跑。

  來時五個人,一個暈厥放在車中,一個掉入樹下的深洞,在十幾條頗為具有沖擊力血色狂犬面前,之前的威脅與試探都消失一空,人的下意識反應即是躲避這些不懂人言的畜生,而非繼續威脅下去。

  四人三行,疾步消失在黑暗之中,地上的女子長散亂,狂犬未曾撲向女子,而是對著那一小片血跡流淌之處吧嗒吧嗒的吃著什么,細看才現在血與雪的混合物中,有骨髓殘渣、火腿腸末等讓餓了一天一夜的它們興奮的東西。

  只有極少數的狂犬追向了白吉安等人,幾人的腳下也或多或少沾染了這類東西,引得本就不多的食物不夠狂犬瘋搶,追了上去。

  至于地面上散亂頭女子,土家狗為家養基本不傷人,待到白吉安等人徹底消失在眼際,才有人快步跑過來將其抬起運走,程孝宇從房間中跑出來,看了一眼這昏厥女子,還真是老熟人。

  張曉岑,曾經青net年少的心傷暗戀對象,清新秀雅依舊,卻憔悴神傷,沒有時間仔細端詳許久不見的女孩,程孝宇快步追了上去,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兵分三路,布置現場、追蹤脅迫、善后處理。

  程孝宇、周雷、崔小辮三人追了出去,路上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連環套才是套,要想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白吉安已經瘋狂,在他滅亡之前,讓他更加瘋狂,迷失理智的瘋狂。

  “啊”

  最開始三人組剩下一人,在奔跑的過程中,一個沒注意,踩入了捕捉野激野鴨的套子,慣性使得他猛的摔在雪地中,雪很深可人的力量更重,嘭的一下摔在地面上,與積雪下的石塊碎石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整個人當時磕暈過去,鮮血在腦袋上流淌下來。

  未見敵蹤,先損八百,五個人三個失去戰斗力,還只是隱隱綽綽的看到了程孝宇躺在炕上,根本沒有接觸到。

  “別跑了”背著韓嬌的男子站定了腳步,害怕歸害怕,匪夷所思的一切,怎能不惹人生疑,上來就喪失了好幾個戰斗力,這明顯…

  狠狠的啐了一口,白吉安怒視著周遭的一切,月夜之下,寂靜無聲,寒風呼嘯,地面的白雪與空中的明月相互輝映,使得周遭的環境并非一片漆黑,灰亮灰亮,兩人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不安的情緒,站在小山包的高處,凄冷凄冷的冷風打在身上,透衣刺骨,汗水消退后更顯冰冷,身子直哆嗦。

  “呼呼呼”

  怪異的聲音響起,引得兩人轉頭四顧,心中滿是不安的同時,狠厲的殘忍也被勾了出來,白吉安手中的尖刀頂在了韓嬌的脖頸之間,對著周遭再一次的怒吼:“程孝宇,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站出來,否則你肯定會后悔,韓家這個虧欠多年的如果死了,沒人保得了你,所有人都得承受韓家的怒火”

寂靜,無邊的寂靜  在這寂靜當中,寒風吹過的聲音中夾雜著呼呼呼的聲音,似喘息聲又不像,似走路聲又不準,由遠及近,節奏緩慢,一下一下,如鐘鼓敲打在白吉安和他身邊的亡命徒老六的心上,隨著吼叫聲沒有得到回應,這一聲聲的敲打,逐漸與他們的心跳節奏持平。

  “殺了她。”老六猙獰著,將韓嬌整個扔到了雪地中,也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對著韓嬌就扎了過去。

  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白吉安的瘋狂在于自身,而職業的亡命徒老六的瘋狂則在于毀掉周遭的一切。白吉安面對警察包圍的絕境會無力反抗不知如何反抗,老六則一定是會拿起武器反抗的那一類人,兩人的決定了他們反抗的能力。

  在老六摔下韓嬌并沖向她的那一刻,周遭忽然一陣躁動,緊接著就見樹木之后閃出了數十道身影,每一個都是身穿白衣,滿臉鮮血,直勾勾的望著前方雙目無聚焦,將白吉安和老六團團圍住。

  很多招數還沒有使用出來,無奈老六的經驗和瘋狂救了他和白吉安,毫不猶豫的揮舞著刀子沖向韓嬌,白吉安想要阻攔已然來不及。

  周雷牢牢的抓住程孝宇的手,堅定的對他搖了搖頭,同樣是亡命徒,他能夠讀得懂此刻對面男人的心理狀態,換做自己也一定會用最底限的試探來試一試,今天這狀況太詭異了,由不得不往程孝宇身上想,能夠最好試探的方式即是在韓嬌身上。

  殺人,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的,即便是職業的也會思緒再三,在不得已的狀態下才會痛下殺手,這世界心狠手辣的人多,傻子卻很少,殺人是什么后果誰都清楚,非是逼到了不能退的地步,沒有人會輕易選擇殺戮,尤其是在有意識以及可控制的范疇下。

  老六的尖刀最后停在了韓嬌的身體之上幾寸沒有繼續扎下去,一個個白衣‘鬼’開始有條不紊的繼續著之前排練好的劇本,集合了附近村子膽大的年輕人舉辦的一場盛宴,剛剛老六的舉動嚇得很多人都是捏了一把冷汗。兇徒不怕,匪徒不怕,怕的是亡命徒,剛才如果老六的尖刀真的碰到了韓嬌身體,盛宴中的組成部分馬上機會土崩瓦解。

  靠近程孝宇、崔小辮、周雷的幾個‘鬼’看到他們沒有動靜,才開始按照預定計劃行動,因為他們的動作帶動了周遭的人,戲才能繼續演下去,才沒有穿幫,這也源于附近村里的年輕人都是傻大膽,惡劣的生存環境讓他們即使在不遠處的山內碰到猛獸也不會嚇得niaokù子,學會了審時度勢的逃跑和應對。

  “嗷”

  最后的殺器拿了出來,對比鬼怪所造成的心理暗示影響,一道偉岸的身影伴隨著山林之王的怒吼,遠遠的扭動身軀走來,頓時將白吉安和老六最后的膽汁嚇了出來。

  “這里竟然有老虎”

  帶著這樣的驚恐,兩人向著遠處跑去,沒忘記背起韓嬌,可當十幾條血色的狂犬在白色的‘鬼怪’牽引下狂吠著緩緩襲來時,已經被環境暗示弄得心慌慌的兩人,在進行了試探之后心中的猜忌少了很多,猛虎的出現以及那震徹天地的吼叫,給這詭異之事增添了幾抹現實因素,血色狂犬的出現,徹底嚇破狂人膽,從一開始孕育出來的氣氛在此刻全部爆出來。

  一點一滴,孕育至此,如果是驟然間放出如此效果,可能無法起到現在的效果,兩個人驚恐著逃竄。

  地形的不熟悉,加上倉皇逃竄時地面上設置的一些障礙,使得兩人咧嗆著向前跑的時候,已經顧不得韓嬌這個最底牌的人質,大難臨頭各自飛,誰還管誰,之前的三個亡命徒都已經被撇下,現在又到了危急時刻,一個咧嗆差點被摔倒,很自然的就將韓嬌甩到了一旁,自顧自的向前跑去。

  十秒鐘的時間,他就已經后悔,只是后悔已經晚了,咆哮的狂犬已經沖了過來,將韓嬌覆蓋,更是桀桀的笑聲起在整個狂野之處回蕩,仿似找到了美好的食物正在品嘗。

  咧嗆著逃下來,白吉安不甘心,他不甘心就此失敗,在諸多因素的影響下,在環境和氣氛的烘托下,一個人的膽魄已經被嚇碎,瘋狂的因子充斥著整個身軀,說是忘乎所以并不為過。

  看到了停靠在路邊的車子,白吉安驚恐的心算是平靜了下來,喘著粗氣到了車旁,整個人處于一種燥亂的狀態中,還沒有來得及回味整件事,剛打開車門,一張讓他痛恨到忘乎所以的笑臉出現。

  “啊”

  已經見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冷然間在車中見到了程孝宇的臉,頓時嚇得白吉安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要殺了你”怒吼著,舉著尖刀沖了上來,程孝宇則身子向后一倒,打開另一側的車門跳了出去,然后即是瘋狂的奔跑。

  白吉安的心亂了,老六第一時間沒有攔住他,就見他揮舞著尖刀向著程孝宇追了過去,一段時間的精神病院生活沒有人能夠代替他承受折磨,整日面對著一群精神需要治療的病人,偏偏自己還要裝成他們的同類,那種痛苦白吉安真是一天都不想繼續下去,從小養尊處優,冷然間一切都失去了,在他自認為的臥薪嘗膽中將家中在海濱城市置下的產業販賣,湊到了能夠復仇的資本,請來了四個亡命徒,準備對程孝宇實施報復,甚至他還美好的幻想過能夠將父母救出來,在他的眼中,韓嬌盛曉磊這些衙內們背后之人所蘊含的能量,甚至能夠凌駕于法律之上,他始終認為父母的倒臺不是有問題,而是這些人的手筆。

第一百六十五章對不起,我不忍了  瘋狂之人,已經無法用正常的思維邏輯來解釋他的各種行徑,白吉安在經歷了精神病院的折磨后,孕育了一場爆,是沒出來,反倒將自己給點爆了,在這種環境下將腦中所有的瘋狂因子點燃,舉著尖刀追著程孝宇跑了下去,大有不將其斬于刀下誓不罷休的架勢。

  老六想要上車追上去,卻現周遭多了兩個人,一高壯男子身高過一米九,光頭手里拎著一把農村砍柴用的長斧,一矮壯男子身高不過一米六左右,長相丑陋手拎著一根鐵锨,兩人正獰笑著望著自己,這一刻,老六明白了,在跑到車附近的時候他就有些懷疑了,膽大心細才是活命的基礎,今日這場面由不得他不信,卻又從骨子里抗拒這一切的真實性,見到了周雷和崔小辮,馬上就反映了過來,同時也知道人家這是有心算無心,從頭至尾都在被對方牽著走,看著一左一右走過來的兇人,老六高舉雙手將尖刀扔在地上:“我只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不管目的如何,行動并沒有在你們這里傷到任何人,這一次收了白吉安七十萬,我可以都拿出來。”

  “你很聰明,要不是你,也許樹洞那里他就崩潰了,就會將韓嬌忘記。”周雷皺了下眉頭,對方是聰明人這件事就好辦得多。

  “我很好奇,除了那老虎和我兄弟突然暈厥之外,其他的回想起來似乎沒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在特定環境下的特定產物,換個地方都可能起不到任何效果。”老六是個輸也要輸得明白的人,其他都能夠用人做的出來,包括那亂吠的狂犬,唯有那猛虎是怎么弄的他想不通。

  正說著,遠處猛虎走了下來,是的,走下來而不是四肢著地,一陣猛虎的咆哮在其身體內出來,如真的一樣。在特定環境下,雪夜的光線又有些模糊,關鍵是聲音,這世界從不缺少人才,喜歡口技的人很多都是愛好,而能將猛虎的吼叫學得如此惟妙惟肖,也算是個特殊人才了。

  血犬再怎么說也只是犬,視覺沖擊力沒有那么強烈,猛虎的出現,給所有的一切畫上圓滿的句號,讓你不由自主的墜入整場設計當中,至于最開始暈厥的那個亡命徒就更簡單了,在釘子和碎玻璃區域上,都撒上了強效的,與血液融合后三分鐘起效。

  “這一次,我栽了。”老六栽得心服口服,怪只怪遇到一個并不清楚敵情的主戶,連帶著自己也跟著吃了鍋烙。

  “你那些兄弟呢?”周雷問了一句。

  “兄弟?能在他們出事我獨自跑的,就不是兄弟,否則我老六再窩囊,也不會做出丟下兄弟的事。”

  “你是聰明人,有些時候你該知道如何做出決斷,先休息休息吧。”周雷走過去,對著老六的后脖頸給了一下。

  這句話不得不問,與一個聰明人為敵,是一件相當不明智的事情,這個老六是聰明人,要么殺,要么放,程孝宇只是個商人。從前面對上官杰,他是光腳的,顧忌少了很多;現在他穿上了鞋,白吉安卻脫了鞋。

  不得不謹慎面對,哪怕多耗費時間也要將其一擊致命不給其反擊的機會。

  從村路到鄉道,程孝宇不停的奔跑,幸得一段時間以來那健身拳沒有放下,靜靜的鍛煉身體,是給懶人設置的最佳鍛煉方式。

  跑著跑著,程孝宇現后面的白吉安追不上了,這讓他相當有成就感,看以后誰敢喊自己胖子,哥可以大聲的說一句,哥現在很壯,哥已經不再是全身脂肪。

  整個計劃除了毫無損的營救韓嬌之外最關鍵的環節到了,這也是將白吉安弄得瘋癲之后才能奏效的方式,現在看,時機已經成熟了。

  一個不太明顯的彎路后,白吉安傻眼了,在他的前面一下子出現了三個程孝宇,穿著一樣的衣服,體型相差不多,分別向前跑著,一處路口,一個繼續沿著鄉道往前跑,兩個左右一分,鉆進了道路兩旁住家的小路。

  白吉安愣了一下,狠命的搖了搖頭后努力的睜著眼睛,現前面還是一個人,遂又追了上去…

  又是三個,又是分散開來,又是一個,又是三個…

  反復幾回之后,白吉安已經麻木了,麻木的同時怒火已經孕育到了頭頂,此時的他手中尖刀才是真正的兇器,能夠無顧忌的揮出,傷人性命。

  此狀態下的他,在月夜之下,下意識的憑借著穿著來進行分辨。

  又一次,他不再去追鄉道上的,而是跟著一個轉到了胡同內,追著追著一個拐彎,同樣的衣服在眼前一晃,白吉安下意識的揮舞出尖刀,噗的一聲插入對方的身體,早已瘋狂的他又連續的揮舞了幾刀,刀刀都深入‘程孝宇’的身體。

  “我讓你害我,我讓你逼我,我弄死你,我弄死你,我弄死你…”

  滅亡前的瘋狂,注定了白吉安會有一個相對悲慘的結局,當周遭一下子亮起了十幾道手電筒光亮后,驚醒了渾身是血滿面猙獰的白吉安,瞇著眼睛無法忍受強光的刺眼,晃了晃他看到了站立在自己身前的人影,熟悉,怎能不熟悉,與自己懷中的…

程孝宇,兩個程孝宇白吉安啊的一聲翻過了被自己炸倒的‘程孝宇’,哪里是程孝宇,分明就是最開始暈厥過去的亡命徒  白吉安想明白了,對著程孝宇怒吼:“你陰我”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尖刀沖了上來。

  現在他還有機會嗎?

  龍飛手里拎著一根木棍,打在了白吉安的手臂之上,緊接著后趕過來的崔小辮和周雷,一人一拳撩倒了他,上前踩住其五花大綁,扭送至派出所,而老六、掉入樹洞、摔倒磕暈的三人,都被抓住同時扭送到派出所,相信有了這三個證人,白吉安主犯的事實逃脫不了,至于那醫學鑒定,他殺人可以不負刑事責任,前提是他真的具有精神疾病,能夠從外地雇傭亡命徒來實施綁架,會是精神疾病患者嗎?

  剩下的事情就變得簡單,哪怕其中有些小小的疑huo,但事實人證物證都擺在那里,韓家整個震動,韓嬌蘇醒后這件事背后的推手就成為了韓家,一個對女孩很是愧疚的父親,一個當初為了仕途狠心讓女兒嫁給紈绔子弟的父親,在這件事情上,韓副書記的態度很明確,一切實事求是出現,一定要將兇手法辦。

  白吉安殺人是事實、雇傭殺手來綁架韓嬌后又企圖對程孝宇不利也是事實,醫學鑒定的精神病不是事實,細枝末節之類的為何程孝宇會有準備,為何程孝宇幾個普通人能夠對付幾個窮兇極惡的匪徒,為何死者腳下有傷身體內還殘留成份,為何…

  什么叫細枝末節?那就是可以在主要犯罪事實證據鏈完整的情況下,自動忽略的東西,殺人的刀上只有白吉安一人的指紋,死者身上刀口噴濺血跡的方向與白吉安身上沾染鮮血的位置相同,甚至痕跡專家都不需要耗費多少腦力即可恢復現場狀況,白吉安是如何連續數刀刺入死者身體。

  外作用力的促使下,快結案,快移交檢察院,有了一定層次的關注,又是net節這特殊的時期,又是證據確鑿的鐵案,白吉安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一直宣揚著是程孝宇陷害他,無論是在獄中還是在審訊的時候,都是如此的叫嚷,而程孝宇也數次的接受了詢問,他很清楚明確的將自己該說的話說出。

  “白吉安恨我,綁架了我兄弟的女朋友還妄圖來威脅我,幸得當天我有一幫朋友在家,才沒有讓他們的陰謀得逞,他請來的人也沒有想到他想殺人,都以為是教訓教訓而已,起了內訌,爭執過程中我和我的朋友趁機搶回了兩名人質,并追打對方想要將其擒獲,誰知道白吉安是如此喪心病狂之輩,不依他的意思就要大開殺戒,連自己人也不放過,這種人如果不予以嚴懲,如果還讓其擁有在社會上生存的權力,我想不僅我不會同意,人民也不會同意。”

  無漏洞有疑點,大勢所趨之下,零星問題也就不是問題,太多人想要白吉安死,包括老六等人,明知道這是程孝宇的陷害之計,到了這個時候人家沒有落井下石,就趕緊就坡下驢,也都順著程孝宇的話語給出證詞,當然在這之前,有人給他們準備了配合程孝宇的證詞。

  白吉安的下場很很慘,緩期執行的可能性都沒有,用不了多長時間他的生命就會被終結,得到消息的張惠是失聲痛哭,在一切都失去時她都保持著最后的堅強,現在,她無法堅持;白勝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幾歲,看上去就像是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在獄中這幾年會相當的難熬。

  程孝宇在此刻顯露出來了所有人都沒有的潛質,或許是他承受的底限低,也或許是他骨子里的東西,通過猴子的關系,在兩人服刑的監獄分別找到了認識人,對其進行監視,一旦有所異動,程孝宇不介意實施下一步的防范措施,甚至于反擊。

  你罵我,我忍;你欺負我,我忍;你打我,我忍;你侮辱我,我忍;你騎在我脖頸子上拉屎,我還忍;你還要更過份的拉稀,對不起,我不忍了,我弄死你。

  一句話,不出手則已,出手即是不留余地。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第一百六十六章干了這杯酒  “干杯”

  非是金碧輝煌的大酒店,非是特色林立的大館子,龍海鎮一家小燒烤店,破舊的桌子,依稀能夠看到桌上沒有抹干凈的油漬,火炕之上,程孝宇等人圍坐在一起,高舉酒杯,五十六的二鍋頭,撞杯而盡。

  辛辣的感覺從嗓子眼直沖而下,似火。

  牛板筋、牛羊肉、生筋熟筋、心管脆骨…滿滿的擺了一大桌子,大家盤膝而坐。

  朱達常瞇著眼睛,時刻不忘用手拾掇那一邊倒的型;崔小辮一杯酒下肚,手里抓著一把擼子,大口的咀嚼;孟禿子叼著煙,吃著水煮花生米吧嗒吧嗒滋味;周雷拍著光頭,與崔小辮二人互不相讓的吃著;龍飛則摸著自己左眼角的胎記,看著面前這一群真性情的人,不枉自己大老遠的來設計一場行為催眠。

  韓家的人第一時間接走了韓嬌,張森則送走了沉默不語的張曉岑,蘇醒過后,程孝宇并沒有去詢問張曉岑任何的話語,曾經青澀的暗戀早已是過眼云煙,有那么點想要知道對方現在如何的心思,卻被滿是防備的目光所驚擾,算了,左行右行的再次相遇,只能是繞地球一周,兩人之間的關系遠達不到如此。

  張森沒有接到韓嬌,著急追回net城去看她,順道送走了張曉岑,分別之時,感慨歲月感慨變遷,卻無法感慨過往,程孝宇和張曉岑似乎都有話,卻又都覺得這些話不說為好。

  也許,還會有見面的機會,也許,沒有也許。

  “龍哥,這一次多謝你的幫忙,多余的話不說了,敬你一杯。”男兒漢,性情所致,端杯即干,滿桌人最激動的當屬程孝宇。

  龍飛舉起杯,也不矯情,與程孝宇撞杯對飲而盡,不拼酒不勸酒,大家隨意為之,共同經歷了那么一場堪稱藝術的表演,都感覺心近了,彼此之間似乎有了某種特殊的聯系。

  周雷是感觸最深的,孤寂流浪這么多年,當過雇傭兵當過拳手當過職業殺,身邊不缺女人身邊也不缺手下,缺的就是一樣東西——兄弟,自從與程孝宇這些人認識以后,他感受到了對方并沒有一點歧視,也沒有想要利用自己武力的意圖,很簡單的相處方式,合則在一起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不合則分道揚鑣,很美妙很隨性的一種感覺,你甚至會覺得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以真心,換真心。

  坐在簡陋的環境中,吃著最為隨意的烤串子,喝著廉價的二鍋頭,你還別說要比坐在如何高檔的場所中喝著高檔酒要舒服得多,大家隨意的坐著,隨意的喝著,周雷有種想要融入的感覺,在監視了白吉安一段時間內,曾一度以為程孝宇是優柔寡斷之輩,待到他真正下定決心后才現,有些人,從不輕易決斷,一旦念頭定下,便會毫不猶豫的將對手置之于死地,這類人,做朋友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來彼此信任,做兄弟會讓你格外的舒服,做敵人會讓你寢食難安。

  “老龍,老周,一個人飄蕩有啥意思,感覺到沒有,大家在一起能成事,這不可能的事都叫咱辦成了,有興趣一起干沒有,大家聚在一起,奶奶的,只要有一口酒一口菜,都他娘的比錦衣玉食要強。”朱達常是誰,狗頭軍師,壯大隊伍是他的份內之事,隨著程孝宇越來越趨于成熟的表現和心智,從最初要跟著混口飯吃到想要一起做點事,再到連續共患難之后,兄弟在一起那種肝膽相照的痛快,這讓他想起了水泊,想起了梁山,自己等人雖不是聚義共圖大事,效仿其兄弟相聚后為了生活為了情意為了未來而在一起的日子,別有一番滋味。

  孟禿子的嘴皮子也非一般,沒有朱達常草根般的謀略,卻有著先天外向善于溝通的性格,聞言后順勢抿了一口酒說道:“嘖俺是鄉下人,以前是個二流子,混吃等死坑蒙拐騙,這段日子才覺得自己這一生沒有白活,奶奶的,痛快。”

  “俺朝,大個子,俺喜歡你。”

  崔小辮永遠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都知道他沒別的意思,只是心直口快,卻引得眾人狂噴不已,周雷更是拍著光頭哭笑不得。

  酒喝得愉快,醉是自然,醉的隨性醉得舒坦,沒有人去控制自己保持清醒,一行人醉醺醺的找了一家洗浴,各自睡去。

  清晨五點,龍飛睜開眼睛,嗓子干渴的同時,感受著屋內震天的呼嚕聲,想想昨夜是真的喝高了,到了洗浴還跟人家老板一頓拍桌子,非要幾個人住一間屋子。

  晃了晃頭,打開netg頭柜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光,穿好衣服,歉意的望了望程孝宇等人,不是不想在一起成為兄弟,而是彼此之間還有著淡淡的距離,目前的程孝宇幾人,還差了點什么。

  走下樓,龍飛買單后站在清冷的街上,感受著清晨干冷的硬風,刺骨而透。

  嘗嘗的吐了一口氣,攔住一輛出租車,高價讓其前往net城,看著兜內那張存折,龍飛嘆了口氣,里面的十萬塊錢不是數字不是價值,而是一份挽留,程孝宇一直未曾拿出來,如果點頭,想來他不會以價值來估量這一次行動中自己的幫忙。

  “也許以后會有機會吧。”

  同樣的一幕也生在周雷的身上,刀口tian血慣了,冷然間有幾個愿意跟你肝膽相照的人出現,一時半刻他接受不了,不知如何拒絕,只得選擇離開,或許以后…

  衣兜里也放了一張十萬塊的存折,錢的多少不論,此刻也不會在意,同樣攔了一輛車子,前往netbsp;兩人都離開后,屋內的呼嚕聲驟然而止,程孝宇、朱達常、崔小辮、孟禿子點燃屋內的燈,彼此看了看,沒有惋惜的言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對于錯也只有他自己可以評斷,盡人事聽天命,感覺合得來就坐在一起喝點酒成為朋友,誰也不能勉強誰。

  給家里留了幾萬塊來招待幫忙的村民,也是為了開net找到新的宅基地蓋房子埋下伏筆,到時幫忙的時候也都會愿意伸手。程孝宇開著車子,四人返回了net城,一件伴隨著他成長的事件到此告一段落,敵人伏誅,心里卻無法升起半點興奮,社會的殘酷即在于此,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適用于任何時代,你的上位你的成長,必然伴隨著一部分人的隕落和落魄,每登高一步,你腳下所踩踏的絕非石階,而是一個個人的肩膀。

  在程孝宇等人離開之后,興隆村又迎來了新的客人,兩輛軍車開進了村子,索連索老爺子和老伴黃奶奶,來到了村中,來到了程家,來到了小山包之上,來到了程老怪的面前。

  程家所有的晚輩都不知道性情古怪的老爺子也有外面的朋友,當天晚上山包之上的院落內,響起了嘹亮的歌聲,沒有悠揚的曲調沒有優美的歌喉,卻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有著慷慨激昂的滄桑。

  一碗老酒,幾根大蔥一疊花生米,旁邊擺放的醬牛肉和燉小激,都沒有大蔥蘸大醬、花生米一粒嚼半天來得過癮,也唯有這些東西,才能讓兩位老人回憶起半個世紀以前的崢嶸歲月。

  槍炮聲已經停止了半個多世紀,六十年前城樓上那激昂慷慨的聲音,宣布了一個國家的誕生,在那面鮮艷的五星紅旗之下,是由多少烈士的鮮血染成,又有多少人看到了國家誕生時的舉國歡慶。

  真正從戰場上走下來的老兵們,當老站友相聚的時刻,他們不會感慨今時今日的生活,也不會感慨擁有了老干部身份的特殊,他們只會想起曾經站在身邊的戰友,只會想起那些將生命鋪灑在道路上的已故亡魂。

  “當時新兵連五十八人,活到抗戰勝利的十二人,活到新中國成立的七人,活到今時今日的,你我二人,來,老怪物,干了”

  都是年近九十的老人,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他們酗酒,一人三碗酒,灑在地上的過了多半,為那些依稀在腦海中浮現的面孔敬上一杯酒,今日的酒桌上,不止兩個人,而是五十八個人。

  “狗子、黑蛋、鐵牛…”

喝酒了  清晨,程老怪早早的上山,為老站友抓了點野味,兩下對比,養尊處優的生活加上強的醫療團隊,顯然無法對比純山林之間的生活,索老爺子的身體狀況照比程老爺子,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一個山上轉了一圈,一個在炕上躺著宿醉腦袋生疼、需要靠藥物來抵御酒精所帶來的影響。

  “酒也喝了,回去吧。”不是趕,而是怕時間長了舍不得。

  “嗯,今年十一,你必須去一趟京城,六十年的建國大慶,少不了你的一份。”索老爺子也沒有提及要改善對方生活之類的話語,那樣會連戰友都沒得做。

  “我看看。”程老爺子能不心動嗎,三十多年了,那熟悉的地方變成什么樣子了,他也想知道。

關于書評中好的建議無我都看了,無我盡可能吸收,以后盡量避免,謝謝你們的關愛第一百六十七章立場  “慧姐”

  裴裴回來了,不僅自己回來了,還帶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算得上她和程孝宇的見證人,私人的保鏢王慧,前段時間母親病重,王慧始終在家鄉照顧母親,最近才回來。

  雙方相見,彼此都很親近,王慧為裴裴能夠痊愈高興,也為這對小情侶能夠在一起而高興。

  “這是李鐵柱。”不高的身材,黝黑的面龐,放到人堆里瞬間即會被人群掩蓋的外貌特征,站在那里雙腳生根。

  “鐵柱是退伍兵,在部隊休假時幫助老百姓與地痞流氓生了沖突,被迫提前退伍,家中還有弟弟妹妹一大堆,與我一個戰友是老鄉,需要賺錢,我就介紹來了。”王慧解釋了一下,裴家要找保鏢容易得很,只是不想落人口舌,這才由裴裴的小姨說面進行雇傭,名正言順的同時裴家身份也可打消這些退伍軍人的某種顧慮,國家培養了他們,自然不希望他們誤入歧途。

  “大宇,沒事多與鐵柱哥學習學習,人家一手軍體拳可是軍區散打的第二名。”裴裴暗中沖著程孝宇挑了挑眉mao,這保鏢某種程度上也是為程孝宇服務的,同時也是他的教官,擁有寶山而不會應用,知曉程孝宇秘密的裴裴也為他著急,高公路上左拳威時的情形她到現在還記得,如此資源不利用起來太對不起程孝宇所擁有的異能了。

  程孝宇知道,這也是盛懷遠擔心裴裴生韓嬌那樣的事情,安排了一個女保鏢之后,又安排一個戰斗力強一些的男保鏢,韓嬌一事,在J省轟動一時,韓副書記這好好先生沖冠一怒,省里三把手分管黨群,當年韓嬌聯姻后那點利益所得,讓其在仕途上進了一大步,卻在人性上退了好幾步,這幾年韜光養晦,總想著要補償女兒卻無從入手,出了這么大的事,韓副書記一下子就將怒火爆力出來,也讓諸多人看到了省委副書記的沖冠一怒。

  前有上官杰,后有綁架案,一時之間,公安廳和net城市局成為了眾矢之的,韓副書記甚至在常委會上直言不諱的道出了公安系統不作為的話語,可見韓嬌被綁架韓副書記的怒火燃燒到了何種地步,緊接著即是幾位大佬的聯合行動,韓副書記甚至將自己的利益摒棄,掀動了一場戰爭來泄怒火,一二把手在這件事上選擇了無言的,畢竟是一項工作的老同志,最后一屆了,給面子是應該的。

  盛懷遠在這一次的風波中收益最大,市局一把手不再由政法委書記兼任,他嫡系的一名副局長走上了正職,踏入了副省級城市的副廳級干部序列。

  而此刻,程孝宇和裴裴正坐在盛懷遠的家中,與盛懷遠的妻子白云梅和盛曉磊坐在客廳中閑聊,看得出來,白云梅是典型的學術派,一些仕途上的事情她并不太關心,作為舅媽她更多看的是裴裴是否喜歡,遂在對待程孝宇的態度上,并無高高在上的俯視。

  盛懷遠的書房里有客人,正是剛剛上任的新任公安局長,時間不長就見身穿便裝的冷面男子掛著謙卑的微笑與盛懷遠并肩走出,視線在客廳中掃了一眼,盛曉磊自然是站起身送行,作為一名衙內,如果無法跟公安部門的實權人物形成單線聯系而總是期待父親出面,那只能說明他這個衙內是不合格的。

  白云梅站起身,微笑的打招呼告別。

  盛曉磊陪著走出大門,對方很親近的問道:“曉磊啊,那個就是最近很能鬧騰的程孝宇吧?”

  “呵呵,高叔叔,以后還要你多幫襯。”盛曉磊自然會做順水人情,高培民能主動提及,就證明對方是有心人,程孝宇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可坐在程孝宇身邊的裴裴,最近都在風傳一件事,姑父即將離開改委到下面省份任職,雖說與J省官員關聯不大,但誰又敢保證以后呢?姑父的路線已經得到了上層的認可,正在復制著某種心知肚明約定俗成的道路前行,誰能不在意。

  “曉磊啊,你這小滑頭是怕麻煩吧。”高培民笑著拍了拍盛曉磊的肩膀離開,這笑,已經代表了一切,有些麻煩,高培民樂得攤上,別看現在是麻煩,也許在幾個月或是幾年之后,這麻煩就會轉換成為巨大的潛在利益。

  裴家,裴家裴躍進,任誰都不能忽視的存在,以高培民今時今日的地位,距離如此龐然大物的距離還甚遠,看看盛懷遠,誰敢否認在他的仕途之路上,沒有裴家的影子。

  長線投資,果敢站隊,是一個官員必須擁有的政治素質,高培民有他的野心,而看似有些不太注重的關系,也正是他的聰明之處,人有多大的胃才能吃下多少的美食,副廳級干部想要接觸裴家核心人物,難比登天。

  高培民走了,盛曉磊笑了。

  程孝宇則什么都不知道,對于政治,對于官員,他頂多是停留在報紙雜志網絡的層面上,曾經看書看報覺得什么科、處、廳、部,不到部級都算不得官,當他在社會上打拼開始初見成效后才知道,但凡是官,所擁有的能量就不是你能夠想象的,上官杰、張惠即是最明顯的例子,兩個正處級干部,所擁有的能量足以讓平頭老百姓永遠無法翻身,踩死你如踩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別說是他們了,換做一個有點權力的副科級干部,要想對大宇電子產生影響都簡單得很。

  如果沒有裴裴,如果沒有這段戀情,先別談能不能見到,算他見到盛懷遠和裴家人,絕對做不到此刻這般淡定,對方是高不可攀的龐然大物,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上位者的氣息,在裴家或許是索老爺子的緣故,程孝宇并沒有感覺到什么叫做官威,待到剛才見到盛懷遠和高培民,才想起自己此刻面對的是如此龐然大物,連帶著整個人開始顯得有些緊張。

  “小程來啦,坐坐坐。”盛懷遠來了,白云梅也就站起身進了廚房去準備,裴裴想跟進去,又擔心程孝宇,在他的鼓勵下才笑著站起身跟著舅媽進了廚房去準備。

  “這次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夠聰明但眼界還小了些。”盛懷遠淡淡的笑著,看上去如笑面彌勒佛,很是讓人親近。

  net城市委市政fǔ的上下官員都知道盛書記是有名的冷面佛,別看他長得富態,可那張臉冷起來是六親不認,到了net城之后即是主抓政法工作,遇到了一些阻擾也獲得了一些成績,上官杰事給盛懷遠一定的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阻擾全部擋在身后,快刀斬亂麻的在省委方面以一個小字輩的常委,配合韓副書記,拿下了在net城最重要的一塊陣地——公安局。

  在面對程孝宇的時候,盛懷遠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如果愣是要分類,他也算是草根,他能夠理解得到程孝宇此時此刻的心情,對那高門大戶的院墻他也很是厭惡,否則這么多年也就不可能光是裴躍進的大舅哥,而不是裴家政治體系內的中堅力量,也正因為他的特立獨行,前期錯過了一些機會,中期意外多得到了一些機會,在調停裴躍進和韓副書記在數年前部委的惡劣關系后,盛懷遠才將冷面佛的名號打出去,才開始主政一方,在那次事件中,不偏不倚剛正不阿據理力爭,促使刀兵相見即將你死我活的局面,冷卻下來,直至今日韓副書記瀕臨退休,裴躍進高歌猛進,兩人之間也沒有了敵對的立場,盛懷遠在當時表現出來的政治素養和水平,逐漸進入了一些人的視線,開始在中央序列內嶄露頭角。

  “盛書記…”程孝宇剛開口即被盛懷遠打斷:“跟裴裴一樣,叫我舅舅就好了。”

  “盛書記,親近不是在稱呼上,我嘴上喊你舅舅心里拿你當后臺,我想你也不愿意吧。”程孝宇京城之行,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可以適當的展現自己厲害性格,卻千萬不要過度到沒有必要的裝逼當中,這個度,掌握好了會讓人覺得你不卑不亢,掌握不好會使人覺得你嘩眾取寵,程孝宇寧可少一些,也絕不會表現得一切盡在掌控,哪怕讓人覺得你生硬一些,也別讓人覺得你是在嘩眾取寵。

  盛曉磊的笑聲響起:“大宇,你別覺得反其道而行之這一招在我爸這里好使。”

  很隨意的坐了下來,看得出來,這爺倆的關系很好,既不是素日冷戰,也不是溺愛得寵,更像是朋友般相處的氣氛。

  “盛書記面前,我這點道行都是小兒科,我的身份是盛書記外甥女的男朋友,有麻煩也不會由我開口懇求幫忙,就算我變現得再好,在盛書記面前也不過暫時是個能夠親近的外人,所以嘍,與其好好表現去贏得盛書記的關注,不如老老實實做好現在的身份,做好裴裴的男朋友,來到一個有些身份的親戚家串門,該吃吃該聊聊該坐坐,到了該走的時候趕緊走。”

第一百六十八章寒門  程孝宇的話引得盛家父子哈哈大笑,父子倆的笑聲也驚動了廚房內的白云梅和裴裴,探出頭來看著隨意坐在沙上的三人,你無法想象這是三人第一次見面,那份隨意,很像是朋友之間才會擁有,這讓白云梅和裴裴都很不解,是什么讓這三個人最起碼表面上保證了隨意的親近姿態?

  其實程孝宇這般,也是因為盛懷遠開門見山即提到了這次策劃白吉安的事,不管怎么說盛懷遠沒有拿官腔也沒有高高在上的端著,上來即是實打實的東西,程孝宇喜歡這樣,喜歡這種純粹的東西。

  “你這小子,還真是心直口快,這樣很不討喜啊。”盛懷遠沒有拒絕程孝宇遞過來的香煙,點燃后緩緩說道。

  程孝宇攤攤手,很隨意的給自己嘴上叼著的煙點燃:“無所謂啊,天天帶著面具的生活我無法接受,偶爾為之還可以,人活一世,不可能盡善盡美,自己是塊什么材料自己清楚。沒有那三分三,也沒想著踏上梁山,我只是個普通人,這段時間已經越了我所能認知和感受到的世界,裴裴如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會嚇得不知所措,現在嘛,我不怕,有她在會保護我。”

  “不怕人說你吃軟飯?”盛曉磊對程孝宇這番話產生了興趣,如此堂而皇之讓女朋友保護自己的,委實不多,哪怕心里是這么想的嘴上也會委婉一些。

  “怕了就沒人說了嗎?一邊是高門大戶的千金大小姐,一邊是偏遠山區的農民淘金者,你無論如何都無法規避的一個話題,不如看開點,這不以你承認與否為意志轉移。”別看程孝宇輕描淡寫,為了今日的局面,他可是著實的準備了很長時間,兩天晚上都沒有睡好覺,踏上裴家可以說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熱,進入盛家則會是一個平臺,一個諸多人觀看的平臺。

  “有手藝的人,到了什么時候說話底氣都硬,小程這番話我愛聽,裴裴選擇了他,就選擇了可能要面對的生活狀態,幸福或是不幸福也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只有希望沒有要求,希望你能讓她幸福。”盛懷遠對這個可憐的外甥女也是寵愛有加,否則今日也不會有這番言語。

  “我會讓她幸福,正如我需要適應一些東西一樣,她適應著我的生活,我也要適應她的生活,取長補短將我們兩個人的生存狀態綜合起來,我想才是幸福的。”程孝宇自內心的說道。

  “嗯。”盛懷遠點點頭,手搭在沙上,目光望向了窗外,似乎結束了他想要了解和提問的東西,又似乎是窗外那輛拉風的跑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們家的大財主來了,我的蘭博基尼,小姑,我來了。”盛曉磊此刻絲毫也不像是一個快要三十歲成年人,飛似的跑出了房子,一把摟住了穿著時尚職業女裝,渾身上下透著女王氣息的女子,想來是裴裴那個富翁小姨,一直在國外從未涉足國內商場的女富豪,給裴裴這么多年提供治療援助的盛美麗。

  高挑身材,淡妝經典,風情萬種,與盛曉磊站在一起像情侶更多過姑侄,你無法想象盛美麗已經年過四十,橫豎看過去也就三十出頭。

  抱過了姑姑,盛曉磊從對方笑罵聲中接過了車鑰匙,寶藍色的蘭博基尼新款跑車,將其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都吸引走,上車不斷的擺弄著,就差沒開出去瀟灑幾圈。

  很好的控制了內心的玉望,盛曉磊下車走了進來,今日這個場合,他是調和劑,否則程孝宇將會被置于何地,沒有一點緩和的與陌生人接觸,偏偏這陌生人還是女朋友的直系親屬,尷尬不說,也缺乏交流的基石。

  先與大哥打過招呼,盛美麗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著程孝宇:“你就是程孝宇,長的不帥勉強算是可愛,身材一般勉強算是壯實,真的很一般,從上到下都很一般。”

  “小姨…”裴裴從廚房內沖出來抱住了盛美麗,帶著撒嬌和些許的嬌蠻,引得盛美麗的注意力從程孝宇身上轉移。

  程孝宇算是知道裴裴身上那股子高高在上女王氣質是從哪里來的了,這盛美麗的資料程孝宇上網查過,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遠比裴躍進和盛懷遠帶給他的沖擊力大。

  年輕時遠渡重洋到美國留學,大學沒畢業就與學校內的一名男同學結婚,并兩次為其懷孕,因身體緣故不得不放棄,大學畢業后兩人共同創業,進入了華爾街打拼,直到這時候盛美麗才知道對方是擁有著億萬家財,來自于祖輩的遺產,始終被其存放不曾動用過一分,直到與盛美麗在華爾街打拼白手起家攜手并肩淘第一桶金的時候,對方才告知這一事實。

  不到十年的時間,一對年輕的夫fù成為了華爾街上的神話,沒有創造世界頂級財富卻創造了一個記錄,在所有的投資項目中全部盈利,哪怕上千萬的投資只收益不足百萬,被譽為最成功的投資人。

  天有不測風云,盛美麗的丈夫死于一場飛機事故,尸骨無存,盛美麗繼承了所有的遺產,并在之后的五年時間內瘋狂工作來添補丈夫離開的苦痛,將兩人共同創造的財富連續翻了幾番,從最初始第一桶金省下來的幾年時間,在盛美麗三十八歲之時,成為了福布斯上華裔女富豪的代表人物。

  至始至終,盛美麗的一切產業未曾與國內有絲毫的聯系,這也是為了避免給姐夫、哥哥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裴裴治病所耗用的大量金錢九成出自盛美麗之手,在這件事上包括中央一些長都清楚。

  裴裴與盛美麗的關系,說實話一定程度上過了盛美蘭,即似母女又似姐妹,這一次不遠萬里從國外回來,完全就是為了替外甥女把把關。

  刮了刮裴裴的鼻子,盛美麗笑道:“知道你寶貝自己的男朋友,小姨不說了好不好?”

  “小姨你真好”裴裴笑著,踮起腳在盛美麗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滿心歡喜,得到小姨的認可對她很重要。

  食材已經準備好,燉菜已經入鍋,炒菜和涼菜只等著時間差不多即可入勺,白云梅也出來陪小姑子,一眾人在寬敞的廳中落座。

  “這輛車你不準要,開出去成什么樣子?”之前還和風細雨的盛懷遠似乎換了一個人,冷面對盛曉磊下達命令式的言語。

  而這邊還沒等盛曉磊開口,盛美麗先炸鍋了:“hy?我做姑姑的送給侄子東西,還需要經過你同意?不就是怕人說你市委書記的兒子開豪車嗎?官不大,官本位主義還tǐng嚴重。”

  裴裴悄悄拉了一下程孝宇,在別人看不見的區域對著他比了一個兩手互掐的手勢,大舅和小姨之間吵了幾十年了,從小就不對付,在小姨上學期間結婚懷孕的事上,盛懷遠更是冷言厲色,而盛美麗也是當仁不讓。

  盛曉磊似乎早就心有成竹,知道爸爸的權威不容撼動,要說能改變老爺子,那就只有這個幾年都不回國一次的姑姑。

  “他不過是普通公務員,怎么開得起這車子?”

  “怎么開不起,我一個月給我侄子幾萬人民幣,供他花,誰還能說什么,你要是害怕就明說,我直接將錢存到紀委的賬戶,讓他們直接給我侄子提款。”

  “胡鬧”

  “我有錢,我愿意,你管的著嗎,官做的不大,官威不小,哼”

  “哼”

  廳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裴裴彎了彎眼睛,起身坐到盛美麗的身邊,挽著她的胳膊搖了搖,盛美麗才露出笑容:“鬼丫頭。”

  “小姨,曉磊哥畢竟不是在國外,國內的國情就是如此,你也不想讓大舅招惹上麻煩吧,像我這么多年在國外的治療是你拿錢,國內我爸也不讓你插手。我看不如這樣吧,把車子讓曉磊哥隨便掛在誰的名下,他只是借開,不就好了。”

  裴裴的清冷與憂郁,隨著與程孝宇在一起的時間增長,正在迅的淡去,不過月余的時間,盛美麗在外甥女的身上就再也看不到過往的陰霾和憂郁,愛情是最好的療傷圣藥,看來她是找到了。

  “那就掛在大宇電子的名下,我專門立一個賬戶,每個月定期往里面存錢,當作給你們兄妹倆的零花錢。”盛美麗沒孩子,丈夫死了心也死了,就拿哥哥姐姐家的孩子當做自己孩子,無比寵愛甚至可以說是溺愛。

  裴裴婉拒了:“小姨,我現在有男朋友養了,不需要你給的零花錢了,到時一起在我結婚的時候包個大紅包好了。”

  “你這孩子,到時小姨給你準備一份最好的嫁妝。”

  直到午飯吃飯,盛懷遠和盛美麗兄妹也還是張三瞧不上李四,話語針鋒相對,不過誰都能看得出來,兩個嘴硬的死鴨子罷了。

  在盛家,程孝宇感受到了不同于裴家的氣氛,或許是這邊人丁稀少,或許是那邊高門大戶,沒有過份的熱情可也沒有過份的無視,很正常的一次見面,就如同普通人家的孩子第一次登門一樣,該問的問,該提的提,該熱情的也熱情。

  裴家似貴族,高高在上;盛家似寒門,平易近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眾人拾柴  省電力副總王平給程孝宇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在有心人的影響下,程孝宇已經成為了省電力一名正式的技術工程師,不再是之前的掛名顧問,而是實實在在省電力的一員,享有各種福利政策。

  在省電力的機關辦公大樓內擁有獨立辦公室,并在公司內有專職人員負責對其進行聯絡,有各種事宜會及時通報,并在省電力這邊的消息出來后,梅城供電分公司總經理常洪,正式提出申請,希望程孝宇能夠兼任梅城供電分公司的副總工程師一職,從技術人員向著管理層轉換的臺階。

  順水推舟,眾人拾柴。

  省公司老總詹海洋、常務副總王平、梅城供電分公司總經理常洪、梅城供電分公司總工程師徐大成一眾人的助推,再有大區副總管平宇的好印象、大區高級工程師海平對其技術的認可,盛書記的晚輩,鄒書記的過問。

  在省城還差一點,在梅城這一畝三分地,消息傳的很快,程孝宇這個神秘人物儼然成為了新興力量的代表,電老大本就是壟斷國企地位然,垂直領導。能在省電力這一塊擁有著不俗的背景,還能讓鄒繼成書記親自過問,等同于兩條線上這個程孝宇都擁有著強大的人脈和能量,甚至風傳程孝宇是省委常委省城市委書記盛懷遠的子侄晚輩。

  總之,傳什么的都有,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知道有這么個人物的出現,省城之內,也有一些跟程孝宇有過接觸的人,開始主動跟他聯系,將一個小小的圈子逐漸以他的核心成立。

  “大宇,還是你們福利好,看看,看看,精裝修的一百二十平米福利房,我干了這么多年,也沒撈到這么好的地方。”羅大海看著省電力撥給程孝宇的福利房,不禁砸吧著嘴,一臉羨慕的模樣。

  “羅局,羅大局長,您著一步可是高升,怎么還對我們這小民的一點微薄收入感慨不已,氣度大一點嘛。”程孝宇毫不掩飾喜悅。

  羅大海從辦公室主任升任,區地稅局副局長,也算是在仕途上走了一大步,從服務人的行當到了領導層,人逢喜事精神爽,羅大海這段時間也是應酬不斷。

  “就是,羅局現在可是風云人物呢。”一旁的白飛也跟著附和,派出所那個小警察,如今已經是站前派出所的副所長,其警察世家的背景,還是能夠提攜他這一步的,在費陽的事件中,白飛表現出了新時代人民警察的素質,沒有被污染并能夠勇于揭檢舉,說白了這里面有程孝宇分給他的一點功勞,就看他敢不敢做而已,做了,兩人的關系也就隨之拉近,年紀輕輕在派出所工作兩三年的工夫升任大所的副所長,多少年羨慕都羨慕不來,下一步穩扎穩打的工作一兩年,調任其他派出所當所長沒有絲毫問題。

  “呦,白所長,副科級解決了吧?”羅大海不咸不淡的一句回應,引得程孝宇哈哈大笑,三人都不禁搖頭淺笑。

  寬敞的客廳,精致的裝修,基本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四十英寸的液晶電視,冰箱、全自動洗衣機、爐具排煙罩飲水機,短時間內程孝宇只有居住權而沒有產權,可任誰都知道,這不過是約定俗成的手續問題,用不了多久這房子就會在象征性,或許連象征性都沒有的前提下成為程孝宇的私人財產,羅大海別看職位不高,消息還tǐng靈通,程孝宇與盛大少柳大少共同進出的消息,他都一清二楚。

  “缺點日用品,歸我了。”電腦、電腦桌、椅子以及一些能夠與辦公用品粘連上的缺失,羅大海大手一揮,自己一力承擔。

  “我這人輕言微,也沒啥賀禮可送,今天給大宇的慶賀宴,誰也不能跟我搶。”白飛緊跟著說道。

  人情世故,程孝宇懂,這些人雖是自己很早就結識,但一直都是自己處于弱勢,現下以自己為核心,誰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不會傲嬌的拒絕來自裴家盛家隱形的資源,說句不好聽的,如果說雙方利益鏈條相對接,只有他們欠自己的,別說是現在這點隱形影響,要是知曉老爺子的身體好轉是自己所為,站出來一力扶持他們都愿意。功利些不如家庭溫暖些,裴裴的爺爺也是自己的爺爺,應當應份,自己也算是這一家人,受到好的輻射影響也理所當然。

  “兩位這不是寒磣我嗎?非逼著我回請補上兩位的升值喜事是嗎?”

  哈哈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誰是主導誰是圈子的構成,心中有數。

  “小辮,你過來拾掇拾掇,然后把出租房大家的東西搬過來。”給崔小辮打了個電話,與他在一起時間長了,程孝宇覺這么個人要比一個家政團隊的能力都要強,白天工作就不少,這家伙能吃能喝可也真能干,精力旺盛到所有人都佩服,回到家別人抽煙聊天看電視打撲克,他就喜歡收拾衛生,你無法想象一個出租房能夠干凈到那種地步,一塵不染。

  程孝宇根本就沒多想,兄弟們在一起都住習慣了,出租房的三室一廳太過狹窄,現在有房子了,自然而然就是大家一起住。

  他沒多想,朱達常不能不多想,或許在大宇的房子里給程孝娟留一個房間可以,這些人都不適合再去了,現在大家的收入都上來了,一個月千八百塊的房費都不當回事。崔小辮拿到了鑰匙獨自一人去收拾,朱達常則陪著程孝宇去參加晚上一個小圈子的聚會。

  裴裴自從盛美麗回國后就暫時被充當陪客,冬季東北的雪景永遠迷戀著喜歡白雪的女人,盛美麗即是其中之一,李鐵柱和王慧駕車,載著她和裴裴,在附近的地方逛夠之后,冬季跑到長白山去看雪,每年六月末七月初是最適宜上山的時間,短短半個月會將長白山的旅游業推向最高峰,而在冬季上山的則不多,方圓幾十公里不見人煙的環山公路陡峭冰雪路面,避免危險也是不覺得冬季的長白山有什么意思,唯有那些真正的旅游愛好者,才會選擇這個時節上山,去欣賞別具風情的山景。

  晚飯安排在了非常具有特色的川味館,進入飯店即是撲鼻的辣香,明天就是正月十五,飯店的上座率火爆得很,白飛這個副所長的面子還是相當好用,最好的包間,寒冬時節吃點川菜,別有一番滋味。

  很快,今天的主客悉數到場,分賓主落座。

  除了程孝宇、朱達常、羅大海、白飛之外,溪玉駕管科的張天放科長、省電力的工程師丁凱(曾經與程孝宇生矛盾,后在汶川并肩作戰化敵為友的氣質男)、梅城供電分公司的總經理常洪、總工程師徐大成。

  后兩人完全是為了今日專程從梅城開車而來,常洪很清楚的擺清楚自己的位置,本是來慶賀同時連帶著拉關系,進得包間在朱達常的介紹下,才知道不知不覺之間,程孝宇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區稅務局副局長、站前所副所長、溪玉駕管科科長、省電力中堅力量,很不錯的小圈子了,他沒覺得自己這個總經理如何,縣級市距離省城,見面先低三極,人脈的組成即是圈子套著圈子,常洪擺正了位置,屋內的氛圍也隨之起來,大家同層次結交,茶水香煙之間,歡聲笑語一片。

  至于徐大成,本就是悶愣之人,社交不行工作能力也一般,一個優勢一個優點,資歷老在山城供電公司任職多年,多年的媳fù熬成婆,能夠認真落實領導意見,恪盡職守盡職盡責,開拓不足守成有余,一個新成立并處于試行階段的分公司,需要這么一個技術領導,也是常洪提攜他,暗中告訴他別小看這個副手,要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徐大成再悶愣,看到常總都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焉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這邊上菜,又有客人到,猴子拎著兩瓶私人窖存了十五年的五糧液走了進來,對于他的到來,在場的人都有所準備。官與匪,本就是模糊的概念,本就是一家之言,誰還沒點不好處理的事,猴子這類人必不可少,關鍵要看他們是否懂得收斂懂得做人,從戰哥延續下來的良好‘門風’,使得這一批人并沒有太過受到人的抗拒,又有程孝宇這么個橋梁,遂猴子的加入顯得很正常。

  猴子前腳進屋剛點支煙,張森就一臉郁悶的從外面走了進來,自從上官杰倒臺,張天放這個被放置在重要位置上的科長,差點也受到牽連,幸得張森和猴子等人以旁門左道幫了他的忙,才使得他保住了現有的位置,看到張森的模樣笑著問道:“張大少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失戀了?”

  話音落,屋內靜悄悄的,張天放也冷然現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最近傳得很瘋的即是張森和韓副書記的女兒,說是路人皆知都不為過,一個小白臉與一個小寡fù,要是沒有復雜的背景也就沒有傳遞的必要了,韓家當初嫁女聯姻本就不是好看的事情,夫亡寡fù浪更是風口浪尖,張森的加入白吉安的綁架,將風口浪尖推到了云端,成為了萬人矚目的對象,

  張森現自己似乎有了真愛的趨勢,想要去追尋,卻現真愛在層層牢籠之中。

  張森顯然沒有程孝宇的運道,處處受挫處處碰壁,他郁悶的還不止這些,自從回來之后他現自己很悲催,曾幾何時是三兄弟的核心,回來后成為了程孝宇的擋箭牌,無論是丁桂芝還是韓嬌,一次次的為程孝宇充當了‘保護傘’,到了最后更是成為了反面教材的典范,有了韓家閨女的找對象事件,裴裴和程孝宇之間的關系雖說是草根癩蛤蟆和公主天鵝,但也要比寡fù、浪女與小白臉、吃軟飯的組合要好得多。

  似乎程孝宇是1,自己就成為了1,這種完全成功與失敗的鮮明對比,張森能不郁悶嗎?

  不過還好,張森受到的阻擾幾乎都是來自外部,韓嬌本身也有著想要進一步展的意愿,最開始的netg伴到感覺彼此間產生的情感,開始一小步一小步的彼此試探,白吉安綁架事件過后,一大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也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可隨之而來的無形有形壓力開始籠罩在兩人的頭上,你無法抗拒的力量從四面八方而來。

  郁悶歸郁悶,在場面上,張森也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主,想要擺脫小白臉、吃軟飯的名聲,就要在事業上有所成就,熊威入獄不管他是否提前出來,駕校這邊也不可能再去費心管理,張森也參了一股,三家干一個買賣,有之前顧成駕校的底子,威宇駕校展的很好,純粹權勢絕沒有純粹利益鏈條來得穩固,有錢上下好辦事。之前上官杰絕對權勢張天放不敢不給辦,可也造成了顧成與其的關系并不好,上官杰倒臺,威宇駕校順勢而起,在省內占據著一定量的份額,學員也是慕名而來,每個月的收入很是不菲,不少在戰哥手下年歲大了或是退出來的,都安排培訓,然后在駕校充當教練,也算是給他們謀了一個差事干。

  “兄弟,哥哥說錯話了,自罰一杯。”這個圈子,沒有裝大尾巴狼的,張天放抱了抱拳,示意自己說錯話了。

  “張哥,說啥呢,曾經想要征服珠穆朗瑪的人都被人稱之為傻子,現在呢?那是英雄的象征。”張森嘴角微撇,絲毫不亞于明星的精致面孔,要是放在上海香港臺北這樣的地方,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星探或是公司現,他這樣的人如果不去做藝人簡直就是浪費,也不是沒想過,只是曾經剛從村里出來時為了快的賺到錢,走上了一條無法洗刷掉身上塵土的道路,污點一旦沾染上,用十倍百倍的努力也洗刷不掉。

  一場酒事喝的是賓主皆歡,自然不需要白飛來買單,一個小小的副所長所擁有的脈絡都是你無法想象的,或許是小說電視太多描寫高等級官員,使得普通大眾覺得廳級才是門檻,部級才叫官,國級的子孫才叫衙內。不談官,只談吏,但凡是吏,既有其能夠管轄的一畝三分地,既有受到其管制的人群。白飛也算是一方治安父母官了,誰不敬上三分,一頓飯早就有你不知名的人結賬,不會留名當然飯店老板也不會傻到真不跟白飛說,認識的說下名字不認識描述下長相。

  事,只要你做了,就一定有被人知曉的那一天。

  白飛聽了吧臺收銀員的描述,笑著點點頭沒說什么,一行人又轉到市區繁華街區的kTV,人多了到酒吧迪廳之類的地方就不合適了,kTV昏暗私密環境下,有著酒精和震耳玉聾音樂的襯托,一群利益鏈條的組成部分可以各自尋找聊天的對象,又不會有冷落其他人的意思,最適合一群熟悉卻非牢靠關系之人坐在一起。

  走出飯店時生了一件事,讓白飛和張天放的態度又有了些許的轉變,盛曉磊拎著一瓶用綢布包裹的酒從外面走了進來,與程孝宇正好走了一個迎頭碰。

  看了一眼程孝宇周遭的人,盛曉磊多聰明個人,體制內的人、商人、軍人、公檢法,都有其獨特的氣質特征,整日與形形色色的人接觸,一眼就看出這群人成份復雜,四十出頭的,三十幾歲的,二十幾的年輕人,看來自己這個未來妹夫還是有些能力的。

  “大宇,走,上來敬杯酒,高叔叔在。”盛曉磊伸出一只手熟絡的摟住程孝宇的脖子,個頭差點有點費力,完全是做出個姿態來給眾人看,借力助力還是可以的。

  “哦不麻煩?”程孝宇故意站定腳步,他不是體制內的人,也就少了些許的顧忌,視線在白飛和張天放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盛曉磊即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道:“那就敬杯酒。”

  同在一個場合,飯桌上有人引領敬杯酒,這不為過,也不犯忌諱,關鍵是高培民對程孝宇的態度盛曉磊看得出來,故才會應允。

  “呵呵,張哥,白哥,還能不能頂住,一起去敬杯酒。”程孝宇的話讓白飛和張天放都愣了一下,只叫了自己二人那就明顯是對口的領導,會是誰呢?

  兩人分別握了握拳,讓指甲將掌心刺痛,讓之前微醺的狀態暫時壓下去,路過吧臺的時候,盛曉磊笑著抬頭看了看擺放在吧臺后面酒架上方的昂貴白酒。

  與聰明人相處,你永遠不需要多說廢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即能表達出想要表達的意思,這一點上程孝宇能夠看得懂卻一時半會兒學不會應用。

  張天放要了一瓶最貴的酒,一千零八十,啟開后拎著又向服務員要了兩個杯子,對,是兩個,盛曉磊在他們向服務員要杯子的時候拉住了程孝宇,似要說什么,實則是告訴二人,里面的人與程孝宇的關系不簡單,不需要一些客套的東西。

  白飛呆愣住,別人不認識,作為net城市局下的派出所副所長,在高培民上任的第一天,net城上下所有的警察就在局內網上牢記住他的長相,一些曾經作為分管副局長時的視頻也被拿出來反復播放,白飛和張天放一眼就認出了端坐在主位上臉頰微紅,冷面嚴肅的中年人正是新的公安局長。

  別看張天放歸省廳直屬,見到高培民也很激動,這樣的機會來之不易,能夠與一把手喝一杯酒,之前一點點的疑huo盡數消失,兩人的臉上分別洋溢起含蓄又不失謙卑的笑容,跟在盛曉磊和程孝宇的身后。

  “高叔,正巧在樓下碰到大宇了,來敬杯酒。”盛曉磊很隨意的將自己拎來的酒放在了桌上,屋內三五個人顯然跟他都很熟悉,笑著點下頭即算是打過招呼,柳鑫也在座,站起身讓開位置。

  很簡單,五分鐘的活兒,一人敬了一杯酒即離開,白飛和張天放沒有多余的話語,只是在程孝宇介紹自己的時候,笑著點頭,兩人敬酒高培民只是微飲一小口,臉上的笑容也很公式化,而到了程孝宇的時候,在桌上拿的酒拿的杯,一兩的小高腳杯,高培民陪著程孝宇喝了一整杯,又掏出了一張比較私人性質的名片遞給了程孝宇,臉上的笑容也親近許多。

  之后的夜晚,程孝宇成為了絕對的核心主角,白飛沒有買單,顯得不合時宜也不合規矩,而是在樓下點了兩道養胃的湯、幾瓶酒幾瓶果汁,心意到了就可以了。

  羅大海等人也都在后來聽到白飛談及此事,更加坐實了那些傳言的真實性,在面對程孝宇的時候,多了幾分無形的恭謹。

  沒過幾天,有些消息傳遞的度非常快,程孝宇梅城供電分公司的副總工程師也被批準,聽聞是詹海洋和王平安排飯局吃了一頓飯之后,所有之前反對的聲音都消失了,據說那一日有某位領導的兒子到場。

  接連一些中小型的項目也找到了大宇電子,區里稅務局、工商局、財政局統一更換辦公用品,電腦統一全部更換,這個活計是個肥缺,無論是局內還是承接商。

  大宇電子承包了這個活,以每臺電腦十九寸顯示屏為硬標準,一百五十臺電腦五千塊,實際組裝機器的成本不過兩千多塊,這還是程孝宇夠仁義,沒有用更低的配置。

  而最讓程孝宇感到驚喜的即是威宇駕校成為了一系列單位的指定對口駕校,市局先就組織了十幾個沒有駕駛執照的警員到威宇駕校報名,團報就是為了要讓威宇駕校賺錢,自然也沒有什么優惠的意思,幾萬塊錢當天即到賬。

  這社會,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市局辦公室主任的安排,自然有人去探口風,聽聞是大老板司機透出來的話,焉能不明白這話是誰說的,接下來各分局也組織人員去報名,威宇駕校的生意一下子就火了起來,一些企事業單位也都將這里當作了定點單位。

  張森和猴子都清楚這是因為什么,除掉一些基本費用之外,八成都劃撥到程孝宇那邊,一大批人所帶來的影響,使得威宇駕校在市區正式考場內也逐漸建立起了關系,不必在專做保票生意,畢竟唯有真正在本職方面做好,才能打響牌子,才會有更多的人慕名而來。

第一百七十一章人有悲歡離合  省監獄的大墻外,積雪蔓延到水泥板路的邊緣,方圓幾公里范圍內沒有人煙,只有特定的時間會有小巴通過。

  馬建平背著行囊,近二十年的牢獄生涯第一次以自由身踩踏在牢獄之外的土地上,刺眼的陽光照得他瞇起雙眸,激動無比的激動,終于走出來了,苦熬苦等終于服滿刑期,終于可以見到老婆女兒了。

  腳下一雙棉布鞋,帆布kù,二棉襖,二十年了,世事變遷,馬建平覺得自己沒有落后,沒有被時代的腳步落下,在獄中始終堅持閱覽群書,在專業的領域中尋找新時代的財富密碼,他有信心只要給自己一點點啟動資金和舞臺,就一定能夠重新創造輝煌。過去的投機倒把以及各種陰暗面手段是犯罪,是挖社會主義墻角,現在一切都合理化合法化,甚至你不會使用手段會被人詬病為不懂得經濟。

  財富密碼,不過是數字游戲的升級版,馬建平成竹在胸,現下這個經濟時代是自己這類人的時代,縱橫時代,探囊取物。

  左顧右盼,沒見到妻子的影子,也沒見到女兒的影子,近十年了吧,女兒在外地上學,剛回來工作怕人知道有個蹲大獄的爹,就來了一次;妻子呢,也沒來幾次,馬建平心中有所猜疑,卻始終愿意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這一次減刑一年多,他沒有告訴妻子和女兒,他想要給家人一個驚喜,打電話給妻子,希望他能夠在這一天帶著女兒來看自己,從鐵窗內到鐵窗外,除了金融經濟的進步之外,思維還停留在二十年前,覺得這就是驚喜這就是浪漫。

  福特翼虎停在了馬建平的身前,車窗搖下,熟悉的身影才從一個牢房內離開不久。

  “咋的老馬,不認識了啊。”程孝宇揮揮手,示意馬建平老馬頭趕緊上車。

  “真沒想到,宇哥你能來接我。”出乎馬建平的預料,接觸并不深的人成為了自己離開監牢后見到的第一個人。

  “我可是等著你出山幫我呢,能不殷勤點嘛?”程孝宇將儀表臺上中華煙扔給老馬頭,倒不是他覺得自己的身價夠抽中華了,而是裴裴掌管了他的生活,煙酒方面已經不用愁,盛曉磊這么些年就擁有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煙酒茶之類的東西,大舅作為領導,可以不收禮卻不能將人情往份的全部避趨之,一些煙酒茶雖說價格不菲,但還在可接受的范疇之內,也是一些不想在經濟上出問題的領導們,唯一可以觸及的領域,盛懷遠作為一地的一把手,這方面的迎來送往自然不少,他自己飲酒一般,多數都消滅在盛曉磊的肚子中,現在又多了一個裴裴幫著他消滅。

  “我一個糟老頭子…”這一次,馬建平的話沒有說死,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少不了合作伙伴和盟友幫襯,程孝宇給他的印象非常好,他并不介意在不影響自己的狀態下提攜一下對方。

  葛大爺的一句話成為了近幾年最流行的流行語:“二十一世紀什么最貴?人才。”

  人才難得,程孝宇身邊聚集了一小批人,足以在現下的范疇內應對自如,可將來呢?心有猛虎,自然就想細嗅薔薇,有了修復能力,有了人脈關系,大宇電子完全可以做大做強,技術是敲門磚,展才是硬道理,有多少世界級或是國家級的富翁是學習的經濟資本netbsp;馬建平是不是人才,是不是程孝宇現下最需要的人才,還需要試一試水,現下,保持足夠良好的關系和可能的契機。

  看著寬敞的道路上車水馬龍,看著高樓大廈,看著時尚的人群,看著…

  一切的一切,對馬建平都是新奇的,一些書本電視上能夠看到的變化,遠不及親眼所見來得震撼,這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net城人,馬建平現自己似乎找不到熟悉的一草一木,日新月異的展使得城市建設一年一個臺階,近二十年囚困于牢籠之中的馬建平,已經與這個社會脫節了。

  幸得馬建平還有個地址和電話號碼,程孝宇駕駛著車子來到了位于城南區域的一個住宅小區,不新不舊看起來也有十年的光景,隨著net暖花開與時不時降下來的小雪形成了一個特殊的氣候狀態,早晚干冷,中午暖濕。

  禮拜天,趁著中午的暖陽,不少的人都在小區內散步。

  十四棟,三零二。

  “你確定自己要上去?”在馬建平下車之時,程孝宇攔了一句,早就通過熊威的關系查到了馬建平的老婆女兒如今的狀態,他希望老馬頭有個思想準備。

  馬建平的身子頓了頓,呵呵笑了一聲,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與站在監獄門前準備大干一場tǐng直背影不同,此時他的腰肢微微有些彎曲,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按動了門鈴,門里響起了男子低沉的聲音:“誰啊?”

  馬建平的心涼了,可還是很淡定的回了一句:“這是馬蘭的家嗎?”

  “哦”里面應了一聲,就聽到腳步聲靠近,門鎖咔噠一聲響起,一個蒼老的面孔出現在馬建平眼前:“小蘭還在睡覺,你找…咦,你是?”

  似乎看到了馬建平的年歲該不會與繼女有任何的關系,張國愣了一下,緊接著坐在沙上正往門口看的妻子王秀萍猛的站起身,很是激動的大步走過來,不敢置信的望著站在門外的馬建平。

  “我能看看小蘭嗎?”馬建平試圖讓自己保持平靜。

  張國察覺到了,看向妻子,王秀萍讓馬建平進來,對著現在的丈夫解釋道:“這是我之前跟你提過,一直在服刑的前夫。”

  前夫,馬建平都懂了,情感不在,婚姻不在,家庭不在,也許只剩下了女兒。

  “你好,快請坐。”張國顯得很熱情,并親自在鞋架上給馬建平拿了一雙拖鞋。

  “爸,我餓了,有沒有飯?”馬建平剛坐下,緊閉的一間房門開啟,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子打著哈欠從里面走出來,波浪卷的頭,時尚的顏色,父女連心,馬建平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三十左右歲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兒,可張國下意識的動作和言語卻讓他將站起的身軀重新壓了下來。

  “來了,留了你愛吃的紅燒刀魚和冬瓜湯。”

  這時那房門內又走出了一個男子,三十出頭,個子tǐng高的,長的也tǐng陽光,穿著同款式的情侶睡衣,也是哈欠連天:“爸,給根煙netbsp;“欸。”張國從襯衫的兜里將煙拿出來遞給女婿,一邊走向廚房去給女兒熱菜,繼女也是女,六十歲的張國已經養了馬蘭十幾年,從小看著她長起來,已經將她當作了自己的女兒,而對方也將自己當作了父親。

  似乎想到了馬建平的到來,張國停下了腳步:“小蘭,你看誰來了。”

  這是馬建平看到親生女兒和女婿面對自己的神態,并肩坐在沙的另一端,望向自己的時候滿是距離感。

  這一刻,馬建平什么都明白了,也什么都懂了,這是一個溫暖的家庭,自己已經是個不該出現的外人了。

  “你們別緊張,也別擔心,我不會干擾你們的生活,對秀萍來說我是個沒有責任的前夫,對小蘭來說我這個做父親的除了給予她生命之外什么都不曾給予,張大哥你是個好人,是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我謝謝你這么多年來對她們母女的關愛,在你看來是應當應份,畢竟你們結合到了一起,可在我這里,要感謝你。”馬建平站起身,對著張國鄭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這,這,大兄弟,你這是說啥話了,坐坐,抽支煙吧。”張國有些語無倫次,十幾年前與王秀萍走在一起他就知道對方有個蹲大獄的丈夫,那時馬建平的刑期是無期,張國并不擔心,這幾年隨著馬建平刑期將至,他也很緊張,本以為對方會大鬧一場或是怎么樣,誰知馬建平竟是個如此有修養的男人,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馬蘭和丈夫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似乎這一切都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倒是王秀萍眼眶隱隱掛著淚花,邁步走進屋內,時間不長拿出了一個存折。

  “這是當年你留下的錢,養活小蘭,供她上學的錢都是從這里出的,后來我跟老張商量又把錢攢起來了,二十年了,現在的錢已經不是當年的錢了,你別嫌少。”

  “啥?”馬建平還沒說啥,馬蘭站了起來,一把將母親手里的存折搶了過去,十五萬在二十年前那是天文數字,在現在來看不過是平平常常,在net城買房子頂多夠交付的。

  “媽,我要買房子你說沒錢,這不是錢嗎?他生了我,就該盡到責任,這十五萬就當是盡責任了,沒問題吧?”說到后來又把目光望向了馬建平,滿是陌生,沒有一點親情的流露。

  “沒問題,你們稍等我一下。”馬建平三步并作兩步下了樓,來到程孝宇的車前,只說了一句話:“借給我五十萬,我這條老命,歸你了”

  這是一個執拗或者說很特性的老頭。

第一百七十二章團隊初成  五十萬,馬建平拿著從銀行取回來的五十萬,用一個普通的塑料口袋裝著,放在了本該是血親的女兒面前。

  直到錢擺在這里,馬建平依舊沒有從女兒的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感動,有的只是貪婪和滿足。

  “暫時,我只有這些。看也看了,也該走了。”馬建平很平靜,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很平靜,平靜的讓人害怕,平靜的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張國拉了拉妻子,也覺得馬蘭做得有些過份,不管怎么說那是親爹,五十萬不是小數目,最起碼的感謝都沒有嗎?

  王秀萍嘆了口氣,悠悠說道:“老馬,你并沒有做錯什么,要怪就怪命運吧。”

  能說什么,能做什么。

  關閉那扇門之后,馬建平覺得自己渾身的氣力都被抽離了,突然間覺得離開那封閉的牢籠對自己來說并不是好事,一個多小時前的興奮和幾個月的激動,一瞬間化為烏有,曾經屬于自己的都已經不再,他不怪王秀萍,他只恨自己無能,只惜女兒為何不肯流露出一點點,哪怕只有一點點的親情。

  如行尸走肉般走出樓道,坐上車,無家可歸無處可去,或許還有點牽絆那即是剛剛走出監牢就欠下了五十萬的巨額債務,對程孝宇毫不猶豫的開車到銀行取錢之行徑,馬建平很感動,對方不做作的直言不諱即是要利用自己在生意場上的能力,也將一個人的本性顯露出來,夠直率。

  “我所具備的能力,并不能無中生有,也并不能力挽狂瀾,只能說在現有的經濟體系上,賺取一定的市場份額,同時要看你做什么生意,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進行市場考察。”在車上沉默了十分鐘之后,馬建平即進入了工作狀態,療傷的最佳武器即是工作,就算他不表現出來,程孝宇也打算先將他送到大宇電子,讓他跟朱達常等人接觸一下。

  馬建平看了很多書,知道自己所具備的能力即是在諸多條條線線中捕捉到最有價值那條線的能力,在過去是投機倒把的絕佳能手,在現在的社會當中,屬于coo(席運營官)范疇,擁有其一定量的能力,在監牢這么多年,近一年的時間他都在研究什么才是未來主導經濟的構成體,除了原有那些已經形成模式的體系之外,能夠提供散戶展空間的行業,說白了也就是尋找新興主導產業。

  旅游業、新能源、娛樂業、高科技…這些注定會成為未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主導產業,而其中沒有一個門檻低,以小家小業的想要參合其中都做不到,門檻最低的娛樂業也要擁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人脈,說是最簡單也有可能是最難的。

  怎么說呢?程孝宇將馬建平帶回大宇電子后得出了結論,喜憂參半吧,馬建平的心太大,卻很難找到能夠讓他施展的舞臺,現下的程孝宇做不到;馬建平有真才實學,非是那種紙上談兵之輩,在與朱達常、孟禿子、楊國平等大宇電子的中堅力量徹夜長談了一番之后,連續兩天在坐鎮大宇電子內,第三天就拿出了一份可行性報告。

  朱達常是狗頭軍師,出一些歪點子或是靈機一動的東西他在行,除此之外他對財會工作更為在行。大宇電子憑借程孝宇打出來的技術牌,配合當初的熊威和費陽,形成了暫時的壟斷,這在馬建平的報告中是畸形展。

  他從不崇尚一個人的力量,一個維修大師固然能夠打品牌,卻不能代表整個技術行當,尤其是程孝宇還無法成為一個好老師。

  大宇電子從最開始走壟斷這條路就是錯誤的,只憑著蠻力能夠壓住別人一時,壓不了一世…

  啪啪啪啪啪,馬建平是噼里啪啦的道出了一大堆需要改進的地方,孟禿子這樣的銷售人才該利用起來,多組織幾個人到外面去跑;生子這老縫子也要利用起來,利用他的影響力將縫子盡可能的綁在大宇電子的戰艦上,以目前的模式稍稍改進一下即可;售后翻新這一塊不能丟,程孝宇有門路,不如努力努力找找門路做某些手機電腦品牌的省客服總代理,進而以小搏大來做省代進行銷售…

  程孝宇這下子樂了,一個五十八歲的工作狂,你無法想象他一個人帶給整個大宇電子的變化,朱達常與其志同道合之后,整個店面上下煥然一新,朱達常也不甘人后,將孕育了一段時間的店面薪酬獎懲制度拿出了一個新的方案,大大調動了所有營業人員、維修人員、裝機人員、銷售人員的積極性。

  人變了,大宇電子還是那個大宇電子,一天的營業額開始持續走高,委以孟禿子沒事與各個手機、電腦廠家的銷售代表業務經理之類的多聊多探聽消息,一旦有機會既要摧枯拉朽的拿下。

  大的是如此,小的就好做了很多,波導手機省客服整體轉包,孟禿子和朱達常、楊國平馬上前往去談,很順利的接洽,只要大宇電子這邊先期資金和店面達到要求,馬上即可簽合同,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國產手機的龍頭還沒有完全被高精尖高質量的市場需求完全摧毀,市場保有量還可以,做客服還是有的賺。

  如火如荼的展,讓大宇電子從過去沒有管理人才的僵硬化營銷掙脫出來,馬建平做過老板,用人之道與朱達常雙劍合并,紅臉白臉都有了,大宇電子開始以企業理念來進行經營,一下子就將周遭諸多家的私人店鋪比了下去,不需要去靠著打打殺殺的武力和絕對技術來搞壟斷,我用經營的理念來贏你們。

  程孝宇這個老板需要做什么?一個好老板只需要做好三件事:第一就是能夠攏住人才為己所用,并善用各種人才人盡其用;第二就是能夠在關鍵時刻做出重大決策拍板,不能猶猶豫豫在那時刻還指望著下面的人才都替你做了,那要你何用,準確點說即是把握方向為手下人各種策略承擔相應的風險;第三即是擁有足夠強大的人脈,保證企業在硬條件上擁有給這些人才施展的空間,最簡單的例子即是你要給提供場地、提供資金、去把策劃團隊弄好的項目談妥。

  簡單嗎?看似簡單,做老總是最難的,這三件事做好一樣都能是個不錯的小老板了。

  程孝宇三樣都行,三樣也都稀松,關鍵還是現在的攤子小,在用人上面還算可以,后兩樣皆是因為沒有那么大的舞臺來對他進行考驗。

  裴裴送走了小姨盛美麗后,就在net城暫時的居住下來,報了一個mBa,去學習,下午的時候還要去美容院進行按摩、美容、spa等等時下女性的必需品,有了傳自程老爺子的健身拳,裴裴少了一些環節不必浪費時間去健身,只需要早上或是睡覺前做一些瑜伽即可。

  女人要是忙起來,遠比男人要忙,裴裴愿意做程孝宇身邊的小女人,可她不愿意做一個完全的寄生蟲,雙方給予對方足夠的私密空間和自由,是保證愛情新鮮期的最佳妙招。

  而程孝宇上午都固定坐在辦公室內進行維修或是鑒定故障工作,展的根本即是異能,這不足為外人道之的秘密,程孝宇只能以強硬的態度堅持著,一些高精尖的故障或是一些大型設備,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接下來,然后進行維修修復。

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我以這門市房進行抵押,能夠得到多少的貸款額度,還有我大宇電子的牌子也該有些信譽度吧。洪科長,都是朋友,你給我個準信。”程孝宇此時正在建行火車站支行信貸科洪根生的辦公室內,大宇電子的展計劃已經出臺,現下缺錢缺地,但凡是力所能及非是到了萬不得已,程孝宇不會將本該自己做的事情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程先生,老羅我們都是很好的朋友,我直接跟你透個底,大宇電子僅僅是一個私人的商鋪,還算不得企業,你那處商業門市房我最多能做到按照普通民用住宅評估后的最大7o額度放貸,根據現在的市場行情,你那處門市評估能到二百八十萬,二百萬,我只能做到這樣了。”

  人情面子,程孝宇不是沒有咨詢過,貸款一百五十萬還要耗費很大的周哲,羅大海的一個面子價值五十萬,這或許就是人脈和圈子的作用吧,這一刻程孝宇深深的感受到在國情的使然之下,權勢的影子無處不在。

  “多謝洪科長,廢話我也不多說,以后有用得到我大宇的地方,盡管開口。”程孝宇站起身與洪根生握了握手,走的時候將來時背包內的一個牛皮紙袋‘忘’在了椅子上。

  洪根生瞇著眼睛拿起紙袋,顛了一下,嘴角露出那么點笑容,很順利的程孝宇一路綠燈特事特辦的以最快度拿到了貸款,利率則讓程孝宇也會心的笑了笑,在職權范圍內的一些政策傾斜,并不觸犯法律條文,洪根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一個電話讓程孝宇拿到了評估為三百二十萬的7o貸款,如果是兩年還清利息少付出4o。

  貸款干什么?

擴大經營,現有的大宇電子上下幾百平米的經營面積已經不夠了,擴大經營勢在必行  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無我都升起構架一部抗日題材小說的念頭了。

  這邊程孝宇忙完了大宇電子貸款事宜,在一些中間人的牽線下,將之前租賃下的門市房最后一小塊房主販賣皮具的位置,相鄰一個做電腦品牌的店鋪全部談下來,三個門市房連接起來,不得不說程孝宇的運氣很好,在這般展狀況下,旁邊的鄰居遭遇金融危機沖擊,店鋪低價出售,而早有準備的程孝宇第一個介入,順利拿下。

  皮具店的夫婦一年幾十萬的租金索性跟程孝宇簽了一個長合同,雙方關系相處的不錯,程孝宇也不擔心對方會中途起幺蛾子將屬于自己的兩家門市中間阻隔開。

  對付上官杰的時候,他是光腳的,什么套路都敢用;面對瘋狂的白吉安時,程孝宇穿上了鞋對方卻把鞋給脫了,他更加小心的應對來自白吉安的逆襲,成功從光腳的轉型到穿鞋的,處理問題上也成熟了許多,一點一滴的經驗閱歷積累,使得他能夠在祝大會從那個等人的協助下,很好的將身邊資源利用起來,皮具店的夫婦也是看到了程孝宇的能量,才將一些歪腦筋壓了下去。

  光腳的拎著菜刀敢上陣,是為草莽;穿鞋的套上西裝扎上領帶,掏出槍來不需要勾動扳機就足夠了。

  而接下來生的一件事情,卻讓程孝宇在很多人的眼中,不僅穿上了鞋,還坐上了扶搖直上的電梯,已經直接從幾樓的位置到了十幾樓。

  本來程孝宇正馬不停蹄忙著威宇駕校建造獨立場地的事情,與張森兩人忙了很長時間,什么招數都用上了,才將原本駕校旁邊一家瀕臨倒閉的造紙廠后院給談下來,正籌錢準備簽合同呢,裴裴的電話突的到來。

  “老公,忙什么呢?”

  “在駕校這邊,怎么了。”

  “晚上我們過去奉天吧。”

  “你爸的事情定下來了?”

  “嗯,明天就會宣布任命。”

  “好,我馬上就過去。”

  跟張森打了聲招呼,程孝宇開著車子接上裴裴,將準備了一段時間的禮物從車后座遞給她:“法國香水,藍山咖啡,茶農們自種的苦茶,叔叔阿姨的禮物,還能過關吧?”

  “我媽還好啦,我爸這禮物選得不錯,他愛喝苦茶。”裴裴甜笑著,轉頭親了程孝宇的臉頰一口,一個男人細心的對你,是他對你的愛,如果能夠細心的對你的家人親人,那即是這份愛在延續。

  全程高,車子很好開,裴裴窩著身子聽著喜歡的音樂,與程孝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大宇電子那邊怎么樣了,貸款下來了嗎?”裴裴很小心的讓自己盡可能遠離程孝宇的事業,看著他為了貸款忙前忙后,說實話這件事要是讓裴裴來做,或許就是一兩個電話的事情,能夠借勢是男人的睿智和胸襟,可要是毫無顧慮的想要完全靠別人,她所了解的程孝宇不會那么做,或許不會昂著頭挺著胸拒絕一切捷徑,卻會在他的生命旅途中留下難以抹殺的節點。

  “還好,錢到用時方恨少,過去總覺得要是有個三五十萬那就好了,能夠過得上很好的生活,可現在現百萬這個后綴詞似乎只是個代號。”程孝宇自嘲笑了笑:“對于有錢人來說,錢是數字是符號,可對于我來說,作為數字符號的金錢,好像從沒有屬于過我,賺得快花得也快,當初買這輛車的時候,我興奮的兩天晚上沒有睡覺,即想著能夠擁有自己的車,又有些心疼十萬塊錢花的太快。”

  “別急,慢慢來,我現在很滿足了啊,有三室一廳的房子住,家里有車,家里有買賣,每個月有老公給的足額零花錢,我要好好享受兩年,享受在我老公起步時我的生活狀態變化,到時我也會出去工作,不需要賺很多錢,但一定要能夠為這個家增添點什么。”裴裴的真性情即來自于二十多年的病痛折磨,她不會傲嬌的喊上一句,我是新時代的女性我要獨立,更加不會覺得現下花程孝宇的錢有什么難堪,她骨子里延續了高門大戶女為副的思想,做一個小女人,時刻保持著讓老公賞心悅目的外貌,有些學識有些涵養能夠陪同老公出席任何的公共場合,不浪費但該花的錢一定要花,以此才能襯托出男人努力工作的成就感。至于給自己限定一個享受的時間,是為了從戀愛到組建家庭后的過渡,一定程時代女性的追求,會給婚后的婚姻生活增添一些彼此的空間感。

  在美國受到了小姨諸多的思維引導,又在病床上喜歡鉆研心理學,瘦子裴裴是純凈的,妖媚裴裴也是純凈的,只不過這一汪清水擁有了透視的本領。

  真正的聰明女人既不是小鳥依人也不是獨立女性,而是懂得如何讓身邊男人迷戀自己的女人,生活中兩人之間的小計謀小手段,不僅不會讓對方產生惡感,還會覺得如此很舒服,在繁碌的生活打拼中擁有一個能夠隨時保持新鮮感的空間,相信每一個男人都無法抗拒。至于男人對女人也是一樣,雙方失去了對彼此的新鮮感之后,順利的轉換成為親情廝守終生,不順利的即會出現所謂的七年之癢或是如何,最終分道揚鑣,理由很簡單,感情不和。

  裴裴很聰明,也確實做到了,她這番話讓程孝宇很有滿足感,開車的勁頭一下都冒了出來,男人最忌諱人家說不行,最愿意聽到別人對你的滿足評價,尤其是女人,能夠說出與你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很滿足,這無疑是對一個男人莫大的評價。

  而裴裴這番話還有一層以心理學范疇的意思,潛意識里消除了程孝宇對于裴裴家世的某種特殊抗拒,好不容易展起來事業,他害怕聽到別人說你全都是靠女人,更害怕在自己意氣風想要大干一場的時候,讓你毫無抵抗能力的外力介入,抹殺你所努力的一切,因為你費盡心力努力做到的一切,也許只是人家揮手之間。

  高興,程孝宇這一路都透著高興,鬼哭狼嚎般的嗓音也不忌諱的隨著車內音樂而起,裴裴抱膝而坐,偷笑著,時不時給程孝宇點上一支煙,或是將礦泉水擰開給他喝。

  進入奉天,程孝宇將張森使用車子時安裝的gps導航打開,側頭詢問裴裴:“我們…”

  “我訂好酒店了,我們去睡一覺,我爸和我媽明天才會到,本來我媽調動工作還要一段時間,不放心我爸會跟著一起過來親自安頓一番,到時我們去幫忙。”裴裴在導航上將自己預訂的酒店名稱打出來,自動導航線路出現,在車流涌動的共和國長子城市中,緩慢的駛向酒店。

  當天晚上程孝宇和裴裴兩人打車跑到了奉天的小吃街,能夠體現一個地域飲食文化特色的,當屬小吃,兩人在這方面都是饞嘴貓,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這一晚上,從六點到九點三個小時的時間,兩人邊吃邊接電話,這世界上消息的傳遞度永遠的,尤其是一些半遮半掩看似隱秘的消息,三五人知道后不出幾個小時,就會有三五十人甚至三五百人知曉,對于J省的一些人來說,鄰省的省委書記更換,看似與他們關聯不大,可也都是豎著耳朵聽消息。

  羅大海打來了電話,沒問什么,程孝宇也沒說什么,只說自己在奉天,這就足夠了,大家心知肚明,之前對于程孝宇的女朋友只是一些傳言,隨著雙方關系的拉近,有些秘密不再是秘密。

  至于張天放這個手中握著莫大權力的小科長,地處在兩省交界的區域,有時來自鄰省的考試也會到他那里,消息的來源很快,第一時間給程孝宇打電話,也沒說什么,只是閑聊了幾句,得知程孝宇手機處于漫游狀態,很快掛斷了電話。

  至于裴裴,一些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打來了電話,其意不言自明,都是表示祝賀的,裴躍進在改委雖是副主任卻是正部級,看起來這一步是平調,但只要是體制內的人,沒有不清楚這一步意味著什么,尤其是將裴躍進這位六零后的年歲擺出來之后,提倡領導年輕化的九人組大佬內,第一次出現了五零后。

  “大宇啊,你小子運氣不錯啊,這下子吃吃未來老丈人的威風,足夠你混得風生水起了,又有盛曉磊在那邊,我現在都想直接到東北了。”程孝宇略有些意外的接到了劉軍的電話,對方那親近的態度絲毫沒有因為身份變幻而改變,這是個聰明人。

  “行啊,來吧,我那間小廟里還缺一個鎮得住場子的妖魔鬼怪,你劉大少要是來了,一身校官軍裝一站,各路宵小還不退避三舍。”程孝宇就是這樣的人,別人敬他一尺,他一定會還人家一丈。

  “呵呵,少扯淡了,你還別說,我還真有可能去東北,到時候別說我這窮當兵的去打你秋風。”

  “哦?那感情好。”

  戚宇也打來了電話,委婉的表示了祝賀,將程孝宇當作了裴家的一員,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并在關系的處理上以私人身份,很多人看來是本末倒置,劉軍不是戚宇也不是,索老爺子的出現讓劉軍不在單純的將程孝宇當作一個攀上高枝的草根;戚宇則單純一些,或許是性格使然,他對程孝宇那近乎于常規的破壞力更為感興趣,過了裴家未來可能的女婿這個身份。

今天就三章了第一百七十四章其中滋味  2oo9年3月1o日上午。

  奉天省委召開了全省領導干部會議,中組部常務副部長韓鐵生接受中央領導委派,宣布了關于奉天省主要領導同志職務調整的決定。

  任命裴躍進同志為奉天省委委員、常委、書記;白進明同志不再擔任奉天省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另有他用。

  會議上,韓鐵生、白進明、裴躍進分別表了講話。

  這是今年初第一次相對小范圍的調整,隨著裴躍進的調整,兩個省的主要領導干部和中央部委進行微調,成為批次調整,避免裴躍進的調整目標太大,一些明眼人自然看得出來,這一次調整的核心即是裴躍進的就職,沒有第二項省委主要領導的調整命令,也讓一些人對裴躍進只身進東北的魄力表示敬佩。

  中午,省委主要領導陪同韓鐵生吃了工作午餐,午餐過后韓鐵生與白進明進行了談話,而裴躍進則正式進入了省委書記的狀態之中,在省委秘書長兼辦公廳主任的陪同下,先確定了辦公室,又與省委省政fǔ的主要領導碰面,這邊辦公廳一名副主任帶著人去迎接盛美蘭,提前安排這位一號夫人進入早就準備好的十七號樓。

  省委大院,常年有一到兩棟的獨棟別墅空閑,避免遇到有主要省委領導臨時調動,前任領導又未曾及時搬出,時間差或許就是一兩天,甚至幾個小時,但在領導身邊辦事,一分鐘一個印象都很重要,難道還讓領導或是領導的家人等著嗎?

  在省委大院的門口,兩輛車子并排停在道路旁,一輛軍用越野、一輛福特越野車。

  辦公廳副主任于德志拿起手機,很恭謹的撥通了剛剛裴躍進交給他的電話號碼。

  事實證明了于德志的猜測,這兩輛車子真的就是裴書記家人的,氣質出眾包很好的中年fù人看來是裴書記的妻子?好漂亮的女孩,依稀能看到美fù的影子,是裴書記的女兒嗎?

  這個該是軍人,怪不得裴書記剛才拒絕了省里安排警衛員的提議,看來是自己從京里帶出來的。

  壯實的年輕人呢?會是…

  做服務工作的官員,一雙眼睛毒辣恨準,善于分析善于總結善于捕捉別人的思維變化,于德志深得其中滋味,不過也因為太過于圓滑世故,仕途上沒有找到一個長久穩定的靠山,原地踏步近十年,豪情壯志幾近被消滅干凈。

  奉天省委辦公廳主任一直是省委秘書長兼任,這就使得具體工作都是于德志在做,干著主任的活兒卻沒有得到主任的銜,說不郁悶那是假的。這一次外調來政治明星,于德志還是有些想法的。

  恭謹卻不失個人的風度,于德志安排人幫助盛美蘭將車中帶來行李都搬進十七號樓,與之前白書記居住的七號樓在省委大院中位置最好的兩棟樓。屋內的東西一應俱全,就連保姆都安排好了,兩個保姆都是實誠人,也都給一些領導當過保姆。

  “盛老師,您看還有什么需要的?”于德志看出來盛美蘭和兩個年輕人都有自己拾掇房子的意思,就隱晦的提出離開。

  “于主任,你太客氣了,蘇凱,跟著于主任去給小程的車子和你那輛車子辦理一下出入證。”盛美蘭也不是什么嬌小姐出身,經過了裴老爺子和哥哥兩次會面,她對程孝宇的印象改觀了很多,也從丈夫口中聽到了與高門大戶聯姻的弊端,想到自己還想著促成那層關系,差點鑄成大錯,連帶著對程孝宇的出現又有了幾分好感,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也明顯感覺到了女兒的變化,小臉蛋紅撲撲的,光澤圓潤一看就是生活得很好。

  只有一個女兒,從小到大又受了那么多的苦,一切都得為女兒讓路,裴裴幸福,盛美蘭對程孝宇也漸漸敞開了心胸,滿意與接受是兩個概念。

  “于主任,那位是裴書記唯一的女兒,目前在鄰省的net城與她的男朋友一起居住。”蘇凱是裴躍進帶來的警衛員,以他的級別可以配備一名二十四小時警衛,蘇凱的父親是早年間長警衛的兒子,子承父業成為了大眾口中的‘中南海保鏢’,這一次裴躍進下來,將他帶了出來,也算是提前進入試用期,同時也是中央對裴躍進的重視,已經將他當做后備領導來對待。

  于德志點點頭,笑著掏出煙。

  蘇凱搖搖頭:“于主任,我不抽煙不喝酒,也沒有別的愛好。”言外之意,我油鹽不進。

  于德志眼中精光一閃,沒說什么笑著點點頭,留下一個很有眼力界的女孩,隨時裴書記家有事情隨時能夠幫得上忙,他則帶著蘇凱一路綠燈的將兩輛車子在省委大院備案,這邊備案的同時,省里市里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就知道了兩輛車子的車牌號和外觀。

  于德志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看得出來盛老師不止一次的經歷過這種狀況,想想裴書記的履歷也就釋然,基層的工作經驗很豐富,縣市一級主要領導職位也都擔任過,近十年才久居京城,在兩個要害部委工作,中組部和改委,一份金燦燦的履歷,一條前途無量的仕途之路,于德志暗中下定決心,圓滑了一輩子,安穩了一輩子,也該拼一拼了。

  程孝宇覺得一切都是陌生的,這個層次這個圈子距離他太遠太遠,遙不可及。

  屋內沒有什么可拾掇的,布局很理想,盛美蘭也沒想著挪動,樓上樓下看了一圈之后,裴裴拉著程孝宇去購物,盛美蘭則與兩名保姆坐下來閑聊。

  一位領導夫人所起到的正面作用常常被忽視,負面作用倒是屢見不鮮,多少的領導因為妻子孩子的誤入歧途而折翼仕途,甚爾鋃鐺入獄。

  裴躍進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幸運的不是擁有一個好的家世,而是娶到了一個好的老婆生了一個好女兒,別人家都在擔心妻子會不會禁不住金錢物質誘huo的時候,盛美蘭已經脫了物質需求,醉心于教育事業,雖有些小小功利的缺陷,但在家庭方面從沒有讓裴躍進操過一回心,至于女兒,裴躍進更是愧疚多于一切,別人家的孩子招風惹事,他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自己的女兒能夠出去惹事惹麻煩該有多好。

  晚間省委省政fǔ的所有主要領導都出席了接待晚宴,韓鐵生也沒有離開,很是捧場的與大家歡聚一堂,也讓人見到了新任省委書記強大的人脈,連中組部常務副部長都給其三分薄面。

  裴裴拉著程孝宇買了很多的私人用品,傳單被罩棉被枕頭、牙刷牙具mao巾浴巾…

  晚上幾人嘗了保姆的手藝,很可口,看來是綜合了裴躍進的一些個人喜好和祖籍口味。

  吃完飯坐在客廳閑聊,程孝宇是牛飲熱茶,裴裴則陪著母親品嘗程孝宇帶來的藍山咖啡,有個妹妹是億萬富豪,盛美蘭不缺錢也不缺享受的機會,程孝宇也是托人才弄到的,他不知道正品純貨之類的,也不去附庸風雅,拉著蘇凱也不懂茶道就是泡好了咕咚咕咚喝,不做作的舉動引得了蘇凱內心一點親近的好感,他很清楚自己即將為裴書記服務很長時間,與他的家人處好關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盛美蘭不喜程孝宇的粗魯,可也不能否認對方坦誠的直爽,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女兒喜歡就好。

  第一天的見面,大家都很收斂,裴躍進這頓飯并沒有吃太長時間,八點多一點就返回了家,喝了幾杯酒,臉上帶著些微插o紅,坐下來聞到了程孝宇沖泡的苦茶,咦了一聲湊上前,喝了一口瞇眼回味,那苦、那澀,麻醉著舌根,非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味道。

  “看來裴叔叔是真得其中滋味,我喝這東西,純粹就是遭罪。”程孝宇咕咚咕咚的將杯中的茶水飲進,在他那里,似乎不是泡茶喝茶,更像是喝熱水,泡上之后只要水溫合適即一口飲盡。

  “你也是個妙人,這東西喝得下去即是福,當你能夠品得出滋味的時候,與我交流交流。”裴躍進對程孝宇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省委書記也是人,女兒那幸福的模樣不是裝出來的,這就足夠了。

  程孝宇苦笑了一下:“裴叔叔,我只是個小商人。”

  “呵呵…”裴躍進現自己每一次見到這個程孝宇,都會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不是他進步得多快,而是自己接觸人的范疇內,沒有他之類的人,商人也是那種大型國有企業的老總或是身價億萬的大富豪,說話都習慣了一些模式,冷然間面對程孝宇還有點轉不過彎。

  “你不錯,身邊一些人雖都有明顯的缺陷,卻都有些真材實料,人盡其用這方面,看來是你天生的能力。”裴躍進坐了下來,頗有些指點的架勢。

  程孝宇正襟而坐,努力的聽著裴躍進的話,一個在鄉鎮縣市中央部委多個地方工作過的一省腦,多少人想要聽其一兩句指點之語都苦求無門,機會難得。

  一個小時的談話,程孝宇受益匪淺,裴躍進盡可能將自己的言語簡化,給予程孝宇一些實質性的建議,沒有高高在上大包大攬的說我給你幾個電話號碼,有什么事去找他們,而是將自己在鄉鎮縣一級工作時某些經驗傳導給他,以實例來說明一些官商相通的道理。

  一杯苦茶,喝得滋味十足,幾支香煙,拼得個中玄妙。

  盛美蘭和裴裴在這一個多小時的談話過程中,很好的充當了聽眾和伺候局的,或是給兩人蓄水,或是給削皮蘋果剝皮橘子。

  草根有一個無與倫比的優勢,每一寸的進步,都是收獲,每一寸的進步,都是提高,基礎底進步也容易,空間也大,程孝宇目前就處于這種狀態中,擁有了異能讓他擁有了可拓展的空間,如一塊海綿,瘋狂的吸收著來自各處的水分,而能否去其糟粕取其精華,裴躍進今天這番談話給程孝宇樹立了一個巨大的篩網,是密密麻麻還是疏疏漏漏,還要看裴躍進今后愿不愿意繼續編網。

  當天晚上程孝宇一夜未睡,裴躍進的話對他觸動很大,靜靜的躺在netg上,望著窗外漫天的繁星,供熱達到了一定程度,再冷的冬天窗戶上也不會結霜。

  第一次在省委大院,還是省委書記的家居住,程孝宇有些扭捏的在客房住下,抽著煙喝著冰水腦中徘徊著裴躍進說過的每一句話。越是品味,越能感受到其內蘊含的豐富人生閱歷與處世哲學,一個省委書記需要考慮措詞不能太復雜嘍,之后說出來在他看來淺顯無比的道理,到了程孝宇這里就能讓他好好思考幾天,還不一定能夠完全咂巴出滋味來。

  底子薄基礎底,也容易聽得進入別人的金玉良言,不至于傲氣的認為自己現在成功了,自己的模式可以沿用下去,官商兩條腿,做個好官雖不一定能做個好商人,卻一定在宏觀上深得其中滋味。

  用人,程孝宇的用人,是唯一得到了裴躍進正面夸贊之處。能夠得到一省封疆大吏的正面夸贊,也當得程孝宇浮上一大白了。

  再想得到如此好的機會讓裴躍進面授機宜,難上加難,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第二天開始裴躍進就進入了忙碌的工作狀態,盛美蘭返回了京城,她從一名教師調任到奉天省教育廳,還需要一些手續,以及到京城的家中做一些后期的準備,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正式到奉天居住。

  程孝宇和裴裴留了下來,對家進行一定習慣性的挪改,一邊也是照顧裴躍進,三天時間,裴躍進只在家里吃了一頓飯,辦公廳給安排的秘書和司機已經到位,也與裴裴和程孝宇認識了一下,得知兩人竟然不在裴書記的治下也不在京城,竟是在鄰省net城時,秘書和司機也都是吃了一驚,看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奉天省衙內大換血,現在該平息下來了,裴書記就一個女兒,還不在奉天,那些擔心會與新來大衙內生利益分割沖突的人,可以暫時放下心來了。

  當賈海洋的電話打到裴裴手機里時,兩人已經與盛美蘭做了‘交接’,返回了netbsp;“不好意思海洋哥,我和大宇已經回net城了,馬上就要下高了,你幫我帶句話吧。不爭不搶不越界,希望有求之時大家打開方便之門。”

  這就是一個在病netg上躺了二十幾年的政治家族一員的水平,從小耳濡目染,不愿不想骨子里已經充斥了這些東西,政治這兩個字從小就是他們需要品讀一生的東西。

  不爭不搶不越界,我這個新來省委書記的女兒,不在奉天與你們分食吃,你們盡可放心過著你們原本的生活,不過當我需要有所得的時候,你們都要讓路,讓我蜻蜓點水一番。

  楚河漢界,一言劃分,這一刻裴裴的身上散出了強大的磁場,屬于一個衙內該有的氣場,哪怕我不想與你們爭搶,可我也要先說明,我要的時候你們必須都給我放手。

  一言概之,我不要的東西,你們也別想全都攏入懷中。

  “你這個表哥很活躍。”在與裴裴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程孝宇不吝嗇評價裴家之人。

  “我都說了,我大姑在文化部,大姑父在東南軍區,賈海洋在外面跟人合伙弄了一個娛樂公司。裴家的女人都很強勢的,看看我大姑父二姑夫小姑夫就知道了,都是人中俊杰,還是無法征服我這幾個姑姑讓她們放下事業夫唱fù隨,當初我爺爺沒少為了這件事生氣,在他看來女人就該相夫教子。有這么個媽,在東南又有個將軍的爹,混的好著呢,娛樂圈內的賈大少,誰不知道。”裴裴輕松的言語透著對賈海洋的距離感,對比盛曉磊,賈海洋就顯得太過功利了一些,這么多年來兄妹倆并沒有什么情意。

  “還真是怪,崇尚女為副,卻在你們家上一代來了個大掉個。”程孝宇搖搖頭,想到裴裴剛才的模樣,這要是她也來個女強人的姿態,自己受得了嗎?

  “才沒有呢,你沒現都是男的官大嗎?”興許是察覺到了程孝宇的思緒,裴裴伸手擰了他一下:“想什么呢?不管我變成什么樣,你都得要我,要是敢不要我,我一定…”說著,很不淑女的兩只手指成剪刀狀咔嚓咔嚓的分開合攏。

  “我會怕你?”車子下了高,天有些黑,程孝宇停下了車子,對裴裴的挑釁有要反擊的意思。

  “那我會怕你?”裴裴揚起頭,小嘴嘟著,很是可愛也很是誘人。

  情之所至,程孝宇湊上前ěn住了那嘟起的小嘴,從調笑到動情,短短十幾秒鐘。

  晃眼的大燈燈光閃耀,驚醒了即將山洪暴不顧一切的男女,裴裴嗔怪的橫了程孝宇一眼,整理頭和衣服,這要是真在高路口干點什么再被現,那可丟人死了。

  程孝宇撓撓頭,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搖開車窗,對著閃耀著警燈的警車擺擺手,迅啟動車子離開。

  堵車堵的兩人有些心煩,程孝宇更是有些煩躁的狠命按喇叭,裴裴撲哧一笑,抻過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又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么。

  “真的?”程孝宇眼冒邪光。

  “廢話,不是女為副嗎?我當然要伺候得程大老爺滿意嘍?”裴裴羞怯的嬌媚更是徹底點燃了程孝宇內心的玉望之火。

  “回家,回家,回家,我們的車子快回家…”男人其實很容易滿足,程孝宇揮舞著拳頭,渾身上下都是動力,在擁擠的車縫中間展現出了良好的車技,才學會開車時間不長,他已經能夠與net城的出租車公交車比拼一下車技了。

  夜深人靜,當澎湃的基情過后,裴裴到衛生間漱了漱口,回到netg上如八爪魚般纏上了程孝宇,手指輕輕著舒服到不行的他,勾著他的下巴問道:“張曉岑很漂亮哦?”

  在這方面,沒有嫉妒心的女人不存在。

  “她只是被白吉安拿來以為可以威脅我的棋子。”

  “呵呵,逗你的啦,快點哄我睡覺,明天還要去美容,可不能變得不漂亮了嘍。”

  聰明的女人。

  幾天時間,大宇電子的新牌匾已經弄好,火車站前的正街和步行街的正街上,大宇電子占據了相當重要的位置,隨著一步步的擴張,不僅周遭的同行看到,很多顧客也見證了大宇電子的成長,一個店面,從一擴展到三,不斷的擴大,業務范圍不斷增長,店內的工作人員增多,自然而然也帶動了相當一部分的客流量,產生的新盈利也逐漸增多。

  依舊是上一次擴建的模式,以不影響主體經營為前提,多花一點裝修的費用,將裝修擴建的時間盡可能的定在下班之后,隨著天氣一天天的轉暖,白天的時間越來越長,工程隊也都是老熟人了,加班加點干,幾天時間已經初見成效。

  這一次擴建,將電腦和小店子產品挪到了新的門市房內,這邊主營手機和電子配件,二樓則分化為倉庫,原先的流水線維修也再一次的進行規劃,波導手機客服的大牌子也掛在了二樓,也不知朱達常和馬建平是怎么談的,一些配件和拆件機,竟然先提供后結賬,無形中給現在有些捉襟見肘的資金流提供了緩沖的空間。

  “三叔。”

  “哥。”

  “老弟。”

  在二樓的顧客休息區,楊國平正陪著三個穿著略有些土氣的男人聊天,看到程孝宇走上來,三人分別站起身,農村的親戚關系輩分之類的很復雜,幾乎一個村子里的人多少都沾親帶故。

  該來的始終會來,這一點程孝宇早就有心理準備,農民現在翻身了,國家的政策扶持使得一項處于收入鏈最底層的農民翻身了,每年的收入持續攀高,日子也好過多了,不過在程、熊、張三家跡了之后,還是有人坐不住了,都想嘗試一下外面的天空。

  馬上就要栽稻子播種net耕了,程孝宇本以為會到五六月份才會到來,看來還是有聰明人的,懂得搶占先機,你大宇達了,幾個窮親戚來求你給找個工作,你總不能拒絕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著程孝宇氣派的辦公室,瓜娃子、大碗和虎子三人都看傻眼了,電視中大老板才做的皮椅,那大寫字臺與電視中一模一樣,從上到下這么多人這么大的地方,都是大宇的?

  典型的農民形象,黑壯,虎子是程孝宇母親家的一個親戚,比程孝宇大幾歲,聽說剛跟媳fù離婚;大碗比程孝宇小兩歲,從小流著清鼻涕跟著程孝宇三人玩都不帶他,性格軟弱是村里女孩子欺負的對象;瓜娃子就是那個管程孝宇叫三叔的,也是三人當中最瘦的,個子不高一雙眼睛很漂亮很有靈性。

  三個人都算是程孝宇比較近的親戚,程家直系親屬反倒沒有一個找來的,關鍵是都拉不下臉,曾經程老實家過得最不好最困難,雖是兄弟但也都沒有太多的幫襯過,現在大宇達了,程老實也沒吐口,一個個心中都有不滿但也不好明著說出來,在他們看來一個人達了就該帶動全家,你大宇過好了就該幫襯著大家,你賺十塊錢就該讓我們也賺五塊錢,否則你就是不仁不義。

  都憋著一股勁,程老實也是如此,平日里一個話中帶刺,讓忠厚老實的他也來了脾氣,我還就不說了,愛咋咋地。這下子都懵了,誰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以虎子、大碗這些隔了一層關系的親戚,開始動起了腦筋,索性就自己跑來,你大宇橫不能將我們趕回去吧。

  “家里農活都不干了,這時候跑來干啥,玩兩天就回去,等到農閑的時候想要出來打工,我給你們找活,先說好不能吃苦的我管不了。”程孝宇開門見山。

  “三叔,咱鄉下人,還怕吃苦啊,有的是力氣。”瓜娃子性子急,馬上接口說道。

  虎子暗中推了他一下,傻袍子,孟禿子那貨在這里都混得那好,我們差啥。

  “大宇啊,我看你這地方這么大,缺不缺人,要是有需要幫忙的,俺們就留下來,家里的活早就安排好了。”虎子從小即是偷奸耍滑的代表人物。

  “我這的活,明說,缺人,但不是誰都能干的,現在你們來我說啥也不能留,馬上農忙了,讓老頭老太太在家干活,我怕被人戳脊梁骨,我答應了你們就一定辦,放心回去。”

  虎子現,過去那個有些內向有些悶的大宇不見了,就在剛剛他下意識的想要點頭,就像是鎮長有一次來村里講話似的,不由自主跟著他的意思往下順。

  程孝宇給姐夫拿了點錢,讓他帶著他們到城里去轉一轉,玩一玩,晚上的時候自己請他們吃飯。

  “大宇,你真打算留?”楊國平皺著眉頭問道。

  “留,誰來都留,姐夫你家要有親戚來也留,但有一點先說好,一個不留在店里,也不送駕校那邊。要想學點技術的,就供吃供住不開錢留在店里學修理手機、學電腦,學點技術夠格了留下了;要想賺錢的,要么出去當縫子收機器,要么跟著老孟跑貨,沒底薪只有提成;要想穩當拿點錢的,給他們找點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工地、貨運公司、服務生,這個讓老朱和老孟去弄,這倆家伙方圓幾公里之內,好似就沒他們不認識的人。”

  楊國平點點頭,看著小舅子,總覺得這幾天沒見,小舅子好像一下子變了個人,氣勢越來越足,自己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很難拿他當那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小舅子,而是實打實的老板,言語之間也不敢太過隨意。

  “對了,姐夫,這話你別說,免得我姐在家里那邊不好做,讓老孟去弄,這家伙的臉皮我看過城墻,這種人要是不做銷售真是浪費材料了。”

  “欸,知道了。”

  處理完虎子等人的事,還有一件事等待著程孝宇這個大老板來處理,一件不算麻煩卻很難搞的事情。

  朱達常、孟禿子、崔小辮,三人扭捏的站在柜臺后面,一群服務員小丫頭們捂著嘴偷笑,你根本無法想象平日里要么猥瑣要么搞笑的三個人,穿上店內統一制式的服裝后扭著身子上下不舒服的模樣。

  普通西服樣式的工作服,深藍色,乍一看還tǐng注重的,可看看這三個人,朱達常佝僂個腰,永遠也站不直的模樣,長相不說了有失城市整體形象,偏偏還弄了個一邊倒的型,如果再弄個套袖戴上老花鏡,那形象就比較經典了;再看孟禿子,典型的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整個感覺就是租來的衣服,哪哪跟他都不匹配;崔小辮好一些,可他穿上這工作服,給配個墨鏡更像是打手,粗壯的手臂滿是肌肉塊,在工作服之下隱隱可見,與朱達常堪稱經典的兩幅尊榮,一般情況下都不敢讓兩人直接面對顧客,怕把顧客也嚇跑了。

  自從馬建平來了,規矩多了起來,對店員們的沖擊到不大,工作嘛,有些合理化的規矩大家都能接受,況且大宇電子的工資福利都好,老板人也好,大家干了一段時間都產生了歸屬感,不說拿大宇電子當自己家也差不多。沖擊的就是這三個家伙,楊國平是個老實人,長得周正本身又獨自管著一灘事,馬建平立下的規矩對他沒有一點影響,工作出馬建平的標準很多,猴子的那個親戚長輩出納也對大宇電子產生了歸屬感,年歲大了,嘻嘻哈哈的工作環境,與一幫小年輕在一起,融洽沒有爾虞我詐,讓她很喜歡。在大型企業干過,自然懂得規矩的重要性,也遵守了幾十年,沒什么不適應的。

  “站好了,先說好,這衣服要是穿得不規整,現一次,扣一百塊錢。”程孝宇坐在柜臺前的椅子上,看著聽到錢馬上就一本正模樣的三個人,這幾個月以來,三人賺的錢是直線上升,工作能力不必說,進入工作狀態一個比一個認真,可一旦下了班,尤其是自己搬走之后,崔小辮還好些,沒啥愛好賺了錢要么是被朱達常騙去,要么寄給朱達常的前妻養他的嬸子,剩下的就是吃。你再看朱達常和孟禿子,這兩家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兜里有錢了相當之sao包,白飛配合分局掃黃打非的時候,幾個月期間,在不同的地方看到或是抓到這倆貨四五次。

  如果是從前,程孝宇一定當面直言不諱,與裴躍進的一個小時談話,讓他懂了很多不曾懂或是不太懂的東西。

  年歲都不小了,又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委婉點更容易被接受,也不容易傷害他們的自尊心。

  敲打同時給馬建平站腳助威,他是后來的,店里上上下下工作人員三十四,朱達常是沒威嚴、孟禿子是大伙蹂躪的對象、崔小辮是不管他人事、楊國平面對著一群牙尖嘴利的小丫頭也沒轍,馬建平這老頭是最合適的人選,要將他的威信樹立起來,程孝宇才能撒手去做別的事情。

  “宇哥,保證完成任務。”朱達常多聰明個人,這樣那樣的缺點并不能掩蓋他的優點,大宇電子從一家普通的店鋪到現在整個net城小有名氣,波導手機省客服整體承包下來,諾基亞、三星、摩托羅拉也都在大宇電子設置了專柜,聯想更是跟大宇電子談了一個品牌專區,這要是現大宇電子客流量大后的選擇。

  名氣大了,也就有了企業的輪廓,正規化管理勢必擺到臺前,朱達常醒悟過來后第一個配合。

  “宇哥,保證完成任務。”

  “俺朝,下回給俺做衣服,做大一個尺碼就更好了。”

  店內聰明的人都預感到了什么,生子這個寄居在大宇電子的人,聰明的自費從馬建平那里領了一套工作服,并讓自己柜臺的兩個女孩也都換上了統一的服裝。

  生子的聰明也讓他避免了大宇電子開始轉型時的第一輪淘汰。

  程孝宇終于知道那些所謂成功人士的辛苦了,一天不做實際工作看似很輕松,沒事打打電話,真到了這個位置才知道,一天煩心的事多著呢,但不管怎樣他都保持著一個規矩,上午不辦事,坐在辦公室靠窗戶的維修臺修機器。

  他也嘗試過更為無恥甚至下流的方式,想要找一找Bug來快獲得霧狀能量,想到在電力公司面對那大型設備,弄一個找人損壞然后自己修復,反復如此。

  夢想總是好的,現實卻總是殘酷的,同一個物體只會在第一次修復后會產生霧狀能量,這也是他剛冒出那個念頭時,一臺維修過的電腦再一次摔壞送回來后修復,卻未得到一點霧狀能所告訴的現實。

  對此,程孝宇并沒有如何沮喪,給你搭建了登天梯,你還幻想著登天梯是自動的啊,人不能太貪,連一步一個腳印向上走你都嫌麻煩,給你搭建如何舒適的登天梯你都上不去。

  “今天好運氣啊,老狼請吃激啊…”

  “喂常總。”程孝宇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常洪的。

  “大宇,晚上有時間沒,一起出來坐坐。”

  “呃…”程孝宇猶豫了一下。

  “有安排了?”

  “幾個親戚從鄉下來了,本想請他們吃飯來著。”

  “沒關系,到時候多開一桌就好了。”

  “嗯,嗯,好吃,國平哥,這東西真好吃,叫啥來著?”大碗生就一張大嘴,吃東西不含糊,面對著桌上價格最便宜都要數十元一盤的菜肴,毫不掩飾自己土包子的狀體。

  “海參。”

  姐妹海鮮城,這個季節吃海鮮算不得最佳,但對于虎子、大碗、瓜娃子來說,無疑是從未享受過的美味佳肴。

  席開兩桌,程孝宇坐了坐就進了包房,他沒有想到今天的主人不是常洪,而是…

  “國平,里面的是誰啊?”三人中,虎子的心眼自然是最多的,一天的游玩和眼下在富麗堂皇環境下吃飯,都讓他對大城市充滿了渴望,腦海中再無法浮現出家鄉的落魄景象,他不想回去,他想要更多的融入到城市當中,想要更多的了解目前大宇的生活狀態。

  “一個是咱梅城供電分公司的總經理,一個是咱梅城市委書記。”楊國平也是剛剛從朱達常的口中得知,也是委實嚇了一跳。

  梅城市委書記,多么遙遠而又神圣的稱呼,對于一個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來說,市委書記是他們眼中的天,無法企及甚至只有在市一級的電視頻道中才能看到的大人物,而現在,竟然主動邀請自己的小舅子吃飯,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啥?”虎子也是一愣,覺得自己是不是沒聽清楚,在農村他也算是個玩貨,方方面面的也接觸過一些朦朦朧朧的層次,一聽到大宇現在竟然是在跟市委書記吃飯,很有一種沖進去自我介紹一番的沖動。

  他曾遠遠的見到過一個副鎮長的威風,在龍海鎮最大的館子,前呼后擁,幾個平日里立棍的角色、幾個在龍海鎮開買賣的有錢人,都以其為中心,謙卑的笑著恭維的說著,那威風勁,至今虎子仍銘刻心中,他當然不會如黃宏那般真的覺得村長到國家主席就差四級,一個副鎮長在梅城市委書記的面前那就是芝麻綠豆大點的官,要是那副鎮長在這里,估計恨不得充當服務員端茶倒水也要進入到包房中與市委書記近距離接觸。

  都說大宇了,看來不止是了,隨隨便便就跟市委書記一起吃飯,這以后在梅城還不橫著走啊。

  其實事情遠沒有虎子想象的那樣恐怖,鄒繼成為官多年,能做一方父母官,自有其能力手段和手腕,不至于見到誰都卑躬屈膝,能夠主動以常洪為渠道,與程孝宇坐在一個桌上吃飯,這已經是他深思熟慮之后的底限。

  “小程啊,我可聽說了,你現在已經是常總手下的副總工程師了,也是保一方民生的領導了,怎么樣,有什么打算沒有。”經過了常洪這個潤滑劑的存在,加上程孝宇這段時間也算是初諳官途,雙方友好的氣氛基調從開始即定了下來,很愉快的聊著一些拉近彼此關系的話題,鄒繼成還將程孝宇在去年過年時在鄉道搶修電路,幫著自己維修車子的事情拿了出來,包房內的氣氛很融洽。

  酒是淺喝,飯不需飽,吃飯只是個平臺,聊天才是目的,以鄒繼成的身份自不會露出一絲一毫的巴結狀,談的話題云山霧繞,越是如此目的性也就越明確,奉天省省委書記女兒的男朋友,本省省委常委net城市委書記外甥女的男朋友,這兩個身份不夠確定,卻足以讓鄒繼成在京城驚鴻一瞥后下決心。

  能夠與類如盛懷遠直接對話的人,自然不是程孝宇所能接觸到的,能夠與盛曉磊拉上關系的,也都是非富即貴,鄒繼成雖說已經是縣級市的市委書記,但在省城還是絕對的邊緣人物,沒有老領導的扶持沒有后臺的力tǐng,作為山城下屬縣級市,他竟然連地級市山城市委常委都不是,這不禁讓人有所猜想,鄒書記在未來某個時刻或許會從一方割據的小諸侯,直接被調任山城某正處級的局級單位。

  說實話,鄒繼成如此頗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意思,裴家是如何的存在他很清楚,與外戚拉上一點關系都足夠自己吃得飽飽的,沒有位置你再大的野心也無法實現。

  程孝宇不明白嗎?心知肚明。

  “鄒書記,我這net城還有買賣呢,這掛名的副總工程師當不得真。”程孝宇謙虛的擺擺手。

  “那哪能呢,大宇你家不就是梅城的嗎,現在公路方便,來回一個多小時,難道你不想為家鄉人民辦點實事嗎?你的技術,可是我們現在迫切需要的。”常洪多聰明個人,見縫插針,將鄒繼成礙于身份不好說不能說的話統統說出來。

  程孝宇撓撓頭,這一點他沒有掩飾,誰不想光宗耀祖,誰不想榮歸故里,回到家鄉成為人上人,那種渴望他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在大學城周邊開手機店的四年時間,夢境中自己腰纏萬貫的回到家鄉,所有人都對自己卑躬屈膝的景象,不止一次的出現過。

  市委書記親自來請,電力部門的副總工程師,在梅城的一畝三分地,已經是足夠昂tǐng胸的身份地位了,無論面對誰掏出名片都是相當有身份的表現。

  “呵呵,小程啊,我輩之人該當報效祖國,與此同時報效家鄉,家鄉人民需要你。”鄒繼成還是開了口,心急了,真的是心急了,o7年的下半年到達梅城擔任市委書記,現在已經一年半時間,兩年還解決不了自己山城市市委常委的身份,自己的仕途將會愕然而止,從上升期進入到平行期,這輩子混好了能到人大干一屆,差一差很可能連政協都進不去。

  “鄒書記開口,我只有卻之不恭了,希望別讓鄒書記和常總失望。”程孝宇主動端起酒杯,搖敬兩位。

  這就是草根的好處,能夠認得清自己的位置,因何人家對你如此和顏悅色,別真以為是那什么狗屁副總工程師的頭銜。

  一直在一旁充當半個服務員的朱達常,第一次感覺到身邊這個青澀的小伙子長大了,尤其是這一次前往奉天,仿似徹底將他骨子里的東西激了出來,面對著市委書記,如此揮灑自如,看來以后自己這個陪客可以專心的站在暗中為其出謀劃策了。

  “今天酒沒少喝,朋友在net城開了一間茶樓,咱們去坐坐?”常洪是中間的調和劑,給雙方彼此反應的空間。

  鄒繼成是有心,程孝宇是有意,自不會拒絕多一點接觸,在裴躍進的教導下,你必須承認他已經從普通人轉換到可能成為某種權貴的狀態中,培養自己的圈子形成自己的力量范圍,在上與下之間充當杠桿的同時,將自己孑然一身的身份上,增加一些依附的懸掛之物。

  “老朱,你帶著他們去洗個澡,別弄過份的,我可不想我姐到時候找我算賬。”走出包房,程孝宇對著朱達常說道。

  其實虎子現在最想干的就是看一看梅城新聞,或是找一家網吧讓人給查一下梅城市委書記的資料,確認一下現在看到的這個謝頂富態中年人是不是真的梅城市委書記。

  泡在沖浪大浴池中,朱達常干瘦的排骨身軀借著水的力量半浮在水面上,一邊叼著煙給三個鄉下來的小子上課。

  “你們知道啥,宇哥現在是啥,那是這個。”朱達常豎起大指,優點突出的他缺點也突出,要不然也不會這么一群有著特殊專長的人會聚攏到當初一文不名的程孝宇身邊,愛吹噓,好吹牛。

  “你們知道宇哥現在身價多少了不,大宇電子和威宇駕校,評估資產過千萬,懂不懂,知道什么叫資產過千萬不?”

  程孝宇有這么多錢嗎?貸款幾百萬,威宇駕校是無形資產,大宇電子是一定量的品牌資產,實打實他現在將所有清空處理,能剩下四五百萬都是多的。不過朱達常所說的評估資產,這沒啥可說的,以虎子三人自然無法分辨這兩種概念,他們此刻腦中想著的是,一千萬如果鋪在地上,能不能鋪成一個錢netg,一千萬這樣的數字對于他們來說,太過遙不可及。

  “朱大爺,三叔有了那些錢,那該咋花啊,一輩子都花不了吧?”瓜娃子坐在沖浪口處,每當沖浪設備啟動,他的后背都能第一時間感受到波浪的沖擊,樂此不疲的玩著,舒服著,千萬這樣的數字刺激到了他,腦中幻想著如果自己要是有了一千萬,將會怎么樣?

  “這算啥,咱宇哥的目標可不會這么小,知道現在net城一套好一點的別墅需要多少錢不,動輒就是幾百萬,現在還只是maomao雨,我們大家可都想著好好跟宇哥干幾年,到時好好瀟灑瀟灑。”

  “大腸子叔,又在這吹牛B呢啊,光吹有啥用,走,哥幾個,孟哥領你們去見識見識什么叫做肉林波海。”孟禿子想要找朱達常,不需要打電話,在他們所熟悉的街區,隨便找個保安或是門童,都能找得到。

  看著虎子三人露出垂涎三尺的模樣,楊國平也沒開口阻攔,能做到潔身自好都是莫大的忍耐力了,這群沒有媳fù的人,你還真能指望他們做一個完完全全的好人嗎?

第一百七十八章人脈是如何煉成的  一眾兄弟高談闊論,當事人卻在低調行事。

  很有品味的一間茶樓,透著古色古香的味道,裝修豪華奢侈。走進茶樓即會看見景觀區,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古箏琵琶演奏者在焚起一爐檀香的霧繞之下,清音環繞,讓每一個置身于茶樓內的客人都能夠感受得到茶韻的配套滋味,此刻再端起茶杯,不管你懂不懂都會不由自主的表現出一副深得其中滋味的模樣。

  音樂聲輕,談話聲淡,以木質拉門做隔斷,說話的聲音如果蓋過演奏的聲音,會引得周遭的客人也無法正常談話,在這里,是一個講究素質的地方,能開茶樓的也都不是一般人,這要是來幾個醉鬼吵吵嚷嚷,生意還怎么做?

  鄒繼成很幸運,程孝宇也很幸運。

  不是這世界小,而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net城雖大,比較知名的休閑娛樂場所只有那么多,在一個地方碰到熟人的幾率很大很大。

  程孝宇等人剛剛坐下來,隔斷門沒有拉上,服務人員正在準備著茶幾上的茶具,柳鑫的身影在門口一閃而過,似乎看到了什么又返了回來,這時程孝宇才看到他。

  接下來的事情就顯得有些程式化,互相介紹一下,然后柳鑫拉來了一個中年男子,遞過來的名片是建筑公司老總,程孝宇暗中點了鄒繼成一下,交通廳柳廳長的公子。

  利益鏈條的組成,最需要的即是一個將鏈條左右牽引到一起的力量,程孝宇即是這個力量,盡管與柳鑫也不太熟,與鄒繼成也是剛剛結交,可這并不要緊,雙方都愿意相信對方這就足夠了,裴家未來乘龍快婿的身份,保證了程孝宇個人的信譽值。

  鄒繼成是不知道柳鑫與程孝宇的關系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能夠見面笑容親切,想來交情不會太淺;而柳鑫這邊一直都當程孝宇是個運氣好到爆的家伙,得到了裴家老爺子不反對交往的,身份地位一下子就升了起來,今日見到他竟然與一個縣級市的市委書記平起論交,心中對他的印象立馬拉了一個大轉彎。

  兩人多想了,恰是這多想將程孝宇抬高,一個人朋友社交圈的層次決定了它的層次,毫不相干的兩個人能夠坐在一起聊上兩句自然需要一個中間人,程孝宇承擔了這個中間人的角色,以鄒繼成的老辣以及柳鑫從小熏陶出來的政治智慧,都不會輕易去詢問對方與程孝宇的關系,間接造成了程孝宇其人的整個層次,在他們看來已經達到了足夠的高度。

  后來柳鑫拉著交通廳的一個中層干部過來坐了坐,程孝宇有些云山霧繞他們的講話方式,但具體的中心思想還是聽出來了,柳鑫那個所謂建筑公司的朋友,其實就是擺在前臺幫他賺錢的,有個交通廳長的老子,柳鑫如果還不會利用資源那就是傻子,沒有在省城這樣明晃晃的地方,也沒有大包大攬弄什么大生意,在郊縣和下面各個縣市弄一些小工程,既不會給老子帶來麻煩,又能保證自己優渥的物質生活,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盛曉磊那般的運氣,有一個福布斯上行走的姑姑。

  程孝宇從裴裴的口中知道這個柳鑫還算個干凈的衙內,與盛曉磊多年交情,不可能盛曉磊不對妹妹告知這個朋友的一些狀況,背后弄個公司操持著,工程質量很過關,有門路和人脈足夠保證利益,柳鑫在工程質量這方面要求得很嚴,作為領導子女打一些擦邊球可以,要是罔顧法紀那就不止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了。

  無形之中,給柳鑫和鄒繼成牽了線,沒有程孝宇,他們也能認識,只是少了一層信任,難以在短時間內切入正題,而在一個相對輕松的環境下,一拍即合。

  對此,程孝宇笑顏以對,不表言論,也沒有表現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想要分得一杯羹,甚至早早的以有事為由離開,留給兩人更為私密單獨的空間。

  大宇電子,逐漸開始轉型,走向了企業化的道路,裝修完畢之后來了一個盛大的開業儀式,這是馬建平提出來了,大宇電子當初剛剛開業的時候主打的是程孝宇的維修技術,店面位置雖好,從上到下的管理和裝修都趨于平民化,除了店面整體之外再無一點可取之處,與周邊各家店并無差別。

  經過了幾輪的蛻變,大宇電子已經穩穩在火車站區域占據龍頭地位,以其為中心輻射整個火車站區域,原本的手機綜合賣場徹底被擊潰,步行街內的電腦商場也受到了影響,大宇電子一家就強勢分食屬于他們的蛋糕,正當經營沒找到好的辦法,邪門歪道又不敢招惹背景深厚的大宇電子,最終只得試圖尋求合作。

  步行街前,兩輛婚禮吊車將五十萬響的鞭炮掛好,十幾門的禮炮擺放在道路旁,一個個鮮艷的花籃擺放在臺階之上,從門口蔓延開來分成三排直直擺放到人行道的邊緣,

  三一五消費者權益日剛剛過去,大宇電子得到了消費者滿意度好評十佳商戶的稱號,以火車站附近龍蛇混雜的狀態,大宇電子作為唯一的提名單位最終獲獎,很是提氣,連帶著客運站火車站來往的一些外地人都知道有這么一家店鋪,你可以放心的走進去。

  這一天,大宇電子讓人見識到了強大的背景和人脈,附近商鋪和一些相關電子產業廠家都派了代表來祝賀,來自數個大型企業老總副總的慶賀花籃,來自省電力的花籃,羅大海、白飛、張天放等一大群人都以私人的名義送來的慶賀花籃。

  私人名義,知道他們的人明白這些花籃的份量,不知道的人也不會去在意那么多花籃都是誰送的。

  net城消費者協會領導、區工商區稅務局的領導、區政fǔ的相關領導悉數到場,盛曉磊和柳鑫聯袂而來,更是在某些層面掀起了不小的風浪,都知道大宇電子的老板是個人物,人脈很廣三教九流都有朋友,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卻怎么也沒想到還與net城的衙內公子哥關系莫逆。

  區政fǔ的一些領導暗中留了心,看著程孝宇與兩位公子哥很隨意的聊著天,心想著以后要對這個大宇電子區別對待了。

  選好的時間,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在net暖花開的時節,為今年紅紅火火的生意敲開了大賺特賺之門。

  就連周圍掃大街的都看出了門道,看看人家這陣勢,人群之中常年廝混在火車站附近的縫子們今天成了專職的維持秩序成員,一些身上散著彪悍之氣的漢子抱著臂膀站在各個角落,一雙雙眼眸放射出光芒盯著周遭的人,任何敢于在今日鬧事惹麻煩的都會遭遇到他們最迅捷的反擊。

  一切都有規矩,孟禿子在這方面的天賦無人可及,滴水不漏,在朱達常時常的敲打下,徹底將站小便宜的心思放棄。鞭炮和禮炮造成了諸多的垃圾費碎,本來掃大街的聚在一起還在猶豫是否上前要喜錢,孟禿子已經甩過來一個紅包,一張紅色老人頭。

  很高興的一天,因為一件事的生徹底破壞了程孝宇所有的好心情,聽著朱達常湊過來告知的言語,臉色變得陰沉,駐足幾分鐘之后,毅然決然的上車,啟動后向著一個本不該他前往的方向。

  “”盛曉磊和柳鑫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張森去韓家了,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韓嬌帶離韓家。宇哥也跟著去了。”朱達常也知道事情麻煩了,尤其是程孝宇的舉動,很有可能會將事情推向另一個不好的局面,理智的狀態下他希望盛曉磊等人能夠攔住程孝宇。

  “胡鬧。”盛曉磊緊鎖眉頭罵了一句。

  “不知死活。”柳鑫也揮了下手,眼中閃出怒意,張森胡鬧也就算了,程孝宇你跟著胡鬧什么。

  盛曉磊上車,給正在學習的裴裴打了一個電話,聽聞此事后,裴裴沉默了半天,在電話那頭冷靜的說道:“哥,你別去了,我給大舅打一個電話,見一見韓副書記。”

  “什么,裴裴,你瘋了嗎,你也要跟著胡鬧嗎?你知道這件事性質會成為什么樣子嗎?”盛曉磊怒火上揚,先不談別的,張森一旦到了省委大院,不出十分鐘就會引得無數的圍觀者,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勢必會讓本就無可緩和的關系變得更加惡劣。

  “我相信他很清楚這件事,我也相信他能夠處理得好。”裴裴面色凝重掛斷了電話,說是這么說,她也擔心一旦張森做出什么過度的事情,沒有回旋的余地,程孝宇那為了兄弟肝膽相照的性格也一定會站在張森一邊,最終只能讓事情不斷升級,除非自己第一時間與程孝宇劃清界限,否則不管大舅和父親是否介入,都會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很快直達天聽。

  給父親的私人手機打電話,占線;給父親辦公室打電話,秘書接電話說告知裴裴書記正在接電話。

  五分鐘之后,裴裴打通了父親的電話,聽到了父親的話語之后放下了心。

  “剛才是小程給我打電話,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你怕了嗎  張森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不能這么一直等待下去,人之一生總要沖動幾回。

  一段時間的接觸,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怎樣,真正韓嬌出事了他才現已經愛上了這個心苦的女孩,而自己,自從歸來之后,東北成為了體現自己苦逼的戰場,一次次的倒霉事件出現在身邊,還好自己的苦逼體現了兄弟的好運氣,沒有成為徹頭徹尾苦逼中的航空母艦。

  悶,不愿讓別人看到自己脆弱的地方,張森始終忍耐著,卻現越是忍耐,越是忍耐不住,憋悶的怒火也越是上涌。

  威宇駕校接到了來自方方面面的警告,只要張森不去sao擾韓嬌,大家相安無事,否則別怪不客氣。

  韓嬌被關在了家中,不準出門,不準使用通訊設備,房間中電腦電話都沒有,張森徹底聯系不上韓嬌,只在某個夜晚接到了韓嬌偷著從保姆手里借來手機打出的電話,韓嬌只說了一句話,張森的心化了,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女人。

  “帶我走,找個小城市,過屬于我們的生活,哪怕窮困。”

  所以,張森來了,換了一身黑色的休閑服,整理了一下頭,緩步走在net城的大街上向著韓嬌所住的省委大院走去,為了增大影響力,張森還故意打電話到韓副書記的辦公室,對著他的秘書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消息的傳遞度飛快,程孝宇很快得到了消息趕了過來,在省委大院前攔住了張森,以卵擊石的事情不能做,有些事可以堅持原則不卑不亢不低頭,可有些事卻一定要選擇好的辦法來處理。

  “你要攔我?”張森的行為不是沖動的產物,而是他認為最理想也最直接的方式,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見到韓嬌,并得到足夠見面和單獨相處的時間,你韓副書記是省里的三號人物,可也不能囚禁別人的人身自由吧,只要與韓嬌見面,張森一刻都不想在這座城市停留,去南方,去西北,去國外,去哪里都可以。

  一個本該薄情寡義的職業,卻往往孕育出為了真愛不顧一切的情種,物極必反的道理隨處可見。

  程孝宇平靜的望著遠處站崗的衛兵,平靜的望著早已經等在門口的韓副書記韓定軍的秘書,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點燃一支煙迎風而立,淡淡的說道:“我不攔你,我跟你一起進去。”

  張森一愣,旋即明白。

  “何必呢,我并不需要你為了幫助我失去一切。”

  程孝宇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拍拍他的肩膀打開車門:“上車。”

  張森搖頭:“我不需要施舍。”

  程孝宇瞪了他一眼:“就你,我手指縫流出來的都夠你吃的。”

  曾經張森最愿意對程孝宇所說的炫耀之語。

  張森嘴角含笑,上車。兄弟之間,有些話可以說得過份,做事的時候卻都是為了對方著想。

  很快,韓定軍接到了電話,掛著某些通行證的車子進了省委大院,盛書記給自己家親戚辦理的通行證。

  韓定軍,五十八歲,還有兩年的時間,他將從省委分管黨群副書記位置上退下來,對于這樣的老干部,中央基本不會進行調動,只待年歲到了進入人大政協,省內的一二把手也都對他很是尊重,如上一次韓定軍開口,兩位大佬都選擇了默認,這才有了盛懷遠火中取栗的表現。

  很有氣勢的一個老者,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壯碩的身材,兩鬢間清晰白,從政法戰線上走上來的干部,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凌厲之氣,他的一生都是值得贊頌的,為了老百姓做了很多的實事,唯獨在女兒韓嬌聯姻的事情上,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詬病其瘋掉的決定,為了官位妥協了女兒的幸福,獲得了從市一級踏入省一級的機會。

  在副書記的位置上干了快要兩屆,從J省土生土長起來的干部,門生遍布省內各個市縣,在J省算得上本土派息的代表人物,年歲快要到點了主動配合書記和省長,站好最后一班崗,中央對他的印象也非常好,據說這位老者很有可能不會在省內卸任,而是到全國政協揮一下余熱。一左一右的搖擺,誰也不敢小窺這個韓副書記,全國政協副主席的位置,可不是閑職。

  就是這么一個看似不強勢實則骨子里很強硬的副書記,盛懷遠瘋了嗎?外面的人都如是想,在韓副書記怒火燃燒之際,盛懷遠瘋了嗎非要參上一腳。

  看戲的人越來越多,有好戲誰愿意錯過,當眾挑釁韓副書記的威信,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瘋了?親韓派的想法。

  無形之中打了韓定軍的臉面,這件事情無論誰勝誰敗,都是丑聞,韓家這一次維護了女兒的幸福嗎?遠韓派的想法。

  這一回可有好戲看了,一個陣營內的兩個大佬會否反目成仇?中間派無所謂的看哈哈。

  “回家。”韓定軍從辦公桌的后面站起身,制怒之后很是平靜,他相信盛懷遠的政治遠見,一件臭不可聞的事件,他有何新的想法?

  十幾分鐘之后,程孝宇陪著張森坐在了韓定軍的對面,在不遠處餐廳的椅子上,坐著韓嬌的母親和哥哥嫂子,全省都在看韓家的笑話,這幾個人面對程孝宇自然不會有臉子,張森更是差點直接被韓嬌那個好吃懶做紈绔子弟姿態十足的哥哥趕出韓家。

  此刻的韓嬌依舊被鎖在房間里,不過她已經在韓定軍默許下上樓的保姆口中得知了樓下的狀況,想哭、想鬧、想喊,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不想再一次承受無法治愈的重擊。

  “三句話,我只給你們說三句話的機會,如果不能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你們將會出現在大院之外,事到如今,我韓定軍不講臉面。”韓定軍大刀闊斧的坐在沙上,他一個人坐在四人沙上,直讓你感覺沙之上再多坐一個人都是多余的。

  “你不想給女兒幸福嗎?我能給她幸福。”張森迫不及待將自己孕育了很長時間的一句話道出。

  “一句。”韓定軍面無表情,假大空的話想要打動一個常年居于高位的副部級干部,難。

  “你韓書記難道想一輩子控制女兒嗎?已經證明了你替她做的選擇是錯誤的,還要繼續下去嗎,為什么不給她一個自己選擇的機會。”

  “兩句。”韓定軍的眼角跳了跳,控制住了內心的憤怒。

  此時此刻,在奉天省省委書記辦公室內,裴躍進雙手按在太陽穴上,輕輕的肉按,將本該參加的一個活動推掉,沒有處于工作狀態中,秘書給已經干涸的茶杯續上水,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讓裴書記放下了手頭的一切工作,似乎在等著什么電話。

  net城市委書記辦公室內,盛懷遠站在窗口,望著外面樹木上零星冒出來的綠芽,久久沒有說話,一直坐在他辦公室內的交通廳廳長柳躍軍摸著手里的文件夾,也是一言不。他不著急的陪著老友等待著,他也很清楚不管是老友還是在奉天的那一位,看得都不是張森和韓嬌,看得是韓定軍和程孝宇,前者不必說,即是敵人也是惺惺相惜的對手、朋友、老大哥,這最后一步,前進是懸崖后退時懸崖,無法兼得的選擇;后者呢?考驗的不是能力,等待的是他能在韓定軍這位老人面前說出什么?

  很多地方,很多人,都在看著,目的各不同,期待各不一樣,一件很小的家務事,牽扯出了很多很多…

  程孝宇平靜的壓住了張森略顯激動的手,他腦中浮現的是裴裴曾經過的一條短信,他不知道合不合適,但他覺得這條短信能夠說明很多問題,或許,更合適現在場合,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越俎代庖,人來了本身就是冒犯,要是開口說話了,不可避免被烙印上裴家和盛家的標簽,會讓很多很多人產生誤會。

  一只小蝴蝶的翅膀煽動,或許即會將幾個大佬卷入無形的巨當中,他們當然不害怕,只不過穿得干干凈凈的衣服出門,迎面一輛汽車擦著你飛馳而過,地面一灘污水,濺了你一身,惡心晦氣不舒服,給人的感官印象直落千丈。

  張森精致的臉頰憋得通紅,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匯來將此刻的心情和狀態道出。

  程孝宇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中透著堅定:“韓書記,我曾經聽過這樣一句話,粗俗一些,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我不能做到盡善盡美傾國傾城,卻能為了你像那sB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韓書記,你怕了嗎?”

  一語激起千層浪,屋內的人都傻眼了,包括韓定軍在內都被程孝宇這顯得粗俗而又無禮的話語所驚呆,多少年了,在這省委大院內都沒有聽到如此膽大妄為的話語。

  韓定軍緊緊皺起眉頭一言不,臉色陰沉的可怕,盡管屋內所有的人都是一腔怒火,卻都不敢說話,韓定軍在家中的威信不容置疑。

第一百八十章塞翁失馬  張森第一次現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堅強,在此刻竟然升起了忐忑不安的心情,是關心則亂嗎?還是身邊曾經所有一切都不如自己的兄弟,如今已經成長為需要自己仰視的對象了?

  “你以什么身份說話?”韓定軍一開口,張森和程孝宇都是暗中長出了一口氣,三句話之言看來是過去了,那么接下來該怎么做呢?

  “我只是闡述了一個事實,至于他們兩個怎么樣,我不知道。”程孝宇坦然的攤了攤手。

  “你不怕招惹麻煩?”韓定軍對程孝宇產生了興趣,因為對方剛才那句話直直的打入了他的心中,韓書記,你怕了嗎?是的,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怕自己的女兒再一次經歷失敗的愛情和婚姻,至于張森所謂的污點身份,如果韓定軍在意,今日他們就坐不到他的對面了。

  可嘆這么多聰明人,竟沒幾個看透的,張森的表現,讓他不失望可也沒有信心將女兒的幸福交給他,話誰都會說。

  “怕啊,不過我知道身邊一定會有個女人和幾個兄弟,他們會堅定不移的站在我身邊,陪著我面對一切。”程孝宇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韓定軍,我是為了兄弟而來,我相信我的兄弟。

  “你并不聰明。”韓定軍輕言斷語,程孝宇這番舉動確實不聰明,甚至有些魯莽,破壞了很多本該微妙的東西,勢必會將一些始終沉在水面之下的東西浮出來。

  程孝宇苦笑了一下,裴躍進說了,如果自己猜對了韓定軍的心思,并且順利的走出韓家,盛懷遠在J省的布局就會受到一定的損壞,問他還要堅持做嗎?

  一邊是長輩,一邊是兄弟,程孝宇所承受的困擾要比張森還要強烈,做了就等于不知深淺不懂政治,甚至會徹底得罪裴裴大舅一家,還會被無數的人指著鼻子痛罵傻子。

  “裴叔叔,做了我會后悔一時,不做我會后悔一輩子。看來我這個人不適合擁有太多,一旦擁有了就會輕飄飄的不知所以然,想要螞蟻撼大象。”

  “看來你是真的不適合走體制這條路,太過于感情用事,也太直來直去,這件事該有很多的方法可以解決,學不會退一步忍一時,注定你會吃很多的虧。算了,這些即是缺點也是你身上的優點,我輩之人已經很難擁有的優點,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哥那邊隱在暗中并不一定是明智了,真刀真槍來一下或許更有成效。”

  程孝宇做了,并且他知道自己成功了,韓定軍與盛懷遠之間遠非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只是走得比較近的同事,程孝宇甚至猜想韓定軍會不會提前離任退休,在所有人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來這么一下子,然后盛懷遠上位,這也是唯一合情合理解釋兩人始終隱瞞關系的事實。

  程孝宇猜對了,事實就是如此,故意放出韓定軍將有可能上到全國政協的消息,讓所有人都以為韓定軍會在政治生涯的最后階段努力攀登一下,誰也沒料到這邊盛懷遠一直在暗中準備,想要一躍從常委的小字輩跨越成為省內的三號人物。關系破,聰明人馬上就會懂,這條路就等同于行不通,一切到了最后還要靠真刀真槍來干。

  程孝宇已經準備好了承受一切的后果,也許造成了破壞依舊無法幫助到張森,一切都走向壞的方向,可他實在不能看著二十幾年的兄弟為了感情痛苦,熊威如果在外面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張森身邊,哪怕是面對刀山火海。人生的諸多選擇,誰又敢說是對是錯,兄弟情不是如口號般喊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落到實處的,他誤入歧途你該去死命的拉一把,他遇到困難你該勇敢的邁前一步。

  思緒回轉,程孝宇苦笑著撓頭:“這是我兄弟,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總不能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跟他一起來一場電視劇中才有的場景——牢籠救愛吧。”

  “你們走吧。”韓定軍從始至終沒有真正跟張森說一句話,他不滿意,很不滿意,可正如程孝宇所說的,他不怕任何的非議,只要女兒喜歡,只要女兒幸福,一個能夠結交下如此兄弟的男人,他的承諾,絕非空話。

  兩個骨子里直來直去不懂得變通的男人,或許是女人們真正喜歡的男人。

  他們做錯了嗎?

  韓定軍走入書房關上門的剎那,嘴角露出一抹信心十足的笑容:“錯了又如何,年輕人,敢在正確的事情上去做、犯錯,就是好樣的。”

  張森還有些稀里糊涂,程孝宇這段時間接觸到諸多的上位者,思維上已經能夠跟得上他們某些高深的言語動作表現,拉了拉張森低聲說道:“傻了吧唧的,走吧,難道還讓韓書記打開女兒的大門讓你們攜手并肩在無數雙眼睛關注下走出這里嗎?回去吧,準備好你該準備的,尤其是這里。”程孝宇指了指心臟的位置,女人心,一顆受過嚴重傷害的女人心,傷不起,真的不能再受一點點傷害。

  第一次,張森沒有用調侃譏諷不屑的言語來面對程孝宇,他深深的望了程孝宇一眼,有些話不必說,雙方都懂,今日程孝宇為他所付出的絕非一次沖動。

  “安啦,看你那齪樣,等到老大回來,看到曾經意氣風的張大少如今這般模樣,你是不是有些期待老大那斗大的拳頭削你一頓了。”走出韓家的兩兄弟,對著正午的陽光,臉上那份笑容輕松,很輕松。

  書房內的韓定軍,透過窗戶望著那自內心的笑容,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一幕,那時小了十幾歲的小老弟盛懷遠,在步入仕途之后成了自己的下屬,一次突事件讓自己的仕途差點終結,是他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一切,差點永遠失去了仕途行走的機會。

  那時盛懷遠灑脫離開時的笑容,不正是這笑嗎?二十多年,女兒錯嫁,為了官位,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現在,還笑得出來嗎?

  “傻”

  很多人啐著罵著,對象自然是新晉人物程孝宇,這是對他唯一的評價,為兄弟情付出無可厚非,你他娘的就不會選擇委婉一些,這又不是張森不去韓嬌馬上就死。

牛B的人都是相似,而傻的人各有各的傻之處  大院之外,盛曉磊和柳鑫抽著煙站在車旁,看著程孝宇的車子從身邊行駛過去,沒有抬頭沒有打招呼,能不怨嗎?

  在張森看不到的直視前方的目光中,透露出黯淡和愧疚、歉意相交織的復雜神情。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一切,道歉有用嗎?他不知道。他更加不知道,自己這番舉動會引來如何的連鎖反應,也不知道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裴躍進,接到了盛懷遠的電話。

  “躍進,你那未來女婿很會招惹麻煩,這下弄得我難以脫身了。”盛懷遠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悲。

  “大哥,跟我你還打啞謎,這件事你要不是早就想清楚了,小程他們進得去?別說我欠你人情,該是你欠我的,等我到了net城,你要請我吃飯。”大舅哥和妹夫之間的關系很好,說話也隨意了許多,絲毫不像是兩個臨近省市內的主要領導干部對話。

  “哈哈哈,你趕緊給丫頭打個電話吧,那小子有時候死腦筋,別真的愧疚得不知所以然。”盛懷遠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斥著許久未曾爆出來的豪氣。

  裴躍進頓了一下,嘴角含笑:“看來以后讓你照顧那個倔小子,你是不會拒絕嘍,這一次,我等著你旗開得勝,這么多年了,蟄伏得也差不多了,倔小子歪打正著,品性不錯,是個好孩子卻不是個好繼承人。”

  “躍進,你的女婿,人品不壞,德行操守一等,還需要別的嗎?”盛懷遠笑諷了妹夫一句,難得兩個都比較嚴肅的人,在電波當中很難見的開了一回市井化的玩笑,而見證者,只有一個,柳躍軍,而以他的層次和深度,也是在兩人通電話第一句話的語態才真正讀懂這盤沒有動手卻暗中操持的棋是如何下的,心中不禁暗自嘆道,自己頂多算是官員,而站在自己面前這個人,才算得上是政治家。

  裴躍進點燃一支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茶,對著話筒說道:“老韓什么時候…”

  “于情,我不忍。但機會,稍縱即逝,大動之前,允許我小小的fù人之仁一回。奶奶的,人老了,情感也豐富了,倔小子tǐng像當年的我。”盛懷遠的粗口,聽起來是那般的順耳。

  而有些事,也出了裴躍進和盛懷遠的預料,他們沒有預料到,一張很大的網揚了過來,非是敵人,而是想不通想不明白的莫大助力。

  有些消息傳遞的度驚人,在京城,索老爺子得到了消息,純粹的軍人更容易接受程孝宇的行為,或許錯了,但在索老爺子這里,卻仿佛看到了程老怪年輕時的身影。

  “通知那幾家的人,程老怪孫子闖的禍,我們給平”

第一百八十一章熱土度  當裴裴趕到大宇電子的時候,程孝宇早已離開,帶著崔小辮前往機場,匯合安華環宇二手機的老板光哥,一同前往深圳,不是逃避而是不想讓裴裴難做。

  “傻瓜。”裴裴坐在程孝宇的老板椅上,看著桌上擺放自己和他的合影,笑著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來的時候已經接到了父親的電話,才知道某種意義上將程孝宇當了一回過河卒,試了試水還不自知,還自愧的認為自己惹了麻煩。

  到深圳,是早就提上日程的,一直沒有騰出時間,曾經給程孝宇提供了四年銷售渠道的環宇二手機老板光哥和梅姐,逐漸找到了自己新的位置,與程孝宇相處時的地位倒轉過來,前段時間遇到點麻煩事,愁得夫fù倆四處也找不到門路,程孝宇一個電話,事情辦妥,至此也讓二人看到了今時今日大宇的能量。

  韓版機隨著上官杰的倒臺,渠道有之卻無法大批量的供應大宇電子日益成熟的銷售網絡,雜牌手機壟斷中低檔市場的趨勢勢不可擋,炫的外形,高檔機所具備的功能,強大的低端價格,都讓雜牌手機開始侵襲正品手機的市場,并在最快的時間內搶下一片天地。

  光哥在深圳有多年的關系,從最開始做雜牌手機配件開始,就一直有著聯系,雜牌手機開始縱橫江湖的時候,光哥也分得一杯羹。

  蛋糕很大,光哥的胃口沒有那么大,順水人情做給程孝宇,以他大宇電子如今的實力,做這行的利潤定然小不了,多為手機商圈內一個小店鋪,光哥并不怕程孝宇做大了之后沖擊他的市場。

  而程孝宇親自到深圳來談,目的當然不止一個,隨著雜牌手機的市場鋪貨能力,越來越多的人使用雜牌手機,日新月異的更新換代,使得三五個月購機后你就很難在市場上看到自己這款式的雜牌機器,一旦損壞維修連配件都找不到。

  程孝宇這一次來,想要談的不止是新機銷售,強性能低價格隨之而來的即是強返修率,在購機月內出故障的機器不在少數,做售后的強大利潤,煩心歸煩心,可當你真能啃得下來這塊硬骨頭的時候才會現,里面有著表皮肉都無法媲美的美味骨髓。

  東北地區總代理,各大雜牌手機生產廠商的東北地區總代理。這就是程孝宇的野心,我幫你們解決售后,你們給我足夠份額的利益,免除你們的后顧之憂也讓下級代理商不需要返廠月余來耽誤時間。

  強迫自己將之前的事情拋在腦后,程孝宇走下飛機的時候,數個小時的飛行讓他知道逃避不是辦法,讓裴裴難做總比讓她傷心要好,暫時離開是非之地是明智之選,可以這種方式離開并不可取。

  “對不起。”電話接通后,雙方都沉默了有幾秒鐘,程孝宇才開口。

  “傻瓜,你我之間,談不到這三個字。放心啦,這件事遠不是你想的那樣,等你回來就知道了。”裴裴忍住沒告訴程孝宇全部真相,誰叫你這么不相信我。

  “我也覺得,我沒惹麻煩,盛書記堂堂正正之人,那么做未免顯得小氣,他下不了決定我幫他做決定。還有,讓人覺得我在逃避不也很好嗎?我只是個小市民,攀上高枝的癩蛤蟆,示人以弱活的會更久些吧。”

  程孝宇的一番話讓裴裴呆楞許久,直到掛斷電話依舊沒有從震驚的狀態中轉醒過來,看來,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低估了他。

  “爸,我受傷了。”半天之后,裴裴才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委屈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撒嬌之意,病魔被征服以后,擁有了愛情之后,裴裴逐漸樂觀了起來,與家人之間的情感也在持續走高。

  “嗯?”裴躍進本來正在參加一個比較私人性質的飯局,新任省委書記到任,總有一些裴家的門生故吏靠攏過來,裴躍進在這點上要比兄弟姐妹們做得好,很清楚的擺明自己位置,一個好漢三個幫,這世界早已不是單槍匹馬闖天下的世界,一個人的力量永遠決定不了整個局面。來奉天,是來做事的,自然要有一群或是志同道合或是依附的力量。

  不管裴躍進如何放低姿態,桌上的核心不會變,當他笑著接起電話的時候,屋內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

  “爸,大宇是壞蛋,這家伙把我們大家都騙了,我現在才現他比誰都適合在仕途上行走,這件事他竟然看到了最后。”裴裴撒著嬌,心里滿是驕傲。

  “呦,老王賣瓜嘍,跟我說說”裴躍進也是吃了一驚,那孩子也見了幾次,能夠看出來并不是塊太好的材料,這件事他能看透?那所擁有的政治智慧絕不低,是背后有高人?

  聽完了裴裴的介紹,裴躍進笑著說道:“閨女,你看錯了,這孩子是從局外人的角度看懂了這件事,很難得的一個品質。”

  父女倆又閑聊了幾句,聽到父親是在外面吃飯,裴裴掛斷了電話。

  “裴書記,怎么不讓小裴裴來奉天,也方便你們父女團聚。”席間,提出這個問題的不少,很多人都不解為何,哪怕是避嫌也無需如此,大國情之下,稍稍擦邊一些上面也會視而不見,君不見廟堂之上也舉賢不避親嗎?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家這丫頭現在是女生向外,我這個當父親早就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裴躍進打了個哈哈,將這個話題揭過,心中對程孝宇的評價又高了一層,這小子如果從小就有人好好的指引一番,未嘗不能做出一番大事,可惜了。

  正在深圳感受著深圳度的程孝宇當然不知道,在自己未來老丈人的心中,自己已經占據了一席之地,不再是過往那可有可無僅僅是女兒男朋友的身份。

  腳下這片熱土,讓一直自我感覺良好的程孝宇頓時找到了差距,什么叫做時間就是金錢,在東北老百姓的生活節奏明顯比這里的人慢了不止一倍。

  只來得及在賓館沖了個澡,廠家的代表就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光哥早就跟他們溝通過關于程孝宇的事情,也有專門在net城暗中考察了大宇電子的規模,硬件條件很滿意,現在就看軟件方面的談判了,以及對程孝宇這個老板的綜合評價,一個可持續展的長久生意,雙方掌舵人尤為關鍵,硬件再好掌舵人無良,也不會有人愿意跟他合作。

  從冷到熱的天氣轉換,似乎還沒有工作節奏的轉換更加讓程孝宇不適應和震驚。

  沒有什么酒事,也沒有推杯換盞喝起來沒完,廠家的人只是簡單的領著一行人吃了點飯,點菜的時候也充分考慮人數,不多點以全部吃光為標準,你很難看到如東北般三五個人也點上一桌子菜的場景,坐在飯桌上能夠幾個小時,對于這邊的人來說,吃飯要以吃好吃飽和不耽誤時間為標準。

  本來只是客氣讓程孝宇點菜,看著他點了遠過四人份的飯菜,對方暗中皺了一下眉頭,想要說什么忍了下來,可當菜飯端上來之后他才知道自己錯了,并且錯得相當離譜。

  一個崔小辮,頂得上四個彪形大漢的飯量,也不知道他那五短身材怎么就可以儲存得下那么多的食物。

  緊接著,馬不停蹄的趁著天色還沒有暗下來,廠家的代表又帶著他們到了廠房進行實地考察…

  兩天的時間,除了睡覺程孝宇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空閑的時間來好好看一看這祖國南方的經濟之都到底是什么樣子,從光哥所一直進貨的廠家到五六個專門生產雜牌手機雜牌配件的廠家,初步已經談妥了以大宇電子為J省區域的總售后銷售代理,輻射東三省的售后工作,廠家將會多生產一定量的主要產品配件來保證產品在一段時間內有零部件進行更換。

  一些細節的條件,馬建平在net城列了一些,并在深圳當地找了一家律師事務所進行了合同副本的法律援助,一切都談得差不多了,對方也提出了附加的條件。

  都說大宇電子的維修水平在net城屈一指,他們要看一看,這也是幾個廠家選擇大宇電子最根本的原因,本來他們打算到net城去實際考察一下再考慮是否同意大宇電子提出的一些條件,程孝宇笑著打斷了他們的計劃,以工作效率和工作度著稱的地方和人們,程孝宇給予了他們一個最直觀也最效率的展現方式。

  程孝宇坐在廠家的維修車間操作臺前,旁邊是崔小辮,雜牌機器廠家逃避不了的即是翻新,如何做到半新不舊轉換翻新,這是相當關鍵的所在,翻新不到位往全國各地后拆開連店面檢測這一關都過不去。

  坐下來的程孝宇示意廠家的工作人員可以開始了,在很多擅長精細焊接修復的南方人眼中,北方人在這方面有些先天的欠缺,遂一個個眼中帶著些微的不屑,見得多了并不認為在純粹技術的修復上,能夠有多大的差別甚至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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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強勢而起  半個小時后,netbsp;一個小時后,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兩個小時后,周遭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強者,總是容易得到人的尊重,三百六十五行,每一個技術行當內的佼佼者都有股子傲氣,要想贏得他們的尊重乃至敬服,你必須拿出能夠證明你是強者的能力。

  程孝宇用兩個小時的時間修復三十五臺故障機,宣布其中七臺故障機為‘報廢’故障的成績征服了周遭所有的人。

  何為報廢故障,即是無法以更換部件或是手工修復的故障,即是電路板無法進行修復。

  七臺機器,在經過了廠家幾名自身維修技師的檢測后宣布,卻為無法修復機器,只能宣布報廢。

  剩下的修復故障機,其中需要移植大型芯片的多達四臺,能在兩個小時內擁有這般成績,周圍的人能不傻眼嗎?如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都無法相信,一個年輕的維修技師,僅憑開機或是電源表供電測試,既能判斷出故障點所在,還無一錯漏,展開維修全部故障皆判斷準確,沒有任何誤判,如此技術,誰還會詬病大宇電子是否有強大的技術力量?

  程孝宇也是取了巧,擁有自己這般異能的又有幾人,說實話大宇電子的維修能力只能算是一般化,缺少獨當一面的維修技師,他自己頂了多半邊天,一旦自己不在,大宇電子就會淪為平庸,不過還好,形成了維修體系后,處理一些故障上還都不錯。

  而在這些廠家看來,老板都擁有這般技術,下面的人該差不了,他們又哪里知道程孝宇的維修方法,無法教導給別人,也教不會。

  崔小辮的表現也相當驚艷,程孝宇這邊修復之后,不裝機直接遞到他這邊,用嶄新的外殼和相關外部組件,細致的進行翻新,修復的三十五臺機器,除了一些重大故障維修機,這一點的道德程孝宇還是有的,至于一些小故障的機器,修復后與新機并無差別,各大電子產品廠商都不乏這類舉動,非是欺詐老百姓,而是一種司空見慣的行徑,甚至很多在生產線上下來的模板主板,還不如人工維修過的機器,包括程孝宇自己,使用電子產品哪怕是新的也會拆開進行一番檢修在使用,當然這單指的是一些雜牌水貨山寨和某些無良的廠商,一些大型的手機企業在這方面還是相當過關的,他們寧可在功能上有所損失也會保證機器的質量。

  有了這一次驚艷的表演之后,一切開始向著合作成功的展,后續一些事宜則需要雙方或是多方的律師和代表來進行最后的磋商,作為老板將大方向談妥即可,短短的三天時間,程孝宇略有些不適應如此的快節奏,同時也認識到了真正商人該有的基本品質,為何大城市越展越快,為何落后越來越落后,固然有體制的因素,可更多還是人的因素,你無法將節奏融于工作之中,一個人創造的價值就少于對方數倍,一千個一萬個十萬個呢?

  一個真正見到了外面天空的井底之蛙,大肚能容天下,瘋狂的吸取著對他來說陌生又充滿著動力的知識和閱歷,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為之著迷。

  之后的幾天時間,程孝宇也算是‘公私兼顧’了一把,在幾家手機生產廠商的邀請下,參觀了他們的生產線,也給予他們的維修車間進行了技術指導。

  說白了即是程孝宇來震一震這些各個以為自己不錯的維修技師,當老板的有當老板的考慮,他們需要一個健全的機制,久安思危很正常。程孝宇這么一個能夠震懾所有人的維修大拿,出現在維修車間往操作臺上一坐,一兩個小時下來你不服都不行。

  一個星期,程孝宇感受了一下深圳度,在快節奏的狀態中只感覺比自己在net城一個月做得事情還要多,從早忙到晚,沾了枕頭根本沒有其他的想法,只想著睡覺。

  當他乘坐飛機返回net城的時候,還不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個星期內,net城生了什么,裴裴不是不告訴他,而是也處于某種震驚的狀態中。

  誰曾想到,有這么多人會來給程孝宇擦屁股,外人看是盛懷遠厚積薄的力量,裴家人卻看得清楚,以索老爺子為的這群人,肯定不是沖著盛懷遠來的,盛懷遠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怎么就有軍方的力量來幫助自己。

  一群根紅苗正的紅色子弟,各司要職,在索老爺子的帶領下,分別表現出關注J省的態度,在這個時候這般旗幟鮮明高調的出現,其目的不言而喻。盛懷遠曾在政法戰線工作的先決條件,讓這一群多在軍隊、公安、政法線上的紅色子弟,似乎有了更多的言權。

  索老爺子雖沒有直接出面,其子旗幟鮮明的指出J省曾經辦理過的一個案件,當時任平市政法委書記的盛懷遠親自督戰一件很轟動的案件,軍人涉嫌弓雖女干殺人的案件,作為曾經在平市解放中犧牲烈士的后代,案件受到了更高層次的關注,盛懷遠力排眾議,對已經定性的案件讓公安機關重新進行證據鏈的審查和搜索,當時受到了來自方方面面阻力,盛懷遠tǐng直了腰桿,最終將案件真相找了出來,本是見義勇為的英雄,被幾個紈绔子弟陷害,成為了嫌疑人兇手,市長的公子進入了警方的視線,查明后還英雄后裔一個清白,也將這位衙內送上了法庭接受審判。

  雖是一波凈水,中央暫時也沒調整的意思,盛懷遠這個小字輩的常委一下子氣勢沖了起來,加上他本身表現出的能量,net城幾年來的經濟展城市建設,都給他加足了分數,要政績有政績,要資歷有資歷,要人脈有人脈,本來中央的目光還沒有將韓定軍的位置放在他的身上,常委副省長是盛懷遠的下一步臺階,加把勁的目標即是常務副省長。

  差距不大,可就是這不大的差距,很有可能讓一個干部的成就停滯不前,常務副省長一躍到省長看似是政fǔ一二把手的更替,可別忘了,黨群副書記的強勢與否關系相當之大,甚至一個備受矚目政績突出政治素養優秀得到上面認可的黨群副書記,可能會跨越省長這個門檻,直接成為封疆大吏,縱然不能,黨內排名決定了這一位置的最關鍵之處,順勢而為。

  盛懷遠的強勢崛起,一下子讓省里幾位對副書記位置窺看已久的人,一下子感受到了壓力,來自軍方更為純粹的,喊出正直品性優良的干部是否可以破例提拔的口號,盛懷遠一下子從不可能到可能,再到熱門,一步幾個臺階也不是不可能。

  程孝宇回到net城,帶著七天來大批維修機器所積攢的霧狀能量出現在了裴裴的面前,也聽到了這段時間生的事情,現下根本就沒人去關心程孝宇以及張森和韓嬌的事情,所有人的目光都從那里抽離出來,關注更高的層面。

  詭異的氣氛彌漫在net城,從上到下,人人小心謹慎,生怕觸動了某些大佬的神經,韓定軍的事件一,一個位置牽動著無數個位置,下面的人都有目標,都等著謀取自己的位置,一方面促進了工作的態度和基情,一方面也刺激著許許多多的人變得小心翼翼,一個領導下面有一大群人,領導要進步,誰要是出現問題就等于給領導設置障礙,那就不止是小鞋的問題了。

  漩渦中心的盛懷遠和韓定軍反倒如沒事人一樣照常工作,照常生活,該參加的活動參加,該開的會也照常開,你絲毫看不出他們有任何異常之處。韓定軍甚至還大刀闊斧的將組織部長提上來的區縣市小范圍調整名單給擱置,為此還在常委會上直言不諱有些同志不顧黨性原則急功近利。

  韓定軍的強勢與盛懷遠的鋒芒待露前的低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省軍區那位幾乎從來不來參加常委會議的常委政委,也幾次出現在了常委會議上,旗幟鮮明的韓定軍,再加上紀委書記和政法委書記的,一個副書記對組織部長提議的否決,五名常委明確表態,這讓端坐在一二號位置上的兩個人,多多少少生出了那么點怨氣。

  陰云密布,索老爺子等人的參與,讓本就已經有些詭異的氣氛更加沉悶,中央方面出了某種聲音,對J省目前的局面表示質疑,是否能夠繼續平穩保證省內的持續展,調整,似乎已經迫在眉睫。

  張森和韓嬌重新聚,情感的沖擊并沒有讓二人真正的完全重疊在一起,張森看不懂省內詭異的高層局面,完全沉浸在喜悅的重逢當中,從小在如此家庭里長大的韓嬌看得懂,讀懂了父親真正心思的她早就將過往的那點怨恨拋在腦后,看著父親幾天來蒼老的面容,她很心疼,因為自己讓平靜的湖面驟起波瀾,牽連到了這么多人。

  想想這樣兩個人湊到一起,能融洽嗎?要不是程孝宇及時歸來,兩人那瀕臨開花結果的愛情,很有可能提前枯萎。

第一百八十三章提點  “盛書記,我想請韓書記吃個飯。”

  回到net城后,程孝宇先與馬建平、朱達常等人湊到一起將深圳那邊的事情通報一下,大家又圍坐在一起將近期大宇電子可能面對的問題和解決方案研究了一番,群策群力,集體的智慧永遠是強大的,非是妖孽到可以以一敵百之輩,都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程孝宇即是聚攏了一群有著明顯優點和缺點的人,并且能夠聽得進他人的意見,才有了今日大宇電子的局面。

  異能是渠道,如何早這條道路上走好,還是以人為本,能夠知人善任,不失為大家風度。

  身邊這些人在某個專項上都有著突出的才能,朱達常善謀,馬建平善策,崔小辮善勇,孟禿子善言,楊國平善穩。

  楊國平作為姐夫,能夠沉下心來,扎扎實實的管好自己那一攤,將后勤保障工作做到極致,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究竟付出了多少辛苦,清點庫存一宿宿的不睡覺,不會使用電腦做表格做賬,虛心跟著店里的小丫頭們學習,晚上跟著她們去網吧,人家玩游戲聊天,他跟著電腦內播放的教程學習,從大宇電子有楊國平那一天起,從沒有出過一次實物對賬對不上的時候,并且庫房內你不管什么時候去看都是整整齊齊,物品你只要提出來馬上就能給你找到,隨著越來越上手和聘用了一個專業的庫管配合他,楊國平全面的從朱達常手里接過了后勤工作,把整個后勤工作管理得井井有條。

  一個小規模的企業雛形,已經在大宇電子內形成,朱達常、楊國平、孟禿子都有了各自的助手,整個大宇電子加上外面跑貨的人員,員工總數突破了四十,馬建平的到來讓規章制度趨于完整,整個店面內不再如之前那般管理混亂。

  在深圳談妥的事情交給馬建平,初步意向都已經談妥,剩下即是具體的操作,有專門的人和律師跟進。

  這邊安排妥了,程孝宇哄好了故意小脾氣撒嬌的裴裴,兩人聯袂來到了盛懷遠的家,也才有了開始的言語。

  “盛書記是辦不了這樣的事情。”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冷面佛的臉上多了一絲冷厲,誰都知道現在他的壓力很大,選擇爆出來就意味著要向傳統勢力進行挑戰,勞心勞力,鮮有睡好覺的時候。不過看得出來,能在此時還有心思開玩笑,情況還不算太糟。

  白云梅和盛曉磊端坐一旁,顯然已經得到了事情的本源,面對程孝宇的時候又恢復了過往的那一絲絲親近,同時在這親近中也多了淡淡的陌生,一個能夠看清楚兩位政治家目的的年輕人,豈能簡單。

  裴裴捂著嘴笑,程孝宇撓著頭說道:“大舅,我想請韓書記吃個飯,您看…”

  “明天晚上。”盛懷遠輕描淡寫,弄得程孝宇更是尷尬不已,將未來老丈人和未來大舅瞞了一遭,怪不得人家要懲治自己一番了。

  “臭小子,為官為商尤其異曲同工之處,即要擁有一群好的下屬,也要擁有一群好的同僚甚至競爭對手,你明白嗎?”盛懷遠站起身,走進書房前頓了頓回頭對著程孝宇說了這么一句話,聽得盛曉磊很是羨慕,父親很少會關心自己的事情,也很少會當面語重心長的提點自己,卻如此費心的了解了程孝宇的經歷,說不嫉妒那是假的。

  程孝宇先是一愣,長輩所賜,金玉良言。

  大宇電子展的同時,引得周遭不少小的店鋪生意不景氣,關張大吉的也不在少數,可你橫不能將火車站附近所有的店鋪都擠得關門吧,你不會只想著這一畝三分地展吧。

  連大擠小,讓一群本就與自己相差不多的競爭對手重新站起來,分散仇恨的集中性,聯合起來幾家壟斷市場的大蛋糕,零星小蛋糕讓下面的人去搶,剩下想吃蛋糕的就要依附在幾家最大的商鋪之下,如此不僅有效的分散了仇恨的集中,也展壯大了自己,還能開闊眼界為以后闖出這一區域打下堅實的基礎,不至于你這邊主力走了,馬上就有人抄你的老家。

  程孝宇將自己一夜想的東西第二天與朱達常、馬建平溝通了一下,誰料馬建平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如若保持現狀只以此一地展,打壓得罪也就算了,你還想要更大的空間,大本營附近就要給人生存的空間,才能保證你順利的走出去。

  聽聞這是盛書記給出的意見,馬建平更加的重視,直言自己要好好考察幾天,出自一位市委書記的金玉良言,絕非膚淺表面的意思,大宇電子很有可能已經得罪了很多很多人,事情展也乎大家的想象,或許是大宇電子的背景讓他們忌諱,才不敢輕易爆出內心的怒火。

  “老板放心,這件事即便是嚴重也應該會很好處理,我們自身的mao病只要改一改,上面又巍巍不動的大山一日,就沒有人敢跟我們玩陰的。”馬建平的話消除了程孝宇的顧慮,這個老馬頭輕易不開口,開口即不往回收,直性子不彎不曲,每說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要想從他口中聽到他自己都不確定的話語,很難,幾乎沒有。

  帶著略有隔閡的張森和韓嬌到了盛家,在書房內正與盛懷遠飲茶聊天的韓定軍面沉似水,韓嬌很簡單,跑去和裴裴幫著白云梅和早來一步的母親準備晚餐,張森自詡見過許多大場面,前段到韓家才知道,有錢人永遠在有權之人的面前矮三分,那氣勢,讓他喘不過來氣,當時還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架勢,現在更完,面對著兩個大佬,張森突然覺得上蒼賜予自己的精致面孔,似乎有些多余,甚至是拖累。

  “韓書記。”程孝宇搓著手,一臉沒心沒肺的笑,主動湊到韓定軍的面前,又是點頭哈腰又是遞煙點火的。

  張森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一咬牙一狠心,奶奶的自己真的不如大宇嗎?兄弟為了自己都付出這么多了,自己還扭扭捏捏的怕什么?

  “韓伯伯,盛書記。”tǐng直腰桿,站在韓定軍和盛懷遠的身前,主動結果盛懷遠手中的熱茶壺,他的茶道可不是花架子,曾經作為一個新時代的絕世悍鴨,所要會的東西很多很多,但凡是跟風雅、瀟灑、帥氣、涵養搭上邊的,就必須樣樣精,可以不比專業人士,但也要遠遠過花架子。

  韓定軍冷冷的哼了一聲沒說話,盛懷遠倒是露出了一抹微笑:“小張啊,我和你韓伯伯都喜歡清茶。”

  “欸。”本來張森還有一些非常帥氣的招式,在兩位大佬面前全部收斂,只憑著不俗的茶藝來征服觀眾,書房內的氣氛本來很緊張,盛曉磊自顧自的坐在一旁椅子上,程孝宇湊過去低語幾句兩人吞云吐霧,之間的誤會也隨之散去,本來就沒多大事,以后成為實在親戚的可能性越來越大,盛曉磊也不是心胸狹窄之輩,賭氣賭的是程孝宇擅做主張,當時在大宇電子慶典當日,他完全有機會跟自己說清楚,可他沒那么做。

  沉悶的氣氛隨著茶香的撲鼻而漸漸淡去,作為女兒挑選的夫婿,不管他曾經是做什么的,考慮的只是現在和未來,小伙子能夠穩得住,能夠結交下這般意氣相投的兄弟,該不是扶不起墻的爛泥巴。

  看一個人,看他有幾個知心朋友既能知道他是不是可交。

  “嗯,不錯,不錯,比我自己弄得好多了。”冷面佛今天可不是盛懷遠的綽號,而是屬于韓定軍的,兩位大佬要都是板著一張臉,那今天這飯就吃不得了。

  沒有多余的談話,五個男人圍坐在茶幾之前品茶,程孝宇和盛曉磊直接將棋盤擺開,都做悶葫蘆這氣氛如何調節?

  兩人這棋一下上,書房內再也難以持續沉悶的氣氛,看著兩個級臭棋簍子殺的是滿頭大汗互不相讓,彼此之間還時不時有著言語的刺激,盛懷遠和韓定軍也都是象棋愛好者,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張森也是憋得臉通紅,下棋臭到如此地步還真是少見,偏偏這兩人渾不自覺,擺出一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的架勢,殊不知兩人都是臭不可聞的水平。

  一個最佳的臺階,一個在既定事實面前兩位大佬放下的契機。

  “大宇啊,你可是糟蹋了我這副棋。”隨著盛書記變成大舅,小程也就成為了大宇,關系的變幻在稱呼之間也有體現。

  “曉磊,以后千萬別在外面說自己愛好下棋了,我真懷疑你這么多年究竟有沒有在人前擺過一盤棋沒有。”韓定軍晃著頭苦笑,沉悶的氣氛一旦打破,他也懶得繼續偽裝自己,聲音變得平和了許多,多年的副書記大家都稱之為老好人,要不是前天在常委會上異軍突起,強勢橫掃,誰敢相信他是個會脾氣的人。

  “韓伯伯,你咋知道,我還真沒在外面玩過,那些混小子哪里會玩這個,碰到年歲長的要么我是恭敬人家,要么是人家巴結我,更沒機會玩這個,還是大宇好,對我胃口,這棋,下得過癮。”盛曉磊一本正經的解釋,更是引得兩位老人哈哈大笑。

  外面廚房內的韓嬌,聽到了書房內笑聲的她,終于將那顆懸著的心放了回去,沒有家庭親人祝福的婚姻,吃過太多苦的她知道是不會幸福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多米諾效應  之后的飯桌上就顯得平淡了許多,波瀾不驚的一頓飯,直到飯后甜品吃過,韓定軍和夫人起身準備離開時,才有了一句真正切合今天晚飯主題的話語。

  韓定軍看著不知所措的張森和韓嬌,哼了一聲說道:“怎么,還等著我請你們回家睡覺嗎?”

  “欸”韓嬌滿臉帶笑,滿是幸福,拉了拉張森蹦跳著到了父親的身旁,挽著父親和母親的手,如同小時候一樣,左邊是父親右邊是母親,在他們的保護下走在街道之上。

  早就該被祝福的一家人,隔了近十年的時間才重新擁有了過往的幸福,以韓定軍也不禁有些感慨,至于張森,早就樂得沒邊了,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一旦陷入了愛河,那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爸,對不起。”走在net冷風刺骨的大院內,感覺到父親大手的溫暖,韓嬌喊著淚花真誠的道了一句。

  “我韓定軍會怕風言風語嗎?”此時的韓定軍,腰桿tǐng直,傲骨迎風。

  而本該替兄弟高興的程孝宇,卻因為左手臂特殊的變化而處于呆楞狀態中,坐在車中遲遲不啟動,一旁的裴裴擔心的看了看他,推了他一下:“老公,你怎么了?”

  程孝宇舉起左臂,看著上面只有自己能夠看到的霧狀能量,從手腕上方五公分處,迅的漲至接近臂彎的位置,一次性增長這么多的霧狀能量,還只有一次那就是在奧運賽場上替劉翔醫治了腳傷,難道劉翔又…

  快啟動車子返回家中,上網沒有找到任何關于劉翔又創造了什么歷史的新聞,卻無意中在時事版面看到了一則消息。

  “今日,國家主席xxx看望了數位老干部…”

  提及的名字當中,赫然有裴老爺子的名諱,還排在了位,在不年不節不是特殊日子的時間看望老干部,程孝宇是不知道咋回事,將目光轉向身旁的裴裴:“就在剛剛,我跟你說過的,治愈劉翔的腳傷,剛剛又來了這么一次。”

  裴裴看到了電腦屏幕上的新聞,想了想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今年是六十周年大慶,主席得知爺爺的身體好轉,為了確保閱兵,需要提前走訪一些老同志,爺爺跟他談了一會兒,如果按照你的邏輯,該是爺爺的某些建議主席接受了,間接會影響到很多很多人,才會這樣。”裴裴分析的很客觀,程孝宇也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畢竟兩者沒什么可比性,自己也沒治愈老爺子,只是延緩其身體的衰老,所收獲的就已經過了劉翔。

  躺在netg上,程孝宇不是沒想過去通過裴裴的家族多接觸一些老長,或是通過劉翔多認識一些體育明星,治愈他們的傷病來快獲取霧狀能量,想過想,現實歸現實,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只能放在腦后,有些事情一二三可以,一十二十三十都不行。

  第二天張森和韓嬌就在幾個好朋友的見證下舉行了一場小范圍的訂婚儀式,雙方給彼此戴上了訂婚戒指,相約試婚三個月,如果在初始的基情過后仍能夠彼此適應,就會考慮領結婚證。這一刻的張森是幸福的,韓嬌也是幸福,算得上可憐的兩個人,擁有了彼此之后也擁有了幸福。

  當天晚上,張森喝得大醉,吐的一塌糊涂,可卻沒有一丁點的言語失態,平靜的拉著程孝宇和心愛的女人,一同坐在樓頂之上,迎著冷風,幾滴不能稱之為英雄淚但不輸給英雄淚的淚珠,掉落空中飄灑不見。

  他的輝煌,在熊威和程孝宇面前的光輝,都是在痛苦的掙扎之中,接觸這社會即被紙醉金迷的大都市生活所吸引,奢華的物質讓他沉淪其中,作為一個鄉下走出來的普通人,他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夠擁有這些,當自己靠著姐姐周濟、兩個兄弟努力流淌著汗水才能賺到一兩千塊,而一次奢華的消費即可能上萬甚至更多的時候,他沒有任何意志力的淪為了玉望的奴隸,走上了一條可以回頭卻一定沒有足跡讓你找回最初始方向的不歸路。

  如愿以償的享受到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將物質享受達到了極點,卻現自己似乎想要的并不是這些,或許是厭倦了或許是真的被生活給摧殘了,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卻有著四十歲看透社會某個層面的畸形成熟心態。

  累了,倦了,厭了,回來了。

  煩了,悶了,愛了,遇到了。

  就這么簡單,真的就這么簡單,可別人會這么看嗎?

  “看,這個小白臉又抱上粗大腿了,省委副書記的女兒。”

  “嘿嘿,估計他要失策了,要退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一個小鴨子還指望真的傍上皇親國戚嗎?

  種種,種種,你無法規避的種種,萬里長征第一步,未來還有很多很多將要解決和必須解決的麻煩,已經被愛情和親情傷害過一次的韓嬌,不舍棄愛情也不會舍棄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情,不能遠走高飛也就意味著兩人要活在熟悉的霓虹燈下,為別人的目光和言語而活著。

  這一夜,張森醉了;這一夜,韓嬌醉了。

  這一刻,程孝宇癩蛤蟆吃上天鵝肉的幸運,不再被人們掛在嘴邊,他的前方有了一堵墻,密密實實擋住他,無形之中將他保護了起來,不需要遭受周遭人的不屑一顧目光和聽到閑言碎語。

  J省的這堵墻,由張森和韓嬌為他澆筑,牢不可摧。

  時間過得飛快,大宇電子從一家商鋪注冊成為一家電子公司,以制造、銷售為主體的電子公司,所包含的項目種類繁多,再嚴格的名片制度程孝宇的名片此刻也可印上大宇電子董事長,幾百萬的固定資產評估,也讓程孝宇在net城這樣的城市里,小范圍圈子里也可以掛上一個成功商人的頭銜了。

  做售后,做品牌代理,做廠家直銷,大宇電子經營項目開始多元化,已經不再滿足于以店鋪直接面對顧客的方式,那老式的寫字樓第三層,被大宇電子租下了左側原本大宇維修所在的整體區域,一些倉庫好說,多給了公司一些錢,讓他們搬到了物流公司所在右側區域。

  這些老鄰居們都瞠目結舌的看著曾經只有一間二十平米大小出租屋內開維修手機小店的程孝宇,如今搖身一變,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成了那讓他們不太敢相信是同一個名字的大宇電子老板。

  幾百萬,并且每個月都在持續走高的創造價值,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了,看看公司那個勉強溫飽的老板,過去見到程孝宇都用下巴看人,現在見到程孝宇用天靈蓋看人,其中滋味不少人都細細品味,不得不豎起大指贊上一句,有志者事竟成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普通人也可奮斗出一片天地。

  深圳這一趟沒白去,程孝宇維修技術為他贏得了更多廠家的信任,做雜牌手機的廠家都想做一錘子買賣,售后這大老難問題誰都不想在這上面投入太多資金來打造一支優良的售后客服團隊,與其在這上面勞心勞力勞財,不如多給程孝宇降下一些出廠價格,讓利于他的前提條件即是機器到貨檢驗完畢后,錢貨兩清,一切售后包括在三包條例內有質量問題更換新機等等問題都交給大宇電子來處理,所付出的不光是一定量的價格優惠,還有出廠配件的提供,以及十配一的換機比例,十臺機器多給你一臺,沒有換機的算你走運,要是多了你翻新不了那就自認倒霉。

  程孝宇成為了東北地區,乃至整個黃河以北區域的二級廠商,除了不具備生產線之外,他具備了一切廠家所具備的權限和責任,這一切都源自于他所帶給那些廠家的強大維修技術,說簡單點,程孝宇敢接,一般人有這個財力也不敢接,十配一,雜牌手機五配一他們都不一定敢做。

  聲名鵲起之后,接踵而來的廠家尋求代理商談判讓馬建平忙的是天昏地暗,在他的策劃和帶動下,一個專門的團隊在寫字樓內擁有了辦公室,行政體系與店面正式的分割開來,如果不是寫字樓那里有些寒酸,馬建平甚至建議程孝宇的辦公室和大宇電子責任有限公司的總部都不放在店鋪那里,而是搬到這邊來。

  更廣闊的天地向程孝宇展開,除了繼續保持維修狀態來獲得最穩妥資源的霧狀能量外,程孝宇每一天還多了一門功課,那就是參加mBa的學習,沒時間抽時間學習,人總是要時刻進步,否則就會被時代無情的拍打在水面之下。

  充實的生活讓時間飛的劃過,五一過去了,在黃金周小賺了一筆的程孝宇,正準備犒勞一下自己,暫時休息幾天,帶著裴裴自駕游去草原,一個電話的到來,打斷了他的行程。

第一百八十五章保留一份真  依舊是那臺福特翼虎,在日新月異高展的浪插o中,兩年款的中低檔越野車已然處于過時、半淘汰的狀態,很多人都勸程孝宇該換臺車,他沒有應。

  即便是做暴戶,也不是這個做法。

  程孝宇很愛惜這輛車,除了三個月的刑期在白連手中之外,車子一直在他的愛護之下,從內到外、從上到下皆保持著購買時的九成新。車,沒有一個男人不愛,對曾經的程孝宇來說擁有一臺屬于自己的車是夢,美夢成真之后他沒有向任何人表露出內心的狂喜。

  價值三十萬的越野車,完全滿足了程孝宇對于現下內心物質渴求的完滿狀態,人心不足蛇吞象,現在還沒有完全還清債務,大宇電子的展還需要足夠的資金和時間,當需要資金的時候,程孝宇都差點沒狠心將這臺越野車賣了。

  小看大,看一個人具不具備做商人的潛質,敢不敢花錢和什么時候花錢,很是考量你做為商人未來可能擁有的成就。

  程孝宇一些逐漸被開出來素質,都讓他在現下的環境中如魚得水,大宇電子的展看似都來自身邊團隊的群策群力,真正懂的人都明白,程孝宇是大腦也是心臟,缺他整個大宇電子會瞬間崩盤,只要他在,哪怕什么工作都不做,也能讓下面的人齊心協力眾人拾柴。

  在這兩個月的高展期間,大宇電子抓住了三一五的民心,也抓住了五一黃金周的契機,越涌越大,出了很多人的預想,甚至連程孝宇本人都有些云里霧里,本來想趁著五一過后放假外出自駕游好好沉淀一下,他害怕自己在急的展中迷失自己。

  四月,他曾跟著張森一起去監獄看過熊威,在里面表現良好的他聽說已經被減刑,內外用力三年的刑期在大家的估算下,下半年即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申請保外就醫。當時熊威看到程孝宇的時候就說了這么一句話:“大宇,看來你現在日子過得很好。”

  別看從小到大張森活躍,這兩年程孝宇聲名鵲起,可在兄弟三人之中,熊威依舊是那個事事維護兄弟的大哥,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兄弟二人都很重視。

  “你膨脹了,看看程大老板現在,說話的口氣也大了,假以時日,我們這些兄弟是不是無法入得程大老板的法眼了。”這是熊威的原話,在監牢內的日子,其身上的戾氣越來越濃,逐漸當大哥的氣勢也涌了出來。

  返回的程孝宇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二十多年的交情,二十多年的兄弟情義,熊威會害自己嗎?他不停的問自己,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不會,那么他說這番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經膨脹到老大不得不用重語開口警告自己?

  自省,是程孝宇身上最優良的品質,在忙過了五一黃金周后,他準備休息休息,好好的想一想,好好的停一停,從小就向往大草原,曾經夢境中騎著駿馬飛馳在草原之上。

  裴老爺子身體狀況日漸轉壞,不得不打破程孝宇最初的計劃,轉道京城,途徑奉天之時與裴躍進盛美蘭匯合,一同趕回京城,從裴裴的口中得知了程孝宇的狀況,裴躍進和盛美蘭也選擇了乘車返回京城。

  在奉天高出口處,盛美蘭上了程孝宇的車,裴躍進的警衛安保蘇凱接替了程孝宇駕駛車子,程孝宇則坐到了裴躍進的車中。

  裴躍進的司機是一個實誠人,少言寡語車技不錯,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裴書記在車上抽煙,也是第一次看到裴書記用這般語氣說話,看來外界傳的裴書記女兒男朋友得不到裴書記的喜歡都是假的。

  給裴躍進點了一支煙,程孝宇將頭靠在車窗上,神情有些落寞。

  “你能這樣,我真的很欣慰,遠比你表現出如何好的素質和智慧都讓我欣慰,此刻開始,我可以驕傲的對別人說,我女兒尋找的男朋友是個好樣的真男兒。”裴躍進罕見的情緒澎湃,當他聽說這件事時,按耐不住的一絲喜悅傳遞到電話那端的女兒耳中。

  能聽人言,站在程孝宇的角度,站在他的世界觀,如今所擁有的成就堪稱奇跡,站在這個位置,還能夠聽得進別人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言,并會因此而陷入尋求答案的自省當中。現在的年輕人,裴躍進僅見過此一人,想想他所成長的環境和身邊親人朋友的影響,實在難能可貴。

  裴躍進第一次興起了去探究一下程孝宇家庭的心思,什么樣的家庭能夠養育出如此諸多優秀品質潛藏在心底的孩子,他不覺得這會是偶然,肯定有著什么特殊的原因,才會如此?

  裴躍進只想到了程孝宇的父母,卻沒有想到除了忠厚老實的品質是傳自父親之外,程孝宇所擁有的一切性格底色都來自獨居于小山包之上的爺爺,人老了就容易感慨過去,老爺子可以在面對其他兒孫的時候將自己完全當作一個農民,卻在面對著最小的孫子時,心底還是升起了些許的不安份,在程孝宇堅持不懈的與爺爺親近后,老爺子將一些品質在日積月累的時光中讓程孝宇吸收,連帶著兩個好兄弟熊威和張森也都受益匪淺。

  沒有人的成功會是偶然的,總有些這樣那樣的原因,程孝宇因為異能開啟了成功密碼,熊威因為兄弟而走上本想抗拒的道路,張森因為玉望在社會中打拼,成功失敗現在對他來說都已不再重要。

  “看來的成功的同時必然需要承受丟失純真的困擾。”程孝宇回憶起爺爺對自己說過的這句話,那時的他,懵懂不知什么是成功;那時的他,只想著能夠有肉吃有個水嫩的媳fù摟著睡覺,為了這個小小的夢想進城打工,四年的時間,他沒有失去純真,因為他沒有成功,現在呢?在多數人看來,也算是小有成就,算是個成功人士,可自己真的就將純真丟失了嗎?

  裴躍進嘆了口氣,主動拿過程孝宇放在后座上的香煙,點了一支又遞給他一支:“一句很糙卻富有很深哲理的話語,你父親告訴你的?”

  “我爺爺。”

  “純真,不屬于每一個在凡塵俗世中打拼的人,能夠在心底深處留有一份真,即是最為難能可貴。當官的,能夠真真正正安下心來在謀取更高臺階之時為老百姓做點實事;經商的,能在自己賺得盆滿甕滿的時候想著回饋社會,多做點善事;做老百姓的,能夠守護一個公民最低限的義務和責任。有真,就足夠了,這世界永遠不會出現真正的大同,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有著無私奉獻的精神,雷鋒只有一個。”裴躍進以他的角度剖析了這兩個字,給程孝宇點亮了一盞明燈,雖說現在還是霧氣蒙蒙,但總算是有了一個方向前行。

  “你爺爺,是個很了不起的人。”隨后,裴躍進越是品味這句很平民化的話語,越能感受到其中歷經多年磨礪留下的金玉。

  老爺子的身體好轉,對整個裴家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好消息,在講究人情的國度內,老爺子這般在抗日戰爭時期即擔任團級建制軍事主官的領導干部,歷經半個多世紀的沉浮,在共和國的歷史中有他濃濃的一筆,在七十年代中葉,裴老爺子作為少數旗幟鮮明還沒有被打倒的軍事將領,堅定不移的擁護了南巡老人,并在之后的工作中一直緊緊跟隨在兩位元帥的身后,成為了共和國的中流砥柱。

  第三代領導人登上歷史舞臺之后,老爺子當時已經年過古稀之年,與南巡老人以及一眾老將軍共同從領導崗位上走下來,將第三代領導人政治核心地位凸顯出來。

  眨眼間第四代領導人已經站穩腳跟,一個個老伙伴老領導都離開了人世,這群為國家鞠躬盡瘁的老人們正在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一個清醒的大腦和康健的身體,出自這些歷經多半個世紀的老人們,是國家的財富,同時他們所擁有的話語權并沒有因為走下領導崗位而淡去,隨著桃李滿天下和政治體系的延續,他們的存在被一些人詬病為國家的毒瘤,實則唯有那些真心為國家而不是想要搞權謀的人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利大于弊,對共和國無比忠誠使得他們考慮問題先想到的是國家是人民。

  老爺子這一次身體的好轉,出席了幾個活動,與一些老干部見面,在共和國六十年慶典到來之前,如同定海神針杵在那里,所有一切不穩定因素都消失無蹤,作為開國少將并在之后歲月中始終擁有著實權的將領,老爺子的門生故吏老下屬遍布大江南北,當老爺子與主席親切會面時,全國各地相當一部分的高級將領和高級領導人都將天高皇帝遠、割據諸侯的心思收攏。

  門外漢看的是老爺子活著裴家有多少利益獲得,真正懂行的人才能看到曾經手握重權老人定海神針般的作用。

  遂老爺子身體狀況又開始滑落,一下子牽動了很多人的心,有事不關己之輩,有暗自竊喜之輩,但更多的則是擔心。

第一百八十六章我輩之功  裴躍進夫fù帶著程孝宇和裴裴來到了老爺子的病netg前,裴家老2目前的掌舵人裴建軍已經年過花甲,他平日里也許醫護人員的隨行,在之前還想著為裴躍進保駕護航一段時間,后父親身體突然好轉,裴建軍放下心來,安心的將所有爭斗的心思都掙脫出來,專心的為老百姓最后做點事情。

  老爺子身體狀況滑落,驚動了中央長,紛紛打來電話詢問,甚至已經安排行程,準備來探望裴老爺子,被老爺子擺手拒絕:“我這把老骨頭,別為我耽誤了他們的時間。”

  聽聞消息的裴家人都趕了回來,作為裴家接下來二十年的絕對領袖,裴躍進的到來,第一時間見到了有些昏昏沉沉沒精神的老爺子,據醫生說,最近一段時間老爺子又開始打瞌睡,一天精神的時候不太多,上午還好些能夠坐在院中曬一曬太陽,聽一聽醫護人員給朗誦的報紙,下午就完了,直犯困,不像是前幾個月,保證十個小時的睡眠,一天三頓吃的都很正常。

  系統檢查的結果是,老爺子的身體機能正在以一種比較詭異的方式退化,根據現在的度,用不了一年,老爺子的身體就會回到年前的狀態。

  裴躍進臉色凝重,握著父親的手,只有悲傷的遺憾,生老病死誰也逃脫不了這個輪回。

  “躍進啊,工作那么忙,回來做什么,胡鬧。”老爺子目前只是身體狀況有所回落,對比net節之前還是好得太多太多,雙目內渾濁之色不多,至多是一些困乏之色。

  “爸,我只請了兩天的假,明天下午就會趕回去。”

  聽到裴躍進這么說,老爺子的臉色才緩和下來,緊接著即是對裴建軍的斥責:“大驚小怪什么,你現在也是國家領導人了,還看不透嗎?”

  裴建軍是一國的副總理,卻在老爺子的面前如一個犯錯的小孩子,一聲也不敢吭。

  作為老爺子最疼愛也最憐惜的小孫女,裴裴適時的出來緩和氣氛,嘟著小嘴接替父親的位置,拉著爺爺的手撒嬌:“爺爺,人家大老遠回來看您,您也不說露了笑臉。”

  “呵呵,小裴裴回來爺爺當然高興了,快過來。”隔輩親,在千千萬萬的家庭中都通用,老爺子在裴裴的協助下撐起身子,精神狀態也好了一些,靠坐在netg上看了一屋子的孫男娣女,微微笑道:“我這一把年紀了,你們緊張是孝順我高興,可并不需要興師動眾,我這歲數,就算走了,也夠本了。”

  “爺爺…”裴裴不高興的橫了老爺子一眼,在整個裴家也就只有她敢這么做,包括裴家第四代都不敢如此,也源于裴裴幼時的經歷,老爺子的冷厲從未在可憐的孫女面前顯露過,剩下所有人都對老爺子懼多過敬、敬多過親。

  “爺爺,大宇來看你了。”裴裴推出了程孝宇,這一次進京,他也明顯感覺到了裴家人的變化,過去的無視漠視不見了,雖說依舊冷然。

  “小程來啦。”老爺子難得的露出笑臉,程孝宇走過去在netg的另一面握住了老爺子的手,對這位老人家,他沒想過修復異能能夠得到回報,包括上一次的意外所得。說好聽點為了國家,說小氣點為了身邊的女人,再說寬點,為了老爺子這份風骨。

  “嗯?”老爺子眉頭先是一皺,隨即眼中露出一抹參雜了冷厲和不解的目光,身子動了動,身為當事人又是絕頂聰明之輩,身體內的變化他能夠感覺得到。

  程孝宇對著老爺子微微的笑了笑,眼中盡是晚輩對長輩的鼓勵之色,手順勢在老爺子的手腕開始向上按動,引得裴建軍、裴躍進等人很是緊張,老爺子用眼神阻止了他們,五分鐘之后,程孝宇松開了手,其實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老爺子現了總要有個理由。

  “小程啊,晚上別走,陪我吃飯。”老爺子感到了困意,身體從內到外的舒服讓他此刻只想睡一覺。

  “欸。”程孝宇輕輕應了一聲,跟裴裴兩人一左一右扶著老爺子躺下,同時示意屋內的人都出去。

  門外,裴躍進讓小輩們都先行離開,等待著裴裴和程孝宇的答案。

  “氣功,就這么簡單。”早就商量好的說辭,裴裴指了指程孝宇額頭上的汗水和微微蒼白的臉頰:“二伯,爸,你們可得保密,為爺爺出手是迫不得已,這一次回去指不定要休養多長時間呢。”

  走出門的時候,裴裴狠狠的在程孝宇的腰間掐了一下,女人別的功夫或許不行,這擰人的功夫絕對是蓋世一流,忍著疼痛的汗水和蒼白的臉頰,正成為掩飾剛才他‘運功’過渡的說辭。

  信嗎?

  自然是不信,可又由不得裴建軍和裴躍進不信,暫時他們只能等待著老爺子的身體檢查報告,同時裴躍進安排人去請京城內的絕頂大廚,曾經滿清御廚傳人給程孝宇做了一份食補湯,吃得程孝宇是紅光滿面,甚至流了鼻血出來,心想著做好事還要受到‘懲罰’,引得裴裴暗中在桌下握著他的手,湊到他耳邊說道:“大不了答應你上次的要求啦。”

  “真的”程孝宇想到裴裴的氣質如果以制服誘huo出現在自己面前,想著,鼻血第二次的流淌而出,裴裴嬌羞又一副不成器模樣的笑了他半天。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檢查報告出來醫療團隊是一頭霧水只能以奇跡稱之,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又轉好,反復的很是詭異。一切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只能歸結到奇跡這一范疇之內,有了裴建軍和裴躍進的刻意掩飾,這件事暫時揭過,對外只能宣稱老爺子患了感冒,老人家的身體對感冒的侵襲反應很大。

  當天晚上,裴家核心人員齊聚一堂,裴老爺子、裴建軍、裴躍進,以及本該弱勢的裴家女子,裴裴在文化部工作的大姑裴歡,擔任東南軍區某軍軍長的大姑父賈平;在滇南共青團委工作的二姑裴榮,滇南省擔任一任市長的二姑夫林廣南;在京城軍區擔任作戰參謀的小姑裴雨,擔任京城軍區特種大隊大隊長的小姑夫黃強。

  一門貴胄齊聚一堂,曾經這些人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是程孝宇想都不敢想的存在,現在這樣一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讓他有些不適應。

  “氣功?”裴老爺子皺起眉頭,活了近一個世紀,在抗日戰爭時期,他曾經見過之類的高人,少林寺內的俗家弟子加入抗日隊伍,各地的高人成為軍人,為了打鬼子無數不圖名利的高人出現在戰場之上,裴老爺子先就信了幾分,關鍵你不信也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

  程孝宇早就和裴裴商量好了對策,身負異能的秘密,除了裴裴一人,任何人都沒有知道的資格,程孝宇也不會透露半分。

  黃強是個精壯的漢子,年過五十看上去最少年輕十歲,雖已不再擔任實際的特種兵訓練,可眼界還是有的,橫看豎看程孝宇都不像是會氣功的,在部隊中崇尚硬氣功,那漢子一個個都是精壯,這程孝宇怎么看怎么都不像。

  “小姑夫,你不信啊,那讓大宇給你表演一下。”裴裴四處看了看,指了指院子里一塊青石。

  在眾人視線的注視下,程孝宇一拳轟開了堅硬的石塊,拳頭上未見任何痕跡,裴家是軍人世家,崇尚真漢子有本事的男人。

  “上一次在高公路上搶救客車內的被困人員,也都靠大宇轟碎了車窗…”裴裴又適時的推出了過年搶救被困群眾的事件,在現實面前更具有可信度,由不得在場的人不信,你再深問裴裴這個裴家小公主的身份就顯示了出來,她撒嬌對于所有人的殺傷力都很大,在場都是聰明人,一個個若有所思沒有再問,可心中都多多少少有著些許的疑huo。

  “開飯。”多長時間了,在座的人都有些記不清了,老爺子已經多久沒有坐在主位上一家人一起吃飯了,隨著老爺子的一句話,所有的疑huo都只能放在心底,小輩們也6續入席,偌大的桌子做得滿滿的,除了小輩的女孩子之外,就連裴歡裴榮裴雨都主動站起身離開桌子,這是規矩,裴家的規矩。

  “小姑夫,你教我擦槍,我總是擦不好。”吃過飯,一家人坐在一起,核心自然是老爺子,知道有程孝宇這么個氣功高人在能夠讓老爺子的身體保持康健,也就沒人阻攔老爺子端坐在高位挨個詢問晚輩們的事情,上一次只是提點了兒女們,這一次將范圍擴大到了孫子輩,弄得一個個小輩很是緊張。而這邊裴裴則坐到了黃強的身旁,從隨身的包內拿出了一塊紅綢布包裹,打開來將程老爺子送給她的見面禮展現在他的面前。

  “哦?現在可不多見了,這該是老家伙,包的這么好,小裴裴啊,你差點給這槍擦費了,這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擦的,你要記得…”黃強是個兵癡也是個槍癡,看到這絕對算是古董而非現在仿造生產或是三幾十年內的產品,馬上來了興致,說話的聲音也不知不覺的增大,對裴裴沒有保管好這支槍很是不忿,也引得周遭人的注意。

第一百八十七章奇人  老爺子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把頗有年頭的槍吸引過去。

  這邊黃強還在說著:“可惜了,這槍保存的這么好,偏偏有個這么大的豁口。”黃強拿在手中,看著彈夾部位的一個三角豁口,不無遺憾。

  “給我看看。”

  黃強抬起頭的時候,老爺子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雙目中帶著激動的淚光,盯著這把并無太多出奇之處、只能充當展覽品的老式駁殼槍。

  摸著槍身,看著那豁口,老爺子湊到燈光下,在槍把上找到了一行小字,上面標注著這把槍最為特殊的配日期,人工刻制,這把槍具有著特殊的意義,只有極少數人才知曉。

  “丫頭,這槍是哪里來的?”老爺子面色凝重的望著孫女,按說類似這種槍已經不可能存在于民間流通,就連自己也只是見過知道而未曾觸碰過。

  “大宇爺爺送我的見面禮。”裴裴也察覺到了爺爺的變化。

  “嗯?”老爺子將目光投向程孝宇。

  “這是我爺爺的東西,我已經見過。”程孝宇實話實說。

  “程,程,程…”老爺子閉著眼睛念叨著,猛然間頓住,轉頭詢問裴建軍:“給我索連家的電話。”

  屋中的人都察覺到氣氛有些緊張,小輩們別看一個個在外面耀武揚威,盯著世家子弟的頭銜,在這里一個個都是小貓咪。

  程孝宇也若有所覺,與裴裴對視一眼,一個清晰而又模糊的脈路開始浮現,索司令為何會不遺余力的站在程孝宇這邊,并在程孝宇惹下麻煩之后,糾集了一幫人實打實的給予盛懷遠,連帶著J省軍區對盛懷遠的態度也改變,從不插足地方事務到毫無保留的盛懷遠,這中間總該有一根線連著,只是之前大家都沒有察覺到這根線在何處,又是因何而聯系起來。

  一把老式的駁殼槍,將這根線找了出來。

  “建軍,躍進,丫頭,小程,你們跟我進來。”老爺子示意大家可以散了。

  包括小一輩在內,都好奇著呢,誰會離開,都等著一探究竟,也都對程孝宇升起了濃厚的興趣,這個被所有人譽為新世紀全國最牛B癩蛤蟆的男子,難道是個青蛙王子?

  內廳中,老爺子拿起了電話。

  “爸,您看這時間…”裴建軍指了指墻上的鐘表,已經九點多了。

  “鎖鏈子這大炮筒子,前五分鐘還在打呼嚕,沖鋒號一響,他保證是那個端著槍第一個沖出戰壕的。”老爺子一邊撥打著號碼,一邊說著。

  “喂,讓索連聽電話。”

  索民民是個工作狂,剛在裝備部清點完庫存,渾身上下都很難受,回到家準備泡個熱水澡,桌上那特殊號碼的內線電話即響起,這個電話的響起,不是有重大事件通報,即是一些足夠身份的人打來,接起電話盡管對方的語氣很不善,索民民還是忍住工作疲累煩躁而生的怒火:“請問您是哪一位?”

  “我是裴太行。”

  裴太行?

  索民民搜索自己的記憶,沒有一點點印象,也不是裴家的人啊?

  裴躍進笑著對父親遞了下手,然后指了指裴裴搖了搖頭,意思是對方可能是晚輩,不知道您的名諱。

  “喂,我是裴躍進。”

  “啊,裴叔叔。”索民民愣了一下,兩家雖不是一個政治理念團體,但因為黃強是黃奶奶的遠房侄子,兩家沾著點親戚,稱呼上就親近了許多。

“剛才是我父親,請索司令接電話。”裴躍進說完之后把電話遞還給父親,卻不知電話那一頭的索民民徹底呆愣住,裴太行,裴老爺子  索連本已經睡下,年歲大了困的早,要是一般人索民民也就擋了,裴老爺子的電話,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擋,叫醒了爺爺。

  兩位老爺子通話時間很短,寥寥幾句,這般程孝宇只聽到了裴老爺子詢問:“小程的爺爺是不是那一個。”然后就再沒有了完整的話語,嗯,嗯,之類的話語過后,掛斷電話。

  “爺爺…”現在所有人當中最著急的反倒是程孝宇了,一直以來他就覺得自己的爺爺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現在似乎有了得知的希望,他能不急嗎?

  老爺子笑了笑,看向程孝宇的目光中多了幾許特殊的暖意:“有些事情,還是讓你爺爺自己跟你說,他不想說,我們越俎代庖,反而不美,我只能告訴你,你爺爺是個英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無名英雄,我很欽佩他。裴裴,好好保管這把槍。”

  一邊說著,老爺子一邊走進書房,一分鐘之后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不大的錦盒。

  “我這個做爺爺的失職,老了老了讓一個老朋友給笑話了。”自嘲的晃著頭,笑中帶著些微的慚愧。

  “拿著,孩子,這當是我歉意。”

  裴建軍和裴躍進傻眼了,他們可是知道這錦盒內是什么東西,父親一直愛若珍寶,沒想到今日拿了出來,還送給了程孝宇,難道說那把駁殼槍的價值能夠與錦盒內的東西相提并論?

  一支鋼筆,很普通,與駁殼槍一樣,如果是看價值,兩樣東西都值不了幾個錢,可要看的是這個東西歷史價值,也就是曾經他的主人是誰。

  程孝宇要推辭,老爺子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看到你爺爺幫我問聲好,就說裴石頭丟人了,有機會請他喝酒賠罪。”

  程孝宇鄭重的點了點頭,將鋼筆放入到錦盒中,很寶貴拖在手上,他雖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來歷,能讓裴建軍和裴躍進都瞠目結舌的東西,豈是凡物。

  老爺子送禮后等同于下了送客令,站起身,程孝宇和裴裴離開了內廳,當等在外面的裴歡等人看到程孝宇手中的錦盒時,露出比裴建軍兩兄弟還要震驚的神色,盛美蘭也是滿眼的不相信。

  直到兩人坐上車離開,裴裴在車中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才知道這錦盒內鋼筆的價值,乃是當初總理所使用的并饋贈給爺爺的,以爺爺的年歲,能被他稱之為總理的該只有一個人,可想而知這鋼筆的象征價值。

  “看來你爺爺生氣了。”程孝宇將車子靠在路邊,點了一支煙,消化著今天晚上所見到的一切。

  “可他對你,卻變了。”裴裴點點頭。之前爺爺對程孝宇那份親近很淡然,就像是神仙對喜歡的凡人一樣,對你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更談不上喜怒悲。而剛剛,老爺子隱忍的不開心大家都看得到,對程孝宇也多了人性化的情感表露,像是對自家晚輩一般,而非過去那種你的身份只是我孫女喜歡的對象,勉強得到我認可認為你能給她幸福的小伙子。這轉變看似不大,實則卻是對一個人莫大的尊嚴沖擊,或許老爺子也感覺到自己的失態,又因年歲和身份無法解釋,只得下了送客令。

  “你會變嗎?”程孝宇此時沒有所謂的狂喜,反而很失落,老爺子絲毫沒有掩飾某些關系的轉變,因為爺爺嗎?

  裴裴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幽幽的望著黑夜街道上的路燈,聲音悠悠:“胖子,我還是瘦子,也永遠都會是瘦子。”

  漆黑的車內,兩顆心緊緊的貼靠在一起,人終歸是人,不是神,七情六玉主宰著他們的思維,哪怕是裴老爺子這般年歲的長者,也不可免俗的有那么一點點的功利,這時程孝宇腦海中想到的是爺爺說過的一句話:“這家,窮點,累點,net耕秋收,吃的踏實睡的踏實。出去了,你會睡不著覺的。”

爺爺,我懂了  裴老爺子靠坐在紅木椅上,臉上閃過自嘲的神色,絲毫沒有在兩個兒子面前掩飾。

  “爸。”裴躍進自從出生開始,似乎都沒有見過父親又這般落寂的時刻。

  “當官當久了,麻木了,真的麻木了,程老怪啊程老怪,你這老小子是在諷刺我啊。”裴老爺子自言自語,自嘲、慚愧、怒意都只是曇花一現,漸漸的眼神中升起不知名的喜悅,說著說著嘴角上揚,笑容浮現在臉頰之上。

  裴建軍和裴躍進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生怕父親的身體無法承受如此快的情緒變幻。

  幾分鐘之后,裴老爺子的神色恢復了正常,似喃言又似講述故事:“那把槍,曾經是保衛局配給中央長的,長們隨身并不帶槍,象征意義比較大,甚至有的長都不會去領。當年主席領了一把,并當著所有人的面送給了一個人,一個奇人。說他是軍人,他從未想要在軍旅上有載入史冊的建樹,年紀輕輕即在東北抗聯殺鬼子,一身高來高去本領讓鬼子們聞風喪膽。說他不是軍人,在國家危難之際,能夠看清形勢一個人的力量改變不了整個國家,從東北出關,先到山西,當了普通一兵打鬼子,屢建戰功。當年有間諜混入延安,長們的安危受到了脅迫,他從戰場上撤了下來,擔任了一名普通警衛員,從抗日戰爭后期到新中國成立期間,經他手抓出來的間諜數十。后一直擔任主席的警衛員,從二十出頭的精壯小伙子到知天命的年紀,始終只是一個警衛員,而包括中央長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將他當做一名普通的警衛員。”

第一百八十八章人為的蒙塵璞玉  裴建軍和裴躍進兄弟情緒很是復雜,聽著父親講述一段塵封的歷史,講述著如同紀錄片般的真實,雖簡單卻不乏讓你基情澎湃之處,腦海中浮現出那么一個對功名利祿沒有追求、一心只想著抗日的鐵骨錚錚男兒漢形象,揮之不去,如印如刻。

  “一直到主席離世,他始終扮演著一名警衛員的形象,無人能夠撼動他的地位,在一些比較特殊的場合下,他的存在即是長安全的保證,沒有人會在他的身上做文章,哪怕他言直口快,哪怕他毫不避諱的保護一些老同志。七六年末,他走了,申請專業的報告還沒有批下來就離開了,從此不知所蹤,那些被他保護的老同志后來平反、重出山也都對此事只字不提,到了九十年代初期,老同志們紛紛撒手離開,他的存在也就逐漸失去了探究者,按照年歲估算很多人都認為他已經不在人世。程老怪,一個永遠掛著普通士兵軍銜的老兵,一個無冕的將軍,他一個人頂得上半個警衛局,當時警衛部隊從上到下都尊稱他一聲老師,乃是當世奇人。”裴老爺子陷入了歷史的回憶中,拒絕了干部職位,拒絕了組建警衛部隊第一任軍事長官的職位,拒絕了…

  鮮有人能夠理解他的行為,裴老爺子也是一樣,在他看來對方雖不是沽名釣譽,卻也不失勇于擔當之輩,是在面對動亂的局面喪失了該有的信心還是根本就沒有做好應對一切的準備。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個人的故事總要淹沒在諸多人構成的歷史當中,沒有人再記得他,因為在歷史的長河中,他的影響力被刻意的淡化,微乎其微如普通一兵,唯有那些歷經歲月洗禮的老人們,在回往事的時候才現,曾經泥腿子出身的諸多軍事將領,在剛剛參加部隊打鬼子的時候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打跑鬼子建立新中國,過上人民當家作主的生活,到時候種兩畝好田,老婆孩子熱炕頭。

  做不到了,擁有過多久做不到放手了,還是那個老怪物想得通透,他從不讓自己擁有,所以他始終認為最初的夢想即是最終極的夢想,很簡單很普通但對水火之中的中國老百姓來說,是夢想是奢望,新秩序有了新生活有了,有些人開始熱衷于權勢,動亂浩劫讓多少老人心灰意冷萌生歸隱田林的想法,他,依舊如往。

  “如果說我們帶領著軍隊打贏了抗日戰爭,打贏了解放戰爭,建立了新中國,展起新中國,是人民老百姓心中的英雄、守護神。那這個程老怪就是我們這種人心中的英雄、守護神。無數次的保護總部機關,保護各位長安危,他這個兵,乃是整個軍隊中最特殊的一個兵。”

  老爺子的話讓裴建軍和裴躍進很是震驚,他們沒想過還有這樣的人,似乎除了用奇人來稱呼他之外,你真的想不出第二個詞匯。

  “三十年,看來他真的實現了當初的諾言,當時我們還都很奇怪這老怪物為何不把老婆孩子接到京城來,原來是早就抱有回到家鄉去安度晚年的念頭。看來要不是我們裴家這棵大樹太大,想要進來萌陰的人都被枝枝葉葉當作敵人,老怪物還不會出現,你們之前說過,這小程一家祖輩都是農民,不簡單啊,老怪物給我們所有人上了一課,沒想到臨老臨老,還被人上了一堂生動的教育課,從大字不識幾個到跟著主席總理他們身邊幾十年,這老怪物是真的成精了。”

  五六年了,裴老爺子沒有一次性說過這么多的話,他是不高興,他是有些怒氣,可對比在耄耋之年擁有真正不參雜任何利益因子的老朋友還在世的消息,這些不愉快不過是小意思。

  “躍進啊,有時間,去拜會一下,我畢竟是年長幾歲,老了,臉皮薄了,不好意思了,幫我邀請一下。”

  “知道了,爹。”裴躍進現在是真的動了心思去見一見這個奇老人,怪不得程孝宇身體內有著那么多與眾不同的優秀品質,有這么一個跟著偉人成長起來的爺爺悉心教導,培育出一個在性格脾性上面優良的程孝宇并不難。從父親的介紹加上對程孝宇的觀察,那位老人還真的是對外面的繽紛世界不在意,對權柄成就不在乎,否則為何雕琢了一塊璞玉,又要在其上面蒙上厚厚一層的塵土。

  “算了,別去打擾人家了。”

  “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

  兩兄弟離開內廳時,聽到了廳內父親已經十余年未曾開腔的聲音,雖老,卻壯兮,悲則,喜之。

  這一次進京,程孝宇明顯感覺到了不同,無論是裴躍進的女婿身份,或是來自爺爺那方面的因素,裴家上下的態度,裴家外面的態度,都不同。

  賈海洋算得上裴家唯一能夠偶爾出現在新聞娛樂報紙上的人,也是晚輩中唯一暴露在大眾視線中的大少,少將軍長的爹,文化部實權副廳級的母親,背靠著裴家這顆大樹,在娛樂圈這一攤大染缸中,他是那種遙不可及的大人物,偶爾活躍在一些晚宴或是活動上,也都是被奉為上上賓。

  主動聯系程孝宇,表現出足夠的友好和熱情,對比上一次,那高高在上顯然消失無蹤。再加上劉軍這個京城內的二線公子哥,三人的陣容不可謂不強大,用賈海洋的話說,讓大宇感受一下京城的氛圍,第二天晚上死活拉著程孝宇去參加一個什么品牌的時尚活動。

  程孝宇知道,本該下午離去的裴躍進沒有走,裴裴此刻想必被一大家子人圍著,或是被老爺子找去詢問關于爺爺的事情,他不怪某些因素改變的態度,人生活在這社會當中就不可避免的要面對這些東西,爺爺只是個農民,而自己,也只是一個農家走出來打拼的窮小子,如此簡單而已。

  上蒼給予了程孝宇異能,讓他擁有了攀登高峰的階梯,但也同時在這階梯之上,設置了一道又一道的障礙,不止是程孝宇,每一個踏上這階梯的人都要或多或少的直面這些障礙,戰勝它們取得最后的成功,只不過作為純粹的草根,程孝宇需要經歷的多一些。

  近兩年時間的歷練捶打,程孝宇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社會壓得喘不過來氣的小人物,大熔爐已經將他煉成了一塊好鋼,而這時候他才在自己滿是荊棘的登天路上,看到了捷徑,而這捷徑,初始是裴裴男朋友的身份,現在則是程老怪孫子的身份。可不管是哪種,程孝宇都保持著一顆平常心,他告訴自己,一切不是你的東西都是虛無,可以享受的擁有卻不要去拼命的索取。

  遂在面對著賈海洋的熱情時,程孝宇很坦然的接受,既沒有咸魚翻身的傲嬌,也沒有如何的欣喜若狂,很平靜很淡定,該賦予的熱情一絲不少,卻始終保持著淡淡的距離感,對比之下,程孝宇更愿意對劉軍熱情一些。

  劉軍在賈海洋面前明顯低了一頭,賈海洋的父親是少將正當年前途無量,劉軍的姥爺也是少將,只不過是要退下來已經沒有多少實權的將軍,不談裴家他都低了賈海洋一頭,但這個人八面玲瓏性格開朗直爽,交了很多的朋友人脈很廣,一些雜七雜八不好處理的事情,你找別人可能會很麻煩,找劉軍他一定會找到最合適的人用最簡單的事情給你處理完畢,遂賈海洋在劉軍面前并沒有表現出太強烈的優越感,顯得很親近。

  “聽說你們上一次砸了幾個不開眼的,這種妙事怎能少了我。”賈海洋是場面人,掛著軍職又做幕后老板,與劉軍兩人一人一輛軍牌照的車子,在京城的地面上雖不敢橫沖直撞也是特殊群體,相對而言程孝宇的福特翼虎就平庸了許多。

  “呦,賈少,劉少,您二位來了,快請進,快請進。”一個穿著很講究的中年人出來迎接,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腰肢不自覺的彎了一定弧度,引領著幾人走進酒店。

  今日在這里將要舉行一場服裝品牌的時尚秀,作為自詡插o流人物的賈海洋,對這類場合很是有興趣,關鍵是這里從不乏美女的蹤影,或是電視上耳熟能詳藝人的蹤影,在賈海洋心中,明星是什么,不過是高級戲子,光鮮靚麗是給老百姓看的,在自己面前她們必須放下所謂的驕傲和架子。這種優越感,一般的人男人都無法抗拒,劉軍亦是如此,不掩飾自己的玉望。

  這一次賈海洋沒有優越的介紹程孝宇,讓這次品牌秀的主辦方負責人、引路的中年男子羅裕成暗中多加留意了程孝宇幾眼,沒在對方身上看出如之何的貴氣,但常在京城地面混,焉能不知道這里藏龍臥虎,指不定哪一個冒不起眼的人,就有一個廳部級的老子,或是干脆就是某個開國元勛的后裔。

  進入酒店準備的秀場,賈海洋成為了絕對的焦點核心,在媒體被擋在了一旁后,來到這里的時尚界人士都湊過來打招呼,賈海洋的笑容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劉軍則和程孝宇走到了T臺前第一排聚光燈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第一百八十九章既來之則安之  類似今天這種活動,自然少不了娛樂圈時尚圈的插o流知名人士到場,一般在聚光燈攝影機容易捕捉到鏡頭的位置,都會在椅子上貼好到場嘉賓的人名標簽。

  而在鏡頭不容易捕捉,或是提前主辦方打好招呼的區域,一般都是T臺的兩側,一側給媒體捕捉鏡頭,一側給留下好位置,供一些不想上鏡頭的人物準備,這些人都是不確定會否到場,椅子上也沒有標簽,不管來多少人,主辦方只負責協調,這座位如何做,還要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一個擁有千萬資產的有錢人,想要坐在這位置,今天不來大人物則可,來了他哪里還有資格坐在這里。

  另外媒體在國內也絕不是完全的無冕之王,在非常規丑聞或是網絡已經有了先驅之外,媒體記者輕易不會試圖挖掘一些大人物的新聞,先不說能不能過,擅自將人家曝光的后果很有可能是飯碗丟掉,你還哭訴無門,真正的大人物需要出面嗎?隨便一個電話報社電視臺的領導就出來收拾你了。除非是那種造成社會影響太過惡劣,或是被廣大人民群眾放到網絡上宣揚開的,作為眾矢之的被眾人討伐。

  劉軍是誰,也是京城一衙內紈绔,出席這樣的場合是看他心情如何,來了從沒有坐到二排的時候,一線那些大衙內一般情況下也不回來,縱然來也是三兩人,一排十幾個座位,不需要讓賢。

  程孝宇看到了周遭一些座位都是有人名標簽的,甚至在T臺另一面的椅子上,看到了幾個耳熟能詳的名字標簽。

  “大宇,上次的事情多謝了,我和索民民一人弄個三等功,今天晚上看來這頓飯我是請不到了,不過晚上的節目我來安排,你可別說裴大小姐不給你假。”坐下來之后,劉軍還隨意的點了一支煙,在這本該禁煙的場合,他的煙叼起來不僅沒有露出厭惡神色的,一些工作人員和參加這場活動的嘉賓,視線與劉軍碰撞都會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透著股子謙卑,又透著股子厭惡,更多的是將這兩種情緒都掩飾起來的失落感,羨慕嫉妒恨的情緒是人都有,京城大少這幾個字即是造成他們如此的根源,身世背景造成了原點的差距,奮身追趕半輩子,抬頭一看,人家隨隨便便走兩步,都已經是你望塵莫及的距離,性格尖銳一些的焉能不產生巨大的失落感。

  既來之,則安之。

  大千世界,花花世界,活著為了什么,除了精神情感,不就是感官的享受,視覺聽覺味覺觸覺,萬物不離其中。程孝宇本身對大眾娛樂的神秘感很是感興趣,與普通人一樣,對權貴、對富豪、對明星、對未知的好奇,時至今日他擁有了別人不曾擁有的東西,來的有些快,所剩下的不多時間都在經歷心路歷程的蛻變,你還真別說,他就連暴戶般的享受一下物質好似都不曾有過,頂多也就是回到家鄉的時候大包小裹,感受一下周遭人看向自己羨慕嫉妒佩服的目光。

  直到活動即將開始,場內的燈光暗了下來,賈海洋才坐下來,有那么一點點男人間都懂的邪笑,又有著一點點尷尬,當大舅哥的領著妹夫,這有點不太合適吧?

  “海洋,今天節目怎么安排?”劉軍是多聰明個人,賈海洋是不了解程孝宇,如果大家混的都很熟了,親戚關系都是紙,男人之間的應酬誰會多言多語或是扭扭捏捏,要么心照不宣,要么提前離開。

  賈海洋一聽,即知道劉軍與程孝宇溝通過,笑著說道:“隨你們。”

  一句隨你們,透露出他強大的信心,不管是什么樣的人,在他能夠絕對掌控領域內散出來的氣場,都很迷人,都很有感染力,所有皆是能力的一種體現。

  一個個著裝艷麗的明星藝人開始進場,媒體拍照和簡單采訪,藝人們開始展示自己,一些贊美之詞,進場后紛紛落座,燈光打暗。

  一場夏季新款服裝的布會,先是來自各個模特公司的職業模特進行服裝展示,這些光鮮亮麗的女子除了枯瘦的身材和修長的雙腿外,你很難看到精品的出現,濃妝艷抹之下是枯燥的肌膚,長相也都很難符合東方人的審美標準。零星一兩個給人眼前一亮感覺的,都會努力的向著娛樂圈展,現下這個職業已經成為了跳板。

  明星藝人當中有來捧場的,也有來走秀的,時尚活動的出鏡率以及不俗的酬勞,讓諸多明星爭相追捧,穿著艷麗的服裝來轉上一圈,大把的票子揣進兜里。而代言該品牌服飾的明星,則會走上臺,在眾人矚目之下來一場非專業卻足夠噱頭和賣點的走秀。

  伴隨著一大批新興藝人的出現,聽著主持人的介紹,程孝宇是一頭霧水,難道現在不止是名片管理制度不嚴格,歌手演員也開始泛濫了嗎?某某知名歌手,某某知名電視劇演員,程孝宇不覺得自己與社會脫軌了,在電腦前也會看看新聞,晚上有時候也會摟著裴裴,跟她一起看時下紅火的電視劇,可卻從未看到過臺上介紹的這幾位,而接下來一個知名電影演員的出場,徹底讓程孝宇無語,一部他很喜歡電影內的演員,聽著主持人的介紹,他死活都沒想起那部電影里有這么個角色,直到過后在網上搜索的時候才知道,知名電影是真的,演員也是真的,只不過這兩個詞匯連起來不成立罷了,比群眾演員多幾句臺詞,頂多算是配角中的配角,這樣一個人都可以在娛樂圈內撈金,在臺下坐著的那些大腕豈不是在吸金。

  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了第二批走秀臺上,艷麗的濃妝并不能掩飾曾經熟悉的五官,新插o的服飾也不能掩蓋那嫵媚的身姿,一個塵封記憶里的身影,一個消失無蹤的人。

  梁晨依,那個自稱是拜金女的女孩,程孝宇的中學同學,出賣身體來轉去金錢的女孩,與程孝宇有過一夜狂歡的女人,今日站在舞臺之上,她的光芒最為閃亮,身材雖略微矮一些,可卻絲毫不影響她在舞臺上的表現力,行走之間,周遭的人都成為了搭配,無法掩蓋她身上所散出來的光芒。

  不一樣了,在net城時每日煙熏妝炫打扮,要不是有過幾年同學關系很是熟悉,程孝宇無法將眼前這個女孩跟net城那個女孩重疊在一起,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外表上你甚至都無法將她們聯想到一起,可塑性強的臉頰和五官,能在現今的化妝技術下,變幻出不同的人,君不見某芒果的選秀女孩,一個月出來一次,一次一個變化,轉換的度讓你根本無法相信,走在對面你都認不出來。

  “這丫頭不錯,很有范兒。”劉軍淡然說道,一旁的賈海洋也是連連點頭,常年在這個圈子里游蕩,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眼力,雖不及專業人士卻也不遑多讓。

  或許是燈光昏暗,或許是梁晨依專注力都放在了舞臺之上,她并沒有現程孝宇坐在臺下,依舊揮灑著自己的青net和基情,來到京城這祖國文化和政治的中心,梁晨依有著屬于自己的野心,她要將自己的興趣愛好與賺錢聯系在一起,四年的大學時光,一切過往都灰飛在空中消失不見。

  程孝宇也么想到在這里會遇到梁晨依,那一時的風流仿若昨日,回蕩在眼前不曾忘卻,因為玉望而走到了一起,今時今日呢?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逃避,也沒什么可逃避的,這世界總有些東西是你必須去面對的。

  媒體方向生了一陣微微是躁動,就見入口處走進一男一女,女的是昔日的明星嫁入豪門,而男的則號稱是京城什么什么少,擁有著多少多少身價,一定程度上在娛樂版面的報導遠遠過他本該出現的財經版面。

  “有倆臭錢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賈海洋這句話并沒有透著酸氣,而是真正從骨子里散出來的不屑情緒,似乎這在娛樂圈內很有名的大亨,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呵呵,今天有熱鬧看了。”劉軍掃了一眼廳內的側門位置,賈海洋看過去嘴角露出淡淡笑容:“沒想到他也來了,這王八蛋最喜歡踩呼所謂的名人了。”

  “一會找個好位置,看戲。”劉軍揚了揚頭,與那在黑暗中如毒蛇般站立的男子打了聲招呼,京城只有這么大,很多人彼此之間哪怕沒有來往也都認識,見面打聲招呼。

  而這什么什么少,以錢還不是那種真正在京城跺跺腳四九城都顫抖的富豪,入不了這群家中有著通天背景的大少之眼,也屬正常。

  “上一次另外一個什么什么少,被我一個哥們弄得在新加坡呆了三個多月,花了數百萬才擺平,這群家伙,還真以為自己在京城是個人物了,恬不知恥,還京城什么少。就是欠拾掇。”賈海洋身上的紈绔氣息十足。

  “娛樂圈,害死人啊。”劉軍手指在鼻尖劃過,看著在對面第一排坐下的男女,也有種躍躍玉試的沖動。

第一百九十章瘋狗  程孝宇沒覺得自己不適應,也沒產生君子的厭惡之意,只是覺得很好玩,他們的生活方式,很有趣。

  知名藝人的登臺,讓布會的氣氛達到了頂點,咔嚓咔嚓的快門閃動聲音壓過了音樂的聲音,一系列約定俗成的步驟過后,媒體開始退場,一些純粹的插o流人士也開始離開,接下來是屬于供求雙方的時間,該拍照也拍完了,明星也是人,也需要一定私密的空間,尤其是私密的社交場合。

  燈光下,賈海洋、劉軍無疑是焦點,而剛剛換好服裝出來的梁晨依,也看到了隨之站起來的程孝宇,愣了一下表情恢復自然,款款走來并無尷尬和回避之意。

  “嗨,好久不見。”梁晨依不認識賈海洋和劉軍,卻知道這兩個人是整個廳中的焦點,在后臺換衣服的時候聽說今天幾位大牌藝人都要陪他們去吃飯,她不知道程孝宇怎么會跟這種人走在一起。

  “是啊,好久不見,這個舞臺,很適合你。”程孝宇這一刻覺得自己很渺小,男女之間在腦中只有那么點事,看看人家,落落大方,自己呢?

  “謝謝。”梁晨依笑了,很燦爛,比舞臺的公式化笑容美得多。

  “大宇,認識?”劉軍問了一句,看到程孝宇點頭,笑著說道:“那晚上一起吃飯吧,我還正擔心大宇晚上會無聊,有個熟人聊一聊。”

  梁晨依歉意的笑了笑,指了指遠處那什么什么少:“晚上我…”

  劉軍焉能不明白,這秀后即是眾家分蛋糕,你一塊我一塊,到不一定真是污穢不堪的東西,吃吃飯唱唱歌,滿足一下普通人對明星那神秘面紗下的探求而已,并且在場幾乎都是各家經紀公司公司在進行牽線,不是有錢的就是有權的,想要搏出位的哄好了一個,給你打聲招呼頂得上你努力好幾年。

  就見劉軍喊了一聲喂,在很多詫異的目光中,指了指梁晨依,又指了指自己,那邊什么什么少趕緊微微躬身淺笑點頭,緊接著布會主辦方的負責人,引領劉軍三人進來的中年男子羅裕成快步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劉少,這位是梁…”

  “老羅,別介紹了,我又不是饑渴不行的家伙,她是我朋友的朋友,很久沒見了一起坐一坐,哪有你想的那么齷齪。”劉軍皺了下眉頭,語氣變得冷厲起來。

  “是是是,劉少自然不會…”

  “行了,你去吧,告訴她們,只是想要幾個夠得上檔次的人來陪我們吃頓飯,我的意思你懂?”

  “知道,知道。”

  而就在此時,那邊劉軍所說的戲,已經開始上演,那什么什么少并沒有躲得開,到不至于上演全武行,雙方等級也不相同,一個隨意開口國罵,另一個還要陪著笑臉不敢反抗,如若反抗,下一步即很有可能遭受到對方強勢的無理取鬧。

  現場數十人,就看著這一幕,許多人都傻眼了,在圈中有名的京城大少,此時此刻竟如同小學生做錯事般,一聲不吭還要滿臉陪笑。

  “嗯,你比那個誰誰誰有前途多了,知道什么時候該當縮頭烏龜,算了你走吧,我這人對沒有什么戰斗力的家伙沒興趣。滾吧。”一個頂多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呵斥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功人士就如同兒女,對方還要點頭哈腰的表示感謝。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社會,你不理解又如何,必須遵守這種規則。程孝宇突然覺得做一個普通小市民tǐng幸福的,站得越高,你越要懂得一個忍字,看看眼前的一幕,在新聞中總是高調出現在各種場合的富豪,娶了圈內的美女明星,資產以億來進行計算,如何呢?在金字塔結構中站在他們上面的人,可隨意的對他們進行踩踏。

  沒興趣了,想要走了,這種生活不適合自己,這種性格也不適合自己。

  有些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會來找你,那年輕人或許是看到了程孝宇眼中流露出來的不屑目光,或許是在萬眾矚目之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威,唯獨這一個人轉身要離開,刺激到了他,晃著八字步走了過來,那股子囂張勁頭似乎連賈海洋和劉軍都不放在眼里。

  “喂,你,就是你,看什么看,給我站住。”

  瘋狗,是不會以環境來判斷自己下一步行動的。

  “馬德祿,你瘋了吧,逮誰咬誰。”賈海洋這句話說得不可謂不重,也正是因為這句話,將這個叫做馬德祿的大少怒火點燃,本來他已經很克制自己沒有帶上臟字,孰料賈海洋反倒先不客氣了,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爹寵媽愛姐姐疼,馬德祿是那種典型的紈绔子弟,平日里就是招搖過街,你還別惹他,一般人你還真就招惹不起這個家伙。

  劉軍一皺眉頭,沒說什么,有些事情心知即好,說出來就不美了,這賈海洋明顯是在點火,什么意思?看來裴家內部對程孝宇的存在依舊有分歧。

  程孝宇表現的很平靜,目不斜視,能看透兩位省部級大佬的政治智慧,豈能看不透賈海洋那點小心思,正如他對裴裴所說,一個人傻一些平凡一些,容易活得長久一些,想要對付你的人不屑用更為高明的手段,因為在他的眼中你就是個湊巧吃到天鵝肉的家伙。

  “賈海洋,kù腰帶沒勒緊,把你露出來了,說吧,丫是你什么人,讓你急急忙忙跑出來。”傻子是沒有,狂得沒邊又可能,看看人家,到了這個時候還知道探探虛實。

  “我妹夫,馬德祿,別找不痛快。”賈海洋的表現就像是一個初中生,還是那種剛剛接觸校外世界,覺得自己已經是個人物的初中生。

  這馬德祿走到程孝宇的身前,上一眼,下一眼,前一眼,后一眼的看著他,緊接著又聳了聳鼻子似乎在聞味道,最后閉上眼睛說道:“那就是裴家那個病丫頭的男朋友?真是王八看綠豆,好B都讓狗咻了,你這樣的算個什么…”

  一幕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畫面,程孝宇很平靜的揮出左拳,看不出他有任何憤怒之處,卻毫不猶豫的一拳砸在了馬德祿的肚子上,一拳將他轟飛,身子在空中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雙目圓睜,臉色漲紅,黏液從口中吐出,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緊接著即是不斷的干嘔,這還是程孝宇留了情,否則一拳能將他肚子轟開個大洞。

  “嘴很臭。”程孝宇平靜的看著馬德祿,在寂靜的環境中邁步走出布廳,走出酒店。手里拉著梁晨依,直到周圍沒人了,才歉意的對著打拼不容易的梁晨依說道:“留個聯系方式吧,多個朋友多條路,說不準我哪天需要你幫忙了,今天這趟渾水你還是離得遠一些。”

  梁晨依仔細的看了看曾經的大男孩,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會有如此蛻變,笑了笑,從隨身的手袋里拿出手機,很熟練的按下一連串電話號碼,緊接著程孝宇的電話響起,相互笑了笑,彼此走向不同的方向。

  她,記得他的電話號碼,牢記。

  他,覺得她的身上重新有了過去學校里的影子,很美,如夢,不真實。

  當初的左行右行,今日依舊如此,生命中無法重疊的東西,注定了一生無法重疊。

  當程孝宇走出布廳的時候,轟的一下整個廳都轟動了,馬德祿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他有個地位不俗的爹,有個胡攪蠻纏的大律師媽,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個母夜叉的姐姐,偏偏整個姐姐還愛護弟弟,馬德祿能在京城玩的風生水起,他那母夜叉姐姐就是最大的后臺。

  有人把馬德祿給打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在馬德祿沒有動手的前提下,這讓人無法想象,認識他的都知道那個母夜叉的恐怖,竟然有人敢如此對馬德祿,命不長了。

  劉軍也是處于震驚中半天才轉醒過來,看著臉色蒼白很不好看的賈海洋,聲音冷冷:“賈大少,這件事,還是考慮怎么收場吧,那母夜叉可不會管你是誰的兒子誰的孫子。”

  言外之意已經相當明顯,不管這件事程孝宇看得出來看不出來,有人一定看得出來,你賈海洋不是傻子,那般處理問題本身就說明了問題,別說自己是無心的,你逃脫不了干系。

  賈海洋這時候慌神了,想要去找馬德祿說說又不合適,那小子現在如瘋狗般咆哮著,打電話叫人;將程孝宇推出去,那更不可能,除非他現在不是裴家的人。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羨慕嫉妒恨害人,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想要讓這好運的小子出出丑,也不會真的讓馬德祿欺負他,不管怎么說都是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連著筋。

  “大宇,你怎么還不走?”劉軍不是躲,而是不想繼續摻和下去,人民內部矛盾人民內部解決,他插一腳反而不美,聰明如他選擇了離開,這是現下最理想的選擇,出得布廳,孰料程孝宇大大方方的坐在酒店大廳旁的咖啡廳,每一個進出酒店的人都能看到他。

  快到月底了,不上不下的感覺真難受,我不說,你們懂的。

  大喜大悲,大徹大悟。

  兩年的時間,在面對事件的心態方面,程孝宇已經絲毫不亞于從小耳渲目染長大的世家子弟,經歷了多種多樣的事情之后,他已經能夠面對任何襲來的麻煩。

  劉軍想了想,走過去坐在程孝宇的對面,要了一杯咖啡然后說道:你不該動手,動手以后更不該留在這里,這件事賈海洋會處理。

  沒有人可以當著我的面侮辱裴裴。我想但凡是個爺們的,都會這樣的。程曉宇點燃一根煙,煙霧之中,他的精神有些落寞,或許沒有身世的大揭秘,也就沒有了今日的麻煩。人都會有私玉,賈海洋曾經對自己是不屑,被裴躍進承認后頂多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這個女婿的身份還威脅不到他,可爺爺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才有了剛才一瞬間的沖動。

  程曉宇希望那是一瞬間的沖動。”你可以離開的,在京城,逮到機會弄一次是一次,至于以后的事情,誰會去想“。劉軍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咖啡,也不加糖,迎著熱氣喝了一口,現在留在這里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你更加應該離開,你我之間…”

  “我覺得你人不錯,或許有裴家女婿的身份,這足夠讓我下決心了,結交一個外面是貴權里面是草根的朋友,也不錯。”劉軍喝了一大口,熱氣從他的口中噴出,整個舌頭和口腔都在收到熱浪的侵襲,強忍著沒有讓滾熱的咖啡進入到下一個部位,知道溫度適中才一口咽了下去。

  “你可以嘗試一下,很不錯的感覺,就像是每一個生活在京城的年輕人一樣,這入口的滾燙,讓你無法忍受,偏偏你要不想丟丑就一定要忍,還不能咽下去傷害另外的器官,口舌之爭,口舌之能…”

  程曉宇聽帶劉軍的話,也嘗試了一下,當口腔和舌頭處在水深火熱的時候,誰又能想到,萬事皆有口出,是福是禍皆有它,吐不得,咽不得,好貼切的比喻,看來劉軍也是受過傷的男人,否則無法想出如此生動的比喻。

  “很爽,時刻提醒自己,少言,不言,禍從口出。”程曉宇張開嘴,呼出熱氣,感受著微微的辛辣感覺,這還是溫度降下來的咖啡,要是熱水呢機遇不同,人生不同,感受亦不同。

  “呵呵。”劉軍笑著,看著門口涌進來的數和布廳內走出來捂著肚子的馬得祿,以及一臉陰沉之色的賈海洋,看來雙方并沒有談攏,裴家壓不住對方,或者是說賈海洋代表不了裴家,馬德祿卻能代表自家的幾個貴權之人。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上的程曉宇,馬德祿怒指喝道:“就是他,我要告他人生傷害。”

  不管有沒有理,在法律上占了先,馬德祿本就是瘋狗,還能讓那個放過這樣的機會?按照他的心思,不將這個程曉宇弄的脫層皮怎能罷休。

  賈海洋也沒有想到程曉宇還沒有走,此時他是打碎了牙齒也要往肚子里咽,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小舅那里說不過去,更是無法面對佩裴裴,別人吃飯自己買單,小看天下人的代價還是很大的。

  “馬德祿,你確定自己不后退半步?”衙內的本性是狂傲,不管表面上如何,在內心深處都有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狂傲,這一點不以他的德行為轉移。

  “你說呢?”讓那個家伙下來,我打他一拳,這事,過去。馬德祿咬著牙,出了丑誰都是一腔怒火,他也不例外,臉色極其難看。

  “今日,賣我個面子。”賈海洋自然不會走到程曉宇的身邊對他說一聲你去讓馬德祿打一拳,這要比雙方比拼自后自己輸了還要讓人無法接受。

  聚“不可能,,我被打了。”馬德祿獰笑的喊著。

  程曉宇很厭惡這種橋段出現在自己身上,很無奈的看著本來一個應該高高在上的衙內此刻猙獰的咆哮著,低下頭道歉或是放低姿態這都不難,難的是人家根本不會以正常人的思維邏輯來考慮問題。

  偌大的京城,消息傳播的度以光計算,短短時間在這里生的事情讓很多人得知,馬德祿接了一個讓他信心十足的電話,一個讓他都需要仰視的人,電話中委婉的表達出了一層意思,這一次我挺你。

  賈海洋連續撥打幾個電話都沒有奏效,劉軍也是呆愣當場,看著程曉宇被警車帶走,看著馬德祿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小輩之間的爭斗,一般情況下長輩都不會出面,只要不過某個必爭得額度,你踩呼我一回,我認了,下次別讓我逮到機會,這是個很正常的現象,年輕人也都是寧可被踩呼一回,也不會如孩童般哭著喊著回去找家長來處理,可是今日的事情有些出所有人的預料,以賈海洋動用了京城市局副局長都無法辦到事情,馬德祿究竟做了什么,難道…

  在程曉宇被帶上警車的那一刻,賈海洋這都自己處理不了了,裴家人沒有得到消息是因為他們一大家人此刻正坐在一起,關于程曉宇的事情需要給全家人通報一聲,接到兒子的電話,作為東南軍區的少將軍長,賈平在京城內的人脈都在身邊的諸人身上,掛掉電話后毫不掩飾的說道,“小程跟馬德祿扛上了。”現在被帶走了,海洋現在沒辦法了。

  裴躍進緊緊皺起眉頭,裴裴更是激動的站起身,幸得身邊的母親第一時間拉住了她,暗中指了指坐在人群中間的老爺子,賈平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這件事已經出小輩處理的范疇,否則賈海洋不可能一點辦法沒有。

  怎么辦?

  眾人都在想著,不是處理不了,而是想著后續可能生的事情,裴躍進本來已經打算開口,看著父親始終沉思著,將口中的話語又咽了回去,這一下不要緊,裴裴不干了,從小到大她接觸到的政治少之又少,她也不在乎那么多,她只想著能擁有屬于自己的小幸福,京城時自己的家,可在京城自己這么多的家人保護部了一個他,想到在那個群困料到的小村子內,想到程曉宇所經歷的一切,想到整個村子的村民都都站出來保護自己村里的孩子,讓一群喪失了職權的人無功而返,再看看現在,何其相似,自己的家人都在干什么?

  我終于知道程爺爺那句話的意思了,京城,是非之地,在那地方呆久了,人會生銹的。說完,扭頭走出了這足以讓無數人羨慕的地方,因為她覺得,這里并沒有大宇家那小村子的人情味,出了事情瞻前顧后先考慮成敗得失,先考慮這其中的關系網絡,這就是回歸人本性的東西。

  裴躍進隨著女兒站起身,不是沖動,而是他突然明白了父親的意思,終究有一天他會不在,這個家中i的每個小家,終歸還是要讓在座的各位去自己處理,看樣子昨夜的事情給老爺子的觸動很大,人老了,退了,就該放了,就該真正的退,放手了,老爺子在做,在學著做。

  隨著裴躍進的離開,裴建軍也眼睛一亮,看來比起弟弟,自己差了點悟性,也不避諱,拿出只有親密之人才會知道號碼的手機,撥通了上面的一個電話。

  我侄女婿現在被市局抓了,我會派人去了解事情的經過和具體情況,在拿出具體證據之前,我希望你們市委市政fǔ是一個合格的家長,我這張老臉別的不求,求一個小時的時間來讓我了解真相,如若我侄女婿真的做了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們秉公處理。

  裴建軍掛斷電話時,家里人也紛紛明白過來,望向居中而坐始終目光盯著地方的老爺子,眼中升起了淡淡的落寞,只有例如裴建軍和裴躍進,才是隱隱帶著欣喜,前者是害怕柄權不夠,后者則是真心希望老爺子舒舒服服退下來享受退休生活。

  裴躍進拉住了裴裴,用堅定的目光望著她,直到她跟著自己從新返回廳內,就聽到裴躍進對黃強說道,姐夫:“讓你的人吧大宇接觸來。”

  全場皆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剛剛掛斷電話的裴建軍也是微縮眉頭望著弟弟,他這是…

  躍進,有點小題大做了吧大姐裴歡開口攔了一句,緊接著苦笑躲開裴裴那凌厲的目光,這小丫頭,還真是夠瘋的。

  裴躍進沒有理會她,只望著黃強,等待著對方的答復。

  黃強拿出電話,:“馬上帶著你的中隊,在不擴大影響的前提下,到市局吧一個叫程曉宇的年輕人安全帶出來,要快要穩要準。

  為何要準要穩?因為這里是京城。

  裴躍進對著門外招了招手,蘇凱靠了過來,:“準備車子,我們連夜回奉天。”

  一句話,更是引得廳內所有人側目,這老嘎達是要來一回不管不顧了。

  咳咳咳、、、、人老了,困,小雨啊,扶我進去,一直不吭聲的老爺子突地開口,示意小女兒裴雨扶自己回房休息,為何是小女兒,都是明眼人,老爺子這是贊同黃強的果決,換言之,贊同裴躍進的強硬。

  你們那,沒拿別人的孩子當自家人那。

第一百九十二章風范  是啊,如果今天這件事換成是賈海洋,在場諸位還能如此冷靜的判斷利弊得失嗎?以裴歡和賈平溺愛孩子的狀態,恐怕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他們。

  老爺子的腳步很沉,裴躍進和裴裴的腳步很輕,盛美蘭則是淺淺笑容與諸多親戚告別…

  聲音,在此刻是如此的震徹人心,一次次撞擊著每一個人跳動的心臟,老爺子的話語和裴躍進之前的態度,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心,在剛剛,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沒有一刻將程孝宇當作自家人來考慮問題。

  談不上羞愧,也沒什么可愧疚的,優越感讓他們無法從腦海中將羞愧這兩個字提上來。缺則缺之,可當真正家族中有重要成員作出了抉擇,必然所有人齊心對外,一個個拿出電話,分別打給能夠使得上力之人,有裴躍進的強勢自不必擔心黃強的特種大隊無法將程孝宇從市局帶出來,現在需要考慮的是將后續影響消除。

  以馬德祿沒這么大手臂也沒這么大能量讓賈海洋束手無策,是長輩提前介入了還是背后有其他人的影子?不問不代表不查。

  老爺子在走廊中停下了腳步,站了足有半分鐘才繼續前進,小女兒裴雨看到了父親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欣慰。一家人,在場的都是一家人,最怕什么?最怕就是無法團結一致,最怕就是不齊心,老爺子知道今時今日的自己,無法做到將私玉全部拋在腦后,這么多年了,有些東西已經是深入骨髓,不以你看透后的狀態為標準。

  很快,蘇凱和司機分開兩輛車子,載著裴躍進一家到了分局下轄的派出所,裴躍進臉上隱現怒火,不過在這怒火之中也夾雜了些許的沉重,二哥的電話看來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不過也很有可能是下面的人擅自而為。

  三分鐘之前,黃強的特種大隊下屬一個中隊,分兵數路,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這里,并將情況通報黃強,所救之人沒有任何損傷。

  這一夜的京城,頗有些山雨玉來的架勢,一次很偶然的小小碰撞,牽扯出了如此大的動作,很多人都被驚動,很多人都在觀望,以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來衡量一些東西,可以很準確又可以將事態的范圍輕松掌控。

  程孝宇一直很平靜的面對著一切,表面如此,心卻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不是害怕,而是激動和興奮,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成為所謂衙內們爭斗的其中一方,有趣,有意思。

  他的膽子,一直是被譽為最悶sao的大,村子不遠處的深山,熊威都要猶豫猶豫,他卻總會是那個最先踏入危險區域的人。

  車中的警察一言不,來的都是經驗豐富的警察,處理類似的事情早已不是一次兩次,只要不是輿論導向無法控制的局面,他們都會三緘其口,做好本職工作不偏不倚,一方贏一方輸,可不管誰贏誰輸,自己等人存在的意義即為救火隊員,別試圖將身體的位置從雙方中間向某一方偏移,不消說,一點點足以萬劫不復。

  當車子沒有進入市局,沒有進入分局,而是來到了一處管片派出所時,車內的幾個警察臉色沉了下來,他們雖說對程孝宇不熟悉,但賈海洋和裴家他們都聽說過,這是誰啊,想要在老虎屁股上摸一把,你摸就摸吧,我們這些小卒子你別給捎帶上啊。

  在派出所內,完全意見向左的兩撥警察生了對峙,派出所要接收,這邊出警的警察不放,說是需要具體的文件和主管領導命令。

  心照不宣也就是這么回事,馬德祿算不上大菜,那給馬德祿打電話的人是大菜,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讓一個廳局級的干部罔顧自己前程的不顧一切,隱諱的提點一下手下做這種事情就好了,真要說是打電話下命令,你打死他他都不會做。

  很囂張很順利的,黃強手下的人找到了這里,并以實槍荷彈的狀態輕松將程孝宇接了出來,好不講理也沒有道理可講,雙方都在軍人沖進來的那一刻長出了一口氣,尤其是最開始帶走程孝宇的那幾個警察,堅持著就是為了等到裴家出招,等是等到了只是沒想到是這么大的陣勢。

  程孝宇坐上了車子,他的福特翼虎裴躍進的司機開著,這邊裴躍進的車子蘇凱開著,一家三口都坐在后面,程孝宇坐到了副駕駛上面,回頭給了裴裴一個放心的微笑,然后將視線投向裴躍進。

  “不錯,有大家風范,走吧,回奉天。”裴躍進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緩緩閉上眼睛,車內寂靜,除了蘇凱擺弄檔位的聲音,就只剩下幾人濃重的呼吸聲,裴裴坐在副駕駛的后面,身子前探,伸出手與程孝宇的手握在一起,彼此感受著對方的溫度。

  車子駛上高公路時,程孝宇開口問道:“我沖動了一回,看來是給了一些人試探的機會,是不是…”

  “那并不重要,記住了,不招惹是非不代表咱們怕事,你一不在京城展,二不在仕途沉浮,不需要顧慮太多,今天你的表現就很好,年輕人該有一些火氣,那一拳打得解氣,下一次可以不需要客氣再打上幾拳,出了事,有我。”

  開車的蘇凱心中暗驚,從自己來之前了解的資料包括這一段時間與裴書記的相處,這是一個真正想要做點什么的政治家,而非那些單純爭名奪利之輩,其身上有著一股揚揚正氣,可今天這番話…蘇凱沒有理解。

  他不懂,程孝宇聽懂了,很燦爛的笑了,然后很有些忍不住的沖著坐在中間位置有些昏昏玉睡的盛美蘭投去歉意的目光,從懷中掏出煙,遞給裴躍進一支,然后自己也點燃,車廂內有了煙草的味道。

我裴躍進,站在這里,任你們來。這就是氣魄,一身正氣的氣魄,我裴躍進身上你們挑不出任何mao病,既然有些人想要在兒女身上做文章,那好,我就給你們機會  中途加油的時候,盛美蘭笑著說道:“去,你們爺倆上那輛車,大煙鬼熏得我差點暈車。”

  此時此刻,沒有一省省委書記,有的只是和睦家庭內被女主人詬病的大小男人,笑著上了越野車,程孝宇和裴躍進并坐在后座,嘴角含笑,幾個小時前京城內生的一切,似乎與他們并沒有什么關聯。

  而在此刻的京城,似乎也好像什么都沒有生過,大家選擇性的忘記了在一場時裝新品布會后生的事情,不過有一個人沒有忘記,尤其是看到了馬德祿腹部那青紫色的痕跡后,駕駛著軍牌的越野車,一路狂奔的高路口,看著筆直的高公路,狠狠的虛空揮了一下拳。

  一身野戰作訓服,高挑的身材,遮掩不住的,擋不住的英姿颯爽,短下是一張英氣的臉頰,這些還都不是讓人震驚的地方,肩膀上那兩杠四星才是真正驚人的地方,看其年齡絕不過三十歲,以古之有來的女性地位,決定了其在各種行業的地位上普遍弱于男性,大校在國內雖多如牛mao,算上文職軍官更是數不勝數,那小小的一步阻隔了軍內九成以上的人。可這一切換在了一個年輕的女性野戰軍軍官身上,就顯得尤為不同。

  萬歲軍三十八軍的師長,實職正師級干部,以二十九歲之齡統領一甲種滿編主力師,馬勝男乃是軍中新時達的奇葩,在她所率領的部隊中,有著一個滿編營的女子兩棲6戰隊,號稱共和國最強女兵的集結地,履歷功勛與男兵對抗絲毫不落下風,甚至在某些方面越男兵。

  馬勝男是軍委器重的女性高級軍官,其也是國防大學指揮系在讀博士生,個人更是在十六歲參軍,一步步從基層走起來,頗具傳奇色彩,哪里都好,兩個缺點。一是太過剛烈對男性有著天生的抗拒感,在部隊中與同僚合作關系一般;二是對那個紈绔不爭氣的弟弟無條件寵愛。

  弟弟被打了,馬勝男很想開著車子一路追到奉天甚至net城,將那個家伙捉過來好好教訓一頓,可她不傻,知道這個啞巴虧暫時必須吞下去,人家大搖大擺的離開京城可不是逃避,而是在展示著強大的自信心,讓特種部隊搶人,然后大搖大擺的走出京城,裴家,果真囂張。

  “我不會放過你的,程孝宇是吧,我會去找你的”馬勝男冷哼了一聲,將腰間扎著的武裝帶扔了副駕駛上,在武裝帶上赫然裝著一把手槍,一排子彈。

  京城索家。

  索連老爺子喝著燒酒,以那完全不在調上的嗓音唱著沙家浜的選段,一邊唱著還一邊拍打著桌子,臉色netbsp;一旁的索民民苦笑著,爺爺已經很難得如此高興了,曾經的兩斤酒量,如今二兩酒就能讓他如此,看來是真高。老一輩的戰友情,真的很難理解,看著程孝宇有麻煩,老爺子差點沒把警衛的槍搶過來去救人,聽到裴家大手筆,馬上就端起酒杯,不顧醫生的囑托喝上了小酒。

  京城,某處會所,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嘴角含笑:“裴家,程孝宇,有趣。”

第一百九十三章潛龍于淵  程孝宇在奉天只停留了一天,可卻見證到了某種潛移默化的變化。再一次出現在奉天,他這只眾人口中吃到天鵝肉的癩蛤蟆,已經飛上了枝頭,再也沒有人敢小窺他,在京城的軼事最短的時間內傳到了奉天。

  沒有人注意到程孝宇做了什么,只需要知道他的對手是誰,而裴家又拿出了什么態度來解決這件事。

  后半夜到了奉天,這一次程孝宇和裴裴沒有故作姿態,直接住進了一間屋子,第二天裴躍進延長一天的假期取消去上班,盛美蘭則在女兒的陪伴下去各大商場掃貨,程孝宇自然是最理想的跟班人選,到了下午母女倆進了美容院,程孝宇總算是得到了片刻的休息,回到家二話不說一頭扎在了netbsp;這覺,并沒有睡得踏實,很多人都打來了電話。

  “你小子行啊,這下出名了,現在net城這邊可有不少人等著見你呢。”盛曉磊的話語很隨意,兩人之間的關系進展可說源自于以棋會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般人根本無法與兩人站在一個水平線上交流象棋,再有耐心的人也無法與一個只有小學生一二年級水平的人下棋。

  面對著來自方方面面的電話,程孝宇都是笑顏以對,順著對方的心思聊上幾句,對于這類應酬,他并不喜歡,而類如遠在東南軍區戚宇這類人打來的電話,才讓他提起了興致。

  “你還真能惹麻煩,我們頂多也就是踩呼踩呼那些有錢人,你倒好,上來就把馬德祿給弄了,小心一些,裴家出面能讓馬家當做沒事,卻不能讓一個人當做沒事。”

  “嗯?”程孝宇愣了一下。

  “萬歲軍某師師長,最有希望在近幾年晉升少將的馬勝男,馬德祿的姐姐,今年只有二十九歲,對馬德祿這個弟弟無條件寵愛,為了他不知道對多少權貴過過招,每次都是勝利而歸,這也使得馬德祿愈的無法無天,要不然你以為衙內們就這么沒素質,在公共場合就大肆囂張,還挑起衙內與衙內的爭斗?這家伙純粹是給馬勝男慣壞了,再有個牙尖嘴利的大律師媽媽,公檢法部門頗有人脈的父親,誰會招惹他,也都懶得招惹他。”戚宇沒有隱瞞,把馬德祿的狀況詳細的告訴了程孝宇,這種人或許才是朋友的最佳人選。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電話過程中度過,待到裴裴歸來后程孝宇才現,她這一下午也過得不爽,昨夜離開京城,大家都選擇了下午打電話,給了他們上午足夠的睡眠時間。

  “很多人邀請我們。”裴裴有些無奈,這一下午有很多電話打進來,不管是通過誰的,幾乎都是奉天的人,表示要與裴裴和程孝宇認識一下。裴裴根本就沒有考慮就給回絕了,不是不想去,而是這些人始終沒有看清楚一個事實,誰才是他們應該聯系的人。

  “我這里也接到了一個電話。于德志的兒子。”程孝宇舉了下手,這一下午的電話中只有一個陌生的,省委辦公廳副主任于德志兒子的電話,邀請程孝宇和裴裴。

  盛美蘭雖說從不干涉和進入到丈夫的工作中,但心里明鏡著呢,這于德志明顯的靠攏站隊,夫人策略也用了,現在又動起了衙內策略,不過很顯然他做對了,沒有如那些覺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人去選擇與裴裴通話,而是與程孝宇進行聯系,于德志是聰明人,聰明人往往能夠得到足夠的機會。

  裴裴抻了抻懶腰,將完美的曲線的展現在程孝宇的面前,看似隨意的說道:“賈海洋被大姑父帶回廣州了。”

  “哦。”

  晚上,程孝宇、裴裴、于德志、于德志的兒子于大龍坐到了一張飯桌上,相談甚歡,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場秀,裴躍進只需要公事公辦,而接下來則是看于德志的表現,這頓飯等同于于德志委婉的表明了立場。

  有些虛偽的場合,讓程孝宇和裴裴都不太適應,也不喜歡,功利性目的性太強,捧得兩人都有些不舒服,飯后本該由于大龍安排的節目被擱淺。

  第二天一大早,程孝宇與裴裴開車返回了net城,萬眾矚目成為諸多人看猴戲的對象,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現在能夠承受的,成為衙內中的一員,很少有人會不想,可程孝宇從小就很清楚什么是自己能夠擁有的,什么是現在自己不夠能力擁有的。

  一個能夠貴在自省的人,不會不懂得什么叫做捧殺,現在的自己就處于如此狀態,程孝宇與裴裴商量了一下,分兵兩路,他需要一個足夠的緩沖期讓自己能夠適應現在的一切,也要讓諸多人緩緩適應而非一蹴而就,正如他在幫助張森時所選擇的方式,低調一些,活的久一些。

  那些通過盛曉磊想要認識一下這位敢在京城踩呼了一下馬德祿的人,注定要失望了,就連盛曉磊都沒有想到,程孝宇沒有在net城停留,裴裴也轉道去了美國,本來裴裴想要與程孝宇好好的纏綿一段時間,孰料事情來得太快,揚威立名了麻煩也會隨之而來,在不曾擁有強大的底蘊之前,程孝宇不想完全被稱之為依靠裴家的癩蛤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的自主能力,哪怕不被外界承認,他要自己承認才會正式以裴家女婿的身份站到前臺。至于爺爺,他從未想過什么,有一群老站友又有特殊的身份,貴則貴之,卻非權而。

  裴裴理解程孝宇的想法,選擇了這段時間去美國實習一下,不做花瓶般的女人,或許是從小就躺在病netg上沒有太多的活動空間,康復了以后,她喜歡旅游,喜歡學習,喜歡工作,喜歡讓自己忙碌起來,因為愛情,讓她選擇了暫時的蟄伏,程孝宇也很清楚,一個性格獨立的女人,你無法讓她完完全全成為依附在你身邊的小女人,沒有靈魂的女人,也無法得到一個男人真正的共鳴。

  裴裴去了美國,去看一看世界最頂級的資本,也去看一看某些心曠神怡的地方,幼時在病netg上她最喜歡看的電視節目即是旅游類節目,看著世界各地的美景和人文,她憧憬也向往,本想著能夠與程孝宇一同感受世界的美,看現在的形式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了,在與程孝宇溝通后,她選擇了一些程孝宇不喜歡她卻很喜歡的地方netbsp;程孝宇則回到了家鄉梅城,作為梅城供電分公司的副總工程師,每個月領著工資獎金和福利,做些貢獻也是應該的,大隱隱于朝,當兩個人都從熟悉區域內的視線中消失,一些以訛傳訛越傳越兇的東西,就會在日新月異的變幻中逐漸被淡忘。

  大宇電子那邊走上了正軌,大批量的維修和翻新完全可以貨到梅城或是程孝宇趕回來一趟,至于銷售之類的事情,有這么一個團隊的存在,程孝宇這個老板的存在更多是象征性意義。

  消失在眾人眼球中的程孝宇,又掀起了一層波浪,不過這浪花很快就被更大的浪花撲滅。

  進入五月末,京城內任何的新聞都不再是新聞,別說是程孝宇這點小事,就是現下長們的子孫生沖突也不過是小意思,六十年大閱兵還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整個京城內熱鬧了起來,層出不窮的新聞和消息,讓娛樂媒體這樣民眾感染力最強的存在都不得不暫避鋒芒,將更大更廣的空間留給即將到來的大慶之日。

  奉天省,裴躍進在熟悉了一段時間的工作之后,輕描淡寫之間,三把火燒了起來,不旺卻足夠犀利,政治手腕平穩過渡,在常委會上輕易的將自己一把手的權威樹立起來,并得到了多位常委的。一些政令也開始實施,很容易就控制了省內的大局面,同時很會放權,與省長之間的關系也控制在同一個政治理想下的不同時政方針內,有矛盾卻能很容易的順利溝通。于德志也終于得償所愿,升任辦公廳主任,為了配合這個身份,省委副秘書長的身份就落到了他的頭上,一下子在省委內成為了實權人物,很多人都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當省委常委內有位置空出來時,省委秘書長這個老常委也會隨之上一層樓,他的位置呢?不消說,于德志靠上了大樹,前途不可限量。

  net城這邊,盛懷遠和韓定軍的組合也打出了組合拳,韓定軍本來準備請辭,可在索老爺子一眾力量進駐后,有些事情已經由不得他來決定。不過這并不耽誤在政治生命的后期,韓定軍拿出了不曾有過的魄力,大刀闊斧的對省內人事干部進行了深入探討后的調整,而盛懷遠的政治智慧在此時彰顯無遺,韓定軍推出來了,他反倒退了下去,主動配合書記和省長的工作,將net城的工作做到細,在省內不一言,帶著耳朵不帶嘴。

  穩定,從上到下,在國慶六十年到來之際,這個大前提不允許被破壞,裴躍進以一把手表現出了強大的協調掌控能力,盛懷遠以一個小字輩在強勢后轉換為低調,都表現出了強大的素養,很得上面人的好感,也成功在萬眾矚目之下將穩定二字表現得淋漓盡致,哪怕個人方面有所失。

第一百九十四章Q5了  梅城,東北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之一。

  城市很小,始終沒有擺脫縣級市的先天束縛,展也始終跟不上來,這一點從街區的道路即可端詳一二,凸凹不平狹窄,交通混亂。

  程孝宇將車子停在了公司的停車場內,看著街道上混亂的交通狀況,剛剛差一點撞車,回到梅城不到半個月時間,車技提升了不知道有多少。net城是公交車和出租車兇猛,梅城則是無秩序。

  轉身看著嶄新的五層建筑,與道路上的狀況形成鮮明對比,電力公司有錢是眾所周知的,鋼鐵、煤礦、石油、石化、電信、聯通,這些壟斷企業的資金鏈充裕,下屬各個分公司的財政狀況也是異常之好,這一點程孝宇是深切的感受到。

  回到梅城之后,常洪二話沒說,在梅城賓館給程孝宇開了一間套房,員工宿舍樓還沒有建起來,用他的話說只能暫時委屈程孝宇了。

  然后也不知道常洪是如何操作的,福特翼虎換成了進口奧迪Q5,福特翼虎成為了分公司添置的車輛,走了下賬,奧迪則成為了程孝宇的私人車輛,中間轉了個彎,程孝宇十萬塊買來的三十萬車子,換成了價值近七十萬的頂配奧迪Q5。

  新車新氣象,第一次擁有全新的車子,程孝宇很是寶貝,拒絕了數次最后在常洪擺出臭臉后‘勉強’收下,靠,誰也不是衛道士,這世界的組成部分即是人情與人情的交換關系,程孝宇來到梅城也不是空手而來,王平也是送了份‘大禮’,在大區領導手中批來了梅城職工宿舍的建造費用,全額撥款,為啥?程孝宇來了,在京城鬧了一場的程孝宇來了。

  “程工。”

  “程工。”

  上樓過程中遇到的職工都滿面帶笑的與他打招呼,在梅城,程孝宇的年紀雖是制約他現在身份的屏障,可當初搶修設備的神奇表現可是在公司內傳得神乎其神,甚至有人說沒有程副總工的臨危受命,梅城供電分公司現在能不能上馬都在兩說。

  一個小小縣級市的供電系統,擁有著近百名員工,可見臃腫機構是現下無法解決的國情,程孝宇作為公司技術方面的副總工程師,與弱勢的徐大成一樣沒有掛副總經理職位,徐大成是干事沒門路沒魄力,程孝宇是真的對這個行業不太懂,他在這里形同閑人,只不過在對比那些靠門路進來人,程孝宇在檢修技術上的成就,還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位于三樓的左側拐角,位置最好的一間辦公室,樓上即是常洪的辦公室,五樓是娛樂室會議室圖書館。里面套間,屋內裝修大氣華麗,很常規的裝修,但在程孝宇這里卻是從未享受過的待遇,大的老板桌,舒適的老板椅,背后一排實木書架內擺放著很多書籍,二十二英寸的液晶顯示屏,電腦也是最高配置。組合沙黑色大氣厚重,萬元的玉石茶盤和陶瓷茶具,四十英寸的液晶電視懸掛在沙對面的墻上。老板椅的背后靠窗位置是休息間的門,皮netg、高檔組合墊起、洗漱間。

  在三樓幾位副職稱的干部共用兩名職員編制的‘秘書’,程孝宇是啥事沒有,一天愿意來上班就上班,不愿意來也沒人說啥,具體行政工作也不找他,開會啥的到場聽一下,一些福利樣樣不少,五月節的時候光是各種食物就裝了一車,還不算給的購物卷。

  人生二十五年的歲月里,這是程孝宇覺得自己最舒服的一段時間,如果再有裴裴在這里陪著自己,或許這樣的人生是最美滿的,每當想到這里他就會想到京城,想到裴家,然后看看自己的左手,看著里面已經接近手肘處的霧狀能量。

  “程孝宇,你的人生已經注定了無法安寧平靜,不努力這一切都會離開你的身邊。”

  ,當舒服的生活包圍他時,他都會這般告誡自己。

  怎么能不舒服,坐在舒適的老板椅上,對著高配置的電腦玩游戲,喝喝茶、喝喝酒,沒事出去釣釣魚,沒事與一眾家伙,這半個月,如不是正在運作梅城的大宇電子店面,估計程孝宇會沉浸在這舒適當中無法自拔。

  打開電腦,點上一支煙,從屋內的冰箱里拿出一大瓶冰鎮果汁,倒了一杯后又從冰箱的保鮮區域拿出兩個紙袋,一個里面裝著牛肉干,一個里面裝著魷魚絲。

  現在時間,上午十點,登6QQ,登6msn,看看新聞,裴裴在線會視頻聊一會兒天,如若不在,程孝宇打點子文件夾內的游戲圖標,進入一款國產的網絡游戲,在兩年前,在大學城附近,這個游戲陪伴了程孝宇很長時間,打精神空虛時的寂寞。時隔兩年,物是人非,程孝宇也是在白天無聊的時候想了起來,在晚上不愿意應酬的時候就玩一玩,找尋一下精神世界完全被放逐的輕松。

  看著絢麗的畫面,看著絢麗的pk場面,看著自己所控制的小人如稻草般被打倒,程孝宇不適應了,兩年的時間對一個網絡游戲是致命的考驗,越來越多的華麗更新內容將一個個的玩家驅趕出游戲,沒辦法,游戲運營打著免費的旗號,卻不斷的更新出人民幣道具,普通玩家能玩卻必須付出大量的時間來追趕金錢所帶來的經驗和裝備差距,不能一天十幾個小時撲在游戲上的玩家,注定會被淘汰掉。

  游戲如人生,網絡游戲的火爆是因為它釋放了人們所有在現實中無法釋放的玉望,以一種畸形的方式來滿足。殺人越貨、無理取鬧等行為都成為了自然,如若無法釋放而只是被動的被別人釋放,人生沒有選擇的余地,這里可以輕松的進行選擇,我不玩了。

  程孝宇在游戲中已經看不到當初多數的朋友,在QQ中了解到,或是上班了或是被無情的社會摧殘了,不再純真的享受著另一種人生,而是必須投入到自己現實的人生中去打拼,游戲,只剩下三五好友坐在一起追憶過往時光的媒介和手段。

  “大宇,來啦。”進入游戲后,熟悉的Id來了熟悉的話語,一個與程孝宇一同走入這個游戲,玩了四年的級玩家,在程孝宇離開的兩年時間內,這個叫做‘橫刀立馬’的老朋友,已經成為了服務器內屈一指的大號,無論是級別還是裝備,都站在了巔峰狀態,正如當初大家都覺得如此名字必然是妖號一樣,事實證明這是個純正的女玩家,在yy中一行人度過了很長一段并肩作戰的時間;當時她上線的時間就不多,也不固定,大家都以為她一定會是最早離開的,誰曾想到四年過去了,游戲已經進入了人數銳減的時代,她還在。

  程孝宇的歸來讓她很高興,整日帶著他在諸多個程孝宇不熟悉的新地圖內做任務,重新給他拼湊裝備,絲毫沒有因為這其中很多東西的價值在現下的游戲中很是不菲。

  不缺錢,缺朋友。

  這是當年在一次深夜打Boss無聊時,大家彼此聊了聊自己的現實狀態,當時橫刀立馬這句話引得大家困意皆無,笑聲一片。

  “又死了,不拖累你了,中午吃完飯要出去談事情,估計要晚上來了。”玩了幾天,在已經完全靠著裝備等級才能交到朋友的區域里,程孝宇那個‘大宇’的Id只有這么一個好友在線。

  也不知兩人是不愿意想起過往的歲月還是如何,都沒有選擇語音模式,以最原始的打字聊天在進行溝通。

  “兩件事跟你說一下,我的工作要調動,可能要到東北了。還有就是這個游戲我不想玩了,有朋友介紹了一個新游戲,一起去嗎?”即是囑托,又似告別,夾雜著一些期待。

  “好啊,到我的地盤了,來了我請你吃最純正的東北菜,你的電話沒有換吧?”

  “嗯,還是兩年前的那個,這一次去時間可能會很多,工作會沒有當初那么忙了。”

  “怎么,是…”

  “呵,得罪人了唄,一個仗勢欺人的家伙,欺負我的家人還要讓我們打碎牙齒咽進肚子里,這口氣我忍不了,所以就現在這個下場了。”

  “碰到紈绔子弟了?”

  “哼,癩蛤蟆一只,不過我也沒全輸,這家伙就在東北,我還有機會。”

  “呵呵,那祝你成功,到時讓我看看那個混蛋被你收拾的慘樣。”

  “放心,他跑不了。”

  “新游戲到時你到我QQ上,我在找找老朋友有沒有要玩的,估計夠嗆,現在一個個都剛剛進入到工作當中,打拼站穩腳跟,哪像我們,老人家了。”

  “呵呵,到時候新游戲我罩著你。”

  “哥是爺們,用你個娘們照顧?”

  “呸,就你,軟腳蝦一個。”

  很舒服的感覺,沒有任何名利之間的往來,幾年中處于一個虛幻的世界中,聊聊不著邊際的人生,聊聊彼此之間的開心事不平事,或許那些詬病網絡游戲坑害人的家伙,一定沒有感受過這些。

  與橫刀立馬聊了半個多小時,程孝宇關閉了電腦,拿出手機:“喂,師父,中午出來喝點?”

第一百九十五章一遇風云便化龍  啤酒肚,高挑的個子,本是很勻稱的身材被這啤酒肚給影響,四十出頭的年紀,濃眉大眼,長得很周正,在十幾年前這種相貌是被各路媒婆大媽們稱之為英俊的長相。

  李丙人,有些怪異的名字,程孝宇在梅城學習修手機時的師父,以前聯系的還多一些,這兩年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打個電話聯系一下,兩人之間也并沒有那種師徒情深,開始學習與被學習,后期是老板與打工者的關系。

  技術,程孝宇這一次主動聯系上師父李丙人的主要原因是他的技術,過去學的三腳貓自然感覺不到,隨著異能自身的維修水平也在不斷的提升,這才感覺到師父的技術真的沒得說,很強,在他這里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很少使用外面的副廠配件,寧可跳線,用他的話說信不過那些配件的質量,怕丟了手藝。

  程孝宇最開始的本意是在梅城蟄伏一段時間,等事情過了風頭再回net城,不想自己的風頭太勁。不想裴躍進打來電話,告知程孝宇這一次的選擇出了他的預料,很理想,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到梅城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不是躲避什么,而是讓程孝宇與裴裴之間關系的事實沉淀下來,有了韓嬌和張森在一定范圍內沒人會注意他們,有了拳打馬德祿的事情一段時間后大家也就默認了這個事實,六十年大慶會很大程度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過了十一兩人在出現,沒人會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好似本該就是如此。

  有了裴躍進的‘指導思想’,正在小姨盛美麗手下實習投資和管理的裴裴,也延長了學習的時間,只不過與程孝宇時不時會返回net城一樣,她也會偶爾回國,慰藉想念之情。

  至于說裴老爺子讓給爺爺打招呼的事情,程孝宇自動忽略,他相信自己的爺爺不想聽到這個消息,而爺爺也一定不會真的為自己做出什么出心理底線的事情,索老爺子已經是爺爺破例之舉,不能再破壞爺爺的生活了。

  既然選擇暫時性的居住在梅城,大宇電子方面和自身霧狀能量的增長就必須提上日程,與師父李丙人聯系,正是為了解決這兩件事。

  笨激活魚。

  程孝宇點了一盆小激燉粉條蘑菇,點了一條紅燒鯉魚,兩個小菜,一瓶藍河經典,與李丙人對坐而飲。

  “咋樣了師父?”程孝宇敬了李丙人一杯。

  “你這小子,現在行了,我都聽說過大宇電子的名號,還用去請維修工嗎?一聽說大宇電子要開分店,我手下那幫小子都坐不住了。”李丙人喝了一大口,頗有些心酸,這年月吃技術飯也要有資本有門路,手機越來越不值錢,過百元的維修價格幾乎就會嚇退多半的顧客,收入照比前幾年少了很多,四十多歲正當年,每個月拿回家的錢在同等生活水平線之上,可還是難以滿足家中婆娘習慣了過往萬元收入的事實。

  以程孝宇現在的閱歷,怎會聽不出來李丙人話語中的言外之意,想了想笑道:“好,到時候店面談下來,師父你來給我坐鎮,我還要上班,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李丙人等的就是這句話,臉上笑容更濃,喝了一小口酒,夾起菜來也美滋滋的。

  “這店面的事情可能會有些麻煩,那棟二層小樓是社區街道的辦公地點,臨街被很多的商戶看中,都想著租賃下來,可畢竟是半個公家產業,我跟里面一個親戚打聽過了,是上面有人繃著不松口,要想拿下來估計要花很大的價錢,不如…”李丙人就是一介小市民,眼前的利益最重要,除此之外并無遠見,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好的技術一直窩在梅城這個小地方。

  “這個我來解決。”程孝宇笑了笑,現在對他來說,資源已經形成了上中下三個鏈條,當著李丙人的面撥打了一個電話:“張老兄,忙啥呢?領導開會你開小差跑去睡覺,不怕我給你們領導告狀?呵呵呵…”親近的聊了一會兒,程孝宇說道:“過來我借你領導的牌子狐假虎威一回,要談個門市開分店,是社區街道的產業,嗯,嗯,對,咱也不白他們,市場價,好,我就在xx街上的笨激活魚。”

  “大宇,啥人,關系硬不,要是不夠硬別去吃癟。”李丙人一句話就露了底,他還將程孝宇當作十幾歲的孩子,這里面要是沒貓膩就怪了,看來是覺得大宇電子在省城混得不錯,想來宰上一刀,呵呵,注定你們要失望了。

  程孝宇掃了他一眼笑著說道:“這個關系要是不夠硬,我想不出來梅城還有什么關系可以用硬來形容了。”

  十幾分鐘后,李丙人看到了程孝宇所說的關系,黑瘦精干的一個漢子,三十多歲,穿得很干凈,帆布鞋、黑色休閑kù、暗色T恤,不像當官的不像有錢的更不像是道上混的,這個人就是大宇的關系?

  帶著疑問,李丙人與這個叫做張龍的握了下手,滿是老繭,像是干粗活的。

  “我只是個開車的。”在李丙人自認為滴水不露的試探中,張龍沒有什么掩飾的道出自己的身份,只是他這個司機與一般的司機不同,他開的車子是梅城一號車。

  在零八年的net節,鄒繼成到鄉下視察,車壞在了興隆村,張龍那時候與程孝宇有過一面之緣,之后一年多的展,時至今日,張龍不得不承認書記當時的預言,他們還真的有緣,還真就綁在了一起,只不過當初那個mao頭小子,如今已經成長為了與鄒書記能夠對上話的人物。

  李丙人直到下午從程孝宇看到的房子走出來,還依舊恍惚著,本想著夾大宇電子點錢,誰曾想人家搬出了市委書記的司機,價格不僅沒有與市場價持平,還降了一成,并在明日開始即合同正式生效,三個月內交付半年租金,曾經不吐口的格局不準更改也沒有了堅持的理由,街道主動承擔起格局改造,以便適用于商鋪。

  “謝了張哥,知道你要去接領導,晚上一起,我約好了。”程孝宇是草根,劣勢帶來的麻煩正在消除中,而優勢也逐漸開始顯露出來,面對著一個司機,換做盛曉磊和柳鑫根本不會理會,他則能與其平等論交,別小看小人物,往往都是小人物才會產生大逆襲,忽視小人物的人,很難成功。

  “師父,晚上一起去坐坐?”程孝宇的邀請,也是為了震懾這個有才學而沒有才德的師父,用他的技術和名氣坐鎮大宇電子,該給的東西一樣不少給,但不能讓他隨意拿捏。

  李丙人被驚呆了,晚上這頓飯局的檔次是他想到不敢想的,不是菜飯的好壞,不是飯店的檔次,而是坐在桌上賓客的層次。

  鄒繼成、正在梅城包工程的柳鑫、常洪,還有幾位方方面面的人物,都是圍繞在鄒繼成身邊的絕對核心,柳鑫是天生優勢進入這個圈子,常洪是本身有一定地位加上程孝宇的引薦進入這個圈子,至于李丙人則完全就是看客,或許連看客都算不上,因為他根本就是云山霧繞看不懂這一群人說的什么,這才清楚的有些慚愧的偷看著過去那個隨意被自己斥罵的徒弟,人家已經一遇風云便化龍了,自己還坐在井底。

  幸得程孝宇表現出了很尊敬師父的態度,有些緣分的形成,才會使得他走到今時今日這一地步,香火之源師徒關系,李丙人怎么想他清楚,但他還是做到了爺爺口中的尊師重道,一日為師哪怕不是終身為父,也要終身給予其足夠的尊重。

  與鄒繼成在一起,又不是特殊的地方,自然就是一頓飯就結束了晚上的活動,程孝宇開車送李丙人回家,

  “大宇啊,這車得五六十萬吧?”

  “啊。”程孝宇隨口應了一聲,他總不能說自己花十萬買了臺走私車,落戶后開了一年多又平換了一臺價值六十幾萬的進口Q5吧?

  “這兩年生意不好做,家里外頭的過得不是很順心,這回你回來了就好了,我好好的干幾年,退休了也好有個好日子過。”李丙人很真誠,間接的承認了自己之前有些不地道,無奈是生活所迫。

  “師父,大宇電子不會開一家分店,但凡是消費品就不會有市場飽和的那一天,手機的利潤雖說在持續走低,但市場空間還是很大,您的技術擺在那,到時多給我培訓點好維修工出來。”

  真心換真意。

  “欸,好嘞。”李丙人笑了。

  送完李丙人,程孝宇車子一轉,沒有回賓館也沒回公司,而是一路開到了河邊,看著河岸小廣場上接著昏暗燈光摸黑打球的少年們,看著他們身上穿著幾百上千一件的運動服,喝著富氧水,地上堆放著運動品牌包,曾幾何時,這是自己羨慕的對象。

  同樣沒有上樓,而是站在樓下看著胡同里燒烤炊煙渺渺的李丙人,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腦中浮現出數年前的景象。

第一百九十六章野心  擁擠,燥亂,灰塵的netbsp;胖胖的身影,穿著幾十塊錢的地攤貨,與數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并排坐在斑斕瘡孔的維修臺旁,共用幾套維修設備,在維修臺堆放的配件、工具、雜物當中尋找著所需之物。

  犯錯時的咒罵,平日里的不冷不熱態度,不管吃、不管住,學習技術要以觀看為主,鮮有會手把手告知你如何做,那時的李丙人在程孝宇等人的眼中,即是崇拜的偶像也是追趕的目標,同時也是心中憤恨的對象。

  “將來我一定要越你,我也要弄一幫小徒弟,整日享受別人對我的膜拜,不高興了隨便罵兩句。”

  這或許是所有學徒性行業的通病,也不是師父不夠好,孩子多了教的批次多了,再好的耐心也沒有了。

  頭一年連中午飯都要自己解決,吃著一兩塊錢的豆沙包、吃著三塊錢加料的大碗冷面,或許只有剛從家里拿到生活費的時候,才舍得吃五塊錢的盒飯,程孝宇的十七八歲,即是在這種狀態下度過。

  學了一年,也算是手藝人了,李丙人也會分一些湯水給堅持下來的學徒,賺個五十塊給孩子十塊,高興了給十五,一個月算下來也能賺個三五百塊錢。

  那時,李丙人是天,主宰著程孝宇的一切。

  收回各自的回憶,想想今時今日,李丙人掐滅了香煙,這算是能屈能伸嗎?為了生活,這算得了什么,或許這就是人生吧,大浪淘沙,能者生存。

  程孝宇也收回了目光,他從前不想見到李丙人是覺得自己混得不夠好,當初離開梅城的時候他曾暗中了一個不大不小誓,混得不好絕不回來看李丙人那帶著不屑目光的臉。真的雙方位置調轉了,程孝宇也沒覺得有怎樣,曾經要讓對方看看自己有多成功的心思也沒了,腦中流轉的都是李丙人對自己的好,以及自己在那段歲月里貧困但卻快樂的潦倒。

  人生,如夢;人生,如插o;人生,如天地飛揚的狂沙,無窮無盡。每個人都是一粒沙子,唯有等到你落地的時候才會知道一生經歷了什么。

  回到賓館洗了個澡,與裴裴膩了一會兒電話粥,程孝宇打開了放在這里的筆記本,登6上QQ,先就看到了來自橫刀立馬的一條離線消息,來了一個類游戲的官網鏈接,在下面留下了一句話:“我這兩天調動,游戲中的賬號已經封存,不準備再登6了,如果想玩一起進這個游戲。”

  程孝宇笑了笑,沒有在理會那個游戲圖標,過去他玩是為了過癮和打時間,現在他玩則是為了找尋過去純粹的真實,越是在社會中成功的人士,越渴望一份來自于周遭交際圈子的真實,現實中難以得到,在虛擬的世界中找尋一下也不失為是一條路。

  找出郭德綱的相聲,選擇了幾個比較經典的設置連續播放,這邊打開了電網公司內部技術職工培訓手冊進行學習,擁有了異能之后,不止是身體狀況變好了,頭腦也清晰了很多,在接受知識的時候,更容易吸收。

  電網公司獲取霧狀能量的機會不多,但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是大規模的獲得,從前擔心機會少,現在既然成為了其中的一員,干一行愛一行,總要了解一些基本常識,多學一些知識總沒錯。

  夜貓子成精的選手,孤獨一人獨處,網絡是陪伴他唯一的伙伴,不知不覺就過了十二點…

  在梅城的歲月,沒有在net城那么忙,可也不至于空虛,早上開著車子到粥鋪吃早餐,到單位之后與常洪或是徐大成聊會天,中午有時參加一些社交的酒事,下午一般情況下就沒什么具體的事務,有一個業務領導和一個工程師在家即可。

  心情好了,一行人出去到賓館開個房間打打麻將之類的,晚上繼續社交酒事,唱歌跳舞桑拿,活動是一項接著一項,短短時間就讓程孝宇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可你看常洪等人如此工作一樣也沒耽誤,供電分公司上上下下秩序井然,以一個新成立的下屬分公司來說,這般狀態跟領導是有很大關系。

  有能力的人瀟灑一天工作不耽誤,沒能力的人苦累一天工作做不好,領導藝術絕非是你想為即可為之,這里面的彎彎繞多了去,短短時間程孝宇覺得自己學到了很多東西,如何統御下屬,如何與外界溝通,如何與上級領導部門接觸,一樁樁一項項都是考驗。真正的領導,即是甩手領導,什么事都親力親為的領導一定當不好領導,只能是被人領導。

  “宇哥。”虎子敲了敲門,探進頭來臉上滿是謙卑的笑容,程孝宇正坐在那里看游戲網站的介紹,他有一種小人物的卑微心態,時刻偽裝著自己,在獨處的環境中愿意學習,在半私密或是公眾場合,你什么時候看他都是紈绔做派。

  “來啦,坐。”

  親戚關系,程孝宇是虎子的弟弟,可到了大宇電子,顯得親近的關系都是稱呼宇哥,虎子也不例外,他覺得唯有這樣稱呼才是程孝宇最親近的嫡系。

  “宇哥,馬叔讓我來給你送這個東西。”虎子、大碗、瓜娃子以及興隆村內那些或多或少與程家有親戚關系的人都進了城,少數幾個送到了net城,大碗和瓜娃子沒什么社會經驗,選擇了學徒學技術,虎子則一心向外,本來是要在孟禿子手下干一段時間,梅城這邊的分店搖開,馬建平就把他要來做前期的工作,做的還不錯很得馬建平的器重。

  程孝宇看了看馬建平的計劃書,暗中皺了下眉頭沒說什么,點點頭交給了虎子:“這點事打個電話就好了,何必親自來一趟,好好幫著老馬把這邊的架子搭好,家鄉這邊以后還是要靠咱們家鄉人。”

  虎子一喜,連連表忠心:“放心吧宇哥,我一定好好干,咱家那邊要是有哪個小崽子不聽話,看我怎么拾掇他們。”

  “拿去抽。”程孝宇笑著從抽屜內拿出了一條芙蓉王扔了過去,來到梅城之后,這些消費品就沒用他操過心,常洪早就吩咐過了,一切都按照他本人的標準來給程工安排,中華煙、玉溪煙、芙蓉王煙,每隔一天就會在收拾衛生的時候檢查一下,缺了少了馬上添。當初常洪那般熱衷將分公司成立起來,可不是為了一個好聽的總經理頭銜,也不光是一方諸侯的實際權力,一部分的原因即是獨立運營后由大區撥的經費,用于招待的專項費用,這筆錢,貪沒是罪,可要是花出去,只要不是離譜的太過份,沒人會太過追究,大型壟斷企業的優勢即在于此,吃喝玩樂的費用,完全可以納入到正常公司的開銷當中。

  “欸,謝謝宇哥。”虎子一臉獻媚的諂笑離開,出得門來揮了揮拳頭,終于得到一定的信任了,我會做得更好,我可以做得更好,他程孝宇能夠在net城打下一片天下,我也可以,只要給我機會,我也可以創造一個大宇電子。

  待到虎子離開之后,程孝宇拿起電話,給朱達常撥了個電話,兩人通話十分鐘后掛斷,走到窗前,他嘆了口氣,望著樓下久久沒有動作,家鄉美家鄉情家鄉的王八出水面,這世界,從不乏野心大的人,在沒有開始擁有之前,先開始謀劃著將一切都納入懷抱。

  中午,公司領導都會有單獨的小灶,有專門的廚子做出一桌簡單的快餐,份量大味道鮮,雖說與職工所食用的菜品種類相同,但味道和質量不可同日而語,程孝宇tǐng喜歡吃食堂的,簡單方便快捷,吃起來也tǐng爽口的,比在酒桌上灌了一肚子的白酒啤酒要舒服得多。

  “老同學,家里這孩子可就拜托你了,這不畢業都兩年了,報考公務員咱也沒有門路,咱公司剛成立,用人的地方多,咱孩子專業對口,研究生在讀…”一個厚重的聲音在走廊內響起,聽方向是來自另一側的人事部門,程孝宇關上帶上了房門,到點下樓吃飯,抬眼的時候正好看到對面走來兩男一女。

  其中一個男人是人事部門的主管,山城供電調過來的老人事干部了,在他身邊則是年歲相同的一個中年人,臉上寫滿了滄桑和乏累,弓著腰低著身子正將跟在身邊五官有些相似的年輕女孩介紹給老同學。

  “司徒,現在公司剛成立…”官腔,十足的官腔,老同學歸老同學,多少年不怎么聯系了,一個是國企單位的人事干部,一個是大集體企業下崗開小飯店,差距讓某些珍貴的情誼早已淡去。

  “程工,下樓吃飯?”看到程孝宇的剎那,那高高在上的做派立時消失,身子不自覺的躬下,滿臉堆笑。

  “嗯。”

  “咦?程孝宇?”那一直垂著頭的女孩本來只是隨意的抬起頭,看到近十年未曾見到的熟悉身影,詫異的驚呼出口。

第一百九十七章老同學  很多人都說,從小學到大學畢業,四個階段的學習,初中結下的友誼是最真摯的,沒有小學的懵懂未知,也沒有高中獨木橋奮斗壓力,更沒有大學開始充斥的社會氣息,簡單真摯單純,縱然有些小小的功利也瑕不掩瑜。

  程孝宇看到面前這個清湯掛面的女孩,腦海中依稀浮現出一個很懂得裝扮自己的妖艷女孩,如果說那時的梁晨依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那么懂得交際善于裝飾自己的司徒開慧即是渾身帶刺又被人喜歡的玫瑰花。

  “司徒開慧,是你啊。”如今的程孝宇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胖胖沒什么出眾之處、生活在光芒萬丈張森陰影下的男孩,帶著親切的笑容打了聲招呼。

  “程工,認識?”人事干部資格老,但卻很清楚這個年輕人在公司的地位,曾親眼見到他與市里的領導笑語接觸,那份親近絕非裝出來的,一看就知道背景深厚。又聽說過這程工在省里在大區都是人脈頗廣,連常總都要巴結,態度焉能不好。

  “呵呵,我老同學,好長…”

  “程孝宇,中午了,不如一起吃飯?”司徒開慧搶在了程孝宇之前開口,看似不禮貌,實則在場人都是明白人,小丫頭聰明。

  看出父親需要巴結的人對著自己老同學畢恭畢敬,雖還不明就里,但邀請吃頓飯也少不了什么,說不定就是機會呢?

  “怎么能讓老同學破費,我請。”

  “怎么,還怕我請不起你吃一頓飯嗎?”司徒開慧的清湯掛面完全就是為了工作,她一直都是一個很會利用自己漂亮女人身份的女孩。

  程孝宇笑著應了一聲,那人事干部自然也高興,一行四人下樓正巧碰到了剛從外面回來的常洪,聽聞此事笑著拿出電話:“我給九星打個電話,你直接去就可以了。”

  九星飯店,在梅城也算是數得上數的館子了,司徒開慧的父親司徒友暗中皺了下眉頭,不過想想也值得,一頓飯一兩千塊,如果有機會讓女兒進入這金飯碗單位,砸鍋賣鐵都值得。

  四個人走路,不知不覺之間,程孝宇是那個走在最前面的人,腰板tǐng得也最直,這似乎從幾人心理狀態即可表現出來。

  “我去…”司徒友本來想說我去打車,就見穿得肥肥大大的女兒老同學從kù兜里掏出鑰匙,就聽得滴滴清脆的聲響過后,一臺嶄新的黑色奧迪越野車前燈閃耀了兩下。

  “哇,大宇,不錯哦,Q5還是進口的,牛啊。”司徒開慧見識當然要比開飯館的父親強得多,這輛車意味著什么她很清楚,自然而然將程孝宇變成了大宇,言語神情之間的親近又多了一層。

  “呵呵。”對此,程孝宇呵呵一笑,老同學見面的喜悅,沖淡了一些功利性的東西。

  待到一頓中午飯結束,司徒友父女才算是真正知道,這個年輕人究竟有多么大的能量,供電分公司的副總工程師,吃飯簽單,開價值六十幾萬的Q5,使用幾千塊的錢夾,抽八十塊錢的軟包三字頭中華。

  當時司徒開慧的策略就改變了,也不想著去求爺爺告奶奶花錢找工作了,有這么個不知怎么就牛起來的老同學,關系不利用的是傻子,直嚷著晚上要請老同學吃飯,必須賞光之類的話語,同時還拿出了某個特殊的殺手锏,一個成功人士最愿意干的事情——參加同學會。

  下午的時候那人事干部就拿來了一份簡歷,不消說是司徒開慧的,想要應征收費中心收費員的崗位,坐在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辦公室內,對比銀行職工差不了多少,工資福利待遇也不差,搶破頭的工作,司徒友為了給女兒跑這個工作,前前后后花了不知道多少錢。

  程孝宇沒說什么,將這份簡歷放在了辦公桌上,即沒有表示同意也沒有反對,他并不介意在有能力的范圍下幫一幫熟人,收費中心收費員屬于重復性工種,只要態度好能夠給老百姓一定量的笑臉,想要做到優秀并不難,遂他也動了幫一幫司徒開慧的心思,甭管過去是什么關系,或是關系怎么樣,97年入學,oo年畢業,九年的時間一閃而過,人與人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少,程孝宇自從到net城打拼就與從前的同學失去了聯系,或者說自從他開始學習修理手機就逐漸的在同學們的眼巴前消失,整天穿得不夠周整,同學又都是考高中考中專當兵的優良未來之路,他有些不愿意見也不敢見,他害怕看到那些人滿是優越感的雙眸。

  “時間過得真快。”程孝宇平靜的靠在桌子上,肉了肉太陽穴。

  司徒開慧一下午的時間都處于亢奮狀態中,回到家中將自己衣柜中、皮箱中的所有夏衣都找了出來,一個個鞋盒中好看的鞋子都擺了出來,對著鏡子描眉畫眼,然后一遍遍的嘗試著各種衣服鞋子搭配,力求將自己打扮得最美。

  哼著曲,腦中浮現出中學時代那個胖胖的身影,整日跟在帥哥張森的后面,傻淘傻淘的,想到初三那年還有人傳出了他想要向自己表白的事情,真是有趣的緊。

  “對不起啊,老同學,臨時省城有點事情,改日,改日我請你。”

  司徒開慧很郁悶,相當的郁悶,用了幾個小時打扮出來的最美狀態,誰知卻接到這樣一個電話,她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敷衍自己,恨恨的跺了跺腳,拿出電話給平日里追求自己的一個小男生打過去:“晚上請我去慢搖吧玩。”

  當司徒開慧和一群年輕人在迪吧里揮灑著青net和汗水時,程孝宇正坐在電腦前,跟橫刀立馬進入了新游戲,當初游戲中的老朋友只有他們兩個在約定好的時間進入了游戲,找尋著一個個曾經熟悉的名字,皆是角色不存在,程孝宇和橫刀立馬略帶傷感的進入了游戲自帶的語音系統,在單獨的房間中表述著各自的遺憾。

  或許是因為就兩個人,或許是因為遺憾的傷感,兩人在語音房間內只呆了不到半個小時便很有默契的找了個理由退出,以打字的方式繼續聊天,對比那更直白的語音聊天,打字更能讓彼此說出一些心里話。

  游戲的模式千篇一律,誘導你游戲中消費成為了網絡游戲的主體,一些精益求精的活動和策劃也不再是考慮大多數玩家的感受,而是為小群體的RmB玩家服務,橫刀立馬延續著之前的瘋狂,上來就沖了兩千塊錢,帶著購買的各種金錢道具開始了快升級。反觀程孝宇則完全是休閑狀態,跟著橫刀立馬做了一會兒任務感覺節奏太快,橫刀立馬也有別的朋友在玩,程孝宇就選擇了離開隊伍一個人閑逛,探探地圖、看看屏幕上別的玩家喊話、每個npnetbsp;“對了,新工作怎么樣?”似乎是練級累了,橫刀立馬與程孝宇打字聊天的度又快了起來:“別提了,讓我抓到那個臭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他。”

  “多大的仇恨,值得橫刀小姐如此記恨在心?”程孝宇隨口問了一句。

  “哼,那姓程的一定跑不了,我會讓他百倍來償還。”

  “大姐,你是在說我嗎?小弟也姓程。”

  “一邊去,人家是高門大戶的乘龍快婿,勢力大著呢,打人不犯法。”

  電腦這邊的程孝宇莞爾,或許除了事情的黑白不同之外,橫刀立馬說的人還真與自己有些相向,看看時間也快十二點了,提出了下線睡覺,單純的金錢游戲他的興致不是很大,當玩家在游戲中開始不斷的追求極限時,現實要么是永不服輸的性格要么就是沒什么作為之輩,想要在游戲中找到平衡,他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選擇休閑是他的目的,僅此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司徒開慧與程孝宇來了一場特殊的追逐戰,不厭倦的想要接近,程孝宇則盡可能不傷及對方的狀態下委婉拒絕,同學的情意他還是很珍惜的,哪怕是功利性的,想想過去三年的青澀時光,留下的除了是歡樂之外并沒有其他東西,他樂得沉醉在那段時光中。

  一場特大的暴風雨驟然來襲,在東北地區少見的暴風驟雨加冰雹在長白山區域降臨,梅城受到了一些波及但影響不大,可臨近長白山的山城、渾江以及長白山景區卻遭遇了數十年不遇的災難,供電設備和線路多處受損,大雪封山要進行大面積的線路檢修,緊急請調省城的技術骨干和各個供電分公司的技術骨干到山城集結,正式開赴景區進行搶修。

  兩個地級市,數個縣,數十個鄉鎮,數百萬的人口斷電、交通受到了影響,保障老百姓最基本的生活成為了重中之重,電網公司總部和東北大區都出了數道特別命令,抽調大區和兩省的技術骨干進行支援。

  作為省內、大區內知名的鬼才技術工程師,程孝宇第一時間接到了邀請,換做別人肯定是命令,設在奉天的大區腦也都知道了裴書記的未來女婿就在梅城供電分公司,正想著用什么理由提升對方的級別和待遇來討好裴書記,天賜良機,又是需要技術人才又是大功一件,程孝宇成為了梅城支援隊伍的隊長,帶著數名技術骨干帶著設備上了依維柯前往山城集結。

第一百九十八章程大師  “程孝宇,你要是躲我就直說,何必每一次都找理由?”

  手機內傳來震耳的怒聲,司徒開慧的所有耐心在第n次被拒絕后消散。

  坐在車中的程孝宇正在閉目養神,梅城是山城下屬的縣級市,距離不遠,眼看著就要到了,司徒開會的電話打了進來。

  “老同學,這幾天的暴風雨你也看到了吧,長白山上出事了,正是旅游季節,山路泥石流滑坡、樹木損壞交通被破壞,電網線路也遭遇大面積的損壞,我已經在前往山城的路上。”

  聽到程孝宇這番話,想要進電力的司徒開慧自然做過功課,知道這種情況下程孝宇不可能是敷衍或是說謊,不好意思的想要道歉。

  “拿著你所有的資料和簡歷,去找該找的人。”

  “真的?老同學,謝謝,莫莫,親死你。”聰明的女孩不需要將話說明,司徒開慧那邊已經跳了起來,對著電話一陣親ěn,引得程孝宇嘴角含笑掛斷了電話,無所求才會幫忙,有所求就不會幫忙了。

  山城程孝宇來過兩次,都是走馬觀花,從未好好的欣賞一下這享有‘六鄉’美譽的城市,這一次亦不例外,到達賓館后先看資料,然后是介紹情況,最后好好洗個熱水澡換好裝備,在領導們懇切的囑咐聲中踏上了征程。

  “同志們,大家都清楚這是一年之中最適合到上山的季節,突如其來的自然災害將大批的游客滯留在山上,短期內雖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可時間長了會生什么大家都清楚,現在公路搶修已經將兩省內的駐軍拉了上來,與時間賽跑的疏通公路。國家氣象總局,省氣象局都來了最新的天氣預報,未來兩天不容樂觀,還會有相對面積的大到暴雨降臨,這一次的冰雹來得有些怪異,氣象局的專家已經前往實地進行考察,如果再來這么一次,損失將會更大。而我們的任務就是配合當地政fǔ,盡最大努力在險情排除之前,保障景區和附近旅游鄉鎮的供電,還有最重要一點,在受災區域有我國的邊境線,我不說大家也知道這預示著什么。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國家和人民對我們的信任,現在到了我們回報他們的時候,祝你們一路順風旗開得勝,總公司副總、大區幾位老總、省公司的老總都會在這里等著你們得勝歸來,將會為你們擺慶功宴,為你們慶功”

  很富基情的講話,很有感染力的講話,實際情況的艱難出所有人的想象,不管你有沒有使命感,作為公司的一員,高薪高福利高待遇的養著你們,現在到了你們回報公司回報社會回報人民的時候,頂上去,必須頂上去。

  程孝宇領了一套絕緣密封雨衣,里面搭配了保暖內衣,令在行囊里裝了一套薄棉衣,山上本就冷,加上冰雹剛剛侵襲過,溫度降到了十度以下,夜晚會更冷,保暖裝備很重要。

  此外,在行囊內裝了壓縮餅干、牛肉干、一定量的純凈水,幾塊高性能的電池,保證能夠固定到頭上的高性能節能手電筒,各種檢修線路過程中必不可少的設備。

  有些熱,但大家都知道,馬上就會冷了。

  背上行囊,一路開著車窗,讓雨后混合了泥土味道的勁風吹進來,程孝宇沒有傳棉衣,而是壓在了行囊的底部,給裴裴打了一個電話之后將手機關機,保證在山區內足夠的手機電源很重要,一旦有緊急情況,沒電要遠比沒信號更郁悶更痛苦。

  梅城距離山城近,被安排在了山城的大范圍內,如果換一條路到達長白山要更近,現在則遠了些。

  三個小時后,道路無法通車,半個多小時以前就到了封鎖區,解放軍戰士和當地組織的消防武警公安部隊封鎖了道路,除了清理道路的車倆外不允許入內,程孝宇等人多行駛了半個多小時,他們需要對數個大型的電塔進行檢修,然后進入到西華縣,從這邊開始與幾個隊伍匯合后推進式檢修,直到沿著線路到達景區和其他城市,保證這一區域的供電線路通暢。

  個人的力量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程孝宇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么,異能能夠做什么,在山下看著公路被山體滑坡所掩蓋,看著一家家農戶被暴風雨侵襲后的模樣,雖不及大型自然災害造成的影響那么大,卻也讓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責任感。

  如果我可以,那就實實在在的做點什么,米粒之光匯聚起來亦可以照耀整個蒼茫大地。

  這邊程孝宇等人剛準備出,從省城趕來的支援隊伍到了,熟悉的人熟悉的身影,丁凱對著程孝宇打了聲招呼,跟在他身后的幾個年輕人也隨著他走了過來。

  “怎么樣,程大師,這一次帶著我們再來一次奇跡?”丁凱現在對程孝宇的鬼神般的技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共同在汶川奮戰了一段時間,他很了解程孝宇的能力,上來就尋求與程孝宇進行合作。

  “走。”有一定量愿意相信自己能力的人,左手異能才能揮出最大的效用,要論登高扯線之類的,程孝宇遠不如這些常年巡線的技術員,這也是安排一個工程師帶著數名巡線員的原因。

  從腳下踩踏的感覺即可知道雨下得有多么大,遭遇暴風雨襲擊后的線路,很多都是一眼望去能夠看得到破損的區域,對于此類故障,程孝宇都是吩咐兩人一組留下,然后繼續沿線前行。至于那些電線桿損壞的則以對講機通報后面電工和技師來進行處理,是重新搭建還是如何。

  最開始跟在丁凱身后那些技術員還有些不以為然,可當幾個小時后匯合到公路上吃飯的時候,他們服了,心服口服。

  接近百分百的準確率,本來天色暗下來肉眼失去了辨別幾米高線路,需要登高到桿上涌儀器測試線路,這也是常規的檢測辦法,耗時耗力,在這一小組內,完全不需要如此,就是一路走,程孝宇停下來指著某一段言道有損壞,你上去查保證不會白費工夫。

  公路上清理出來的區域足夠保證摩托車通行,負責給各個區域的各部門人員送飯,身上帶著那點干糧是為防萬一準備的。

  飯菜都有些涼了,下面考慮得很周到,用了老式的鐵鋁飯盒裝飯菜,收集一些半濕半干能引燃的樹枝,在公路上點燃一小團火堆,熱菜熱飯,一行人圍坐在火堆旁取暖,驅除身上濕漉漉的寒氣,也是為防止有火星子離開這個范圍,這是特殊情況,又是在公路上,否則在這山區誰敢隨便生火。

  幾瓶二鍋頭是下面送來暖身子的,大家一人喝了兩大口,吃飽了身子暖了,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跟著這樣的‘大師’哪里是檢修線路,沒有前面的檢,直接就是修,本來預計是明天中午能夠到達西華縣,如果照這架勢,大家堅持堅持,半夜就能完成任務,不至于在山林之間度過難熬的一夜,就算下面送來了帳篷和睡袋,可哪有縣城里軟軟的netg和熱乎的洗澡水有吸引力。

  “程工,咱直接干到西華算了,到那睡個好覺。”

  “是啊,程工,哥幾個干勁十足,是不是。”

  “啊”

  加上丁凱那邊的人,這一隊差不多有二十人,身上背著的設備用得差不多了,摩托又送上來一批。

  “程工,要不咱們要十輛摩托車算了,您指哪我們就去哪,剩下的人開著車子前進,兄弟們說是不是?”

  “哈哈哈…就是”

  神乎其神,不少人都說程孝宇有特異功能、有天眼通、能掐會算…說什么的都有,當事人不說他們也只能繼續瞎猜。程孝宇讓他們不必疲于在檢查中度過,這就足夠得到他們的尊重和擁護,深山老林深一腳淺一腳,有時候離公路的距離要一兩公里,白走幾趟冤枉路,體力和精力就消耗掉了。

  程孝宇笑了笑,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打開了手電筒:“出”

  “出”

  “哦”

  之前開摩托的事情他們是開玩笑,程孝宇需要近距離的接觸設備,最低標準也要接觸到電線桿異能才能生效,別看他只是揮揮手布命令,所耗費的精力是所有人當中最多的。單一的線路異能查故障一路向前,程孝宇需要在一個故障點出現時馬上強迫自己思維從上面終止,否則一路走下去,電網建設鋪天蓋地,別說程孝宇現在還不到一個手臂的霧狀能量,就是以全身為載體也吸死你。

  隨著軍民大配合,山路的清理工作非常快,他們現在需要做的是預防和加固,避免下一風雨來的時候依舊會生山體滑坡和小范圍泥石流,公路上已經勉強能夠通過皮卡、越野、吉普這類高底盤的車子,跟在程孝宇這條線后面的重建隊伍在公路通暢后馬上進入山區,以丁凱記錄和通報的位置來進行更穩固的加固或是更換。

  一路追了幾十公里,還沒有追上程孝宇的隊伍,疑問開始產生,通過一個個區域段的對講機他們才得知,隊伍竟然到達了西華。

  是損壞程度小?還是他們的排查不徹底?

第一百九十九章五天四夜  躺在舒服的浴缸內,身體內的寒氣隨著暖熱的洗澡水而消退,留下了諸多的疑問給后來者,程孝宇帶著丁凱等一眾人在西華縣政fǔ準備好的賓館內洗去了一身的疲乏,舒舒服服的躺在netg上,睡了一個好覺。

  看著手臂上過三分之二的霧狀能量,距離整只手臂被霧狀能量充斥已經不遠了,災難的到來,給了程孝宇‘財’的機會,一次次的霧狀能量沖入身體,刺激著他干勁十足,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哀于災難給國家打來財產損失的同時,幸于自己有修復異能,可在小范圍內挽回災難帶給國家和人民的損失。

  螞蟻做螞蟻的事,大象做大象的事,人做人的事,程孝宇可沒想著螞蟻的身子舉起大象然后kù衩反穿去做人,量力而為,盡我所能多做問心無愧之事。

  第二天一大早,來自下面指揮部的人員就趕到了賓館,經過核實程孝宇所檢修的線路完成率接近百分之百,各級的領導聽到程孝宇三字都是眼前一亮,有能力并能在關鍵時刻顯身手的年輕人本就受到器重,這年輕人再有著深厚的背景,想不提拔都難。

  也算得上是臨危受命,程孝宇被任命為西坡檢修副總指揮,總指揮為省電力老總詹海洋,在現場,程孝宇等同于權力最大的一位。

  副總指揮,好聽點是個名,換做別人是出事擔責任的角色,到了程孝宇這里則完全調轉過來,出了事情有詹海洋頂著,有功勞則一定是程孝宇獲得,實際操作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該怎么辦還是怎么辦,你還能指望著副總指揮有翅膀能第一時間觀察到損壞之處?

  程孝宇帶著人一路推進,天公作美雨下得大是大,沒有之前暴風的配合,有人工在特定區域挖溝掘渠引導積水,三個小時的暴雨后淅瀝瀝的開始飄著小雨,所有的隊伍繼續前行,電力這邊的西坡進展度飛快,程孝宇一個人輪番帶著三批次的搶修隊伍前進,異能改造過并且常年保持練習健身拳的身體內部機能的優秀顯露了出來,大步的行走在沿途線路上,幾乎不作停留,無論是線路還是機組設備,程孝宇只要走到近前看上一眼馬上就能進行判定。

  為了不太過驚世駭俗,程孝宇也故意在不耽誤人工的區域錯誤一兩個地方,有錯即是人,沒有錯的才是神,程孝宇將自己從神壇拉了下來,有效的將驚世駭俗之處轉移到不太容易被人相信的技術層面,不相信又能如何,事實擺在這里。

  還真別說,在道路上還真就準備了幾輛摩托車,多數線路都是沿著公路鋪設,只有那些翻山越嶺或是分線入村屯的時候,程孝宇才會親自去看一看,有摩托車他還能稍事休息一下。

  一路快推進,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到了夜晚雨開始間斷的飄落,技術員多了程孝宇讓下面以保溫飯盒送上來熱湯和燒酒,讓大家輪軸轉爭取明天上午完成西坡方向的所有檢修工作。

  中國人骨子里的淳樸盡管多數被現實的社會所掩蓋,可真正到了沒有虛華的物質環境中,這份淳樸會被無限的放大,每一次大型災難之時,沖在最前面的除了人民軍隊之外就是普通的老百姓,雪災、地震、洪災、旱災,人民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程孝宇的帶頭作用做得很好,下面的員工沒有多浪費時間,一個個干勁十足的響應程孝宇的建議,要連夜趕工。

  夜間工作固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在場的都是技術工人,這點困難并不是障礙,最難的當屬一次次徒勞無功的檢修,現在好了,有了程孝宇存在,無用之功幾乎不存在,偶爾有一兩處大家會開玩笑負責的技術員運氣不好,為了活躍氣氛,一路上分散的技術員會拿這件事打賭開玩笑,在第一處檢修完畢的技術員或是徒步或是坐摩托趕上來的時候,遇到失誤的人都會哈哈大笑一番。

  有記者在道路上采訪,剛從北坡過來的他們看到程孝宇帶領的隊伍連夜趕工,氣氛很好絲毫沒有疲軍之態,不禁大感好奇,上前進行采訪。

  “呵呵呵,程工幾乎不出錯,他們倒霉,趕上失誤的地方了。”

  記者聽得一頭霧水,緊追的詢問了幾句才得知在這一路的副總指揮堪比奇人,便在采訪的筆記當中留下了這一段文字。

  無論怎么說,電力公司只是輔助單位,真正的道路交通疏通才是重中之重,媒體和民眾關注的目光也多在這一方面,可當第二天一大早,陽光照射大地,陰霾的天氣被晴空驅散之時,踏上西坡的程孝宇百余人,看著最美時節雨后初晴時的花海,美輪美奐,緩緩吐出一口氣,無比的成就感從胸腔之中升起,無法想象的美景充斥著所有人的眼球,一夜工作的員工們臉上都洋溢起最燦爛的笑容,而那些因為疲乏換下來在各處休息的員工們,睡夢中也是嘴角掛笑,因為他們知道,當他們睜開眼睛的時候,屬于他們的工作已經完成。

  程孝宇帶著人將西坡線路的變電所修復,大型機組設備并沒有遭到損壞,只是一些保險設施的保護。

  經過了一天的調試與各處的重建加固,各處都傳來了好消息,當程孝宇打開手機聯絡下面各個縣鎮負責人后與山腳下的詹海洋通話,西坡整體線路開始第一次嘗試,這時候各個區域的搶修隊伍剛剛到達山頂,西坡這邊已經開始了最后的調試。

  夜幕剛剛降臨,就見沿線的縣鎮鄉村以及工廠旅游景點,最主要的加油站修配站等同一時間亮了起來,一時之間歡呼聲驟起,多數因為缺油而無法行駛的車輛可以加油,在暴風雨冰雹當中造成一定損壞的車輛進行修復。

  主體的道路也開始恢復通車,在交警和協管員的指揮下,大批的游客在滯留了三天之后開始6續下山。程孝宇等人沒有享受勝利,而是將所有人分散到各個區域幫忙。

  五天,整整五天,除了第一天晚上睡了個好覺之外,程孝宇始終奮戰在第一線,固然有異能增加霧狀能量‘財’的動力,責任感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沒有責任感的人永遠無法獲得成功,無論你做什么工作。

  當所有的險情都排除,當一切恢復正常后,程孝宇眼窩深陷,笑著點燃一支煙,煙酒永遠是多數男人在表達多種復雜情緒時的主要搭配品,繃緊的一根神經松了下來,一頭扎在旅游景點的賓館內,匆匆沖了個澡鉆進被窩,窗簾擋得死死的,蒙頭大睡。

  多數的人都與程孝宇同一種表現,電老大有錢,包下整座賓館來給員工休息,一套套寬松的運動服被送了上來,各個型號的內衣內kù襪子,整整二十多個小時,大家都沉浸昏天黑地的睡眠當中,什么都不顧的睡覺,飯也不吃,迷迷糊糊的上廁所解決生理需要。

  二十四小時之后,有專人來叫醒每一個員工,大家洗澡用餐換衣服后在大廳集合,來自總部、大區、兩省電力公司的員工齊聚一堂,總部一名副總表了簡短而頗有力量的講話。這個時候的力量即是對大家加班加點的獎賞,這五天,一比七的崗位工資,另會有一比十的獎金放,這是總部給予的獎勵。

  大區、省公司、分公司都會有不同程度的獎勵,這些都要等到回去之后才會放,所有人的都沉浸在喜悅中。

  回程的路上,程孝宇坐到了大區副總管平宇的車上,同車的還有詹海洋,三人進行了親切的交談,除了對程孝宇工作的肯定之外,兩人話里話外都點出了裴躍進和盛懷遠,程孝宇也沒有傲嬌的認為對方對自己這么親熱完全是因為能力,資源的整合和利用才是聰明人的行徑。

  領程孝宇沒有想到的是,返回梅城后第二天任命即下達,徐大成調任山城供電公司擔任副總,排名最后,程孝宇擔任梅城供電分公司的總工程師、副總經理,同時給予程孝宇副高級工程師的職稱待遇,享受總部給予的補貼。

  這一連串的動作并沒有在梅城供電分公司內部掀起多大的波瀾,人事方面都是明眼人,早就知道程孝宇的崛起勢不可擋,技術方面則更沒有問題,多數骨干都跟著程孝宇一同經歷了五天四夜,對程孝宇那鬼才般的技術佩服得五體投地。

  唯一有些失落的當屬徐大成,不過還好,一段時間的總工工作讓他了解到自己的性格確實無法獨擋一面,代表梅城去參加省里的會議時,作為小字輩的小字輩,他沒能將梅城供電分公司的旗幟豎起來,常洪再想提攜他也做不到,加之程孝宇的強勢崛起,能夠運作一個山城的副總,回到家鄉去養老退休,對他來說不失為是個好的選擇。

  這邊很多人等著給程孝宇慶祝,他卻跑到了大宇電子梅城分店,讓李丙人將所有的維修機拿出來,同時打電話給楊國平,讓人開車送積壓的返修機來梅城。

  為何?

左手臂的霧狀能量,即將滿溢今天就三章,關節炎犯了,躺會兒第二百章評分過二十  幾大廠家客服的東北地區或是省代理,雜牌手機廠商的代理商,幾種不同的身份讓大宇電子的維修團隊一次次的擴大,維修工的技術水平強制要求提升,可依舊還是忙不過來,梅城這邊的分店開張,雇了一個在曾在手機廠家做辦事處主任的人做經理,輔以虎子和李丙人等人,暫時形成了一個小的規模,以梅城輻射的J省東南區域返修機會先到這里,緩解了一些netbsp;程孝宇左手臂的霧狀能量達到了臨界點,只差指蓋長短的距離,回到梅城之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漫長的一次等待過后,異能會給自己帶來如何的驚喜,從等殘廢生命體到殘廢生命體,整只手臂都滿溢修復霧狀能量之后呢?

  為了得到答案,五天四夜的疲憊還沒有完全消除,他又進入了下一輪的打拼,只不過這一次換回了不會引人注意的老本行,坐在梅城大宇電子的維修臺上,包括李丙人在內的諸多維修工都沒有見識過老板的水平,尤其是李丙人,在與馬建平的接觸中了解到,程孝宇在net城是以維修技能起家的,他很清楚當初程孝宇從他那里離開時的水平,不過是一般水平,移植個芯片都需要數次才能成功,這樣的水平能在省城打出一片天地?

  帶著這樣的疑問,李丙人主動站出來給程孝宇打下手,待到半個小時三臺機器過后,他有些明白了,維修的手把頂多算不錯,可判斷故障的能力太強了,隨便用電源表一卡,就知道故障處所在。

  幾個小時后,周遭的人都服了,沒有判斷錯誤的時候,一般情況下除非是人為摔壞或是進水腐蝕,很少有無法修復的報廢機,移植芯片和焊點跳線足以解決大多數的板面故障,剩下硬件損壞則更為簡單。

  大家都以為老板是來敲山震虎來了,誰知這一坐就是一天,下班了也不離開,虎子多有眼力,馬上到樓下附近的小吃鋪點了幾個菜,安排庫管留下來幫著程孝宇出入庫機器和配件。

  這一干就是兩天,中間只睡了六個小時的覺,虎子等人跟著熬了兩天,都被程孝宇這種瘋狂的方式所震懾,看來一個人的成功絕不是偶然,虎子那無限膨脹的玉望被壓制回去大半,李丙人也終于心服口服,維修精髓不在于修,而在于斷,判斷出故障點為重中之重。

  第二天下午,一群維修工都成了閑人,看著老板一個人坐在那里維修機器。突的,程孝宇狂笑聲起,引得眾人俱是一驚,老板這是怎么了,netbsp;程孝宇從座位上站起來,扭著屁股,整個人興奮的用那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高喊著:“咱老百姓,今兒真高興…”

  “宇哥…”

  “老板…”

  眾人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帶著客套的擔憂關心,這里的員工可不比net城,那是一群跟著程孝宇打拼江山,一路從小到大展起來的元老,對大宇電子擁有著深厚的歸屬感,感情也不一樣。

  “沒事,呵呵,沒事,晚上去訂位置,我吃飯。”程孝宇抻了抻懶腰,在原地做了兩個健身拳的動作,將腰部和頸椎位置酸痛的感覺加深,走到樓下坐進車內,將此刻的喜悅心情分享給唯一能夠分享的人。

  電話響了有一會兒才被接起。

  “喂,老婆,你…”

  “嗯…”

  程孝宇這才想起,現在美國那邊是清晨,以裴裴那寧可白天多做工作早上也要多睡一會兒的性格,這要是換了別人打擾她的美夢,估計早就火了。

  “對不起對不起…”

  “……”電話直接被掛斷,估摸著此刻小丫頭還處于一種迷糊狀態,以為沒事了直接掛斷電話。

  程孝宇苦笑了一下,不得不又將電話拿起來撥通裴裴的電話號碼。

  “程孝宇,給我一個不將你碎尸萬段的理由。”這回電話接起來,裴裴的聲音顯然有了底氣許多,怒意上揚,對著電話怒斥。

  “呵呵呵,別生氣別生氣,有件好事要告訴你。”

  “嗯?”

  程孝宇看了看四周,明知道自己在車中相對的私密空間,還是下意識的看了看后才說道:“手臂霧狀能量滿意,下一步你猜我準備選擇哪一區域進行修復?”

  “你那色胚樣,還用想嗎?怎么,輸給本小姐不服氣嗎?”裴裴也為程孝宇異能的進步感到高興。

  “臭丫頭,你廢了。”如今的程孝宇很有信心,并不是異能有什么變化,而是懂得了堅持就一定能夠成功的道理,當初拳頭滿溢到手臂的時候,程孝宇也曾涌出過也就這樣了的念頭,從五根手指到拳頭,經歷了那么長的時間,沒什么信心能讓手臂的霧狀能量滿溢,可看現在,堅持下來讓自己沉浸在隨時修復的狀態,這一日的到來并沒有太過久遠。

  “殘廢生命體,評分,2o.1o,身體部位之左手臂整體修復,以整體部位的血液、骨骼、細胞、筋脈、皮膚、肌肉相互影響,各項機能大幅度提升,造血能力、免疫能力、骨骼強大、細胞分裂能力、筋脈強度,肌肉強度…現在選擇再次修復區域…修復后將會再一次大幅度提升身體各項機能指標”

  頭部不可選擇,上胸大有心臟的區域也不可選擇,右臂、左腿、右腿、下腹以及shēngzhí結構,四選一,程孝宇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事關‘性福’的下腹部區域。至于模板修復程孝宇依舊選擇了自身,自己的身子突然弄一個完美或是別人的胳膊,有多怪異只有自己清楚。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程孝宇就抑制不住內心興奮將電話打給裴裴,還沒有時間去測試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況,就在剛剛修復最后一臺手機達到滿溢左臂后,就感覺身體內的疲乏一下子清除了大半,身體內的力量有種控制不住的溢出,骨頭咔吧咔吧的響…

  “你們去訂飯店,我出去一趟。”程孝宇搖開車窗對著站在門口的虎子喊了一聲。

  “欸。”虎子滿臉堆笑的點點頭,待到程孝宇的車子離開后,他臉上的笑容消散,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不滿程孝宇對自己的隨意呼喝,自己是打工的不是奴隸,憑啥對自己這樣。

  他只想到程孝宇吩咐自己,卻沒想過自己表現出來的那副奴才樣,也沒見過程孝宇對朱達常、崔小辮的態度,想當然的認為自己受委屈了,他又哪里知道現在的打工者能有這般待遇,已經可以燒高香了。

  處于興奮狀態中的程孝宇并沒有注意虎子的異狀,開車到了一家新開的健身館,在車里翻了半天找出一身卡,是這家老板開業時候送給常洪的,這類招待卡健身館出了很多張,都是相熟或是認識的機關企事業單位的頭頭腦腦,程孝宇這個名氣越來越大的年輕人,自然少不了一張貴賓健身卡。

  吧臺的女孩并不認識程孝宇,待到他拿出那張老板早就吩咐過的、類似卡片要貴賓待遇,無論是找教練還是一應所需都免費。但凡是在社會上歷練兩三年的,都能懂得這是所為何故,肯定都是一些重要人物,女孩帶著職業化的笑容,親自引領著程孝宇熟悉這里的一切,看到他并沒有帶運動鞋和運動衫短kù,聰明的將健身館銷售的一個品牌運動服飾,給他拿了一套,還很細心的準備了白色的運動襪子和四角kù,引得程孝宇很不好意思,拿出錢包要交錢。

  “您好先生,您所持有的是貴賓卡,在這里的一切消費都是免單,如果您覺得這里還不錯,請留下名字并做登記,我們好留出專門儲物柜給您。”

  時間不長老板也來了,與程孝宇寒暄了幾句后適時的離開,有這么個印象就足夠了,這年輕的新貴據說與市委書記相交甚密,健身館老板雖說夠不到那么高的層次,但也很清楚一點小錢結下一點善緣,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得上。

  程孝宇也沒太過客氣,人情往來就是如此,你抗拒不了,隨處都在,除非你不在這個社會打拼。

  換上運動裝,程孝宇在更衣室內抻了抻,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套爺爺教的健身拳,第一次十八個動作連貫的做出來,還有些費勁卻是實打實標標準準的做出來,一套動作下來臉上隱隱見了汗珠,可身體從上到下舒服得很,左手臂改造完畢影響了全身,就像是人體攝取能量,吃了一盆高蛋白高熱量的飯菜撐得受不了,而換了一個身高力壯的人來吃這些東西就不會感覺到難受。程孝宇就像是突然從一個小瘦子轉換成為一個身強力壯的人,健身拳將體內驟然間膨脹的力量舒展開,各歸各處。

  接連三遍,程孝宇才感覺到一絲疲憊,他知道這是現在體內漲漲的有力氣沒處撒,以后想要連著做三遍估計會很吃力。

  身體已經完全活動開,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試一試究竟自己有多么大的變化…

第二百零一章強大的變化  健身房裝修的很豪華,一應設備很是齊全,一樓是休息等候區、販賣區、換鞋區。二樓有男女更衣間,內帶簡易澡堂,靠內側是瘋狂自行車房間,落地玻璃內部以半圓位置擺放了十幾臺健身自行車,大廳內是器械區域。三樓是跑步機、散打拳擊教學、大型舞蹈室。

  程孝宇先到了三樓,男人嘛,總免不了對純粹的力量情有獨鐘,帶上了放置一旁的拳套,短短時間上下的教練都知道了又有一個持有貴賓卡的貴賓來了,程孝宇對健身館并不陌生,在net城跟崔小辮在熊威等人駐留的拳館練了一段時間,后期越來越忙但還是找時間去玩一玩,擺出很標準的散打姿態,揮舞右拳。

嘭,嘭,嘭  接連重擊的聲響壓過了健身館內附有節奏的音樂,跑步機區域的顧客都將目光投射過來,就見程孝宇圍著沙袋,以專業散打教練和拳擊教練教過的動作,半專業的圍著沙袋出拳,腳步移動和身體配合都很協調,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有多么的快,每一個動作都那么的自然,除了生硬一些外,還真像那么回事。

  “左拳,左拳…”散打教練整日面對一群什么都不會的人,冷然間遇到一個半專業的家伙,也來了興致,指點著程孝宇,他哪里知道不是程孝宇不會配合,而是不想用已經不能用常理來形容的左拳。

  最后一拳,程孝宇揮出了左拳,盡可能的控制了破壞力,一拳打在沙袋上,圈套不規則凸出一點,沙袋也不規則凹陷一點,整個飛上天空,撞在了棚頂反彈回來,晃了半天才停下來。

  “好”

  直到這時才有人喊好,散打教練來了精神,主動湊過來詢問程孝宇是不是練過。

  “呵呵,只是一點愛好,學了點皮mao。”

  “有時間多來,看你這身體好像tǐng虛的,里面全是肌肉,不錯不錯。”教練捏著程孝宇的胳膊,贊了一句:“腳步、身體協調性、力量、反應度,都算是專業了,好好練一練,在市一級的區域內也算是高手了。”

  “真的?”程孝宇一聽很高興,滿口應了下了,然后跑到了跑步機上,度沒有調很快,在上面不斷奔跑,七八分鐘之后,他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并且呼吸順暢,雙腿有力,雙臂揮舞頻率劃一。

  器械、自行車,程孝宇一一的嘗試下來,耐力有了長足的進步,身體各個方面都有進步,一身的汗水和緊繃的肌肉讓他舒服的緩步行走消汗,無形中的改變太大了,轉變之大讓人瞠目結舌,他這般舉動在健身館沒太大反響,都以為他是常年進行鍛煉的人,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過去別說是這么多了,跑兩步都得氣喘,自從擁有了異能之后身體狀況逐漸改變,可也絕對達不到今日的地步。

  舒服的沖了個澡,打開衣柜看到了虎子打來的兩個電話,看看時間有些不好意思,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下班時間,馬上給虎子打了個電話,招呼大家提前下班到飯店匯合,穿上衣服將換下的衣服放到了衣柜內,吧臺女孩已經解釋過,儲物柜可以反鎖,服務人員的鑰匙打不開,而你離開時不反鎖服務人員會打開將里面的衣物進行洗滌,鞋子也會一段時間清洗一次,早上晾曬一次。

  晚上帶著大宇電子梅城分店的所有成員胡吃海塞了一番,然后又帶著所有人跑到kTV開了一個大包房,很是痛快的玩了一場,所有人都很高興。一定量的活動會提升企業員工的向心力,梅城分店開了時間不長,效益已經開始走高,員工們的收入對比同行業要高出一二百塊,本來就已經對這工作很是滿意,再有一個親和力強又懂得心疼員工的老板,一個晚上就讓員工們感覺到工作順心,對環境很是滿意,無形之中增加了很強的向心力。

  從搶險開始近十天的時間過去,程孝宇第一次到單位上班,綜合部的經理早早就等在門口,詢問程孝宇是否要更換辦公室,被他笑著拒絕,又沒有什么忌諱,時間不長就聽到門口有些聲響,副總工程師的門牌被更換掉,總工程師的牌子懸掛在上面。

  常洪和幾位副經理都跑來祝賀,嚷著程孝宇不講究,要給他慶祝,他反倒失蹤了,現在時過境遷該他請客了,對此程孝宇笑著言道沒問題,雙喜臨門一點小錢的消費他自然不會在意,聊了一會兒喝了點茶一上午的時間消耗掉,中午隨便在食堂吃了一口現司徒開慧竟然沒有進入收費中心當收費員,而是不知道怎么運用自己這層關系弄了個綜合處職員,做得都是行政秘書的工作,這幾天正在進行實習和熟悉狀況,別看她善于走捷徑,工作起來也有股子認真的勁頭,她很清楚在自己沒有絕對的靠山之前,工作能力是必要的,遂并沒有閑聊也不知道程孝宇突然來上班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才看到,聰明的女孩會在最顯眼的地方運用資源。

  全公司七成的員工都在食堂吃飯,幾位老總隔著玻璃隔斷在內側,司徒開慧當著所有人的面與程孝宇親近隨意的打招呼,讓人不需要聽話語的內容就知道這不是同事關系。

  “程總工,作為老同學想請你吃頓飯不至于這么難吧?”司徒開慧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引得常洪等人笑聲不斷。

  “程總工,拒絕美女可是犯罪哦。”一個副經理開起玩笑,讓司徒開慧本就想要營造的氣氛更加濃郁,員工們都側著耳朵聽著,原來這司徒開慧是程總工的老同學,靠著他的關系進來的,怪不得?幾位老總則是笑著調侃程孝宇,他們自然不在意一個員工的位置和年輕男女之間的曖昧,程孝宇現在做錯事或是越界的事情才會讓他們感到親近,否則總覺得再與一個不知抱有何種目的之人共事。

  下午司徒開慧就跑到了程孝宇的房間,她想要關門的時候觀察到對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眼珠轉了一下將辦公室的門敞開。

  聰明的女孩不會蠢到將自己的身體以白條豬的方式送到該送之人的口中,司徒開慧不覺得程孝宇是圣人,但她相信程孝宇今時今日在這個位置,并傳有深厚背景,當不會缺少女人,同樣的一對雙胞胎,姐姐直接送上門和妹妹迂回婉轉,最后成功的肯定是妹妹。

  進入公司了,一切不急于一時。

  坐到程孝宇的對面,司徒開慧開門見山:“老同學,大恩不言謝,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情開口,要有半點猶豫,我司徒開慧…”

  “行啦行啦大小姐,別表忠心了,我知道你是個有恩必報的人行了吧。”程孝宇沒有將司徒開慧接觸自己的道路封死,就是因為他看出了這個女人的智慧,在平日里嬉笑玩鬧看她可能是個開放的女孩,或者她本來就是個開放的女孩,但在她極度重視的事情上她會相當的謹慎,這很多性格都是從學生時代延續下來的,當時張森剖析這個校內外都吃得開的女孩,很透徹,直至今日看來還是管用得很。她會知難而退,也會趁虛而入,更會悉心呵護,一切都以試探為目的,緩緩靠近,有一點危險之處都會馬上撤離。

  開放與保守,矛盾的出現在一個女孩身上,當初張森給的評價就是:因為矛盾,所以她才會引人注目,奔放的行為舉止搭配楚楚可憐的神情表露,讓你不自覺的想要呵護又想要占有。

  人才,程孝宇想要收入旗下的一個人才,搞公關的強手,培養培養即可擔當大任,前提是破滅她一切不實際的想法。看看目前的大宇電子,有種破桃爛杏集中營的架勢,朱達常、崔小辮、孟禿子、楊國平、馬建平,一眾人就沒有一個形象拿得出手的,朱達常和孟禿子到都有做公關的能力,可一般情況下看到他們倆,還有信心繼續談下去嗎?

  目前對司徒開慧,程孝宇多的還是老同學的那點情誼,一丁點想法暫時也不成熟。

  “那是。”司徒開慧很是隨意,隨口邀請道:“幫我這么大的忙,現在又晉升總工程師副總經理,怎么樣,不會拒絕我的邀請了吧,不吃大館子,帶你領略一下特色小吃的味道,請你到我家的小飯店吃頓飯你程總工不會拒絕吧?”

  多次邀請,再不去就顯得有些矯情,程孝宇笑著點頭:“好,晚上領常總去光顧你們家飯店,不介意多領一個白吃飽吧?”

  司徒開慧眼神黯淡之色一閃即逝,笑道:“哪能呢,常總可都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

  又一次的試探,又一次的隱晦回絕,于私,程孝宇單獨出席更好,于公,能與公司一把手近距離接觸,老同學的提攜當然要感謝,各有利弊,現下司徒開慧更注重后者,可誰又敢保證以后她會不會更為注重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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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二章你是誰?

  有了常洪在,司徒開慧一些聰明的邀請也就順理成章,在小飯店司徒友拿出了看家本事,魚頭燉粉條、干炒小笨激、秘制家常皮凍,搭配兩個小素菜,還真別說,讓吃慣了大館子的常洪贊不絕口,喝著自家釀制的燒酒,難得的喝完酒后吃了一碗魚湯泡大米飯,兩塊自家腌制的疙瘩咸菜。

  錦衣玉食多了,回歸本源是必然的,常年吃飯店的人,你給他弄個土豆白菜清湯燉,保證吃得他胃口大開。

  司徒友是連干了兩杯酒表示感謝,女兒不僅成為了電力的一名正式職工,還從收費員到了坐辦公室,當父親的這輩子也就滿足了,剩下就是在成為大齡剩女之前找到一個可心的對象。

  晚飯后,司徒開慧提出了到酒吧去坐一坐,美女邀請常洪樂得接受,程孝宇也不擔心孤男寡女,回到梅城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這座小城市的夜生活,趁此機會玩一玩也不錯,就當是一段忙碌犒勞自己的休息了。

  正巧,一行人剛準備打車前往在梅城很是火爆的一家迪廳,程孝宇接了個電話,一臉神秘的對著司徒開慧笑了笑:“還有兩個朋友過來,到那地方人少了沒意思。”

  時間不長,驚喜來到了。

  “張森!”

  “司徒開慧!”

  來的兩個人正是剛從興隆出來的張森和韓嬌,這是第一次韓嬌以張森未婚妻的身份到張家去做客,又一個美嬌娘當然是引得全村上下齊動員,張家老少齊笑顏,有了裴裴珠玉在先,韓嬌的到來更容易被接受,更多的村民開始對程孝宇三兄弟在外打拼的經歷感興趣,尤其是程孝宇接收了一部分親戚里道的閑散人員后,整個村子現在對這三兄弟的評價很高,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也不敢隨意開口,害怕自己被大家的唾沫給淹死。

  住了一晚,又呆了一天,韓嬌沒什么張森坐不住了,給程孝宇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忙完了,開著新買的帕薩特就趕到梅城,至于韓嬌以前的那些車和產業,張森拿出了與過往完全不同的態度,讓韓嬌將其全部變賣,錢都存起來,曾經他全部都是花女人錢,現在的他要讓女人花自己的錢,就這么簡答,一個小小的轉變讓韓嬌更加的喜歡他,兩人之間如膠似漆的感覺還在延續著,絲毫沒有變淡。

  本想著來看看程孝宇的生活狀況,誰知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同學。或許是上學的時候兩人都風頭太勁,又或者是性格相似的地方太多,俊男美女竟然沒生點什么,不過關系很好,如鐵哥們,要比程孝宇這個悶葫蘆鐵的多。

  老同學見面分外親熱,司徒開慧也對韓嬌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用她的話說,只有這么嬌媚性感的女人,才能鎖得住張森這樣的花心大蘿卜。

  常洪與他們也不陌生,相互打過招呼后進入迪廳,才剛過八點鐘,時間還早,大廳內播放著輕柔的音樂,一股淡淡清新劑的味道還在彌漫,看得出來司徒開慧在這里很吃得開,很快領著五個人到了小舞臺斜側面的角落,既不會被人打擾,又能夠清晰的看到歌手和舞者的表演。

  以老同學為話題,五個人沒有矯情的去喝紅酒和洋酒,科羅娜啤酒擺滿了桌子,果盤干果小吃擺了一桌子,聽著還算好聽的歌手演唱著一流行的歌曲,身體跟隨著音樂的節拍輕輕擺動,頻頻舉瓶的撞擊,啤酒花的四濺,常洪也受到了感染,很富狀態的胡侃到一起,在程孝宇、韓嬌面前他要是擺老總架子,那只能說明他混到今天白混了。

  很快就到了基情燃燒的時刻,強節奏感的音樂起,舞池內男男女女站在一起,煙霧與爆米花、酒類混雜的味道彌漫在整個迪廳當中,韓嬌在司徒開慧的帶領下去洗手間,別說他們幾個年輕人了,這種時刻常洪的節奏都被帶動起來,舞池當中最狂野的反倒是這些三十多四十左右歲的壯年。

  過了足有十分鐘,兩人才回來,韓嬌臉色略微有那么一點不好看,張森酒沒少喝,神智很清醒,連忙問道:“怎么了?”

  “遇到幾個朋友,韓小姐長得太漂亮了,你也知道來這地方的都有些喝多了,說了兩句過頭的話,我已經罵他們了,咱么今天出來玩是高興的,別讓他們掃了咱們的興。”司徒開慧馬上解釋,通過短暫的接觸看出來韓嬌是個大戶人家的女子,同時也是個很會玩很懂得享受的女人,對這類地方也不陌生,嬌氣的喝紅酒遠沒有豪爽的喝啤酒更對這地方的胃口,也因為這她才相信剛才生的一點不愉快對常在這類地方玩的韓嬌來說,不至于生氣。

  “沒什么,都是些mao頭小子。”韓嬌搖搖頭,示意沒事。

  隨著現場dj瘋狂的節奏喊麥,場內頓時沸騰起來,大家隨著音樂的節拍瘋狂扭動身體,程孝宇五人也加入了這一行列當中。

  常在這類地方出沒的人都清楚一些潛在的規矩,男女二人來的都會面對面舞動,一群人來的不自然就會男的把女的圍起來,一般情況下‘狩獵’的都不會胡來,找那些三五個女生或是單獨搖擺的女生湊過去,以舞拉近關系,到時一起喝兩杯酒,如果是心照不宣很有可能共同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有人說,規矩制定出來就是給人破壞的,否則也就沒有必要存在規矩了。

  當幾個流里流氣打扮乖張的男人湊過來不斷也挑逗姿勢來面對韓嬌和司徒開慧時,張森幾次用身體隔開了對方,依舊不自知的靠過來,這已經是明顯的挑釁了,軟一點的男人會帶著女伴離開,張森會嗎?

  推開了擠過來的一個男人,也點燃了對方幾個人的怒火,推搡著咒罵著涌過來。舞池當中頓時一片混亂,司徒開慧明顯認識對方,雙手用力的推著想要靠過來的人,臉露怒意嘴里呵斥著對方。雙方都喝了酒,劇烈搖動將酒精涌上來…

  手臂高高舉起,點指著程孝宇等人,嘴里罵罵咧咧的不依不饒,被司徒開慧推著離開了舞池,程孝宇四人也回到了卡包的位置坐下,臉上無喜無悲,略帶著點遺憾和無奈,好不容易高高興興的玩一回,避免不了碰到一些無聊之人。

  “咱們走吧。”幾分鐘之后,司徒開慧有些焦急的走回來,示意大家趕緊走,在這類地方永遠不乏一些酒后鬧事不計后果的家伙,尤其是一些年紀輕輕十七八歲二十出頭的人,這個年齡段的瘋狂已經響徹整個國家,各地打架斗毆主導者和執行者多數都是這個年齡段的半大孩子,下手不計后果,膽大狠辣,一般人都不會輕易招惹這類人,司徒開慧擔心什么來什么,誰知道今日那幫家伙怎么了,一副躍躍玉試要教訓教訓程孝宇等人的架勢,她勸住了一時,擔心事情有變,趕緊拉著眾人離開。

  程孝宇、常洪以及張森對視了一眼,相視搖頭苦笑,真的是不愿意與他么一般見識,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們不愿意惹麻煩,不愿意弄得動靜太大,事情往往不會如愿,剛走出迪廳的大門,之前那幾個年輕人圍了過來,跟在他們身邊的還有數個人,十幾個人將程孝宇等人團團圍住,手里拎著酒瓶的,握著卡簧刀時隱時現拉大聲勢的,叼著煙斜著眼。

  “大勇,你們要干什么,這些都是我的朋友。”司徒開慧第一個沖上去,對著被張森推開的短上身光著紋著兩條彩龍的年輕人吼道。

  “小慧,你起開,這小子欠收拾,看他長得那樣就操蛋,孩他娘的護花,兔崽子,知道爺是誰嗎?”紋著兩條彩龍的大勇手臂高高舉起,手指點指著張森,一副你服不服的架勢,嘴里的啷當格外多。

  “大勇,今兒是我請客,給我個面子。”司徒開慧雙手推著大勇,同時對著那幾個認識的人直瞪眼,女人在這方面的天然優勢。

  “我想知道,你是誰?”這邊三個男人沒開口,韓嬌寒著臉,冰冷的聲音透著刺骨的冰寒,直視著大勇問道。

  “嗯?小妞還tǐngniao性,咋的,不服有意思玩玩是怎么地,我叫大勇,有能耐沖著我來,哥幾個,把這三個男的先放倒。”大勇斜著眼,鼻子哼了一聲,一把推開司徒開慧,一腳踹向張森,十幾個年輕小伙子圍上來。

  這真他娘的是最佳試驗場地。程孝宇如是想。

  “老二,護著你媳fù。”這時候除了拳頭之外任何一切都是無用的,跟著崔小辮訓練出來的能力以及身體機能的進步,讓程孝宇如下山猛虎般沖到了人群中,左臂掄開,不管是啤酒瓶子還是皮鞋,遭遇到程孝宇左臂的都是哎呦哎呦摔倒或是倒退下去。

  一個右勾拳砸在了那大勇的臉上,身子一側歪,抓起地面上一個碎酒瓶,滿是殘渣幸得是左手抓。

  毫不猶豫的對著其中一個沖上來的年輕人腿上扎了一下,然后右手抓住了大勇脖子上的金鏈子,一抻,碎酒瓶帶著鮮血的尖碴頂在他的脖頸之間,怒吼一聲:“都他娘的住手,否則老子弄死他。”

第二百零三章想走,已經晚了  程孝宇的彪悍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群年輕人咒罵著,各自尋找著趁手的東西,從圍攻眾人到圍住程孝宇一人,幾個手里握著卡簧刀的男子紛紛高舉閃光的刀刃,向著程孝宇涌過來。

  常洪胳膊青腫,嘴角流著血;張森將韓嬌整個人護在身下,后腦與后背沾滿了鮮血,短短十幾秒的沖撞,現場一片狼藉。

  “放開!”

  “靠,你放開。”

  “老子弄死你。”

  呼喊著想要沖上來,程孝宇手中的碎酒瓶扎破大勇的肌膚,疼痛和點點血跡讓周遭的人都停下了手。

  大勇眼睛往下瞄,咬著牙說道:“你廢了。”

  韓嬌心疼的為愛人抹去頭上的血水,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抬起頭要將在場每一個人的臉牢記,過了此刻,這件事必須有一個能夠讓自己滿意的說法。

  常洪也很憤怒,抹掉嘴角和鼻孔的鮮血,拿出了電話。

  司徒開慧傻眼了,在這類地方生一些不知名原因的沖突很正常,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流血事件的起因,東北的民風彪悍在年輕人身上顯露無遺。

  此時就聽得外面的腳步聲驟起,一群十七八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拎著木棍鎬把沖了進來。

  以迪廳、ktv、網吧、臺球廳、燒烤一條街組成的區域,從不乏好斗之輩,揮臂之間即會全部響應,今天幫別人明天就可能是幫自己。

  “大勇,大宇!”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人群外響起,緊接著長相兇惡好久不見的顧成分開人群走了進來。

  “成哥。”周圍的人都很客氣的喊著他,想來是在net得還不錯。

  “都是自家人,大宇,你先放開。大勇,咋回事?”顧成擺明了要當和事佬,現在這時候雙方僵持不下,也確實需要一個和事佬出現。

  “不過是場誤會。”大勇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他心中篤定一旦被放開,定先將他們都放倒,至于顧成,一個有錢的二混子,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要不是他出手大方,誰會將他擺在臺面。

  “放他可以,我打個電話。”程孝宇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

  “咋地,大宇,還信不過我是咋地。”顧成不高興了,聲音冷了許多。

  “顧成,你說現在我是信你還是信我自己。”程孝宇揚了揚下巴,數十個手拎著家伙的人圍著自己,你三言兩語管用嗎?

  “你想怎么樣?”大勇咬著牙說道。

  “給我十分鐘,我會告訴你們怎么辦?”程孝宇手將碎啤酒瓶子握得更緊,沒有了手里的人質說不得要在醫院躺上十天半月。

  司徒開慧想到了常洪和程孝宇的身份,現在的局勢也不是她能夠參與,只是將腳步挪到了幾人身邊,算是表明了立場,但在暗中卻不斷的給著熟悉之人遞眼色,她也說不上想要幫助哪一邊,能夠不出事當然是最理想,一邊是老同學和上司,一邊是平日里一起玩的朋友,怪就怪那個韓嬌,長得太過妖艷,一顰一笑之間太過勾人,些微的舉動又是常年廝混在這種場合的女人,怎么能不引得大勇等人心刺撓。

  多簡單的一件小事,可就是這么件小事,就鬧成了現在的局面。

  韓嬌扶著張森站起身,一直沒有開口是她足夠聰明知道在弱勢環境下不是放狠話的時候,聽得程孝宇開口馬上拿出電話。

  程孝宇并不擔心韓嬌在梅城沒有靠得住的人,韓定軍在j省也經營了近十年,當初與裴躍進一爭長短敗北之后到了j省就沒挪過窩,年歲一日日的增大,動了仕途終結此處的念頭,手底下培養的一批人開始安排到各個崗位。

  梅城沒有,畢竟是小地方,可山城卻有韓定軍的嫡系,分管政法的副書記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韓嬌撥打了對方的私人號碼,短短幾句:“喂,x叔叔,我是韓嬌,我在梅城遇到麻煩了,就在…好,謝謝!”

  這邊常洪也拿出了電話:“郝局長,我是常洪,我在…遇到了麻煩,好,我等你!”

  看到程孝宇幾人信心滿滿的樣子,又聽得郝局長之名,大勇等人明白了,看來是遇到硬碴了,難道電話中的郝局長是市局那位?

  “大宇,非要將事情鬧大嗎?”顧成臉色陰沉,在周遭小年輕火辣辣目光的注視下,他有些下不來臺,也有些后悔剛才何必出頭,當沒看見不就好了。

  隨著顧成的話音落,圍著的人開始有了些微的sao動,打仗他們不怕,傷人他們也不怕,但他們畢竟只是逞匹夫之勇的年輕人,社會經驗有卻沒在正地方,這個時候如果是猴子之類的專業人士,一定不會圍著,早早就會撤離躲起來等著,程孝宇也不可能傷害大勇,頂多是當擋箭牌離開,待到大勇被放開在追擊也不遲,這樣耗在這里本身就是幼稚的表現,解決不了問題目標也大。

  “都走,你們都走,我看今兒誰敢傷大勇。”顧成的火氣也來了,自己出來調停程孝宇竟然不給自己面子,想想曾經他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萬千刨食的其中之一,姐姐提攜他給了他機會大財,最后弄得姐姐進監牢靠山也沒了,心里本就有些怨氣此刻正好出來。他渾然就沒有想一想,程孝宇如果聽他的放了人,那群火氣方剛的年輕人會否給他面子聽他的不再追究。未曾生的事情不予考慮,這也是多數人的思維方式。

  大勇也察覺到了今日之事有些怪異,司徒開慧這幾個朋友不僅不趕緊離開,反倒有留在這里的意思,那意味著什么?他們根本不怕自己等人,壓著自己目的是為了贏得更多的時間。

  隨著激烈的碰撞,雙方的酒勁都醒了,迷糊沖動的狀態也都消退。

  司徒開慧也適時的拋過來一個眼神,大勇明白了,馬上眼神示意大家趕緊撤。

  想走,已經晚了。

  十幾個手里拎著砍刀的壯漢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著歌廳內的人喊道:“都蹲下。”

  如是一群陌生人,以年輕人的血氣方剛不會害怕,這jb社會,沒點膽量敢打敢拼敢殺的膽量就別出來裝大尾巴狼,別說刀嚇不住人,就連槍都不一定能夠嚇得住這群年輕人。可此刻面對著這十幾人,全都蔫了,多數人都蹲了下來,因為他們都認得這些是什么人,在梅城地面上真正叫得響的人,都是真正的兇徒,在場這些小年輕都標榜自己是某某某的小弟或是如何,這些某某某,此刻就站在他們的面前。

  倒不是怕,而是陌生人的話以后誰找得找誰,可現在不行,面前這些人想要翻自己太簡單了。

  “宇哥,不好意思,不知道您在這里玩,讓你受驚了,濤哥就在外面,跟戰哥在net城見過您。”當先一人走過來自報家門,然后目露兇光掃了一眼大勇:“給宇哥跪下。”

  大勇梗著脖子,心里打鼓知道自己招惹了大麻煩,但要讓他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跪下,他做不到,一時腦子沒轉過彎。

  韓嬌的手機響起,緊接著外面響起了警笛聲。

  “市局局長親自帶隊,我很想知道,你有什么資格要跟我玩一玩。”韓嬌冰冷著臉頰站出來看著大勇,然后看了程孝宇一眼意思很明顯,這件事絕不能善了。

  程孝宇對著那男子說道:“告訴你們的人,離開,后來到的,離開。”

  “宇哥,這…”

  “你出去讓你們濤哥給猴子打電話,就說我程孝宇可以給這個面子,但韓嬌小姐也在,并受了驚嚇。”

  所有人收好了刀和各種家伙,之前動手那些人也想要跟著跑出去,卻不知韓嬌都記住了他們的長相,冷冷一笑撥通電話:“所有人都抓住。”

  迪廳的外廊一下子空空如也,一些看熱鬧的也都紛紛縮了回去,至于老板此刻更是不知道在哪里,緊接著就聽到外面燥亂的聲響不斷響起,很快幾名渾身上下透著悍氣的便衣男子走了進來,在他們的身后還跟著很多著裝警察。

  “抓人!”

  “郝局長。”常洪對著當先一個四十多歲的精壯漢子喊道,對方走過來先沖著常洪微笑一下,然后看了看韓嬌和司徒開慧,站到韓嬌身前詢問道:“韓小姐是嗎?”

  韓嬌點點頭。

  “你看?”放低聲音,等待這位上司的老上級安排下來任務當事人的態度。

  “我們遭遇暴力不法分子的襲擊,我不僅看到了管制刀具還有私制槍支,另外還有幾個跟省廳下達的通緝令內通緝犯長相類似,我懷疑這群人窩藏通緝犯。”

  韓嬌的話音一落,別說這個郝局長,一旁的常洪也是吃了一驚,看來人家是動了真怒,是要將這群人往死里弄。

  程孝宇手中的碎啤酒瓶扔掉,膝蓋猛的向前一頂,處于呆楞狀態的大勇一個沒留神,整個人來了一個狗啃屎爬倒在地上,錯愕的回頭看著韓嬌,不敢相信她所說的話。

  “帶走!”

第二百零四章給出交代  待到圍觀的人隨著程孝宇等人離開迪廳時才現外面的陣勢有多么的大。

  街道和胡同,停著十幾輛警用車,數十名警察壓著之前逃竄的所有人,包括那濤哥的手下。

  韓嬌點指著記憶深刻的印象,不是的就在背陰處放掉,主要是將濤哥的先摘掉,至于其他人,她現在沒時間去認,扶著張森和常洪前往醫院。

  程孝宇與司徒開慧留了下來,迪廳也沒辦法開門了,老板正從別的地方趕回來,那位郝局長與程孝宇低語了幾句,看得出來在場他是最冷靜的一個,知道抓住人質,今日這動靜有些大,而看那位大小姐的意思還是不想輕易結束,非要將事情弄大,郝局長也不知道韓嬌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只知道是山城那邊傳來的消息,并且對方還占著一個十足的理字,難道老百姓遇到這種情況你們不處理嗎?側面想從程孝宇那里打聽一下,這一聊不要緊,短短幾分鐘時間內,這個年輕人竟然接了幾個電話。

  “喂,猴子,我知道了,盡量安排,嗯,好,多謝。”

  “鄒書記,沒想到這么晚了還驚動到您,沒什么大事,只是玩玩結果碰到了一些人,韓書記的女兒也在,嗯,省委韓書記,最近韓書記可是對各地治安狀況很關心,這正是撞槍口上了,我盡力,嗯,呵呵,好,我來安排,柳鑫也在這邊吧,那就一起,嗯,好。”

  鄒書記?整個梅城有幾個鄒姓的書記!省委韓書記,前面能夠冠以省委名頭的書記…想到這郝局長也是一激靈,知道今日這樣一件小事很有可能會影響擴大,事態擴大,想到自己剛才還跟這個年輕人打了點官腔,馬上轉換態度,誠懇不失風度的想要打聽一下。

  程孝宇自然清楚任憑韓嬌鬧下去不是辦法,在全國一盤棋的狀況下,哪里生惡性案件,哪里的領導就會負責任,從上到下的領導都是繃緊了神經,生怕自己的治下生什么不可遏制的事件。

  程孝宇對著郝局長解釋道:“剛才是市委鄒書記打來的電話,那女孩是省委韓副書記的女兒,郝局長,抓住重點的人物,快處理。”

  呼!真是這兩位大佬。

  “小兄弟,這是我的名片。”能夠與這樣的人做朋友還占著主導地位,郝局長遞過了掛著市局分管刑偵副局長頭銜的名片。

  程孝宇從錢包內抽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這里平日只放兩張,除了比較重要的人之外他很少在外面散名片。

  “哦?你就是程總工,久仰。”程孝宇這個名字,早就在暗地里傳開。

  簡單的寒暄了一兩句后,收隊,不管是不是參與了今晚斗毆的人先都帶回去再說。

  司徒開慧是徹底看傻了,這都是些什么人啊,話里話外提到的都是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大人物。

  而剛剛還拿自己當個人物的顧成,此刻正彎著腰滿臉陪笑的站在遠處街口幾輛車子的旁邊,對著一個瘦弱個子不高面色蠟黃的男子說著什么。

  “給你打輛車,你先回去?”程孝宇先問了問司徒開慧,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們來這里,本想著是熟悉的地方…”

  “呵呵,沒關系。”程孝宇擺擺手,這時那面色蠟黃的男子已經撇下了顧成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笑容,張開雙臂,與程孝宇來了個擁抱。

  “大宇,不好意思,讓你在我的地方受委屈了,明早之前,跑掉的小兔崽子都給你找到,任你處置。”尚濤,曾經戰哥下的頭馬人物,與猴子為莫逆,后自立門戶回到家鄉來打拼,卻始終沒有跟net城那邊斷了聯系,與熊威關系也不錯,與程孝宇也見過幾回。

  “說啥呢,知道你忙,想著等你忙完了再好好讓你安排安排我,這不今天來幾個朋友惹了麻煩。”程孝宇對這尚濤的印象一般,據熊威說這個人太過功利,是那種你有權有勢時跟你當兄弟,你什么都沒有時與你形同陌路的角色,不過不管怎么說,還算是值得交往的人,不會給你落井下石就算是普通朋友中的好角色了。

  “呵呵,好好。”尚濤笑著,回頭看了一眼顧成。

  此時的顧成哪還有一點之前的威風,在他自己心中頗有些虎落平陽的架勢,殊不知沒有了顧玉之后他又算得上哪門子的虎,過去人家表面上給他面子,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看他,看看溪玉那邊的張天放,上官杰一倒臺,他的駕校什么都不是,去了好幾趟就給了五個名額,再到后來反悔梅城,要不是手里有倆錢真的玩不轉。自以為又行了,可看今日,曾經那個需要自己提攜的小字輩,如今已經站在了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度。

  “宇哥,那群小子我都知道,保證跟著濤哥的人馬上給翻出來。”不能屈伸又如何,逼得你不得不如此。

  尚濤擺擺手,對著下面的人說道:“剛才警察沒抓到跑了的,明天早上給我翻出來。”

  “知道了,濤哥。”

  可在十幾分鐘之后,這個人又接到了尚濤的電話:“馬上,馬上找到這些家伙,還差三個人,一個不能少。”

  在這十幾分鐘時間內,尚濤也接到了幾個電話,更是從程孝宇的口中得知被傷之人的身份,無論是韓嬌還是常洪的身份都不是他所在意的東西,你再大我們不同路,我也不必給你面子。可有些東西卻是他不能不重視的,幾位平日里好不容易拉攏的人都打來了電話,市委書記等幾位大佬連夜通氣,山城那邊也有大佬出話,要對整個梅城的治安狀況進行徹底清查,政法委書記和公安局長都是下了軍令狀的,再傻也知道這是因為什么?而尚濤這類人當其中就會受到影響,生意和下面的兄弟…

  “大宇,一起坐一坐。”尚濤出邀請,在他那輛寬敞的豐田越野中,尚濤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程孝宇和司徒開慧坐在了車后座,帶上司徒開慧,程孝宇有自己的目的,他預感到了接下來將會生什么。

  在車中,程孝宇不避諱的給韓嬌打了電話,張森是一些皮外傷,常洪則只是電炮飛腳的產物,冰敷一下處理一下也就沒什么事了。

  “好好在醫院陪著老二,這小子脆弱著呢,你要是離開了他該傷心了。”程孝宇半開玩笑的說著,聽得尚濤豎起了耳朵,這起源者如果呆在醫院,事情都由大宇來處理,一切都好說。

  醫院中,韓嬌哼了一聲:“程總工程師,怎么,在梅城呆的時間長了?現在是你的兄弟被打了,你就這么算了?”

  “現在是七月,馬上就到十一。”

  “哼!”

  “放心,大宇,我一定給你個交代。”這邊尚濤的聲音傳入話筒,傳到韓嬌的耳朵當中,這個交代能滿意則罷。

  午夜的梅城街頭很是空曠,小城市到了后半夜,除了一些燒烤大排檔聚集區、飯店洗浴聚集區、紅燈區之外,四處都是昏暗寂靜。

  尚濤的車子在城里繞了一圈之后,停在了一家足療店,燈紅酒綠之下,打扮妖艷的女子本是滿臉堆笑,看到尚濤滿臉陰沉,馬上都閉上了嘴。

  一進門有一排沙,司徒開慧跟著程孝宇坐了下來,平日里也總有不回家或是后半夜回家的狀況,家里人也不擔心。

  “濤哥,去上面坐一會?”妖艷的老板娘過來試探了一句。

  “去準備點吃的,打幾盆水,泡泡腳按一按。”尚濤遞給程孝宇一支煙,遞過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程孝宇笑笑,沒說什么,司徒開慧則完全成為了看客,面對著在梅城赫赫有名的濤哥,加上今天生的一切,都沖擊著司徒開慧所有認知,望著身邊的老同學,她很有一種模糊無法認清的感覺。

  事隔數年,再見老同學,大型國有企業的高管,隨便一個招呼就能讓自己家里托門路找關系都辦不了的事情輕松解決;在迪吧如下山猛虎般兇猛,那一刻但凡是崇拜野性男兒的都會升起淡淡的崇拜之意;現在,黑白兩道都有著深厚的關系,看這梅城的大哥與其平輩論交竟還有著隱隱低聲三分,愈看不懂這個老同學究竟是什么角色。

  疙瘩湯、炒肝尖、烤面包、大肉串,簡單的吃了一口,喝了點熱湯一肚子的酒水壓了下去,司徒開慧的困意上涌,暗中將手背到身后狠狠掐著自己,保持自己的狀態處于清醒狀態。

  過了一點,尚濤和幾個守在門口車中內外的小弟,將本該很好的生意影響得無人上門,從老板娘和下面的按摩小姐都不敢開口,還要陪著笑臉等待著,老板娘沒事著短信,很快就了解到今天生了什么,現在滿城都在找尋那三個跑掉的孩子。

  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擁有這么大的能量,引得黑白兩道齊動員來抓捕三個打架斗毆的孩子?

  電話刺耳的鈴聲響起,尚濤接起電話后嗯嗯的點了兩下頭,掛斷電話帶著程孝宇和司徒開慧離開,以他想要了解當時都有誰跟大勇在并不難,甚至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的年輕孩子都是跟他下面的人。

  交代,天明之前的交代,快于公安那邊的交代,即將開始!

第二百零五章順其自然  一個多小時之后,張森所在的中心醫院外傷科住進了幾個新的病人,三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上各有兩道三處的利器傷口,不輕不重,躺在病netg上十天半月是肯定的。

  整個梅城的出租車夜班司機幾乎都知道了,整個梅城的娛樂場所也幾乎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尚濤開著車子,載著今天晚上在迪吧被圍攻的男女,拎著槍刺在一家小洗浴的包房內,親自動手放倒了這三個年輕人,還有人聽到了當時尚濤對那男女說的話:“這三個是利息,大勇的事情我親自動手。”

  三個年輕人經過治療,全部被推到了張森病房的隔壁,并且專門囑咐過醫生不給予局部麻醉,三人心領神會暗中打沒打麻醉針誰也不知道,但這三人叫的很歡,似是疼痛難忍,表現得淋漓盡致,最起碼讓隔壁的張森和韓嬌氣消了大半。

  尚濤的事情辦得利索,辦得漂亮,別看他對自己的小弟動手,可換來的卻是一片贊揚之聲,干大事者就該如此,殺伐決斷毫不猶豫,明知不可敵還要楞充大瓣蒜,那顯示不出來你有多牛,反倒如尚濤這般更讓人覺得其是做事的人,損失幾個人換來大家你好我好,否則指不定掀起什么風浪。

  有了這邊的表率,那邊抓進去的人也都被送進了勞教所,當天下午以摔倒為理由又都送了出來,依舊是擺在中心醫院的外科,至于大勇,肋骨斷了三根,直接被送進了重癥病房。至此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沒有在更大的范圍內掀起波瀾,你好我也好,和平解決讓韓大小姐氣消的離開梅城。

  鄒繼成現在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架勢,眼看著一天天位置不保,山城市委常委的問題不給解決,這個縣級市的市委書記在別人眼中就是隨時被拋棄的棄子。不管是程孝宇還是柳鑫,或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韓嬌,他都顯得有些急功近利,將該有的風范丟了大半,不過沒有人會在這方面覺得鄒繼成不成熟,任誰與這三個人相處都要放低姿態,省委副書記的女兒、省委常委的外甥女婿、交通廳長的兒子,這本應在省城內逍遙自在的衙內,集體出現在了梅城,一些人將其當作了鄒繼成的能力,在處理韓嬌的事情上又有外力進駐,自然而然下面的人都會辦事,準備給大勇一群人狠一點的教訓。尚濤那般,等同于變向的保護了他們,否則下場絕對要比這慘。

  出了這樣的事情,程孝宇這三個字在梅城小范圍圈子里又一次的響了起來,這讓他也是很無奈,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他哪里想如此出風頭,悶頭賺錢提升霧狀能量才是根本,可事實無常,當你擁有了某種東西的時候就不可避免的要與這類東西同一層次生交集。

  你總不能讓他與韓嬌、常洪等人在一起的時候,面對著別人的挑釁一點反應沒有吧?他能忍韓嬌能忍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力強了自然而然接觸的世界也就廣了,悶頭修煉四五十年出來無敵于天下的事情只存在于金庸古龍梁羽生的小說中,現實社會你只要與人接觸,就不可避免要遇到這樣那樣的事情。

  躲是躲不了的,黑與白,因為熊威和裴裴,注定了會在程孝宇的生活中占據著一定量的地位,理想人懷有的理想夢是不現實的,想要界定一個人或是其他什么,你絕對無法單純的以好人、壞人來界定。

  出風頭、出名,成為別人懼怕的對象,這些不是程孝宇想要要的,固然有也只是心底一點小小的邪惡念頭,偶爾為之會很爽,但要成為那樣的人時時刻刻擺出那副嘴臉,程孝宇做不到,也覺得沒什么意思。

  順其自然,為之不怒,不為之亦不怒。

  活著,皆為一個順字,順則心情愉快身體康健,程孝宇讓自己保持著愉快的心情生活,幾天來應酬頗多皆全部推掉,跑到公司來居住躲清閑,早飯出去喝粥,中飯晚飯都在公司,晚上食堂的大師傅給程孝宇做好然后放在保險柜中,要吃的時候下樓到食堂用微波爐打一下即可。

  躲是躲了,反倒給外面一種神秘的感覺,似乎這程總工是個不太好接觸的人,越是神秘越讓人心生探究的興趣,越是見不到越想見,漸漸的以訛傳訛將程孝宇愈的妖魔化,在梅城玩得不錯的衙內們都被長輩警告,千萬別招惹到一個叫程孝宇的男人。

  與此同時名人效應帶來的潛在收入出現了,大宇電子也成為了較為特殊的存在,一些稅務和閑雜人等都遠離了大宇電子,一些潛在的生意客戶談起來也順利了許多,誰不知道大宇電子有后臺,跟他們做生意不用擔心被別人欺負,大家大業這么大名氣也不會虧待小門小戶,別說他在不在乎這些錢,名也丟不起。誰也沒想到,就因為這么件事,讓大宇電子梅城分店徹底站穩了腳跟,一些本要排擠這個拿下好地段好位置新丁的人,都趕緊想辦法交好,縱然不屑與之為伍,也斷然不會輕易招惹。

  而不管外面傳成什么樣子,程孝宇躲在公司內過得很是逍遙,電話遙控溝通net城和梅城兩處生意,沒事與裴裴聊會天,互訴一下衷腸,打打游戲看看電影學學視頻,小日子過得相當舒坦。

  唯一有些郁悶的就是裴裴總在視頻的另一面誘huo自己,時而打扮成時尚麗人,時而打扮成俏麗警花,時而一襲女生裝青net無限,看得到吃不著。

  幸得無聊的時候有人能夠聊天,qq上一些曾經開手機店時加上的諸多學生,在線也沒什么可說的,打聲招呼互問聲好頂多了,玩了兩天游戲不見橫刀立馬,qq上也不見人,正準備撤離毫無朋友的游戲時,橫刀立馬回來了,也終于有了能夠聊得上的虛擬朋友來彼此毫無目的純粹的聊天。

  游戲中,兩個小人一同練級,一起進入游戲的人早就在兩人離開的這段時間將級別練了上去,剩下兩個小新丁,一邊練級一邊瞎聊著。

  “什么,你也去了長白山?”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彼此離開的事情,橫刀立馬說她在長白山搶險救災,引得程孝宇激動了一下,雖說大家在一起玩了很長時間,卻從未想過見見面或是視頻看一看對方,想到可能在長白山擦肩而過,程孝宇略微有些期待,不參雜任何目的,只是單純的認識了三四年如果擦肩而過,覺得tǐng有意思的。

  “這意思前段時間你也在長白山?”橫刀立馬先來一個搞笑的表情。

  “準確的說,我是作為搶險的一員完成了國家和人民賦予的光榮使命,單位從上到下領導對我進行了特殊的表彰,晉級職稱漲工資。”程孝宇用牙簽扎起一塊牛肉干,塞入嘴中緩緩的嚼了起來,自從左手臂完全修復之后,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飯量又上來的,對一些沒有營養或是單方面營養過高有害身體的東西,不知怎么就會覺得厭惡,飲料是一口不想喝,要么是牛奶要么是純果汁,吃東西也是竟奔著進補的東西去,牛肉一頓能吃一大碗。

  “你在哪個區域?”橫刀立馬也來了興致。

  “西坡以及高空花園一線。”

  程孝宇的答案讓互聯網另一端英氣十足穿著大校軍裝的女子愣了一下,因為她作為駐防部隊的指揮官也在這一區域。

  “你是干什么的,我當時就在這一線擔任清理道路的指揮官。”

  “哦?軍官,還是官職不小的軍官,大姐,以后要是有啥事請部隊幫忙,您可要撇撇嘴,多幫幫咱。”

  “去一邊去。嗯…你不是我熟悉的人,也不是軍人,那就…你是電力公司的?”電腦前,豐胸美女,胸大無腦這個詞匯的準確性委實值得商榷。

  “賓果,聰明。”

  “還真tǐng巧的,我沒見過電力的人,否則現在一定在腦中回想他們的影子,以便于確定哪一個有可能是與自己認識了四年多的網友。”

  “我倒是碰到了崇高可愛的解放軍戰士,可我很確定沒有遇到一名女軍官,真是遺憾,早知道就到你們部隊打聽打聽,也結識一下深藏不露的女英雄。”

  兩人越聊越開心,不知不覺級別也練上來了,天也黑了下來,眼看著就八點多了,從下午三點到現在,兩人的手指頭都有些酸了,偏偏還就喜歡上了這種方式,就不去用耳機和麥克風來進行直接的語言對話。

  “大姐,作為一名軍官,你確信自己沒有騙我,我可沒見過那個軍事主官整天可以在工作時間打游戲的。”

  “呸,一個乙種部隊,殺激用牛刀,工作做好不在于是否堅持坐在辦公室八個小時。倒是你,在這樣一家大型國有資產控股企業當中任職,上班時間就是打游戲也沒有你這樣狂的,看來是公司的管理層有嚴重的問題,才會造成如此局面。”

  “大姐,我就不能是管理層嗎?”

  “你,周歲二十五的小屁孩,還想進入管理層,凈扯淡。”

第二百零六章sao包張森  接下來的幾天,游戲中的樂趣又漸漸找了出來,與一群新結識的朋友慢慢熟悉,其中多數是上班族,大家的時間也比較固定,晚上五六點鐘開始,一直到十一二點。

  橫刀立馬和程孝宇是其中比較怪的兩個,有時候會連續在線,有時候會一兩天都不在線,別人都戲稱兩人都是高級管理層,時間才會這么自由,有時約好了一起干什么,qq里留言工作忙就再無消息。彼此之間也都漸漸相信對方是真的有足夠能力在一定時間內處理好工作。

  程孝宇不上線是來往于net城和梅城,或是跑去維修積壓機器,當老板的這么認真工作一定程度上也帶動了其他人,殊不知程孝宇最開始只是為了機械的獲得異能,最近才在維修中找到樂趣。

  塞著耳機,播放著喜歡的音樂,坐在舒服的椅子當中,一件件的將損壞物修復,成就感與興趣逐漸重疊在一起,現在也沒有可能隨時隨地觀察霧狀能量的多寡,除非是沒事跑廁所看一看,有了手臂的沉淀和厚積薄之后,他對于未來的道路有了清楚的認知,對長時間的累積也有了信心,將修復當作興趣來培養和延續。

  “喂,大宇,明天咱們同學聚會,都安排好了,老同學年沒見面了,算算大家認識十二年了,一個輪回,好好聚一聚,已經聯系到三十多人,欸你知道嗎?聯系到咱們班花了,人家在都都答應回來了,你小子可別裝大尾巴狼。”張森語氣中充滿了興奮,自從和司徒開慧聯系上以后,不愉快的事情一過,想要組織一場同學聚會的心思就不可抑制的冒了出來,一般情況下愿意承擔這個義務的都是目前的成功人士,希望在同學們的面前顯示自己的成功,或是知曉了某一個某一群人現今展不錯能夠與自己產生化學效應,張森呢?前者居多,一部分是真的想要見一見當初的老同學。

  “你的傷好了?”程孝宇覺得張森委實太活躍了,剛受了傷還能如此有心情,可真有他的。

  “那都是小意思,有咱程大少在,面子里子十足,這回同學會的費用,您…”

  “少扯,你別把我拽進去,打土豪也該打你,威宇駕校的老板,日進斗金的生意。”

  “靠,我鄙視你,嚴重的鄙視你,無理由不解釋。”

  張森也知道程孝宇不是那種愛炫耀高調的人,相比現在估計他更愿意在司徒開慧沒有與他相逢之前。

  周六的中午,在學校的大門口,沒有安排在某個飯店或是其它地方,為的就是找尋一下過去的影子,找尋上學時到了周末,三五好友或是一二十人齊聚在一起,大家共同去爬山、去游玩時的感覺,就連在學校門口的等待都是一種期待,盼望著早點來,聊著各自都不知道所為何的東西,一起騎著車子或是走著步,向著共同的目標前進,享受共同的一天時光。

  一大早,程孝宇正貓在賓館被窩里睡懶覺,昨天下午在店里修了一下午的機器,將返修機清空,晚上在電腦前坐到后半夜兩點,游戲一旦有了幾個一起玩到一塊的人,再沒意思也能玩出一些意思。

  玩的爽睡的爽,誰料張森這廝一身sao包的打扮,一大早就跑來拽著程孝宇起netbsp;瞇著眼,光著身子,將枕頭靠在身后,撐起身子倚住netg頭,似睡非醒的狀態點了一支煙,打量著張森。

  白色的休閑kù,白色的休閑涼鞋,激心領的休閑衫,頭明顯是經過專門的處理,手腕上的表也換成了與韓嬌的情侶表,價值也相當不菲,左耳上在頭的遮掩下半隱半現鉆石耳釘,胸前懸掛觀音玉,手里拎著一個白色皮質小包。

  一個字,風sao,兩個字,太風sao。

  “你這樣韓嬌讓你出來?”程孝宇用手肉了肉腦袋,短短的頭并不需要一大早起來就細心打理,舒服,方便。

  “怎么樣,帥吧,早上四點就去做造型了,然后一個多小時油門踩到這,度吧。”張森指了指手表,八點一刻。

  “嗯,是不錯,估摸著晚上可以夜不歸宿了。”

  “切,哥是那種人嗎?孤男寡女絕不多做接觸,要是同學一起玩一玩還成,反正有你在,有什么事韓嬌會打你的電話。”

  “老二,你過來一下。”程孝宇沒什么表情,依舊是睡眼朦朧的樣子。

  “嗯?”張森愣了下,不疑有他的靠過去,就見程孝宇將煙掐滅,抓起一旁的枕頭,摟頭蓋臉的朝著張森砸了過去,然后整個人穿著四角kù從netg上躍起來,抱住張森將他摔倒在netg上,被一蒙,猛勁蹂躪他的頭。

  “你大爺的,張森,你還知道現在幾點啊,哥在睡覺你不知道嗎?讓你sao包,讓你sao包…”

  幾分鐘后,張森一臉幽怨的坐在屋內的梳妝臺前,拿著干膠和木梳,正在整理型,時不時用怨恨的目光望著重新埋枕頭之間的程孝宇。

  直到十一點,張森在外間的沙上不斷的接著曾經玩的比較好同學的電話,大家都在詢問著今日的安排和彼此什么時間到達,既不想第一個又不想落到后面讓人覺得自己裝犢子。

  掛斷電話,孕育了兩個多小時的怒火燃燒,張森打開一罐紅牛,準備給程孝宇來個能量噴頭,孰料剛剛打開門,就見到程孝宇已經洗完澡正在穿衣服。

  “靠,沒現啊,你小子最近肥肉沒了,壯了這么多。”看到程孝宇身上隱隱可見的肌肉塊,張森有些羨慕,他的體型和身材注定了無法擁有讓人羨慕的壯男身材。

  程孝宇撇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中的紅牛飲料,咕咚咕咚飲光,舒服的套上肥大的沙灘kù,能將錢包、手機、香煙都放入其中,一雙彩色板鞋,一件深藍色的耐克t恤。

  簡單,舒適,涼快,遠處看更像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多過于如今的身份。

  十一點半,兩人準時下樓,張森那輛帕薩特顯然也是內外清洗過,黑色的光輝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亮,自顧自的上車,卻現程孝宇也跟著坐進了副駕駛。

  “你不開車?”張森問道。

  “有你這專職司機還不好,按我說你開一輛駕校的教練車來最好,這都有些張揚了,作為組織者,同學們會覺得你有炫耀的成份。”程孝宇很平靜的言道。

  “靠,老大,我要是炫耀,在哪還弄不來奔馳寶馬開一開。”張森也是開慣了豪車的人,頗有些委屈的說道。

  “走吧,大司機,開路學校的干活,好多年都沒回去了,印象都有些模糊了。”打了個岔,將不開車的事情岔了過去。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經歷了兩次京城之旅,兩次奉天之旅,綜合爺爺曾經說過的一些過去聽來高深莫測現在回想起金玉良言的話語,程孝宇暫時給自己定下了這樣的行事風格,加之在學校的時候自己就屬于邊緣人物,既不是被人家遺忘的角色,也不是被大家熱捧的風云人物,有幾個說得上話的,也有幾個看不對眼的,他不想跟人解釋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也懶得解釋。

  一中,一所集合了初高中的重點學府,兄弟三人,熊威在家務農,程孝宇上完初中就學維修手機,只有張森在這所學校度過了五年多的時光,在高考前夕下定決心到大都市打拼,兄弟三人背上行囊踏上前往netbsp;好似離開梅城開始,這六七年就未曾回過母校,維修手機的時候偶爾路過這里也會加快腳步,他害怕別人問起他現在的職業,在那時節除了上學似乎任何非體面性職業都會被人暗中撇嘴不屑的鄙夷。

  學校還是那個學校,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大門口附近充斥著小商小販,正值中午,食堂不能完全滿足現在學生的口味,門外的小吃就成為了他們的選,穿著統一的校服,三兩成伴,出現在各個小吃攤前。

  十點三十五分,作為起人這個時間來正好,其他人則一定會在約定好時間提前十五分鐘左右到來,不知為何,從小到大每一次的小型聚會都是如此。

  “我去吃點臭豆腐、烤mao蛋。”程孝宇早上沒吃飯,喝了一罐紅牛又喝了一大杯牛奶,焦香和各種配料混雜在一起的味道飄出來,饞蟲即被勾引出來,下車走到各個攤位前邊買邊吃。

  不大一會兒,辛辣與濃重的配料讓他嗓子急需水的補充,旁邊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擦擦嘴,多大個人了,讓人覺得你像個孩子。”

  程孝宇回頭,呵呵笑著,也不客氣的接過水,咕咚咕咚的一通狂飲,喝完后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紙巾,迅的擦拭掉嘴角的殘渣。

  “你吃不吃,我請你吃。要知道過去誰要是能請梁大小姐吃點東西,那第二天馬上就會傳出校花被折的消息。”

  “都是以訛傳訛,哪里有那么邪乎,家鄉的味道,回來就感覺特別的親切。”

第二百零七章這才是想要的感覺  一襲清涼裝扮,半長經過細心打理,上半身是白色碎花復古襯衫,外套搭配黑色皮釘小馬甲,灰色的短kù,并沒有在腿上搭配長筒靴和長筒襪,而是毫不掩飾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1uo露在外,腳下一雙清涼的高跟涼鞋。或許是長時間參加走秀關系,本還差點到17o的身高,搭配高跟鞋很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手拎著一個黑色純皮釘扣挎包,整體給人感覺有些朋克,很時尚也很驚艷,附近的學生都將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

  梁晨依,擺脫了自己痛苦大學生活的女孩,在自己人生第二階段散出足夠的光和熱,在北漂的平面模特圈子里,也有了不大不小的名氣。將此刻的梁晨依與在net城的梁晨依放在一起,你根本無法想象是一個人,一邊是朝氣蓬勃,一邊是頹廢放逐,同樣的人在兩種氣質下,除非是熟悉并多次見面或長時間接觸的人,否則根本無法認出來。

  這一次參加同學會,也是對自己擺脫了陰霾生活的慶祝,同樣也有來見一見唯一讓自己有那么點心動的男生,當時在京城拳打馬大少的事情出了以后,梁晨依也聽到了各個版本的傳聞,最真實也被最多人所認可的即是這個程孝宇是裴家的乘龍快婿。

  他有了高門大戶的小姐做女朋友。梁晨依如是想,沒有嫉妒也沒有如何,僅僅是一點失落,他那樣的好人,該找個冰清玉潔的女孩子,自己,不過是個過客而已。

  剛剛來到去食雜店買了瓶水,這么多年所經歷的種種讓她不會傲嬌的認為自己如何,提前二十分鐘到來,出來就看到他隨意的站在路邊攤前,吃得滿嘴流油,這副市井小民的形象委實難與在京城囂張跋扈拳打世家大少的他聯系在一起。

  “真正牛b的人往往都是低調的,永遠看上去都與普通老百姓相仿。”在梁晨依眼中,現在的程孝宇就牛得不行。

  接過程孝宇遞過來的魷魚,在周圍一群看淑女看圣女的目光下,嫣然一笑,毫不掩飾在路旁灰塵之下吃東西的點點喜悅。

  6續開始有同學到來,張森那輛帕薩特算是比較顯眼的。一中九七屆四班,并沒有什么高官富豪之后,有個雙公務員夫fù在這個班級內就是了不得的存在了,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大學畢業的還在為了工作而忙碌,好一點的剛剛在公司站住腳;做生意做買賣當個體戶的,也都是創業初期階段,有開出租車的、有開臺球廳的、有開小飯店的,張森混到開帕薩特,在同學當中那絕對是頭把交椅的牛。

  一群普通人構成的同學會,自不會出現什么你瞧不起我,我瞧不起你,或是相互譏諷的畫面,縱然在學校時有過矛盾哪怕是動過手,事隔年重新見面,透著的盡是親切和想念,擁抱一下表示對彼此的想念,這時候的熱情,不以身份不以職業不以有錢沒錢為衡量標準。

  程孝宇和梁晨依站在一起吃東西的畫面被先到的一些同學看到,今日到來的男同學有著相當一部分是想看看當年的校花如今是何模樣,也算是同學會的賣點之一,當初張森和司徒開慧通知的時候,聽說梁晨依會出席,不少牲口那可都是嗷嗷叫。

  “程孝宇和梁晨依走到了一塊?”不少人如是想,張森第一個給他們批事,沒那么回事,不過他自己也在心里犯嘀咕,他們兩個什么時候聯系上了,看這樣子還相當的熟悉。

  站在學校大門對面的臺階上,人越聚越多,作為張森和司徒開慧這兩個組織者的忠實者,也是這次同學聚會真正意義上的組織者,班長胡寧。她的到來讓大家一下子找到了聊天的中心,從上學的時候就是如此,班級絕對的核心不是梁晨依這大美女,也不是張森這樣的美嬌男,而是這個風風火火頗有男兒氣的班長胡寧。

  “我已經聯系到咱們的班主任劉培峰老師,下午他沒有課,同學們,你們想沒想劉老師?”胡寧永遠是中心,上學的時候班級有什么事情都是她出面,包括同學被別的班或是外面的人欺負了,她保證是第一個站出來要給討回公道的人,學習是班級的頭馬,卻又不會自命清高,大家對她的擁護,三年間造就了一個鋼鐵集體。她的一句話,往往就會點燃氣氛,事隔九年,當那時的青澀褪去,成熟開始充斥每一個人,胡寧寥寥幾句話,依舊還會是過去的模樣,一般不二。

  “想!”

  異口同聲后,可能都察覺到現在已經不是學生,哈哈大笑將這份彼此間的融洽以最質樸的方式表達出去。

  “呦,大班長就是大班長。”嬌嗔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除了對梁晨依那已經近乎麻木的崇拜,事隔九年亦不變,似乎她的美她的頂尖存在習以為常,而此刻回頭看到一身靚麗打扮的司徒開慧,大家都有種驚艷的感覺。

  “臭丫頭,你可差點晚了。”胡寧和司徒開慧從小就是朋友,兩人的性格都外向,司徒開慧盡管有些小傲嬌和小心思,但在胡寧這樣大氣的人面前也不會輕易顯露出來,兩人的友誼一直延續著,這一次司徒開慧和張森敢做起人,也正是拿到了胡寧手中的聯系冊,每一年的net節,胡寧都會根據手中的聯系方式與同學聯系,保持問候的同時記錄信息,避免更換電話號碼之類的事情,同時還會打聽她不知道消息的同學。

  這么多年,程孝宇算是一個聯系不上的主,不過張森還偶有聯系,都知道他們是兄弟,找不到程孝宇也沒在意,反正有張森呢。

  一群已經正式步入社會,趨于成熟的年輕人,在校門口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風景線,大家彼此聊著,似乎一下子大家都成為了極為要好的朋友,在場不少結婚的,也不少有孩子的,大家本來對這一次聚會的期待即是能夠找到一些可以追憶的記憶和過往,都沒想到,剛一見面氣氛就這么好,親熱的不得了,男生圍在一起互相散著煙,不一會兒就是人手一根香煙叼著;女生們則是彼此抓著對方的手顯示著親近,都成熟了也都會避重就輕的問一些問題,不會找容易尷尬的事情詢問,如果對方想說,自然會主動提出來。

  同學聚會,大家都會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打理一下自己,換一身好看的新衣服,就連兜里的香煙都會不自覺的提高一些檔次,不是虛榮,只是覺得這樣才舒服,不管自己混的好不好,不會覺得丟人。

  “大宇,瘦啦,壯啦,差點沒認出來,怎么跟咱們美麗的校花那么熟絡,說,是不是一直都有聯系,要知道咱們同學能夠聯系到她的可不多。”

  “就是,大宇,你小子不聲不響的,現在是越大越有味道,看看現在,哪還是過去那小胖子,整個一個健身教練嘛。”

  “趕緊老實交代,否則我們大刑伺候。”有跟程孝宇過去就鬧慣的,此刻自然忘不了落井下石。

  程孝宇偷偷掃了張森一眼,對方的視線也投射過來,這一刻張森明白了,原來這才是程孝宇不開車的原因,大家都帶著一份真,沒有太大的層次差別,才會更容易找到同學聚會最終極的目的——單純的敘舊。

  “梁晨依,有人說我和你偷偷聯系,說我和你有地下奸情,你快來救命。”在眾人陰笑的圍追堵截下,程孝宇突的喊了一嗓子,頓時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過來,梁晨依更是臉一紅,那些追著程孝宇的人也是一愣。

  胡寧擔心出現尷尬狀況,剛想開口,梁晨依已經恢復正常,走過來突的伸出手掐住程孝宇的耳朵:“死胖子,老娘懷了你的種,你說我們是什么關系?”

  說著,自己都撲哧一下笑了,程孝宇更是拍著肚子哈哈大笑,周遭的人也都被這特殊的玩笑方式所帶動,曾經的悶葫蘆和曾經的冰清玉潔如今都敞開了心扉,大家都覺得一下子距離拉近了,笑容更濃,彼此之間感覺也更好。

  司徒開慧挽著胡寧走了過來,從笑臉轉到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裝作抽泣了一下:“嘶,死胖子,你不厚道,更跟我說會愛我一輩子,這邊就跟梁晨依鬼混到一處,你如何對得起肚子里的寶寶。”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捂在肚子上,以撫摸狀上下肉動。

  “哈哈哈…”這一下全場爆笑。

  “好啊程孝宇,上學的時候沒現,原來你小子比張森的花花腸子要嚴重得多,說,怎么對不起姐妹們了,在場還有誰是被他給糊弄了,站出來我們新帳舊賬一起算。”胡寧笑著,引導著大家將話題更為輕松化,還別說,現在有幾個結婚的或是外向的女孩,還真就符合了一聲。

  程孝宇雙手合什,弓著腰滿臉堆笑,沖著梁晨依、司徒開慧、胡寧作揖:“諸位大姐,饒了小弟吧,張森就是個叛徒,他回去肯定跟我家領導胡亂匯報,到時小弟是吃不了兜著走,諸位姐姐開恩,來來來,小弟給你們點支煙,放過我吧。”

第二百零八章老師,我們aa制  笑聲不斷,如同小品般的對話,讓大家都沉浸在笑聲之中。

  “去,本小姐這一口足夠代言牙膏的牙齒,豈能被你的東西所污染。”胡寧的一口白牙從上學的時候起就是大家羨慕嫉妒的對象,太白了也太整齊了。

  “中華哦,本小姐不稀罕。”司徒開慧一揚頭,可愛的模樣很是自然,程孝宇心中暗道,聰明的女孩子有時候真的很可怕,張森那么了解自己都要問上一句,但看她,完全自然而然的表現,一句未提自己的事情也沒有表現出如何恭敬的神態。

  張森和司徒開慧本來聯系到了三十多人,有一些胡寧也沒有聯系方式,但類似程孝宇這樣的情況也有,代為通知,爭取在九年后大家能夠來一場不少一人的同學聚會。

  “大班長,你這愿望要難以實現了,有幾個如梁大美女如今風光,買張機票就回來了。有幾個在外地的,趕不回來了,不過可都說了,過年的時候必須再聚一次,大家好好的玩一玩。”司徒開慧顯然對梁晨依有些小嫉妒,這大家都知道,美女對頂級美女自然有著天生的抗拒。

  有些人迷糊,不知道梁晨依現在做什么,有知道的或是說一句,或是將手機拿出來上網搜索一下,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平面模特,一些雜志上常會看到她拍攝的寫真。

  看看時間還有三分鐘十二點,大家都沒有著急,聊著天,等待著還有沒有可能到來的同學。

  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黑色的汗衫,一眼就看出是嶄新一次沒穿過的休閑kù,那kù線都筆直筆直,一雙皮鞋擦得很亮,穿的沒有什么mao病,可一眼看上去就給人土氣的感覺,個子不高不到一米七,黑瘦黑瘦卻很壯實,黝黑的臉膛小眼睛,別人還沒說話,程孝宇從后面一下子躥了出來。

  “付小黑!靠,真是你小子!”上去一把就將這看上去有三十幾歲的男子抱了起來,那份親近勁過在場所有人。

  “呵呵,大宇,好久不見。”付凱,程孝宇在中學時代除了張森這個兄弟之外,相處的最好的同學,初中快畢業的時候突然輟學,然后就失去了聯系,當時程孝宇很后悔為何沒在兩年多的同學好朋友關系中到他家去一趟,致使聯系失去,也沒有座機也沒有尋呼機,聯系方式上就是空白,這些年偶爾想起也會唏噓一下,想不到今日能夠再次見面,九年多的分離絲毫沒有讓兩人感覺到陌生,彼此笑一笑,腦中就會浮現當年上課一起在說桌底下的情景,一起在下課時站在操場腳輪談論高年級或是低年級哪個女孩子漂亮,哪個女孩子性感的畫面,當時的兩人都沒有膽子真正的根漂亮女孩接觸一下,那青澀的懵懂,兩人一起成長一起見證,熊威和張森都差了一些。

  “臭小子,當初失蹤連我都不給留一個聯系方式,我家當時你又不是找不到,怎么不去?”

  付凱在班級內本就是極為邊緣的人物,比程孝宇還差一些。程孝宇一熱情的招待,大家也都各自散開,繼續之前的話題,此時又有三名同學到來,大家分成幾批各自聊天。

  有心人現,梁晨依大美女、司徒開慧大美女,竟然都隱隱以程孝宇為中心,一直忙于與所有人分別聊幾句的胡寧,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暗中留意了一下,準備探究一下這里面的秘密,當初的悶葫蘆如今開朗大方,言談舉止之間儼然就是見過大世面的做派,他現在做什么?

  “啥,都有兩個娃啦,大的六歲,小的一歲,你小子行啊。”程孝宇拍著付凱的肩膀,親近的態度不是裝出來的,他不會看付凱穿得是否土氣,也不會看他這一身不過三百塊錢的行頭,他看的就是過去那份感情,這一點也讓關注他的梁晨依和司徒開慧暗中點頭,這個男人,念舊、重情義,你對他好一分,他會對你好十分。

  “呵呵,當時家里窮,我爸又重病在net耕沒完事就走了,家里弟弟妹妹都指著口糧賣錢上學呢,我就不上了,回家幫著種地,當時我那體格你也知道,一天累得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早上起來就想著能夠多睡一會兒該有多好,地種完了,村里的叔叔伯伯出去打工,就把我帶上了,這一干就是這么些年,后來家里給介紹了個對象,對方不嫌棄俺家窮,也沒要啥彩禮錢,就結婚了,簡簡單單,我倆歲數都不夠,日子就過上了…”

  付凱的生活很簡單,甚至九年來的分離,用則樣簡短的一番話就能夠完完全全的表述出來,大家不會覺得他有多可憐,自己有多感動,只是會涌起一種男兒當自強的感覺,面前這個黑瘦的身影,窮則窮之,但卻是個真真正正的男兒漢,有擔當。

  “臭小子,今兒這是耽誤工了唄。”程孝宇塞到付凱嘴里一支中華煙。

  點燃后,付凱深深的吸了一口,剛從kù兜里掏出來的紅塔山又塞了回去,這輩子,他從未抽過中華,僅僅知道打工的地方大老板才會netbsp;“怪想大家的,也怪想上學時候的,尤其怪想你的,現在國家給農民的政策好了,賺的也多了,弟弟妹妹也都大了,家里負擔沒那么重了,人也就開始胡思亂想了,想看看大家。村里有的孩子說上學壓力大,說功課多,說咋地咋地的,現在想想,唯有上學的時候才是真正無憂無慮的。”說完,又深吸了一口,一個農民,九年義務教育沒有接受完,說出了一番很多教授專家都說不出來的淳樸道理,學業的壓力,再大有生存的壓力大嗎?

  “付凱這句話說得好啊,要不是他最小的弟弟就在我的班上,還聯系不到他。”朗朗的聲音響起,眾人這才現,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已經站到了付凱的身后,紛紛開口叫道:“劉老師!”

  老了,這是大家見到班主任后第一個直觀的印象,在場有部分的學生曾經在大學期間回來看過他,但畢竟個人有個人的生活,要為了學業打拼要為了工作打拼,老師這個詞匯很少能在他們的生命中占據一個相對重要的位置。

  兩鬢白,背更駝了,可身上那股子硬氣風骨卻更濃了,不少的人都記得,這是個擁有著相當強硬做派的老師,也打學生,可一次面對著校外地痞來班級內毆打本班學生,他第一個舉起了拳頭,拿起了拖布,盡管最后背了一個處分,當年的獎金被罰沒,可卻保護了自己的學生,不管是否他犯了錯,教不嚴師之惰,劉培峰老師的這番舉動,徹底贏得了全班級上下的擁護,校內運動會拼了命的拿了團體第二名,老師有獎金;奧賽、英語競賽等等比賽,都是卯足勁沖擊更高名次,老師有獎金。

  用當時胡寧的一句話說:“劉老師家庭困難,這一年的獎金,我們現在沒有能力幫著他補上,可我們卻有能力讓他獲得更多的額外獎金。”

  回憶,如插o涌奔流,直襲而來。

  梁晨依、胡寧、班主任劉培峰,一個個人的出現,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回憶,每個人都有與這些人交集的記憶,回憶起來,不管那時候是酸楚還是如何,現在都是甜蜜,因為記憶是每個人靈魂中最寶貴的東西。

  直到十二點半,大家才從這種略帶些許回憶的氣氛中轉醒過來,看看到場三十九人,比預期少了幾人,不過大家都很滿意,這第一次的大型同學聚會就能有這么多人響應,梁晨依在京城、張森在net城,不少同學也都是在附近的縣市趕回來,所為何?將值得品味的回憶重新拾起來,品讀自己人生中最寶貴的一段記憶。

  距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劉培峰提議將曾經擔任過班級科任老師并沒有退休依舊工作的老師們找出來,這一提議馬上就贏得了所有人的贊同,胡寧更是主動承擔起與劉培峰一同進入學校邀請老師的任務。

  這也是大家的情緒感染了劉培峰,五十六歲,擔任老師三十余年,教過的學生一批又一批,有回來看老師的,也有回來請老師吃飯的,他只參加過一回,那批學生與現在這批孩子一樣,回來后是真正讀懂了當年老師們對他們所做的一切。

  一家二層樓的中檔飯店,整個二樓被司徒開慧提前預訂下來,當時按照四桌準備,現在加上幾位科任老師的到來,一桌十一二人,不擁擠正正好好。

  剛坐下來,劉培峰等幾位老師就從兜里掏出了錢,一群能夠真正理解老師這個職業的孩子們,他們很欣慰,真的很欣慰,教書育人幾十載,或有名利跟隨,但更多的是想要學生們能夠理解懂得曾經自己傳授過的知識和道理,而非他們去的多么大的成就。

  “老師,我們aa制。”

  胡寧的一句話,讓幾位老師臉上更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句話,要比請他們吃天上的龍肉都讓他們高興,曾經是師生,現在是朋友,大家聚在一起,aa制即是對彼此人格的最大尊重。

第二百零九章做個真的人  “十二年,一個生肖的輪回,一段故事的延續。十二年前,當我背著書包懵懂的走入人生成長最關鍵的殿堂時,有幸與在座的各位結識,是緣是份。那時,夢想著快點長大,長大了就能自己主宰自己的生命,不需要面對考試不需要面對一切自己不愿意面對的東西;十二年,當我們的人生走完了一段最重要的時光后,回過往,現在的夢想是慢點長大,是想要回到過去。感謝大家,給我一段難以忘懷的時光,給我一段永不回磨滅的記憶,來,讓我干杯!”

  作為班長,胡寧點燃了現場的氣氛,當哽咽與淚水相伴時,共舉手中酒杯,共同飲過杯中的啤酒,這一刻,時光倒轉,十二年前的一幕幕尤為清晰的出現在每一個人腦海中。

  學生代表講完話,劉培峰在大家的注視下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在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頰上展露出最燦爛的笑容,那堪比播音員的嗓音有些急促。

  “我的學生,有市長、有局長、有千萬富翁,可最讓我珍惜的即是第一次擔任班主任帶出來的畢業班,現在的他們已經走上了各自的巔峰時刻,可每五年,都會尋得一個時間相聚,不管身在何地不管是何種身份,坐在一起只是幾十年前踏入校園時的同學關系,每一次的相聚大家都會有很大的變化,他們當中一部分的孩子都是我的學生,每一次相聚之后都會有人跟我聊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對他們的人生有著怎樣的影響,我們這群當老師的某些話語對他們的人生產生了影響,那一刻,才是作為老師最光榮最驕傲的時候。在社會中打拼很難,我想你們已經有了自己最真實的感觸,保留一份真,你們會現這世界美好的地方。

  呵呵,今天我有些語無倫次了,要是這樣教給學生如何寫作文,估計要誤人子弟了,你們是我見到第二批單純只是為了聚會而聚會的,很好,希望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之后,你們的聚會中依舊會有我的身影,多謝你們。”

  隨著劉培峰鞠躬向學生們表示感謝,一些感情脆弱的女孩子眼圈都紅了,曾經他們以為自己理解了老師們的苦心,此刻他們才現,自己還遠遠沒有讀懂老師教導給自己的知識。

  “謝謝老師!”在胡寧的帶領下,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沖著各個桌上的老師鞠躬行禮,尤其是那些曾經在上學期間惹老師生氣的壞小子倔丫頭們。

  懂了,做個好人,做個實誠的人,做個真的人,如此簡答。

  這個下午,醉了,不是酒精的醉。

  每個人都將自己的聯系方式留給了老師,一些有些能力還將自己的名片遞給老師,在這一刻功利沒有,他們只是單純的告訴大家,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程孝宇在最后偷偷的將自己錢夾內只會存放兩張名片其中之一交到了劉培峰的手中,盡管喝了幾瓶啤酒,可劉培峰還是能夠明白“國家電網公司j省電力公司梅城供電分公司總工程師、副總經理”這個頭銜意味著什么。

  “呵呵!”程孝宇傻笑著,劉培峰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話在此情此景下委實沒有辦法說出口,驕傲了一輩子,傲骨迎風一輩子,追求著一種純粹的精神境界,卻不可避免的要在身邊人的影響下墜落凡塵。

  “劉老師,暫時我會在梅城呆一段時間,孤身一人,您有空的時候可要陪我喝酒聊天。”

  “欸。”

  人情世故這一塊,別看程孝宇比劉培峰小了幾十歲,年齡和閱歷成反比,劉培峰那玉言又止的模樣程孝宇看在眼里,笑了笑以一種不會讓對方太過尷尬的方式接受了自己的好意。

  老師們離開了,一眾同學又跑到歌廳去瘋了一陣,當酒喝得越來越多后,三五成群的分散開,一天的真足夠了,保留這份真。

  張森、程孝宇、付凱、胡寧、梁晨依、司徒開慧留到了最后,沒有人會去在意aa制齊上來的錢是不是都花了,只會問一聲夠不夠,胡寧對此皆是嫣然一笑,推著已經都喝得差不多的人離開,有的幾個能喝的相約找個地方接著喝,有的幾個相約去打麻將,女孩子們則多是相約明日逛街之類的,三十九人散開后,留下了一間最大的vip包房內狼籍一片,六人都沒怎么喝酒,也就是程孝宇灌了付凱幾杯,張森和其他一些人拼了一頓,對于他們的酒量來說這算不得什么,胡寧則干脆就是淺嘗輒止,身上帶著吃完飯后剩下的近兩千塊錢去結賬。

  “您好小姐,您一共消費了三千四百七十元。”收銀員打出了消費的賬單,胡寧看了看笑笑,她早就預感到錢不夠,可并沒有在意,拿出自己的錢夾就準備將差的錢補上。

  “我來吧。”程孝宇拿出了自己的銀行卡遞了過去,胡寧一皺眉剛想說什么,司徒開慧一邊拉住了她:“大班長,打土豪的機會可不要錯過,你看咱們張大校長和梁大美女多坦然,程大老板不會差那么倆錢的。”

  “嗯?”胡寧盡管對程孝宇高估了一下,還是沒想到司徒開慧這般有些小功利的女孩會對他如此推崇,看來現今同學中混得最好的不是自己這樣的政fǔ公務員,也不是張森和梁晨依,該是面前這個穿著打扮不出奇,可細節處卻奢華的男人。

  “欸,程總工,真是你,還沒認出來,過來玩?”這邊吧臺的收銀員剛把程孝宇的銀行卡接過去,帶著些許疑問和驚喜的聲音響起,四十多歲的男子大跨步走了過來,提前就雙手伸了出來,與程孝宇的右手握在一起。

  在他身邊的幾個人顯然也都認識程孝宇,紛紛笑著打招呼。

  都是曾經跟著常洪參加飯局認識的一些人,有商人有官員,前段時間生的事情,這些消息靈通的人馬上就得到了最準確的真相,立馬對程孝宇有了新的認識,再見面客氣的程度過以往。

  “同學聚會來這玩一玩。”程孝宇不咸不淡的應了兩句,對這些完全看自己背景的人,他的印象和態度始終保持在一個水平線,即不近也不遠。

  “呵呵,剛還和老常通電話來著,說哪天還要pk一下,到時程總工可不要逃跑。”

  “放心,到時我帶個槍手來,讓你們都在桌子底下感受一下膜拜的感覺。”

  談笑了兩三句,都有客人也就分開,程孝宇遞過去的銀行卡自然被拿了回來,ktv老板還對著吧臺的收銀員說道:“記住程總工,以后來了誰要是敢收錢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程孝宇幾人已經揮手告別離開了ktv。

  “呦,程總工哦,我們的政策是什么你很清楚吧?”胡寧看著程孝宇,一副你不說就要你好看的樣子。

  司徒開慧在一邊捂嘴笑,在看到程孝宇主動要掏錢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幾個人程孝宇沒有必要隱藏,這才開口逗了一句。

  “臭丫頭,你也老早知道是不是,說,程總工是個什么工?”胡寧捏著司徒開慧臉蛋,一副要你好看的樣子。倒是梁晨依久經戰陣,看到ktv門口聚集了一群叼著煙的年輕人,以及一些喝多了打電話的家伙,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善碴,拉了拉兩人,示意她們不要在這地方表現得太過張揚,免得招惹麻煩。

  胡寧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吐了吐舌頭,倒是司徒開慧絲毫不擔心。

  “接下來怎么辦?”胡寧問了一句,手里拿著大家湊的錢,不知該怎么辦。

  “當然是繼續了,大宇,旁邊坐一坐沒關系吧?”張森指了指不遠處的酒吧。

  “大班長是什么意思?”程孝宇倒是沒意見,付凱今天是注定被他留下來徹夜長談的,剩下梁晨依和司徒開慧估計也不會是想要回家的主。

  “你們什么意思,是不是都研究好了,你們…嗯…”點指著梁晨依和司徒開慧,胡寧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有免費回程車搭我到機場。”梁晨依攤攤手。

  “打土豪的機會不是很多,我豈能隨便放手,程總工,小女子今天晚上借你的光要弄點好酒喝喝,你覺得如何?”司徒開慧也是一臉的無所謂,要不然她也是準備拉著胡寧姐妹淘一夜好好聊聊。

  “去那個地方喝,不如去我住的地方喝。”程孝宇提議,張森附和。

  “好啊,有錢人先給我們訂好房間。”

  都處于興奮狀態中,也沒人愿意掃興,關鍵是人多,大家都不會覺得玩得瘋一些有什么不對。

  “喝酒了,打車走。”

  ktv門口打車不好打,可程孝宇幾人兩輛出粗車卻是不到十五秒就坐上了車,起源就是幾個明顯喝多長相兇悍的男人,看到程孝宇幾人準備打車,沖上前將本來等待打車的人攆到了一旁,先讓他們上車。

  程孝宇認得其中一個,是尚濤身邊的人,點點頭沒說什么上車趕緊離開,他可不想被人當作怪物看起來沒完。

第二百一十章下意識的  梅城賓館的商務套間中,趁著程孝宇去跟服務臺訂房間,準備飯菜和酒,這邊司徒開慧給胡寧、梁晨依、付凱將講了一些程孝宇的事情,自己的工作都是對方幫忙,供電分公司的總工程師副總經理,net城大宇電子有限公司的老板,以及前段時間傳遍梅城街頭巷尾的事情,當時司徒開慧是最直觀感受到程孝宇彪悍的人,看著他一個人沖入人群中取上將級,由她的小嘴講出來比評書都精彩,當事人之一的張森都聽得如癡如醉,當時的他光顧著保護韓嬌,上來就處于被動挨打的狀態,沒能一展彪悍之氣。

  “大姐,你再說下去我可沒臉見人了。”程孝宇拎著黑色的大塑料袋走了進來,打斷了司徒開慧的話語。

  “喂,大老板不是怕請客逃跑了吧,半個小時了,你再不回來我們都睡了。”胡寧橫了程孝宇一眼,直言不諱的說道:“羅局現在可是我上司,你小子可不能達了忘了老同學,我好不容易調到了net城,無根浮萍被人排擠,現在好了,有你在,我考上羅局這棵大樹不難吧,要不我辭職下海到你公司給你當個副總如何?”

  這就是胡寧,一個從不會傲嬌的女孩,就是有事求你都會擺在臺面上,不會扭扭捏捏覺得低人一等。

  “羅大海?”程孝宇愣了一下,將手里的黑塑料袋放在了茶幾上,詫異的問道。

  “你還真的認識我們羅局?我這努力了好長時間,考了公務員,千軍萬馬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在梅城又實習了一段時間,具有了工作經驗才好不容易進入了區地稅局,進入之后才現自己想的太單純了,處處都是人與人之間的防備,工作的很不順心。我可是聽說了羅局與大宇電子的關系很好,甚至還聽說了大宇電子的背景深厚,與很多部門的頭頭腦腦關系都不錯,程孝宇,你告訴我這是真的,一定要告訴我這是真的,那姐們以后也有靠山了,在局里也是有門路的人了…”胡寧有些話嘮,站起身拉著程孝宇不停的問道。

  “停停停,大姐,我認識羅大海,我倆關系很好,我把他介紹給你,好不好,您別搖了,再搖我該吐了。”程孝宇苦笑連連。

  “滾一邊去,占老娘便宜,找死是不是?”胡寧臉一紅,狠狠的擰了程孝宇胳膊一下。

  程孝宇也是一愣,恍悟自己應景的說了一句影射的黃色笑話,搖著頭連連道歉。

  “靠,大宇,你這還真有好貨,說,哪來的。”那邊的張森打開了塑料袋,別人不認識,作為新世紀的插o流人士,但凡是跟享受有關的東西他都不陌生,十年陳釀茅臺、二十年的出廠老窖榆樹錢、人頭馬面、netbsp;“公司給領導準備的,剛才回公司了?”司徒開慧最近也開始接觸這些事情,感嘆領導們的福利待遇,同時也下定決心,自己也要努力往上爬。

  “各位老同學來了,要是說我這半個地主招待不周,以后豈不是要我好看。”程孝宇將袋子里的幾條煙拿了出來扔給付凱,同時還有十幾張購物卡也扔給他:“沒別的意思,我那這類東西太多,大家幫我消化消化。”

  “呦,我可是相中了一套化妝品,大宇,給我幾張購物卷,我去換一套化妝品。”司徒開慧就是個人精,她的一句話讓付凱拿著這些東西不必要尷尬。

  “先弄瓶酒喝喝,小黑,你那點玩意看似tǐng多的,還沒這幾瓶酒值錢,改天領你到大宇net城的家去打土豪,讓你嘗嘗領導人才能品嘗到的好酒和好煙。”張森瞥了一眼桌上的東西,一副看不入眼的模樣。

  程孝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知道對方有提醒自己和梁晨依、司徒開慧關系的意思,笑著站起身:“知道有你這牲口在老東西都留不住。”

  走進屋內,拿出了半條煙扔到桌子上,故意看了看手表:“你們先坐,我給領導打個電話。”當著眾人的面,程孝宇給裴裴打了一個越洋電話,屋內幾個女孩各懷心思。

  “張森,這是啥煙?”付凱看了看沒有絢麗色彩和圖案的煙盒,過濾嘴很長的香煙。

  “特供煙,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張森點到即止,話多了反而不美。

  點的菜送了上來,還有幾塊蛋糕、水果沙拉,一行六人坐在沙上,暢聊著分別后的經歷,以及最讓人難忘的學生時光,一件小事大家都能聊得很嗨,直到凌晨三點晨光開始出現,才散伙,此時的六人都喝醉了,三個女孩還好些,能返回自己的房間,程孝宇、張森和付凱則干脆就不知道自己在哪睡的。

  上午十一點,才在一陣清脆響亮的手機鈴聲呼喚下睜開眼睛,三人彼此看看都笑了,程孝宇躺在沙上,張森卷著被躺在netg邊,付凱更有意思,整個人窩在屋內的椅子上,正是他的電話響起,迷糊之間接了電話。

  “什么,你說什么,嗯,好好好,我這就趕出來。”付凱一臉的焦急之色,昨天晚上給媳fù打了電話,晚上幾個老同學喝點酒不回去了,孰料就一晚的時間,家里就出了事。

  急急忙忙的站起來,身子有些酸痛,臉色很不好看,程孝宇和張森也跟著醒了過來,看到付凱鉆進洗漱間用涼水洗臉沖頭,開口詢問:“小黑,咋了?”

  “家里出了點事,我先回去了,到時候給你們打電話。”

  “你別急,不管啥事別急,你等等,我開車送你回去。”程孝宇示意付凱別急,一旁的張森也抓著頭坐起身,二話不說連平日里最注重的形象問題也不在乎了,從程孝宇的衣柜里找出一條沙灘kù一件t恤衫,套上后到洗漱間刷了刷牙,簡單洗漱了一下,出來從冰箱內拿出一盒奶扔給付凱:“別急,啥事都不是事。”

  “老二,你通知她們三個一聲,醒了直接離開就行,房間的事不用管,都算在我這邊。”程孝宇也延續了剛才張森的簡單動作,抓起一盒鮮奶和車鑰匙,與付凱走下了樓。

  問好了付凱所居住的村子,在gps導航上輸入位置確認了線路之后,張森和三個穿戴整齊的女孩走了下來,其中梁晨依從上到下已經整理好,胡寧沒化妝,司徒開慧頭還沒有干。

  “走走走,一起去,幸虧我們早起來了,否則你們還不直接離開了,看看我們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q5哦,我坐這個,張森你在后面跟著吧?”

  下意識的,完全是下意識的,本來三個女孩已經起netg在收拾,梁晨依早一些,胡寧和司徒開慧都是剛洗完澡,正準備一會兒來叫三個醉鬼起netg,聽聞付凱家出了事情,昨天的一份真延續到了今日,她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上忙,只是下意識的跟了下來。

  此時也沒時間多考慮,程孝宇油門一踩,車子直飛出去,一路向著梅城下屬一個偏遠鄉鎮內的偏遠山村行去,路上才得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付凱近兩年已經很少到外面打工,農民的生活條件好了,每年夏季和冬季就在附近的地方打工就可以。由于其忠厚老實,村子附近靠近道路的一家鄉鎮扶持企業就請了他擔任保管員,看管放在倉庫內的設備組件,這企業完全就是掛在鄉鎮扶持資金之下的產物,平日里這里只是一塊地一個牌子一個倉庫,根本沒幾個人在。付凱一直擔任看管員,也沒出過什么事,昨天參加同學聚會,就讓小舅子幫著看一宿,都是鄉鄰鄉親,平日里都沒什么事情生,找個朋友喝點小酒一起守夜,這沒什么,付凱的小舅子并沒有做錯什么,偏偏就這一晚上出事了。

  庫房內的設備擺放位置變了,所有的設備電機在供電后都沒有反應,這下子可將宿醉醒來的付凱小舅子嚇壞了,馬上告訴了姐姐,家里來了幾個人一看,這些平日里要經過通電測試好用才會拉走的設備電機,竟然全部損壞。

  聽完事情的經過,程孝宇皺起了眉頭,后面拿著小鏡子化妝的胡寧和司徒開慧,以及望著窗外的梁晨依都是皺了下眉頭,這事情太怪了,這明顯就是人為破壞,可人為破壞為什么不將這些一人能夠搬動一個的設備電機弄走,看來只有到了現場才能知曉。

  不似仇人所為,更不似小偷小摸,處處透著怪異,程孝宇又詳細的詢問了付凱這些設備的狀況,點點頭沒說什么。

  作為一個局外人,這個時候能做點什么做點什么,千萬不要隨便表意見來影響付凱的判斷,畢竟自己等人都只是過客,有些事情還是由他來處理比較理想。

  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后面的張森是吃盡了苦頭,轎車與越野車在路況不好區域的差距一下子顯露了出來,別的不說,單就是車內的駕駛員和乘客,感覺都是完全不一樣,梁晨依三女偷笑著回頭望著那輛帕薩特,在這輛車中幾乎感覺不到顛簸。

  今天有點事,三章一起傳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好算計不如好技術  河灣村,地處于山區之內,偏遠貧窮,幾年前甚至連公路都不通,想要做小客需要到十幾里地之外。

  絕技的土房在這里還看得見,而這里的新房子也就與程孝宇家那即將推到的房子差不多。

  一段低洼不平的土路很符合本山大叔在小品中的描述,大坑套小坑,新坑套老坑,坑中還有水,所不同的是水中沒有釘。進入河灣村,車子沾染上了很多的泥漿,一處收拾得很是干凈的小院前,付凱喊了聲停,就見院子里一個黑胖的fù女,一手牽著一個流著清鼻涕的小女娃,一手抱著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看到當家的回來那口氣松了下來。

  “老付,這…”

  “這都是我的同學,正好開車送我回來,都沒吃午飯呢,你快給弄飯,大丫,你看著弟弟,好不好?”付凱蹲在地上,小女孩乖巧的點點頭,怯生生的看著家門口兩個龐然大物和幾個陌生人。

  付大嫂臉上洋溢出鄉下人質樸的笑容,牙齒很白,臉很黑也很糟,可卻絲毫沒有怯場之處:“都是老付的同學,快請屋里坐,快請屋里坐。”

  “小黑,咱先去出事的地方看看,一會回來再嘗嘗嫂子的手藝不遲。”程孝宇本身就是農村人,鄉下女人即便是再水靈,幾年的農活干下來也是這模樣。

  從付凱家出來,車子穿過村子,在遠端的土路旁有一個很大的院子,掛著掉漆的牌匾,xx電機廠,院子內已經聚集了相當多的人,村里出了點事大家都湊過來,一個年輕人站在中間滿臉的愧疚之色,眾人聽到車聲還以為是廠里的領導來了,待到回頭才現,不是廠子里那輛破舊的桑塔納和皮卡,村里也不是閉塞的,兩輛只有大領導才會做的豪車停了下來,付凱的出現讓那年輕人更是垂下頭,一言不。

  事實的情況與電話中了解的相差無幾,所有的電機通電后多數都沒有反應,這個村子自來就窮,年輕人鮮有文憑高的,懂技術也沒幾個,除了種地就是外出當力工,對這類東西根本不懂,幾個懂電的拿著電筆碰了碰也是一知半解,最開始試的幾個是沒電,后面則是出現了幾個嗡嗡的響動,然后有著特殊的味道傳出來,電機軸承沒有任何反應,這味道一出,周遭的人害怕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件事與自己沒什么關系,可別把機器徹底弄壞了,到時候責任就在自己身上了,也幸虧這是一個村子的村民,才有付凱之前回來大家過來幫著想想辦法,換做別的地方,才沒有人會管這閑事。

  “咋了,這是咋了。”付凱一個個的嘗試,一個個無效,之前不管是電話還是口口相傳,都是耳聽,現在眼見為實,付凱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將要承擔多少責任,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每個月八百塊的工資,沒有很好盡到自己的職責,才有了今日的狀況。

  工廠里留的幾個工作人員平日里與付凱處的都不錯,一直沒有通報設立在外面的總廠,等待著他回來再進行處理。

  “怎么辦,付凱?”大家都等著付凱,也是對他的尊重,如果處理不了就算付凱不讓通報,他們也會第一時間通報總廠。

  付凱是徹底懵了,以他的人生閱歷經驗,根本無法處理現下的局面。說賠,全家都賣了也賠不起;說承擔責任,自己有什么能力承擔這份責任…

  “小黑,我來看看。”程孝宇走上前,蹲下身來看了看兩部拆開的電機,接過廠子里的電源表,測試了一下沒有說話,示意付凱將拆卸工具遞了過來,螺絲刀鉗子扳手并用,又接連拆開了幾個電機,他拆的很仔細,遠不是之前等人只是簡單的拆卸開軸承位置看一看。

  十幾分鐘后,程孝宇手上沾染著黑灰和油漬,站起身給了付凱一個眼色,走到一旁低聲問道:“小黑,有沒有那種平日關系不是很好又生過口角的仇人?”

  付凱愣了一下,然后肯定的搖了搖頭,確信自己沒有得罪過人。

  程孝宇頓了頓又問道:“你們這個廠子是不是常年就這個樣子,只是掛個名字?”

  付凱點頭。

  “那你們這廠子的電機設備如果出現故障,該如何處理?”程孝宇又問道。

  付凱回憶了一下說道:“這廠子就是個中轉站,本身并不具備生產能力,一般出現問題都是在村里找一個電器維修工,要是在外面就會尋找外面的維修工,隨時壞隨時花錢維修。”

  “你們村里有維修工?”程孝宇眼睛一亮。

  “嗯,有個老伙計在外面回來的,學了一手電器維修的技能,有兩畝口田不夠吃喝,平日里就幫村里人修修電器賺點錢。”付凱愣了一下,沒覺得怎樣。

  程孝宇點點頭:“你現在帶我去修電器人的家。”

  付凱不懂,相信程孝宇不會害他,事隔九年多未見,人家現在已經高高在上的大老板,跟自己相處的時候還是過往那般親近。

  一個小院子,有些臟有些亂,修電器的老趙看到付凱帶著程孝宇走了進來,明顯身體一緊,隨后笑道:“小黑來啦,我這手頭有點活,要不早就過去了,一會我就去看看,爭取幫你多修上幾臺,但你也知道我就這水平了,度快不起來,你們廠子那邊…”

  “呵呵,趙師傅,買點東西。”程孝宇拿過筆,咔咔的寫著,繼電保護器、銅線、電源線、絕緣紙、絕緣套管、焊錫、烙鐵…

  紙一遞到老趙的面前,他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后面色陰沉的頓了頓,剛想開口說自己這里沒有,程孝宇已經先開口:“我想趙師傅會愿意幫忙的是不是,否則這件事情會鬧得很大,我這老同學的工作可保不住了,我會報警來處理這件事,我想趙師傅也不愿意看到吧?”

  一邊說,一邊笑,眼中你懂我懂的神色,看破未曾說破,這廠子內的電機,都是很簡單的人為損壞,由于是電機這多線圈纏繞的設備,銅線一旦被破壞一處馬上就會出問題,一些看起來很嚇人的大故障,實則就是一點點的人為破壞。

  根據剛才付凱所說,一旦這么多的損壞事實造成,廠子接手處理也會就近消化,這時如果趙師傅站出來說自己能夠很快的處理好這批電機,談好價格就能讓其恢復正常,廠房會作何反應,九成以上會讓他來進行維修,至于付凱,失職者誰會管。

  在金錢面前,同村的情意不過是浮云,這是第一回,顯示出自己的維修能力和度,下一回就不會也不需要大面積的損壞,三五個就可以養活小山村的維修工。

  好算計,

  程孝宇冷冷的看著老趙,不管付凱是不是還需要這份工作,也不管他們之間的關系如何,先解決眼下的情景才是重要的。

  “還真巧,我前兩天剛進城進了點配件,既然小黑急用,就先可著你們。”

  這時候付凱再傻也看出了端倪,尤其是那些近乎于可丁可卯的配件,更讓他明白一些東西。

  拿著東西走出老趙的家,雙方誰也沒有提及配件費用的事情,而更多的是否提,要看付凱,要看能否有證據,要看付凱是否可以拉下同村人的臉皮。

  程孝宇搬了一個小馬扎,搬著一臺臺的電機進行修復,這些東西故障一旦找到,并不難修復,無非是絕緣、焊接、潤滑。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格外迷人,梁晨依、胡寧和司徒開慧今日算是見識到了,那黑灰和油漬彌漫在程孝宇的雙手之上,手臂之上也蹭了一些,七月份正是熱的時節,時間不長程孝宇的汗就流了下來,時不時用手臂擦一下,臉上也抹了點黑灰。

  看著程孝宇,那份專注、那份認真,都會讓人覺得這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一個能夠對工作認真負責的男人,對生活對家庭對妻兒都會認真。

  大kù衩子,大背心子,汗漬侵透了衣衫,黑灰涂在臉上,站在一旁的人都現,這個時候的程孝宇是那么的帥氣,不以相貌不以體型不以物質,單純的氣質,認真工作的男人,不以他的外在條件來評斷優劣。

  從下午一點開始,一直忙活到五點,一臺臺電機在付凱的試驗下恢復正常,大家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原來只是些小mao病啊,沒看人家三下五除二就修好一個,這百余臺的電機幾個小時就都恢復了正常,付家小子的同學還真厲害。

  “呵呵,大功告成!”最后一臺電機的螺絲擰上,程孝宇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緊繃的狀態松懈了下來,最近一段時間他現自己越的能夠專注于維修狀態中,很享受這個過程,看著一樣樣東西被修復,內心滿是成就感。

  啪啪啪啪…

  周圍響起了掌聲,司徒開慧拿著涼mao巾給他擦臉,梁晨依遞過來一瓢冰涼爽口的井水,胡寧則豎著大拇指然后拿著扇子不斷的給他扇風。

第二百一十二章都是好人  “全好了,大宇,你太牛了!”那邊付凱也將最后一臺電機的測試工作完成,歡呼雀躍,不管怎么說錯誤已經被彌補回來,對于一個貧困的農村來說,一個月八百塊的庫管工作,很重要。

  “呵呵!”程孝宇撓撓頭,咕咚咕咚將梁晨依遞過來的井水一口氣飲光,站起身走到車邊,接過張森遞過來的香煙點燃,然后人靠在車后座上,只感覺這么坐著就是最舒服的。

  “牛!”胡寧毫不掩飾對老同學的贊服。

  梁晨依站在一旁也投遞過來敬佩的目光,兩人的相處總有些刻意的距離感,誰叫他們之間生過一些事情。

  早在程孝宇下午驚人之舉開始的時候,全村上下就都知道了,付家整個動了起來,付凱媳fù是個實惠人,早早的就開始殺激宰鵝,又將山里的野菜準備好,本想到小賣店去買一些豬肉和香腸、蔬菜之類的,被張森早早的攔住拒絕,大魚大肉在哪里不能吃,在這里吃的就是一個土色土香,媳fù不懂自然就需要問當家的,當時忙著測試的付凱給了一句:“客人說咋樣就咋樣。”

  一家之主的權威顯露無遺。

  依舊是付凱的小舅子晚上幫著值夜班,以此可看出姐夫小舅子之間的關系相處的非常好,并不會因為一時的失誤張嘴就責怪,從付凱回來到現在,他沒對小舅子說一句重話。

  點燃了熏蚊草,在院子中搭設一個小火堆,自家的豬肉牛肉切片,以箅子承載后放在火上烤,小激和大鵝都燉好,味道飄香,幾道山野菜炒得出鍋,自家種尖椒、西紅柿、黃瓜洗好了擺在桌上,西紅柿比任何的水果都香甜,從井水里浸泡出來的西瓜,涼爽且口感最佳,坐在矮凳馬扎上,大熱天的喝著自家釀制的燒酒,吃著最純正的烤肉和農家菜,冷熱交替之下,別有一番特殊的滋味。

  付凱的母親始終跟著兒媳fù忙里忙外,怎么叫也不上桌吃飯,在屋內灶臺旁幾口吃完,老太太看著孫女和孫子,付凱媳fù時刻關注著外面的情況,缺啥少啥了,或是火炭供不上了,從程孝宇等人坐下來就沒見她閑著,里面的忙著,一會喂激一會喂鵝,總之她就像是有著忙不完的事情。

  “操持一個家不容易。”程孝宇頗為感慨。

  大家意思意思的喝了一點酒,接著就是大快朵頤,吃的是格外痛快,農家菜已經逐漸成為了東北菜系的主流,越來越多的農家土菜館開始在大都市中流行起來,受追捧的程度絲毫不下于當年火熱的川菜殺遍大江南北的狀態,原生態綠色食品。

  天色暗了下來,梁晨依和胡寧都要連夜返回net城,明天各自有各自的工作要做,這一次的同學聚會可說是完美落幕,程孝宇沒有開口大包大攬解決付凱的生活狀態,現在的他即是幸福的,不需要多大的富貴,一天有吃有喝,贍養老母有賢惠的妻子,一兒一女在身邊,夫復何求?

  “我可以給你找一份體面輕松的工作。”

  付凱搖搖頭,伸了伸雙手,示意自己靠雙手工作是最幸福的。

  “那保管員的工作別干了,趁著這段時間農閑,來梅城培訓一下,當個巡線員,賺得多一些,但是很辛苦,需要巡視十公里左右的線路,要保證你轄區內的線路通暢沒有損壞,怎么樣,作為老同學,我這可是人才盡其用。”

  這一次,付凱笑著點點頭,有能夠改變生活的機會又不會丟棄自己的原則,這當然是最理想的。

  “走了,這兩天收拾收拾就去,十幾天找個好的巡線員帶一帶你,再讓司徒大小姐給你培訓培訓專業知識,沒問題的。”

  走之前,程孝宇將車中都忘記了是誰送的兩箱飲料和啤酒搬了下來,車里的一條煙也扔了下來,張森也是將自己后備廂內配備的一些飲料留了下來,梁晨依三女更是給付凱的兩個孩子包了個大紅包,弄得付凱是臉紅脖子粗,干著急不知道說什么好,待到他想說的時候,程孝宇等人已經開著車子離開。

  “你這幫同學,都是好人。”媳fù站在付凱的身邊,她就是那看得清的明眼人,這群人都是高高在上的群體,能夠沒有低頭看自己的男人和一家人,足以證明他們都是好人,能夠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

  “呵呵…”付凱撓著頭,對著門口的女兒招了招手,打開地上的飲料箱子,拿出一聽飲料拉開拉環遞給女兒。

  一口下去,小姑娘美美的笑著,過年過節和自己過生日時候爸爸媽媽才會給買的飲料,現在地上擺了這么多,這些要遠比紅包對她的沖擊力更大。

  “老趙的事情你真不追究了。”

  “算了吧,同一個村子住著,讓大宇受累了。”

  一次同學聚會,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或許是還沒有從那氣氛中掙脫出來,隔不了幾天就有電話打進來,什么周末組織小范圍聚會之類的。

  當日從付凱家回來,張森拉著梁晨依和胡寧返回net城,司徒開慧則與胡寧約好了有時間去net城玩。返回到賓館程孝宇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似乎一下子從熱鬧的環境冷清下來有些接受不了。給裴裴打了電話,美國那邊是早上,裴裴剛起netg洗完澡,在用微波爐和烤面包機做早餐,一邊擺弄著一邊與程孝宇通電話。

  “老婆,我想你了。”

  “怎么了,同學會同學,沒有來個老情人會面嗎?”

  “有啊,好幾個女同學都看上我了,無奈我現在名花有主,惹得她們痛哭流涕,紛紛表示要從某位女同志的手中將我搶奪回去。”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誰要是想要快點拿去,本小姐不喜歡。”

  聊到了付凱,聊到了老師,聊到了諸多的同學,聊到了那份真摯流露的感情,裴裴一直充當著最好的聽眾,時不時來一兩句點睛之語,直到她到了公司電話才掛斷。

  程孝宇看了看電話,有兩條未讀短信,一條來自梁晨依,一條來自胡寧。

  “我走了,我可以面對一切了,我的新生活也開始了,真的沒有人認識我了,知道嗎,我還專門去過一些洗浴當了一回顧客,沒人認出我,或許除了你。我要努力了,希望你幸福,不管什么時候,遠方一定會有個人在默默的祝福你。”梁晨依。

  “你會成功的,你也會有一個默默為你祝福的人。”程孝宇。

  兩人沒有太多的話語,彼此都很清楚對方最深層次的東西。

  “大老板,回去可別忘了幫我聯系,我這輩子中段的幸福可就靠你了,你可別讓我失望。對了,你小子現在不老實哦,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花心大蘿卜,啥時候回net城給我打電話,本班長給予你賄賂我的機會,允許你請我吃飯。”胡寧。

  “班長同志,難道你沒有想過被滅口嗎?”程孝宇。

  “呸,本小姐可有大學同學如今是人民警察,你要是不老實…哼哼!”胡寧。

  “大班長,難道你不知道我與公安局長是說得上話的嗎?”程孝宇。

  “裝,你就裝吧,現在本小姐是任你狂風驟雨,就一句話,你敢不幫忙嗎?”胡寧。

  “不敢。”程孝宇,想想又回了一條,結束了短信聯系:“一路順風。”

  泡上一杯茶,點上一支煙,打開電腦登6游戲,在寂寞的時候這會是最佳的快樂因子。

  上線就看到橫刀立馬在大殺四方,別人告訴程孝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上線火氣特別大,正好有個倒霉蛋撞槍口上了,橫刀立馬堵著人家復活點殺了好半天,弄得對方站在安全區不出來世界喊話罵她。

  “咋了?”程孝宇了一條私聊過去。

  “哼,氣死我了!”橫刀立馬回了一個滿是憤怒的表情。

  “誰又惹我們的軍官大人不高興了,不想活了嗎?”

  “現在是人家不想讓我活,這完全就是趕盡殺絕,我都已經無奈的被配東北了,對方還緊追不舍,看來是怕我在這地方去找那個混蛋的麻煩。哼,老娘就是不走,別說是調到乙種部隊,就算是降職使用,也要留在這里,不將那姓程的碎尸萬段,我誓不罷休,仗著現在的勢力龐大就欺負人,總有一天我要他好看。”

  電腦這邊的程孝宇都能夠感覺到橫刀立馬的凜凜怒火,誰要是做了這個有些偏執家伙的敵人,估計會很難受,并且也會很麻煩。

  他又哪里知道,這世界有一個詞匯叫做巧合,有一種狀態叫做天作弄。

  陪著橫刀立馬泄了一會怒火,程孝宇有些沒心情繼續玩,將筆記本拽到了netg頭,找了一個電影,點開播放,整個人鉆進被窩里,蜷著身子半耷拉眼皮的看著屏幕,有些彷徨,直到昏昏入睡之后做了個夢,程孝宇才確信一件事。

  想家了,看到付凱一家其樂融融,不由自主的想家了,想起自己那個同樣溫馨的小家。

第二百一十三章鞠躬盡瘁  變化總是走在計劃的前面,讓你無法應對無以應對,程孝宇剛回到興隆享受一下家的溫暖,剛與爺爺湊在一起摔打了兩天,上山套野鴨子,到水庫打魚,完全忘卻了外面的一切享受著最純粹的快樂,來自裴裴的電話讓他不得不中斷了這快樂。

  “爺爺,您不去嗎?”程孝宇已經收拾好了行裝,最后忍不住到了爺爺家,開口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并第一次流露出京城中人已經知道他存在的意思。

  “我只是一個老農民,從小在家務農,長大了為自己建立家庭做了一些事情,年歲大了,又當回了農民,外面的世界,距離我太遙遠。”老爺子將漁網曬在院子里,沒有了孫子的陪伴,身體再好年歲不饒人,漁網已經玩不轉了,孫子走了,也該收了。

  “對了,幫我帶句話吧,你躲不了,我躲不了,誰也躲不了。”

  程孝宇沒有再說什么,功利點講他希望爺爺能夠出山,那樣不僅是自己,全家上下都會憑借他而獲得一定的富貴,但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功利將會是爺爺最不愿意見到的局面,兒女都已經年近花甲,四世同堂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冷然間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父親(爺爺)是一位能夠與諸多電視、課本上的人物聯系在一起的人,本應有屬于他的富貴卻沒有要,帶著孩子們在土里刨食,估摸著半數以上的人都會產生怨恨心理。

  “這個秘密,從我嘴里是不會泄露出去,做個純粹的人,其實tǐng好的,或許我現在還無法從物玉的社會中掙脫出來,還愿意享受著物質所帶來的種種感官刺激,但終究會有一日,我程孝宇還是會做個純粹并且真實的人,哪怕不能回歸鄉土,也要在鬧市之中尋得一份凈土。”

  一老歌,路途上成為了程孝宇的伙伴,給常洪打了個電話報備請假,到市買了些吃的喝的,給車子加滿油,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途。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假如你看我有點累,就請你給我倒碗水,假如你已經愛上我,就請你ěn我的嘴…”

  一崔健的《假行僧》,配合著風馳電掣的行進度,搖頭晃腦隨著音樂的節奏拍打,這一次前往京城,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一種什么樣的心態去面對,是該悲傷,似乎沒有那份情感;是該落寞,或許有點但也不多;是該愴然,似乎裴家女婿這個身份還達不到…

  南巡老人的夫人病重醫治無效過世,作為曾經那支響徹大江南北隊伍的中堅力量,裴老爺子與政委夫人的關系很深厚,一個個老同志的離世,還活著的人越來越少,每一個人的離去,都會牽動相當多人的心。不管別人家怎樣,裴家拿出了最高規格的祭拜告別隊伍,所有裴家主要成員全部回京,裴老爺子已經與中央報告過,將會出席遺體告別儀式,但請不要被新聞媒體進行報導,中央已經批準。

  裴裴此刻也在夜空之上,她會在明天早上到達京城,她依稀還記得小的時候,南巡老人和妻子還來家中看望過自己,那時的老人已經英雄遲暮,而老夫人依舊康健,轉眼間十幾年過去,她,也走了。

  程孝宇是懷著朝圣的心理去的,在電視上見過那悲愴的場合,想到自己將要親自參與,并有機會近距離見一見諸位領導人,親身感受一下非親卻深厚的情感,無數曾經在部隊中跟隨長戰斗過的將領和老戰士,或是他們的家人,都要來送‘紅色大姐’最后一程。

  下午得到消息啟程,經過了六個多小時的車程,趕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一路上裴躍進幾次給他打電話,催促他到京之后先到四合院來,老爺子情緒有些激動,希望程孝宇能用‘氣功’幫著看一看,如有必要希望程孝宇幫著調理一下,老爺子年歲大了,已經經不起太過嚴重的情緒刺激,一旦出現意外,誰也不愿意先后送走兩位忠誠的戰士。

  裴老爺子情緒很低落,見到程孝宇也只是勉強的點點頭。

  “你躲不了,我躲不了,誰也躲不了。這是我爺爺讓我帶給您的話。”程孝宇哪里知道,程老爺子打給裴老爺子的不是話,而是行動,他沒有來,不是因為不想來,而是不愿來不能來,對比裴老爺子的悲痛,程老爺子寧可被人稱之薄情寡義,就這么簡單,老人們歷經近一個世紀的智慧,已經到了不需要言語即可傳遞某種話語的地步。

  裴老爺子點點頭,站起身,示意程孝宇來扶著自己,并揮手讓其他人退去,在程孝宇的攙扶下,在院子里走了幾圈,期間嘮嘮叨叨說著過去的故事,一些足以成為教科書或是史料上最真實資料的故事,程孝宇很認真的聽著,會在老爺子口齒不清的時候提出疑問。

  “小程啊,不要為了我浪費氣功了,人老了,能夠保持一個狀態我就很滿足了,你不能讓我期待著永遠八十歲的身體,這樣tǐng好,順其自然吧。”

  程孝宇知道自己的舉動一定瞞不過當事人,尤其是裴老爺子這般睿智的人,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靜靜的說道:“我不能讓裴裴傷心。”

  裴老爺子笑了,拍拍程孝宇的手:“好孩子,好孩子。”

  當天晚上,程孝宇一直陪著老爺子吃了點安眠藥入睡,才離開老爺子居住的小院。

  正廳中,裴家的人都在座,裴歡和賈平看到程孝宇的時候略微低了下頭,說不準是不愿意見還是刻意的保持距離,程孝宇也沒在意,沖著所有人點點頭后坐到了角落里,現在裴家的人沒有人會質疑程孝宇的身份,甚至相當一部分的人會將他擺在比較高的位置。

  “小蘇啊,你把一些明天的流程告訴大宇。”其實大家坐在一起也沒說什么,誰也睡不著,閑聊而已,正好程孝宇來了,裴躍進的警衛員蘇凱就逐一的給他解釋明天可能面對的事情以及一些注意事項,程孝宇聽得很仔細,其實很簡單,總結起來幾個字就足夠了,更簡單一些,看著前面的人,他怎么做你怎么做。

  十一點,大家各自散開休息,程孝宇在裴裴的房間內躺了一會,迷迷糊糊之間就到了四點,手機鬧鈴響起,肉了肉眼睛和有些疼痛的腦袋,坐起身子清醒了三分鐘后,走出房間,蘇凱已經等在了門口,對于一個久經考驗的專業保衛人員來說,一天四個小時的睡眠足以保證他們的精力處于充沛狀態。

  “看來我起不來也沒關系。”程孝宇笑了笑,跟著蘇凱一同走出四合院,靜悄悄的四周寂靜無聲,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樣不被霓虹燈籠罩又真正清凈的地方,不多了。打開車后備廂,拿出幾聽紅牛飲料,剛想從兜里拿煙,蘇凱將手里拎著報紙包裝的東西遞給他:“書記讓我給你的。”

  特供香煙,程孝宇笑了笑,每隔一段時間,無論是煙還是酒,都會通過蘇凱或是盛曉磊的渠道送到自己手中,打開一盒點上,在蘇凱面前他也就不賣弄車技了,從梅城開到京城的疲乏還沒有褪去,安穩的坐在副駕駛,打開廣播調到一個播放輕柔音樂的電臺,望著車窗外京城不滅的燈紅酒綠,這里,自己似乎一直都不習慣停留,也許是因為自己根本就不屬于這里,或許是暫時,或許是一輩子。

  上午九時許,八寶山革命公墓禮堂莊嚴肅穆,哀樂低回。禮堂正廳上方懸掛著黑底白字的橫幅,橫幅下方是老夫人遺像。遺體安臥于鮮花翠柏叢中,身上覆蓋著鮮紅的黨旗。

  在一連串的黨和國家領導人默哀遺體告別之后,裴家的年輕一代在裴躍進的帶領下走進了禮堂,在哀樂聲中緩步來到老夫人的遺體前肅立默哀,并三鞠躬,與家屬一一握手。

  裴老爺子則在裴裴的攙扶下等在一旁,以裴老爺子的身份自然是與一群老干部在第一梯隊后面進入,媒體應他們的要求不予報道,至于裴建軍則是與領導人一同進入。

  禮堂外的氣氛也始終凝固著,一群老人在各自晚輩或是醫護人員的攙扶下,離開這神圣的地方,他們不敢多做停留,因為在這里有著太多太多他們熟悉的名字。

  很快的,裴家一個個人散開來,各自都有自己的交際圈,在這沉重的氣氛下,有時反倒會說一些交心的話語。八寶山下,程孝宇和裴裴一左一右攙扶著老爺子,身后就是警衛員所開的紅旗轎車。

  散步,老爺子走在平坦的道路上,精神矍鑠,那份悲傷還未曾散去,第一個將車子停在他的身邊的,即是當下的最高長。

  握手,聊天,陪著走幾步,一個離開,另一個到來,老爺子一段路,與十個人握了手聊了天,中心思想一句話,為國為民,鞠躬盡瘁。

第二百一十四章定親  一段路,幾番話。

  沒有人會覺得老爺子是在沽名釣譽,那群真正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人們,心底總有著一片無法修復的廢墟,戰爭中亡去了多少的戰友,在新中國的今天,如果他們還活著該有多好。一些老爺子常掛在嘴邊的話語即是:“不敢有一刻放松,不敢有一刻自傲自滿,否則將來無言去面對那些為了新中國成立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友。”

  老爺子的話早就在兒女身上體現,從裴建軍到裴躍進,再到裴歡等人,在老爺子身體狀況轉好之后,愈的低調,在某些方面該讓就讓,認認真真為老百姓做點實事,將中心傾斜,不管是被人詬病做姿態還是如何,問心無愧足矣,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到這八個字就足夠。

  這一段路,幾位年輕的長聽得很認真;這一段路,不少人都看得清,不管裴老爺子有多大的影響力,他的一番話在軍中的影響力毋庸置疑,重要的是,長們聽進去了,近一個世紀的經驗,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他們聽得到聽得進去。

  幾天后國務院的內部會議,一個議題擺在了桌面上,裴建軍將冒天下大不韙的事情擺在了桌面之上,并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了諸多的領導認同,在現下的國家來說,吃穿住行四大基本保障,住為重中之重,而對于老百姓來說,住已經是迫在眉睫必須解決的問題。

  物價飛漲大不了我們不穿好衣服,不吃好東西,土豆白菜總還吃得起吧?粗布衣服總還穿得上吧?可住呢,橫不能讓現有住房總面積對比幾十年前翻了幾百倍之后,還讓老百姓一家數口擠在幾平米的房間內吧?宏觀調控不治標也不治本,治的是官本位,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拿出殺伐決斷的冷厲殺意,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第一次會議過后,以階梯式的行進方式被制定下來,裴建軍成為了輔助執行者,成為了全天下房地產商和一小部分官員的敵人,前進,縱敗無悔。

  當然沒有人會認為這件事能夠一蹴而就,要一點點的羼食,一步步的將病根鏟掉,但即便是這樣的決心,一直都沒有人敢于下,盤根錯節的社會體系下,牽一而動全身,沒有上面諸多領導同時點頭,誰你也無法以一己之力改變目前的狀況。

  這些并不是程孝宇所關心的,也不是他能夠關心得了的,這世界上的不平事多了,牢sao并不能解決問題,做自己能做的一點事,每個人只需做一點點為別人考慮的事,這世界將會完全變得不同。

  而對于程孝宇來說,這世界開始向他敞開了懷抱,陪著老爺子走了一段路,讓更多的目光記住了自己,讓更多的人知道了自己,裴家小公主的未婚夫,對,未婚夫。

  在小范圍內,在那四合院中,裴老爺子親自主持了兩個孩子的訂婚儀式,沒有賓客,甚至沒有程家的親屬,用老爺子的話說,程老怪將那把槍給裴裴的時候,就等于代表程家接受了這個未來兒媳fù。

  當著所有裴家親戚的面,訂婚的鉆戒佩戴各自的手上,一把槍一支鋼筆,東西有價意義無價,以老禮互贈定親信物,就算是定親成功了,這一刻再沒有一個人將程孝宇當作外人,當年從賈平到林廣南再到黃強,老爺子作為父親從未阻攔過兒女們的婚姻,這樣的好習慣也延續了下來,程孝宇的草根身份雖讓他們有一定的不滿意,卻不會如一些家族那樣百般阻擾,現在已經是既定事實了,也就將那份傲嬌收了起來,表現出了親戚該有的親近接納。

  除了裴躍進對外宣布女兒訂婚了之外,整個摻雜了東西方規矩不倫不類的訂婚儀式上竟無一名賓客,但隱隱約約也都聽到了一些傳聞,據說裴家老爺子當日很高興,破例了喝了一兩酒。

  人言可畏,程孝宇這個名字,從上一次流傳于年輕一輩,到了這一次進入高層人士的視線,裴家子孫后代數十,在那種場合下能夠攙扶著老爺子走路的人只有兩個,裴裴是裴家小公主這無可厚非,程孝宇一個外來人能夠有此殊榮,無疑在老爺子和裴躍進的眼中有著重要地位。

  這些對于程孝宇來說不在意是假的,但要說有多么在意也沒有,在京城住了幾天之后,程孝宇開車拉著裴裴返回了興隆村,在父母和爺爺的見證下,來了一場農村形式的定親儀式,裴躍進和盛美蘭也一同到了興隆村,正式會親家。

  早就聽兒子說過,自己未來的親家是一省的省委書記,程老實還好一些,程母王秀梅告誡自己要忍著可還是忍不住說了出去,當裴躍進的車子駛進興隆村的時候,全村上下都沸騰了,村支書通報了鎮黨委書記、鎮長,一層一層傳遞上去,很快就驚動了梅城、山城以及省里的人,不少省里的人打電話給盛懷遠。

  “呵呵呵,不過是定親會親家,大家不需要大驚小怪。”

  能不大驚嗎?程孝宇其人真的就得到了裴家的認可,裴躍進書記親自到程孝宇家鄉來拜會,這說明什么,絕不止是認同那么簡單,裴家對程家很是尊重,才會親自拜會。

  鄒繼成接到了程孝宇的電話,這個電話對他來說很是重要,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感謝的話語好,電話中以一個市委書記竟會無言而,在裴躍進和程孝宇的車子進入興隆村不久,鄒繼成的車子就跟了進來,作為婆家的代表來主持這場定親儀式。

  鄒繼成沒想到程孝宇如此重視自己,用了這么高規格來讓自己與裴躍進有對話的機會,與裴家拉上關系就等于跟盛書記拉上了關系。此時他覺得自己這次押寶押對了,這程孝宇未來無可限量。

  裴躍進簡單的與程老實一家人打過招呼,閑聊了幾句,又與鄒繼成親切的握手表示感謝,然后在整個程家齊動員準備會親飯的當口,與盛美蘭在程孝宇和裴裴的帶領下,步行到了小山包之上程老怪的居所。

  院落的屬下,老舊的太師椅,程老怪靠躺其中,叼著煙袋,瞇著眼睛聽著收音機內的評書,在他的身邊激鴨亂走,小院內能夠看到一些激鴨的排泄之物。

  “爺爺,我來了!”裴裴的可愛是通殺的,程老爺子心里也很喜歡對方,睜開眼睛仿似沒看到裴躍進和盛美蘭般,笑著拉過裴裴的手,讓她坐在身邊的小板凳上。

  這邊程孝宇給岳父岳母搬了兩個小馬扎,老爺子家就沒有正經的椅子,裴躍進絲毫不在意的坐了下來,如果被人看到堂堂的省委書記此刻在一間農家小院坐小馬扎,而主人大模大樣的坐在太師椅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架勢,足以震驚四座。

  “老先生,我是裴裴的父親,這是裴裴的母親,特來看看您,也替我父親轉達一聲未能親自前來的歉意。”裴躍進上來就表明了身份,既不是父親的使者也不是省委書記的身份,單純只是裴裴的父親。

  “呵呵,那邊吃了飯要是不舒服,到老頭子這里來喝兩杯。”程老怪指了指房檐下:“一只野鴨子,幾塊曬干的魚干,西紅柿、土豆、茄子,農村大醬。”

  “一定來。聽聞老先生煙酒還傍身,帶了一些老東西,希望老先生笑納。”

  盛美蘭趕緊將手里的網兜遞了過來,里面放了兩瓶裴老爺子窖藏了三十年的特供茅臺以及幾條特供煙。

  老爺子也不矯情,點點頭:“好東西啊,一會消滅它一瓶。”

  沒坐一會兒,裴躍進暫時告辭,到了下面的程家之時,梅城的市長也趕了過來,作為官方的代表當他看到鄒繼成以主家身份在這里時,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作為一個新晉的市長,無望接任,那么與現任搞好關系就顯得尤為重要,配合了一年多還算合拍,都屬于外來戶,他可不想換來一個強勢山城市委常委,不過照現在的趨勢看,鄒書記成為山城市委常委的時間不會太遠了。

  王秀梅準備了黃金鐲子,以及十萬塊的彩禮錢,這讓一旁的程孝宇眼眶略有濕潤,怪不得今年開net的時候家里沒有重新尋找宅基地蓋新房子,父母恩,恩比天高,他們永遠不會喊著我有多么愛我的孩子,可他們卻將這句話用實際行動做出來,一輩子。

  “咱家窮,咱是農民,可咱不覺得有什么低人一等的地方,有多大能力咱就使多大能力,只要兒子不嫌咱給他丟臉就好了。”這是程老實的原話,一對鐲子一萬多塊,老兩口花的一點都不心疼。

  有了村里長輩、鄒繼成等一大堆人的見證,這頓會親飯吃的很快,大家也就是意思意思,程老實還擔心親家吃的不好,程孝宇暗中告訴他,爺爺在上面準備了,一會去爺爺家吃,清靜。

  半個多小時之后,在鄒繼成的帶領下,大家一同散去,將空間和時間留給親家雙方。

第二百一十五章八方來賀  坐在程老怪的小院內,矮凳馬扎地桌,聞著清新的空氣,感受著吹拂過的微風,純正的農家菜,大蔥蘸大醬,隨便的吃著隨便的喝著,讓盛美蘭找到了兒時貧困的記憶,也讓裴躍進找到了上山下鄉時的記憶,這一頓飯吃的賓主齊歡。

  見到了程老爺子,裴躍進才知道什么叫做身體好,自己父親如今的狀態在京城都是特例,可看看人家程老爺子,歲數不比父親小多少,估摸著單純比身體素質,他絕對不輸給五六十歲的人,底氣十足的笑聲,酒入身體不醉人,上山下水做飯收拾屋子,老爺子竟然這么多年都是一個人netbsp;能夠將榮華富貴扔棄到一旁,安心的做一個農民,將抗戰最開始的誓言在幾十年后兌現,怎能不是奇人。史學家都有一番沒有說出來的話語,打天下他們是功臣,坐天下少半數是罪人,此言誠不欺人,能夠放下一切回歸到最適合自己也是自己最能駕馭的身份生活當中,程老爺子的胸襟,鮮有人能夠比擬。

  一頓酒喝的高興,裴躍進甚至留下來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跟著程老爺子去溜山,陪伴者自少不了程孝宇,這一天一夜的農家之旅,裴躍進聽到了很多在省委大院聽不到的東西,老爺子也不含糊,他不說自己不知道不懂的,只說現在農民的真實狀況,也不提建議,只是將自己所在農村最真實的狀態在閑聊中道出,裴躍進擔任領導干部這么多年,事非對錯他自己能夠評判得了。

  “老先生如不嫌棄,躍進當在假期之時,再來拜會。”

  “呵呵,別酸溜溜的,讓你叫一聲程叔叔不冤,在上面坐累了,臉譜帶得久了,就下來走一走,老頭子還能活幾年,給你們做幾回飯菜還沒問題。”

  “多謝程叔叔的教誨,躍進牢記了。”

  跟隨主席當警衛員,跟著中央幾位學習文化,別看程老怪只是個農民,在某些方面他的水平絲毫不亞于高官。這番話最關鍵的地方不再程叔叔,不再吃飯,而在于你們二字。

  何為你們?類似你這樣能夠想著為老百姓做點實事的官員,不管誰來都是我的晚輩,我都會拿出家中的所有來招待,這不以你是裴太行的兒子為準,更加不會是孫子岳父的身份,只是一個長者對晚輩的希冀,廣泛點說,這是老百姓對執政者的希冀。

  車子在路上沒做任何停留,直接返回了奉天,讓那些準備與鄰省書記接觸一下的人大失所望,不過以梅城的架構來看,裴躍進反正也接觸不到,可程孝宇卻在梅城,這就足夠了。

  之前沒有享受夠的田園生活,現在有了裴裴的陪伴,程孝宇是諸事不理,安心的做一個甩手掌柜,享受難得的休憩。大宇電子方面他是完全放手,如駕校一樣,每個月能夠產生固定的金額,馬建平和朱達常他們做出計劃之后,傳到他這里,計劃書覺得可行后簽字。

  跟裴裴沒消停幾天,一個個電話相約而來,聚集在程孝宇周遭的小圈子要向他表示祝賀,訂婚了也該慶賀一下,征得了裴裴的同意之后,一臺臺車子聚集到梅城。

  張森、韓嬌、盛曉磊、柳鑫一行人最先到達;緊接著詹海洋、王平、王佩佩、丁凱聯袂而來;環宇二手機的光哥梅姐、手機縫子代表生子;大宇電子一眾以朱達常為的人停業半天;猴子帶了幾個人;站前派出所的副所長白飛、區地稅局副局長羅大海和地稅局職員胡寧、溪玉駕管所科長張天放、建行支行信貸科科長洪根生、奉天省委副秘書長于德志的兒子于大龍。

  其中洪根生是跟著羅大海而來,他悔恨當初沒有聽羅大海的重視這個年輕人,又慶幸自己沒有駁了對方的面子,這一次跟著來也有交好之意。

  同時,盛曉磊也帶來相當一部分人的賀禮,如公安局長高培民之類的領導,人不到是自持身份,賀禮是必然要送到的,對方領不領情還要另看。

  而梅城這邊的陣容也絲毫不輸,鄒繼成親自出面,梅城一些頭頭腦腦也都出席,就算不看程孝宇,盛曉磊等幾人的到來足以讓他們掃榻相迎。

  梅城供電分公司總經理常洪更是作為主辦方來操辦這場答謝宴,在芙蓉樓包了一層,各個機關的頭頭腦腦都是早早打聽清楚,不請自來,為此常洪還在門口設置了禮品收放處,他很清楚裴裴的身份,專門告知來到的人,禮輕情意重,禮重麻煩深。

  就因為常洪的一句話,不少人是費盡腦筋,前面的話對,后面的話也對,但不能連在一起,這份禮要送是對的,不能重了但也決不能輕了,如何送禮現下已經是一門學問。

  接到了戚宇和劉軍的電話,程孝宇也很意外,他是真沒有想到只是小范圍朋友間慶祝自己訂婚,最后竟弄了這么大的場面,始料未及,也擔心給裴躍進和盛懷遠帶來壞的影響,兩人也都得到了消息,按說這種人想要獨善其身很難,程孝宇能做到大的不收就算不錯了,人情往份誰都會有,這其中又有一部分是他的朋友,領導的家人也是人,不排除一些利用這類機會大肆斂財的,但還是有一部分的人是正直的,只是大環境如此,你要是全部嚴詞拒絕也不行,聽到一些人送了代金卷購物卷包在紅包內,送優惠打折卡的居多,什么家紡、家私、樓盤、商場之類的,這打折卡當然不會是批量生產,而是專門為程孝宇準備的,他要不去買這打折卡屁用沒有,去買了折扣很低很低但也有刨除利潤的空間,也算不得什么。

  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對程孝宇這類大人物背景的家伙,值得一些人充分將智慧調動起來,

  禮到人不到的居多,剩下則都是些與程孝宇熟悉的朋友,大家來多是拿一些好玩或是特殊的東西,不論多少錢,他們包紅包也都是真心誠意的,如朱達常和崔小辮就聯名包了一個三千塊的紅包,想當然爾朱達常的錢都禍害沒了,看孟禿子就看得出來,早早的就在馬建平身邊繞,最后從他那里借了錢,包了紅包。

  所有人的紅包,程孝宇都退了回去,又不是結婚,一些古怪的小禮物他都收下,那些熟悉的人送來的各種卡卷他也暫時留了下來。熱熱鬧鬧的分包房坐下來,很是胡天胡地了一番。

  王佩佩第一個將程孝宇單找了出來,作為老朋友,今天的王佩佩可是眾人的焦點,領了一個清秀小俊男來參加,她也沒有想到場面這么大,一下子弄得人盡皆知,電力系統的人都笑稱何時喝小王的喜酒。

  “恭喜你啊!”王佩佩將手里的卷軸遞給了程孝宇,展開一角可看到十字繡喜慶圖。

  “自己繡的?”

  “那是,本來想送給你當結婚禮物的,到時候再說吧,先把今天應付過去。”王佩佩依舊是那大咧咧的性格,頗有男子風范,而站在她身邊的清秀男生則更像是個女孩。

  “也恭喜你。”程孝宇笑了笑,這樣的禮物才是朋友送的,心意過了價值。

  尚濤和猴子在走廊中攔住了程孝宇,三人點了支煙圍在一起閑聊幾句,五湖四海的朋友太多了,哪個都不能怠慢。

  “威子快出來了,這是他…”猴子又拿出一個紅包,他怕程孝宇不收。

  “熊威的禮,我已經帶到了。”一個久違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中,一身卡哇伊的裝扮,嬌小的個子,正是那個進入熊威心底柔軟之處的女孩——孟甜,手里拿著一個盒子:“這是我在西藏采風的時候買的,幾十塊錢,可我覺得很好。”

  一塊大號銅錢式樣的藝術品,難得的是它裂開了,整整齊齊的兩半,并且每一個茬縫都是完美無缺的契合,沒掉一點碎片,都說夫妻本就是一體,造物主將其分開,等待著幾十年后重新融為一個整體。

  “多謝,很有心意,我很喜歡。”

  程孝宇又禮節性的與省里的老總詹海洋坐了一會兒,喝了兩杯酒聊了幾句,對方夾雜著東北口音的南方普通話,聽起來很怪。

  “小程啊,要勇于挑起重擔,公司是需要你這樣人才的,長白山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詹海洋的話什么意思程孝宇很清楚,看來自己主動離開梅城之際,即是提拔之日。

  “呵呵,大宇,好好干!”王平就顯得親近了許多,最近詹海洋要走的事實已經定了下來,而自己接任的可能性越來越大,這其中誰敢言與女兒這個朋友沒有關系。

  忙了半天總算是坐下的常洪面露喜色,走到程孝宇的身邊祝賀道:“看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我的領到了,到時可不要忘了提攜我哦。”

  常洪的祝賀沒有一點虛假,他早就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很清楚程孝宇他日必非池中之物,早就有準備會有一日兩人的身份調轉。

  解釋一下今天沒有按時更新的原因,搬家來著,昨晚碼字到凌晨三點,早上九點起來開始忙乎,屋子里堆得亂七八糟,崩潰中,今天更三章,接下來要收拾屋子了,看看夜深人靜大家都進入夢鄉的時候再來碼字吧?

  下個月,不爭不搶,安心碼字,能將訂閱提上去就是終極目標了,跟老婆打了一個賭,她的工資獎金過我的時候,你們懂的,悲催的日子就要開始了,努力努力,一定不能讓她過我!

第二百一十六章牛人  胡寧、司徒開慧、付凱三人招待到場的同學,幾個本來只是好心參加同學訂婚儀式的,準備個二百三百的禮金就不少了,誰知到場之后才現這是個什么局面,坐在包房中剛剛一直談論的話題都是程孝宇。

  有胡寧和司徒開慧的解釋,最后加上在別的包房趕過來的張森,都清楚了程孝宇如今的地位,紛紛唏噓不止,有羨慕嫉妒的,也有責怪埋怨的,個人有個人的心思。

  “告訴你們哦,你們的大班長如今算是徹底淪陷了,頂頭上司的上司,看到沒有,我們羅局與他的關系,權威哦,沒啦沒啦。”胡寧用手扇著髻處的汗水,一臉馬大哈的笑著,端起桌上的一杯飲料飲光。

  “梅城各大局的一把手到了大半,牛啊。”不無感嘆美女的優勢,看看人家胡寧和司徒開慧,提前拉上了關系,工作的問題解決。

  一屋都是同學,桌上擺放的都是五糧液,煙都是中華,二十道菜,程孝宇和裴裴相攜來敬酒。

  裴裴落落大方,氣質出眾,一出場就將司徒開慧和胡寧比了下去,差的不止是外貌,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之間的差距立現,平日里是能說會道,剛剛還表現的很活躍,可當裴裴進了屋開始,場中的氣氛就歸她掌控。

  恰逢此時程孝宇的電話響起,從京城和廣州飛來的劉軍和戚宇到了,程孝宇趕忙站起身去迎接,裴裴留了下來,有了張森的具體介紹,與每一個細聊兩句,很快所有人都被裴裴的強大氣場所征服,與她的步驟劃一的聊天,這下子程孝宇上學時候的糗事和故事都被挖掘了出來,直到程孝宇領著戚宇和劉軍推開房門,屋內一片歡聲笑語,明顯的裴裴為中心聊著什么。

  直到裴裴離開房間,大家才現,似乎一下子沒什么可聊的了,才隱隱現原來自己等人已經完全被裴裴帶動,按照她的節奏在聊天。

  程孝宇是實在招待不過來了,朱達常、孟禿子、楊國平全部調動起來,李丙人和虎子也都動起來,趁此機會多認識一些梅城方方面面的人,方便以后在這里獨擋一面。

  熱鬧,無比的熱鬧,很快就開始在兩頭熟的人串聯下,各個包房內的人互相敬酒。例如省電力這邊,與羅大海那一批人很容易就聊在一處,互相拼酒的場面也就出現。這邊盛曉磊、柳鑫與戚宇、劉軍拼在一處,整個飯店的一層,今日算是撒了歡了,一頓飯足足吃了三個多鐘頭才算結束。

  常洪、司徒開慧始終保持著清醒,晚上安排這么一大幫的人休息是件麻煩事,哪位伺候不好都是麻煩,幸得這些人在梅城也都有些朋友,在賓館留了兩個人專門負責接待之后,常洪也借著地主的優勢,湊到了今日最強大群體當中,喝酒和玩都不是目的,聯絡多幾個朋友才是目的。

  這一次出去玩,有了韓嬌上一次的教訓,無論是裴裴還是盛曉磊,都帶了人來,裴裴身邊自然是王慧和李鐵柱,盛曉磊方面則是一個省城的刑警開著警車過來。羅大海、洪根生、于大龍也都是帶了司機過來,張天放和白飛則不需要,本身就是警察。

  當然他們的準備都白浪費了時間,尚濤全程安排小弟在暗中維持秩序,無論是飯店還是停車場大家停車的位置,每一個細節之處都安排得妥妥當當,錢花了不少關系也搭出去不少,可收獲也一樣得多,在梅城這地面上,不說山高皇帝遠也差不多,方方面面的關系結識下來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將會是個難以想象的數字,今天的機會有多么好尚濤早就看準了,有了猴子搭臺,程孝宇也只能讓尚濤欠下自己這個人情。

  茶館、酒吧、ktv、咖啡廳…

  這一天晚上梅城的娛樂場所都有種特殊的氛圍,一些喝酒鬧事的還沒等開始鬧事就消失在眼際之中。

  第二天上午陪著net城來的朋友一起吃了早餐,在朱達常的安排下大家紛紛離開,程孝宇送到了出城的路口,大家的這份情不管是因為什么,他承了。

  “你媳fù,牛!”胡寧來了短信。

  “程家大嫂,厲害!”司徒開慧也服了,裴裴的出現讓她那點小心思徹底的消失不見,差距太大了,一點競爭力都沒有,不如老老實實做好同學的身份,對方一點邊角余料都夠自己吃一輩子的。

  有聰明的司徒開慧,自然就有愚蠢的家伙。

  “張局,這是我的名片。”

  “李處長,我是大宇電子的。”

  從昨天晚上開始,虎子就在派著名片,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現在幫著程孝宇在打理梅城分店業務一樣。

  嫉妒蒙蔽了他的心,他看到自己不如程孝宇的地方就只有自己沒找到一個好媳fù,除此之外,程孝宇的成功不過爾爾,只要努力并不難以復制,現在自己借著他的階梯向上爬,只要掌握好這財富的密碼,自己也一定會成功,

  他始終將自己當作了主人翁,將程孝宇當作了自己成功的模板,卻沒有注意到,暗中始終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看著他拙劣的演出,一個沒有在外面世界沉淀過的家伙,還妄圖擁有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創造的財富,癡心妄想的狂想者。

  水漲船高,程孝宇無論是在公司里還是在整個城市中,都已經是名人,公司內上上下下不管是領導還是職員,都對他是尊敬有加,職員對領導自當該尊重,領導對領導不會產生職位的爭,梅城這池水,注定了裝不下程孝宇,他的存在不但不會對他們產生威脅,還給他們留了兩個職位,一旦他離開,總工和副總的位置都會空出來,此刻下面幾個副總和副總工都是卯足了勁,同時巴結程孝宇,前任離職時的舉薦,會在領導心中占據著一定分數。

  這些程孝宇都沒太過關心,而是帶著劉軍和戚宇,跑到了水庫去釣魚,對他來說朋友更為重要,除了朱達常等一眾和熊威張森之外,這兩個人可能是受到裴家影響最小的一個,結交程孝宇也最為真誠。

  讓程孝宇沒想到的是,裴裴竟然也坐得住,整個身子窩進兜椅當中,遮陽傘下帶著墨鏡,也不知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反正兩次浮漂動了她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在這不對外開放的水庫,清凈與釣魚相結合,成為了政fǔ機關、企事業單位、私人商家等權貴人物的選,干凈整潔的環境中,河邊放著搭建好的簡易爐子,可隨意在這里進行烤制熬湯。

  程孝宇對釣魚的興趣不大,只是隨波逐流的陪著大家玩,劉軍和戚宇顯然興致也不在釣魚上面,三人坐在一起輕聲的聊著天,事關劉軍,正如他當初的玩笑,他將擔任東北軍區設立在邊境附近的裝備營營長,能夠確保安全的區域,又能輻射附近的邊境線,隨時可以將武器裝備運至邊境線,和平年達的軍人,一切以防患于未然為前提,單純的國土防御策略,不涉及政治不涉及外交,漫長的邊境線海岸線上,任何靠近這一區域的人和政體都可被當做假想敵。

  “那是該恭喜劉營長了,放任一方軍事主官,一畝三分地自己做主,怎么樣,確定設置在哪里?哦,機密的話就算了。”程孝宇放下了魚竿。

  “就在省東南這一線,還沒定下來,不止是要輻射j省,奉天省也在這一范疇之內。對了,知道嗎,你在京城打的馬德祿,他姐姐已經調到了j省軍區,目前在邊境一個乙種師。我可聽說了,對方是一定要找你報仇的。”劉軍顯得很平靜,以營級軍事主官來獨擋一面,看來是他的家里能夠給他使出的最大力氣,起始點雖說低一些但卻牢固,總比到了高層次的時候用不上力,那這輩子就只能是文職干部擔任副職,前途黯淡。

  戚宇一抖魚竿:“瘋婆娘,借著中央對女干部政策放寬,連著爬了幾步,不過每一步都踩得很實,大家也說不出來什么。”

  聽戚宇的口氣,對那個叫做馬勝男的不是很感冒,確實,軍中男兒鐵血尚武,讓一個女人打破了晉升的記錄,相信每一個胸有千萬軍的男兒都難以忍受,有些不感冒很正常。

  “算了別提她了,要是敢得瑟,以后我收拾她,以后在這一線所有的裝備都要過一遍我的手,不信收拾不了她。”劉軍很隨意的說道。

  “你敢嗎?”加重的腳步,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出現,沖著坐直身軀的裴裴點了點頭。

  看到來人,劉軍之前的跋扈盡數消散,這已經壓了他數年的頂頭上色,也是個女人。

  索民民!

  “不好意思,昨天需要去辦爺爺交代的事情,就沒去參加你們的儀式,這是禮物。”索民民把一個包裝好的錦盒遞給了裴裴,然后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那份清高的傲氣,從小到大即充斥著她的身體,這份傲氣不是家族帶給她的,而是誰說骨架大高挑的女人就不是美女,我就是。

  而隨著骨感模特的盛行,曾經被人不喜的東西如今成為了插o流前線,索民民依舊是索民民,不會傲嬌也不會輕易讓自己身上這份傲氣消失。

第二百一十七章孤單不寂寞  “昨天,我去過你家了。”索民民對程孝宇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剩下的時間就一直與裴裴在交談,不需要彼此嫉妒的女人之間,很容易產生近乎于荒誕的友誼,那度讓你無法想象。

  戚宇和劉軍也都隱隱聽說了,程孝宇有一個老紅軍的爺爺,并且與現任諸多的軍事大佬都有著莫逆的關系,鎖鏈子索連就不說了,幾個老人已故的軍人世家也都力tǐng其,這才有了程孝宇在京城阻力盡失的局面。

  “送煙酒?”程孝宇問,他知道除了這個爺爺好似也不會收什么。

  “嗯,爺爺說了,程爺爺在這邊抽不到的煙和酒,我們家負責供應。”見過了程老怪的索民民,有些懂了在這些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之間流淌的東西是什么。

  程孝宇看了一眼索民民,對方的美是驚艷的,可在他眼中,索民民是那種讓他比較厭惡的女孩,性格方面,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像誰欠了她錢一樣,對你說話陰陽怪氣的,好似一句不將你踩在腳底就不舒服般,說白了就是女王加公主所有陋習的完整結合體,但凡是有大男子主義狀態的男人都無法容忍此類女人,除非有特殊的原因,物質或是一些別的東西完全戰勝了情感。

  哥又不求你啥,裝什么大尾巴狼?

  抱著這樣的心態,到了下午三點,三個男人聊著,兩個女人聊著,遠處王慧、李鐵柱和索民民帶來的司機也聊著天,幾個小時收獲了幾條不錯的魚,小一點的也就直接放生了,有王慧和李鐵柱這樣的職業軍人,再加上戚宇等人,生起火燒烤不是什么麻煩事,吃的很爽喝的很爽,唯獨程孝宇和索民民,本該爺一輩孫一輩的交情,偏偏兩人就不對付,跟斗激似的,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完全無視了對方的存在。

  第二天一大早,喝了一宿的幾人散伙,戚宇等人做飛機會京城,索民民的司機開車回去,裴裴也跟著離開,王慧開車送她去奉天,劉鐵柱則被留了下來,負責保護程孝宇,同時也教他一些實戰散打,避免前段時間生的事情再次生、程孝宇全靠蠻力戰斗。

  與裴裴的分別程孝宇很不舍,但他始終沒有開口,正如裴裴當初所說,她在病netg上躺了二十多年,趁著生命最后時刻任性了一回自己背著行囊在全國旅行,認識了程孝宇,并在他的幫助下驅除了病魔,半年多時間為了給他呈現完美的自己而努力,黏糊了幾個月后,她想要擁有自己的事情,別的女孩子在二十幾歲之前都有不屬于愛情和婚姻的瀟灑生活,現在自己不求多,一兩年即可。程孝宇尊重了她的選擇,距離產生美,空間時間都不是問題,當彼此因為距離產生了不可抑制的想念之時,馬上就會選擇在四十八小時之內見到對方,就這么簡單。

  在離開的時候,程孝宇抓著裴裴的手,給她的身體輸入了霧狀能量,裴裴感覺到了體內的變化,堅定的搖了搖頭,輕輕靠入他的懷抱低聲說道:“老公,咱底子還薄,別急,我等著你能夠對我說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時候。還有,對一個軟腳蝦,我可是不喜歡的哦,努力吧。”說完,嬉笑著跑開,給了程孝宇一個飛ěn后上車離開。

  “臭丫頭。”程孝宇也是擔心裴裴的身體狀況,剛才‘看’到了,各個方面都很好他也就放心了,如她所說,現在家底還很薄,與其用霧狀能量來幫助身邊的親人讓他們身體更加康健,不如快展積累,改變他們的生活條件,在某種意義上講,身心愉快的生活,豈不是更加康健。

  裴裴走了一個星期。

  或許是習慣了熱鬧,或許是習慣了身邊有愛人陪伴,一個人獨處時的程孝宇會覺得孤單,只能同更多的工作和更為投入某件事來淡去這份孤單,為了能讓程孝宇有足夠的返修機處理,崔小辮特意學了車,這小子心細的很,精力又格外的旺盛,沒事讓他往來于net城和梅城,即當司機又當搬運工同時兼保鏢,來了之后還能幫著程孝宇就地翻新,一個人干四份工作,也就只有崔小辮這精力無極限的家伙才做得到。

  而促使崔小辮愿意在梅城停留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李鐵柱,職業的特種兵,所具備的專業能力讓程孝宇和崔小辮沉醉其中,除了修機器就是跟著李鐵柱進行訓練。

  開始自然是身體的訓練,李鐵柱人比較古板,一切都要按著程序來,先是基本的身體訓練,跑步是第一項,上來第一天早上就給他震了,這兩個家伙完全就是變態,緊接著一些關于身體的訓練也都很快退出日程,崔小辮天賦異稟也就算了,沒想到看起來有些松松垮垮的程孝宇,也是個強人,很快就進入到實際的對抗教學,李鐵柱才現,自己除了擁有一定的專業技巧外,對這兩個人竟然絲毫不占便宜,崔小辮是力大無窮,橫截面大腳步還可以,別被他碰到,一頓大拳頭掄下來以李鐵柱的抗擊打能力也扛不住。

  到了程孝宇,李鐵柱才現,崔小辮只是力氣大,可這程孝宇不僅氣力與一名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氣力相差無幾,反應度,敏捷性都相當高,只要學習了專業的知識和技能,再經過一些相對殘酷的訓練,他們兩個都能成為合格的一名職業戰斗軍人。

  孤單的日子最害怕空虛寂寞,程孝宇慶幸自己一天能忙碌起來。

  早上五點,李鐵柱會準時等在程孝宇的門口,在公司他暫時掛著程孝宇司機的崗位,崔小辮也暫時掛在保衛處,能夠自由出入公司,在二樓給兩個人準備了一個房間,程孝宇索性把賓館的房間退了,三人都住在公司。

  不管昨天你幾點睡覺,也不管你昨天是修機器、工作還是打游戲,雷打不動五點鐘起netg訓練,用李鐵柱的話說,不進則退,每一天都要進步,達到了巔峰之后每一天都要保證足夠量的訓練來讓身體和肌肉始終適應著節奏。

  跑步,沿著梅城的河邊,早上五公里,然后五百個仰臥起坐,二百個俯臥撐,蛙跳五百下;下午或是晚上,到健身館進行訓練以及實戰對練。

  值得一提的是,程孝宇去的那家健身館,因為他們三個人的存在,一下子帶動了十幾個想要學習散打的顧客,都會準時的出現在健身館當中,跟在一旁學習。

  李鐵柱也不怕被偷師,他所學的都是最簡單的擒拿格斗軍體拳,市面上販賣的一些書籍上都有明確介紹,所不同的即是力的部位和力的節奏,來決定他所教的東西與書本教學出來的威力大小。

  早上訓練完,程孝宇會按照正常時間上班,接觸一些電力公司的具體工作,一些會議也開始頻繁參加,做行政工作領導的,很多事情大同小異,管理團隊是他們的要任務,具體到專業分工會有專業的人士,你只需要做到懂就可以,只需要做到不被下面人以專業糊弄即可。

  下午兩三點鐘沒事了就會前往健身館,換上運動服,在李鐵柱的教導下進行格斗練習,擁有了好的底板之后,學習起來是事半功倍。

  健身館老板現散打拳擊這類項目擁有著很大的市場,將三樓的跑步機等設備挪到了樓下,一左一右,一邊是大型的舞蹈室,健身netg健身,另一邊則是兩個拳臺,散打拳擊泰拳都可以學習,專門聘請職業教練。

  力與美的完美結合,一邊是男性的雄性陽剛,一邊是女性的雌性柔美,短短幾日,健身館報名的數量劇增。程孝宇三人也成為這家健身館的效應,不少人都是親眼見證到程孝宇和崔小辮在學習了一段時間后與健身館教練的對打,在技術上自然還是人家精一些,畢竟是職業的教練,可在殺傷力破壞力上面,顯然是程孝宇和崔小辮的兇狠更占上峰,教練都親口承認,他們兩個要是在大街上,四五個壯漢就算是拿著武器,被放倒的也肯定不是他們。

  看著越來越緊繃的肌肉,程孝宇頗有成就感,在健身館的公用浴室中也愿意光著身子走來走去,炫耀自己的健碩,不過當李鐵柱在他身邊時,他那么一點點的成就感都會被摧毀,個子不高長相不俊,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迷倒了健身館不少的少fù美女,黝黑泛著古銅色的肌膚,一塊塊如鋼鐵般的肌肉,不是健身教練那種純粹為了美觀鍛煉出來的,而是實打實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訓練中自然而然形成的曲線,沒有完美的倒三角,卻有著純爺們的陽剛健碩。

  程孝宇不羨慕,異能健身拳有效的訓練,早晚有一天自己也會擁有男人最該自豪的身材。

  洗了澡出來,剛打開儲物箱,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電話號碼,程孝宇愣了一下。

第二百一十八章不理想的授人以漁  一家干凈的燒烤店,程孝宇將車子停在了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劉培峰。

  “劉老師。”

  看著程孝宇那輛q5,劉培峰視線中略有復雜,笑容略有尷尬。

  “正好今天有些饞酒了,劉老師,我可是知道您酒量不凡,今天可別壓著。”程孝宇很隨意的就坐在了椅子上,與劉培峰一邊吃著烤串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聊著那次聚會后生的事情。

  酒是消除陌生的最佳武器,酒桌是敞開心扉談話的最佳場所,程孝宇給在梅城培訓的付凱打了電話,他的到來也讓劉培峰略感壓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曾經是師對徒,如今是窮困潦倒對飛黃騰達,有了付凱這個緩沖地帶在,劉培峰也漸漸敞開了心扉。

  吃著最簡單的東西,喝著最普通的啤酒,劉培峰始終沒有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困難道出,他真的不想因為自己的難處,破壞掉師生之間的那份真,可事在眉睫,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有高官富豪的學生,開口對方也不會駁了面子,可他有自己的底限,求人歸求人,不會越到的的底限。

  付凱的經歷讓劉培峰愈想說出那番話,可程孝宇在潛移默化之下主導了談話的內容,酒喝了不少,劉培峰才得到開口的機會,都說酒壯人膽,那份傲骨清風在酒精的刺激下又冒了出來,有些將今日約請學生的目的忘卻,開始了對物玉社會的詬病和吐槽,難得硬漢老師會如此,程孝宇和付凱都聽得仔細,也明白了劉培峰來找程孝宇的目的是什么。

  原來劉培峰一兒一女,兒子三十出頭,曾經是電工,企業改制下崗;女兒剛剛東北電力大學畢業,分配工作要到南方,都是些渺無人煙的地方,母親心疼女兒,又因為談婚論嫁的男朋友家里托關系找了一個本市的工作,在收費中心當收費員,差距出現之后,女兒是死活都不去南方了,放出話絕不會分開。

  兒子拖家帶口,女兒尋死覓活,一天拖一天也委實不是個辦法,劉培峰的愛人就讓他找一找朋友托關系,或是找一找那些功成名就的學生幫幫忙,劉培峰不是沒想過,一直在猶豫著徘徊著,他的底限即是不單純全部靠關系,自己的兒女是什么專業的,人盡其用。可說的想的簡單,實際操作起來有多么難他是深有體會,前幾年電力專業大熱,不少應屆考生都報了這一專業,跟風不可怕,關鍵是人多到企業根本無法承載,國內的大型國有企業又門檻高越來越高,應屆畢業生倒是不愁分配,關鍵是撇家舍業不說,幾乎都在邊遠的山區、郊區、荒蕪之地,很快就會現自己與社會脫節。

  與程孝宇這個曾經并不太出眾的學生見面,劉培峰在家中妻兒壓力下,不得不屈服于社會的現實與無奈,鼓足了勇氣給學生打了個電話,直到坐在飯店中,他依舊沒有想好如何開口。

  借酒消愁,酒醉人,酒醉話。

  劉培峰的話多了起來,訴苦,一個兢兢業業在崗位上工作了三十余年的園丁,自問對得起每一個學生,培養了無數的國之棟梁,到頭來自己的兒女工作都無法解決。

  程孝宇和付凱充當了聽眾,陪著劉培峰繼續喝,直到他喝醉,這邊李鐵柱才來開車送他回家。

  老式的兩室一廳房子,不到六十平方,裝修老舊卻很干凈,劉老師的愛人程孝宇和付凱依稀還有印象,記得十幾年前那也是氣質淡雅的美女,再見其青net不再歲月流逝,整個房子里最值錢的就是那老式的二十九英寸電視。不是清貧,作為正式老師的工資并不少,而是物價的無情,摧殘著每一個工薪家庭每一天都要算計著生活。

  劉培峰的女兒也在家,比程孝宇他們小兩屆,不熟悉但也臉熟,點點頭將劉老師攙扶到netg邊,歉意的望著師母:“老師今天很高興,就多喝了兩杯。”

  或許是知道程孝宇將會主宰家中兩個成員的命運,劉培峰的愛人和女兒客氣的邀請兩人坐下來,洗了水果倒了茶水。

  “劉老師是個好人,今天我們只是喝酒,今后我們也只是喝酒敘舊,不參雜其他東西,老師他很苦,今天都不知是如何鼓勵自己強迫自己,為了兒女,他值得尊敬,可在我們這些當學生的腦海中,劉老師是一個永遠傲骨迎風的師者,不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靈魂完美者,現在聽起來可能有些不合乎社會正常形態,也確實如此。可不管怎么樣,我們這些當學生的,真的很希望在以后的時光里,能夠依舊保留腦海中的印象。”程孝宇喝了一口茶,茶不太好,以劉培峰的為人也輕易收取學生家長所送的禮物。

  劉老師的愛人若有所思,當初看上了這么個窮小子不就是因為對方那股子不被世俗壓彎的剛直嗎?倒是劉培峰的女兒有些不以為然,她期待著的是接下來直入主題的話題,而非這假大空的說教,問過男朋友,梅城供電分公司的總工程師確實是這個叫做程孝宇的年輕人,這才耐心坐在這里聽著。

  “把材料準備好,到公司來找我。”程孝宇也知道多說話只能討人嫌,直入主題,留下一句讓母女二人喜笑顏開的話語后,起身離開。

  在程孝宇和付凱走后,netg上的劉培峰睜開眼睛,眼眸之中蘊含著些許淚花,男兒有淚不輕彈,傲骨迎風數十載,今朝為子終低頭,有徒領意欣笑顏。

  不到三天時間,事情在程孝宇打聲招呼后辦妥,劉培峰的兒子跟付凱一樣參加培訓,作為巡線員進入公司,女兒則安排到收費中心,讓他們夫唱fù隨,同在一個屋檐下工作。

  人貴在知足,劉培峰對這安排相當的領情,別說進入公司難,進入公司能夠留在市區更難,到是這一雙兒女頗有不滿之處,都想著能夠坐機關坐辦公室,最初能夠有一份好工作就心滿意足,在事情解決的太過順利后就想得多了,既然父親的學生有那么大的能量,為何不將我們安排得更好,為此劉培峰狠狠的訓斥了兒女,當時只說了一句話:“你們父親這張老臉,也就值這些錢。”

  當天晚上,還是那家小燒烤,還是同樣的三個人,點的東西也一樣,喝酒的狀態不一樣了,劉培峰滿是喜悅,感激的話語不用說,都在酒里。

  有能力了改變身邊的親人和朋友生存狀態,有炫耀自己的成份,也有真心實意想要幫幫這些人。程孝宇可以很確定的告訴自己,沒有炫耀的成份,只是想要幫一幫值得幫忙的人,就這么簡單。

  劉培峰的事件只是生活中的小插曲,劉家的兒女倒是很殷勤的總是跑到公司來約請程孝宇,不應約也不在意,會在公司逗留一段時間,很快就傳出了這兩個人是程總工親戚的傳聞,兩人在各自的崗位上也都有了某種約定俗成的特殊身份,上班可以遲到一點早退一點之類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為此下面有人找過程孝宇。

  自作孽不可活,程孝宇當時就告知,一切都要按照正常程序來,工資獎金該扣就扣,實在過份也可按照公司的管理條例來進行處理,甚至可以予以辭退。

  “怎么,程總工程師,撓頭吧。”看到門口閃進來的倩影,程孝宇苦笑了一下,要都是面前這個家伙般的聰明,這社會也就沒有什么煩惱了。

  司徒開慧穿著一身職業女裝,頭被扎起,平日里臉上的濃妝也沒了,從上班開始她就將自己當做一名公務員,處處以身作則,尤其不想給程孝宇丟臉,讓人看到了其巨大的反差和兩面性,在公司里的口碑很好,與同事相處也是好評頗多,讓程孝宇這個引薦人多多少少挽回了一些臉面。

  “有事?”程孝宇點了一支煙,又拿出一盒沒拆封的扔給司徒開慧,她倒是不抽,女孩炫耀炫耀也是好的,或是給家中的父親拿回去。

  “聽說你要走了?”司徒開慧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最近公司內傳的很厲害,都說程總工要高升了,還是一躍進入省公司擔任領導。司徒開慧心思也活泛了起來,在梅城立足不難,可要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靠山,想要在事業上更進一步會非常難,她可不想陪著那些惡心的人喝酒吃飯跳舞,女孩子要想擁有一個得以施展才華的工作環境,很難很難,而程孝宇的存在給了司徒開慧一個絕佳的機會,攀附的念頭斷了,做個有能力的下屬還可以吧?

  “我自己還沒打算,怎么,怕我不在了有人欺負你?”程孝宇瞇了瞇眼睛,最開始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不過很顯然現在不是最佳時機,司徒開慧本身還沒有從吃國企的狀態中掙脫出來,加之現在的她還差了一些,缺少獨擋一面的能力,還是再看看再等等。

  “切,本小姐會被人欺負?只是省城那地方誰不想去,更上一層樓的機會你要是給了別人,我能干嗎?咱要能力有能力,要關系跟你也認識了十幾年,有機會提攜人,你能忘了老同學嗎?”

第二百一十九章擁有一切  “行啦,知道你司徒大小姐本事大,收拾收拾,這兩天跟我去net城開會,到時我可是連耳朵都不帶,不管是精神還是神經,你都給我弄好了,我要的只是重點,能做到不?”程孝宇翻了翻桌上的會議通知,他已經得到了常洪的暗示,這類會議實質性的內容不多,一兩個小時就能傳達完畢,不過是給大家搞一搞福利,吃吃喝喝一番,同時加強省公司與下面分公司領導之間的聯系。

  別看這是公費吃喝,可潛在的意義很大,領導之間的交流能夠促進公司的展,分公司之間溝通也會因為熟悉而容易一些,是各個公司都必須進行的一種福利活動,至于帶秘書之類的,也是約定俗成的事情,在諸多的總部文件、大區精神、省部分析中抓住重點,各位老總們聽則聽之,還能真去自己做筆記嗎?一些心腹的職員趁機帶過去,作用很大,不止是簡化會議的實質性內容,還能在省公司各個部門轉上一圈打聽一些消息,橫不能讓各個老總到一個個部門去與職員了解情況吧,但又不能忽視這宰相門前的七品官,帶上一個心腹就顯得尤為重要,同時喝酒或是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也有個幫手。

  一般情況下都是男女搭配,除非是某個老總要提拔下屬,帶過去混個臉熟。

  司徒開慧是天生的公關能手,帶她去能讓這丫頭把能力都施展開,性格外向又能說會道,給她個舞臺看她能夠表現成什么樣子。

  “寶貝,我現我愛上你了,來,讓姐姐親下。”司徒開慧一個媚眼拋過來,也知道整日與程孝宇接觸,一些曖昧的傳聞不可避免,與裴裴短暫的接觸中讓她知曉自己毫無可能,除非是一時錯誤下的肉玉之歡,對方的優秀全方位讓她沒有反抗的力量,既然這樣就不如大大方方,帶點小曖昧不越界,對方那么聰明的人自然看得懂,自己也才能多在程孝宇的身邊借助他這個大靠山往上爬。

  “行啦,讓你親一下代價太大,我可負擔不起,拿著,到net城也能用。”程孝宇從抽屜里拿出幾張購物卡,公司逢年過節這東西都是一疊疊的,作為連常洪都要巴結的人,程孝宇這里各種福利從來都是加料的,除了給家里拿回去一些外,送給公司的員工和朋友,也是份不錯的禮物。

  當當當!

  敲門的聲音響起,程孝宇應了一聲后,付凱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司徒開慧也在笑著點了點頭,這才短短的不到二十天,他就已經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生活,因為懂得所以珍惜,面對程孝宇的時候更是會時刻懷著一顆感恩的心。

  程孝宇從抽屜內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和一疊購物卷:“小黑,有件事情求你幫忙?”

  “嗯?你說。”付凱愣了一下,自己能夠幫得上他什么忙。

  “我假公濟私了一回,你培訓完畢也不上崗,幫我家把新房子蓋了,這里有二十萬,密碼是六個一,你看著張羅,這些購物卷你給我姐送去一些,然后給你家我嫂子和孩子們買些東西,當是我求你幫忙的報酬了。”父母給了裴裴十萬塊,程孝宇知道即便是自己再給錢,他們也不會真用,只得找一個可靠的人來幫助他們把房子蓋了,付凱委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作為自己的老同學又是老朋友,為人實惠又能干,這件事交給他最合適。

  “沒問題。”付凱毫不猶豫的點頭。

  “嗯,還有這個,一臺摩托車,你沒事也可以往來家中和工作的地方。”

  “這可不行,我不要,我都已經…”付凱連連擺手,一旁的司徒開慧呵呵嬌笑,拉著他坐了下來,并伸手將程孝宇放在桌上的煙拿了過來,抽出一支遞給付凱:“程總工不差咱著三瓜倆棗,要想報恩就好好工作,興許將來有朝一日程總工能夠求到咱的頭上,到時咱沒二話拼了命的幫就是了。”

  “還是她聰明,看看什么時候她跟我客氣過。”程孝宇笑了,要是在私下環境中還是上司與下屬,那就淡漠了同學情分,不值當。

  “呵呵。”付凱撓撓頭,接過了存折、購物卷和車鑰匙,也接過了司徒開慧遞過來的煙,這么多年了,務農之余外出打工,他懂得知恩圖報這四個字,外面的老板要是不拖欠工資對農民工好,大家都會使著勁的幫著干活。

  q5飛的行駛在高公路上,李鐵柱開車很穩,坦克車都開得了何況小小越野車,崔小辮則抱著一大桶的肯德基全家桶吃著,他的生命里只有三件事,跟著宇哥和大腸子叔、吃東西、收拾衛生。

  司徒開慧穿得很休閑,但又不失莊重,黑色的休閑西服,將其姣好的身形顯露無遺,此刻正坐在后座上拾掇著一輩子都無法完全滿意的妝容,時而弄弄頭,時而拿起腿上的資料看一會,不知道的人以為她在裝相,其實她還真有這能力,朗讀背誦理解能力都很強,對于這類單學科的純數據化資料,對她來說并不難,看幾遍之后就能準確的將其處于資料某個部位牢記,在需要這些數據的時候馬上就能從資料中找出來。

  至于程孝宇則瞇著眼睛靠坐一旁,抱著臂膀身子下滑,整個人更舒服的靠躺在椅子當中。

  人的玉望無極限,是人就逃脫不了,玉望是什么,可以是廣義上大家以為然的那些東西,亦可以是對信仰的追求、對知識海洋的探求、研究探索人類機密…等等都是玉望,程孝宇是普通老百姓,多說是個擁有了異能的普通老百姓,他很俗的喜歡物質,喜歡讓自己和周遭的親人都享受到物質的臨身,人活一世,吃糠咽菜是一輩子,錦衣玉食是一輩子,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沒人回選擇前者。

  霧狀能量的積累是重中之重,賺錢享受生活到了瓶頸之處,一個月幾十萬的收入穩在了那里,上下浮動不大,現有的模式想要展還需要累積,用馬建平的話說,大宇電子現在需要沉淀,一個企業不是永遠在飛壯大,將人和企業文化連通資金一同沉淀,讓團隊處于一種穩定的生活狀態中,只有這種狀態下的團隊才會將未來策劃做的更好,所謂重壓之下爆出特殊能量,一個團隊在危難之際顯身手,起死回生,這都是偶然或是傳說,試想一群已經習慣了每個月賺一萬塊的人,你突然讓他們加大工作量幾倍然后每個月給開一千塊錢的基本生活費,有幾個能夠在這種狀態下百分百投入的工作,單身漢和純技術的癡迷者還好一些,有家庭的呢?

  同時,馬建平對程孝宇在國家電網公司內任職給予了極高的評價,用他的話說,大宇電子的企業可以改頭換面,程孝宇可以從臺前到幕后,可他實際掌舵人的身份不會改變,擁有了更高的特殊地位,將會給大宇電子注入新的產業渠道,并且在當下國情中,如果能夠一路高升在這個企業中擔任重要職位,遠比單純的商人要強的太多太多,并馬建平在這里特別注明了一點,官商才是商人的王道。

  其實程孝宇自己也不免被現在的生活狀態所影響,吃住行都是公家買單,外出叫上一聲程總工程副總要比叫上程老板更舒服,到了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他從沒想過自己可以比肩孔繁森焦裕祿之流,我為國家為公司作出了貢獻,這些待遇都是我應得的。

  當程孝宇逐漸在社會的浪插o中翻滾得有模有樣之后才漸漸現,什么叫有錢自己從未懂過,可什么叫做有權卻早早的就懂得,幾十萬你會接觸到幾百萬,幾百萬你會接觸到幾千萬,似乎你還沒有感覺到有錢有什么好處的時候就會被高一個層次的有錢人壓得喘不過來氣,因為做商人不可能有封閉的一畝三分地。

  想起來有些亂,猛的搖搖頭,左拳緊緊握住,不管追求啥,這個才是根本,沒有突如其來的異能,自己還能擁有現在的一切嗎?

  想裴裴了,看看時間上午十點,車子剛剛進城,程孝宇撥通了美國長途,美國人的作息時間,夜晚不到午夜都是娛樂社交的時間。

  “喂。”電話那頭傳來了轟鳴的響聲,節奏感很強,一聽即是在酒吧迪廳之類的地方。

  “你在忙?”這個時候的男人沒有不小心眼的,獨在異鄉為異客,夜晚在娛樂場所逗留,由不得程孝宇不多想。

  旁邊的司徒開慧皺著鼻子,小手在鼻間扇著,一副好酸好酸的模樣,引得前面的崔小辮捂嘴直笑。

  “跟我小姨,工作壓力大了需要放松,放心啦,慧姐在身旁啦,小氣鬼。”接著,電話那頭響起了王慧的聲音:“大宇啊,沒事,這是一間女性酒吧,內部會員制,被邀請到這里的男人都是不允許飲酒的,很正規。”

  “呵呵,老公,這下你放心了吧。”

第二百二十章因為,我想他了  “哈哈哈…”

  車內響起了崔小辮、司徒開慧和李鐵柱的笑聲,跟程孝宇相處時間長了,除了各自本應負責的崗位外,大家更像是朋友,相處得很是愉快,開玩笑也沒太大的忌諱。

  “嗯?怎么這么多人?”話筒那邊的聲音小了很多,想來是裴裴到了安靜的地方。

  “沒什么,就是坐車想你了,打了個電話,被這幫家伙笑話了。”程孝宇自然不會因為自己影響到裴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打了個哈哈,正好車子也到了公司,便將電話掛斷。

  地球的另一端,紐約這座國際大都市的夜幕下,各種高檔會所彌漫著奢華的氣息,裴裴站在昏暗燈光的走廊中,手指放在net間,眼中帶著思索的笑意,腳步挪動著,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

  突的張開雙臂,如同小孩子跳房子般,在走廊內跳動,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特殊的韻律,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她知道這個電話意味著什么。

  “嘻嘻,嘻嘻…”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幸福的,無比的幸福,因為她們時刻都會有愛人在想念著,正如她們也在想念著對方一樣。

  泛著七彩光芒的大廳內,燈光炫耀,舞池瘋狂,來自全球各地的職場女性精英匯聚一堂,這是一家只接納女會員的主題酒吧,在這里你不需擔心喝醉酒后無法返回住所,這里有專業的女保鏢保證每一位客人能夠安全返回家中。

  男賓,在這里只是附屬品,無論你是什么身份,在這里都只能是附屬品,可見這家女性私人主題酒吧背后老板的強大,曾經一度這間酒吧被當作了女同的聚集地,直到所有在這里有過度親密行為的女子被清除,大家才知道,這里真的就只是給精英女性準備的放松之地,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的飲酒放松,當然前提是你并不需要浪漫的一夜情。

  盛美麗是這家女性酒吧的忠實擁躉者,每當她想起天國的丈夫時,都會到這里買醉;每當她有高興的事情時,也會到這里慶祝。

  “小姨,我想,我快要回去了?”裴裴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嘴角含笑。

  “怎么,這才幾點?”盛美麗瞇著眼,成熟女人的韻味十足,這要是在牲口遍地的酒吧,估計早就成為別人的狩獵目標。

  “我是說,我想要回國了。”

  “為什么?”

  “因為,我想他了!”裴裴雙手各拿著一瓶啤酒,張開雙臂上下搖晃,讓啤酒沫在空中飛舞,噴濺了附近人一身:“喝酒,讓我們盡情的喝酒!”

  來這里都是放松泄的,裴裴的舉動點燃了基情,在現場dj的配合下,氣氛一下就升了起來,此刻的裴裴化身為夜晚的精靈,用妖媚的姿態點燃了現場所有女人放縱的神經,站在舞池中央的她,用一年前從來都不敢想的瘋狂來揮灑著汗水。

  這一刻,誰又知道在一年多以前,她是一個需要靠著先進儀器和藥物才能維持生命的女孩。

  “老公,我就要回去了,等著我!!!!!!!!!!!!!!”

  在音樂的壓制中,裴裴這怒吼并沒有被太多人聽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想清楚了,環游世界,沒有另一個他有意思嗎?做女強人,做他身后的女強人不好嗎?

  男人女人,在傳統禮教的促使下,女人總會不自覺的將自己擺在先付出的位置,這也是女性最偉大的地方。

  已經進入省公司的程孝宇自然不知道生在地球另一端的事情,省公司屬于他的辦公室依舊保留著,前面車中的常洪并沒有先進去,等著程孝宇一起進入了公司,李鐵柱載著崔小辮回了大宇電子,抽空程孝宇也要給自己的企業員工開會。在各個部門或是大小會議室,都能看到來自省內的老總們,作為供電分公司,常洪對比地區供電公司的老總要低一層,算是公司里的小字輩,曾經來公司開會是見誰都笑主動打招呼,換來的還不一定是平等論交。

  今日,不同了,除去在詹海洋和王平等幾個副總辦公室聊天的經理外,大家見到了梅城來人,都是不熟也裝熟絡的與常洪攀談,目的呢,自然是認識一下省電力養的這尊大佛,別看是垂直管理,地方政fǔ對電力公司的約束力不大,可別忘了,裴躍進是從哪里來的,在中組部和改委這兩個黨政咽喉部位擔任常務副部長、第一副主任,在下來做奉天省委書記之前,就已經數次有人提議讓他擔任改委主任或是國資委主任。

  國資委是什么部門?那是懸在電網公司所有領導頭上的利劍,目前的國資委正副主任,都與裴躍進交好,裴書記的女婿,在這個部門意味著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越是眼界遠一些的,越是對程孝宇越為重視,一屆書記過后,裴書記今年不過四十九歲,他的未來會到哪一步,誰敢說。

  程孝宇對此顯得很淡定,也知道所謂能力在背景面前連提到提不上來,頂多是免人口舌的輔助產品,說白了即是裴躍進也要臉面,只要不是這個程孝宇猴急,自然會有人給他安排一份完整毫無破綻的履歷,就如他的夜大文憑,早就已經被寫入了個人檔案當中,幾次立功更是被大書特書,本就充滿著一點神奇色彩,上面再有人幫著追捧,程孝宇已經被詹海洋提議上報,成功列為了國家電網公司后備干部培訓梯隊,而詹海洋本人,將會是最后一次主持省電力季度匯報及學習會議,之后將會前往華北大區任職,高升一步,而一直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老總,并沒有如一些人猜測那般從外地調任,本地晉升,老資格的副總王平,正式接任總經理一職,文件已經下達。

  詹海洋玩了一手后備干部,王平則早與程孝宇交情不淺,兩人在j省工作期間表現并無太多出彩之處,是提也行不提也行,在千軍萬馬的獨木橋上,這模棱兩可即等于沒有機會,誰料峰回路轉,裴書記自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開綠燈,相反還會設置障礙,也是因為程孝宇在公司內幾次大的事件中表現卻為優異,他雖不會舉賢不避親,但也不會故意遏制孩子的展。

  為了這件事,裴裴問過父親的態度,當時裴躍進只說了一句話:“當他能夠用到我直接開口的時候,控股企業單位又不是政fǔ部門,讓我女兒有個高級別高職稱的丈夫,這口我還是張得開的。”

  有了這前車之鑒,下面的人再不明白該怎么與這個程孝宇相處,那這經理也別干了。

  司徒開慧是劉姥姥進大觀園,處處稀奇的同時也又一次的見證了程孝宇在這個公司內的位置。

  預留的辦公室,一個個下屬供電公司的領導,下屬施工企業、修造企業、中介組織、掛靠機構和一些相關單位的領導,但凡是見到程孝宇的,都會主動的遞出名片攀談兩句,而她作為臨時的秘書,將每一個程孝宇接過來又遞給她的名片分門別類的放入一個專門在公司綜合部領取的名片夾中。

  足足半個多小時,下午一點才正式開會,上午到達都是為了提前跟領導溝通一下,或是跟同僚們聊一聊這一次開會的內容,別哪哪出問題到時候挨批。而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等著中午這頓飯,按規矩該是大家都在食堂用餐,但有些約定俗成的規矩,即是邀請老總,邀請副總,邀請黨組成員,也有聯合邀請的但是少,多是遠近親疏的單獨邀請,這也是表現一個下屬供電公司或是直屬企業領導與省公司領導關系的重要時刻。

  今天有些不同,詹海洋要走了,王平要提升了,一般情況下能夠與老總關系好的都會邀請新舊老總吃飯,照拂一二是肯定的,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異地交流跟玩似的,誰也不會徹底抹殺前任的嫡系。

  程孝宇帶著司徒開慧躲進了辦公室,吹著空調喝著冰飲,開著門迎接一個個來客。別說人家架子大,你要有這背景身份,就是坐在家里都有人上門拜訪,再說了程孝宇又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哥現在是玩技術的,不是搞行政的。

  有區別嗎?區別大了去了,搞技術的要想提升級別快得很,對比行政部門有限的崗位,技術工程師之類的名頭相當于閑職,拔起來快,到時來個華麗轉身并不難,看看人家常洪,位置一直擺得很正,從未將程孝宇當做過下屬,在梅城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標準放,甚至在一些福利上還會相對向著他傾斜一些,對外說也好聽:技術工種是人才,我們該更加的保護。

  “程工,這是司徒開慧的信息卡。”綜合部的人第一時間將司徒開慧的資料信息卡做了出來,并親自松了過來。

  司徒開慧站起身,露出淡淡的笑容,真誠的表示感謝后別在了胸前,并很聰明的借此機會與一個公司的人聯系上,讓對方帶著她挨個部門走一下。

  “程總工,我去將你交代的資料復印一下。”

  聰明的人不用多廢話。

第二百二十一章大宇電子的資本  男人,可以抗拒美人膝,卻一定無法抗拒天下權,這是每一個擁有著能力的男人必備的野心,他們絕無法抗拒來自權勢強大的隱形誘huo力。

  程孝宇亦然,當他手中逐漸開始有了一定權力的時候,心底防線也被那誘huo力所沖破,一層層越著普通老百姓所具備的層次,生活生了質的轉變,人生生了跨越式的飛漲,人前人后當別人對你恭敬有加時,你根本無法抗拒撲面而來的誘huo熱浪。

  呆在辦公室中,程孝宇推開了窗戶,讓外面的熱浪沖襲進來,與屋內空調傳出的冷空氣生對流,站在窗口,望著樓下車來車往人來人往,每到開會的時候都是這樣,作為壟斷性國企,并不需要擔心效益的問題,除非這個國家不再使用電力作為生活的必需品,否則永遠不會擔心效益的問題。

  在這種狀況下的季會、年會就會顯得輕松許多,各個供電公司和直屬企業的領導都會以一個相對平和的態度來參加會議,說得直白點,來參加即是為了享受來的,要是在行政上還能出現能力不足和重大事故,那只能說你這個領導是不稱職的,而一些天災無可避免自認倒霉,則要看你領導的用人水平,把一群廢物擺在了相對重要的位置,一旦損失即是難以預料的國有資產流失。

  不出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程總工,程總工…”司徒開慧帶著調侃的意味伸著手臂在程孝宇的眼前搖晃,喚醒了他。

  “怎么樣?你這小人精對省公司了解得差不多了吧?”程孝宇笑著關上了窗戶。

  “還是省公司氣派啊,都有些流連忘返了。”司徒開慧眨了眨眼睛。

  “想來?”

  “想來。”

  “呵呵…”程孝宇沒再搭腔。

  “大宇,走啊,中午出去吃魚,他們別人剛弄了一條十幾斤的草魚。”胖妞王佩佩,短碎的黃長長了一些,一身制服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瘦,依舊保持著過去的風格,喜歡顯露自己那無法被人欣賞的身材。

  程孝宇笑著招了招手,將從梅城帶來的一些禮物遞給她:“拿著。”

  王佩佩笑著接過去,跟司徒開慧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大宇,有沒有好酒,弄一瓶,今天中午小范圍給詹總送行…”

  程孝宇指了指遠處的壁柜,想了想又從辦公桌下的抽屜內拿出了一條特供煙,這類東西送禮送給明白人,一兩盒都拿得出手了,一條都算得上重禮了。

  中午所有邀請的人都失望了,公司幾位當家人湊到了一起,拒絕了下面公司老總的邀請,各自帶著一兩個心腹嫡系前往,擺出了姿態給所有的分總看,和平過渡,誰也不要起幺蛾子了,以前制定的一切都不會改變,王平接任省總后,你們無需擔心會有大變化,前提是要向擁護詹海洋一樣擁護王平。

  唯一的一個外人,還是讓所有人都興不起嫉妒的人,差距太多,羨慕則羨慕之,嫉妒,夠得上嗎?

  程孝宇帶著司徒開慧赴宴,不是沒想過招呼常洪一聲,后想了想作罷,這個時候帶上常洪到沒什么,但不是幫他而是害他,將那些分總遺憾轉換為的嫉妒恨都轉換到他的身上。

  詹海洋瘦小的身材坐在酒桌的正位,怎么看怎么別扭,沒有派頭,穿著打扮也很普通,走在大街上與普通的南方打工者并無二致,誰能想到他是電網公司一省的老總。

  抱著程孝宇給送的‘禮’,很難見到南方人顯露出表面上小氣,實在是詹海洋自己也沒打算抽,更不會分給身邊這幾位副手,這東西別說是他,到了總部都是好東西,送禮是不二的絕佳選擇。

  程孝宇將兜里揣來的兩盒煙扔到了桌上,王佩佩滿臉笑容的將從程孝宇那里弄來的兩瓶原漿酒放在了桌上,沒有封貼沒有標簽,白色陶瓷瓶看上去像是灌裝的散白酒,可在場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享受慣了的人,社會的管理階層,王平拿過來擰開蓋聞了聞,深吸了一口氣,攤攤手說道:“看來中午這禁酒令是要打開了。”

  席間,大家都對詹海洋的高升表示了祝賀,待到全公司的踐行宴上他們就不會站出來,從十一點二十到十二點半,一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一人二兩將程孝宇那兩瓶酒分掉,十幾斤的魚三吃,氣氛非常好,私下里的聊天過程中,每一個人都向程孝宇隱隱表示了他即將要到省公司工作的信息,都想賣個順水人情。

  程孝宇也都欣然接受,并表示了感謝。

  而落座在旁邊一桌的司徒開慧,也在一頓飯的時間內,與公司各個領導的心腹拉上了關系,最起碼有話說,桌上的氣氛也非常好,隱隱以她的話題為中心。

  都是明眼人,司徒開慧的表現都看在眼里,紛紛向程孝宇豎起大指,贊他找了一個好的幫手,至于誤會男女之間關系的則沒有,只要程孝宇不是傻子,他就不會在男女問題上出現被人詬病的地方,縱然是有也不會擺在臺面上。

  接下來的會議就開始趨于平淡化模式化,照本宣科,各位老總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前,抽著煙喝著茶聽著,至于聽進去多少,或許只有詹海洋和王平講話的時候,他們才會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這個時候最忙碌的當屬司徒開慧這類角色,要做詳細的會議記錄,同時還要具體的領會領導意圖,并將總部、大區下的精神抓住重點牢記下來,分析給各自的主子。

  程孝宇坐在末席,靠坐著,即像是在聽,又像是在呆,還好作為到大區和總部開會深知大家想法的省總們,自不會讓自己受過的‘苦難’加諸在下面人的身上。

  一點開會,三點即完畢,一個小時的自由討論,大家坐在一起暢所玉言,將自己轄區內遇到的一些關于工作的怪事軼事道出來與大家分享,同時也是某種警惕,避免同樣的事情再一次生,也會談論一些地方政fǔ的針對性舉措,彼此借鑒與地方政fǔ協調溝通過程中的良好經驗。總之這一個小時,對于這群老總來說,才是開會的核心東西,也能聽到省公司內的一些聲音。

  晚上自然是吃吃喝喝這類事情,程孝宇讓司徒開慧跟著常洪,他則找了個理由沒有前往,李鐵柱開車到公司接他,返回到大宇電子,在五點下班后,落下鐵柵,在大宇電子的門面店內,所有的員工齊聚一堂,這個會議馬建平早就想開了,但沒有程孝宇的存在開起來總顯得有些詞不達意。

  對于經營一家企業,大宇電子內唯有馬建平是行家,或許等到裴裴學成回來,她會承擔起這個重要的崗位。

  開會自然是ang與甜棗混合使用,尤其是大宇電子這類企業,說企業是高看一眼,說是門面店的拓展更為準確,大家固然會遵守一定的規矩,但畢竟整個企業還沒有形成自己獨有的企業潛在規章制度,讓每一個人都習慣于將自己看做一個私營公司的員工,而非手機店的營業員,無形中將他們自身的身份也提升了一塊。

  同時,馬建平也把最新的大宇電子下季度規劃拿了出來,大家看到俱是一驚,這早就與程孝宇等人商量好的規劃中,下一季度大宇電子將會再一次擴張,這一次不是在店面,也不是在代理商,而是拓展出新的業務,正式與幾家電腦配件生產廠商簽約,將會代理生產部分電腦硬件,如電源機箱、如音響、如鼠標鍵盤等附件,這也是馬建平到達大宇電子后燃起的第一把熊熊烈火,給大宇電子業務范圍擴大了整整一圈。

  馬建平知道大宇電子目前沒有自己將品牌作響的能力,索性直接放棄了生產附件與諸多成功運營廠家競爭的念頭,打起了品牌戰略,一直與大宇電子合作不錯的一家國產電腦品牌,馬建平幾次飛往南方,與對方就大宇電子組建生產線,掛其品牌,生產質量過硬附件一事進行了拉鋸般的磋商,最終在大宇電子付出了諸多潛在效益利潤的代價下,與對方簽訂了一條看似對方什么都沒付出就能得到的合作協議,實則對方是用企業品牌做賭注,大宇電子則是拿出了足以讓對方愿意下注的誠意和實力,談下了這筆生意。

  而此事,更是將權勢的作用顯露無遺,裴裴的大姑父,東南軍區某軍軍長,這家電腦品牌的總公司就設立在其轄區之內,通過關系打了聲招呼,大宇電子是否具有資質和是否具有誠信度方面的問題解決,而這也正是大宇電子小馬拉大車所欠缺的,也是全國各地相當多具有戰略眼光企業所欠缺的,你一個只有五百萬資金鏈的企業,憑什么拉起兩千萬的架子,作為一家還不容易將品牌打出去的企業,憑什么相信你?

  大宇電子呢?它已經具備了讓人相信的資本,這資本,某種意義上講要比金錢更為穩固。

第二百二十二章先明后也爭  威宇駕校的練車場后側,即是當初破產的廠房,朱達常和張森、猴子用了比較合理的價格將這里談了下來,耗資五十萬進行了翻新和修復,保證這廠房能夠被正式運用起來。

  生產線機器相關的一應技術人員和配套設備也都準備妥當,需要程孝宇回來做的兩件事,一是談貸款,二是馬建平走的小轍,有一套廢棄的生產線,以制造這類純硬件來估算,如果能夠把那條廢棄破損的生產線修復,最少能夠節省幾百萬的投資,他愿意將程孝宇那神奇般的天賦修復延伸出來,都是電子器械,看你的能力了。

  貸款相對簡單一些,從前只是商鋪以門市房貸款,現在大宇電子已經是公司企業,并與國內知名品牌手機廠商進行了合作,代理多家手機廠商的手機,攤子鋪大了,整個大宇電子有限公司的排頭也大了,正常貸款幾百萬的信譽度都沒有問題,加上支行信貸科的洪根生科長這條脈絡,程孝宇與建行的關系正在逐步穩健,盛懷遠存在的隱性資源保證了程孝宇的信譽,加上上一次的貸款還沒有到還款期限大宇電子就全部本息歸還,企業與銀行的第一次合作雙方都很滿意。這一次很輕松的,大宇電子以評估固定資產、威宇駕校以場地廠房為評估項也參與進來,按照最大額度放了大宇電子一千二百萬的貸款,同時洪根生也暗示程孝宇,如果你還想要多貸一些也不是沒有辦法,買回了生產線,也生產線為固定資產抵押,繼續貸款。

  借激生蛋。

  程孝宇還是被千萬這個數字嚇到了,雖說有句玩笑話是貸款過千萬,警察不敢抓法院不敢判,可他還是沒有辦法將自己與一千二百萬的貸款聯系起來。

  在省電力開會的幾天時間,程孝宇將這件事談妥,正式為詹海洋送行之后,又為王平舉辦了一場迎接宴,之后程孝宇跟常洪說了一聲,啟程坐飛機帶著馬建平、崔小辮、李鐵柱、孟禿子和兩名招聘來的專業對口技術人員、兩名資深維修技師前往了南方,在一座小城市中見到了廢棄生產線的擁有者,一家小型生產電腦配件的廠家,經營不善瀕臨倒閉,這條生產線非是完全廢棄,而是以現有的技術無法修復,找不到具體的故障點所在。

  程孝宇這一次來,即是為了它而來,如果真的能夠靠著異能修復,節省下來的資金足以讓大宇電子開始捉襟見肘的資金鏈寬裕起來,店面、公司、銷售、渠道、駕校,所有的資金都在填補這一個巨大的窟窿,程孝宇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他現在還沒有脫離謹小慎微的土性,讓他貸款一千來萬不著急不著慌的緩緩展,一年到頭弄點錢勉強夠付利息,靠著人情關系不斷的以各種方式將這筆貸款滾雪球或是壓著利息,他做不到,最起碼現在做不到,用馬建平的話說,程孝宇不是個真正的商人,商人逐利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程孝宇現在還不合格,不過經歷了二十年的牢獄之災,馬建平更愿意與這樣一個不合格的商人合作,在對方的手下工作。

  典型的小工業作坊城鎮,街道并不寬敞,居民區聚集,每日往來于小鎮與省道的各種貨車不計其數,在這地方養的最多的不是技術工,而是裝卸力工。在這里你隨處可見到穿著某個廠子工作服的人,十個人里面有七個是穿著工作服的,區別就是這里的私人工廠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成百上千,勤勞并能抓住機遇肯吃苦的南方人,在改革開放初期即顯露出了強大的商業頭腦,善于抓住機遇在改革的浪插o中一蹴而就,徹底奠定了國家南富的局面,也讓江浙一代的商人,成為了社會的主體構成部門。

  這家要倒閉的場子老板姓鄭,大家都叫他老鄭,有著南方人的驚喜也有著北方人的粗曠,用他自己的話說,走南闖北慣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屬于哪個地方的人了,輕信了合伙人的話,買了這么一條有故障的生產線,將二十多年來辛辛苦苦攢下的家財全部投資到了這個廠子中,一賠到底。

  最初馬建平也是通過別人介紹才知道老鄭的,聽聞有人要買這廢棄的東西,老鄭相當的熱情,甚至直接開出了二百萬的低價,并且配套的一些設備也都奉送,用他的話說以后不做這一行了,二百萬做點小買賣混個生活就好了。

  有道是,先明后不爭,盡管老鄭說的是天花亂墜,馬建平還是與其在公證處簽訂了一份特殊的協議,程孝宇在耗費了一定量的霧狀能量后,將腦海中所記住的一些故障點以有些外行的方式私下里跟自己帶來的技師和維修工研究過,如果真是按照程孝宇所判斷的故障全部正確,有兩種配件需要在國外購買,并不難,其它都可以在當地配備齊全,應該能夠修復。

  有了底氣的馬建平跟老鄭簽了合同,雙方買賣關系結束,馬建平臨時借用廠房,老鄭自不會在意十天八天的,欣然答應,當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不要說百萬,就是幾十萬他都覺得自己擁有了就可以活著。

  老鄭即是如此,頗具北方人豪爽的請程孝宇等人吃飯,然后又將庫房鑰匙給了他們,水電和一些剩下的原材料隨便使用,在他看來都找了無數技師看過都否定的東西,這些東北人有些虎了吧唧的,買回去估計就會后悔,又不是沒修過,看起來好了,可一旦投入生產時間不長就會重新出現故障,同一個故障,怎么查都查不到具體原因。

  孟禿子去訂制兩個特殊的配件,為此還在人才招聘會臨時請了一個英語翻譯跟著跑了一天;幾個技術人員則和崔小辮李鐵柱馬建平跑到當地的原材料市場購買配件。

  幾位技術人員都覺得有些奇怪,這新老板還真有意思,還沒完全拆開機器檢修就敢判斷能修,花了大價錢買下來之后還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直接購買配件。奇哉怪哉!

  老鄭瀟灑了七天,已經享受慣了的人,是無法改掉曾經擁有的奢靡生活,沒錢講不了,有了錢消費七天才現,二百萬在現今社會還真就不抗花,到上海轉了一圈二十多萬就沒了,七天下來花了近四十萬,想收心都來不及了,頹廢的回來后現那些買了設備的人還沒有走,一行人熱火朝天的維修著生產線機器。

  老鄭多了個心眼,沒有直接照面,而是暗中開啟了設置在廠房內的監控設備,一睹究竟。

  “他們真有信心能夠修復,那這價值近千萬的設備自己賣了二百萬豈不是虧死了,從內到外九成新,這…”

  人,就怕心思活泛,尤其是在貪念的催使下,這活泛的東西就會無止境的放大,老鄭剛覺得自己那二百萬不多,這邊程孝宇等人熱火朝天的景象就讓他更加不平衡,小心思動了起來,不過前提是這生產線真的能夠修復。

  暗中觀察了三天后,當程孝宇帶著下面的人如油猴子般從機器各處縫隙中鉆出來,將一切的設備螺絲都擰緊后,啟動整條生產線的總電源,將準備后的原料放入各個機器設備當中。

  半個小時之后,程孝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下面幾個技術人員則是震驚與驚喜交加。

  三次完整的試驗過后,宣布修復完畢,奮戰了十天的所有人,均是恍惚雀躍,馬建平當時就笑著說道,他馬上跟孟禿子去聯系火車,將設備馬上運回到netbsp;他們哪里知道,這一切都被利玉熏心的老鄭看在眼里,完全的拔不出來了,近七百萬的差價,什么概念,在某種程度上講一條人命才值幾個錢,更何況也沒想過要他們的命,把合同弄回來,如果這群家伙識相,那二百萬也給他們,反悔不賣了誰也說不出來什么,但凡多一句廢話,二百萬不如打請來的人。

  聯系火車的時候,程孝宇主動給賈平打了電話,賈海洋上次的事情大家都沒提,心照不宣就此揭過,一家人還真能記仇不成,賈海洋也被勒令回到了南方。

  關系,越走越近,親戚,越走越近。

  賈平給程孝宇聯系了一下,正巧黃強的特種大隊正在附近島嶼進行訓練,目前正有一列火車專門給他們運送消耗物資,聯系一下拿出兩三節車皮來幫他運送東西并不算事,到時在京城掛在客運車的后面拉到netbsp;程孝宇一聽很高興,這一家人遍布大江南北的優勢你真是無法想象,他也漸漸懂得了為何高官之后做生意那么容易,各個方面都比平頭老百姓有著太多太多的優勢,你左看右看這些優勢還都沒有觸犯法律。

  給小姑夫黃強打了電話,不光是裴家一方面,索家那邊的關系也值得黃強幫下忙,對他來說是小事情。

  很快一切就都聯系好,程孝宇也雇傭了好了車輛和裝卸工,還沒等他們開始搬運,整個廠房被人家堵上了,數十個透著彪悍氣息的男子,形象各異但都有一個共同點,眼眸中透著貓捉老鼠的信息。

第二百二十三章不拼命不瘋魔  “滾蛋!”

  這是幾十個彪悍男子給程孝宇等人唯一的話語,他們的彪悍和手里拎著的武器能夠嚇住幾個技術人員和一群事不關己靠邊站的裝卸工,卻嚇不倒程孝宇等人。

  程孝宇也蹲過,馬建平更是蹲了二十年,在里面的人哪有幾個軟弱無能的,李鐵柱是職業特種兵,真子彈都從隨身的槍中擊過,豈能被這些宵小所嚇住,崔小辮更不必說,丫就是一個莽撞漢,細線條的地方也有,唯獨沒與膽子掛在一起。

  “我們只是過路客,想必未曾與各位結仇結怨,諸位這是…”程孝宇抱了抱拳,盡管血液里的暴力因子已經躍躍玉試,但還是要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維貫徹下去。

  可還沒等他說完,為一個梳著長,自認為自己很帥的男子囂張的將手中煙頭啪的一下彈了出來,不屑的說道:“滾蛋,這里是鄭老板的廠子,你們憑什么在這里搬東西。”

  “我們是簽了合同的,這里的設備他已經…”馬建平話也沒說完,就被一群人的狂笑和程孝宇陰霾著臉拉住,話已至此所為何還需多說嗎?

  “老鄭人呢。”程孝宇暗中給孟禿子和馬建平使了個眼色,一會一旦生沖突,保護著自己,也保護點那幾個技術人員。

  “看看,看看,祥子,怎么這么沒禮貌,咱們只是不想賣東西了嘛,跟人家好好說說,誰還能不理解嗎?”老鄭滿臉堆笑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先埋怨了那長男子幾句,不過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敷衍之詞,仗著這一群的地痞流氓,老鄭就是要強賣強買,將已經簽好的合同撕毀,能夠讓他態度轉換如此之快的,想來只有一個理由。

  程孝宇將目光投向一旁的生產線,自己一行人耗費了十天時間,都是在機油彌漫的區域鉆來鉆去,弄得身上一直有著股淡淡消除不掉的味道,終于將機器修復好,國外快遞來的配件也代替了經過數次更換的國產配件,這條生產線可說已經與新的并無多大差別,價值自不必說,成了倍的往上翻,看來這老鄭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消息,或是這里根本就一直在他的監控之下。

  沒想到啊沒想到,奸商見得多了,馬建平覺得自己帶著老板陰溝翻船了,在這小老鼠窩被一群小耗子給掀翻了,還真是丟人得很。

  “這么說,鄭老板是打算撕毀合同了唄。”程孝宇平靜的反問了一句。

  “我要說是呢?”老鄭見對方不識趣,也就動了某些強盜邏輯的心思,二百萬都不給你們,讓你們帶著錢,光著身子出去。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帶的人有些少。”程孝宇從地上抽起一根鋼釬,一步一步走向對方,在氣勢上先壓倒對方,最不濟也要讓對方感覺到,這邊并沒有怕他們。

  “俺朝,過癮,果真是跟著宇哥才有大場面,傻柱子,你說我撂翻的能比你多不?”崔小辮擼胳膊挽袖子,一手抓著一把管鉗子,頗有些李逵手拿板斧的架勢。

  傻柱子,是崔小辮給李鐵柱這半個師父起的外號,他不管什么師父不師父的,覺得親近的人才會給你起外號,李鐵柱也覺得跟崔小辮在一起不需要那么多心思,都是直來直去的性格,說話什么也方便,也愿意在一起。

  “注意安全。”李鐵柱在地面上抓起了一根長膠條,一指寬兩米長,在這相對空曠的區域以少對多,鞭類武器的優勢將會無以比擬。

  “哎呦,還真遇到碴子了,兄弟們,給他們放放血。”長男子祥子聲調揚起,緊接著就見來的幾十人中,除了十幾個拎著棍bang的,多數都從腰間衣服內抽出了砍刀,向著程孝宇、崔小辮、李鐵柱三人沖了過來。

  “操你大爺的,真當東北爺們慫包嗎?”孟禿子本來雙腿還有些顫抖,可想到這么長時間以來宇哥對自己的好,在大宇電子就跟在自己家一樣,緊咬著牙關,十指緊緊扣入掌心,怒吼著,從地上抓起一根鋼釬,跟在程孝宇三人身后沖了上去。

  馬建平不是不敢,而是知道自己沖上去注定是累贅,拉著幾個技術人員廠房內側跑去,那里有個衛生間的封閉的,暫時能夠躲避,衛生間的小窗戶也是逃生的通道。

  有道是猛將下山,勢不可擋,四個擁有著一定戰斗技巧,又敢于拼命的角色,沖上來氣勢十足,上來就放倒了好幾個人,沖到一處設備的縫隙,背靠著墻壁,揮舞著手中的東西,將沖上來的人都打退回去。

  這群地痞流氓你讓他們砍人行,讓他們欺負弱小也行,讓他們打群架也不差,可要讓他們拼命那很難很難,他們也沒那勇氣,你要說占據著絕對優勢,他們手中的刀那都是舉得高高的,也保證都沖在前面,可現在不說一個個向后退也差不多,短短幾十秒鐘的接觸,地面上的鮮血就迸濺得四散,好幾個人都滿臉鮮血的沉吟著退到后面,有幾個傷不重的也不太敢往前沖。

  橫的也怕不要命的,在程孝宇、李鐵柱、崔小辮這三個人面前,他們還真就沒有辦法揮出全部實力就被嚇得膽怯了,祥子也沒想到這幾個來自東北的家伙如此彪悍,看著地上的鮮血和受傷的人,再看看手下那些猶猶豫豫一邊喊叫著卻不敢太過靠前的人,他也猶豫了,十萬塊錢辦這事值不值得。

  老鄭也傻眼了,這都哪跟哪的,這幫家伙怎么這么猛,見血了都絲毫沒有任何的退意。

  “砍了他們,一百萬,祥子,給我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我當場兌現。”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百萬,怎么說都算不上小錢了,他們這些還算不得腦袋別在kù腰上的家伙,一百萬很難見到了,況且今日到了這局面,騎虎難下,這要是幾十個人拿不下三個人,臉可就丟大了。

  “操,干了!”祥子將手中的刀套狠狠摔在地上,當大哥的這時候要沒點往前沖的勇氣和魄力,根本就混不長遠。

  程孝宇想這樣嗎?從踏入社會的第一天起,你就無法避免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和侵擾,你無法躲避只能反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由不得你來進行選擇,社會真善美的一面有,碰到了那是幸運,社會丑惡的一面更多,碰不到那是做夢。只要你在做事,哪怕你只是小商小販,你還要面對著那些萬惡嘴臉的城管和協管,生點矛盾找你茬把你秤給撅了,你能怎么辦?

  沒能力的忍受,有能力的反抗。程孝宇在大學城的時候聽說過一個真實的故事,五百萬摔你臉上,讓你吃一口大糞,你干嗎?在當面,都是保持著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仿似這根本就是個不成立的笑容,可到了陰暗處,相當一部分的人都尋覓著這個能夠扔五百萬的人。

  從一個躲著麻煩走的人,成長到今日敢于直面任何麻煩,程孝宇用了兩年時間,在這兩年的時間內,他經歷了驟富,也經歷了驟喜驟悲,從無到有,從有到無,一次次的挫折災難才造就了今日的他,不是要錢不要命,而是為了延續夢想而努力著,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得更好,我也可以擁有整個世界。

  鋼釬高高舉起,怒瞪著祥子,絲毫不畏懼對反因為一百萬而散出來的拼命目光,因為此刻的他,亦是同樣的狀態,可被命運挫敗,不可被人挫敗。

  祥子的兇悍帶動了現場的所有手下,紛紛舉著手中的家伙朝著機器設備的縫隙沖了過來,有的干脆就跳上了機器,準備從上至下的進攻。

  “俺朝,過癮!”崔小辮仿似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一身腱子肉緊繃著,已經做好了挨刀的準備,李鐵柱也是悶哼一聲,舌尖一頂上牙膛,將一口氣憋住了,肌肉跳動緊繃,在部隊也學過一定的硬把式。

  祥子身邊有配合的人,這邊刀被程孝宇的鋼釬砸飛,身旁一個心腹的砍刀已經揮舞下來,緊接著祥子見到了讓他一生都無法忘懷的一幕,就見對方的左手成抓狀遞了過來,一把就攥住了砍刀的刀刃,手腕一翻,刀刃隨之彎曲,沒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不說,握著刀刃的手擁有著莫大的力量,直接帶著刀刃就砸了身邊的身上,祥子就看到心腹整個人倒飛出去,滿臉痛苦的表情,錯愕的瞬間,對方的鋼釬砸了過來。

  祥子一個驢打滾,身子往地上一棍,躲過了一棍,而就在此時,就聽到廠房之外傳來了數聲怒吼,就見一個光頭頭上有道疤痕的壯漢,手里拎著砍刀沖了進來,雖說只有五六個人,可每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家伙,砍人絕不會揮刀就剁,而是頗有章法,高低水平立時顯現出來,六個人與程孝宇四人前后夾擊,瞬間就將對方的包圍態勢瓦解。

  “俺朝,是你,來的是時候。”崔小辮怒吼一聲,身子沖到了那光頭壯漢身邊,一個一百九十幾公分,一個一百六十幾公分,背靠背一靠,嘭的一聲雙背碰撞,出的聲響也鎮住了祥子等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江湖事不江湖了  “哈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人哈哈大笑,拍了下自己的光頭,臉上滿是兇戾之氣,怒瞪著祥子喊道:“祥子,玩玩?”

  “雷子,是你!”祥子眼神一凜,面前這個東北大漢雖說在這邊玩的時間不長,手下也沒幾個人,可名聲卻委實不小,敢打敢殺,下手狠辣,很受一些當地私營老板的器重。講道義重信諾敢做事,請他們做一些事或是請他們擔任保鏢,都會做得完美,立棍的一場戰事,雷子帶著五個跟隨而來的手下,砍翻了對方近二十人,一戰成名。

  “雷子,你要插一腳?”再而衰三而竭,祥子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有了退卻之意,跟這幾個東北虎硬抗,占了便宜也不合算,對方那幾個當事人又都是練家子,出手就能看得出來,一百萬是不少,可要有命享受才是真格的。

  來人正是曾經被白吉安雇傭來對付程孝宇和熊威的,在獄中有過正面的碰撞之后,在外面又相處不錯,從對立面的敵人轉換為朋友,程孝宇曾經出過邀請,大家在一個鍋里吃飯,他不贊同周雷繼續在這條道上走下去,可也不會去故意限制別人的選擇。

  當時,周雷與私家偵探龍飛一樣選擇了離開,將以前的兄弟找了五個,來到了南邊討生活,雙拳雙腳闖蕩天下才現,現在這社會排外的思維成為了主流,地方保護主義嚴重,來這里也賺了一些錢,也立住了腳,可卻現人家根本沒拿你當自己家人,用你是拿你當利器,打殺用你,當兄弟?不出賣你就算不錯了。

  都不再年輕了,三十歲了,故土難離,不再是十七八時憧憬著自己能夠混跡于社會,周游于社會邊緣,以一個讓人羨慕嫉妒的身份混著,有身份有面子,走在大街上沒人敢招惹你,裝b就胖揍你一頓,還別說話,說話砍你,九十年代香港幾部《古huo仔》,徹底點燃了大6青少年對這類人的崇拜,并且在無數倒在子彈、監獄、別人刀下的‘先烈’們擺在那里,依舊無法阻擋這股熱情的蔓。周雷有些累了,他身邊這些兄弟也覺得累了,打打殺殺不是一輩子的事,可一個從十幾歲開始就混跡社會的人,能有什么本事和能力在這殘酷競爭的社會中存活下來。

  想退,無路可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份苦澀,杯中酒被中淚夢中的一抹哀愁,這個江湖,是年輕人的江湖,一代新人換舊人,混不起了,混不動了。

  周雷也曾想起過那個充滿著情感的團隊,或許那里并不是自己的最佳歸途,可在此時此刻,那些笑容那些爽朗,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思與夢實現了,十幾分鐘前在一家露天冰梅粥鋪,周雷正與幾個兄弟喝著冰梅粥納涼,就看到祥子領著一群人兇神惡煞般離開,隨口問了一句,正好粥鋪的老板也是個好打聽之人,一句點到了這批來自東北的人中有個很好玩的家伙,長得矮粗壯,頭后梳著個小辮子,說話也tǐng怪的,俺朝俺朝的。

  周雷這一聽,這世界還能有兩個崔小辮嗎?馬上帶著人到老鄭的工廠附近查看,遠遠的就看到了幾人在混戰中的英勇身姿,將隨身帶著的刀抽了出來,腦中浮現著那一日大家圍坐在一起喝酒時的模樣,大家都是空虛寂寞的人,都是缺朋友缺知心兄弟的人,一頓酒的友誼,一場事的友誼,足夠了。

  沖動是魔鬼,沖動很多時候也是天使,正義與邪惡本就是事物的兩面。

  算上被放倒的,雙方實力差距已經相差無幾,程孝宇甩掉額頭的汗水和血水,難免身上有些磕磕碰碰的傷痕,對方的血與自己的血混雜在一起,惡狠狠的盯著那邊已經打算撤退逃跑的老鄭,吼了一聲:“不想死的,都滾開!”

  下山之猛虎,勢不可擋,勇不可擋。

  “哈!”周雷吼了一聲。

  “俺朝啊!”崔小辮哇哇直叫,身上的傷勢似乎對他沒有一丁點影響,整個人沖到了最前面,與他并肩的即是李鐵柱,將程孝宇壓在了身后。

  祥子等人這下沒什么反抗能力了,四散靠開,準備逃竄,老鄭則是驚慌失措的加快腳步,向著遠處撒開腿奔跑,他沒有想到事情會進展到這一步,想要提前做出反應已經來不及了。

  傻眼了,老鄭徹底傻眼了,在廠房的院落之外,他看到的不是熟悉的道路,而是一群穿著迷彩服,手中端著沖鋒槍的軍人,無聲無息之間,抬頭四望,墻上廠房之上大門外,到處都是軍人。

  “里面的人聽著,放下武器,否則我們將會以拒捕反抗的罪名予以擊斃!里面的人聽著…”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程孝宇愣了一下,隨即拉住了前面的崔小辮和李鐵柱,用身上的衣服在鋼釬上蹭了蹭,隨即扔到了一旁。

  周雷多聰明個人,馬上就明白了這外面的人與程孝宇肯定有關系,里面的人誰是拿著武器的暴徒誰是良民都是一家之言。

  噼里啪啦,程孝宇一行人很快將武器扔到一旁,然后聚堆站到一旁,而后躲在房間內的馬建平等人走了出來,一堆人聚在一起。

  很快,看到局面已經得到了控制,迷彩服的軍人沖了進來,程孝宇一人站在前面,與黃強打了個照面,黃強馬上打了個手勢,但凡是沒有站到程孝宇身邊的,全部放倒。

  “現在我部臨時接管這里,所有參與打砸搶的暴徒全部扣押起來。”

  隨著黃強話音落下,槍把的作用顯露了出來,早就得到了默許,立時砸在了老鄭和祥子等人的腿彎上,當兵的手有多重非是親身感受很難想象得到。

  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這就是現下廠房內的真實寫照。

  “保護重要軍事物資,解救技術員,將企圖搶奪軍事物資,傷害技術人員的暴徒,全部扣押,擇日送往軍事法庭進行審判!”黃強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氣勢十足,配合下面特種大隊隊員的行動,嚇得老鄭和祥子等人目瞪口呆,怎么就說風就是雨了,難道…

  想要咆哮的解釋,奈何特種隊員以抓舌頭的方式抓捕他們,上來即是控制行動,然后即給嘴中塞入堵塞物,根本不會給你反抗、呼救、自殺的機會。附近的居民和廠房內的居民、工人都躲在暗中觀察,看著老鄭和祥子等人被扔入解放卡車中,不禁激靈了一下,看來有些時候有些人還真就不能惹,老鄭這是鬼迷心竅了,周遭都是明白人,老鄭帶著人來是為了啥大家心知肚明,無非是看人家幾個是外地來的,想要吞了對方的錢財,把交易的合同弄回來,給你來個死無對證,錢白花東西還是我的。

  “搬!”程孝宇和黃強同時下達命令,有了特種兵加入,之前那些被嚇傻的裝卸工又不得不提起精神,重新進行工作。

  “醫護兵!”黃強喊了一聲,從人群中鉆出來幾個臉上涂著油彩的特種兵,也不知從身上哪里摸出了外傷藥和紗布,迅的給程孝宇幾人包扎清理傷口,周雷幾人做夢都沒有想到,今生今世能夠有一天與軍人站在同一個戰壕,接受他們的醫療救護。

  包扎傷口的時候,程孝宇、崔小辮和周雷相視一笑,相互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一邊是贊對方夠義氣,一邊是贊對方很牛叉。至于李鐵柱,則完全表現出一副軍人的姿態,tǐng直腰桿,雙手放在雙膝只上,目不斜視面無表情。

  幫他包扎的醫護兵最開始看到李鐵柱的時候愣了一下,后表現正常,直到清理包扎完畢之后,才拍了拍李鐵柱的肩膀,露出一個只有熟悉人才會露出的笑容,做了一個很怪異也只有他們能夠明白的手勢,然后返回隊伍。

  黃強看了看程孝宇沒說話,走到李鐵柱的身邊,上下看了看他,嘴角微微抽動一下,同樣的拍了拍李鐵柱肩膀,走開。

  李鐵柱忍住眼眶中濕潤的淚水,老部隊,老領導,老站友,物是人非,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不可能再回頭,曾經為之驕傲的一切如今與自己再無關聯,曾幾何時后悔過當初的一時沖動,可世上沒有后悔藥可以買,無法從過去陰影中走出來的男人,不能稱之為真正的漢子、真正的爺們。李鐵柱走出來了嗎?他自己不知道,今天戰友們和大隊長給出了答案,不管你走在哪里,不管你是何種身份,不管你做過什么,當站友面對面時,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單純的你我單純的關系,不會因為各自身份地位的轉變而變化。

  設備在廠房內搬走,當地的公安部門介入,黃強也只是嚇唬嚇唬老鄭和祥子等人,他們哪里有時間來處理這些家伙,最后還是會在當地的公安機關報備處理,不過是扣上一個妨礙軍事行動的罪名,讓人情關系在這件事情中無法起到作用,事關軍事,細無小事,誰敢輕易將軍方抓捕的罪犯以現今社會流行的某種方式進行處理。

第二百二十五章熊威出獄  設備運送方面有黃強在無需擔心任何問題,一行人買了機票,輕裝返回到net城,在飛機上,多了六個同行之人。

  用周雷的話說,混江湖帶著的是兄弟,觸法紀帶著的是手下,在興隆村折進去的都是手下,他無需為對方的生死負責,現在跟在身邊這五個是一同出來闖天下的兄弟,無論到了何時何地,幾人的榮辱都綁在了一起,一個落魄大家幫忙,一個達帶動大家,這么多年了,六個人養活的不是六個家庭,死的殘的進去的,不說養活、一年總要給送些錢,本就是刀口tian血,錢在手里一天有一天沒有,混,這個字很難,混日子混社會混著活,都非一個吊兒郎的態度可行。

  周雷最終決定帶著兄弟回東北,三十出頭,在很多人眼中正是當打之年,可在這個特殊的行當中,已經不再適合打打殺殺,不再適合繼續用年輕時的咆哮來掩蓋內心的蒼涼。

  程孝宇出了誠摯的邀請,這類人是麻煩,但看問題要辯證的看,他們對于道義的尊崇,使得他們很少會違背承諾做事,一旦許下承諾,哪怕是刀山火海也會毫不猶豫的踏上。用周雷總比用一些貪圖小便宜無法信任的人要強得多,新的生產線上馬之后,無論是廠房還是庫房,甚至于銷售都需要大量的人手,程孝宇誠心讓周雷幫著自己來看管廠房和庫房,做監工和庫管,手里不過錢也不至于讓其他員工心理不平衡,這也是程孝宇逐漸成熟的表現,考慮問題全面化不再是肆意而為,大宇電子不大不小也算是個企業了,上上下下也有了近百名的員工,管理團隊也在逐步擴大,以朱達常等人逐漸將純粹行政的問題交給副手,各自在自己的一攤上掌控全局,無論周雷是什么樣的人,在這個公司他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丁。

  而前段時間與戚宇劉軍的碰面,也將另一個問題擺到了臺面之上,那就是程孝宇想要如何展,繼續在國企內升職,那大宇電子他就不能做老板,幸得國有企業的管理層并沒有明文規定其親屬不可以經商,裴裴不合適,將公司掛在父母和姐姐的名下即可,兩不耽誤,這是劉軍給程孝宇出的主意,很多人都這么做,你看盛曉磊、柳鑫之類的缺過錢嗎?都有著自己的公司和企業,只不過法人的名不掛他而已,實際上的掌舵人還是他們。

  對此,程孝宇是舉雙手贊成,在這方面自己就是個白丁,國情的水有多么深他沒趟過哪里清楚,類似劉軍這種人是門清的很,他們絕對是最先將下有對策實施到實處的人。

  最初乘坐飛機的新奇早就不再,系上安全帶,將椅背放下來,頭等艙的舒適程度是程孝宇選擇它的唯一理由,至于優良的服務之類的東西,他根本未曾看在眼里,因為他早早就靠躺在椅子上進入熟睡狀態,十天的艱苦卓絕奮戰挽回了幾百萬的價值差,又經歷了一場浴血戰斗,又與周雷六人喝了一番,睡了半宿根本不解乏,嗜睡的mao病雖說因為跟著爺爺以及李鐵柱訓練正在減退,依舊是程孝宇閑暇之余最大的愛好之一。

  睡覺的舒服,只有懂得如何睡覺的人才會明白,讓自己的身體放松到最舒服的狀態,腦海中根據思維無序的編造一些現實生活中絕對無法生在你身邊的事情,千萬別想能夠生或是已經生的事情,那樣非但無法快進入舒適的睡眠狀態,反倒更加清醒。

  一覺睡到net城,舒服的程孝宇抻了抻懶腰,怎么也比不了netg,骨頭節帶著些微的酸痛,從機場到了net城市區后,周雷等人自然不需要程孝宇招待,回到家鄉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處理,約好了電話聯系后,程孝宇請打著精神與眾人來到大宇電子,將這段時間生的事情跟朱達常、楊國平等核心管理層談了一下,刀光劍影鮮血橫流,一次次的磨難將成功顯得尤為可貴。

  程孝宇的卡內從富足的上百萬到空空如也,本還以為自己要勒緊kù腰帶過一段時間,貸款的全額放以及設備節省的差價,程孝宇現自己的銀行卡內,竟然有了三百多萬的存款,用馬建平的話說,咱不干那讓銀行為難的事情,但也要盡可能的維護自身的權益,什么意思,銀行的錢不用白不用,說透了即是用了也白用。

  程孝宇不知道三百萬擺在一起是什么樣,有心思也沒力氣去想那種事,開著車子返回到省電力給的住宅中,打開空調鉆進蠶絲被中,舒服的享受完完全全放松后休息的狀態。至于李鐵柱、崔小辮、馬建平和孟禿子,則鉆進了樓下的房子,昏天黑地的睡起來。

  自從寫字樓大面積的租賃后,六樓包了半層充當員工宿舍,不少的維修工都是來自外地,加上從興隆村出來的一些人,需要一個地方給他們居住,就包了半層。朱達常、崔小辮、孟禿子、楊國平、馬建平和李鐵柱,則將之前的出租房退了,在程孝宇的樓下租了一戶,平日里大家兩頭住,倒也不顯得擁擠,除了李鐵柱之外都是光棍子,一個人住反不如大家住在一起過得舒暢,甚至有時候樓下只有李鐵柱自己,包括馬建平在內都喜歡大宇電子這個氛圍,大家在一起吃著熟食花生之類的東西,喝著酒,侃大山,或是圍坐在一起打打撲克,對于單身漢來說,這種滋味要遠比擁有一個空曠的大房子更讓他們喜歡。

  八月天,熱死人,屋里點著空調有一種特殊的悶涼,長時間處于空調房會很不舒服,程孝宇睡覺的時候窗戶開了一條縫,窩在被窩中的感覺委實美妙,這一點縫隙將外面的熱浪涌了進來,一覺起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沖了個澡繼續鉆入被窩,拿起電話先與裴裴越洋長途傾訴想念之情,咱也是卡里放著三百多萬的選手了,長途電話費貴嗎?不貴了。

  叼著煙,netai和面包香腸,隨便在冰箱里翻了點東西,平日里要么是崔小辮要么是楊國平,或是姐姐程孝娟來的時候都會幫著收拾一下,給冰箱添置一些水果和食物。程孝宇躺在netg上,看著臥室電視內播放的老電影,遮光布窗簾縫隙透過的一點光亮并沒有讓屋中的黑暗有多大改善,人是舒服妥了,沒有電話沒有工作需要做,舒舒服服在家躺上一天,對付一口吃東西,醒了就看電視,一邊看一邊繼續孕育覺意,將懶蟲的最高境界揮到極限。

  將前段南下的乏累舒緩了兩天,生產線設備到達netg到郊區的廠房,然后組裝,到再次試驗,一切順利之后。馬建平和朱達常又忙了起來,從招聘到管理,從申請營業執照到申請生產資格,幸得有程孝宇這么一桿旗幟,很多環節都省了很多麻煩,如此繁瑣又麻煩的事情,程孝宇曾經在大宇維修和大宇電子初期辦理過,政務大廳讓你方便了可在一個樓內辦出所有的手續,可種種繁多的資料還是讓你疲于奔命,一趟趟的跑,脾氣急一點的都不能來辦事,升不起的氣。

  朱達常在這方面是天生的優勢,人家不管什么時候都是心平氣和,沒樂給自己找樂,在多長的隊伍等待過程中,都能找到聊天的人,并且耐心十足,絲毫不會因為一次次的繁瑣過程而急躁。這也讓程孝宇產生一種如此便是資本家了嗎的念頭,手底下弄一群職業經理人,規矩立下去照著執行,由這群人來管理所有的員工,做老板的把握住大的方向和企業決斷,控制好手下這一部分職業經理人,讓他們人盡其才,那你這個老板就成功了一半。

  什么事不需要親力親為,時間也就寬裕了很多,在放下了廠房那邊事務交給馬建平和朱達常后,程孝宇匯合了張森韓嬌、猴子,去接熊威出獄,運作了半年,熊威也在里面呆了一年,表現得很好,遂在暈倒后判定為可以保外就醫,提前一年零十個月出獄生活,一年的良好表現也為他贏得了兩個月的減刑,他當然清楚這絕非給新人的,看來是外面的力量已經生了劇烈的碰撞,這邊的人未免麻煩,索性就保持中立,而減刑的成功則意味著外面能夠幫助到自己的力量,開始占據優勢。

  返回到監獄辦理了各種手續,心知肚明熊威并不是一點能力沒有,有些手續返回到監獄辦理還是方便。

  一年的時間,熊威壯了也黑了,當他從漆黑緊閉的大門一角小門走出時,兄弟、朋友、弟兄們,以及攙扶著自己父母的孟甜,看到父母出現在面前,眼眶一下子就濕了,男兒淚重于千萬斤。

  監獄的門口停了數量車,程孝宇的q5、張森的帕薩特、猴子的越野和兩輛大金杯面包停靠在那里,知道熊威是什么性格的人,猴子并沒有張揚,對于小字輩在短短幾年爬到自己頭上,猴子也不知道是跟怨恨還是該無所謂,利弊參半索性就做個忠義兩全之士,最起碼要被身邊人所稱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愛的理由  熊威雙膝跪倒,淚水從眼中涌出,無法抑制。

  “爹娘,兒子不孝,讓您二老為我擔心了。”

  熊威父母用顫巍的雙手攙扶起兒子,父母的心中,自己的兒子永遠是最優秀的,也永遠是最善良的,兩位老人早已被程孝宇和張森灌輸了很多新插o思想,對熊威如今的狀態模模糊糊,不甚了解也知道一些,類如此刻猴子等人的出現,老人家并沒有諸多的抗拒。

  程孝宇和張森走了過去,看著熊威,兄弟三人相視一笑,互相在對方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多余的話不必說,兄弟情一輩子。

  猴子和幾個尾隨而來的心腹,遞過來幾個裝有服裝的袋子,在車中就將一切的過往丟掉,換新衣。

  至始至終,孟甜沒有對熊威說一句話,直到在猴子早就給他租好的房子門前跨過了火盆,柚子葉洗過了手,攙扶著兩位老人坐在客廳的沙上,孟甜進入房間給熊威將衣柜中準備好的內衣kù拿出來,讓他去洗澡的時候。

  房門關閉,熊威一把抱住了孟甜,還帶著淡淡清碴的胡須扎在了孟甜的臉上,兇猛的親ěn使得孟甜有些不適應。

  “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熊威的女人了,愿不愿意?”熊威直來直去,一個女人愿意為你做這么多,沒說的。

  “你都已經這么霸道了,我還能說什么?”孟甜羞紅著臉頰靠入熊威的懷中,她不是個矯情的女孩,愛了就敢愛,就敢用青net和時間去賭博,事實證明她賭贏了,因為她遇到的男人是熊威。

  看著熊威摟著孟甜走出來,對方羞紅著臉手里端著換洗的內衣kù給他送到衛生間,大家哈哈大笑,善意的調侃往往能夠以加深尷尬的方式化解某種生澀,這一番笑之后,熊威和孟甜都不再覺得自己二人的關系在別人眼中有何不同,本就該是一對。

  有老人在,大家只是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并沒有其他的節目,老老實實讓熊威回去睡覺,與父母聊聊,孟甜也是羞紅著臉離開,拉著在她看來最厚道的程孝宇,讓他送自己回家。

  鬧歸鬧,暫且不論兩人今日是否適合突破關系,老人在就將可持續展暫時押后了幾天。

  “你為什么會喜歡上熊威?”車中,放著輕柔的音樂,行駛在霓虹燈彌漫的城市街頭,程孝宇突然覺得這個問題似乎很重要,就問了一句。

  孟甜抱著隨便的包包,聽到程孝宇的話后,淡淡笑了一下:“那你先說說為什么會喜歡裴裴?”

  “她可愛啊,聰明啊,善解人意啊,有懂得疼愛人啊,總之…”程孝宇開始還一本正經的訴說著裴裴的優點,忽然間明白了,喜歡上一個人,可以有千萬種理由,但到了最后即是沒有理由。

  “知道嗎,我們兄弟三個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各自找到一個美嬌娘,到時候摟在懷里水嫩水嫩的,一定要比農村那些壯實的女人要漂亮,皮膚要好要白,要身材好,要大胸翹屁股楊柳腰,要讓所有人都羨慕我們,到時還要賺夠錢,不需要到地里去干活,白天就領著媳fù溜達串門打麻將,晚上摟著媳fù在熱熱的炕頭打滾,呵呵,很粗俗的夢想吧?”或許是有感孟甜的堅持,程孝宇并沒有將對方當作很陌生的朋友,很自然的跟她講起一些關于熊威的往事。

  孟甜搖了搖頭:“不,粗俗才是真實的,才是切合實際的,這證明你們三個人都是擁有著生存智慧的人,不會好高騖遠給自己定下遠大難以實現的目標。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從小就有這么知心的三個好朋友、好兄弟,能夠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我是獨生女,家里還算殷實,每個月的零花錢都很足,從小到大生活得無憂無慮,從小學到大學一路順風順水,似乎除了一次失敗的初戀之外,我的人生似乎沒有什么缺憾。一切都會按照既定的方式走下去,大學畢業,家里托關系給找一份工作,然后談一場戀愛或是經人介紹結婚,生子,直到老去,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想,直到我覺得征服一個與自己很多地方都不同的男人也是個理想的時候,遇到了他…”

  說到這,孟甜不再開口,而是望著車窗外的霓虹燈閃爍和車水馬龍,夜幕下的城市遠比白晝還要喧囂,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上了夜晚進行娛樂,并將這娛樂的時間越拉越晚。

  孟甜的家住在net城一個規劃很好的小區內,雖說這小區有一些年頭,但并不妨礙它的名氣,在五六年前,這個小區也算得上是net城的頭幾把交椅,時價也是市區中心比較高的。

  小區內的人很多,有散步的也有扭秧歌的,廣場上健身舞整整齊齊,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彌漫著整個小區。

  “就在這停吧,我爸媽晚上都會出來散步,被他們看到又該誤會了。”車停下后,孟甜下車沖著程孝宇擺了擺手,露出甜美的笑容后走向自己家的樓,程孝宇啟動車子離開,孟甜也遇到了遠遠認出女兒的父母。

  “爸,媽,你倆干啥呢,都幾點還不回家,一會電視劇都演完了。”孟甜直接跳到了母親的身邊,挽著她的胳膊半撒嬌的問著。

  這一家三口,是小區內有名的幸福家庭,夫妻恩愛,女兒孝順乖巧。

  “甜甜,剛才那輛車…”從孟甜母親的長相即可看出,孟甜外貌的基因多數繼承了母親。

  “我男朋友的哥們啊。”

  “男朋友!”

  “是啊,是個開駕校的,我在學校報考駕駛執照的時候認識的,人很好,喜歡了就談談戀愛嘍。”

  “那領回家來讓你爸和我見一見。”

  “急啥啊,剛認識一段時間,哪還到得了那地步。”

  程孝宇沒有來得及見證熊威和孟甜的愛情之路,有些事情還是在預料之中生了。

  net城這邊的擴展計劃剛剛得以實現,正處于鋪路子階段,梅城這邊出事了。

  虎子帶著店內的現金二十三萬和部分新款價高手機消失了!

  q5車中,馬建平的臉色很是難看,當初讓虎子委以重任即是出自他的肯,認為這孩子肯學還有骨子機靈勁,有大宇電子這艘大輪船護航,好好捶打幾年肯定是個好幫手,孰料這虎子干出了這么大的事。

  “老板,對不起!”馬建平知道自己這幾個字并不足以彌補大宇的損失,可現在的他委實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想著能夠找到那個混蛋家伙,好好的收拾他一頓,質問他為何要這么做?

  車子還在路上,第二條壞消息就傳來,兩家在大宇電子放貨渠道下的店鋪找了上來,聲稱自己打款后為何不給機器,這一查才現,虎子還拿走了兩家打來的四十幾萬進貨款,至于方式,有時候很簡單,當生意做到了彼此可以用品牌來信任的時候,作為大宇電子一方的代表人之一,虎子以幾個相對簡單的理由就代替兩家店鋪打款,而是直接給現金帶回店里。

  馬建平的臉色愈難看,直至此刻他才現,自己在觀人方面還是差了很多,根本無法與老辣的朱達常和慧眼獨具的程孝宇相比,出來監獄后憋著一股氣,要證明給一些人看自己可以,跟隨著程孝宇有了一展身手的空間,沒有在現今社會有過一點生意場上的挫折,加上幾條改革的成功,頓時讓他有些自己都不知道的飄飄然,第一次涉足人事就闖下了如此大的禍,他已經自責的想要弄死自己了。

  程孝宇早就察覺到虎子有些異常,這家伙似乎野心很大,暗中稍微留了點神,知道他在梅城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認識了一個相好的,是個小姐,虎子對其神魂顛倒,當時只是注意虎子手腳有沒有不干凈,現其很正常,并沒有在基本工資獎金之外動小手腳。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他的私事,不管這個女的是做什么的,外人也無權干涉。加上后來有一連串的事情,程孝宇也沒時間來顧及他,真就沒想到這家伙膽子有這么大,看來是家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鐵了心一個人拿著錢跑路。

  “嗯,我知道了,她也不見了唄,嗯,好,謝謝!”程孝宇的電話響起,接通后確認了一個消息,虎子那個小姐姘頭也不見了,她上班的歌廳已經聯系不上她,這對于尚濤來說,確認消息只需要十幾分鐘時間。

  “老板,你打算怎么辦?”馬建平突然預感到,有些事情似乎沒有可能按照自己的預想繼續下去,別看老板平日里嘻嘻哈哈不會很嚴肅,可真的到了關鍵性問題上,他絕對是那種下得去手狠得下心的主。“老板,盡量不要動粗,事情鬧大了大家都不好看。”

  “呵呵,老馬,你想哪去了,虎子怎么說也是我的親戚,只要把錢和東西找回來,我不會為難他的。”

  說是這么說,想也是這么想的,程孝宇是個孝順的兒子,不想讓父母在親戚中難做,可接下來生的事情卻讓他無法仁慈…

第二百二十七章閉上你的嘴,現在開始  這一次回梅城,程孝宇只帶了李鐵柱,這是裴裴的死命令,不管到哪里都必須帶著他,net城那邊正值用人之際,崔小辮這個對整潔有著偏執癖好的家伙,跟周雷配合去管理新建的生產廠,監察廠房工作區域和生活區域,同時也會對員工進行檢查,避免出現手工方面的疏漏,使得整體生產出來的東西質量不過關,即是對原材料進行嚴格的把關。

  回到梅城后,程孝宇直接到了店里,聘請的經理和李丙人都是愁眉苦臉,兩家店鋪也有人等在店中,幸得大宇電子家大業大,才讓他們稍稍安心。

  “確認付款那就把機器給人家,大宇電子什么都可以丟,唯獨信譽不可丟。”不知道如何解釋的經理和李丙人就忽略了向程孝宇報告兩家店鋪人在等著的事情,在他們潛意識里,對方把錢給了虎子,沒有大宇電子的正式收據票,即便是損失了也與大宇電子沒有關系,虎子并不能代表大宇電子的財物公章。

  做大事之人與做不了大事的人在先天上即有著巨大的詫異,這不是后天可以強制更改的,是產生在骨子里的某種特殊情緒,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程孝宇的舉動立時就傳開了,城市小圈子小,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就全部傳開,大宇電子出事了,可人家沒有虧待下面的經銷商,這讓一家家經營大宇電子代理手機的店鋪心里都暖和起來,看看人家這做派才是做大事的,在他家的渠道下干,準準不能吃虧。

  四十幾萬來打名號,是貴是便宜,恐怖只有讓時間來證明,重要的是這四十幾萬就真的流失掉了嗎?

  緊接著,程孝宇驅車到了那個小姐租住的出租房,找到了房東打開了房門,現早已是人去樓空,只剩下幾件舊衣服。

  給尚濤打了個電話讓他幫著查一查這個小姐,看看有沒有人認識她,知道她的本名和家鄉何處,算起來加一加也有七八十萬,任誰也不能輕易的放棄。

  李鐵柱開著車拉著程孝宇和馬建平又到了興隆村,路上接到了來自net城大碗和瓜娃子的電話,兩人在電話中哽咽拍著胸脯虎子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讓人給騙了,宇哥千萬不要怪罪他,他一定不是有心的。

  一同從鄉下走出來的,到什么時候想著的都是幫襯,三個人,截然不同的狀態,程孝宇應了一聲沒說什么,掛斷電話,本來因為大碗和瓜娃子而變好的心情,隨后即遭遇毀滅性的破壞。

  虎子的父母和家中一些長輩親戚,搬著凳子坐在庭院當中,對程孝宇的到來沒有任何好臉色,而在院子圍欄之外,程老實和王秀梅滿臉尷尬的站在那里。

  “二哥,二嫂,咱有事說事,誰也不是來找麻煩的,你這是干啥,你家虎子在俺家大宇那里上班,咱都是親戚有過啥說頭沒有,現在虎子卷走了俺家大宇的錢,來這問問你們有沒有消息,至于這樣嗎?”王秀梅在村里本就不是善碴,也是過去女子罵街小分隊的成員,得到消息的她差點沒暈過去,幾十萬被虎子卷跑了,王秀梅直拿腦袋撞墻,當初兒子對讓親戚都跑去他那里上班就有疑義,現在惡果出來了。

  本想來這里說理,誰料表哥和表嫂擺出了這陣勢。

  “梅子,俺家虎子是做了不道義的事情,可他是他,俺是俺,俺家沒錢,有能耐你們就去找那個混賬小子,俺們是不會替他還債,況且虎子在你家大宇那里到底是個啥情況誰知道,說俺家虎子拿了幾十萬跑了,俺咋就不太相信呢?”尖嘴猴腮皮膚黝黑的一個女人,說話也是尖酸刻薄,程孝宇不是泥人,何況縱然是泥人還有三分土性,火冒三丈一腳就踹開了院子的鐵門,邁步就向里面走,虎子的父親帶頭拎起了地上準備后的鐵鍬、棍bang、鎬頭,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哎呀,這程家欺負人啊,一個小字輩都敢跑到俺家來鬧騰,欺負俺們家沒人啊,這可咋整啊,大伙給做做主啊,程家小子欺負人啊!”虎子娘直接坐在了地上,一邊嚎一邊雙手虛空拍打,將農村潑fù的姿態擺得足足的,配合身旁幾個找來的親戚老娘們冷言譏諷,頓時氣氛就被烘托了起來,各家各戶本來就有看熱鬧的,這下子全部湊了過來。

  程老實平日里老實,可看到兒子走進院子,二話不說就tǐng著瘦弱的身板子沖進了院子,堅定不移的站在了兒子身邊,一旦生肢體碰撞,馬上就可以替兒子抵擋。

  王秀梅哪里吃過這虧,一手掐腰一手點指著院子內的表嫂回敬道:“哎呀,你還叫起來了,天下哪里有這個道理,俺家大宇的買賣,給你家小子一個吃飯的機會,現在可倒好,你家小子卷走了我家的錢,還擺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樣,天下的道理都讓你一家說了,來讓村民們評評理,大家都過來,看看他們家說的都是什么狗屁話。”

  在鄉下,別說只是表親,親妯娌、親姑嫂甚至姐妹之間掐架的都不算是稀奇事,都是各家人幫各家人,這邊老程家的姊妹和老王家在本村的親戚都聚了過來。

  “二舅,放下你那燒火棍,一場親戚我懶得跟你計較,我現在就問一句,知不知道虎子的下落?”

  李鐵柱抽出了放在車上的三棱仿制軍刺,在南方又出了一把事,李鐵柱專門根據自己曾經熟悉的軍刺,找人做了一把,手里拎著這個東西,只要對方沒有熱武器,十幾二十個近不了身。

  軍刺一亮出來,寒光閃閃,一下子就將場面鎮住,虎子媽一看,繼續嚎啕大叫:“哎呀媽呀,欺負死人啦,看看他們老程家多威風,帶著打手來我們家鬧事啦,這日子沒過了,這是不讓人活啦…”

  虎子爹雙手握著手中的扁擔,弓著身子腳步前后錯開,梗著脖子怒道:“俺不知道!”

  “好,這話是你們說的,那就別怪我不念親戚情義,這件事我會經官,實話告訴你們,幾十萬足夠判刑的,到時候你們就到監獄去看你們兒子吧。”程孝宇冷哼一聲,不廢話,轉身向外走去。

  “哎呀,這是不讓人活啦,威脅我啊,我死了得了!”就見虎子媽沖著門框子撞去,被身邊的人攔住,在這種氣氛下,虎子爹找來的親戚朋友晚輩沖了上來將程孝宇和李鐵柱團團圍住。

  程老實護著兒子,警惕的看著兒子,這一幕印入程孝宇的腦海,感慨父親對自己的愛之余,也得到了某種信息暗示,虎子家鬧得越歡,證明他父母知道的消息越詳細,為了保護兒子他們是費盡心力,什么親戚朋友之類的都不要了。

  沉悶的聲響在空中傳來,李鐵柱就是一個激靈,第一時間用身體擋在了程孝宇的身前,作為曾經的一名職業軍人,李鐵柱馬上聽出這是自制獵槍射出的聲響。

  “程家的人,用你來指指點點嗎?”

  人群之外,腳步聲亂無序,當先一人正是過了鮐背之年的程老爺子,手里端著一柄長管獵槍,硝煙的味道還沒有散去,在他的身后,所有他的兒子孫子,但凡是在家的全都拎著家伙跟了上來,程家其他的親戚也都是站在后面,手里雖沒有拿著東西,但幫閑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

  程老怪是誰?

  別說是興隆村,附近十里八村誰人不識,那是有名的長壽老人,當年孤兒寡母的在鄉下,程老怪一年能回來兩次,每一次都不會呆太長的時間,久而久之程家就開始被欺負,可每一次程老怪回來,都會將所有欺負過程家孤兒寡母的人,都拾掇一遍,不管因為什么,只要是你們錯,那不需要證據,先收拾了再說。

  一來二去,程老怪的兇名引來了諸多悍兇之輩,想要拔份,可不管是誰,下場只有一個。

  直到老爺子六七十歲,還曾帶領著家里的孩子們端著獵槍跟外來戶火拼過,老爺子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一句話,程家的人不準欺負人也不能被人欺負,程家的人也該有這份勇氣,一旦遇到想要欺負你的人,要勇敢的站出來用雙手和武器捍衛自己的尊嚴。

  老爺子內心的潛臺詞:我有能力卻沒有給予孩子們良好的生活環境,如果還不能讓他們tǐng直著腰桿過這一輩子,枉為人父。

  近十幾年老爺子脾氣越來越怪,一個人獨居山包之上,槍械管理越來越嚴格,也就沒有再生過類似的事件,誰知今日老爺子重新出山,威風不減當年。

  “老土匪欺負人啦,老土匪欺負人啦!”虎子娘還沒有意識到老爺子出山意味著什么,老爺子當年威風的時候她沒有見識過,只是聽聞過。

  這下子她可是點了馬蜂窩,跟在虎子爹身邊的一些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可都見識過程老怪的威風,聽聞虎子娘這般沒大沒小,一激靈紛紛快步離開這家。

  “閉上你的嘴,現在開始,你膽敢再出一聲,我馬上崩了你!”

  今天三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我來帶你回家  不需要虎子娘做動作,虎子爹就伸出手掌捂住了她的嘴,程老怪的威名以及言出必行的行事作風,讓其在興隆村一帶所具有的某種威懾力,過了村委會和派出所。

  端著槍的程老怪,即是那曾經在林海雪原殺鬼子數百的魔王,那股子戾氣豈是現在的年輕人所能比擬,渾身上下都透著凌厲殺氣,讓你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年的他,并愿意相信他所說的話語馬上就會兌現。

  老爺子看到場中局面已經掌控在自己手里,冷冷的掃了周遭一眼,然后對著程孝宇淡漠的說道:“是不是你二舅二舅媽拿了你的錢?”

  “沒有,是…”

  “是你的員工拿了你的錢?”

  “是!”

  “既然是員工,那就去找他個人,既然你二舅家已經表明了立場和態度,那就公事公辦私事私了,還在這里杵著干什么。”

  老爺子三句話,分明立場表明態度,誰犯錯你找誰,這已經不是孩童時期打架輸了找家長的時候。

  程孝宇點點頭,沖著虎子爹媽說道:“如果你們是真的愛自己的孩子,就不要他放縱他犯罪,你們也絕對保護不了他,梅城市局、net城市局乃至省公安廳,你們覺得我有這些關系還找不到他嗎?”

  虎子爹猶豫了一下,虎子娘在身后狠狠的掐了他一下,慈母多敗兒,多數人的犯罪因子和犯罪延續,或多或少都與家庭的教育有著直接的關系。

  當興隆村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后,虎子娘還在對丈夫拉著自己不讓自己說話咒怨著。

  “你就是個窩囊廢,叫一個好家伙給你嚇唬住了,他還真敢開槍是咋的,你讓她往我身上打,嚇不死他,老東西。”

  一項在家中處于弱勢的虎子爹給了媳fù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后憤怒的點指著她斥道:“你懂個屁,知道程老怪是什么角色嗎,別給自己找不痛快,就你那兩下子根本就不夠看,你還以為老怪物是嚇你的嗎?他真敢開槍。”

  “我咋就不信呢,現在是法治社會,我明兒就去鎮派出所告他,家中私藏槍支,我看他還牛什么牛?”虎子娘梗著脖子,一副不服不忿的模樣。

  “臭老娘們,你要是敢胡來,就給我滾回你老家去,少在這興隆村給我丟人現眼。”

  為什么男的叫當家的,關鍵時刻,說的算并擁有決定權的一定會是他。

  “可虎子…”虎子娘剛提起這茬,虎子爹就豎起手指,一副別說話的樣子,然后低聲嘆了口氣,拿起一支煙剛要點,又放了下來,這段時間兒子沒少往回拿好煙,在這方面虎子就算再嫉妒恨也不會撒謊,都是程孝宇給他的,拿回家孝敬父親,現在虎子爹哪還能抽得下去,自己兒子對不起人家了,想到兒子打回來那個電話,虎子爹就感覺一陣陣的心寒,從今以后在村子里是抬不起頭了,怎么跟人家交代。

  “爹,對不住了,我先走了,程孝宇他能夠干得成的,我虎子也一定能夠干得成,我現在沒錢就在大宇電子拿了點,不過你別急,用不了幾個月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他們。”

  留下了這么一句話,和一個可能前往的方向,虎子消失了,老兩口也沒想到兒子一下子卷走了這么多的錢,硬扛著在程孝宇面前表現出執拗的猙獰,結果呢?

  尚濤的辦事效率很快,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人脈消息,打聽一個出來做的小姐底細,除非是沒有一個人認識她了解她,否則一定會找得到。

  小麗,原明侯慶芳,黑省m市康營縣馬家屯人,二十六歲。

  在j省,只有一個姨媽,現住在松遼市。

  尚濤主動跟程孝宇提出來這件事讓他來辦,程孝宇沒有答應,笑稱自己能夠解決,表示了感謝。

  有一個李鐵柱,再有一個自己,足夠了,對付的只是一個利玉熏心的家伙,要收拾他,他簡單了,而這個小麗有個表哥在松遼說是混社會的,因為這程孝宇更不會以惡制惡,在鄉下,很多時候需要講究個規矩講究個禮法,已經站在了理字上面,不要輕易破壞在口碑上的金身,況且怎么說都是親戚,程孝宇也沒想過趕盡殺絕,說是要經官,還不至于。

  通過松遼供電公司的總經理,程孝宇要到了一個治安大隊中隊長的電話號,已經聯系好,有需要撥打這個電話,對方會幫著處理一些不越界的事情。

  幾個小時后,程孝宇幾人出現在了松遼一個富裕的村落,家家紅墻綠瓦,太陽能熱水器躍于房頂之上,整齊的大鐵門和一道道私家車的車轍印,一個個村民的靚麗穿著和時尚妝容打扮,都將富裕二字演繹出來。

  q5車雖是鳳mao麟角,但也不會如一般窮山村那般有人駐足圍觀,頂多是掃上一眼,心想著這又是誰家有錢的親戚來了。

  程孝宇站在村口,給那名中隊長打了個電話,二十多分鐘之后,兩輛警用越野車行駛過來,程孝宇將情況簡單的交代了一下,需要他們做的就是起到威懾,如果需要的話。

  黑色的大鐵門內狼狗的吼叫聲將主人引了出來,一個矮胖的老fù人打開了鐵門上的小門,警惕的望著程孝宇幾人,那名中隊長跟了過來,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老太太看了一眼后猛的將小門關閉插上,然后解開了拴在柱子上的狗鏈,搗騰著小碎步跑向房子,也不叫也不嚷,整個院子就聽得狗吠聲。

  幾人都是一愣,縱然是虎子和那個小麗在這里,老太太也不至于有這么大的反應啊?

  側耳一聽,急促的腳步聲很混亂的出現,那中隊長一下就明白了,不管是窮山溝還是富裕村,都免不了聚眾賭博的事件,看來自己治安大隊中隊長的身份讓他們忌諱和害怕了,才有了此種舉動。

  “鐵柱,你去看著點。”程孝宇讓李鐵柱去后面監視一下,沒有虎子沒必要打草驚蛇。

  十幾分鐘之后,李鐵柱先轉回來了,搖搖頭,緊接著院內響起了慵懶的男性聲音:“你個老糊涂,警察同志來了又不是強盜來了,還把妞子(狼狗)給放開了,我看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我的親娘啊,您老讓我好好活幾年吧,別一天天老犯病了,我快要幫不了你了。妞子,滾一邊去。”

  就聽得狗吠聲越來越小,零星喚兩聲也好似跟主人撒嬌,哐當,大鐵門整個被推開,一個叼著煙、頭亂糟糟、眼皮耷拉著,穿著淺粉色襯衫沙灘kù的中年男子,帶著滿身的煙味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偽善的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警察同志,家母這里有點問題,總是喜歡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別見怪別見怪,不知有何貴干?”

  程孝宇看了看他,很平靜的說道:“我們是來找虎子的。”

  “嗯?這里沒整個人,你們找錯地方了。”說著,中年男子就要關閉鐵門,程孝宇伸出左手撐在鐵門上,看著院內面容冷峻的說道:“你不知道妨礙公務的罪名有多嚴重嗎?侯慶芳你敢說你不認識,用不用我到檔案部門把你母親的親屬關系資料調查出來!”

  民不與官斗的兩大特點,執法權和信息權,你覺得tǐng神秘的東西在他們面前,只不過一兩個電話的事情,中年男子顯然被程孝宇這番話給唬住了,就想故技重施,奈何李鐵柱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一腳踹開大門,狼狗妞子不斷的吼叫,李鐵柱盯著對方,出特殊音符的叫了兩聲,此刻如有人盯著他的雙眼即會現,那里面盡是殺氣,凌厲的殺氣,能讓桀驁不馴的狼狗都退避三舍的殺氣。

  中年男子也沒有想到,平日里專門養得很兇殘的妞子,竟然這么不中用,被人一吼一嚇竟灰溜溜的繞著柱子繞了一圈,然后唔鳴了一聲,趴在地上瞪著一雙讓人生憐的眼眸,望著李鐵柱。

  程孝宇邁步走進了院子,李鐵柱三步并作兩步,飛的沖上了臺階,手一撐身子隨之上了圍墻,站在墻頂望著四周,觀察各個線路。

  “你們干什么,有搜查令嗎?大家快來看啊,警察欺負人啦,警察強入民宅啦!”中年男子反應的很快,立時呼喊了起來,即是呼喚人也是示警。

  中隊長好笑的看了看對方,攤了攤手指了指地面,示意自己并沒有越過你家的門檻,你瞎吼什么。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猙獰的望著程孝宇的背景,揮舞著拳頭沖了上去。

  手臂被牢牢抓住,程孝宇冷笑著說道:“閃開,沒你的事少管閑事。”用力一拽,以對方那身材,一把被程孝宇拽了個咧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鐵柱沖著程孝宇喊了一聲,指了指房后,然后率先在墻上沖了過去。程孝宇迅的跟了上去,看到虎子領著一個女孩背著包裹正想通過之前那些聚賭之人逃竄的方向逃跑。

  “虎子,你要去哪里,我來帶你回家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誰是殺人者  虎子扭過頭,面部表情很是怪異,參雜了多種多樣的復雜情緒,憤怒、不滿、不甘、不愿…

  李鐵柱手中的仿制軍刺在墻上敲打了一下,滿是吹塵的土灰在空中飛舞,虎子在大宇電子工作了這么長時間,他很清楚李鐵柱是干什么的,也很清楚現在的大宇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撒niao和泥的小胖子,他曾親眼見過對方在健身館,將百斤重的沙袋轟的劇烈晃動。

  沒想到,他委實沒想到對方追來的這么快,這才不到三天時間,逍遙的日子還沒開始享受,對方就已經拍馬殺到,這讓他扭曲瘋狂的心更加躁動,眼中泛起血絲,瞪著程孝宇站定了腳步,走上了不歸路就沒想過要回頭,也沒有回頭的余地。

  “表哥,把他們趕出去。”虎子身旁的女孩打扮妖艷,低腰的牛仔kù差點把腚溝露出來,緊身的小衫將雙峰裹得膨脹,有些贅肉的腰肢1uo露在外,在普通標準看,算是性感嫵媚,風塵味太重。

  正好此時中年男子的呼喊也起了成效,本來之前在屋中聚賭的人就沒有走遠,繞了一圈都到了前門,從賭客的身份轉換為良民村民,理直氣壯的圍攏過來,在中年男子的呼喚下對程孝宇進行了合圍。

  虎子笑了,嘴角上揚的曲線帶著對程孝宇的不屑和蔑視:“我在大宇電子幾個月時間,梅城分店的利潤額高達百萬,這些都是我應得的,我沒錯,不過我講道義,這筆錢算是我借的,用不了三個月連本帶利還給你。”

  程孝宇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虎子這屁話說的真讓人蛋疼,偌大個梅城分店,去掉一應人員開工資和花銷,刨除一些門路渠道所需的費用,剩下的實際利潤遠遠不到百萬,況且就算有,虎子也只不過是負責人之一,這些利潤與他有何干系,就算梅城分店所有員工加起來都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看來你是真瘋了。”程孝宇嘆了口氣:“哎,把錢和機器都交上來,這件事我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呸。你憑什么,憑什么你能擁有這么多,憑什么一切都屬于你,你也不過是個山溝子走出來的苦逼,憑啥能夠擁有這么多,我也可以,我想做也一定能做到,只是我沒你那么好運氣,弄了個有權有勢的女人,否則焉有今日你的展。”虎子似乎也放開了,索性就將真心話說了出來,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他就是這么想的。

  “費什么話,趕到咱們這里鬧事,扔出去。”中年男子吼了一嗓子,周遭的人開始緩緩靠近,虎子帶著獰笑喝道:“要錢,你來拿啊,你憑什么來拿,哈哈哈…”

  天要讓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虎子即是這類人的代表,程孝宇不知道是什么讓他如此,心里不免有些許的哀傷,這類人不可憐嗎?

  “咳咳…最近治安環境不太好,對一些企圖進行聚眾危害社會治安的,上面有明文規定,一定要嚴查嚴懲!”中隊長不咸不淡的聲音就如同晴天霹靂,將在場這些把自己比作良民之人的小心思點破,也警告他們,別多管閑事,有些事情不是你們能夠處理的,緊接著他又拿出了手銬,邁步走進院子,對著虎子亮出了手銬。

  “跑!”

  侯慶芳也就是小麗喊了一嗓子,虎子毫不猶豫的背著包向著后門沖了出去,李鐵柱跳下高墻,迎接他的卻是小麗張開雙臂的阻攔,口中大喊著:“警察,非禮啊,非禮啊!”

  李鐵柱的心性,讓他在應對此類無賴式的侵擾時,明顯猶豫了一下,當初就是吃了無賴的虧才脫下了軍裝,此情此景讓他愣神的瞬間,虎子已經沖出了后門,向著東面追了下去。

  程孝宇腳步很快,敢在中年男子阻攔之前沖出了后門,緊接著中隊長即被在場的人擁堵住,大家高舉著雙手也不與你生沖突,就是不散開,讓你無路可追。

  一分鐘之后,李鐵柱擺脫了小麗,中隊長也擺脫了圍堵的人群,同時撥通了等在東西村口手下的電話,吩咐他們進行圍追堵截。

  幾百米的直線距離,從田地和籬笆之間穿行,再經過一段緩坡即是村子外的公路,程孝宇站在公路旁,木楞的站著,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李鐵柱沖上公路,就看到程孝宇那輛q5停在公路上,在它車前幾米距離之外,虎子整個人趴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面,面部猙獰早已沒有了呼吸。

  “”李鐵柱急了。

  程孝宇指著公路另一側的稻田地,就在剛剛,當他追到緩坡之下時,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又傳來一聲悶響,沖上來時就看到現場這種狀況,第一反應就是尋找開車的兇手,在二百多米外的稻田地內一陣涌動。

  距離,讓程孝宇產生挫敗感,從自己聽到第一聲巨響開始,從緩坡下沖上來,距離頂多三十幾米,雖說是上坡,可面對著二百多米的距離,他怎能不產生挫敗感,是什么人要來針對自己,自己的車子又怎么會在這里,對方是什么目的?

  虎子死了,在法律面前有李鐵柱和治安大隊中隊長的證明,他們與程孝宇分開的時間不過三分鐘,而這臺車子一直停在正門,程孝宇是追著虎子在后門離開,測算過距離,開著車子繞出村子上到公路上,要遠遠過三分鐘的時間,況且這時候公路的兩端兩臺越野車都是剛上路,除非q5會飛否則不可能越他們而不被他們現。

  事后負責村子出口的幾個警察回憶說,確實見到一輛q5沖出村子,是的,度飛快的沖了出去,當時幾人也沒太在意,不是不專業而是沒上心,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來幫個小忙,開著的車和身上的警服就足夠了,誰能想到就是這輛車,在光天化日之下制造了一起殺戮。

  同時大案隊開始對小麗和她表哥以及現場的人進行了審訊,面對著專業的審訊人員,他們的傲氣沒能tǐng多久,很快就將事實道了出來,還將一些不在此案中的事情道了出來,證實了李鐵柱等人說的都是真的,他們確實看到程孝宇是追著虎子從后門離開,那里是為了聚眾賭博專門設置的一個門,后面是幾家圍墻隔開的一條胡同路,寬不過兩米,一路延伸出去要繞到前門用跑的也需要兩分鐘時間,這也是為了防止從前面堵過來的警察。

  而小麗也坦然交代了她不過是看上了虎子的錢,現在死了人她能不害怕嗎,再有專業的人士進行審訊,很快就全交代了。認識虎子后又聽聞這家伙總是抱怨現在店鋪內的一切價值都是他創造的之類話語,即便是不懂,小麗也知道對方太過夸大其詞,但她不會揭穿反而順著虎子的話慫恿他做點大事,同時將的花銷不斷上提,很快虎子賺的那點錢就不夠兩人的花銷,后又有小麗表哥聽聞這件事,出了個主意讓虎子卷包離開,帶著錢到自己這邊展,不說別的,放局坐莊一個月賺幾十萬的有的是,自己家有地方有客源就是沒資本坐莊,兩人聯手保證大殺四方。

  以虎子那時的狀態,聽到能很快的賺到錢,兩眼直冒藍光,腦子也不好使了,整個人被利益所驅使,一切的一切都忘記了。

  這才三兩天,還沒開始進入別人的圈套,否則他將會更慘,身上那些錢根本不夠人家贏的,最后的下場會更慘,身無分文所謂的愛人又會直接離開他,不過他沒有機會去感受這一切,身上背著幾十萬,成為了客死他鄉的孤魂野鬼。

  很快就宣布結案,案子本身并沒有什么技術含量,從上到下從內到外的證據鏈都很齊全,盡管有天大的疑點,可也足以證實程孝宇絕不是殺人的兇手,他的嫌疑很快就被洗清,由于現場沒有明顯的剎車痕跡,司機又在第一時間逃離,根據程孝宇的供述,這絕非是偶然,而是假貨殺人,帶著這樣的卷宗程孝宇離開了松遼。

  在法律上他沒有任何罪名,可在興隆村,在虎子的家,這件事卻被傳得非常厲害,他們只知道是程孝宇那臺車子撞死了兒子,至于是不是程孝宇開的已經不重要,警察說的話他們也不相信,人家有一個權勢滔天的老丈人,這件事警察肯定是將黑的說成白的,我們平頭老百姓就該死嗎?這件事我們一定要討個公道。

  程孝宇殺死了虎子!

  這就是在一些人耳中事情的最終結論。

  虎子的爹娘誓死不愿意相信事實,因為他們覺得真正的事實不是這個樣子,很快事情就被鬧到了媒體,松遼治安大隊和大案隊先受到了質疑,為了洗清自己的清白,部分的卷宗被調取了出來,正規媒體也都得到了答案,這件事雖說透著令人疑huo的地方,可與當事人之一的程孝宇確實沒有關系,其本人有著正反雙方數十位證人的統一供詞。

  他們是信了,可有一些無良的記者和媒體,一味的要噱頭,很快就將程孝宇與裴裴的關系挖了出來,網絡上曝出了一篇報道:“高官的庇護,殺人者逍遙法外!”

第二百三十三章有些意思  “馬副師長,別來無恙!”盛曉磊站起身,瞇著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在京城曾經高高在上望過自己的女人。

  馬勝男!在場都是消息靈通之士,自然得知程孝宇在京城得罪了馬家,同時也讓人看到了裴家的手腕,一個從特種部隊起家,履歷功勛號稱第一女兵的女軍官,在其的操控下從主力師師長的位置上被下派到乙種師的副師長位置,不能說是裴家太過強勢,而是馬勝男曾經犯過的錯誤沒有人追究而已,現在有人翻了出來,級別保留職務降半級,這已經是格外開恩。

  不說馬勝男自己的事情,單是為了弟弟馬德祿,馬勝男就不止一次的以公徇私,裴家想要翻這點事情簡單至極,也不想與這個中央長都提出過數次表揚的女軍官太過為敵,小懲引以為戒就罷了。

  盛曉磊此時此刻以馬副市長稱呼,明顯帶有著嘲諷之意,當年盛懷遠只是個副市長,盛曉磊跟其進京,在裴家一些年輕人的帶領下出去玩,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即來此那一次,被京城一些大少嘲笑不說,狠狠的踩塌了一回,對人家來說要不是裴家的一點親戚關系,小小副市長都不值得動一動手。當時,馬勝男在座,雖與她沒什么關聯,可盛曉磊直至今日依舊記得對方那冷漠淡然完全無視自己的目光,那般的高高在上,那般的不可一世,走過自己身邊如看螻蟻的目光至今無法忘懷,再次成為必然的對立雙方,又是在本土作戰,盛曉磊內心深處的好戰因子被點燃,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勢。

  馬勝男沒有理會盛曉磊,來到j省她就知道這個盛大少,也記得幾年前的一幕,預料到了會有此刻的局面,只是沒有想到那個程孝宇在裴家這棵大樹下有著如此地位,麻煩到來直接就有重量級的人物跳出來。

  程孝宇和裴裴站起身,走到了盛曉磊的身邊,高培民和鄒繼成都是皺起眉頭,馬勝男是正師級軍事主官轉到j省,與二人也算得上是同一級別,可縣官不如現管,在這一畝三分地,包括整個東北,隨著裴躍進的強勢進入,已經逐漸有了風向的轉變,一個小小的馬家,如不是馬勝男自己獨特的身份,曾經擔任過國家主要女性長的保鏢,又執行過反恐反特等高危任務屢立戰功,今時今日有馬德祿這禍害在,估計馬家早就被撕碎。

  馬勝男一眼就看到了程孝宇,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著他,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就是毆打了弟弟又造成自己如此的元兇,二話不說,軍人的直率在她身上以另類的方式放大。

  繃直的大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直襲程孝宇,勢大力沉。

  幸得程孝宇最近跟著李鐵柱也學得了不少的實際戰斗經驗,右手下意識的先將裴裴摟到了身后,抬起左臂,與馬勝男充滿力量的小腿來了一次硬碰硬的接觸,就聽得砰的一聲,程孝宇連續退了數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椅子向后一仰,幸得張天放和白飛在警校鍛煉出來的身體還沒有完全腐化掉,用身子擋住了椅子。

  飯店的服務員第一時間就到了包房門口,同樣是貴客,看到雙方起了爭執,馬上用對講機呼叫經理,很多大城市的高檔酒店,已經將如何應對公子大小姐之流的麻煩列為服務人員必修的培訓課程,都有著十足的經驗,又能將酒店摘出來自己又不會牽扯其中。

  馬勝男咦了一聲,也是倒退了一步,小腿處陣陣的痛楚傳來,皺著眉頭望著對面的男人,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似乎從一線部隊下來之后就再也未曾遇到過如此的打擊,是自己退步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何況程孝宇。

  “怎么,不服?”馬勝男揚了揚眉,大有引程孝宇先動手的架勢。

  “你,配嗎?”程孝宇深知自己何為強項,何為弱項,但這口氣咽不下,剛剛差一點就傷到了裴裴,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馬勝男眉mao一挑,冷哼了一聲后,身子直直沖了過來,握拳,刺拳攻出,直襲程孝宇的面門。

  以她的水平,現下的程孝宇兩個捆在一起都不夠瞧的,不過作為男人也有著男人的優勢,絕對爆力和力量上面女人和男人有著天生的差距,程孝宇以最快的反應度伸出左臂擋住了對方的刺拳,他沒什么感覺只是被馬勝男的推動力砸得整個身子向后倒退了兩步,反倒是攻擊者只感覺拳頭砸在了鋼鐵之上,反震的疼痛再一次讓馬勝男攻勢受阻。

  按照馬勝男最初的想法,進來找準目標后,二話不說先揍對方一頓再說,自己現在的境況已經壞到不能再壞,裴家勢力再大也不敢胡亂為之,這頓打,打了也是白打,孰料意外就這么生了,這個程孝宇竟然不是簡單之輩。

  連著挨了兩下的程孝宇反擊了,不以招式章法,完全是掄大錘的方式,將自己的左臂就當做無堅不摧的利刃,照著馬勝男揮舞過去。

  馬勝男的戰斗經驗救了她,當他看到程孝宇換拳為掌之后,無數次在危險中走過來的直覺告訴她,這一掌說什么也不能接。

  此時程孝宇也沒有留手,對方都欺負到門上來了,也無所謂留手不留手或是有沒有大麻煩之類的,眼中帶著一絲狠厲,大有廢掉馬勝男任何與自己手臂接觸地方的架勢。

  馬勝男躲得快,程孝宇僅有中指在她的手臂邊緣劃過,帶起一抹鮮血飛舞,包房中的人臉色俱是一變,此刻馬勝男的同伴跟著酒店的經理一同來到了包房門口,看到了讓他們不敢相信的一幕,明知道馬勝男來惹麻煩,都向著十拿九穩,誰又曾料到這么看過來,吃虧的好像是她。

  馬勝男捂著手臂,神色相當的復雜,剛剛那一瞬間,她看到了對方眼中那類似野獸般的光芒,以及手臂對對方手掌擦著而過時的痛楚,度、反應都非一流,偏偏力量破壞力抗擊打能力驚人,自己連續兩招都被他化解,還被打傷,這說出去誰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你不相信。

  “胡鬧!”高培民拍了下桌子站起身,臉色冷峻,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出面,哪怕他心中有所不愿,也必須拿出該有的態度,這社會老好人隨風倒兩不靠都已經無法立足了,在一些特定的場合特定的環境中,由不得不做出選擇。

  張天放、白飛都站起身走到程孝宇的身旁,職業警察和職業軍人的區別就在于治安管理職能,此時此刻兩人是官馬勝男是民。

  “報警!”盛曉磊一字一句,一字一頓,在場的人都未曾在他身上看到過如此不顧一切的殺伐,剛剛馬勝男針對程孝宇的行動,在他眼中則是紅果果的無視,與當年一樣對自己的無視,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無論是酒店經理還是馬勝男的同伴,皺著眉頭都沒有說話,馬勝男的視線中只有程孝宇一人,她不知為何對方會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又如何也回憶不起來到底是在何處見過面,這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馬勝男的無意之舉,無形之中將盛曉磊的怒火徹底點燃。

  程孝宇看了一眼盛曉磊,一旁的裴裴拉了拉他,微微搖搖頭,程孝宇會意的點點頭,面對著馬勝男淡聲說道:“我想你的行為,似乎已經過界了。”

  “你能把我怎么樣?”馬勝男揚起頭,在她身旁的一個中年男人拿出了手機,低低說了幾句話后掛斷,給了馬勝男一個放心的眼神。

  接下來生的事情就顯得有些兒戲,就如同兩個打架的孩子誰也不肯服輸般,分別搬出了足夠份量的人,就像是下軍旗,你拿了個排長出來我就必須拿個連長出來,必須比你高一層。

  盛曉磊畢竟是本土作戰,在他的強勢下,警察已經到了包房門口,最終的結果是盛曉磊沒有敗,可也沒有占到便宜,馬勝男最后被幾輛軍車接走,強行從警方手中帶走了馬勝男,對抗即將升級,盛曉磊突的露出了笑容,仿似之前有如斗激般的那個不是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馬勝男一路走好。

  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net城,韓嬌打來電話直笑著稱盛曉磊是老狐貍,他之前所有的電話都是直管部門的人,打了電話卻又暗中讓柳鑫在一旁暗中通知對方不行動,擺弄了半天,盛曉磊只是抬出了人而沒有任何實際的行動,反倒是馬勝男將能夠在東北動用的關系都用上了,最后還是以軍事行動的名義強行離開,沒到一個小時,馬勝男被盛曉磊擺了一道的消息就傳開了,而真正的當事人程孝宇反倒被忽略掉,只有零星的人對程孝宇能夠抵擋馬勝男還讓其受傷的事情產生了興趣。

  “這個程孝宇,有些意思。”

  京城,一家私人會所的頂樓,沒有光亮的房間中,只能借著月色看到窗前模糊的身影。

  “這一次他來京,我跟他玩玩。”漆黑的房間中,又傳出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呵呵…”之前站在窗口的男子,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出淡淡的笑聲,似乎對這件事并沒有太大的興致,他的視線,始終投射在遠處,在那里,有著一個特殊的場所。

第二百三十四章驚鴻一劍  地處在邊境附近的駐軍軍區內。

  夜幕之下,健身室內,嘭嘭的碰撞聲不斷。

  馬勝男脫掉了迷彩服的上衣,渾身上下滿是汗水,在她的視線中,面前的沙袋就是程孝宇,不將其徹底擊碎誓不罷休。

  她不會對盛曉磊的小手段有著何種介懷之意,因為從始至終她從未曾將盛曉磊放入眼球之中,不是無視而是不相干的人即便是視線聚焦在對方的身上也無法形成記憶影像。

  遠處,幾名同僚嘆了口氣,搖搖頭離開,一個邊境小軍區,本來是白山黑水之間的獨立王國,國家配的補給和自身的任務不生矛盾,在這里工作條件還好,關鍵是山高皇帝遠,鮮有人會注意到這里,作為一名中層軍官,若不是圖謀遠大之輩,會覺得這是最理想的安樂窩。

  馬勝男的到來,喚醒了一小部分想要在軍旅道路做一些什么的有識之士,同樣也讓那些安于現狀之人感到了如鯁在喉,短短時間,所在乙種師小軍區就成為了眾矢之的,師長本處于半退休狀態,可就在這一下午是接連接到了十幾個電話,核心內容一左一右,直角彎的選擇讓其一下午的時間,覺得要比一年過得還要漫長。

  最理想的選擇,不前進,后退。

  住院,托病住院,具體軍事日常訓練交給馬勝男來處理,從政委到政治部主任到參謀長,師一級的主官都是能躲就躲,給馬勝男空間的同時,也將整個責任扛在她一人的肩上。

  “王八蛋,你死定了!”

  最后一拳,馬勝男將渾身的力氣傾注在一拳之內,砸在了沙袋之上,之后整個人躺在了硬膠地面上,呼呼的喘著粗氣,良久之后站起身,走回到行政樓自己的辦公室,里間是套間和專門修葺的浴室,脫掉身上的迷彩服,健康的小麥色肌膚渾圓飽滿,透著健康的光澤,你無法想象如此一個軍中女強人,竟有著讓人傲人的身材,e罩杯的飽滿,tǐng翹的雙tún,雖不是纖細卻透著盈握舒適的感覺,一雙長腿飽滿筆直,如是外面的男人看到這副景象的馬勝男,絕對會將那個男人婆的形象徹底從腦海中清理出去。

  清洗完畢之后,裹著浴巾從浴室內走出來,坐在舒適的椅子上,打開了電腦,從冰箱內和柜中拿出了冰飲和小食品,在這完全封閉的小空間內,那軍中強人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略顯寂寞的大齡剩女,或許只有在游戲中才能找到屬于她的那一點青netbsp;“又沒在嗎?也不知道這小子一天忙什么,是覺得游戲沒意思了嗎?”先上qq,再登6游戲,馬勝男都沒有現那個名叫大宇的老朋友,游戲中認識了好幾年,中間斷過一段時間,只是偶爾在qq上碰到閑聊幾句,也不知為何,馬勝男總覺得虛擬世界中人與人的關系,要比現實世界好相處得多,盡管很多人都說網絡虛擬盡數皆是假的,可她還是堅持的認為,有些事情并不像他們想的那樣。

  “咦,上來了。”馬勝男本來在游戲中無聊的逛著商城和擺攤區域,消費著金子和銀子來購買一些道具,熟悉的名字出現在了好友列表之中。

  “來了?”馬勝男打字問候。

  過了足有一分鐘,那邊才回復過來:“呵呵,第一回玩,還不太明白,他在洗澡,我是他的未婚妻。”

  馬勝男愣了一下,旋即笑著回復:“臭小子都要結婚了,呵呵,你好。”

  “你好,橫刀立馬。”這一次回復的相當快,顯然對方適應的很快,時間不長就能看到id為大宇帶著符號的游戲人物在城里游蕩起來。

  女人跟女人之間在某種不需要進行比拼的場合中,很容易形成粗淺的友誼,這或許也是女人的通病,她們要成為普通朋友很簡單,可要成為閨蜜卻很困難。

  “呵呵,跟你聊的很愉快,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聊,我去洗澡了,你們聊!”

  “橫刀,我來了。”

  人物的切換讓馬勝男還有些不太習慣,知道對方洗澡要休息了,也就隨便的聊了兩句,本來還想著將今天的事情向著對方傾訴一下,牢sao,看來只能找機會了。

  人生,即是如此,巧合與錯位的產生,即在你不經意之間。

  車子行駛在通往京城的高公路上,程孝宇迷上了飛駕駛的感覺,他很克制自己只有在告訴高路上才釋放自己的基情。

  接連的壞消息過后,一些令人欣慰的好消息也開始傳來。

  付凱付小黑幫著家里已經選好了宅基地,并已經開始打地基。大宇電子整體資金鏈條開始恢復通暢,如若按照馬建平的規劃,銀行那邊的欠款會在半年之內解決,而最大的好消息則來自裴躍進,在祖國六十周年大慶前夕,一粒攪動整湖水的小石子投入了湖中,奉天省省委書記增補為政治局委員,這一信號已經非常的明顯,現在的裴躍進已經正式進入了小序列之中,與幾個直轄市、廣東和西北邊陲特殊位置重省的一把手處于同一位置,等同于提前邁入了副國級的行列。

  這消息雖說被鋪天蓋地的國慶消息所掩蓋,但真正懂政治的人第一時間關注的即是這個消息,這一次微調意味著什么?是上面更加看重裴躍進還是裴老爺子的身體注定了裴家會有一次騰飛?

  鮮有人知道答案,但卻知道一個事實,這一次的城樓上,將會有其一席之地,幾大直轄市、廣東、新疆之外,并不具備特殊意義的奉天省省委書記晉升政治局委員,本身即是特殊意義。

  “老爸,不錯,嗯,tǐng帥的。”

  進京之后第一件事,即是陪著裴裴給未來老丈人搭配這一次出席盛典的服裝,在大環境控制下,一些細節之處可進行微調,裴裴親自操刀,裴躍進這位日理萬機的人,都要順著女兒的心思來,更不要說程孝宇了。

  裴老爺子也接到了邀請,作為共和國奠基者中的一員,老人家換上了沒有軍銜的老式軍裝,也是這一次為數不多被允許以如此裝束踏上城樓的觀禮老干部。剩下即便是索連索老爺子,也只擁有在城樓之下觀看閱兵式的資格。

  祖國六十歲,蒸蒸日上,在大環境下你不得不贊上一句,如此的國家值得每一個人驕傲,羅馬還不是一日建成的。

  這一段時間的京城,要比去年奧運會的時候肅靜了很多,街道之上的繁華似乎也開始為了慶典的到來讓路,整個京城軍區的所有駐地全部人滿為患,整日都可聽到清晰的口號聲,從早到晚。

  站在鏡中的裴躍進很有氣質,用時下年輕人的評斷標準,裴躍進當得起一個帥字,渾身上下透著上位者的氣息,如今的他已經是站在共和國最高端巔峰的群體之一,這一次國慶前的微調,立時顯露出他本人在諸多領導眼中的位置,能夠以一個人達到一個省的高度,也就只有他一人。

  程孝宇本來要和裴裴去赴約,盛曉磊、柳鑫、戚宇、劉軍、賈海洋這一眾家伙都回來了,這一次的盛典誰都不想錯過,熱鬧也是必須湊的。家中到訪的一位特殊客人打斷了兩人的行程,對方以拜會老爺子為由,先與老爺子聊了一段時間,出來后與裴躍進的見面才是他的目的,作為裴躍進的前任,現任的九人組最高決策層之一,年輕的長與裴躍進進行了一番很家常的談話,并在裴躍進的邀請下留在家中吃飯,程孝宇和裴裴這兩個小輩作陪。

  坐在桌上,程孝宇本來是忐忑的,那是電視中時常見到的面孔,透著書生氣的面容之下,并沒有讓人難以接近的氣勢。而當程孝宇聽到了前后兩任坐在一起的聊天時,真正被觸動了,簡單的家常之后即是圍繞著整個奉天的公式化談話,對奉天的未來展的各抒己見,當兩人為了各自的意見得不到對方認可而火藥味上揚時,又在裴裴笑著插入給兩人盛飯后相視一笑,這時候,沒有天沒有地,有的只是父母官為幾千萬老百姓負責的誠懇。

  “躍進同志,多謝你今天的款待。”

  “那還請長多來幾回,要不然我家這丫頭和女婿,可沒時間陪我這老頭子吃飯。”

  “哈哈哈…”

  直到開車離開那胡同,程孝宇還有些恍惚,那氣度那風范那感覺,都讓他為之振動,尤其是聽到了兩人全程的談話過后,他突然間覺得自己直至今日不過還是一只井底之蛙,只不過自認為看到了整片天空罷了,殊不知這井中井使得多少人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所認為的天,不過是一些人眼中的井。

  這一刻,程孝宇覺得自己有了小說當中的絕世奇遇,小說中是被世外高人醍醐灌頂,輸入多少多少年的絕世內力,從而震驚江湖無敵于天下。自己呢?一時見聞,抵得上數十年的攀爬和奮斗,就感覺從上到下從內到外,洗經易髓,眼中的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只是看世界的方式不再如過往那般狹隘。

  這一頓飯,如同絕世劍客的驚鴻一劍,牢牢的印入程孝宇的腦海中,這一次進京,未戰已經先獲得出預期數倍數十倍的回報。

第二百三十五章再戰  美洲俱樂部。

  程孝宇第一次感受了頂級豪華會所的至尊享受,或許這里的諸多設施并不是最巔峰的,卻一定是整體框架下的巔峰。

  賈海洋在上一次的事件之后,回到南方呆了一段時間,不得不想通一件事,程孝宇的存在價值,已然不需要證明,作為裴家的女婿,他已經走過了所有需要考核的關卡。不管怎么論,在裴躍進那里,女婿總要是近過外甥的,遂在劉軍戚宇的牽線下,本應作為一家人的雙方,有了類似公式化的見面,賈海洋擺酒美洲俱樂部。

  走進小型的宴會廳之前,程孝宇就在這俱樂部當中見到了他一眼就能認出的體育明星和知名主持人、藝人數名,在東北藝人明星是遙不可及,在京城一些特殊的場合,藝人明星不過是點綴物,一些人的眼中甚至是上不得臺面的存在。

  宴會廳中,兩名特殊服務員的存在,委實讓程孝宇呆楞半天,雖不是一線大牌,但也是全國人民臉熟的電視劇演員,現實中的她們沒有電視中那么驚艷,站在桌旁給布置倒酒,這一幕讓程孝宇對權勢的理解更為直觀化的深入,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能使磨推鬼。

  盛曉磊、柳鑫、劉軍、戚宇顯然都是習慣了這種場合,笑著與兩位演員打招呼,并熱情的邀請對方趕緊落座,這種事情交給服務員即好。

  面子話,對方自然不會真的就借坡下驢,她們也知道光鮮亮麗的鎂光燈下自己是萬眾矚目的對象,到了私下場合也要為了繼續保持著光鮮亮麗而付出一些什么,與其跟著不知到底有何能耐的所謂某某吃哪種惡心的飯局,反倒不如跟真正的權貴子弟在環境幽雅的場合中充當‘服務員’。

  崔小辮看著桌上精致的菜肴,一盤菜盤子很大,里面的東西加起來一兩勺,搖搖頭獨自坐到一旁的沙上,啃著水果。盛曉磊笑了笑,低聲吩咐了幾句,不大一會兒,粉蒸肉、回鍋肉滿滿兩大碗,一斤米飯就給崔小辮端了上來,喜笑顏開的他也不客氣,端著飯碗坐在沙上,甩開腮幫子吃了起來。

  有了兩個藝人的調劑,這頓飯吃的還算氣氛融洽,大家聊天的核心內容也是擺在了即將開始的國慶大閱兵上,偶爾一筆帶過關于生在程孝宇身上的詭異之事,有了猜測后對那件事幾乎都是蓋棺論定般的遐想,越想越覺得就是那么回事,一些公子哥的名字開始吐出口,一一擺在面前。

  剛剛見到了絕頂存在的驚鴻一劍,此刻的程孝宇始終處于回味的狀態中,差距決定了程孝宇所收獲的大小,如是常年與此類絕頂存在相處的人,斷然不會有如此大的進步和收獲,也就是程孝宇,從一個卑微的小人物爬升到今日的高度,經過了裴家尤其是裴躍進以及盛懷遠的教導,這才有了今日看透驚鴻一劍的資本,進而得到了無法估量的巨大進步。

  食不滋味,正是此刻對程孝宇的最佳寫照,裴裴給大家揭示了一下,笑言程孝宇此刻正在回味著長的風采。

  “你小子這運氣,好啊!”盛曉磊說話的時候顧忌少一些,要論對程孝宇變化的見證,他算是最直觀的一個。

  變化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他整個人的狀態變化不大,眼界變化很大,與最開始那個程孝宇之間的直線距離并不大,可看今日的他與當年的他,你完全無法將其重疊到一處。

  在兩名陪坐藝人聽聞那位長名諱震驚狀態下,程孝宇略帶些許的靦腆和害羞說道:“奶奶的,我就是個爺們,要是娘們指不定就會一見鐘情的愛了,做男人,當那般。”

  本是扭捏的表情,卻道出粗俗的話語,引得桌上之人哈哈大笑,氣氛一下子融洽了很多,而明顯感覺到氣氛變化的裴裴,暗中看了身邊男人一眼,活學活用的變化,在一群從小就生活優渥以衙內身份逍遙世間的公子哥面前,他已經能夠進退自如,與在此道沉浸十幾載的盛曉磊,已然不相上下。

  劉軍是地頭蛇,接了個電話后臉色微變,沖著眾人說道:“馬勝男來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柳鑫皺了下眉頭。

  “陪著她來的,是栗少。”劉軍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話說清楚,盡管如此直白顯然有些不太合適,當年那出戲他也聽說過,別說是一個副市長,即便是今日的盛曉磊,中央候補委員省委常委公子的身份,扔到京城也掀不起太大的水花。

  盛曉磊本是端著酒杯的手頓住,整個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怪異,說憤怒談不上,說害怕更談不上,可這些情緒偏偏都有,混雜在一起,給人感覺有些坐立不安的前兆,他正在用自身強大的涵養壓制內心情緒的驚濤駭浪變化。

  這位栗少,正是當年曾經將他所有驕傲踐踏在腳底的男人,一位在京城中也非常特殊的等衙內。

  不過隔了幾天時間,相同的方式不同的地點,依舊是房門被一腳踹開,所不同的是這一次馬勝男并沒有急于動手,而在她的身邊也多了數個穿著迷彩服將肩章拿了下去的漢子,一個個臉上身上都透著十足的彪悍氣息,進屋后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程孝宇的身上,想當然是馬勝男對他們描述過自己在東北與對方的交手情況。

  在這群悍將的身后,一個清新優雅的眼鏡男,正微笑著與身邊一個當下紅透半邊天的香港清純女星聊著天,眼鏡作為病態的填充物,鮮有能夠被演繹出其它味道的,而眼前這個眼鏡男,卻將其與自身的氣質渾然天成,邪氣與書生氣的完美融合,加上俊朗的五官與高挑的身材,從外表論綜合了多種優秀男人的氣質,比起張森那純正的正太俊朗男,他又多了成熟和優雅,同時你又能從其身上感受到強大的爆力,似乎隨時都能從一個柔弱的書生轉換為強大的戰士。

  而在所有人的身后,自然少不了京城有名的瘋狗馬德祿,惡毒的視線盯在程孝宇的身上,如果眼神能夠吃人的話,估計現在程孝宇已經被他吃得差不多了。

  屋里的人不動,屋外的人平靜踏入,俱樂部的人則消失不見,似乎這小宴會廳已經被拋棄,成為了雙方比拼的戰場。

  “俺朝!”崔小辮有著天生的嗅覺,能夠聞到空氣中的危險因子,數個強壯的漢子讓其渾身每一個mao孔都擴張起來,放下飯碗毫不猶豫的站起身,站到了所有人的身前,憨不是傻,他知道今日的前奏,注定會異常的激烈,他沒多想,只想著自己來京城的使命。

  他沒多想,不代表別人不多想,這個時候確實由崔小辮站出來迎接第一撥純粹的武力對抗最合適,程孝宇握了握拳頭幾次想動沒動,他不是怕,而是明知不可為。

  在馬勝男的身邊,走出了一個同樣矮壯的男子,板寸頭黑臉膛,一雙手掌很是粗糙,其上布滿了老繭,也不說話,上來就對著崔小辮展開雙掌砸了過去。

  四臂四掌相撞,一邊是先天一邊是后天,在對力量的控制上板寸頭優勢明顯,崔小辮臉色漲紅的倒退了數步,身子撞在墻上,就感覺氣血上涌,故意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俺朝,過癮!”

  似乎對方也不屑于用技術取勝,板寸頭與崔小辮就以摧毀對方手臂的行動力為目的,畢竟這不是死戰,找麻煩找場子,打的就是過癮二字。

  一大口鮮血從崔小辮的口中噴出,他所付出的代價是雙臂紅腫氣血上涌,被對方砸在了胸口。

  而對方付出的代價要遠比他還要大,托大的行為使得板寸頭吃足了苦頭,誰能料到看起來憨憨傻傻的崔小辮始終留了一手,力氣沒有用足,在最關鍵的地方了一次力,想要硬拼一下撂倒對方的板寸頭,吃虧又好面子的壓住了上涌的鮮血,胸口處的傷勢,估摸著需要一段時間的調理,崔小辮勢大力沉的拳頭,如不是同時受傷,力氣被化掉了一部分,這一拳板寸頭還要多躺一個月,治療骨傷。

  “俺朝,過癮!”崔小辮抹掉嘴角的鮮血,如狼奪食般的望著馬勝男以及一眾的漢子,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么,卻知道自己不能后退一步。

  戚宇扭了扭脖子,從座位上站起來,他可不是劉軍那般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在東南軍區也是一員虎將,面對著京城軍區王牌軍的戰士,他也來了興致,扭著手,緩步走了上來:“馬勝男,我來陪你們玩玩。”

  “要玩嗎?”賈海洋也站起身,上一次的事件他沒有表明立場,回去后被父母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要知道在裴家別的都可以,唯獨不允許家里的人不團結,尤其是在面對外人的時候。這一次,賈海洋不需要選擇,既要展開最猛烈的反擊,因為,在這俱樂部內,他擁有著絕對的主場優勢。

第二百三十七章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鼻青臉腫的幾個男人,以各種平日里不太會出現的姿勢分別而坐,叼著煙,呲牙咧嘴的忍受著疼痛,臉上洋溢著某種怪異的笑容,似乎男人就應該如此共患難一回,才能彼此之間產生該有的友誼。

  “奶奶的,真疼,老子好幾年沒來京城,沒想到依舊擺脫不了該有的命運,京城不是我的福地。”盛曉磊搖著頭,大手指在嘴角摸了摸,疼痛讓他嘶了一聲。

  劉軍攤攤手,一副倒霉蛋的模樣:“看來打鐵還得自身硬,這跟頭,栽得爆。”

  柳鑫扶著腰勉強站起身,靠坐在椅子中,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疼的感覺是真不爽。”

  戚宇伸開雙腿,整個人舒服的坐在地上,身子靠在茶幾上:“我已經記住那幾個人了,我很期待軍內大比武。”

  崔小辮:“俺朝!”

  賈海洋撐起身子,走了幾步來到門口,望著走廊內的人影,嘴角閃過狠厲的冷笑:“俱樂部,很好,很好!”

  程孝宇則將自己的頭枕在裴裴的大腿上,深深的吸了一大口香煙,投遞過去某種詢問的目光。

  裴裴心疼的為他擦去臉上和手上的血跡,不管是別人的還是他的,輕聲說道:“我小姑夫的人,已經出了。”

  “怎么樣,哥幾個,都不能動了吧,那就住在這,咱們在一起喝點如何?”賈海洋冷冷的看了一眼遠處走過來的經理,轉身回到屋內,將桌上沒有掉落地面的剩菜盤子,抓起來隨手扔出門外:“這下酒菜,不太好,哥幾個先喝著。”

  接下來生的事情在當晚成為了某種秘密,很多人都想探究接下來生了什么,幾位衙內在俱樂部內數分鐘時間沒有得到任何的援助,都受了傷,這件事俱樂部是如何擺平的?

  馬勝男和馬德祿被送進了友誼醫院,馬德祿的腿被打斷,最起碼半年之內別想下地,馬勝男女人的優勢使得她的傷勢要比弟弟輕得多,幾處骨折并不太嚴重,不過也要在醫院內躺一段時間,所乘坐的車子翻倒了溝里,跟警察做筆錄時,兩人異口同聲是不小心摔的,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

  栗宇航,一門忠烈,從他的太祖父開始,家中男丁盡數葬身戰場,皆是民族國家的英雄,最近一個即是他的大堂哥,作為駐外武官以身殉職。現下栗家雖沒有如何位高權重的長輩,可卻擁有著讓人咋舌的人脈關系網,國家也對這一門忠烈給予了足夠的愛護,栗宇航自身也爭氣,在中鋼內混的不錯。

  當天晚上,他在離開俱樂部之后,一路飛車進入了某個特殊的地方,裴裴那半小時的脅迫論,并沒有對他造成威脅,在這一層面看,栗宇航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狠狠的將這支新成立的‘軍隊’踩踏在腳下,并成功躲過了對方的報復,栗少之名揚帆遠航。

  真實情況是如此嗎?

  栗宇航陰沉著臉坐在沙中,在他身前五米之外,一個不算偉岸的身影端著酒望著窗外那幾十年都沒有變化的景觀——一棵百年蒼松。

  “知道不好對付了吧?”那聲音脆郎,透著一股子寒霜傲雪的清冷和孤傲。

  “裴家老爺子的存在,讓他們有這狂傲的資本,剩下的不過是跳梁小丑。”栗宇航也不想來這個地方,正如他并不愿意見到身前這個男人一樣,這里的環境會讓他覺得喘不過氣,而面前這個男人所圖的世界也絕非自己能夠企及,或許,她能懂。

  黑色的秀,伏案工作,在她的面前永遠擺放著一些讓你無法理解的數字,你也永遠不知道對方演算的是什么,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兩個正常的人,呆在一起幾年時間,互相仰慕,偏偏雙方的關系比純凈水都要純凈,你敢相信嗎?

  站在窗前的男人沒說什么,只是習慣性的搖了搖酒杯,望著昏暗燈光下的那棵蒼松,十幾年了,或許只有自己知道這棵蒼松經歷了什么,它的變化,與人的變化有什么不同嗎?

  “有機會,我見見這個能夠讓裴家上下都承認的男人。”那伏案工作的女子沒有抬頭,只是給兩個驕傲男人不知該如何結束的話語畫上了一個句號。

  誰贏了,誰輸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也無所謂輸贏,本來就沒多大的事情,不過是雙方自認為的輸贏罷了。

  當天晚上,俱樂部給所有在場的會員致歉,然后請他們屈尊離開,如何擺平的賈海洋無人得知,俱樂部內部的成員都不知道,或許俱樂部早就知曉了會有如此局面,只是沒想到會鬧得這么大罷了,成為替罪羊也實屬無奈,花錢買個平安,不愿意得罪能夠給俱樂部帶來麻煩的人,示人以弱,也讓人對這個新晉俱樂部的未來很看好。

  外面的人不知道,在事的當天晚上,裴躍進走進了某位大佬的辦公室,足足一個多小時才走出來,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悲,在幾個月之后這次談話才被擺上臺面,當這為大佬本應反對卻站出來了裴家一回后,大家才翻出了這一次的對話。而關于這一次對話后的前奏即是在國慶過后,馬家一個旗幟人物突的被邊緣化,整個馬家迅敗落,只剩下了馬勝男這一個隨時會被淹沒在人海中的女性代表,誰又能想得到一場小小的矛盾會牽扯一個副部級官員的家族,迅敗落,如若馬德祿或是馬勝男知曉,開始的時候也不會表現出那般囂張的姿態。

  程孝宇真吃虧了嗎?將他綁在裴家的戰艦上來評定,誰又說得準。

  裴家能為了他大動干戈,換做一般人,早就歡欣雀躍,作為一個未來的女婿,現下能夠享有如此待遇,以后呢?正式成為了裴躍進的乘龍快婿之后呢?

  直到十月一日的清晨,龍飛等人的草臺班子依舊毫無消息,以裴家在京城的人脈,也沒有對當初生在虎子身上的事情有任何的線索,事情好似一下子就被隔斷了,在盛曉磊將那條新聞炒過了對方操控的底限后;在俱樂部程孝宇等人吃了名虧占了暗便宜之后,關于那件事的新聞徹底從電視、廣播、報紙、雜志、網絡等等各種媒體上消失。

  似乎程孝宇等人的豪情壯志一下子撞擊到了棉花之上,沒有掀起任何的波浪,在九月的最后一天,草臺班子啟程返回net城,一場不知目的為何的陰謀草草結束了攻勢,并以最快的度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消失的很是怪異,讓你找不到一絲絲的答案。

  那個殺手裴躍進親自找了公安部和國安的朋友幫著查找都沒有消息,只有兩種可能,一即是這個開車撞死虎子的殺手沒有任何案底,二即是這個殺手不是國內的人。

  殺手到還是其次,關鍵是這個幕后主使的人,栗宇航和馬勝男的事件爆后,破壞了裴裴和盛曉磊最初的計劃,美洲俱樂部事后整個京城誰人不識君,由不得他們不把目標定在了栗宇航和馬勝男的身上,調查的最終結果讓他們失望,這兩個人都不是。

  至此,他們不得不產生這樣的疑問,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此時此刻再走回頭路的時候卻現,對方將所有的痕跡都抹掉,讓你無路可尋,無路可回。

  答案,現在無從得到。

  祖國六十年的大慶到來,程孝宇和裴裴只得將心思收攏,專心的投入到這一次的慶典當中,成為其中的一員。

  一大清早,老爺子精神矍鑠的換上了老式軍裝,早早的登上了老干部專車離開四合院,走之前對程孝宇神秘的笑了笑,讓他有些不知所以然,陪著老爺子的是裴裴的大姑裴歡二姑裴榮,她們將陪著老爺子在城樓之內等候,老爺子踏上城樓之上觀看閱兵式,她們將只能通過電視觀看。

  緊接著,裴建軍和裴躍進也都坐上車離開。

  賈平和黃強作為閱兵式一員,將會統領他們的隊伍在廣場前通過。

  剩下的一眾小輩,在裴裴小姑裴雨的帶領下,也到了廣場,在簇擁的觀眾群體內占據了一個相對靠前的位置,環顧四周,有著很多很多的熟人,年輕一輩的人幾乎全部到場,這個幾乎不會被攝影機攝錄到的位置,專門屬于京內外的官宦子弟。

  熱浪一層層的滾來,平日里養尊處優的人們此刻顧不得身體的不舒服,都被附近的氣氛和整體隆重的氣氛所感染,投入到即將到來的慶典時刻。

  寂靜,當那個時間來臨之際,數以萬計的人群突的變得安靜,整個廣場前也變得格外安靜,呼吸的聲音匯聚起來,沙沙的流動著,隨著熟悉的音樂節奏響起,一位位長踏上了城樓,裴老爺子的位置并不靠前,可他所站立的位置卻是十分顯眼,距離最高長團的位置,不過寥寥幾步距離。

  當正式宣布慶典開始的聲音落下后,轟鳴的禮炮響徹整個天空,腳步聲一個節奏的響起,升旗的儀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過來…

  第二百三十八章榮耀,即壓力!

  祖國的強大,在這一次的閱兵儀式上彰顯無遺,每一個在現場的國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跟著澎湃的節奏而激動不已。

  程孝宇從沒有想過自己能夠如此近距離的看到祖國各兵種的閱兵,從始至終,他沒有感覺到燥熱,沒有感覺到擁擠,沒有感覺到雙腿的麻木,眼珠不錯的從頭至尾享受了這一場盛宴。

  直到全民大聯歡的游行,他才從震撼中轉醒過來,與旁邊的裴裴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同樣的情緒,都為這種震撼感到驕傲和自豪,不管有多少的詬病之處,你不可否認自己對祖國的喜愛,看到祖國展現給全世界的強大也會不由自主的跟著驕傲自豪,看,這就是我的國家,這就是給我們和平生活的國家,不管他是窮是富,他是和平的,老百姓能夠安然的睡上一個安穩覺,不需要擔心下一刻會面臨戰爭的侵襲。

  整個閱兵儀式看下來,程孝宇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所有的閱兵隊伍都透出這樣一種信念,今日揚我國威,他日若有人敢于觸犯我之國體,所有的人都會用一個口號來鞭策自己。

  我以我血祭軒轅!

  程孝宇相信,此刻如果國家出征兵令上前線,自己會毫不猶豫的報名,只因這一時不顧一切的沖動對于現在的年輕人來說,都很少很少。

  晚上盛大的聯歡活動程孝宇和裴裴沒有參加,一個讓程孝宇都感覺到有些意外的電話,讓二人第一時間來到了人民大會堂奉天省的代表廳,裴老爺子、索連索老爺子以及一眾老翁落座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與卸任的老主席握手聊天。

  “爺爺!”程孝宇呆愣住了,他沒想到爺爺能夠來到京城,幾次探口風關于來京觀禮一事,爺爺都沒有搭腔,程孝宇還以為爺爺一如從前一樣不會出現在公眾場合,孰料今日竟然突然出現在了京城,連自己這個孫子都不知道。

  廳內的邊緣位置已經停留了很多的年輕人,想來是廳中這些老人們鐘愛的子孫輩成員,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場合自私一把,帶著他們見識一下。

  作為半個核心的程老爺子與諸多熟悉不熟悉的人打招呼,很多都是在七六年之后起來的老干部,他并不熟悉,現今還存世的老人已經不多,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后,專門的小接待廳內,程老爺子、裴老爺子、索老爺子和如同劉老噶那般老站友的子侄們分賓主落座。

  兩雙已經布滿了老人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戰爭年達是互相仰慕對方的威名,解放之后也都忙于各自的工作不曾有深交,在國家進入到某種特殊時刻時,兩人又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內努力的改變著什么保護著什么,鮐背之年的兩位老人,真正意義上的會面和握手,這還是第一次。

  不需過多的言語,近一個世紀的歲月,又有什么是他們無法讀懂的呢?彼此看著對方的身體康健,還能夠站得筆直,這就足夠了,四目相對,回憶起的是那崢嶸歲月,在那戰火紛飛的年代,身邊有多少的戰友都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能夠活到今日,一切虛浮的言語都是蒼白的,緊握對方的手,感受對方手中的溫度,感受對方顫抖的激動,這就足夠了。

  “喝一杯!”幾乎是異口同聲,兩位在場年歲最長,資格最老的人道出了一句相同的話語。

  “哈哈哈哈哈…”中氣十足的笑聲在接待廳中響起,傳到了外面,傳到了走來的長們耳中,也傳到了一些人的耳中,他們二人是最年長資格最老的一批人之一,并不是唯一,這中氣十足爽朗的笑聲,不得不讓一些人重新考慮一下,裴家強勢崛起的必然性。

  很多很多的人都不知道這位與裴老爺子并肩而行,穿著同樣老式軍裝的老人到底是誰,包括現今京內一些實權大佬都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一項與裴家并不關聯的索家,好似雙方親近了很多,那位精神矍鑠的老人到底是誰?

  半個小時之后,有門路的人都得到了準確的消息,每一個聽到或是看到準確消息資料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還有這么一位‘大’人物的存在,他不是將軍,也未曾統領過千軍萬馬,更不曾手握權柄位高權重,甚至可以說直至今日他也只是一個老兵,與分散在全國各地的老兵們一樣,是祖國的功臣見證了祖國的展。

  重要的不是對方手中曾經握過的權柄,重要的是對方雙手曾經抱過多少第一代國家領導人的子女,上至主席,下至延安當時的普通干事子女,哪一個不認識這個奇人。

  你無法想象,此刻在接待廳的門前,一個個顫巍的身軀正在努力的擺脫身邊晚輩的攙扶,加快自己行進的度走進接待廳,曾經延安保育院的孩子們,如今都已經從各自的領導崗位上退下去在家頤養天年,他們的子孫都已經老大不小,很多都走上了重要的工作崗位,已經很少有事情能夠讓他們如此激動,之前的大閱兵讓他們激動萬分,此刻面見幾十年不見的老熟人心情再次激動起來。

  “呵呵,小豹子。”

  “是你,英子。”

  “哎呦,當年的niao炕精!”

  程老爺子看著面前這些已經白蒼蒼有的看起來比自己都要年長的老人們,腦海中浮現出當年艱苦卓絕條件下,長們沒有時間照顧這些孩子們,自己曾經無數次的代替某位長給這群孩子們送去吃的穿的…

  往事,一幕幕的涌上心頭,擔任過中將后退休養老的老人,被程老爺子喊上一聲niao炕精,竟然激動的流下了淚水。

  在接待廳之外還有著等待的人群,在動亂時期,程老爺子保護了很多的老人,他們現在走了,可他們的子女仍在,有些在老人們臨終前都念念不忘的感激,該由他們來回報來面對。

  一個不是將軍的將軍!

  這是當年南巡老人給程老爺子的評價,在這一刻,這句話用最功利的方式體現了,此時的程老爺子要做什么事,誰會不念舊情袖手旁觀?

  換一種說法,這位老人曾經保護過多少名的將軍,無論是抗日戰爭時期還是解放戰爭時期,甚至是在動亂期間,從未奢望過擁有權柄的老人,更容易得到大家的尊重,就連外面剛剛參加完活動的長們都聯袂而來,來見一見這一位奇人。

  在很多人看來,這是程老爺子一生最輝煌的時刻,只有那些明眼人才知道,這位老人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京城絕非單純是來觀看閱兵儀式,也絕非是來敘舊,這幾件事很早就可以做,隨時都可以做,這么多年他都沒有做,絕非是貪圖富貴或是某種東西而來,那么是為了什么?

  裴老爺子作為迎接者這并不稀奇,略有覺得奇怪的也看不出所以然,畢竟知道兩人并無深交的人幾乎沒有幾個。程老爺子享受著他的回憶,裴老爺子則笑瞇瞇的享受著孫女的眼光,給自己挑選了一個足夠好的孫女婿,對方算不得如何的優秀,可卻有著很多人都不曾擁有的優秀品質,就如此刻,在代表廳一閃而過,根本就沒有走進小接待廳,在外人看是自己讓孫女將其帶來,誰又知道此刻正被所有人圍在當中的老人,是那個已經從漩渦中心離開的年輕男子的親爺爺,在三十多年不曾踏入京城為了孫子來了的程老爺子心中,也對孫子的表現異常滿意,不枉費自己這么多年對他品質的循循誘導。

  這個時候,程孝宇站出來,無論是程老爺子和裴老爺子都已經準備好了讓他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資格,可他做出了一個多數人都做不出來的決定,放棄了這名揚天下的機會,放棄了程老爺子準備過渡給他的強大人脈,不說別人,那些曾經在保育院長大的老人們,一個人一個人情照顧程孝宇一回,都夠他吃一輩子的。

  這一回就連裴裴都有些看不透身邊男人的想法,站在角落里,只以裴老爺子的家屬身份存在著,不靠前,不去享受本該屬于他的光輝時刻,程老怪的孫子,馬上就會成為大家眼中最為根紅苗正的存在,再也不會有人說他是癩蛤蟆吃天鵝肉,再也不會…

  可他沒這么做,裴裴也想知道答案。

  程孝宇目光中透露出悠遠的回憶,時光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當自己還是個撒niao和泥的孩童時,整個程家的日子過得都不好,那時的父親也曾抱怨過,包括大伯二伯和一些親戚都曾經抱怨過,抱怨一切,可日子還要繼續,那時的爺爺,獨自一人住在山包之上,被所有人稱之為老怪物,就那么獨居著…

  那個時候的爺爺,只需要一個電話,全家人的命運都可以輕松改變,可他沒那么做,現在為了自己做了這么多的事情,程孝宇不想流淚,不是不感動,而是更加感受到了某種自強的氣息正在從身體內爆出來。

  “或許是因為家中的親戚都沒有享受到這則很難過待遇吧,我又有什么資格一個人獨享?”先開了句玩笑,程孝宇接著說道:“我想,我更希望享受自己雙手掙來的東西,天上的餡餅,好吃是好吃,可那不是我的。”

  榮耀,即壓力!

第五二七章現線索如何提醒  “小越!這么遠,這么快就趕回來了?累壞了吧?”左清泉一見是譚越,慌忙站起來關心的問道。

  “左哥費心了,小震?沒事,哥哥回來了,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個清白!”

  “唉,沒辦法,小震為人太實誠,要是不做筆錄,就啥都好說了!”左清泉也不避諱還在場的警察,有些懊惱的說道。

  “左哥,沒事兒!”譚越在左清泉的肩頭按了一下,心說你可真不講究呀,當著警察就這么說,這哥們顯然是把譚家的事情當自己的事情呢,這么耍賴的事情都直白了說,哦,他已經是區長了,那應該是這個區的了。

  “小震,你跟我說,當時的過程是怎樣的?”譚越沖兩位警官示意的一笑,隨即蹲到了譚震的面前問道。

  “昨天傍晚,我路過赤灣,聽到有人喊救命,我就過去了,現幾個男的在欺負一個女的,就出手干翻了呢幾個男的,可,我干翻了那幾個男的,女的也不見了!”還真是譚震風格的回答呢,不過,這也夠了,譚越可不認為他這個弟弟會潤色。

  “筆錄上也是這么寫,可關鍵是沒有證人!現在的情況是雙方各執一詞,我們警方也沒有辦法區別呀!”那警察接著譚震的話頭兒說道。

  “去過現場了?”

  “已經去過了,可昨晚又是風,今天又是雨的,啥痕跡都沒有了,連個布片都沒留下!”警察為難的一聳肩膀說道。

  “能不能再去看一次?”譚越知道左清泉肯定跟這些警察說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說話也不需要拐彎兒了。

  “還去看一次?那兒什么也沒有了呀!”那警察為難的看著左清泉問道。

  “去一次吧!你們還不了解,譚越很厲害的!”左清泉贊同的說道。

  “那好吧,既然左區長話,那我們就去再看看,但…好吧,咱這就走!”警察也沒有辦法,去現場可不是啥好活兒,外邊可是凄風苦雨呀!冷著呢!

  沒辦法,誰叫命苦呢,兩名警察無奈的請示了一下負責人,也只好帶著譚震再去勘察一次現場了。

  “在赤灣那個地方?”上了車,譚越對譚震問道。

  “小樹林兒!”譚震的回答依舊簡潔。

  “那不是一條岔道?”譚越這是故意,明顯就是一條岔道嘛,沒有特殊原因,小震會把車開到岔道上去?

  “好吧,到現場再說!”譚越只好說道,但愿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吧!要不,想要把小震撈出來還要費些功夫,何況,光撈譚震的話,倒也便宜了那幫人了,雖然還沒見到對方,譚越卻是早就把他們給恨上了!

  還好路面平坦,幾個人乘坐兩輛車,用了四十多分鐘才趕到了事地點,要知道這要是在好天氣,也不過是十幾分鐘的路程罷了。

  “就在這!”到了地方,譚震指著小樹林說道。

  譚越點點頭,這是一片人工栽植的樹林,屬于景區的一部分,但由于路端的景區還沒有建成,就因為投資商的問題給撂下了,以至于這段路成為了比較偏僻的一段兒,這還是剛開始,再走一段,連路都是土路呢!

  譚越當先下了車,走進了小樹林,小樹林里落葉蕭索,原本栽植的草皮早就變成了禿瘡腦袋,這邊一塊,那邊一塊的,譚越并沒有留意這些,作為臨海人,對這里的環境還是比較了解的,他需要找的就是原先架設在草皮上的宣傳牌兒,要知道那可是鐵鑄的,要是還在的話,透過自己的異能,肯定能找到線索的!

  搜尋了一遍,還真沒讓人失望,那個鐵牌是沒有了,鑄鐵的架子上,只剩下了破爛的一塊鐵皮,要不是鑄鐵的架子是鑄在水泥墩里,這個架子,早就給拾荒的給弄走了!

  “就在這里,譚先生您看,這,根本就是啥痕跡都沒有嘛!”兩個警察縮著脖子跟在身后,心中難免埋怨著,都是大能,結果呢,你們神仙打架,我們小警察卻跟著遭罪!

  譚越沒有說話,蹲下來,仔細的搜尋著這里,左手很自然的扶到了鐵架上,思感透入,很快,一幅幅畫面就閃現在譚越的腦海里,譚越過濾著,忽然,一段影音映入腦海,嗯,譚越心說,找到你了!

  畫面中,幾個男女在樹林中嬉戲著,其中一個女孩,長得異常漂亮,但為人也比較傲氣,好像和現場的幾個人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果然,沒有多久,那女孩就跟另外的幾個女孩起了沖突,幾個男的去勸架,卻也給那女孩罵了一頓。

  看到這里,譚越不禁搖了搖頭,如今的孩子們啊,都不知道把大腦長到哪里去了!就這么點事情,竟然讓那幾個男孩決定要“治治”這女孩,傲氣,把你給辦了你還傲氣么?于是,撕扯就生了,一個女孩子哪里敵得過幾個紅了眼的男孩啊,很快,衣kù就給扒開了,白晃晃的身子在幾個男孩的懷中絞扭著,正在這時候,譚震趕到了,依舊很利落,輕松得吧幾個男孩給制服,而也就在這個過程中那個女孩也悄悄的拿起了自己的衣物,瘋了一樣沖出樹林。

  “小震,昨晚的時候,你應該察覺那女孩逃走了呀?”讀取到這里,譚越不禁皺起了眉頭。

  “跑了就安全了啊,光屁股,肯定會害羞!”譚震理所當然的說道。

  沒辦法,雖然已經融入了譚家有兩年了,但,對于為人處世,還是經受的太少啊!要是一般人,恐怕不會輕易的就放走那女孩吧?

  譚越再次過濾了一遍,對于那女孩的樣貌等等都重新加深了一下印象,以他的觀察力,所有的細節都不會逃過的,最后眼前一亮,不禁快走了幾步,在十幾米外的石縫中,拿出了一把小刀。

  “譚先生,我來!”還真的有現!倆警察見譚越用手就把小刀拿了起來,慌忙跑了過去,但已經晚了,譚越正把小刀捏在兩指間,細細的打量呢!

  “譚先生…您…您怎么還用手摸了?”警察那是相當的無奈呀!跟業余人士簡直說不通!

  不用手摸?不用手摸的話我怎么讀取這把小刀的記憶呢?要知道這把小刀可是那女孩拿出來防身的,卻不防被身后的男孩給抱住了,最后,小刀給人甩到這邊的!

  時間已經足夠了,嶄新的小刀,更有利于譚越讀取其中的記憶!

  “喏,你們收起來吧!”譚越不在意的笑了笑,將小刀遞到了警察的面前,警察也不打算過手了,掏出個塑料袋,干脆讓譚越自己扔里邊了。

  譚越把小刀交給了警察,他自己并沒有停下,還在認真的在地上查找著,隨即,一枚紐扣被他找了出來,當然,有了小刀的記憶之后,譚越也不需要去觸摸紐扣了,找出這些,不過是為自己找到那女孩提供掩護罷了!

  一把小刀,一個紐扣,一枚硬幣,在搜尋之后,這就是譚越的全部收獲。

  當譚越再也找不到新東西的時候,兩名警察在佩服之余,也勸著譚越趕緊回分局了,這里太冷了,尤其是乍然進入,更讓人覺得寒徹骨髓!

  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了,譚越自然不會再為難倆小警察,何況人家對譚震的態度還不錯不是么?哪怕是因為左清泉的緣故。

  當幾個人回到了分局,刑偵隊的一位副隊長已經在等候著了,見自己的下屬回來,不禁關心的問道:“又現沒?”

  “有!”倆警察不好意思的看了譚越一眼,赧然笑道:“譚先生的觀察很敏銳,一共現了三個證物,都是…都是譚先生現的!”

  “哦?”副隊長不由得看了看譚越,也是感到羞窘了吧,那張臉竟然還意外的紅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三件證物上了。

  “紐扣的質地很好,而且是女式衣物上才會用的,硬幣…拿去技偵,那上邊肯定有指紋,另外小刀…咦?還真不錯呢,是三刃木限量版,這個牌子我知道,只可惜,雖然是限量版,但也不會記錄購買者的名字…而且,經營三刃木的商家也是頗多,這里邊的難度還真不小呢!”

  副隊長說的這些,譚越何嘗不清楚呢,眼下,他正在迅的整理自己從鑄鐵架子和小刀中讀取的記憶并進行分析呢,自己究竟要通過什么方法或說法,將目標引向畫面中女孩的身上?

  “譚先生,有了這些現,對于案件的偵破是有很大幫助的!但我有懷疑,咱不知道那女孩是誰,但那幫小年輕肯定是知道的,我覺得,他們肯定已經找了那個女孩了,唔,幾個小年輕里,其中一位是省委秘書長家的公子,還有一位是公安廳一名處長的孩子…”副隊長湊到了譚越的跟前,小聲的說道:“最怕就是這個女孩子真的找到了,她也不會為您弟弟作證呀!過去,我們也不是沒經歷過此類案例,有時候,一些家長和受害人本身因為擔心名譽都不會承認這種事情的,尤其是,強健并沒有成功!在這種情形下,這種寧可讓恩人陷入困境,自己也不肯承認的情況就更容易生了!”

三更完畢第二百三十九章我來了,我走了  裴裴深深為自己感到驕傲,能夠尋找到如此的郎君,婦復何求。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毫無缺點的人,能夠找到一個缺點不被自己討厭,優點又能夠放大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容易。

  不會刻板的要求一切都要靠自己,一切外來的助力都是對能力的褻瀆,也不會全然享受嗟來之食,讓自己坐享其成,程孝宇有著自己獨特的辨別劃分標準。可以不用世俗的方式來界定,卻一定要讓自己心安理得,索取接受外力的同時要付出足夠對應的報酬,如接受裴家在某種程度上作為靠山的事實,將裴裴的因素刨除,自己將裴家老爺子的生命健康狀態延續,算起來還是自己吃虧了;可面對著自己的爺爺,要接受來自對方的無私饋贈,程孝宇顯然無法完全接受,成功誰都想,可在踏往成功的道路上已經有了光明大道,并不需要用人承載前往,多走幾步堅持堅持并不難。

  最重要的,程孝宇不覺得此刻擁有這些東西是合適的時機,多大的肚子吃多少的飯,吃多了會撐死的。當你擁有一些東西的時候,注定了你也要背負一些隨之而來的東西,這就是宿命,躲不開逃不了。從天而降的巨大壓力會讓你喘不過來氣,來自周遭無形的壓力讓你無處可逃,爺爺也會被推入到漩渦的中心,讓其晚年無法在順心的狀態中度過,想想家中的親戚一旦知道了今天的一切,一旦知道了自己得到了一切,后果會是什么,爺爺的生活必然會被完全的攪亂,而自己也未必會得到所有。

  非是標新立異,非是大度無量,只是一個卑微的生命在面對著巨大誘惑時,能夠保持足夠的冷靜并作出最理想的選擇罷了。

  當天晚上,程老爺子隨著索老爺子到了家中休息,程孝宇未曾出現,讓本該成為親家的兩位老爺子將高調隱藏起來。

  裴裴跟著程孝宇在晚間到了索家,與爺爺見了面,祖孫相見,老爺子沒有評斷程孝宇做得對錯,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何為正確的答案,他只知道自己很欣慰,孫子能夠先考慮的是人而非虛無縹緲的死物。

  黃奶奶親自下廚,索民民與裴裴幫廚,加上兩位老爺子和程孝宇,六個人坐在老式的八仙桌上,喝著酒吃著清單的菜肴,程老爺子交代了進京后也是即將離京的囑托。

  “大宇,這一次我回去,不會再出來了,希望咱們的小山村依舊能夠保持過往的寧靜,鎖鏈子,這件事我就拜托給你了。裴裴,回去告訴你爺爺,我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就交給他了,喝了這頓酒,我連夜離開京城,該見到的人也都見到了,一旦留戀了也就走不了了…”

  “老怪物,那就留在京城,咱們老哥倆也好有個伴兒,至于你家的人,不能瞞就安排安排,這…”索連大炮筒脾氣又上來了,說話嘴沒有把門的,想到什么說什么,話到此處看到了程老怪那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一下子恍悟過來,如果他想要,何必到今日。

  “你啊,別讓我家這個傻小子被人欺負就好了。”最終,程老爺子還是沒有忍住親情拋之腦后,開口求了索連一句,索連很重視,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多少年了,誰曾聽到過老怪物開口求人?他這一生腰板永遠挺得直直的,不向任何與自己心愿違背之事低頭,將剛直延續到了今日,他不怕折,因為他從沒有要求過什么,清心寡玉之余,還有何東西能夠讓其剛過易折呢?

  程老爺子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當無數的老人在第二天向著索連出宴請函的時候,程老爺子已經悄然離開了京城,正如他悄無聲息的坐著火車來了,離開的時候僅僅是索老爺子的警衛駕車相送。

  一封便條,程老爺子留給了所有還念著舊情的人。

  “我來了,看到了祖國的強大,一腔熱血沸騰起來,我們這些老骨頭曾經的奮斗沒有白費。看到了很多老朋友,也想念起更多的老朋友,歲月無情,或許下一個離開的就會是我,我不想自己難過也不想別人為了我難過,這些年過得挺好的,勿勞大家掛念。”

  對此驚鴻一現的人,你能出怎樣的評價,當得奇人二字否?

  入世即出世,多少出世的人追求了一生的境界,老爺子在三十幾年前就已經融會貫通。

  歷史就是如此,程老爺子的出現足以掀起滔天巨浪,可當他以最快的度退去之后,很快就被遺忘掉,很快關于他的消息就被更多的消息所掩埋,生活還要繼續,日子還要繼續,或許會有人唏噓其存在,但更多的,都是將其當作茶余飯后的某個聊天話題罷了。

  關于程老爺子和程孝宇的聯系,鮮有人會聯系到一起,正如他們不理解程老爺子驚鴻一現的行徑一樣,對于九成九的人來說,他們并不相信有人能夠輕而易舉的擁有一切卻隨便的讓其擦身而過。

  此時的程孝宇正忙于裴委員裴書記未來女婿身份的轉換,在京城內,通過各種關系傳遞過來的宴請不計其數,裴躍進踏上城樓的那一刻起,注定了他會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星,在第五代領導人群體逐漸被廣大群眾所接受的同時,裴躍進是否會成為第五代的中堅乃至第六代的核心,誰也不敢妄做揣度,但都心中有數,都不得不高看裴躍進一眼,如此高調的讓其出現在公眾面前,似乎只有一個可能,而這個可能,也是諸多站在裴家對立面之人最不愿意看到的。

  裴躍進,六一年生人,這似乎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年齡,讓人產生了更多的猜測,領導年輕化,相對于即將走上舞臺的第五代,他好似并不具備多少的年齡優勢。

  迷霧重重,多少人都看不懂了,遂能夠接觸裴家就成為了某種試探和某種靠近的象征,裴家的人一時之間都忙了起來,程孝宇這個值得裴家大動干戈為其出面的未來女婿,也被擺到了臺面之上。

  “大宇,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農業部張廳長的公子,這位是財政部馬主任的公子,這是公安部劉部長的孫女…”劉軍作為地頭蛇,最近也是門庭若市,通過他來與程孝宇聯系上的人很多,雖說都是一些廳級副廳級正處級以及一些無實權的副部級干部的子孫,但這股力量匯聚起來不容小視,程孝宇結識了一個對他目前的身份來說遙不可及的‘大人物’。

  “國家電網公司滕副總的公子。”一個給人感覺被酒色掏空身體的家伙,萎靡不振的走過來,眼窩深陷,臉色蠟黃的對著程孝宇伸出手:“滕遠達。”

  “這下可是見到公司領導了啊。”程孝宇打了聲哈哈,有效的資源不利用對不起自己,這些人即便是知道自己在電網公司工作,也未必會想到作為裴家的乘龍快婿,還需要自己來鋪墊道路。

  “哦?”滕遠達眼中精光一閃。

  “哈哈,達子,你不知道吧,大宇可是電力部門的一名工程師,以后你小子可要多加照顧一二哦。”劉軍多聰明個人,京城內這些衙內大少就沒有幾個傻子,就連號稱瘋狗的馬德祿也不是隨便見誰都踩,唯一的缺點或許就是他們那桀驁不馴的性格。

  接連三天的宴請,程孝宇感覺到有些乏善可陳,但也不至于如何的厭惡,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在這個社會中,人際關系決定了你的能力,擁有著強大人際關系的人也容易獲得成功,能夠將張三的能力幫助李四辦事,李四的工作范疇幫助王五,王五的家族勢力讓趙六獲得實惠,一來二去能夠將這種關系捋順用妥的,哪怕他自身別的能力欠缺,也足以獲得成功。

  如這滕遠達,看起來不親不近沒有特殊的表現,可在程孝宇和裴裴返回東北之后,馬上就和他的父親,公司排名靠后的副總經理滕平下來視察工作,過東北大區電網有限公司而不入,直接就到了j省電力公司,弄得大區上下不知所措,新任的省總王平和公司一眾員工都是緊張至極,生怕對方是帶著某種特殊目的而來,是對新成立的省電力領導班子不滿意?

  帶著諸多的猜測,東北大區的老總正在京中匯報工作,副總管平宇,這個老資格卻不招人待見的副總就成為了大區帶隊來迎接的領導,管平宇不是傻子,一旦是基建或是其它方面除了問題,自己是行政干部出身,對專業領域的認知差了一層,遂將大區的高級工程師老古板海平也打了下來。

  而這時,程孝宇和裴裴還在奉天,陪著盛美蘭逛街游玩,獨生女,丈夫的工作又越來越忙,盛美蘭的工作輕松沒有壓力,可就是想念女兒,時不時就在程孝宇和裴裴的耳邊叨念著讓他們到奉天來工作,裴裴也只好盡可能的利用閑暇時間來陪一陪母親,這才走在了滕平父子的身后,使得整個省電力公司上下盡是緊張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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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因為程孝宇  “什么,去梅城供電分公司?”

  正在路上的管平宇接到了王平的電話,總部的領導下來視察工作,不走大區也就算了,到了省公司竟然也只是打聲招呼過門不入,讓王平開車帶路直奔剛剛成立一年多的供電分公司視察,除了那里出事能引得大領導的目光之外,似乎再沒有任讓滕平前往梅城的理由。

  “老王,怎么回事,你們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管平宇這個蒙古漢子脾氣秉性怪異,在公司內資格老卻不大會變通,工作能力一般,守成有余開拓不足,沒什么進步的機會只等待著養老退休,遂他對可能生某種大事顯得非常敏感。

  “管總,我可以肯定,這段時間沒有任何問題生過…”王平一手拿著自己的手機與管平宇通話,一手拿著秘書手中的備用手機翻查著電話本中常洪的電話,有些著急,秘書也不用了,親力親為,卻在翻看電話本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名字,頓時話音終止,腦中一閃念而出,將這一次奉天省委書記的微調與聯系起來,有些東西似乎已經明朗起來。

  “喂,老王!”管平宇在電話另一頭喊了一聲,驚醒了王平,就見他臉色好轉過來,露出原來如此的笑容:“管總,你說會不會是因為程孝宇…”

  王平聰明的在此刻打住,將聰明的表現留給管平宇,果不出他所料,管平宇也想起了這個名氣在公司網絡內鵲起的年輕人,依稀還有些對他的印象,長得很喜慶,胖胖的,現在是奉天省委書記裴躍進的乘龍快婿,怪不得…

  “我這就給滕總打電話。”管平宇匆匆掛斷了電話,粗線條能夠混到今日也不是白給的,一些官面上的措辭他駕輕就熟。電話很快接通,滕平的聲音有些沙啞:“老管啊,消息挺靈通嘛。”

  一聽到滕平的聲音,管平宇心一下子放了下來,從聲音中就聽得出來,對方現下的狀態很輕松,也就更加貼近剛剛的猜測:“滕總,您這過門不入可不地道,這不是讓我們難堪嗎?”

  “我可是聽說了,梅城供電分公司做得不錯,以一個地級市下屬供電分公司,無論是業績還是基建以及回訪的口碑都名列前茅,作為公司的副總,我能不來看看嗎,如果屬實,年底通報全國嘉獎,你臉上不也是有光嗎?”滕平是典型的官員做派,說話不緊不慢,很有條理,很少會以肯定句的形式結束一段話。

  管平宇心一定,幾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對方是為了某個人而來,不是針對事,而在梅城能夠讓其親自蒞臨的人,只有一個。

  “滕總,現在梅城的老總常洪和總工程孝宇搭班子干得不錯,您要去視察當然沒問題,不過總工程孝宇可是跟王平請了假的,現在還沒有銷假…”話已至此,電話另一頭的滕平焉能不明白,打了個哈哈笑道:“那我們就先去微服私訪一圈,告訴你老管,可不許知會下面,我們要看真實的情況嘛,還有,讓王平的車跟上來,我在xx公路旁的笨激店等你們。”

  “呵呵,好的,滕總。”

  心照不宣就完了,視察工作不過是個由頭,沒人會當真,只不過讓一個老總表現出等待下面員工的心思,面子上不好看罷了,至于所謂的微服私訪,不管好與不好,不管與程孝宇有沒有關聯,壞的肯定是看不到,但凡是好的就一定會加諸在程孝宇的身上,這不是仕途官路,還需要什么資歷和各種相應考核的標準,企事業單位內提拔一個人,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至于履歷,在一定層面之下不重要,隨便做都做得漂漂亮亮,來之前,滕平也在企業網內部調取了程孝宇的個人資料,學歷方面差一點,夜大,不過還好后面跟著mba在讀,至于進入公司之后的履歷則完美的不像是真的,滕平也覺得可能是假的,可從梅城供電分公司出事到長白山搶修,都不是小事,沒有誰會蠢到做漂亮履歷拿眾人皆知的事情做文章,不說會不會被人詬病,完全沒有必要的事,看來當不是假的,這程孝宇還是有些能力的。

  常洪很快就接到了王平的電話,得知總部副總和大區副總馬上就要進入梅城地界,先是一愣馬上就苦著臉讓聲音接近訴苦的狀態,他這邊剛開口,電話那頭的王平就笑了:“行了行了,你可別裝了,這一次跟你沒關系,是沖著程孝宇來的,你知道就好,就別散播了,晚上的時候出現就行了。”

  有了王平的定心丸,常洪放下心,先將司徒開慧找來,最近他才現,程孝宇身邊這個女孩還真是人才,尤其是在公關方面,天生之能,在處理人際關系方面的才能無人可及,短短時間整個公司內一片贊揚之聲,囑咐司徒開慧安排晚間的節目,特別提醒對方都是什么身份,不要過度又不要讓人覺得被冷淡。

  司徒開慧走后,常洪拿起了電話,他明白了王平的意思,通知程孝宇這個電話,由自己來撥打是最為合適的。

  程孝宇正陪著裴裴母女逛街,趁著兩人在一家大型的商場掃貨,在樓下的麥當勞和于大龍見面,現在的于德志是緊緊抱住裴躍進的大腿,完全就是其在省委的口舌和利刃,大家都知道還就沒有辦法,也有人暗恨自己行動晚了,看看人家,現在距離省委秘書長的職務越來越近,從一個沒有太多實權的辦公廳副主任到省委常委,這于德志是因何崛起大家都很清楚,作為于德志的兒子,于大龍知道今時今日的富貴來自于誰,很好的擺清楚自己的位置,在程孝宇接觸到的衙內公子哥群體中,于大龍是第一個在他面前放低姿態屈居而下的,這也讓他很有成就感,此時此刻談生意談合作也有些興趣。

  于大龍知道電力系統是塊肥肉,做辦公用品的不存在什么質量問題,也不存在大額資金,賺點差價而已,想要出問題都難,又與各大衙內不會生沖突,三百六十五行,三百六十五種生意經,干好了哪一個利潤都不小。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在那些賺錢的行當內分一杯羹太難,公路建設、房屋建設、企業重組等等一本萬利的行當內,他從未奢望過,安安心心的做自己一畝三分地的買賣,一個月的收入也相當不菲,足夠自己以及一家的用度,不過既然做了,自然要將其擴大經營,他今日來找程孝宇談的,就是希望借助程孝宇牽線搭橋,與電力系統拉上關系,成為奉天省乃至整個東北大區的辦公用品直供商。

  其實,以于德志今時今日的位置,于大龍打著他的旗號也能在奉天電力公司內擁有足夠的面子,他讓程孝宇從中牟利也是為了雙方的關系進展,這一點程孝宇也很清楚。

  正在此時,王平的電話打了進來,程孝宇笑著應了幾聲,有些東西昨天晚上裴躍進專門找了時間與自己談過,如何掌控這個度他讓自己把握,該來的總歸會來,你甚至都無法拒絕。

  王平的意思是程孝宇以最快的度回去,他并沒有這么做,而是笑著對于大龍說道:“國網副總,大區副總,省總,怎么樣,幫我先去招待一下?”

  于大龍先是一愣,豎了豎大指:“那就不言謝了。”說完站起身迅的離開,估摸著不過一個小時,他就會坐在行駛向梅城的車上,至于程孝宇則雙目迷茫的望著窗外,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車來車往,輕輕的嘆了口氣,人生果真不是全由自己掌控,無論是事還是人,都會推著你一路向前,向著你并不想前進的方向前行,得到的越多你承擔的越多,在京城都贊自己擁有大將風范,何嘗又不是自己為了躲避承擔而做出的選擇呢?

  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自己與裴裴相愛相伴到老,在電力公司掛著名,大宇電子每年創造足夠全家人花銷的經濟效益,身旁的兄弟們都能過上很好的日子,那該多好,不必再被時間和事件推著你前行,去接觸你曾經羨慕仰望的一切。

  “喂,想什么呢?”裴裴鼻尖帶著那么點汗珠,手里拎著大包小裹的走過來,程孝宇站起身,先竟她手里的東西接過來,又將站在她身后盛美蘭手里的東西接過來,又用自己的衣袖幫著裴裴擦去鼻尖的汗珠,然后詢問了一下,來到購物臺前點了一堆東西端回來。

  “他很疼你。”丈母娘看女婿,永遠是越看越喜歡,只要她接受了,哪怕不滿意也會越看越順眼,現在的盛美蘭即是如此,同為草根出身的她,在程孝宇的身上看到了很多與哥哥有些相似的優點,最重要的是以她的閱歷和經驗,能夠清楚的看到程孝宇對女兒的疼愛,女人最需要什么,初始或許是基情或許是火花浪漫,時間長了,能夠時刻感受到身邊男人的疼惜才是她們最想要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血色釋放241血色釋放  裴裴幸福的望著那個在人群中排隊的身影,甜笑著點點頭:“媽,我想這可能是上蒼補償我前二十年躺在病床上的恩賜吧,他不夠帥,也不夠有錢,身上也有著男人或多或少的小mao病,可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會覺得安心,不需要多想,只需要舒舒服服的靠在他的懷中,盡享小女人的安逸即可。”

  “傻孩子…”盛美蘭肉了肉女兒的頭,為她找到自己的幸福而高興。

  “媽,我…”裴裴嬌笑了聲,看到程孝宇回來有些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跟母親撒嬌。

  程孝宇放下餐盤,正準備開口詢問母女剛才笑什么,落地窗外一道身影匆匆走過,那一瞬間,程孝宇的視線凝固住,他的記憶能力隨著身體被改造而增強,這一段時間,他從未忘記過腦中這副圖畫,太有特點的一副人物畫像。

  獨眼!

  正是這獨眼,給這一張并不算出眾的樣貌,多了讓人牢記于心的顯著特點,在窗外匆匆走過,與街上諸多的行人一樣,如不是這獨眼,程孝宇也無法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現在的他看到獨眼男人都會下意識的與孟禿子拿回資料中開車撞死虎子的人作比較。

  愣了有五六秒鐘,程孝宇在盛美蘭母女不解的目光中沖出麥當勞,同時對已經停車過來的李鐵柱揮了下手,他與王慧兩人輪番擔任貼身保鏢,在程孝宇和裴裴不分開的時候也能有些自己的私人空間,從京城回來王慧請假回老家,這幾天都是李鐵柱在,看到程孝宇急切的表情,李鐵柱就知道出大事了,沖出車子向著程孝宇追了下去,經過麥當勞的窗戶前,比了個電話的手勢給裴裴,意思是讓她不要動,打電話讓人來接,可能會有危險。

  “生什么事了?”盛美蘭這么多年養尊處優,對這突兀之間生的事情有些反應不及,到是裴裴表現的很冷靜,拉著母親坐下來:“媽,吃東西,我打電話讓蘇凱來接我們。”

  街道上人流涌動,正值十一黃金周,逛街的人非常多,程孝宇在人群中鉆行,很幸運的追上了那個獨眼男人,或許是因為他不掩飾自己瞎掉并猙獰的眼睛,使得周遭的人刻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這才讓程孝宇很輕易的追上他。

  關心則亂,程孝宇追過來目光中的審視,一下子就驚擾了獨眼男人,他顯然也認出了程孝宇,作為前段時間執行的一個小任務,本來不想接這沒有太多技術含量的工作,怎奈何價錢給的足夠高,以不留下絲毫痕跡為基本要求,如此精益求精才讓他心動,接下了這一單任務。

  獨眼龍閱人無數,一眼就讀懂了程孝宇的目光中審視的深層含義,對自己有著絕對信心的他也不免產生質疑,對方是怎么認出自己的,他與自己該沒有照過面,那…

  獨眼龍是華裔,一直在歐美區域做職業殺手,最近才因為惹上了大麻煩不得不進入亞洲區域刨食,剛接了幾個任務都比較順利,對警察和武警很是瞧不上眼,見到程孝宇那副姿態,獨眼龍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說白了還是程孝宇在這方面經驗欠缺,一個眼神一個微微錯愕的表情就足以將你心思暴露,每一個職業殺手都可抵得上半個職業心理醫生,他們對環境對人的反應度乎尋常,程孝宇的一個眼神,足夠讓他在鬧市街頭出手了。

  剩下一只眼中兇光一閃,衣袖一抖,一把匕握在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向立足未穩的程孝宇,倉促之下他只能將自己最后的底牌最大的本錢亮了出來,左手即是阻擋也是張開想要抓住對方的刀刃。

  獨眼龍是誰,冷血變態的殺手,看著程孝宇的動作將自己攻擊的頻率降了下來,手中刀故意遞入程孝宇的左手中,讓他來抓自己的刀刃,在他看來,到時刀一轉,看著對方痛苦的表情和五指掉落,那種感覺會非常的美妙。

  下一秒鐘,獨眼龍視線凝固,盯著程孝宇的左手視線無法離開,以自己的力量和刀刃的鋒利,對方竟然毫無損傷,這…

  不容他多想,他的反應快過程孝宇,程孝宇也不慢,在京城受了傷,這幾天來他就跟著蘇凱和李鐵柱學習一些容易成的殺招,破壞力極大專攻對方的要害之處,過去對于搏擊程孝宇只想著能夠配合左臂即可,被馬勝男等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似乎搏擊的作用正在升級。

  今日,跟蘇凱學的一招凌厲殺招正好用上,抓著刀刃的左手一用力,接著獨眼龍的力量,左手肘回擊,直襲獨眼龍的咽喉,這個時候已經無法考慮別的了,擊倒對方是最終極的目的。

  獨眼龍一松手,刀被奪,人后撤數步,撞在一對男女的身上,還沒等對方開罵,他身子一矮,鉆入人群中向著前方狂奔,第一印象被程孝宇金剛不壞的身軀給驚呆了,下意識的想要逃跑而不是應戰。

  程孝宇手腕一翻,將仿制軍匕握在手中,向著獨眼龍逃竄的方向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喊:“抓小偷啦,抓小偷啦…”他是不怕將事情鬧大,鬧得越大對自己越有利,最好是驚動大規模的警察,同時這喊聲也是在給李鐵柱尋找方向傳遞信號,短暫交手,對方的兇狠乎程孝宇的預料,左手能救得自己一次,救不了自己一輩子,一旦被對方識破自己這個紙老虎,倒霉的就該是自己了。

  隨著程孝宇不斷的呼叫,街道上混亂程度正在升級,為了維護節日期間的治安狀況,重要街道的附近聽著11o的巡警車,步行街廣場大型商場附近都有警察停留,混亂一升級,警察開始靠攏過來,李鐵柱也在另一個方向追了上來,他也看過根據老翁畫出來的匪徒畫像,腳步加快追了上來,身子借著前沖的力量在街邊商鋪的墻壁上連續踩踏,斜著借力沖了出去,空中做動作腳蹬向獨眼龍的后背,迫使其停下來或是減。

  李鐵柱的一系列動作,給人感覺頗有些動作片的意思。

  狹路相逢勇者勝,程孝宇沒想過、獨眼龍沒想過,但遇到了就沒什么說的,誰也不想露出破綻,只是在那種狀況下,程孝宇非是專業人士,能臨危不懼的做出反應,已實屬不易,他的阻攔和快反應,給李鐵柱的到來贏得了時間,無奈他們都忽略了一個事實,李鐵柱能不能與獨眼龍交手,雙方是否處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十幾秒鐘之后,獨眼龍給出了答案,不是實力差距大,而是獨眼龍隨身帶著兵刃,李鐵柱則赤手空拳,在對戰優勢上的劃分,讓獨眼龍一腳踹在了李鐵柱的心窩上,這一腳勢大力沉,直接將李鐵柱踹飛,口噴鮮血摔倒在地,引得周圍人陣陣驚叫,剛看得挺過癮覺得跟功夫大片似的,轉眼間即是鮮血噴濺,畫面的轉換讓他們亂作一團的同時,也擋住了追來的程孝宇,讓他沒能第一時間沖過來。

  人群中,程孝宇推搡著擁擠混亂的人群,雙目片刻都未曾離開,充血的雙目中有著無法忘懷的仇恨,撞死虎子時未曾爆的一種情緒,在獨眼龍獰笑著飛奔至摔倒在地的李鐵柱身邊時,全部迸出來,怒吼一聲:“不!!!!!!!!!!!!”

  這一聲怒吼,未能阻止獨眼龍的瘋狂,程孝宇見證過殺戮,見證過恐怖,卻未曾見證過世界另一個極端的存在,獨眼龍顯然就屬于那一個極端,瘋狂的殺手注定了不會將政fǔ當做一回事,他會將每一個擋住自己的人當作死敵,李鐵柱這個因傷退伍的特種兵,成為了獨眼龍挑釁國內治安的第一個犧牲品。

  手中的刀刃飛舞,鮮血在空中飛濺,程孝宇眼睜睜的看著獨眼龍割破了李鐵柱的喉嚨,然后獰笑著tian了tian刀上的鮮血,挑釁的看了程孝宇一眼,迎著他沖了過來…

  “站住,舉起手來!”

  兩名警察的到來阻攔了獨眼龍和程孝宇即將生的直接碰撞,而他們也成為了第二個犧牲品,手里沒槍,也習慣了沒槍,拽出手銬和警官證是普通巡警唯一能做的,可到了獨眼龍的眼中,就成為了必須除掉的潛在對手,腳一蹬地,轉換方向沖著兩名警察而去。

  噗噗!兩聲,獨眼龍獰笑著離開,在美國惹了大麻煩,隱姓埋名的來到這里,不將郁悶的瘋狂泄出去無法找回最巔峰的狀態,恰逢此時程孝宇用他近乎于不存在人世的強大左臂再一次的刺激了獨眼龍,讓他覺得這世界變了,不瘋魔無法成活了,面對著追來的敵人,讓他想到了曾經作為雇傭兵時的瘋狂,只管人不管地方,將鬧市區與原始森林當作了同樣的戰場。

  三條人命,揚長而去,一分鐘后,身上的衣服換了,猙獰顯露在外的獨眼也被墨鏡所掩蓋,整個人從一個惹了大麻煩被連續追殺,壓抑了很久的瘋魔之人,重新回到了殺手的狀態,心底深處那份持續的暴虐,在李鐵柱和兩名警察的身上得到了釋放。

第二百四十二章直面  “殺人啦!殺人啦!”

  伴隨著整個步行街的混亂以及越來越多警察奔跑過來,獨眼龍對著程孝宇獰笑了一下,鉆入人群中…

  程孝宇不害怕,一點也不害怕,這一刻他想要生撕了獨眼龍,可他不能追,第一時間奔跑到李鐵柱的身旁,抱著那已經氣絕身亡的軀體,縱有異能也無力回天,錯過了最佳追擊的時機,程孝宇只得抱著李鐵柱的尸體,仰天怒吼,他讓自己處于如此暴虐的狀態中,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李鐵柱已經不能用死得慘來形容,死得冤,他只是個保鏢,只是個在和平盛世之下的普通保鏢,頂多是打打群架,這現在,他死了,死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死在了那個獨眼龍的手中。

  “啊!!!!!!!!!!”

  程孝宇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天地,在瞬間散亂一空的街道上,他與三個倒地的身體是那么的突兀。

  “舉起手!”剛剛六十年的大慶結束,鬧市的街頭生了傷亡案件,附近的警察全部集合過來,這個時候已經有佩槍的警察過來,對著程孝宇舉起了槍。

  sao亂也將裴裴母女吸引過來,從省委趕過來的蘇凱從另一條街道上奔了過來,看到程孝宇抱著李鐵柱的尸體,第一個反應不是詢問,而是掏出了自己證件,對著在場的警察喊道:“我是省委的,馬上封鎖現場,通知11o指揮中心對附近路口實時監控,出動武警部隊進行封鎖。程孝宇,我們需要兇手的具體特征。”

  “獨眼!”程孝宇放下了李鐵柱,平靜的站起身,這一刻誰都能從他的眼中看到紅色血絲,沙啞的嗓音在剛才的怒吼中撕裂,冷冷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馬上給裴書記打電話,讓他通知人來安排。”蘇凱收起證件,身子一矮,也不理會附近的警察,看了看四周,沿著程孝宇點指的方向追了下去。

  裴裴和盛美蘭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兩人也都驚呆了,這不是國外,也不是拍電影,在國內,當街行兇的除了瘋子就是傻子。

  程孝宇迅的撥通了裴躍進的電話,正在開會的裴躍進立時停止了會議,公安廳長、市公安局長比預期要快的接到了通報,不是從下面報上來的,而是省政法委書記親自撥打的電話。

  三分鐘不到,11o指揮中心、市局大案隊刑警隊、省廳刑偵總隊、武警支隊等等部門都接到了命令,馬上對所在區的道路進行封鎖,抓捕在松遼曾經故意撞車殺人的罪犯。

  李鐵柱,兩名派出所的普通警察,三具尸體很快被抬走,鑒證部門開始對現場進行勘測,現場的領導也都知道了當事人也是主要證人是省委裴書記女兒的男朋友,一直等待著程孝宇的情緒平復。

  十幾分鐘之后,蘇凱回來了,臉上帶著陰霾之色,搖搖頭,對方反偵察能力一流,血刃與之前身上穿的衣服都脫了下來,估計上面不會有任何的指紋,對方的行事方式與境外國際殺手的常規狀態相仿,這件事需要通過國際刑警來幫忙。

  程孝宇突的轉身對身邊的刑偵總隊副大隊長,現場的負責人快說道:“罪犯短,左眼瞎,國字臉,五官無顯著特點,身材中等,整體無顯著特征,身上應有多把的管制刀具,身手敏捷,死者系特種兵,與對方交手十幾秒鐘完敗,該人曾經在松遼駕車撞死一人后逃逸,據當時的目擊證人稱對方手中有槍,這是我知道的所有信息,我會配合做出殺手的拼圖。”

  很快,專業的人士來到了程孝宇的身旁,將腦海中那張不可能磨滅的臉頰從上到下,一一道出,所繪制出來的拼圖與本人九成想象,只要是看過拼圖的人定能認出他,即便不以瞎眼來進行判斷。

  這件案子轟動了整個奉天省,殺三人本就是大案,當街殺人,鬧市區殺人,殺警察,每一個拿出來都能列為當年省內特大案件來辦理,現在集中到了一起,程孝宇在蘇凱的陪伴下,在省廳所組成的專案組會議上,將之前掌握的所有資料都拿了出來,那段關于老翁的視頻被做了技術處理,老翁的影像被抹去,畫面內的指向性影像也被抹去,聲音也做了處理,除了老翁敘述的東西和田地、圍墻這些與獨眼龍有關的證據線索外,一切都是模糊無法分辨的,獨眼龍窮兇極惡,一旦證據資料外泄,會給老翁引來殺身之禍。

  松遼案件的卷宗被調了過來,從進入車到開車撞死虎子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撞車之后反應迅該是早就踩好點,根據老翁的敘述以及程孝宇的敘述,可以斷定對方確系高手,移動度驚人。

  再綜合今日所生的一切,獨眼龍的危害程度可輕松判斷而出,當街敢殺人,然后不慌不亂的離開,極具破壞力又擁有著強的心理素質,這種人的可怕程度不需言表,專案組的所有成員都是滿臉凝重,這些實際情況拋在一邊,省委書記女兒的保鏢被殺,未來女婿將會成為兇犯的主要目標,這一切的一切,都給專案組的肩頭壓上了重重的擔子。

  破案,限期破案。

  省廳分管刑偵副廳長立下軍令狀,市局分管刑偵副局長也立下軍令狀,七日破案,否則就地辭職,面對著這樣一起惡性案件,又生在十一黃金周,祖國六十年的大慶剛剛過去,一連串的因素連在一起,政法委書記親自掛帥督戰,省廳市局一把手親臨現場,破除以往地方保護主義的架勢,主動邀請部委內的刑偵專家以及特種部隊參戰。

  整個城市進入了某種備戰的狀態,天空飄起了小雨,陰霾的天氣似乎與整座城市的公安部門此刻的狀態有些類似,擁有著如此明顯特征的嫌疑犯,全市的警察、武警、駐軍部隊以及隱藏在暗中的特種部隊全部出動,直至夜幕降臨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所有的人都沒有心思吃飯,研究案情,查找資料。

  “國際刑警那邊的消息傳過來了,趙森,外號獨眼龍,美籍華裔,孤兒,今年三十三歲,曾在東歐雇傭兵團中服役三年,后脫離雇傭兵身份擔任獨行殺手,去年在美國暗殺一個財閥的繼承人而惹了麻煩,財閥拿出了一億美金的花紅來懸賞,追殺獨眼龍,手段兇殘,擅用軍匕,槍法一流。”

  這就是獨眼龍的所有資料,蒼白,卻沒有遺漏,對方的人生就是如此,也許數年的活動歸納起來即是一句話。

  在多方研討沒有進展,外面搜捕沒有進展的狀況下,有人提出了質疑,根據程孝宇的描述,他曾與獨眼龍有過正面的接觸,那是否證明程孝宇擁有著要比一名退伍特種兵還要強悍的伸手,否則就可以說,程孝宇給出的筆錄是存在問題的。

  有質疑是正常的,關鍵是程孝宇的身份讓很多人投鼠忌器,面對著早就應該提出來的質疑,始終沒有人道出口,直至此刻,限期破案最理想的黃金時段沒有抓到對方,一旦離開了奉天,七天的限期破案軍令狀就等同于虛設,偌大的國家,對方又是職業的高手,躲藏起來甚至徒步到邊境線穿越離開進入別的國家都不是難事,現在開始,爭分奪秒每一個疑點都必須百分百排查,甚至連獨眼龍是受了什么人的雇傭來到國內陷害程孝宇等等問題都揪了出來。

  公安隊伍的能人很多,當上下一心想要做成什么事的時候,似乎沒有什么能夠難得倒他們,以程孝宇和盛曉磊、裴裴作為當事人的狀態分析可能是某個家族針對裴裴和她身后裴家的行動,專案組在晚上八點就拿出了具體的方案呈報公安部。

  誰也未曾想到,牽扯越來越大,在這個時候,裴躍進沒有阻攔也沒有壓制,讓專案組一切按照正常程序來走,一下子又將程孝宇和裴家推到了某種暗地里的風口浪尖之上,已經開始有人破壞了某種規則來引戰爭,政治博弈的高端階段以不損害老百姓的利益,不損害多數人的利益,不以凌厲的手段行事為最基本的準則,現在有人動了殺手,這個家族或是某個人,一旦查出來將會成為眾矢之的。

  如此也給專案組減輕了壓力,程孝宇走進專案組,在少數人的見證下表現了一下自己的‘硬氣功’,解釋了自己能夠遇到獨眼龍全身而退并將對方暫時嚇退原因。

  一起殺人案,正在隨著某種聲音和力量的介入,產生了質的變化,程孝宇這個核心人物,似乎也開始被邊緣化,政治斗爭,永遠要比其他斗爭殘酷得多,裴躍進不得不應戰,這個機會他不得不利用。

  獨眼龍必須死!

  他要是逍遙法外,遭罪的就將是程孝宇和他身邊的人,而現在的程孝宇沒想這么多,他要想著怎么跟李鐵柱的家人解釋…

  京城,某個聲音:“這個家伙運氣不好,該死!”

第二百四十三章滅口  夜幕下的奉天,透著大都市的繁華與奢靡,霓虹燈閃爍,夜場秀場林立,夜生活對于時下的年輕人乃至中年人,已然是不可或缺的生活一部分。

  一家叫做零點的大型秀場后門,秉承了多數娛樂場所飯店的統一特征,后門后巷后街與前門的奢華百分百的對立,臟亂差,無論是垃圾還是廢品,堆積如山,一股股混雜在一起的特殊味道刺鼻,在這里你不需要刻意尋找,即能見到使用過的‘吸血蝙蝠’和‘桶狀氣球’,混雜在一起,很是惡心。

  一個長男子從后門走出來,對附近的味道沒有任何反應,長遮住了半邊臉,從后巷走了出來,看了看手里的手機,頓了一下邁步走向路邊的公用電話亭,手剛拿起話筒眼中精光一閃,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腦后傳來,同時感覺到心口一痛,再無直覺和意識…

  站在長男子身后穿著運動服的男人抽回了扎入對方后心的匕,一聲桀桀的笑聲傳出,匕在緩緩滑倒的長男子身上蹭了蹭后收入懷中,繼續以夜間鍛煉者的身份在街道上緩步慢跑。

  長男子的身體倚著電話亭下滑,頭勾住了一旁的障礙物與身體分離,短,獨眼!

  三分鐘后,專案組接到了報案信息,是秀場的一名保安看到了昏暗燈光下的獨眼龍,本以為是拾荒者想要趕走對方,走到近前才看到地上的鮮血,緊跟著報了警。

  程孝宇接到獨眼龍被殺的消息后,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在滅口,同時對隱在暗處敵人的強大有了更深層次的重視,一個獨眼龍都足夠可怕了,對方能夠有人輕易的殺掉獨眼龍,如果這個人來對付自己,十拿九穩,不出現的原因想來是身份容易被認出。

  一刀斃命,在后腦推過來的一掌也是致命傷,獨眼龍整個額頭撞在了公用話機之上,以傷口的創傷橫截面來看,這一下不亞于急行駛的摩托或是汽車直接撞在了后腦上造成的傷害。

  高手,絕頂高手,出手毫不留情,根本沒給獨眼龍反抗或是停留的機會,上來的目的即是殺人,根本不給對方說話和反應的機會,換言之即是有人想要獨眼龍馬上死,什么人會這么做,呼之玉出。

  對于臨時組成的專案組,獨眼龍死了對他們來說意義相同,確認他即是白天動手的兇手,案子可以告一段落,至于他是死是活,意義并不太大,死人也可以結案。

  殺人現場經過省廳和部委的專家進行核查,沒有一丁點痕跡留下,除了獨眼龍后心的傷口系卡簧刀匕的創傷痕跡可做進一步的鑒定之外,現場并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痕跡線索。

  按照正常的案件查處過程,白天步行街上李鐵柱和兩名警察被殺的案件已經結了,至于獨眼龍被殺一案,會另立案宗,七天限期破案的軍令狀不攻自破,所成立的專案組不再有巨大的壓力,沒有解散繼續對獨眼龍被殺一案進行勘查,一天之內連四起命案,縱然其中沒有程孝宇和裴裴牽扯在內,也值得裴躍進這個省委書記親自過問一下。

  程孝宇到達現場,看過了獨眼龍的尸體,他自然不會對專業人士下達的結論有所懷疑,只是心頭那一抹陰霾更加濃厚,風吹不散雨淋不透,究竟是什么人站在了幕后,作出了這么多的事情,并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調集高手殺人滅口。

  專業領域的一切,已經輪不到程孝宇來插手,以龍飛為的調查草臺班子也趕了過來,龍飛也得到了一定的資料,由部委和省廳牽頭的專業人士弄出來的卷宗資料,沒有任何遺漏之處,要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警察要強得多。

  案子一下子陷入了怪圈之中,獨眼龍本身就是難以找到下嘴之處的骨頭,現在他死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入手,再沒有一丁點的資料,似乎除了想辦法調查獨眼龍接生意的渠道外,再無第二個辦法,而調查一個殺手的上下線,其難度不亞于無中生有,經營多年的渠道如果能夠被調查出來,那整個殺手組織還何談安全。

  無形的障礙,無形的漩渦,一下子再沒有任何的線索可供查探,案件暫時掛在了奉天省廳,以部委抽調骨干力量組成專案組來專門調查此案。

  梅城的滕平等人也得到了消息,暫時停留下來,索性正式對東北三省進行視察。管平宇、王平、海平、常洪、滕平分別給程孝宇打了電話,安慰了幾句,對李鐵柱的死表示遺憾。

  接到電話的程孝宇此時正在車上,李鐵柱的家鄉在魯省,程孝宇、裴裴、王慧、盛美蘭、蘇凱駕車前往李鐵柱的老家,這樣一個不善言辭的男人,從未曾真正跟程孝宇等人談起過自己的家庭,大家只知道他是因為家中貧寒才選擇出來擔任私人保鏢,直到到了李鐵柱的家鄉,程孝宇等人此案明白,這貧寒二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個經濟大省,一個gdp正在騰飛的沿海大省,還有如此貧瘠的地方,從高到國道再到省道,再到縣鄉一級的公路下土道,道路環境越來越不好,幸得開來了兩臺越野車,才勉強能夠繼續前行。

  蘇凱以部隊代表的名義宣布李鐵柱為烈士,一直以來李鐵柱都未敢把自己脫下軍裝的事情告訴家中,生怕老父親接受不了,此時此刻,似乎除了一個看似真實的名份之外,程孝宇給不了李鐵柱更多。

  黃強專門從京城趕了過來,這出戲他也愿意配合,況且李鐵柱在擔任軍人期間的表現,當得起英雄這個稱呼。

  裴躍進這一次為了李鐵柱的事情徇了私,通過黃強的關系與魯省軍區司令員取得了聯系,給李鐵柱在普通駐防部隊內要了一個名份,至于‘烈士身份’的一切后續供給,全部由程孝宇負責,無論是‘撫恤金’還是什么。

  黃強的吉普車停在了村子之外,這是一個封閉的小山村,剛剛在前幾年實現了通電,至于孩子上學則要翻過山坳十幾里路。

  李鐵柱的家位于村子的中心位置,破舊的三間瓦房、破舊的柵欄,有幾只小激小鴨在院內奔跑著,對比真正邊遠山區的窮困鄉縣還算是富裕,可李鐵柱的家,卻是村子里最窮的,概因他家的弟弟妹妹實在太多了。

  妹妹三個,弟弟兩個,半大的孩子吃窮爹娘,也不知當年李鐵柱的爹是怎么想的,有了兒子還一下子生了這么多,作為老大的李鐵柱不忍看著愛學習的妹妹輟學回家種地嫁人,一直堅持著,大妹妹讀師范明年畢業、二妹妹讀護校,三妹妹上高中,大弟弟上中學,小弟弟上小學,這一家孩子年齡段分明,單靠種地根本就養不活,李鐵柱的父母,只有一身衣服,弟弟妹妹也都是互相撿著對方的衣服穿。

  上學要錢,穿衣要錢,吃飯要錢,李鐵柱堅持著自己不花一分錢供三個妹妹上學,整個家內是一份存款沒有,當李鐵柱的父母聽到了他‘犧牲’的消息后,一股不知道是悲痛更多還是壓力更多的情緒涌了上來,家里的頂梁柱突然倒塌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家里剛準備把李鐵柱的大弟弟送到城里賭寄宿學校,女兒都供養了,兒子自然是盡可能的讓其環境好一些,現在一切都完了。

  木楞!

  是這一家人最真實的表現,哭、傷悲有之,卻遠不如經濟一下子被壓塌的情緒來得猛烈。

  按照常理,程孝宇不該感到自責,李鐵柱既然選擇了做私人保鏢,每個月不菲的工資就已經有了風險成份在其中,看來李鐵柱一直以來都有暗中在偷偷給弟弟妹妹錢,這一點從其三個妹妹的穿著打扮就看得出來,沒有如這個家一般寒酸,在學校內雖也算是苦寒學子,但還不至于穿著縫縫補補的衣服上學,每日要吃糠咽菜,這或許就是李鐵柱從部隊到城市看多了浮華后的轉變,現在苦一些,大妹出來工作了,少花一些還能添補一些,估計到二妹出來,家里的狀況就會翻身了。

  李鐵柱沒有等到那一天,程孝宇卻提前幫他實現了經濟翻身,一次性給這個家庭留下了三十六萬伍仟元的撫恤金,不是他舍不得多給錢,而是三十幾萬對于這個從未有過存款的家庭來說,都顯得太多了。

  程孝宇專門在銀行開了一個賬戶,先存入了五十萬,把這銀行卡交給黃強,讓他所在的特種大隊每個月固定郵寄錢到李鐵柱的家。

  在李鐵柱家等到了他的妹妹們歸來,對哥哥的感情她們已經越了父母,看著哥哥穿著軍裝的遺像,淚水如泉涌而下。

  當程孝宇等人離開之時,李鐵柱的大妹妹李蘭走了過來,紅腫著雙眼在暗處對著程孝宇等人鞠躬行禮:“多謝你們,這些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們,我哥哥他早就已經不在部隊服役,我還沒聽說哪個部隊能夠一個月開出那么多的工資,他跟我說過,跟了一個很好的老板給其當保鏢,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還能來看看我們…”

  第二百四十四章黒木()

  直到村落已經消失在眼際,程孝宇等人還沉浸在李蘭的話語中,作為大妹妹每次李鐵柱都是把所有的工資交給她,心細如的她現了哥哥的秘密,幾經詢問才得到了真實的答案,原來一直以來全家人的生活來源都是哥哥充當私人保鏢用生命換來的。

  似乎除了努力之外,她沒有別的方式來回報哥哥。

  哥哥死了,她知道誰也不怨,每個月那么高額的薪酬就附帶了危險的代價。現在不僅部隊的人來了,還給予了哥哥一個烈士的身份,這在十里八屯也是光宗耀祖了,人家又給了一大筆錢,已經仁至義盡了,哥哥說過,做人不能太貪心,欠下的債始終是要還的,人情債更是難還。

  程孝宇不知道李家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就是李蘭一人,就不枉費李鐵柱這么多年的奮斗了。

  “小姑夫,拜托你幫著叫人看著這家人,鐵柱的弟弟妹妹工作我都管了,不管想要進哪個單位,花多少錢,我都管了。”程孝宇能做什么,只能做這么多,他不是神,擁有異能并不能讓他擁有掌控天地莫測的能力,總有些事情是在他的掌控之外。

  黃強嘆了口氣,為了保證身體素質的延續,他很少抽煙,可今日坐在車中煙就始終沒有離手,李鐵柱曾經是他的兵,現在也算是他的兵,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只能說他的運氣不好,命運多舛,讓其一生未曾享受生活即早早離世,或許、如果有來生,他會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讓其從小就能夠享受生活,而不是始終被生活弓雖女干著。

  盛美蘭和裴裴也很不舒服,坐在車中一言不,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人生就是如此多災多難,總有些事情生度之快讓你沒有反應的時間和空間。

  程孝宇開著車,顛簸的道路沙土飛揚,可他卻依然將窗戶搖開一部分,手中的煙頭一次次扔出窗外,口中的煙又一次次的點燃,生命的價值究竟幾何,人生給他提出了一個可能永遠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沒有在奉天多做停留,對方既然能夠做得如此干凈利落,想來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繼續呆在那里已經沒有任何必要。

  裴家開始在中央出了聲音,這一次的案件從頭至尾卷宗被調取出來,將技術性的東西簡化,以敘事的方式形成文稿遞到了一些人的手中,都是沉浸宦海幾十載的高手,通篇讀下來如果還看不出這件事針對的誰,也枉費這么多年在仕途沉浮。

  裴老爺子拄著拐杖出席了國慶過后的老干部慰問,幾十名在京的老干部中,過半數都是他曾經的老下級,參加慰問的長親自過問此事,并責成國安部門和公安部全力以赴破案。

  這就足夠了,無論是誰,都不會再去觸這個霉頭,除非他有百分百的把握一點蛛絲馬跡不留,并保證在裴家衰敗之前不會被人知道。況且無論背后的人是誰,在最初設計程孝宇的時候也沒想過真的跟他來一次正面的武力pk,那樣顯得太沒有水平,只是事件推移至此他沒得選擇必須滅口罷了,誰叫程孝宇的運氣很好,在奉天能夠與獨眼龍來一個面對面。

  從栗宇航到馬勝男馬德祿,再到京城中那些與裴家不對付的世家小字輩,都被家中長輩嚴厲警告,這一階段寧可忍也不要與裴家生沖突,別讓人把找殺手陷害程孝宇和裴裴的事情按在自家的頭上,想想那一日裴老爺子的神情話語,大有要沖冠一怒為家族蕩平敵人的架勢,說一句俗點的話,不管是不是你干的,別給鮐背之年的老爺子找到出手的借口,他可不介意將自己能夠利用的資源都利用起來,到那時…

  有了長的過問,這件事除非不是官宦子弟做的,否則再大仇恨都會忍下來,近期內程孝宇的安全不需要擔心,況且作為新晉的政治局委員,裴躍進還是可以有一些為了私人事情動用權力的資本,也是為了穩定大后方嘛。

  在奉天離開的時候,程孝宇那臺q5的司機換成了一個你不知該怎么去形容的男人。

  說冷,對方會笑;說精干,對方又顯得有些邋遢。

  一只耳,一只眼,一條胳膊,這個叫做黒木的男人,如果不是聽到過他說話,你會下意識的認為他有可能還是個啞巴。

  這個男人是蘇凱找來的,程孝宇跟著他親自到蒙古草原上請回來的。獨居于草原蒙古包內,十幾頭羊,剩下你能在這個男人身邊看到的,只有一堆堆的笑話書和一盤盤搞笑節目的錄影帶,當程孝宇跟著蘇凱見到黒木時,他正躺在草地里,似乎十月份的天氣并沒有影響到他,微風吹過略有寒意刺骨,其卻穿著薄薄的衣衫手拿著一本笑話書,咧著嘴,一邊笑著一邊看著,也不管十幾頭羊的狀態,更煥然不覺蘇凱和程孝宇的到來,直到蘇凱喊上一聲木頭哥,對方雙眸中的視線才從書本中轉移出來。

  側著頭,一言不。

  蘇凱也習慣了對方的狀態,只說了一句話,就從草原上帶走了這個男人,這個已經四十歲的男人。

  “裴太行的孫女婿,你最仰慕的程老怪的孫子。”

  羊分給了附近的牧民,一帳篷的書和錄影帶,一把火之中灰飛煙滅,然后黒木對著程孝宇說了兩句話:“老爺子同意的話帶我見見他,另外你要保證供給我笑話書。”

  看到程孝宇的座駕,黒木什么都沒說,拿起放在車后備箱的工具箱,也不問問主人,從內到外從上到下,以他自己的方式來了一遍‘全身檢查’。

  “黒木是我的前輩,是最早一批由國家培養的孤兒,他小的時候最崇拜的人就是你爺爺,年輕的時候給老爺子當過幾年的保鏢,后來執行任務的時候沒了一只胳膊,當所有人都已經他不行了的時候,隔了兩年他又出來了,并連續執行了幾個高難度的特殊任務,代價就是一只耳朵和一只眼,這一次,足足五年時間沒有任何消息,再次歸來的黒木,只是要證明他可以,他用事實證明了自己可以之后飄然而去,在胳膊沒有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自由身,鮮有人知道他為何會離開,一些領導人知道后也只能是嘆氣放人。

  有些事情,無法禁止,可黒木卻是個從小受到教育剛正不阿的人,他無法看到一些延續下去屢禁不止,真的不是不想禁止,而是這類人已經擁有了足夠讓國家都必須退讓三分的資本,物質的吸引力讓越來越多的人踏上了那條道路,小貪能為老百姓做些事,這已經是好官了,還能奢望什么?

  黒木奢望,所以他格外的失望,他向往著一片清和的世界,無奈這世界無法給予他,只能做個游俠兒,廣闊的草原任其遨游,承受著無法建立起來的廢墟痛苦,用一個個迫使自己笑起來的事物麻醉自己,也不是厭世,只是覺得似乎做什么沒有挑戰性的,自己力所能及的范疇內又解決不了大環境,享受一個人罷了。

  蘇凱帶著程孝宇來了,老長和崇拜之人后裔的雙重身份,讓已經在草原上呆了五年的他重新燃起了入世的興致,畢竟他又不是得道高僧,五年的世外桃源生活,足夠了,他還向往著渴望著基情澎湃的生活。

  一個能將各種熱武器設別玩得爐火純青的高手來檢測一臺汽車,用簡單兩個字不足以形容黒木的輕松,經過他的手,這臺q5在非硬件性故障生率上,降低到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

  接觸了兩天,程孝宇現這個黒木真是奇人,百無禁忌與無玉無求做到他這般完美融合的,程孝宇第一次見到,你說他無玉無求,在飯桌上肯定是先吃好的;你說他百無禁忌,卻又從不會要求什么。似乎順其自然這四個字在他身上完美體現。

  抽煙、喝酒,不會顧忌飯桌上都是些什么人,該吃吃該喝喝;也不會管車中是否有女士抽煙不好,想抽了就會叼起來點燃,看他一只胳膊又要開車又要點煙的狀態,你還真有點擔心,可一路從草原返回到梅城,黒木這車開的,你感覺不到一點的顛簸,車子又快又穩,就連油錢都省了不少,他始終勻開車,很少會驟停驟起,對車子的損耗降到了最低。

  路過奉天,接上裴裴,百忙之中的裴躍進還專門抽出時間,陪著黒木吃了一頓飯,席間似乎對黒木的一些習慣很了解,也不廢話,敬酒端杯就干,該吃吃該喝喝,免了俗套,吃過飯黒木也不搭茬,直接跑進房間睡覺,并告知程孝宇,八個小時后他才可以開車,因為他喝酒了。

  “這個拿著,放哪隨你便。”到了梅城,黒木正式將身份轉換為司機,遞給程孝宇一個指甲大小的芯片,然后說道:“這車子我需要改一下,短時間內你最好不要換車。”

  程孝宇是選擇了相信,相信過后即是不聞不問,黒木想做什么全都依他。

第二百四十五章陣勢有些大  生活,總還要繼續,人的抗壓能力只有在生了事情之后才會顯現出來,獨眼龍死了,幕后主使銷聲匿跡,程孝宇的生活還要繼續。

  草臺班子從net城趕過來跟程孝宇匯合,既然現下由公安部牽頭查那個案子,龍飛等人的草臺班子存在意義并不太大,大家各歸各位,繼續從前的工作,整個大宇電子以一群渾身充滿了缺點的人來主持大局,創造了令人不敢想象的好成績。

  朱達常、馬建平、孟禿子、楊國平幾人管理大宇電子的店面,龍飛接替周雷管理廠房,公司的股份正式移交給程老實、王秀梅和程孝娟,裴裴擔任公司總經理,全面管理公司運作,程孝宇正式從大宇電子脫離出來,擔任大宇電子的掛名顧問,負責任何與維修相關的事宜。

  人盡其用,程孝宇這些老兄弟們的忠心程度毋庸置疑,一旦有事生他們會第一時間聚集起來。專業領域裴裴又讓馬建平在人才市場招聘了一些人,充斥到各市的分店當中,為此還專門從美國盛美麗的公司中要過來一套完整的管理系統,這套系統單是使用權的費用就不低于百萬美金,用在大宇電子身上頗有些大材小用的架勢,可卻將大宇電子最大的專業領域漏洞彌補上,財物和管理模式的條條框框有了保證,大家各司其職,將自己的長處揮出來,避免短處顯露出來。

  在j省,大宇電子早已是小有名氣的民營企業,其在銀行方面的信譽度也在提升,擴張是必然的,分店一個個落成,與各大品牌商之間的直銷關系也在加深,有貨源、有渠道、有市場、有人脈、有關系、有技術,一個地域性企業該有的東西大宇電子都有了,飛展也就成了理所應當。

  耽誤了幾天時間,滕平帶著人轉了一圈也回來了,程孝宇主動擺宴宴請所有人,不管是因為什么,大家能夠因為自己而耗費時間,這份人情是要還的。

  跟滕遠達來了一個擁抱,對方那酒色掏空的模樣給人第一感覺非常不好,還是介紹他們認識的劉軍在私下里告訴程孝宇,這小子可是號稱智多星,玩進出口貿易風生水起,就連他父親幾次比較經典的晉級之路,其中都有他的影子,切莫小看。

  最初的打算即是來這里與程孝宇結識,有了這樣一個小小的波折,雙方的見面多了些本不存在的熟絡,似乎從公司內部來判別身份的舉動被直接剔除了,程孝宇這樣一個供電分公司的總工副總經理,與滕平之間的鴻溝之大如沒有特殊的身份,兩人該無交集之處。

  滕平怎么說也算是半個長輩,做主位,并開言對程孝宇保鏢的事情表示遺憾,讓他節哀,桌上氣氛始終就沒有起來,大家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從另一個側面也能看出程孝宇的為人,對保鏢尚且如此,對朋友呢?現在京內外可都傳著他一手創立的大宇電子內部,有著一群老兄弟,不太適合企業模式,卻依舊委以重任,并將公司一定量的股份給予,讓其成為公司的主人。

  仁義,在現今社會這兩個字雖說不值錢,同時被很多人在暗中嗤之以鼻,可真正擁有如此品質的人,還是容易得到別人的認同,也容易交到一些朋友。

  本來滕平與管平宇、王平溝通過,想要征求一下程孝宇的意見,讓他參加總公司內部黨校舉辦的培訓班,鍍鍍金,現在出了這種事,這件事也就被擱了下來,其實也是有人暗中告知滕平,站一頭沒錯,可明著得罪另一頭就不合算,程孝宇與京城內大少的碰撞,暫時偃旗息鼓,可誰都知道還會爆激烈碰撞,委實不合適太過站隊,倒是滕遠達有些不同意見,這社會隨風倒可以混,可卻一定混不到巔峰,滕平野心局限性太大,滕遠達這個兒子眼界反倒放得更遠。

  程孝宇成為新貴已經勢不可擋,在他還沒有完全起勢之前與其相交,總好過飛黃騰達之后,選擇站隊最忌諱猶豫不決,可父親現在的決定他又沒有能力更改,只得暗中惋惜可能錯過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滕平和管平宇在梅城呆了兩天,只在離開之前給梅城供電分公司開了一個全體會議,期間表了表態,鼓了鼓勁,很公式化的一番舉動后離開。

  王平在梅城多留了一天,多留這一天是為了找程孝宇談心,裴裴要在net城掌控大局,他在梅城蟄伏的意義也沒有了,大家都知道裴家承認了這個女婿,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人也不會在拿這件事說事,回到net城展也就成為了必然。

  省公司副總工程師兼紀檢副組長,掛副局級調研員閑職提級別進入黨組,成為黨組成員。同時造就安排好的入黨申請也遞了上去,只需要走一些形式程孝宇就會成為一名正式的黨員。

  程孝宇聽了也是嚇了一跳,這一下子跨越的尺度有些大,表面上看,以正職到閑散副職算不得提升,哪怕是供電分公司到省電力,頂多算是提拔了一步,可你看看程孝宇即將掛上的三個職務,副總工是老本行,沒有什么權力在省公司也算是領導機構的閑散人員,清水衙門;但掛上了紀檢副組長就有了一定權力,關鍵要看組長給不給你權力,副局級調研員進黨組,這一步非常關鍵,黨組成員為正式的省公司決策層領導,而程孝宇也成為了進入黨組的第一位調研員。

  如此步伐,估計也就只有總部副總才敢提出來,管平宇和王平最開始商量的不過是前面兩個職務,也沒敢讓程孝宇成為黨組成員。還是那句話,上面想要提拔你,理由多的是,省電力的工會主席年底就要退休,程孝宇級別上去了,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接下這個位置,到時履歷也就顯得完整一些,從副職到閑散正職,以后再挪動也要考慮他的級別。

  “王叔,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程孝宇不怕閑話,可卻害怕別人以資歷來詬病自己,進而影響到王平,作為進城淘金后第一個交下來的朋友王佩佩的父親,他始終很尊敬。

  王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放心吧,現在的你可是太子鍍金,只要不出錯即是進步的理由,不過到了這一步,除非你愿意到總部或是大區擔任一些閑職,否則近期內想要提升也很難了,唯一的選擇就是總部或是大區的部門經理,如果你想的話。”

  “我還是暫時在net城,朋友都在這邊。”程孝宇攤攤手。

  王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可是聽說了,盛書記有可能要被調走。”

  “嗯?”程孝宇先是一愣,旋即釋然道:“革命一塊磚嘛。”

  “呵呵,你小子,倒是挺爽快。”王平呵呵一笑,上車擺了下手示意司機開車,程孝宇這孩子到了net城,該給配備的級別一樣不能少,車子和房子是暫時動不了了,這個常洪還真聰明,大人情賣得值,一臺q5就這么送出去了,再好的車就有點顯眼了,給什么呢?

  那邊王平走了一路都在想如何給程孝宇送人情,這邊程孝宇在等待熊威和張森時,也重新認識了一下屬于自己卻很陌生的車子,三天時間,車子外面沒有變化,里面卻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單就是擺放在駕駛員座位上車頂多出來的一塊,就讓他冷汗直流,坐在駕駛員的位置,撥動車頂的按鈕,那多出來的一塊就會打開,里面是一把長槍,同時在黒木的身上還帶著一把短槍,車后座下面還有兩件防彈衣,車窗和車體換成了防彈的,車內動機和油箱也都經過了改動。

  “木頭哥,這…這陣勢有點大了吧?”程孝宇也跟著蘇凱叫木頭哥,黒木也沒反對,欣然接受,似乎程孝宇稱呼他為什么都不重要,代號而已。

  黒木示意程孝宇上車,啟動了車子一路行駛出市區,停在河岸邊空曠無人的地方,將前擋板放下,將里面放置的行車證駕駛本拿了出來,在它們的后面又抽出了兩個本子,分別是兩把槍的持槍證,又有一張省軍區出具的改車證明。

  又從座位底下拿出了一副車牌,部隊牌照,奉k2。

  又在車載gps上擺弄了下,車子具備衛星定位功能,定備有衛星電話。

  一樣樣的展示看得程孝宇眼花繚亂,車子不光是性能人得到了改變,舒適度也提升了很多,座椅能夠調整的空間更合理化,后座可以全面放倒形成一張小床,油箱擴大了許多也裝載了防撞防擠壓防彈功能,至于動機,程孝宇親身感受了一下。

  時百公里啟動兩秒多,車子在度方面還是次要的,關鍵是減震系統,在砂石路面你根本感覺不到有絲毫的顛簸,輪胎以防滑為主,限制了一定度的同時,增加了安全性。方向盤、剎車、油門、離合器、變桿,所有人為netg化,以程孝宇的身材量身設計,調一下車座的位置,就能以最舒服的姿勢操控車子。

第二百四十六章造福鄉鄰  “這個車子現在已經與正常的武裝越野車差距不大,這個牌照盡可以掛,是真實的,在奉天軍區有檔案可查,你未來老丈人總要出些血,兩套牌照都可以用。至于槍是為我準備的,關于獨眼龍的卷宗我看了,他沒什么,可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從后面殺了他,以一名職業殺手的謹慎,絕不會將后背留給任何人,只有一個可能,對方是無聲無息接近的,這種層次的敵人,值得有這么多的準備。另外你記住,無論什么時候,不要擺脫我行事,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做事,務求百分百,哪怕三年五年對方都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這些準備也不白做工。”

  黒木難得的說了一堆話,從車子的改造到此刻的話語,透出一個中心思想,不要自作主張,不要大意輕敵,要么我走,否則在你的一些事情就要聽從我的安排。

  程孝宇最大的優點即在于此,不會不懂裝懂,在別人所擅長的領域他會虛心接受對方的意見和建議,從最開的朱達常到孟禿子,直到今日身邊聚集了一小部分的兄弟,崔小辮和周雷兩人更是放下了一切,專門來到程孝宇身邊,用他們的話說,既然大家在一個鍋里吃飯,總要有分工。宇哥的存在,即是保證大家都有燕窩魚翅吃的根本,他的安全即是大家的安全,兩人提前回到net城準備,估計一會兒就會隨著熊威等人到來。

  程孝宇點點頭:“木頭哥,我聽你的,這方面你是專家,不過我還有兩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嗯?”黒木坐回了駕駛員的位置,一邊給程孝宇演示車載智能系統,一邊聽著他的話語。

  “我希望木頭哥能夠給自己充當保鏢定個價,否則我會心不安,總覺得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程孝宇一句話引得黒木咧嘴哈哈大笑,仿似聽到了事件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哈哈,就這樣,對,就這樣,哈哈哈,這就是價格了,以后給我講笑話就足夠了,至于這個人情,你就欠著吧,有你一起還的那一天。說吧,另一個請求是什么?”

  程孝宇摸出煙,給黒木點了一支,淡聲說道:“之前我就跟著李鐵柱鍛煉學習格斗技巧,現擁有純武力并不一定用得上,可要是沒有武力的支撐,在外面就一定會吃虧。我想請木頭哥教我和我兩個兄弟,最起碼讓我們擁有自保的能力。”

  黒木又笑了,他覺得自己又聽到了一個笑話,不過隨著程孝宇那認真的表情延續著,他開口問道:“你確定自己可以吃虧,看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我那套東西你學不來的。”

  “不嘗試一下怎么知道,我不求達到如何,但也要有一兩招保命的本領,我知道自己沒什么天賦,基礎又不好,希望木頭哥別覺得我給你丟臉就好。”

  程孝宇的真誠打動了黒木,或者說是這份直率讓黒木覺得他有可能堅持下來,好為人師是每一個人潛意識里的行為模板,不管是教書育人還是拼坐喝酒講述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人人都喜歡顯示自己要比別人多一些知識,能夠將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傳遞給別人,黒木也是個俗人,只不過他這個俗與眾不同罷了。

  “看著你小子做不到放棄時的表情,會很有趣。”黒木不再開口,繼續擺弄著車上新裝載的系統,程孝宇笑著仔細觀看黒木的教導,一個很有趣的家伙。

  自從熊威出獄,程孝宇這邊遇到麻煩,雙方都忙碌著自己的一灘事,沒有真真正正的聚上一回,熊威和張森是看著程孝宇遇到麻煩干著急伸不上手,聽聞程孝宇在奉天與罪犯來了遭遇,李鐵柱被殺,兩人差點當天就趕到奉天,還是韓嬌攔住了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你們是兄弟,想要幫忙就不是現在這樣魯莽的前往,特種兵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們行嗎?走你們的路,當你們能夠并駕齊驅的時候,才能夠相互扶持。”

  張森通過韓嬌的關系,成為一汽大眾的代理商,沒有矯情的將韓嬌和自己身上所有的錢拿了出來,那邊大宇電子將威宇駕校的抵押貸款還清,這邊他就抵押駕校,將駕校外圍的門市和三層樓整體盤了下來,開了一家汽車行,短時間內以韓定軍愈強勢的狀態,賣面子的很多,生意也做得很好。

  熊威則整合了戰哥留下的所有手下和底盤,短時間內掃清了所有蠢蠢玉動的敵人,在朱達常這個狗頭軍師的建議下,沒有進軍市區,而是以火車站區域收攏,展net城的下屬縣市,樹大招風,現下誰不玩邊緣黑白的把戲,很快,熊威在下屬縣市成立了數個駕校、修配廠、手機電腦直銷店,有張森和程孝宇的,門面工作自然好做。同時熊威注冊了一家娛樂公司、保安公司,將所有邊緣化的東西實體化,逐漸將錢洗白,至于人,黑不黑白不白的挺好,只要別把旗桿子立得太高就好。

  這一次回到興隆村,可謂是三兄弟真正意義上的榮歸故里,張森早就與鎮里談好,從鄉道拐入村子內的幾里地土路,由兄弟三人出資修建板油馬路,并承包村子周遭一些山地植樹造林,損失一些現下的利益,為子孫后代謀福利。

  程孝宇和裴裴坐著黒木開的車;周雷、崔小辮、楊國平坐著公司的捷達;張森和韓嬌的帕薩特;熊威和孟甜的豐田越野。四輛車子開進了村子,程家的新房子蓋好了,窗明幾亮還帶有車庫,兩進房子將程孝娟家也規劃進來,偌大的院子能夠停放數臺車子,后院的菜園子干凈整潔,老兩口再也不必為了今年的收成好不好,明年是不是個豐收年擔心,程老實整日里抽著小煙喝著小酒,找找老兄弟們聊聊天,到水庫打打魚,趕禮坐席;程母王秀梅則打打麻將聊聊天,張家長李家短的性格被無限放大,小日子過得舒坦。

  唯一的遺憾,即是現在與虎子家的關系,奉天的專案組到過興隆村找資料和證人,虎子家人也認識了專案組中公安部的刑偵教授,也知道這是國家最高等的辦案機構了,教授的水平也折服了這一家人,給他們解釋了關于案子的一些東西,將程孝宇的清白證實。

  即便如此,虎子家還是難以釋懷,虎子父母將村里的房子變賣,到了十幾里地外的虎子娘的娘家村子去居住,這讓心腸好的程老實始終覺得不舒服,只想著能夠有一日能夠盡釋前嫌。

  施工隊已經來過村子,林業站的測量員也來過村子,村民們都知道了這三家的小子出息了,想著回饋家鄉,在四輛車子進入村子停在程家新蓋的院子后,村民們自的都涌了過來,熱鬧的場面除了誰家辦事情外很少見到。

  裴裴、韓嬌、孟甜,三個女孩人比花嬌,讓村里的年輕漢子都羨慕不已,也都想著趁年輕出去奮斗,有些知道外面世界殘酷的,唏噓不該出了虎子那件事,現在誰還好意思去找程孝宇、熊威和張森,都已經害得人家吃官司受流言了,去了讓人拒絕了面子上也不好看。

  越窮越要面子。

  豬肉燉粉條、干炒小激、燉河魚,三道大菜搭配蘸醬菜,構成了今日的接風宴,在程家灶坑燒得熱熱的,火炕暖暖的,過一百五十平米的三間大瓦房,后面程孝娟家也熱鬧了起來,女孩子們都到了那邊,干活自然用不到她們,村里的一些直系親屬大姑娘小媳婦還有孩子們圍在她們身邊,接受來自三人的‘教育’。化妝品裝了很多,送給親戚們,教她們化妝;糖果也裝了很多,孩子們歡天喜地的四處亂竄。

  而三個女人帶給整個村子的最大震動還不在于她們漂亮、有能力,是一句話,一句讓村內年輕男女都為之興奮不已的話語:“但凡是興隆村的人,要想打工的,只要認真工作不開小差,保證你們賺到錢回家,工作我們都包了,并且不耽誤大家農忙。”

  國家的政策本就讓農民的生活變好了,在農閑時候能夠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賺到一些錢,那就更完美了,立時,三女在村中的地位提升了很多,不再是誰誰誰找了漂亮婆娘之類的話語來形容她們。

  黒木爽朗的性格注定了他見到崔小辮這般完全不知道自己說話很有冷笑話風范的家伙后,笑口常開。至于周雷,還頗有些不服氣,見到了q5車內的新設備之后,亡命徒最怕什么,最怕軍隊,車里明晃晃的放著長短家伙,他敢不服嗎?

  還沒熱鬧一會兒,程孝宇、張森、熊威兄弟三人結伴從房內走了出來,飯菜馬上就要上桌了,兄弟三人一同前往山包去請程老爺子,走過黒木身邊時,程孝宇給他遞了個眼色,黒木第一次顯露出真正的情緒變化,有些激動有些忐忑,那讓小孩們都害怕的一只耳一只眼似乎不再猙獰,三十多年前崇拜的偶像,在其年幼時幼小心靈中留下難以磨滅痕跡的男人,今日,又將見到了。

只求正版訂閱,只第二百四十七章老牛tian犢  不曾改變,山包上的一切都不曾改變。

  低矮而堅固的瓦房,肥沃的菜園子土地,老舊的籬笆墻,搖晃的太師椅。

  今時的程老怪,與往日的程老怪沒什么不同,前幾日的京城之旅就好似與三十多年前的夢境一樣,始終與現實產生讓你無法判斷真假的錯亂。

  “程爺爺,威子來看您了。”

  “程爺爺,小森子來看您了。”

  熊威和張森從小調皮搗蛋,可對程老爺子卻是由衷的崇敬,每一次回來都會鄭重其事的來這里拜會一番,想當年能夠對三兄弟言傳身教卻又不讓他們反感的,也唯有老爺子一人。

  “坐。”老爺子瞇著眼睛,看了兩人一眼就將目光投射到程孝宇身后的黒木身上,精光一閃,指著已經有些破舊的瓦片說道:“那個小子,還能動不,幫我把房子修葺一下,有點漏雨。”

  “程爺爺,我們來吧。”

  程孝宇攔住了張森,三人坐在小板凳上,與老爺子吞云吐霧,那邊黒木也不廢話,自顧自的到屋內尋找工具,一只胳膊的強悍,做事嘎巴溜丟脆,很快就找到了下手的地方,進入到工作的狀態。

  “爺爺,目前木頭哥給我當保鏢,我不知道該用什么回報人家。”程孝宇湊到爺爺的身邊,給爺爺續上一支煙,按說這般年歲不該再抽煙了,可老爺子的脾氣誰也勸不了,或許程孝宇可以,但他沒這么做,能夠幫裴老爺子延長壽命,自己的爺爺差什么,尼古丁那點危害算不得啥,老爺子活著就是活著個舒坦,將他所有的興趣愛好都給斷絕了,他活著還有什么樂趣?

  “你小子啊,哎,不說了,很多事情不是你能主宰的。我知道這小子,進京的時候裴太行跟我說了,有可能的話,給人家娶個媳婦留個種,健身拳教給他,告訴他,擇人而授,這些,足以抵得上他為你服務了。還有,這兩個小兔崽子也可教授一部分,不能給我往外傳,老祖宗的禮數不能斷了。”老爺子是個矛盾體,即是革命的急先鋒,又對那些老禮很是推崇。

  程孝宇將每一個字牢記,黒木是沒有能力娶妻生子嗎?顯然這套健身拳才是根本,無論是自己還是裴裴,都不是都夠將這東西揚光大了,想來裴老爺子在京城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并與爺爺詳談此事,爺爺以給自己充當保鏢為條件,才有了今日這般局面。

  老牛tian犢,這份情,一輩子都無法還清。

  新家當中,有一個套間留給了程孝宇,從內到外都是新裝修,地熱高檔地板,外間是組合沙和大液晶電視,冰箱內裝滿了新鮮的水果和飲品,茶幾下面擺放著時下最好吃的小食品,屋內窗明幾亮,在沙的后面有一個小門,里面是室內的衛生間和洗浴間,如果你不將視線投向窗外,你根本無法將這里當作農村。

  里間設計有些怪異,大炕遍布整個屋子,在里端有著一個雙人床在火炕之上,想來是害怕兒子的女朋友不習慣睡火炕的時候有的選擇。看著這一切,程孝宇什么都沒說,父母對孩子的付出永遠都在無聲無息之間,很多時候你如不是細心品味都會錯過。

  熱鬧了一個下午,喝了酒侃過大山,十月中旬的夜晚有些冷,程老實哼著小曲和楊國平在房頭的倉房內燒火,前后兩趟瓦房都以這里為中樞,地熱燒得熱熱乎乎的,要比城里的房子舒服多了。

  “老婆,洗個鴛鴦浴?”關上套間的房門,拉上窗簾,過七十平米的區域就成為了兩人的獨立空間,程孝宇抻了個懶腰,將外衣脫掉,只穿著四角褲,屋內的溫暖讓他很是舒服。

  裴裴白了他一眼,也將外衣和褲子脫掉,換上隨身攜帶的睡衣,進行必修的功課,瑜伽和健身拳,看著那完美的身形在地面上坐著各種絕對撩人的動作,程孝宇嘆了口氣,撓著頭進了浴室。

  浴缸是新的,據付凱說這浴室是姐姐和姐夫送的,里面的東西加起來也有幾萬塊,碩大的浴缸就兩萬多塊,放上水躺在里面很是舒服,放水的間歇程孝宇對著鏡子比照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贅肉都沒了,塑形的肌肉開始趨于美觀,臉頰沒瘦多少,身材卻是有了很大的變化,腰部的圓周距離縮減了大半,倒三角的狀態開始有了雛形。男人嘛,沒有人不喜歡擁有一副好身材,站在浴室中,將健身拳的動作連續做了五遍,身上的汗水濃密,輕輕的躺入浴缸當中,按動了上面的控制按鈕,浴缸內的沖浪系統開始舒服的沖擊著他的身體。

  浴室的門打開,裴裴帶著一抹嬌紅的走了進來,臉上也是汗漬密布,程孝宇適時的張開了雙臂,迎接著玉拒還迎的女孩與自己共同享受家里的鴛鴦浴。

  家,這對于程孝宇來說,才是家,無論是net城的房子還是梅城的酒店,都只是短暫的旅宿之地,唯有興隆村這里,才給他家的感覺,人親土親鄉親。

  “老公,咱們沒事就回來住一段時間,好不好?”從浴室到熱乎乎的火炕,年輕人揮灑掉自己的基情,享受著彼此相擁的暴風雨后之寧靜,裴裴說出了程孝宇最心里的話語。

  “知道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嗎?不是得到了逆天的異能,而是擁有了一個天下最好的女孩。”最動人的情話,往往孕育在床第之間,聽得如此動人的情話,裴裴揚起頭,雙舌相繞,又一輪的澎湃點燃,兩具身體重新融為一體…

  沒有應承歡送會,程孝宇從梅城供電分公司悄然離開,除了拆卸走了電腦中的硬盤之外,只帶走了房間內的一些好酒,連司徒開慧和付凱都沒有通知,程孝宇就離開了工作幾個月的分公司,悄然回到了net城,在王平舉辦的盛大歡迎儀式中,正式宣布就任,同時省公司局域網內下達文件通報,通報全省,將程孝宇的工作調整信息告知省內的所有供電公司以及供電分公司。

  司徒開慧看到文件的第一反應就是到程孝宇的辦公室,人去樓空的辦公室內,只剩下了淡淡屬于他的痕跡。司徒開慧想了想,沒有撥打程孝宇的私人電話,人,不能過于貪心。

  相對于司徒開慧的黯然,付凱就顯得平靜了許多,打電話給程孝宇表示祝賀。

  “你小子,好好干,到時候咱也不去風吹雨淋,也弄個辦公室坐一坐,到時候分配個職工宿舍,低價購買一所房子,將老婆孩子接到城里。”力所能及改變周遭親朋好友的生存狀態,程孝宇不會矯情的害怕傷害付凱的自尊心,老同學老朋友之間要是還講究那么多,關系也就無法回到從前那么親近。

  “大宇,省電力如果有培訓名額,求你幫我爭取一個,放心我絕不會給你丟臉…”

  “小黑,說啥呢,兄弟之間不必說這個。”

  省公司的會議正式召開,除了日常的會議內容之外,為了介紹程孝宇這個新的黨組成員,會議擴大了范圍,公司中層干部全部到場,公司所有黨組成員,除了一名副總經理在總部學習外,全部到場,對程孝宇的到來表示歡迎,最起碼表面如此,不管你背景有多深厚,在垂直企業這一畝三分地,位置稀少人員眾多,你占了一個坑就等于有人要在后面排著,更何況程孝宇一人身兼三職,難免會遭人嫉妒,大家能接受你掛著一個閑職副職在公司內刷級別,卻不能容忍你真正成為公司的決策層,這一點程孝宇很清楚,遂在面對著大家那看似真誠的笑容時,他心中多了幾分提防之意。

  “來,大宇,給你介紹一下!”會議過后的接風宴上,王平親自熟絡的以介紹晚輩的姿態給大家介紹程孝宇,其意很明顯,你們不要弄幺蛾子,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這是公司的紀檢組長張卓。”

  “這位是工會主席,幫著咱們把舵的老前輩富大龍。”

  “這位以后你可要多親近親近,總工薛成江,可是咱們省電力的元老,以后大宇你可要多聽聽薛成江的教誨。”

  這三個即將與程孝宇有著直接接觸的領導,王平專門進行了介紹,程孝宇很清楚這可不是介紹的越詳細越是親信,相反介紹的越是詳細自己越該多加注意。

  管理一個小企業到成為一個國有企業的省級管理層,程孝宇正在轉換自己的角色,如果有得選擇他并不希望踏入這勾心斗角的環境當中,他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沒得選擇的道路,既然躲不開一些必將到來的東西,那就安然的接受,從自己與裴裴得到了別人認可的那一刻起,這些東西早早晚晚都會到來。

  “張組長,富主席,薛總工!”別看薛成江是公司的元老,可在省電力的決策黨組中,他并不占有一席之地,換個層面講,程孝宇搶占了詹海洋離開后的一個黨組成員位置,兩人未曾接觸即是敵人,這不會以程孝宇的背景讓薛成江忌諱,事關自己的利益,誰又肯讓一步,同時在張卓和富大龍那里,程孝宇也很難結交,明顯是來分權的,誰會讓?

  省電力,前路一片荊棘!不過,有荊棘才會有挑戰!

  無我寫書有大綱,至此程孝宇正式從一個普通的農民普通的打工者,經歷了諸多的荊棘之后,適應了新的角色,適應了新的身份,也適應了這個社會,異能的存在是保證其能夠展的根本,直至今日所寫出的一切都是早就設定好的,以人為本,人不改變再強大的異能都是枉然,敵人也會一一浮出水面,現在的程孝宇所面對的敵人就不會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之后的故事會更精彩,程孝宇也將從被周遭兄弟朋友相助起勢轉換為絕對的主導帶動周遭的人,希望朋友們繼續關注,先更兩章,晚上還會有!

第二百四十八章新的開始  二零零九年十月二十五日,程孝宇正式以省電力領導層干部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面前。

  一身正裝,剪裁得體的西褲和襯衫,范思哲的西服永遠以體貼穿著者為理念,一百八十四公分的身高,健碩的身材,程孝宇穿上西服之后站在那里,一股子精干的精氣神涌了上來,成功人士的狀態顯露無遺。

  看著對面從天亮就開始忙乎做早餐的裴裴,程孝宇從心底升起一股幸福感,從小到大,這不就是自己所期盼的生活嗎?

  有一個溫暖的家,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有一個賢惠的妻子。睜開眼睛的時候能夠看到疊好的內衣褲擺放在床頭,洗漱間內的牙缸內填充滿溫水,牙刷上被擠上牙膏,餐桌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早飯,臨出門前能夠與妻子來一個kiss,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能夠一起享用晚餐…

  多數的男人都會有這樣的期盼,盡管有些對女性不公平,但不可否認這會是男人體現自我價值的生活最高形態。

  黒木已經等在樓下,在興隆村居住的三天時間,他把程老爺子居住的房子來了一個非主框架的大翻修,從內到外從上到下,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甚至都想將火炕給扒了重新砌一個。

  老爺子沒教給他健身拳,甚至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黒木也不問,回來后在程孝宇的演示下學會了健身拳,他不期盼而是為了傳承,當年崇拜的偶像最后選擇了自己做衣缽傳人,非是固定招式,而是固本培元的健身之法。說得更透徹點,精神的衣缽,給內心已經滿是廢墟的黒木找一個心靈的寄托,否則以黒木的實力,完全可以繼承老爺子真正的衣缽,前往中南海擔任更高層次的警衛,他不想,他累了,他憤世嫉俗了,就這么簡單。

  “木頭哥。”程孝宇笑著跟黒木打過招呼,樓下李鐵柱的房間如今住進了黒木:“白天上班,你盡可以不必跟著我。”

  黒木沒有搭腔,他有自己的想法。

  “老公,工作順利。”手機彩信,裴裴嘟著嘴做親吻狀。

  帶著滿足的笑容,程孝宇踏上了新的征程。

  站在陽臺的裴裴,望著遠去的車子,臉上也盡是滿足之色,她幻想過小富即安的生活,幻想過能夠平靜的過著自己的日子,不需要有太多錢,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做菜一起逛街,可理想終歸不是現實,除非自己能夠舍棄現在的身份,父親目前的位置,注定了作為他的女兒以及女婿,需要承受一些東西,你想要成為平頭老百姓那只能是幻想,會有多種多樣的麻煩事找到你,會有多種多樣的邀請人情找到你,躲是躲不開,適應這個社會的唯一方式即是融入其中,選擇在國家電網內工作,無疑是官宦子弟最理想的位置,國有控股企業內部干部、高層,遠比在外面做生意的身份要更為踏實,而程孝宇的位置也決定了麻煩的多寡。

  “辛苦你了!”

  身份的特殊性、對物質的渴求、對自我價值的追求、眾人推舉之下的位置…

  或許在心底深處,在小富即安的狀態下,擁有更多才是內心的真實寫照,享受過了感受過了擁有過了,出世豈是那么容易。人就是個矛盾體,很多事情無法解釋得清,怎么說都有理,怎么說又都沒理,看你怎么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每一雙眼眸看到的世界都不是相同,每一個人的世界觀也不是相同的,做出的選擇自然也不盡相同。

  人事部、綜合部、行政部的幾位頭頭早早就等在了程孝宇辦公室的門口,對這位背景深厚的衙內,他們這些下面的人反倒沒有那么多心思,縱然是有也是希望能夠與這棵大樹拉上關系。

  人事部部長喬新梅,女,四十八歲,很有能力的一個女人,在公司也是實權派的代表之一,幾任的總經理對其都很器重。

  綜合部部長楊宇,男,五十歲,是王平的嫡系,也是剛剛提拔不久,自然是第一個來拜山門,想想曾經程孝宇在省電力的掛名職務還是王平通過楊宇辦理的,短短一年多時間,身份轉換之快,要不是王平專門找楊宇談過話,他這個彎也不好轉。

  行政部部長周謙,男,五十二歲,公司元老,與總工薛成江關系莫逆,他的到來到是有些出乎程孝宇的預料。

  來者是客,楊宇長得低眉順眼,主動引領著程孝宇到他的辦公室,有錢的單位永遠是牛叉的,詹海洋走后,王平搬到了他的辦公室,全部新裝修,這邊王平的辦公室也全部重新裝修,屋內的擺設昨天也詢問過程孝宇的意見,他不想改,這間王平曾經使用的辦公室就屬于了程孝宇,程孝宇去過裴躍進的辦公室,遠不如自己這間氣派,壟斷企業有錢的程度讓你無法想象。

  “程副總工,這是我整理出來的章程,有些是需要您遵守的,有些是您的權限,有什么疑問打電話給我。”喬新梅進來后沒有多呆,簡單的幾句話,放下了幾張打印好的a4紙后離開。尊重做足,禮貌做足。

  “程總工,您的司機已經入職,秘書人選是您自己挑選還是…”周謙顯得很謙卑,他的歲數與程孝宇父親年歲相當,此刻卻要擺低姿態不敢有一點逾越之處,一般這個副字圓滑點的都不會帶出來。

  “周部長,您太客氣了,我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您看著安排。”程孝宇保持了足夠的謙恭,在沒有觸犯他的利益之前。

  其實綜合部和行政部的某些工作有些重疊,完全可以不必設立兩個部門,現在是將物和人分開進行管理,綜合部管物,油水大一些,行政部管人還要受到人事部的控制,可說是夾縫中生存。說白了就是企業臃腫,這兩個部門完全就是一個部門,硬給分開罷了,這一點王平早就告訴過程孝宇,安排一些人必不可少的兩個部門,有些事情他也沒辦法。

  連程孝宇這類門外漢都明白的事情,專業人士豈能不明白,大家心知肚明罷了,無恥是可以到這種地步的,要不然合成一個部門誰是正的誰是副的,下面那些職員臃腫到無可附加怎么辦,辭退哪個都要得罪一幫人,索性也就允許都存在著,每年從招待費拿出一部分來就足夠工資獎金福利,至于對外,以楊宇代表綜合行政部。

  喬新梅和周謙都走了,剩下楊宇坐了下來,從兜里掏出了煙和程孝宇對桌而坐吞云吐霧,話里話外自然有著自家人的熟絡,同時也不乏他個人的小目的,想著一統綜合行政部,將兩個部門合并,只要壓得住周謙,多余的人員好處理。

  程孝宇盡管沒有實質性的工作范疇,可人家在決策會議上有一票贊成和復決權,楊宇能夠放下身段,為的就是這個目的。

  “程總工,這是一輛車子,你用得到。你看看還有沒有特殊的要求,屋內還需要什么…”楊宇放在桌上一把車鑰匙。

  “我這電腦找個高手幫我弄一下,還有下面的保安方面,讓他們記一下我的車和司機,剩下沒什么了。”程孝宇也不客氣,當領導的派頭早就在大宇電子內鍛煉出來,自己的企業都駕輕就熟,管理國家的下屬還不是手到擒來。

  “晚上程總工有沒有時間,我找過王總,他說協調你的時間,我們一起出去坐坐?”楊宇提出了這一大早來此的真正目的。

  程孝宇想了想點點頭。

  一上午的時間,就在不斷的迎來送往中度過,喬新梅送來的資料多是一些考勤制度,附帶著他這個副總工程師能夠擁有的報銷額度報銷項目,公事公辦不偏不倚,即便如此也讓程孝宇為之震驚,油票沒有限制,手機費也沒有限制,差旅費也沒有限制,除了招待費每個月額度在五萬塊之外,自己這個副總工程師,似乎并不需要遵守公司的考勤制度,財務部和人事部會將各位領導的考勤表做好,并在有總部或是大區領導前來視察之時提前進行通知。

  權力遠遠高于義務,尤其是做閑散副職,你不來上班都沒人管你,不過這要看你跟公司實權人物的關系,多數閑散職務的人都會來上班,在辦公室內隨便你做什么,人在辦公室電話能接通就好。

  一個字,牛!

  工資福利待遇之類的程孝宇都沒看,作為省公司的高層,每個月都是固定的生活費幾千塊,獎金福利之類的不算,賺的是年薪和年底分紅。

  簡單點說,以程孝宇現在的職務論,一年下來,年薪和分紅會達到百萬左右,每個月也能弄個幾萬塊,高薪養廉在企事業單位內早就已經潛移默化運行。

  十一點五十,王平推門走了進來,笑著對程孝宇說道:“怎么樣,累壞了吧?”

  什么累?與人相處是最累的事情。

  “還好!”

  “走吧,中午有人請吃飯。”

第二百四十九章誰給誰的下馬威  午飯是下面修造企業生產線路的單位領導宴請,作為副總工程師,程孝宇再沒有實權,對掛靠、施工、修造的下屬企業單位還是擁有著一票否決權,一些基建和線路建設,總要過一下省部的技術部門,程孝宇這個技術部門名義上副職,哪怕是無根浮萍也有一定的話語權,更何況省總大力,非是與自身生不可調和矛盾,誰也不會愿意輕易招惹這個副總工程師。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在辦公室外間,此時已經坐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制服女,長披肩,一身職業裝,妝容艷麗,看到程孝宇走進來馬上站起身,嬌聲嬌氣的說道:“程總工。”

  “你是?”程孝宇微微皺了下眉頭。

  “我是您的秘書,我叫歐陽佩。”說話扭捏,動作嫵媚,一顰一笑之間帶著些微的挑逗,這就是周謙給自己找來的秘書?

  程孝宇點點頭沒說什么走進了辦公室,歐陽佩主動跟了進來,她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酒氣,看到屋內擺放價值過萬的茶具,哪還能不知道這位新來的程副總工喜歡茶而非咖啡,走過去熟練的沏茶洗茶泡茶,簡單的給程孝宇泡好了極品mao尖之后,還有走過來給他按摩的意思。

  “你先出去吧。”程孝宇擺手阻止了歐陽佩,示意她出去,門關上后程孝宇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下馬威來的夠快的,軟刀子殺人委實夠狠的,弄這么一個年輕性感還能夠賣弄的女孩子在自己身邊,其目的昭然若揭,也是在諷刺自己。

  看來,有必要給這位周部長上一課了,當你玩弄權術略有不及時,劍走偏鋒不失為是個好主意。

  程孝宇喝了一口茶,點燃一支煙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回到net城后第一時間拜訪盛懷遠,也得到了關于大家盛傳的確切消息,盛懷遠和韓定軍的聯合,一個收斂鋒芒一個鋒芒畢露,結果說不上是好是壞,兩人同時調離j省,雖還沒有下達任命,但結果很多人早就知道了,盛懷遠調任中原省擔任常務副省長,將他這原地半格給壓了壓,看似是在打板子,不過裴躍進打過電話,告知程孝宇和裴裴不需要自責,這也是一次考驗,中原省省委書記還有半年,這半年只要盛懷遠打開局面,省長的位置該沒有懸念;至于韓定軍,真的應了最初大家的猜測,給了他最后一步的空間,卻也剝奪了他愈強勢的權力,從副部級一部跨越至副國級,不過卻是個養老的政協排名最后的副主席。

  在j省,程孝宇的背景可說是一下子全部沒有了,張森也失去了最大的靠山,甚至于熊威都受到了一定影響,沒有這個準確的消息,也沒有人敢這么明目張膽的給程孝宇下馬威。

  縣官不如現管,你裴躍進裴書記是奉天的省委書記,不是這里的省委書記,天怒人怨的鬧了一鬧,現在省里的一二號大佬對韓定軍和盛懷遠的嫡系很是有意見,下一步你程孝宇還有什么可囂張的,還是乖乖的通過你老丈人的門路,調到大區或是奉天吧,這里,已經不適合你繼續玩下去了。

  “有意思…”程孝宇手指在桌面上敲點著,靠山,太大了并不是優勢,可笑太多人看不懂,在奉天,自己和裴裴會完全的束手束腳,一切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看你省委書記的女兒女婿如何表現,做不到完美的事情只能選擇不做,哪里有這里自由。

  不過在j省,盛懷遠和韓定軍也不算是全軍覆沒,交通廳廳長柳躍軍,升任分管副省長,雖沒有進入常委,卻也是跨了一大步,在j省留下了希望的種子,權柄之爭,沒有人想要全盤皆輸,縱然是暫時的避讓,也要回轉槍頭搏得一分利益,柳躍軍即是勝利的果實。

  而讓程孝宇感激不盡的則是盛懷遠在離任前,給自己的幾個朋友安排了新的崗位,幾個人也不是白丁,確實也都做出了成績,只是欠缺一個爬升的機會而已,現在有了程孝宇這個跳板,經過裴裴和盛曉磊的牽線,與盛懷遠拉上了那么點關系。

  白飛這個警察世家子弟,做到了他父輩沒有達到的巔峰,三十歲成為站前所的所長,在區局內也是不大不小的人物,手中權力輻射整個火車站區域;羅大海也正式從副轉正,成為了區地稅局的一把,值得一提的是,胡寧也解決了副科級的待遇;溪玉駕管科的張天放,也調回了省廳,提升副處,協助負責全省車倆駕駛員管理,從一點到全面,權力雖沒有過去那般說一不二,卻也從小小的溪玉跳脫出來。

  這三個最早與程孝宇接下同盟關系的朋友都獲得了實惠,多少人看在眼里,建行的洪根生就是羨慕不已,后悔沒有在盛懷遠和韓定軍權力巔峰時期與程孝宇拉好關系,抱著這種心態的他,注定了只能成為外圍的合作伙伴,互惠互利共富貴可以,共患難你絕對找不到這個人。不過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能夠跟你共患難的呢,朋友多,多條路,洪根生做個普通利益朋友,還是相當稱職的。

  而高培民和鄒繼成,則是程孝宇所接觸最高級別的陌生人,盛懷遠和韓定軍都算是長輩,還夠不上能夠劃到一起的圈子,鄒繼成在程孝宇離開梅城時主動打來電話,沒說什么可該表達的意思都表達清楚了,以他沉浸官場多年,自然看得清楚,程孝宇留在j省暫時要比離開要好。

  至于高培民,他即是盛懷遠和韓定軍圈子里的尾隨者,也是程孝宇、裴裴、韓嬌、盛曉磊、柳鑫這一群人所構建的圈子舉足輕重的頭把角色,現在的j省,他即是和柳躍軍一樣的領軍人物,差一步就成為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長,估摸著這一步他要停一兩年。

  細細品味,似乎在省內自己所能擁有的力量,依舊不可小窺,真正的大佬會投鼠忌器不會針對自己,剩下一些小mao菜,似乎自己也沒有必要顧忌什么。

  生死一線間,數次蛻變的經歷,得失之間的心態轉換,程孝宇早已不是過去的程孝宇,如今的他在同齡人中心態堪稱絕頂,經得多見得廣,各種場面也都駕輕就熟,草根的優勢開始在他的位置達到一定高度后顯現出來,如今的他所擁有的東西,已經開始全面趕盛曉磊和柳鑫這類衙內,該有的背景勢力都有了,圈子也結成了,草根的心態注定他擁有更多底層力量,這股力量平日里看不出來,到了關鍵時刻,連盛曉磊和柳鑫都很羨慕他所擁有的草臺班子,這些人都是敢跟著程孝宇上天摘星星的主,小人物辦大事,說的就是這類人,擁有這么多兄弟,怎能不讓他們羨慕。

  “歐陽佩,跟我走一趟。”下班了,程孝宇準時走出了辦公室,對著正在清理電腦郵件準備關機下班的歐陽佩言道。

  歐陽佩愣了一下,應了一聲,感覺似乎有些不對勁,她不介意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奉獻一些什么,可這個程副總工不像是那樣的人啊。

  程孝宇坐在車中,歐陽佩有些小心的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單就是這一個動作,決定了程孝宇即將對她做的事情。

  車子啟動,路邊一輛車子靠了過來,猴子打開車門坐了進來,沖著程孝宇點了點頭,然后側頭看著前面的歐陽佩,笑著說道:“認識我嗎?”

  歐陽佩搖搖頭。

  “我叫猴子,這回認識了沒?”猴子這個名字最近在net城叫得很響,這也是他跟熊威商量后的結果,低調行事總要有高調揚名的那一個,高調的代價是什么猴子很清楚,可他從小就混社會,已經習慣了打打殺殺,混個名對他來說比悶頭賺大錢要實際得多。

  歐陽佩這樣的年輕時尚女孩,怎會不在外面玩,又怎會不接觸到一些社會‘名流’,縱然夠不到也對其事跡名聲了如指掌,猴子的名字,現在很響,酒吧夜場內的年輕小朋友們都很自豪的喊出,我是猴子的馬仔小弟。

  歐陽佩身子一縮,自然的保護狀態點點頭。

  “認識我就好,領你去看出戲。”猴子靠坐在車中咦了一聲:“大宇,你這車子…”

  “呵呵,木頭哥弄的。”程孝宇掏出煙先塞到黒木的嘴中,給他點燃后才給猴子。

  猴子謙遜的對著黒木點點頭,一個周雷一個崔小辮就夠變態的了,這兩天在拳館內橫掃,一問兩人為何這么拼命,都是源于這個一只胳膊的家伙,聽說了,是來自最牛叉部門的戰士,猴子表現出了很謙遜的態度。

  “把拳館弄得敞亮點,我和木頭哥也需要個練習的地方。”程孝宇的一句話讓猴子樂開懷,笑著點頭直到沒有問題,程孝宇去了,練習的時候兄弟們觀摩一下,學個一招半式都受用不盡,最起碼在辦事的時候少受點傷。

第二百五十章劍走偏鋒  歐陽佩很害怕!

  她只是一個有夢想并小小拜金的女孩,家境一般,努力考了個大學,畢業后跟那個有錢的男朋友和平分手,換來了一個進入省電力的機會,還不是正式職工,兩年多以來一直很努力的工作,但別人似乎只能看見她的美貌而看不到她的能力,最后只得搔弄姿,她現這樣自己并不損失什么,吃兩頓飯,喝兩頓酒,跳跳舞,努力工作得不到的正式職工崗位落實了。

  拜金沒有錯,拜金是社會的趨勢,歐陽佩玩的越來越瘋,似乎有些東西已經不再重要,用身體遠比用腦子得到的要多。

  女人的褲腰帶松了,她的收入也就高了,生活條件也就上來了,見識了越來越多的高檔場所,吃穿用也逐層的提升檔次,她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她想抓住,周謙給了她一個秘書的機會,告訴她不管做得好與不好,只要能夠得到這位程副總工的信任,在這個公司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她想要,所以她來了,她也聽說過這個傳奇的男人,曾經以為只是個運氣好的胖子,可今日一見遠不是那么回事,健碩的身材離得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身體內爆出來的力量,充滿著男人陽剛的氣息,遠比酒吧夜場中那些俊秀奶油小生要對成熟女人充滿誘惑力,也要比那些所謂的高官高管們充滿陽剛的味道。

  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這個工作似乎并不難,也頗有些心甘情愿的架勢。

  坐在車中的她,害怕,猴子是什么人,那是聽得讓人聞風喪膽的亡命徒,是net城幾個上得了臺面的道上大人物之一,她沒有見過猴子,卻也知道這種事情很少會有人假冒,得不到什么實惠還容易給自己招惹大麻煩。

  “歐陽小姐對吧?”猴子一開口,歐陽佩連連點頭。

  “這次找你來,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請你看一出戲,至于看完戲你該做什么,我想你能夠做出比較正確的選擇。”

  車子緩慢的前行,后面跟著猴子那輛老式的豐田,時間不長,到了一個比較高檔的商品住宅小區,車子停在了門口,歐陽佩覺得每一分鐘過的都讓她受不了,她腦海中不斷翻滾出很多影視劇中的情景,人往往都會在不確定的狀態下自己嚇唬自己,歐陽佩即是如此,人的名樹的影,就連程孝宇和猴子都沒想到,她會這么害怕。

  “程…程…”歐陽佩眼眶濕潤,淚花就在眼圈內含著,隨時隨地都會掉落下來,回過頭,可憐兮兮的望著程孝宇,滿是求饒的意思。

  程孝宇有些撓頭,這有欺負女人的意思,看到車窗外即將上演的一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說道:“歐陽秘書,我希望你能夠懂得一些東西,我并不想傷害你,今日找你來,只是想要告訴你,人在作出選擇之前一定要慎重考慮。”

  該上演的戲開始了,周謙背著手,緩步從公司下班走回家,對于一個在東北地區年收入過二十萬的企業中層來說,金領這個詞匯放在他的身上并不為過,五十二歲了,知天命的年紀,周謙想要追求的東西很多,他不甘心于現狀,黃臉婆不夠漂亮,要不是一雙兒女可愛爭氣,這個家庭他老早就不想要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五彩繽紛,漂亮的年輕女孩多得是,你要是能給安排個國企的工作,別說陪你睡覺,你讓她陪你幾年都沒問題。

  腦中想著薛總工給介紹的兩個學生妹,周謙有些樂不思蜀,已經準備近期想辦法拿下,晚上回去短信…

  想得正美,數個彪形大漢圍了過來,不由分說架起他的雙臂拖著就走,囂張的行徑讓周謙錯楞了片刻,隨即開始大呼小叫。

  “來人啊,救命啊…”夜路走多了,怕見到鬼,正常人遇到這種狀況先會開口詢問對方是誰,為什么會抓自己,而他則開口即是呼救。

  “別廢話,猴子哥請你談一談。”卡簧頂在了腰眼上,也不知是刀的威力還是猴子名的威力,周謙從咆哮轉換到求饒般的哀求,顯然也聽說過猴子的名字,他現在賺得多生活得好,最怕的就是與這些亡命徒產生關系:“各位大哥,我與猴子哥素不相識,你們是不是,是不是找錯人了。”

  “各位大哥,我與黑子哥有過幾面之緣,大家是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無論周謙怎么說,沒人理會他,而他也沒敢在大呼小叫,人家報出了名號,他哪里還敢喊,寧惹閻王莫惹小鬼,這類人是最難招惹的,每日都可以來找你麻煩,你總不能整日身邊跟著警察吧,就算是跟著又如何,一些意外還是會生,英勇無比的年輕人會前仆后繼的為了上位奉獻。

  劍走偏鋒,這就是程孝宇的劍,熊威為了兄弟也為了自己而磨出來的劍,雖不被社會所容,卻又是社會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之一,與其耗費精力時間頭腦去搞一些正常手腕,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就將你別的心思念頭斷了,也省得麻煩。從白吉安到上官杰,再到馬勝男獨眼龍,程孝宇沒見過多少高層斗爭,更沒見過多少爾虞我詐的斗智場面,最直觀的方式即是武力摧毀一切,只有那些能在武力雙方持平的狀態下,玩智謀才有意義,一力降十會,你把兵法大家找出來,一百個人打一萬個人,任你使用任何戰術,有用嗎?

  最簡單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而最有效的方法,往往也是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

  猴子沒下車,周謙被帶走了,十分鐘后從面包車中被放了下來,從始至終他只得到了一句話,小心做人,接著就被胖揍了十分鐘,渾身上下每一處完整的地方,對方顯然也很專業,要的是讓你渾身是傷,要的是你皮肉疼,不傷及你的筋骨,這也使得周謙在地上爬了幾下,能夠掙扎的站起身,熊貓眼、頭亂糟糟的、青紫腫狀態遍布全身,哎呦哎呦的忍者疼痛拿出了手機給老伴打了電話,自己給自己送進了醫院。

  “歐陽秘書,送你到哪里?”車內一片寂靜,歐陽佩明白了,可她不敢說話,直到程孝宇的聲音響起,才一個激靈,顫抖著聲音說道:“百貨大樓,百貨大樓就好了。”

  歐陽佩走了,猴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也下了車。

  “木頭哥,你說我這么做對嗎?”程孝宇無法評斷自己的價值觀,他只相信自己愿意的,至于別人怎么想,他現在顧不得。

  “直接,有效,你很聰明,不會自爆其短。”黒木叼著煙,輕松的控制著車子,一只手不耽誤彈煙灰到車外也不耽誤開車。

  何為短?

  底蘊,從小孕育出來的謀略,政治智商,這些都是程孝宇欠缺的,他選擇了劍走偏鋒,或許不夠明智,可對他來說卻是最有效最直接的,也是最正確的選擇,至于仁義道德之類的東西,拋到腦后吧,不切實際。

  況且,這不過只是開始。

  距離省公司不遠,又是比較高檔的住宅小區,省公司有很多干部都在這里買了房,生在周謙身上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來,當晚程孝宇與王平和楊宇見面時,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

  “大宇,聽說了嗎?”王平湊到程孝宇身邊問道。

  “聽說什么。”程孝宇裝傻。

  “周謙被打了,很慘,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地方。”王平有些試探的味道,今天周謙做了什么作為公司的一把手他很清楚。

  “不是還好嗎?”程孝宇笑了笑,對著走過來的王佩佩和她那清秀的男朋友揮了揮手,王平一聽焉能不明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大宇,程副總工,恭喜恭喜!!”王佩佩與程孝宇之間,就少了一些俗套的東西,兩人認識的時候一個是學生一個是窮修手機的,幾年過去了,兩人都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彼此之間還是覺得過去那種相處的方式更適合。

  “同喜同喜,聽說好日子都訂了?到時我一定包個大紅包。”程孝宇笑著抱拳,沖著王佩佩身邊的清秀男生點了點頭,怎么看對方都像是學生,實則年歲與王佩佩相同。

  “別,您要是有心,把公司那輛車借給我如何,我爸手筆這么大,送了輛房車給你,要不你借我旅游結婚得了。”王佩佩撇了撇嘴,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上午楊宇遞給程孝宇的車鑰匙,不是一般的車,而是一輛房車,十成新的房車,里面設備都是裝修好的,只需要添加一些自己喜歡的裝飾即可。程孝宇看到也是嚇了一跳,手筆真的挺大的。

  “好啊,到時給我換一套全新的裝飾,我還賺了。”

  “去死吧你,少剝削我這窮人,上學時就沒少被你騙錢,這回老娘結婚,你程副總工要是不給老娘擺個大場面,以后別說我認識你。”

  “那是自然。”

  遠處的王平看著女兒跟程孝宇之間的熟絡,那顆心徹底的放了下來,這個男人,是個重情義的男人,至此一點就足夠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第一把火  省電力黨組成員、副總工程師、紀檢副組長、副局級調研員程孝宇同志在朝鮮族自治州進行調研視察。

  消息在內部網懸掛頁,很多人都看了出來,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了,這第一把火就燒向了行政部部長周謙,周謙作為公司元老,自治州的供電公司建立起來他是省公司監管之一,所有后勤工作基建工作都是他帶著公司的工程師完成,以副總工的職權范圍調研,誰都知道程孝宇是為了什么而去,還真是狠厲出招,被打的事情都有人在懷疑他,現在又高調的在上任伊始出門調研,其意昭然若揭。

  “老周,你怕什么,一個紈绔子弟你覺得他能查出來什么嗎?公司上上下下的工程師,除了丁凱那小子鬼迷心竅說他是什么大師之外,誰會相信他程孝宇真的在技術方面擁有著絕對的權威,不過是以訛傳訛追捧拍馬屁罷了。”掛著總工程師掛牌的辦公室內,薛成江撇著嘴對電話言道。

  電話那一頭,正是請了病假的周謙:“老大,就怕這小子玉加之罪啊,你也看到了,他有多囂張…”

  “行啦,老周,你膽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了,不就是幾個地痞流氓嗎?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們能做什么,趕緊通知下面的人,閉上嘴,別胡說八道。”薛成江頗有些不耐煩,涉及到切身利益,曾經的擔憂都化為烏有,你程孝宇在奉天弄個職位也就好了,乖乖的在你老丈人眼皮底下,誰也不敢吭聲,這天下不是裴家的,是講理講能力的。

  周謙掛斷了電話,越想越不對,給安排在程孝宇身邊的秘書歐陽佩打了電話:“喂,在他身邊吧,那就不需要說話,我說,你聽著。”

  “嗯。”

  “給我隨時報告他的行蹤,包括跟哪位領導私下接觸了,明白嗎?”

  “嗯。”

  “這件事情辦妥了,你上一次申請員工宿舍的事情我幫你辦了。”

  “嗯,多謝。”

  掛斷了電話,周謙長出了一口氣,又接連撥通電話,將自己嫡系人馬都安排一遍,又與自治州的總經理總工通話,拉了拉家常,有些話委實不需要明言,大家心知肚明,都得到了好處,都是一艘船上誰也逃不了,別出事,出事大家都牽連其中。

  此時的程孝宇,正帶著歐陽佩、丁凱和幾個曾經一同在長白山奮戰過的技術員,分別乘坐他那臺q5和公司一輛金杯面包,驅車前往幾百公里之外的邊緣區域。

  “程工,咋不走高,這樣繞一圈…”能跟程孝宇這么說話的只有老熟人丁凱,想想曾經兩人的矛盾,仿如昨日,而之后的幾次接觸雙方逐漸成為了朋友,現在又轉換為上下級,省公司有這么個老熟人,程孝宇第一次出行自然帶著,后面的面包車內放著飲料香煙和各式各樣的水果,周雷和崔小辮都坐在面包中,這一次到自治州,程孝宇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目的行動,你周謙別有事,有事肯定抓住你的小辮子;縱然沒事,也要讓你脫層皮,這第一把火,從王平到幾名副總經理,都會給幾分薄面,只要不是波及范圍太廣,他們也樂得看到程孝宇清理掉一些蛀蟲。

  “出來一趟,時間不急,領你們去玩一玩,上一次長白山就承諾大家有機會好好聚一聚,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次帶你們感受一下純粹的自然風光。”領導在車中的位置,幾乎是不會變化的,駕駛員的身后,車中在應急過程中最安全的位置,程孝宇坐在那里,一舉手一投足氣勢十足,上位者的氣息已經初顯。

  “呵呵,這幫小子要是聽說程工請客,一個個還不樂瘋了。”丁凱知道自己沒什么門路,到了今時今日這一步也就差不多到頭了,混幾年之后提一提資歷崗位也就是了,沒想到程孝宇殺到了省公司,丁凱畢竟還不足四十歲,還想要搏一搏,在程孝宇出了邀請之后,馬上就毫不猶豫的站在了他的陣營當中,沒得隊可站,有了一個前途無量的隊伍,丁凱懂得選擇。

  坐在副駕駛的歐陽佩依舊無法從昨日的驚恐中轉出來,黒木將她放在了百貨大樓附近后,她還專門找了相熟的朋友與一個混子聯系上,想要遞話給猴子,對方一聽馬上翻臉,直道這娘們是不是瘋了,現在的猴子正是當打之年,紅得紫,手下有一群敢打敢拼的兄弟,關鍵是門路很廣,朋友眾多,誰會輕易招惹他,聽聞是他給歐陽佩來了這么一出鴻門宴,都直言不諱的告訴歐陽佩,要么你有更厲害的靠山,要么你就遵從,甚至不需要想著逃跑,因為你逃不掉。

  接了周謙的電話,歐陽佩趕緊跟程孝宇通報。

  “歐陽秘書,我看過你的履歷,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我這個人看中的是能力,我想你明白我說的是什么?”程孝宇的聲音很平靜,車內一片寂靜,只能聽到歐陽佩嗯嗯的點頭,一個自認為在外面玩得不錯的女孩,更明白猴子這類人的恐怖,也更懼怕這類人。

  三個多小時之后,車子沒有按照預定的高公路線路前往自治州,而是轉到了另一條路,轉了半天,才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停了下來,即將進入冬季,晴朗的天氣也不會讓人覺得熱。

  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與q5錯車,走下來兩名軍人,對著搖開車窗的程孝宇敬禮:“程先生?”

  “我是程孝宇。”

  “營長在等著你,請跟我來。”

  軍事禁區!

  明晃晃的牌子在山路兩側懸掛,設立好的崗哨將內外阻隔。

  “程工,這是軍營?”丁凱喜歡這么稱呼,覺得親切,程孝宇亦是如此感覺。

  “帶你們吃點純正的野味,會打槍的可以自己嘗試一下。”

  在劉軍這個裝備營,程孝宇再一次向歐陽佩、丁凱等人展示了自己的人脈,黑白兩道吃得開現在不算牛掰,在軍方還有著鐵哥們,一行人受到了貴賓般的招待,烤兔子、叫花激、魚湯,純天然的東西吃得大家是心滿意足,關鍵是有機會摸一摸槍,男人有哪個是不喜歡槍的,現在也有狩獵的場所,那價格豈是在場人能承受的。

  而程孝宇也沒白來,身邊的黒木給了劉軍整個營的官兵上了一課,讓他們見識到了單臂神槍手的風采,手持著八一杠,一只手能在連續勾動扳機的過程中,微停頓后空中換彈夾保持連續射擊,百子彈射,五十米滿環,過程中黒木看似沒有瞄準,嘴里還叼著煙,幾口煙抽完,射擊完畢槍放下,手夾著香煙彈煙灰,那份灑脫姿態,不僅征服了現場的官兵,也征服了電力公司這幫人。

  程副總工的司機,高手中的高手。

  崔小辮和周雷也都來了興致,吃了飯喝了點酒,下午趁著軍營日常訓練也下場比劃了一遭,周雷跟一群士兵來了四百米障礙越野跑,名列第二;崔小辮則跟著一群進行散打練習的戰士們在泥漿中滾了一遭。

  下午三點多,太陽西下,天氣開始轉冷,周雷和崔小辮在軍營洗了個澡之后,一行人連夜駕車離開,這一回在路上,電力公司這些人又不短的見識到程孝宇不全是刻意的安排。

  路過山城境的時候,曾經與程孝宇共事過的老實人徐大成等在路口,硬是將本來可以趁著夜色多行一段路的程孝宇攔下來,在一家農家山莊安排大家住下,晚上安排了當地的特產弄了豐盛的晚宴,席間大家都以為是這個徐副總在巴結,卻現對方從頭至尾聊的都是過往相處的趣事,未曾談到一點公司內部的事情,另外從雙方相處的狀態中也不難看出,是朋友多過同事。

  第二天一大早,徐大成又拉來了山葡萄酒和不少的土特產,楞是塞入了車中。

  很快,省公司和自治州都得到了消息,調研的程副總工竟然沒有沿著net城、松江一線到自治州,而是轉入了另一條路,還在山城邊上住了一宿。

  “不用理會他,故弄玄虛而已,以不變應萬變,做好萬全準備,他還能翻起什么風浪不成。”薛成江不屑一顧。

  矮個子禿頂的紀檢組長張卓卻完全是另一副姿態,囑咐在自治州的下屬,一定要配合好程副組長的工作,查到咱們內部也要秉公處理。

  四個字,秉公處理,道出了張卓對程孝宇的忌諱。

  與此同時,工會主席富大龍走進了王平的辦公室,笑著道是來打秋風,喝點王總的好茶,其意不言自明,他快到點了,該讓該退的地方就得讓就得退。

  財務部部長是個氣質美女,據說是總部某個實權人物的小姨子,喬新梅作為人事部的一把手,不偏不倚,只在一些事情上聽取這個比自己年輕近十歲的女人意見。

  “喬姐,誰也不會背負欺負女人的名聲,咱不惹他就好了。”

  盛公司內部,因為程孝宇的調研,暗流涌動,省公司的新格局沒有因為詹海燕和王平的交接而改變,難道要因為這個閑散副職的到來而生轉變?

  大家都在等。

第二百五十二章漂亮的火候  地級市自治州的供電公司下屬供電分公司項目啟動,有了梅城這個先驅,只需要建立獨立核算系統,線路區域劃分后,各個縣、縣級市供電分公司紛紛成立,將電力工作更細致的分配到下級工作單位中。

  程孝宇帶著人沒有直接到自治州供電公司,而是在途中直接轉入了下面的供電分公司區域,沒有與準備好迎接的隊伍匯合,直接在丁凱等人的帶領下,到了下面的配電站、變電站等一線單位直接進行調研,既然選擇了高調,那就索性一路高調到底。

  一力降十會。

  我擁有著高出你們所有人的身份和地位,于公我是領導,天生的優勢你們就必須聽我的。有底氣的人,才敢真正拿所謂的身份說事,也幸得這是職場而非官場,否則程孝宇的性格脾性很難混得風生水起,得罪一堆人不說,最后還會被卷曲巨大的漩渦當中不能自拔。

  在裴躍進和盛懷遠高端零星言語影響下,在鄒繼成、羅大海、盛曉磊、柳鑫等各層次的言傳身教下,程孝宇如今也非白丁,該懂的斗爭他也清楚,只不過他崇尚能夠一擊解決的,決不去多浪費口舌談判而成。

  擁有異能,讓他在對設備部件優劣質量方面有著天生的優勢,可以對設備建設組裝半個門外漢,可只要知道設備部件的底杠質量,驗查質量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偶有驗查之時還可遺漏補缺,將故障排除掉,總體算來支出與收入持平,他這邊是如此,卻驚動了整個省公司乃至大區。

  過去,不管是大區海邊考核,還是搶修梅城電力、長白山搶險,都是在技術部門的專項領域當中,不談一些行政干部的本位主義,他的影響力在電力系統內太小,關注的人不多,自然對其真正的能力有著諸多不同的猜測,已經習慣了做出夸大其詞的履歷,即便是看過程孝宇履歷的,除了一些擁有大智慧或是對他有些了解的,基本上不太會相信那份履歷,相當一部分人還會直接將履歷中的內容倒轉,認為其是個夸夸其談之輩,否則也不會做這么漂亮的履歷。

  而今,多少雙眼睛關注著自治州,關注著程孝宇一行人,他的所作所為第一時間就會被眾人所了解,丁凱這個工程師是什么水平,下面的技術員是什么水平,大家心知肚明,那般效率狀態下排查隱患,嚴查出質量問題,度之快效率之高都讓人咋舌,更可怕的是百分百的準確率,無論你是什么部門,隱患故障不算,材質的質量問題一抓一個準,一個供電分公司,下屬單位沿線走下來,這邊自治州供電公司總經理帶著領導團隊親自前來迎接,本來按級別總經理不該來,無奈程孝宇這一天一夜創造了歷史,價值過百萬的材料質量出現了重大問題,幾處常規檢修應該排查出來的故障都沒有檢修出來,領導干部是否存在貪污受賄狀況,技術人員是否存在不作為情況?

  如此疑問出來,頓時在整個省公司掀起了滔天巨浪,這程副總工的第一把火燒的太旺了,剛開始即是熊熊火焰,整個自治州供電公司上下怨聲載道,不管是領導層還是干部層,都已經膽戰心驚為了此事徹夜難眠,一群人都或多或少在基建的時候沾了點邊,這要是徹查起來誰也逃不了干系,大家平日里也都習慣了得過且過,也沒人會對一些東西抓住不放,誰曾想這第一把火燃起來即不可遏制。

  咒罵程孝宇的同時,也開始咒怨總部的周謙,惹誰不好,惹了這么個愣頭青,連累大家都跟著受罪。

  說是調研,逐漸轉了性質,程孝宇的身份也自動轉換為紀檢副組長,緊急從省公司調集了紀檢工作者到自治州,繼續沿線進行基建檢查,這邊想要掩蓋也掩蓋不住,頂多是提前進行沿線檢修,盡可能的排查故障,避免問題查的越來越大。

  王平也坐不住了,正當他想給程孝宇打了個電話的時候,調研小組來了一個大轉彎,直接跟著自治州前往了供電公司,按照對方的安排來進行常規調研,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在接受了自治州群體領導宴請之后,程孝宇停了下來,在賓館內住了兩天沒出門,第三天開始,所有的紀檢工作者都返回省公司,帶著丁凱和自治州的副總工、技術員,開始了全州內的技術檢修,一路餐風露宿,在寒風凜冽中三輛車子擠在土路中,穿著帆布的工作服,身上帶著整套的工具,帶著安全帽,兩輛皮卡后面裝著諸多的材料設備,一路補給一路檢修,各個分公司本來都覺得災星又來了,誰知這一次程孝宇完全就是以技術工的身份前來,將強的檢測能力揮到了極致,一路下來,技術員們是大開眼界,真沒想到還有這么強悍的技術強人,你還真就說不出來對方究竟為何這么強,完全就是沒道理的查探,你覺得不可信那就上去看看,保證有錯漏之處。

  很快,以大區和省公司聯名下文件,給予自治州數名領導干部通報批評、記過處分,罰款罰獎金,給予總經理王平警告,給予劃分區域副總經理通報批評,給予自治州總經理通報批評,給予行政部部長周謙記大過處分,降職使用;給予自治州副總經理、總工程師記大過處分,降職使用,給予自治州副總工程師、幾名中層干部免職處理。

  一系列的文件,隨后而來的即是工作異地調動,一連串的舉措將各個公司各部門的領導開始了異地調動,幾個總經理也輪值調動。

  看似來勢洶洶,實則真正受到影響的只有區區幾人,一些警告、批評之類的都不過是做樣子,罰點錢更是小意思,這一把火的火候,一下子讓人認識到了這個新來程副總工的水平,看來每個人的升遷絕非是偶然。

  這時大家想起了已經深入第一線工作數天的程孝宇,原來人家不是愣頭青,而是深得其中滋味的老油條,這一手玩的太漂亮了,即打出了自己的威風,又樹立起了該有的威嚴,也將周謙狠狠扇了一記大耳光,宣告我程孝宇不是你這樣一個小人物能夠搬動的。

  再觀人家的工作,從頭至尾讓你挑不出mao病,拿出了一個供電分公司殺激儆猴,然后即是正常的調研工作安撫人心,最后才是展現自我水平的檢修。

  半個月的時間,整個自治州程孝宇走了一圈,黑了瘦了,可卻在整個自治州供電公司留下了美名,下面的技術工人和巡線工都是這種工作,能夠不消耗時間和精力的全面檢修,他們也樂得聽從指揮和安排,一些設備的內部老化也都被挑了出來。

  當程孝宇一行人返回到自治州的時候,王平帶著紀檢組長張卓、總工程師薛成江親自迎接,對其半個多月以來的辛苦工作表示慰問。

  薛成江握著程孝宇的手,臉上滿是激動之色,重重的搖晃著手臂:“程副總工,真是辛苦了。”

  “多謝薛總工的關心愛護。”愛護兩個字,程孝宇咬的很重,其意很明顯,別以為有些小動作我不知道,只是我懶得理會罷了。

  薛成江笑著打哈哈過去,當天晚上舉行了一場全公司職工的聚餐,王平和程孝宇都相繼講話,慰勞一線技術員的聚餐,程孝宇講話時下面的掌聲尤為激烈,半個月的時間,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雪,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征服了整個供電公司的技術職工。

  第二天一大早王平等人相繼離開,薛成江留下來與程孝宇匯總這一段時間的工作,將對整個供電公司的技術部門進行技術會議,如能推廣將會在省內進行大范圍的推廣。

  薛成江帶著人先進行匯總,累了半個多月的程孝宇暫時先休息一天,待到薛成江讓下面的人將大體匯總完畢,再進行開會研究。

  一覺睡到了晚上九點半,程孝宇洗了個澡,本想在賓館點餐,后又想到來這邊一回,不吃一吃純正的狗肉、特色燒烤和冷面,似乎有些對不住自己。

  叫上始終精力充沛的黒木,又叫上這段時間跟著被黒木特訓也累得半死的崔小辮和周雷,四個人開著車子離開了賓館,睡覺這段時間,黒木已經將車子檢修一遍,內外都到刷車廠清洗了一遍。

  在q5離開賓館的時候,處于街道陰暗角落里的一雙眼眸,撥打了手中的電話:“周哥,他們出來了,嗯,你放心,在net城他是個人物,在這一畝三分地,想要收拾他還不是手到擒來,害得咱們現在白丁一個,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給他個深刻的教訓,不會讓他查到你身上的,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殊不知,此時的車上,周雷開車,黒木叼著煙指點著道路,視線時不時掃過副駕駛的后視鏡,早有所覺的對程孝宇說道:“干點事就是要得罪人,有些宵小已經盯上咱們了,用不用我…”

  “哦!看來第一把火還沒燒疼一些人,那就加加火!”

第二百五十三章站穩腳跟  黒木領著三人到了一家門臉不算大卻別有洞天的老店,狗肉火鍋滾燙滾燙香氣撲鼻,特色燒烤焦香彌漫。

  沒有讓程孝宇點八十八、一百二十八的高檔冷面,黒木做主一人給點了一份二十八元特色冷面,看得出來他對這里很是熟悉,價格只是填充物的增多,味道方面,二十八元已經是極致。

  舌頭差點沒給吃下來,程孝宇、崔小辮都是好吃之人,周雷人高馬大,對吃的也很喜好,滾滾肉香,烤烤焦香,美酒搭配,吃起來除了一個美字你想不到別的,一頓飯吃下來,四個人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只是肚腹無法再填充任何食物。

  “看來對方還有點意思,能讓我們舒舒服服的吃完一頓飯。”程孝宇笑著用牙簽剔了剔牙,一旁的崔小辮甕聲甕氣的說道:“飯后活動活動,有益身心健康。”

  “強龍不壓地頭蛇,打殺不怕,別吃了暗虧。”周雷也知道要想讓自己等人吃虧不太可能,那輛車就不說了,車里面可是放著現今社會中絕對逆天的殺器——槍,別管誰來別管來多少,都是一個字——滅,至于官方,黒木那持槍證可不是擺設,沒哪個執法部門敢傻了吧唧的去得罪能夠在這個禁槍國度持有持槍證的人。

  “有一種人,你不把他徹底踩死,他總是抱有僥幸心理。”黒木實話實說,正如他在戰場上,在執行任務過程中一切敵人都必須消滅,絕不給對方任何反擊的機會,哪怕對方投降放下武器。

  “今日好運氣,老狼請吃激…”

  程孝宇拿出電話,微微皺了下眉頭:“喂。”

  “程副總工,快走,有人要對你不利。”電話那頭傳來了歐陽佩略顯急躁的聲音,她選擇了通風報信倒是有些出乎程孝宇的預料,看來任何人都要分兩面來看,這個歐陽佩很聰明,她知道自己如何選擇才是正確的。

  程孝宇掛斷了電話,服務員將買單剩下的零錢找了回來,四人站起身向著門外走去,推開小小的飯店門,就見到在q5車的附近,站著靠著蹲著十幾個手里拎著家伙的人,一個個叼著煙卷長相兇惡,看到程孝宇四人走出來,站起身圍攏過來,棍bang鎬把刀具預兆著對方占據主動和主導的地位。

  “俺朝,比比?”崔小辮揚了揚頭,周雷笑著扭了扭脖子說道:“比比就比比。”

  有些人,總是自以為是到喪失理智,沒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人家敢動你自然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幾個地痞流氓就能奏效?

  縱然能奏效,要看怎么用,要看對誰用,對幾個經歷過不同程度生死的漢子使用這一招,除了自取其辱之外,再無第二個可能。

  周雷搶過一根棍子,那就是下山的猛虎,兇惡的長相與利落的身手,引得另一邊的崔小辮咆哮不止,雙臂掄開也顧不得會否受傷,力求以最快的度放倒對方。

  程孝宇三步并作兩步,以左臂為主要攻擊防御手段,右臂配合,電炮威力無窮,黒木也對那不知該如何解釋的強悍左臂倍加關注,破壞力異常又防御能力變態,刀子砍在上面如砍在鋼筋之上,非但無法對其造成些微的傷害,武器還會被反震。

  黒木不是好問之人,正如程孝宇很少會向他問為什么一樣,他也不會去探究程孝宇的秘密,沒用他出手,程孝宇也不過是撿漏,崔小辮和周雷二人對比那些職業保鏢,戰斗力方面已不多讓。

  周雷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警車很快就開了過來,總是遇到類似的事情,就連崔小辮都已經習慣了,攤攤手無所謂的走到車旁,絲毫沒有將警車的到來當做一回事。

  幾乎是同一時間,自治州的總經理就趕到,手機連通著,對方是市局副局長,一群企圖搶劫的地痞流氓被帶走,薛成江也跟著跑過來,對自治州供電公司總經理頗有微詞,什么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證之類的話語,明著是指責呵斥,暗著是幫對方推卸責任,告訴對方我這是怕你被這程大少埋怨。

  十幾個地痞流氓哎呦哎呦的包扎好,這邊進了局子那邊就被放了出來,為的幾個一臉怨氣的走進一家飯店,酒菜剛點好,剛讓他們受傷的男人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黒木沒廢話,直接將手槍往桌子上一放,周雷和崔小辮抱著臂膀站在他的身后。

  “我不廢話,剛才懶得搭理你們,就問一遍,誰讓你們來的?”

  對方也算是職業混子,自然不會輕易出賣主雇,一個拍著桌子站起來,剛想說幾句場面話,周雷眼角跳動一下,從眼角到頭頂的傷疤猙獰的動了動,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將對方的手壓在桌子上,抓起啤酒瓶子猛的砸向對方的手。

  一聲悶響,瓶蓋飛起,啤酒花四濺而出,那拍著桌子的男人痛苦的捂著手不斷的在地上滾動,劇烈的疼痛讓他顧不得此刻的狀態。

  黒木將槍拿了起來,保險打開,對準了正中一人的胸口,對方信了,這樁買賣撞到鐵板了,得認,也得扛。

  當天晚上,黒木三人就拿著證據回來,自治州供電公司一名中層管理人員,負責后勤采購,剛被免職,他是主使者,黒木三人也找到了他,很快就從他嘴里問出了這是周謙自不量力的想要以牙還牙所安排的,經過了猴子一事,周謙過于相信所謂道上人的作用,自認為花錢了,又是經別人的手,道上不都是講義氣的嗎,該不會有人出賣自己,在那偏遠地區好好教訓一下程孝宇,神不知鬼不覺。

  安逸的生活會磨掉一個人的敏感直覺,周謙即是如此代表,五十多歲的人了,按說什么都經歷過,不至于如此天真,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在一個絕對一等一的公司里,他對于外面世界社會里面的爾虞我詐接觸的少了,公司內部又有靠山本身又是中層,沒人敢惹他,時間久了,看問題越看越趨于表面,越來越覺得問題簡單,實則是他自己覺得問題簡單罷了。

  程孝宇沒說什么,也沒將這件事捅出來,繼續在自治州樹立形象的工作著,很快全體職工大會召開,對出現的問題進行了總結,也對程副總工一段時間以來的工作進行了歸納總結,確認無法復制其工作方式后,不少人都提出了希望程副總工能夠開課授予大家檢修的技術。

  程孝宇明白,這又是某人出的一招,能夠那般效率準確迅捷的檢修故障排除隱患,無論是哪一個技術員都恨不得馬上成為自己的能力,之前程孝宇在廣大技術員中創造的形象,一旦他藏私將會盡數摧毀。

  認真!

  程孝宇提出了自己的能力,大家自然不信,可這卻是解決整個電網公司內部技術員技術水平的唯一招式。他沒有解釋為何自己能夠預判,只說是經驗和認真的態度結合所至,在沒有更好答案的時刻,這也勉強說得通,畢竟程孝宇在做的時候都會留一手,盡量避免驚世駭俗,勉強能看到一些憑借經驗判斷的影子。

  丁凱適時的站了出來,以一個副手的身份解讀了程副總工這半個月來的工作方式,在眾人的眼皮底下大家覺得他神奇無比,可誰又知道他都是點燈熬油的工作到深夜…

  丁凱一番神情并茂的演講,打動了現場很多的年輕女孩,大家再望向程孝宇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欽佩,每個人的成功都不是僥幸,人家是付出了足夠的辛苦,才換來今日的一切。

  程孝宇在下面是暗自汗顏,奶奶的吹捧看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有一定的厚臉皮才可以,這丁凱不過是幫著自己圓話,就聽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這要是自我追捧,不敢想象。

  等到程孝宇從自治州回到net城的時候,公司上下,再沒有人會以過去那種太子好讀書的目光看向他,多了幾分欽佩和對有能力者的信服,一舉數得的舉動,半個月樹立起屬于自己的威信,從上到下大家都知道程副總工不光是有背景,人家同樣有能力。

  這一回程孝宇坐進辦公室,楊宇來的更勤了,眼底深處那一抹過往的不忿消失了,喬新梅也很自然的以一個下屬的身份前來匯報工作,至于周謙,則繼續以養傷的名義在家,活動著是否可以重新恢復崗位。

  他需要機會,程孝宇又豈能給他這個機會,很快提出了一個副總經理的嫡系擔任這個多余的部長,換來的是從梅城將司徒開慧調了出來,擔任行政部內的一名小主管,也算是有了點實權。

  “老同學,來,干杯!”

  net城最好的一家火鍋城內,司徒開慧滿面紅光的具備搖敬程孝宇,胡寧作陪,身邊還有一個單位的同事,精干氣度不凡,聰明的她需要一個同伴出席這樣的場合,而更加聰明的裴裴也接收到了這兩個女人傳遞而來的善意。

  一兩多的白酒,一飲而盡,司徒開慧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沒想到老同學真的沒有忘了自己,這一步不僅將自己帶到了省公司,還給自己升了職,這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變天了?

  司徒開慧的語無倫次,讓氣氛沒有淪于俗套,一口一個老同學,一口一個夠哥們,甚至絲毫不避諱裴裴的存在,跟程孝宇摟脖抱腰的慶祝此刻的興奮心情。

  與其將一切斬斷,男女之間真的有純粹的友誼嗎?沒人信,索性就表現的大方一些,我沒想過自己能夠爭得過你裴大小姐,你不需要誤會,當著你的面我敢這么做,背著你,我不敢出格。

  裴裴清晰的感受到了來自司徒開慧的小心翼翼,盡管心底也有女人的一絲絲不舒服,但表面上還是做到了大家風范,女人嘛,不小心眼的女人這世界上就沒有,要么就是這個女人根本不愛你,能夠大度到容忍你有別的女人存在,除了你太強勢讓她不敢反抗同時又因為某種原因不想或是不能離開你外,再無第二個理由。

  “死胖子,現在也瘦了,越來越帥了,氣質也出來了,舉手投足之間也有了精英的風范,越來越招風了…”裴裴內心的潛臺詞,桌子底下小手也摸向了程孝宇的大腿,然后左擰右擰…

  女人能當面對你有所動作,證明她是相信你的,程孝宇借著喝酒的當口忍受疼痛,并在眾人視線看不到的區域,食指和中指彎曲,比劃了一個跪地求饒的姿勢,才引得裴裴展露笑顏,與胡寧、司徒開慧聊在一處。

  “程兄弟真是年輕有為。”跟在胡寧身邊的同事兼追求者直至此刻還不清楚狀況,只是聽得大家所言得知是這個年輕人將司徒開慧從梅城的工作辦到了net城,好似還提了一小格當了一個小干部。

  作為地稅部門這樣的好單位,稅務檢查處的一名實權科長,姜宏生始終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年輕有為,在同輩中人當中也算是佼佼者,今日作為陪客而來,看著程孝宇為眾人核心,他心理還是有些不舒服,表現的不那么明顯罷了。

  “姜科長客氣了,我那不過是小門小戶,哪及得上姜科長年輕有為。”程孝宇客氣了一句,他也沒想到這個姜宏生是真的不清楚狀況,還一副受之理所當然的模樣,仿似根本沒有聽出來自己是客氣,還真以為比自己高一個層次。

  那邊聊在一起準備共同血拼net城商場的三女中,胡寧歉意的望了程孝宇一眼,在司徒開慧喝多了的狀況下,提前結束了這一次接風慶祝宴。

  夜風徐徐,黒木盡職盡責,車子停在飯店的門口,對他來說做一個相對普通點的人私人保鏢,一天過得太輕松了,看著程孝宇和裴裴迎著初冬的冷風散步,緩緩啟動車子跟在后面。

  “你這兩個同學,都挺有意思的啊。”最后一個啊字,拐了個彎,女人的小嫉妒來了。

  程孝宇讓自己保持著一本正的狀態:“你覺得司徒開慧這個人怎么樣?”

  “什么意思?”裴裴不解。

  “在大型國有企業歷練幾年后,你說大宇電子有這么個公關兼銷售經理,你覺得怎么樣?”此時此刻,最理想的方式即是談工作,一本正經的談工作。

  “你想培養司徒開慧到大宇電子?嗯,還別說,她還真是這方面的人才,你會不知不覺的被她所吸引,會注意到她的話語,會隨著她引出來的話題思考問題。不過你覺得她會放棄現有的國有企業工作到私營個人公司嗎?尤其你程副總工現在提攜人家?”裴裴已經逐漸進入了大宇電子實際總經理的狀態,別看她在大宇電子中不掛名,大家都清楚現在她是大宇電子實際掌舵人。

  程孝宇這群老兄弟們不擔心,倒是公司聘請的一些職業經理人擔心裴裴是個大小姐,不好伺候又蠻不講理,自主意見為終極意見等等,可這半個多月來,裴裴只帶著耳朵不帶著嘴出現在大宇電子,讓大家大吃一驚,偶爾開言即是建設性的建議,大家欣然接受,跟著小姨盛美麗在美國不是白呆的,大宇電子這樣一個‘小企業’,正是讓她檢驗自己所學的最佳土壤,已經開始自覺的掛靠位置,考慮問題開始以大宇電子為根本。

  “我想應該問題不大,她在電力公司的前途有限,至多是一個部門的頭頭,還要謹小慎微,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最初想要接近我,你的出現又讓她改變了選擇,能夠做到今日這樣,你覺得她會在未來幾年后還依戀著國企而不敢放手進入一個蒸蒸日上大型民營企業擔任重要領導嗎?”

  程孝宇在‘大型’這兩個字上咬了咬音,裴裴哪里能不懂他的意思:“死胖子,將我的軍是嗎?”

  “可愛的小瘦子,難道你不喜歡被我‘將軍’嗎?”程孝宇露出淡淡曖昧笑容。

  “討厭,死一邊去,木頭哥還在后面。”裴裴臉頰一紅,橫了愛人一眼,有些曖昧的小詞匯,她還是吃不消,誰叫一個女孩心性成長的那幾年,她是個病號,純潔的如一張白紙。

  程孝宇笑了笑,重新正色:“胡寧是個絕對的管理人才,我沒把握她會離開地稅系統,或許她能做得更好,我們大宇電子這廟顯得小了些。”

  “嗯。”聽到程孝宇評價胡寧,裴裴也點了點頭:“她很不簡單。”

  另一邊將司徒開慧扶進自己的出租房后,胡寧下來送姜宏生。

  “你那個同學是干什么的?”姜宏生前一刻還有些趾高氣昂的架勢,下一刻當胡寧開口后,徹底的蔫了下來,自己也有成為井底之蛙的這一日。

  “j省電力副總工程師,黨組成員,那個女孩是他未婚妻,奉天省委書記的女兒。”胡寧一句話擊退了姜宏生,對方的表面也讓她徹底給其打上了不及格的分數,如果此刻姜宏生能夠在震驚的同時表現出一股子向上的不忿勁頭,或許,胡寧就會將預備役的身份給他轉正,一個驕傲并且有能力的女孩,喜歡的是被征服,而不是緩步的兩情相悅。

  司徒開慧來了公司,等同于給程孝宇配備了一個收機,公司內的大事小情她全部能夠一清二楚,并在其中挑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匯總起來郵件給程孝宇。

  自治州之行,讓程孝宇站穩了腳跟,至于跳梁小丑周謙,程孝宇根本懶得搭理他,將證據往王平桌上一擺,跟他一商量,直接從免職到閑職,最后找了個由頭開除,誰知就這么個小人物,竟給程孝宇帶來了莫大的麻煩…

  盛懷遠和韓定軍分別離開,程孝宇都一一相送,在二零零九年的年末,j省迎來了兩位新的常委,net城市也迎來了新的掌舵人,很奇怪兩個位置一個沒有原地提拔,全部都是從外調入。

  剛剛上任還處于摸索期的兩位領導顯得很低調,柳躍軍和高培民也不太了解。

  net城高公路口,一輛新款寶馬車疾馳而至,根據時間計算明顯的行駛,就見駕駛位置一個年輕的男人對收費員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隨便記錄,我倒要看看,有哪一個敢來收我的罰款。”

  那份囂張絕非是無端放矢,就見遠處停在路旁的一輛本田越野內,走出了兩個同樣眼高于頂的年輕人,叼著煙囂張至極的模樣,似乎不太習慣外面的冷空氣,縮著脖子快步走了過來,狠狠的踹了踹收費亭的門,其中個子矮一些的黑臉膛男子開口即罵:“你是不是眼睛瞎了,龍大少的車子你還唧唧歪歪個屁,趕緊放行,奶奶的,不想干就滾蛋。”

  里面的收費員剛想說話,黑臉男子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傻x,知道老子是誰不,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下崗了,滾蛋!”

  站內領導看到這邊生了事情跑了過來,看清楚黑臉男子后滿臉堆笑:“宋少,你怎么有空到這里來,年輕人不懂事,您別介意,您別介意…”

  還沒等這個宋少說話,寶馬車里的年輕男子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說:“宋軍,這死冷的天,杵這干什么,走走走!”

  “哼,今天龍少心情好,滾蛋滾蛋,別擾了老子的好興致。”黑臉男子宋軍如同轟蒼蠅般的揮揮手,那領導如釋重負的趕緊練練低頭哈腰讓開道路。

  車子進了高停了下來,遠處一輛尼桑開了過來,寶馬車內走下來一個穿著暴露,美麗凍人的妖嬈女孩,身上帶著高檔香水的清香,穿著打扮很有品位,身材高挑,一舉手一投足很有模特范兒,身子抖了抖,顯然對這寒冷天氣很不適應。

  “二叔。”女孩很陽光的沖著尼桑內走下來一個有些頹廢的中年男子揮了揮手,似乎對方的到來讓她不再懼怕寒冷。

  以駕駛位置這個龍少的囂張,能夠主動下車,盡管態度依舊傲然,可也足見得這個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

  “欸,彤彤回來啦。”頹廢中年男子擠出了笑容,迎向了最喜愛的侄女。

  如果此刻有電力系統省公司的人在,一定認識這個頹廢的中年男子,正是老了老了,丟掉工作丟掉飯碗,從云端摔落谷底的周謙。

第二百五十五章惡心惡心你程大少  “鵬哥,這是我跟你說過的二叔,在省電力工作,小時候多虧了二叔的周濟,我才能上大學。”女孩彤彤拉著囂張男給雙方介紹。

  “二叔,這是我男朋友龍鵬。”僅僅是女孩的介紹,就讓一旁那個更為囂張的宋軍對她多了幾分關注,看來并非是花瓶,能夠單純只介紹男朋友的身份,而不將男朋友背后的身份道出,這個女孩,不錯,最起碼能夠控制自己愛慕虛榮的情緒。

  “老嘍老嘍,現在的天下是年輕人的了,彤彤,你二叔我不在省電力了,被人趕出來了。”周謙也只是牢sao,這么多年了,沒有讓紀檢部門介入只是開除,還是留了幾分情面,被人當槍使的滋味不好受,當了擋箭牌更不好受,還好這么多年撈的錢足夠多,足夠下半輩子錦衣玉食,薛成江還答應自己一套房子,夠了,可當著最喜愛的侄女面,周謙還是忍不住牢sao了幾句。

  “嗯?二叔,怎么了?”周彤彤關切的拉著周謙的手問道。

  “唉,一言難盡,不談了不談了,彤彤回來了,二叔給你接風,海天餐廳。”周謙越是不說,周彤彤偏要知道答案,從小叔侄的關系就好,周謙早年誤入歧途有很大程度都是因為入不敷出,家里的黃臉婆不愿意自己資助大哥一家尤其是侄女上貴族學校,才有了賺外快的舉動,有今日與周彤彤也有著間接的關聯。

  “有什么話到飯店說,省電力,彤彤,你二叔的事我管了。”龍鵬大手一揮,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架勢,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本。

  “就是,有龍少在,不過是小意思,不就是省電力嗎?給王平打個招呼,小事一樁。”黑臉宋軍也有些對寒冷的天氣有些不耐。

  到了飯店,周謙才知道自己安排的接風宴在這些人面前根本就是小意思,在飯店還沒等上菜,送酒的送酒,買單的買單,經過介紹周謙才知道人家說的確實不是大話,王平在這幾個年輕人的眼中,還真算不得太大的菜,如不是電力部門垂直管理,王平對他們幾個都要巴結得很。

  龍鵬,新任省委常委、net城市委書記的龍遠征的公子。省委書記省長都是老資格,兒女要么是過了爭強好勝的年歲,要么就是留學國外,省內上數的公子哥,從前盛曉磊是一個山頭標志性存在,現在龍鵬來了,儼然是一個新的山頭。

  宋軍,公安廳副廳長宋繼成的小兒子,過去盛懷遠和韓定軍在,盛曉磊和韓嬌形成了一大梯隊,他的父親跟韓嬌嘴里那位副廳長的叔叔不對付,雙方niao不到一個壺里,也鮮有來往。現在龍鵬來了,宋軍也從外地回來,準備大展拳腳。

  最后一個瘦高個,也不簡單,是net城副市長楚云鏡的兒子楚大寶,屬于調皮搗蛋惹麻煩的祖宗,過去也被盛曉磊拾掇過,當年白吉安事件,其中也略有他的影子,只是這小子聰明,一聽背后有盛曉磊,也不管真假就提前撤了出來,才沒有牽扯其中,最近一段時間弄了個地下賽車,沿著高公路的環線玩,宋軍與其狼狽為奸,將高收費口拾掇得夠嗆,見到這兩個小祖宗都是避之不及。

  席間,上菜之前,周彤彤就拉著周謙的手將他所受的委屈引了出來,周謙也是看到幾位公子大少的身份,才吐苦水般的說出來,將自己說成了苦大仇深,什么來新領導了,自己給安排了一個年輕能干的秘書,誰知打翻了裴大小姐的醋壇子,對方認為自己有心搗亂,后續一步步的針對自己,先是記大過、降職,然后免職、開除,有怨還沒有地方訴,只能一個人憋悶了。

  “程孝宇…”楚大寶瞇著眼睛念叨著,他怎么會不知道這個惹事精,幾年來在net城辦了幾件事,不夠漂亮不夠大,名號卻闖了出去,裴家的乘龍快婿,誰說縣官不如現管,可他們也都不愿意招惹,即便現在韓定軍和盛懷遠都調走了。一個省的衙內公子哥多的去了,大家基本上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事情涉及到佩佩和程孝宇,他和宋軍之前拍著胸脯的大話都得咽了回去。

  龍鵬手指在桌上敲打,念叨著幾個人的名字,嘴角帶著邪邪的笑容,在周謙再度失望之前,突的開口說道:“來了,總要玩玩,這里是j省,好像還不是他裴家的天下,更不是他韓家的天下。”

  宋軍和楚大寶對視一眼,衙內歸衙內,紈绔歸紈绔,卻不是草包,現在的省委書記馬上到點,省長和龍遠征乃是一個派系,往大點說他們所在的派系與裴家政治理念并不相同,彼此之間也有偏安一隅的斗爭,龍鵬據說曾經被裴家某位長輩‘教育’過,現在他的父親也上來了,有個借口總不會平白錯過。

  “龍少,你說吧,怎么干,我們都聽你的。”宋軍和楚大寶很快的反應過來,這時候如果不表態,估計這龍少不翻臉也會跟兩人產生隔閡,有時候就是如此,無論你到了任何層次,都必須時不時的選擇站隊,無法躲避。

  “韓嬌那臭娘們還在net城對吧,聽說她的姘頭是這個程孝宇的鐵哥們,曾經還是個吃軟飯的是嗎?”

  都是聰明人,龍鵬一提,宋軍和楚大寶馬上就明白了,都不是傻子誰會無緣無故的正面斗爭,裴家勢大,直接對抗有些不值當,可你韓家現在卻在走下坡路,聽龍鵬的口氣,與韓嬌似乎關系也…哦,對了,兩人想起來了,韓嬌的前夫目前就在南方,那個家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龍遠征之前工作的地方,就在那個家族的大本營,有點意思了。

  “那小白臉現在搞汽車呢,與一汽大眾合作。”楚大寶端著酒杯喝了一口。

  “我有個兄弟,他老子是一汽大眾的高層。”宋軍獰笑著,利益即是共同對敵后的分割物。

  “呵呵呵,喝酒。”龍鵬沒再說什么,舉起酒杯,對著周謙遙舉了一下,周謙受寵若驚的端起杯一飲而盡,他似乎看到了希望,而接下來龍鵬的一句話更是引得周謙興奮不已。

  “宋軍,明天,省電力這方面不難辦吧?”

  “不難,先惡心惡心他們。”宋軍攤攤手,這個面子,他不相信王平敢不給自己。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下午周彤彤陪著周謙去看了看嬸娘,聽得過去花自己家錢那個小丫頭如今是省委書記公子的女朋友,包括那堂哥在內,都對周彤彤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極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從小面對二叔家的人她就自卑,在高中和大學期間瘋漲的身材,不僅有了高挑的身高也有了豐滿的身材,業余平面模特和走秀,賺了錢也認識了龍鵬這個當時還不算太大的公子哥,用龍鵬的話說自己是他的福星,自從將干凈的身體獻給他之后,他老子一路官運亨通。

  周彤彤幻想過,可她知道那只是幻想,要想進入一個省委常委的家門,自己還需要做得太多太多,做飯整理家務,訓練自己的氣質健身做瑜伽,將自己磨練成為草根中的佼佼者,逐漸得到那官威很濃的老人認可,成為他的兒媳。至于龍鵬,周彤彤知道自己已經抓住了他的心,為了侍奉好這個男人,她學會了很多很多。

  夜晚的net城,飄灑著雪花,名門酒店的vip包房內,落地窗敞開著,屋內的柔光亮著,窗簾沒有拉上,對面的建筑沒有高過這個位置的,從落地窗能夠看到主干道上的車水馬龍以及夜幕下netbsp;“嗯…”

  緊貼著落地窗,周彤彤身上穿著白色的護士裝,雙峰1uo露在外,短裙被推到了腰部,肉色的褲襪被撕壞,龍鵬極具征服感的站在她的身后,以后入的方式享用著這個女人肉體和精神給自己帶來的雙重感覺,望著窗外,別有一番刺激的滋味。

  站得高,望得遠,享受最頂級的享受。

  制服、強制、露…幾種混雜起來的感官刺激,讓龍鵬完全沉醉在其中,為了不讓自己太早結束這舒爽的感覺,不惜服食藥物才增加快感的延續。

  暴風雨在房間內延續著,周彤彤將女人能夠利用起來的優勢盡數揮灑出來,龍鵬深深癡迷這身體這女人,她總是能夠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讓自己滿足,有了她,似乎外面的女人都成了庸脂俗粉。

  最后一次的噴過后,同樣拖著疲憊身軀的周彤彤在浴室內為男人從上到下清洗,中途敏感的觸碰又點燃了龍鵬的基情(別誤會打錯字,打對了不顯示)。

  慵懶的躺在龍鵬的懷中,周彤彤的一切姿態和言語都能滿足一個男人征服的感覺,如小貓般纏繞著男人略顯被酒色拖垮的身體,一句不提二叔的事情,她知道身邊的男人很清楚,說了反而多余。

  兩天后,省電力的辦公樓內,周謙穿著板板整整,精神奕奕的重新踏進了省電力的大門…

  同時,張森通過關系走私了一批車,馬無夜草不肥嘛,投入了他所有的資金干著一票…

周謙大搖大擺走進省電力的時候,程孝宇不在,王平外出調研,有些事情他也很無奈,副市長的秘書親自打電話,這個面子能不給嗎?現在大環境即是各地的黨政機關政府對垂直企業單位的意見多多,垂直垂直,即是地方政府無權管理的意思,上面風吹了下來,地方政府的權力多了,一些牛X到不管不顧的國有大型企業也都略有收斂,在不干涉內部運行的狀況下,一些人事和行政上還是會或多或少聽一聽地方的意見王平躲了,沒辦法的躲了,他相信程孝宇能夠明白,饃夾肉不舒服,眼不見心不煩,除此之外再無第二條路大區要給面子,自己要給面子,讓其回來勢在必行  周謙掛著與程孝宇同樣的副局級調研員身份回到了公司,原有的工資福利待遇不變,除了沒有過去的實權之外,他還是他,那個強勢回歸的周謙,怎么樣,什么程副總工,什么程大少,拉出來的屎乖乖得給我坐回去,怎么樣,我又回來了,開除了我又如何?

司徒開慧聰明的保護自己,在別人看來程副總工是沒臉了,才在今日沒有到公司上班,司徒開慧很清楚是什么原因,來到這她與歐陽佩相處的很愉快,作為一個被嚇破膽的秘書,歐陽佩得到了屬于她的實惠,跟朋友在酒玩,得罪了某個人,給老板打個電話,對方乖乖端著酒過來賠禮道歉,相對于周謙之前那所謂的升遷,跟著老板有里子有面子,跟著老板的老同學關系自然也是想要往融洽了處,都是青春妙齡女孩,做閨蜜難,做個同吃同喝同玩的朋友,簡單得很程孝宇有事離開給歐陽佩打了電話通報一聲,歐陽佩正猶豫著要不要將周謙回來的消息告知老板,司徒開慧來了“小慧,你可來了,我還要給你打電話呢”歐陽佩從抽屜內拿出一塊巧克力,女孩子早上不吃飯,都喜歡以這東西為早餐,作為領導的秘書,雖說是在外間,可怎么說也算是獨立的辦公室,司機也不上來,她很自由,沒工作的時候別說吃東西,打游戲看電影都沒人管,注意點別讓領導發現就好  司徒開慧也不客氣,坐在了椅子上,指了指緊閉的房門:“老板沒來?”

嫡系,都喜歡在私下里稱呼提攜自己的上司為老板“來電話了,說是有點私人的事情,你說是不是老板知道了今天周謙要來?”秘書,永遠是大嘴巴的傳遞點,司徒開慧上來就是要提前堵住她的嘴“胡說什么呢,老板聽到小心你這個月的獎金,老同學的生意出問題去幫忙了,小妮子可別到處瞎說,我這個老同學老板眼里可不揉沙子”司徒開慧半真半假半開玩笑的提醒警告歐陽佩,弄得歐陽佩很是緊張,年輕的男上司與漂亮的女秘書,往往都是話題的散播點,現在公司內部就有不少人在傳著某種話題,司徒開慧來了之后這話題就轉為了一龍二鳳,什么三P之類的風言風語遍地都是“我知道了,小慧,中午去逛街嗎?”歐陽佩眨眨眼睛,在司徒開慧面前她總是能夠放低姿態,人家是什么關系,是老同學又是一同工作了很長時間的同事,自己不過是個轉投陣營的小人物,巴結也是應該的“去啊,要不看到那些人的嘴臉,不舒服死了”司徒開慧拿出電話約了工作同樣輕松的胡寧,目的達到周謙的歸來讓一些人重揚起了頭,事實證明程孝宇之前的連橫是明智的,現任的行政部部長是實權副總經理的嫡系,周謙的目標是程孝宇,自然不會多惹麻煩,不過現在他知道自己有了靠山,說話的口氣也大了起來,也不太拿王平當回事他現在沒有心情理會公司風言風語,司徒開慧時不時發來通報最情況的短信也只是看了頭兩條,此時的他正跟著愁眉苦臉的張森站在一起,看著駕校后面大宇電子廠房旁修建的庫房內,停著的幾十輛走私車馬無夜草不肥,張森也是急于成功,兩個兄弟在各自的領域內大展宏圖,曾經有過不光彩經歷的自己想要洗刷掉過去的影子,就唯有加努力的工作,加快的,讓名氣的企業和資金不斷上漲,或許這就是張森隱藏在囂張浮華表面和伶牙俐齒狀態下的真實內心狀態:沒有安全感,沒有成就感,急迫需要證明自己,急迫需要讓自己成功韓嬌無條件的丈夫,兩人在韓定軍離開后領了證,暫定明年五一正式舉辦婚禮,這也是張森要求的,韓定軍在位的時候,他不想辦,那會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吃軟飯的,太過敏感拿出了所有的流動資金,張森從程孝宇和熊威那里借了百萬,又通過韓嬌的關系,又從銀行貸了一些款,通過門路從邊境走私進來幾十輛的高檔車子,現在還有的在路上,卸下來之后卻發現,車子全部存在著大規模的故障,再找中間人,對方電話關機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從昨天午夜到貨之后,張森就一直處于慌亂的狀態中,韓嬌也傻眼了,那曾經見到自己低眉順眼的干部,如今搖身一變概不認賬,也怪不了他,早就談好,錢貨兩清,他只負責疏通道路,保證你的車子能夠順利過境,至于其他問題不歸他管,一切都是先明后不爭,你自己判斷張森吃了一個爆虧,帶了幾個專業師傅到現場,第一批貨沒有任何問題,雙方交談的還很愉快,車子回來后當天就被老客戶提走了幾輛,熊威也帶著人弄走了三臺越野一臺大金杯面包,這四輛車是專門給熊威買的,走私車基本都是高檔轎車越野車和跑車為主,也說不準是大意了還是如何,或許是天黑或許是著急過關,在忙忙活活的環境中,張森讓人進行了簡單的查看,誰知道錢貨兩清的歸途中,兩名師傅消失了,電話關機家也大門緊鎖,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張森一檢查車子,乍看沒問題,可開上兩圈就會發現這樣那樣的問題,用幾個維修師傅的話說,這都是專業的維修技師改的,興許只是一個小部件,興許是一個組件當中的部件,最可怕的還是幾臺車子以他們的水平查不出故障張森這下傻眼了,預訂好的就有近十臺,約好了上午來提車,臨時去找春城內的維修大師傅,卻發現這些真正的大拿都有事,不是不在家就是不接電話,各個修配廠也不見他們的影蹤同一時間,訂車的都打來電話,聲稱已經知道張老板這批貨有問題,有機會下次再合作,這一次就算了已經不可置疑,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有一只大手在操控著,讓韓嬌這個天之驕女措手不及,讓張森這個沒什么經驗的老板吃了個大虧張森不同于程孝宇,兩人的道路有著本質的區別,程孝宇經歷了從無到有,大宇他一手創建起來,從最開始的謹小慎微到慢慢的壯大,每一步可能遭遇到的困難幾乎都經歷過,身邊還有著一群永遠保持者懷疑態度的小人物能夠實現的陰謀往往都有著組成部分是小人物,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大宇電子根本就不可能,首先聯絡人就會有專門的人監視著,帶去的技術人員也一定是知根知底的,像張森這兩個維修師傅,他只知道電話和家庭住址,要是換做朱達常他們,接觸沒兩天連你祖宗八輩都一清二楚兩個小人物一旦無法實現,整個陰謀想要實現難上加難張森開始弄駕校,有程孝宇鋪開的路子,有熊威猴子等人掃清障礙,他只需迎來送往即可,生意成功了賺錢了,讓一直以來總是接觸富豪富婆的他覺得生意也就是這么回事,開4S店,開品牌銷售店,有韓嬌坐鎮,人家看韓副書記女婿的身份,很多環節都沒有麻煩的一路暢通,黑白兩道全部擺平,可說他的店是整個春城最干凈,沒有任何麻煩,銷售渠道大家幫襯一下,企事業單位關照一下,剛開始順風順水,韓定軍走了,留下的人脈也足夠張森和韓嬌吃到老,孰料出了這樣的事情程孝宇和熊威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在張森無法找到維修師傅的時刻,唯有低下那驕傲的頭,一直不想承認自己不如兩個兄弟,可現在已經不是他耍性子的時候,幾百萬扔下去,如果見不到水花,失敗將會徹底擊潰張森所有的自信心韓嬌很擔心丈夫,她很清楚丈夫的弱點是什么,夠朋友講義氣但又爭強好勝,無論什么時候都想要當最好的那一個張森叼著煙,眼窩深陷,不過是短短幾個小時,他面前的煙灰缸內堆滿了煙灰,始終在撥打著電話試圖將一切扭轉不想輸,不服輸,不愿輸這就是張森背著行囊,兄弟三人踏進省城,全靠他的姐姐拉扯,三人才在春城站下來,又是姐姐給找的工作,老大和大宇才有了第一份穩定工作當老大和大宇在工地當力工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姐姐的幫助下有了上等人才有的工作  老大在酒給人當小弟;大宇借了大家的錢開了小店;那時的自己已經擁有了屬于自己的第一個十萬塊…

  老大在酒當打手,大宇每日為了溫飽廝混,自己已經穿著范思哲帶著勞力士出入高檔場所了…

為什么,從自己回來開始,這一切都變了,老大成了大哥,大宇成了企業的老總  熊威和程孝宇的華麗轉變深深刺激著張森,擁有著上帝恩賜的精美面容,擁有著得天獨厚的運氣,為何,為何…

  張森不服,所以他要抗爭,想要跟兄弟們比一比高低,剛剛有了一點成就,突如其來的災難就降臨,他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過去的主雇都是好聚好散,除了一個上官杰那個黃臉婆老婆丁桂芝之外,張森自認為沒有與任何一個女人產生怨念,怎么災難就突然來了?

  幾個小時,當擔驚受怕逐漸轉為失望再進而向著絕望邁進時,張森開始崩潰…

  抽煙、撓頭、狠勁的按著電話上的按鍵、來回走動、大口的喝水…

  熊威來了,上來二話不說,抓著張森的脖領子,先是啪啪左右兩個大耳光,然后用力一推,點指著臉露錯愕之色的張森罵道:“瞅瞅你現在那個揍行樣,你還是個爺們嗎?不就是錢嗎?不就是遇到麻煩了嗎?這世界上有解決不了的麻煩嗎?看看你那熊樣,沒個爺們的擔當”

程孝宇的車子駛進來,看著熊威怒斥張森,他沒說什么,走到一旁跟韓嬌了解了一下具體情況“把你那兩個維修師傅的資料告訴我,我負責給你找到他們”熊威現下是雷厲風行,一頓時間的大哥當下來,渾身上下的氣勢愈發濃厚,在春城這地界的圈子內,名氣是越來越大,可你卻看不到他做任何違規之事,他的手下也鮮有做欺凌百姓傷天害理之事的,口碑也很好,任誰都要給幾分薄面程孝宇看著圍在車子旁愁眉不展的維修師傅,店里剩下兩個師傅和幾個維修工的水平都很一般,這明顯經過高手動過的車子,他們一時之間還真就處理不了幾個  “拿上工具,跟著我來韓嬌,派人去買配件,老大叫你的人跟著兩個,我估摸著現在的配件市場不會賣配件給他們,讓你的人機靈著點”程孝宇外衣一脫,帶上套袖穿上店內的制服就走向最近距離的一臺寶馬車,掀開機器蓋子,手在發動機附近摸了摸,然后對著跟過來的維修師傅說道:“先把這個拆下來,然后這樣…這樣…”

程孝宇不太懂汽車構造,對于維修也不過是皮毛而已,但他擁有著修復異能,能夠準確的找到機器構造和電路構造內的故障點所在,說不清楚,但可以指的清楚,太過隱秘的部件,大不了全拆下來,這時候已經不能怕麻煩了,盡最快的度將車子修好,粉碎張老板這一批貨都是次品的流言,讓他盡快的回籠資金,避免在銀行方面失去信用,韓嬌的擔保,可牽扯著幾個韓定軍的老部下,錢可以沒,不能拖累到人家,韓嬌沒敢對張森說,而是在剛才告訴了程孝宇,也是提前打好預防針,如果真的砸在了手中,那就需要你來幫忙了就在剛剛,銀行給韓嬌打來了電話,好心提醒韓嬌,上面有人在注意著這筆款子  走私車也是車,配件也都需要原廠來搭配,很多配件的價格居高不下,有貨有市場的狀態下,都需要一大批的資金來進行換,不要說現在市內僅有幾家的高檔汽車修配廠和配件商店,不是關門就是老板不在配件不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熊威和店內的經理臉色很不好看的返了回來,這么具有針對性又不隱蔽的舉動,非是一般人敢為,韓定軍走了,可他不是直接退了,盡管只是個掛名意義的政協副主席,但級別擺在那里,曾經的老下屬老下級都還要念一些香火之源,韓嬌和張森有事都不會袖手旁觀,如此明目張膽,只有一個可能…

  “誰干的?”

韓嬌拿出了電話,剛才銀行的電話她就有所察覺,看來是有人針對自己和張森到大宇那邊看了一眼的裴裴也趕了過來,她也拿出電話與大舅的門生故吏聯系,希望得到準確的答案很快,答案有了,韓嬌嘆了口氣,龍遠征來這邊的事情她知道,龍鵬這個家伙就是個惹事精,沒想到來到這里就玩了這么一手  “來的龍書記公子,連同宋軍和楚大寶”裴裴走到醉心于修復狀態的程孝宇身邊,跟他道出了這其中的因果,程孝宇點點頭:“想辦法買到所需配件”

“這件事交給我”這時候,熊威絕對要比裴裴和韓嬌有能力買得到配件,開門做買賣的,最怕的就是附近的地癩子混子“來,先拆這個…”程孝宇無法跟旁邊的維修師傅描述故障點,連懂都不懂怎么會維修,索性就裝得高深莫測,讓人把一處處故障所在之處清空,有的地方一看維修工就明白了,待到程孝宇有些地方不需要那么麻煩的讓其拆卸完,他們也會想當然的認為這是人家在提點自己總之一句話,程孝宇自己不露怯,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頂多覺得這個人有些高深莫測第一臺車子完整修復后,試駕的員工在駕校的院子里開了一圈,各個功能試了一下,沒毛病好消息一經宣布,張森愁眉苦臉沒有了,興致勃勃的負責聯系店里和熊威剛剛搞定的幾家店,需要什么配件趕緊送過來,至于價格問題,熊威也沒讓張森操心,直接拿現金給對方結賬,并保證不會因為對方的不道德經營找對方麻煩一輛輛車子被修復,有些實在沒有零件的就一臺湊幾臺,同一個品牌的車子總有些配件是相當的,匯總之后可一臺車子拆卸,盡量減少損失過半之后,程孝宇開始有意識的出現一些小錯誤或是一些無用之功,只要不是完美的毫無破綻,就能夠用一些匪夷所思的理由解釋得讓人相信,學過心理學的裴裴告訴程孝宇,這就是人本論,多數人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他會以自己的學識、閱歷、甚至世界觀來看待所有問題,遇到一件自己不太了解的事情,下意識就會用自己的方式進行解讀,先不管對錯,腦中先會形成一個印象要想崇拜一個人很難,可要是看輕一個人卻很簡單,程孝宇出現了錯誤,這些跟著他從不相信到不敢相信到震驚的維修師傅維修工,都在心底長出了一口氣,原來他也不是萬能的,也不是什么都懂的,也不是百分百的強悍拆卸萬遍,不會也會了,從早上到晚上,一臺臺車子過下來,程孝宇也成了半拉架,身上蹭得滿是油漬,一會兒鉆進車底下,一會兒跟著維修工將半個身子探進車子,一路忙下來,天黑了,中途吃飯也懶得洗臉換衣服,扒拉兩口就繼續工作張森忙著聯系客戶,也有幾個好信過來看看的,程孝宇當著他們的面檢修,車子隨便開,檢查隨便檢查,車子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走私車本來價格就便宜,對比市場上的同型號車還是有著巨大的價格差異,你也不能要求這車子與車毫無差距,差一不二也沒人回覺得怎樣,一下午的時間提走了三輛,三輛車勉強夠得上配件的消耗這一批貨,如果能夠修復八成,大機器不壞的狀態下,還能有所小賺,否則不賠即是目的熊威帶著幾個兄弟常駐店面后面的倉庫,擔心還有后續的幺蛾子,有幾個兄弟在他也放心,一天下來什么都沒做,陪著張森幫著聯系客戶,道上玩的車子是必備品,太貴了不值當,能花小價錢買臺好車,二手都很受歡迎,別說走私的車,也給拉來了幾個客戶  正當大家都覺得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時候,張森獨自一人站在夜空之下,地面的積雪還沒有融化,空中又飄起了點點雪花,揚起頭,眼角帶著感動的淚意,卻也夾雜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執拗,關鍵時刻兄弟出場化險為夷,兄弟齊心,可自己又一次的輸了,輸給了兩個兄弟,他們能夠做得到的事情,為何自己就是做不好,為什么?

通透的大落地窗內,員工們加班加點,一趟趟的往返于配件商店和倉庫,裴裴和韓嬌并肩而立,看著獨自一人如孤狼般叼著煙站在夜空下的張森,都預感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很有可能會出事兩道身影,一左一右,分立張森的左右“臭小子,還真的覺得自己不如我們了嗎?”熊威伸出胳膊,摟住了張森的脖子,將他往自己的懷里帶程孝宇在后面抬起腿,照著張森的屁股給了一腳,力氣用得很足,踹得張森一個咧嗆,要不是熊威摟住他,這一腳就能讓他跟地面的雪堆來一次親密接觸“張森,我第一回發現你連個娘們都不如,你的好勝心都JB用到自己家兄弟身上了,咋地,看到我們倆好你不高興是咋的?”程孝宇叼著煙,臉上還有油漬,毫不客氣的點指著張森呵斥道“沒有,我沒有”張森咆哮著  “沒有那是什么,這世界有權有錢的比你強的遍地都是,怎么不去嫉妒,偏偏就覺得自己兄弟好起來了,不如了心里就不舒服了?自家兄弟,我們有了與你有了區別大嗎?還有,用到我們哥倆了,覺得心里不舒服了,你想想當初,我們靠著你的時候,誰說過一個謝字,都是兄弟,計較太多還是兄弟嗎?我看你張森就沒他我們哥倆當兄弟…”

“我沒有,我沒有”張森持續的咆哮著  “那你告訴我,是什么?”熊威的聲音如炸雷在張森的耳邊響起,是啊,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不就是曾經比他們好,現在不如他們了,心理關過不去嗎?除了這個理由還有別的嗎?

  “你好好想想,我們當初吃你的用你的花你的,如果按照你的邏輯,我們豈不是早就應該跟你割袍斷義了?兄弟是什么,你想清楚,想不明白使勁想”

留下張森一人站在雪地中,程孝宇喝了點熱水,抽了支煙,裴裴給他擦了擦臉,韓嬌承諾給員工們三倍的加班工資,熊威讓兄弟們開著車子來往拉配件  似乎麻煩就到此為止了,龍鵬那邊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后續動作,韓嬌接到了龍鵬的電話,對方笑著說了一句話:“韓嬌,跟你打聲招呼,我來了”

讓張森焦頭爛額的事情,僅僅是龍鵬打的一個招呼,否則后續太多招式都可以使用,裴裴和韓嬌也都預防著呢  查處走私車;強賣強買;販賣走私車;私自改裝;銀行查賬;銀行對放貸進行審核…

對方沒動手,也是知道這邊早有防備,以智者自居的男人,總是喜歡玩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用程孝宇的話說,這B就是故弄玄虛,裝JB毛大瓣蒜黒木始終袖手旁觀,有能力自己檢修車,又能改車,這時候幫忙對他來說并不難,可他有他的想法,程孝宇也有程孝宇的想法,每個人做事都不需要別人來教,程孝宇也從未想過跟黒木開口,擁有異能,注定在身邊有專業維修人士的前提下,他不懼怕任何的局面,別說是汽車,就是飛機大炮他也敢上來試一試,只要給他配備兩個專業的維修人員即可  “殘廢生命體,評分24.50,局部修復完畢”

程孝宇剛直起腰,就聽到傳來了令人欣喜的消息,在不知不覺之間,有些夢想隨著你的努力而達成,手臂修復完畢之后,程孝宇選擇了腰腹部的修復,連帶著每一個男人都夢想強大的地方,歷經一段時間的存儲使用,在潛移默化之間將修復融入到生活的每一部分,低調做事做人,一段時間的積累,終于又有了突破在廁所里,程孝宇又發現了評分過二十之后的又一個嶄變化,除了原有的男人性福器官起了變化之外,在評分系統出現后,局部修復完畢后,就感覺整個身體輕松了不少,連續一天半宿的維修腰酸背疼,在這一瞬間后沒有了,就感覺渾身上下的肌肉一下子緊繃了不少,掀起衣服,能夠看到剛剛減掉贅肉的腹部有了些微的變化,有了一些淡淡的棱角,不仔細看發現不了擼起袖子,胳膊也是,隔著褲子腿部肌肉收縮,一摸感覺也硬了許多,握拳后感覺自己的力量也有所增加,已經開始習慣神奇源自于左手的異能給自己驚喜,看來每一個局部器官的修復,大量的霧狀能量都如最開始般在改造著自己的身體,從一根手指的吸收到積淀的變化,無法用任何言語和道理解釋得通,但有一點是程孝宇可以肯定的,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老子的性福來了”程孝宇邪笑著走出衛生間,沖著裴裴比了一個只有二人懂得的手勢,引得裴裴嗔怪的橫了他一眼,耳根處略有羞紅之色顯露,幸得這里人多,程孝宇也沒多做停留,繼續之前的工作,剛洗好的手又重沾染上機油修復的異能,最初給程孝宇帶來的是生活之根本,修手機修電腦修MP3,不修他沒有辦法生活,他需要給自己賺取生活費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存儲,成倍的存儲量讓修復帶來的霧狀能量越來越少,到了手臂要不是兩次大規模的能量進駐,也不可能評分過二十,從等殘廢生命體到殘廢生命體的轉換兩次大規模的霧狀能量獲得,都有偶然性但多的是危險性,被略有懷疑可以,要是被坐實懷疑那麻煩可就大了,這世界瘋狂的人有的是,不要說是裴家,誰也保不住自己幫劉翔是一時的義憤填膺,相信每一個熱愛體育的人在看到振奮人心的時刻,都想著如果自己能夠化身為那個人該有多好,也能享受億萬人的掌聲,程孝宇也是如此,當他覺得自己有能力改變歷史的時候,站出來幫了劉翔一把,事后這師徒二人信守了承諾,在領導們詢問道蛛絲馬跡之后,兩人又踏上了征程,并以氣功大師不出山為由,配合程孝宇的說辭,隨著時光的流逝,這件事除了劉翔師徒還在感恩戴德之外,知道的人都已經在潛意識里當作了記憶的一部分,每一次回到國內,劉翔都會給程孝宇打電話,數次邀請他到京城或是上海做客,都被程孝宇以各種理由拒絕,人沖動一次可以,不能總沖動,反正世外高人的名字也被這師徒想當然爾了,也就順其自然,時間長了也就淡忘了至于裴老爺子,那是義不容辭,程孝宇沒那么偉大,對方是裴裴的爺爺這個身份才是他愿意冒險并奉獻出好不容易積攢霧狀能量的理由其余時刻,程孝宇始終盡量保持低調,尤其是在修復上面,既要自己獲得實惠,又要別人看不出實質性的破綻,擁有如此異能,要想一點不被人看出破綻,除了埋頭于老本行中,沒日沒夜的維修之外,似乎再無其他辦法,關鍵是大宇電子現在一大批的維修人員,就算是所有返修機匯總起來也沒有多少蟣子雖說是肉,可總是吃不出滋味也會不爽,偶爾為之延續狀態可以,要指著填飽肚子,要想讓需求量越來越大才能修復的身體繼續保持一定量的吸收,只能在一定時刻將異能運用到不熟悉的領域,或許多的霧狀能量媳婦熬成婆,程孝宇不知道自己是想著全身都被霧狀能量充斥,還是想著盡可能積攢霧狀能量,他自己也沒有多少信心在成倍增長的儲存狀態中完成全身局部的修復,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過還好,時不時的驚喜能讓他感受到幾個月或是一年的努力是有效果的,這就足夠了比如現在,剛剛局部修復完成,擁有著十足動力的程孝宇精力充沛的投入到了搶修狀態中  張森在門口站了一個小時,當他重走進店內的時候,整個人重恢復了當初的自信,俊美的面孔下,朗眉星目,渾身上下充滿著優秀男人的自傲,他想通了,他用了一個比較偏門的方式,在冰面上看著自己面孔,還有什么可比的,這將是他們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東西,還怕什么?

“大宇,你丫快點干,老子這回是賺是賠就看你的了”張森對著正站在汽車底盤修復區域的程孝宇喊著在車底下指揮著維修工干活,時不時有機油之類的東西滴落,弄得程孝宇滿身滿臉,聽到張森不要臉的喊叫,程孝宇走出來,沖著對方比了一個中指的手勢“老大,這回你墊付的錢我可得欠著了,不知道能不能收回成本呢,賺了還你,不賺就先欠著,錢這東西你得先緊著需要的人用”張森點了一支煙,如大爺般坐在沙發上,給一旁看了一天雜志報紙一點不嫌累的黒木點了一支煙,又對著熊威說道“靠”熊威也是同樣鄙視的手勢,一把抓過張森嘴上的煙,點上抽著,心里很高興,過去那個嘴損的家伙回來了“愛心宵夜到了”大門推開,孟甜一身可愛裝扮,身后跟著幾個飯店的工作人員,熱騰騰的餃子,夾帶著粉蒸肉、涼拌菜,每人一碗熱乎乎的餃子湯,一下子就將大家疲乏的狀態清掃一空  “老婆,把錢…”張森剛開口,孟甜皺著鼻子說道:“以后要學得客氣點,要叫大嫂大嫂給兄弟買點宵夜還用計較錢嗎?要是真想給,到時候讓我開走輛車就好了,你這當兄弟的還沒送我見面禮呢”

熟悉張森的人都樂了,他的嘴損,碰上當下年輕靚麗少女他只能吃癟這一夜,配件商店的老板苦熬了一夜,任誰被數個渾身上下透著戾氣的人不錯眼珠的盯著,都難以打盹這一夜,張森的小型汽貿城內維修室和后面連通的倉庫,燈火通明,要想讓馬兒跑先給馬兒吃草,三倍的工資不說了,三五、利群香煙管夠,各類反季應季水果管夠,咖啡茶飲料一樣不缺,各種食品滿足各種口味,三個女人一臺戲,有裴裴、韓嬌和孟甜在,這些事情自然不需幾個大男人來操心,他們只需要負責維修、配件供應、聯系客戶即好大門緊鎖,院內駕校、倉庫和廠房幾位一體,有專門的安保人員,走私車的買賣本就透著隱蔽,晚上帶著現金來交易的人很多,不出這把事,晚上會很熱鬧,現在,多了幾分蕭條和緊張,聯系來的客戶也多了幾分的謹慎,對車子進行不斷地調試駕校內的探照燈亮起,保證院內的足夠明亮,經過程孝宇過一遍的車子,質量方面是很叫得硬的,一些不合格的配件雖不影響車子的使用,他也沒有放過,深知品牌效應的他,質量永遠是一個企業立足于世的根本,與無實體公司的信譽一樣看似利潤減少了成本增加了,無形中卻是客戶群體擴大了,薄利多銷,在營銷策略上無疑是不二的法寶“程老板,咱們歇一會兒”三組維修小組,輪番休息,供應程孝宇一人,其充沛的精力讓在場人咋舌,都是出過大力氣干過苦活的人,卻么想到被一個老板給拖得叫累  程孝宇笑了笑:“好,大家抽根煙,喝點東西吃點東西,休息半個小時,今天干個通宵,我做主讓你們張老板給你帶薪放假兩天,如何?”

“好”都是年輕人,打麻將跳舞上網玩樂一夜不睡都是稀松平常,加班工作一宿,好吃好喝好抽伺候著,大家精神狀態還都不錯銷售和財務之類的人都已經下班了,高薪聘請的職業經理人很敬業的沒有離開,還是熊威派人將其送回家天蒙蒙亮起,一夜的小雪,天明后路上冰面锃亮,濃霧彌漫,程孝宇抻著懶腰迎著清晨的寒風,緩緩吸氣吐氣,透骨的冰寒沖入體內,一下子將絲絲困意驅趕干凈,身體內一天一夜積攢的疲乏也在消退,不禁打了個寒顫徹底報廢了三臺車子,等待配件到貨能夠修復的有兩臺,剩下的所有車子,盡數修復完畢,光是需求換的配件費用就高達幾十萬,一天一夜,提走了十幾臺車子,價格上略有浮動,生意場即是如此,供求雙方看誰能夠站得穩忍得住,我需求不大就占有優勢,你供銷不大你就占有優勢既然敵蹤初顯,這走在鋼絲繩上的買賣宜早不宜晚的處理掉,不賠、少賠即是目的,盡快出手即能夠給對方一個響亮的耳光,你不是要玩嗎?我們應戰了  一直放在裴裴手里,司徒開慧發過來的信息被裴裴匯總,而關于周謙其人,裴裴這一天一夜也沒閑著,王平躲了,周謙回來了,什么力量讓王平無可奈何的做出這般選擇?

“人,一撇一奶,左行右行,沒得躲的,貧苦自為富貴拼,富貴自為他人圖,窮了富了貴了有了,永遠你也沒有一個能夠真正放心不需要防備別人的時刻,該來的始終會來”每一步的成長,程孝宇都會想到爺爺的循循教導,潛移默化融于生活的點點滴滴,以最為淺顯和粗俗的方式印入到你的腦海當中,當你有朝一日開始經歷時,自然會明白這些話的真實含義對周謙,程孝宇未曾放在眼里,不是狂妄,而是一種境界的提升,我從白丁到如今,擁有的遠比期盼的要多得多,一句話,我該得到的已經得到,從光腳到穿鞋,現在突然身邊多了十幾雙鞋,穿不過來了,你們誰要搶就過來,我扔幾雙砸死你們,丟了也不心疼,你有一百套別墅,想要擁有多,我只是擁有一套就能滿足的人,多出來的,我只當是上蒼多恩賜的打著哈欠,程孝宇對著熊威和張森揮了揮手,熬一夜不困,可到了早飯吃完,九十點鐘,那股子從身體內噴涌而出的困意,讓你站著都想緊閉雙眼睡覺,實在是挺不住了,倒是黒木,這老先生坐了一夜,隨便一靠就能睡覺,看其樣子睡眠質量還挺好,精神奕奕的開著車子,途中裴裴給馬建平打了個電話,確定沒啥事之后,鉆入程孝宇的懷中,小手從棉衣之下探入到衣服內,貼著程孝宇的肌膚,舒服的找了個姿勢,也不等到家就進入了睡眠,也沒注意到身邊男人的身體發生了一些微小的變化抱著裴裴回到家,九十幾斤的體重對此刻的程孝宇來說輕而易舉,抱到樓上一點也感覺不到累,看著如小貓一般蜷著直撒嬌的裴裴,程孝宇幫著她脫掉衣服,屋內空調的溫度調好,蓋上薄棉被,沖進浴室洗了個澡,看著愈發健碩的身材,程孝宇充滿了滿足,光著身子鉆進被窩,摟著總是香噴噴的裴裴,沉重的眼皮耷拉著,不到一分鐘就響起了微微的鼾聲他這邊是睡上了,公司那邊是開鍋了,周謙揚著腦袋在公司內各個部門閑逛,程副總工連續兩天都沒有來上班,大家想當然爾的將其如此舉動當作了對周謙的避讓,沒有了實權的周謙,在公司內的權威反倒重了起來“歐陽秘書,看來你日子過得不錯啊”周謙背著手,雙眸透出冷冷的目光盯著歐陽佩,從現在歐陽佩還能擔任秘書的職位,他怎能看不出來對方是因為什么才留了下來,態度能好就怪了來周謙還沒這么大的膽量在回歸公司第二天就來挑釁,還是侄女昨晚請吃飯讓他有了底氣,周彤彤在龍鵬心中的地位,決定了周謙此刻因何敢于在省公司趾高氣昂  歐陽佩臉色一變,略微垂頭,身子不自覺的縮進凳子內,緊張的雙手互搭站起身,躬身表示尊敬的叫了一聲:“周…周部長…”

“不是周部長啦,當不起歐陽秘書這么稱呼…”周謙陰陽怪氣  “周…”

“歐陽秘書,不錯的辦公室,好好工作”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之后,周謙背著手,腆著肚子,雙眸望向的方向高于水平,邁著方步,一步三晃的離開了這象征著省電力高層權力的辦公室,繼續他在公司內部宣揚老子有背景的囂張之旅“老周,XX街開了一家魯菜館,去嘗嘗”楊宇低眉順眼的靠到周謙身邊,先遞過一支中華煙,聲音放低,如果此刻有人用相機記錄下瞬間的畫面,即能看到周謙趾高氣昂的背手而立,在他身邊,楊宇垂著頭遞著煙,兩人臉上的笑容和姿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楊,喝點?”

  “那是自然,下午去蒸個澡,我找到個窩子不錯,舒坦舒坦”

  “老楊啊,咱們老哥倆還用得著這么客氣嗎?隨便吃點,隨便吃點”

這么說,可周謙的狀態卻是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自然而然的就走在了楊宇的前面一個是綜合部部長,一個是前行政部部長現在的閑職調研員,雙方的身份地位本該是楊宇在前,周謙在后,現在確實完全調轉過來,職務的高低與權力的大小并不能完全影響人的地位個公司,上上下下,都在風傳著某些東西,作為當事人的程孝宇,卻在補覺王平回來了,由不得他不回來,龍鵬、宋軍、楚大寶三人聯名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請他吃飯在座相陪的,省公司紀檢組長張卓、工會主席富大龍,兩名副總經理,逼迫作為總經理的王平不得不在此刻做出選擇,一邊是老朋友,一邊是任的省內大衙內,來自總部和大區的壓力已經隱隱撲面而來,一個個電話接踵而來,或多或少或明或暗提醒著王平,你要學會選擇,你要明白現在J省的天已經變了,要想在這里繼續任職,地方政府方面的關系必須捋順,看你是要仁義還是要錢途針鋒相對,戰場先是在張森的汽貿城,緊接著又轉到了程孝宇所在的省電力,一環接著一環,不給你喘息的機會,淺嘗輒止之下,一個反應不及,隨即摧枯拉朽的攻勢馬上撲面而至,這就是衙內的方式,要踩絕不輕輕一下,也絕不拖泥帶水,一擊成功踩不死即遠遁,讓你受傷還找不到還擊的機會  “王總,聽說前段時間你們自治州供電公司出了大事?”宋軍的陰陽怪氣,一旁楚大寶的加塞補漏:“公司不是誰的一言堂,現在自治州方面地方政府是怨聲載道,明言你們的一些舉動已經影響到了地方的正常穩定,你們省電力不該自省一下?”

一邊說著,一邊將檔案袋放到了桌子上,推到王平的身前,里面的內容,來自于縣鄉村三級基層政府和自治州供電公司一些員工們的投訴書,目標直指此刻還在睡夢中的省電力黨組成員、副總工程師、紀檢副組長、副局級調研員程孝宇漆黑的房間內,響起了陣陣的音樂鈴聲,肢體接觸之中,一只手抓住了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喂”

  “喂,大宇?”

  “我是,哪位?”

  “我是滕遠達,你在哪呢?”

“呃…”程孝宇坐起身,在床頭的感應燈上摸了一下,房間內亮起了昏暗的燈光,裴裴翻了個身,雙手摟住了身邊男人的腰肢,繼續保持舒服的睡眠狀態  “幫朋友忙了一天一宿,現在幾點了?”

“你還真行,現在外面都翻天了,你還能睡得著?”電話那頭傳來了滕遠達驚訝的聲音“怎么了?”程孝宇將手機離開耳朵,保持通話的同時翻看了一下界面,晚上九點十五“怎么了現在總部已經有聲音傳出,說要替換掉你,還有你們省一個供電公司員工們發來的控訴函,以及地方政府的意見書,對你相當的不利,我爸那邊要頂不住了,你看看怎么解決一下”作為朋友,滕遠達如此算是仁至義盡了  裴裴睜開了眼睛,眨巴眨巴透著還未完全清醒的狀態,程孝宇點了支煙:“多謝了,兄弟”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是不是早就有所準備了”滕遠達笑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斗爭,是人類天生的文化屬性,有人的地方就有斗爭,這不會以你現如今的身份和未來可能的身份而轉變,無論你到了何種地位,都避免不了有敵對的人出現,無時不刻都有可能出現敵人,我們根本就無法改變這種既定事實,與其擔憂不已整日枕戈待旦,不如就放寬心,以平常心來等待著一切的到來”程孝宇拿著煙的手在頭上揉了揉,很平靜的道出這么一番讓人回味的話語“嗯,至理名言,佩服佩服”滕遠達聲音也轉為嚴肅的狀態,這番話說的你細細品來,還真很有道理販夫走卒有小人物的煩惱,有他們之間的爭斗;國之重器也有他們的爭斗,可能不為權不為錢不為名不為利,為了讓自己的政治理念得到實施,必然產生一些爭斗  商人逐利,官員逐權,清流逐名,百姓逐命,士人逐運,佛門逐修…

  你根本無法規避各種各樣的煩惱和爭斗,真正的大智慧者,往往都將斗爭當作人生的一種歷練,所謂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說的就是這類人,斗爭的得失是物和人的得失,不將斗爭勝負看在眼里,這些身外之物還重要嗎?

程孝宇略知皮毛,略懂皮毛,在同齡人當中卻也是佼佼者,年輕的生命在步入社會的同時,即步入了爭斗的漩渦,不知不覺之間,你會發現自己已經適應乃至習慣了爭斗,讓自己始終處于勝利者的位置,讓別人需要用仰視的目光望著自己賭徒的出現,即是在社會爭斗中不敢面對現實,需要一個短頻快的事物再一次證明自己的產物“大宇啊,自己小心,被踩一腳不要緊,別讓他們逮住機會將事情鬧大”滕遠達善意的提醒了一句“多謝,兄弟的提醒大宇記住了”程孝宇表示了感謝張森的麻煩暫時解決了,回歸正經生意之后,也再沒有出現過特殊的狀況,一批貨勉強少賺一點,算上程孝宇的工錢那就是賠了,也就是自家兄弟,想通了的張森沒有提任何感謝的話語,換位思考,自己也不想聽到兄弟開口為了身外之物來感謝自己程孝宇的事情也趨于麻煩,可偏偏你見不到他有任何的緊張,睡了一宿后照常上班,坐在副總工程師的辦公室內,對周謙出現在公司內仿若未見,泡上茶點上煙打開電腦打游戲,這種企業部門內,一年到頭來的工作時間內,能夠半數時間是在工都燒高香了,聊天打屁居多、閑逛不在崗有之、影玩游戲也不罕見大家都覺得程副總工妥協了,雙方都是衙內,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小人物來針鋒相對,想當然爾的想法明顯與現實有著差距,周謙有了侄女做后盾,加上程孝宇的‘避讓’,在公司是加的囂張,每一塊都指手畫腳,將自己調研員的身份運用得淋漓盡致,一步步的逼近程孝宇,元旦之前,各個公司都統計出來的年終獎和各種福利獎金,公司給程孝宇完全按照現在的級別做統計周謙先是看了程孝宇的報銷票子,對方根本就沒有貼報銷票子,這讓他很是詫異,緊接著又看了司機的油票,也都在正常范圍內挑不出一點毛病,大家共有的福利他都有,大家沒有的他也沒有,最終在程孝宇的年薪和獎金上面發出了屬于他的聲音一段時間以來,總部和大區都在調查那份資料內的內容,畢竟對一個省級干部不能輕易的就斷定其是好是壞,況且對方身后也有著在華夏內難以逾越的大神級別家族,兩個派系中層之間的對弈,國家電網選擇了拖字訣,雙方的矛盾絕不止是這么一點,會有其他的方式將矛盾爆發出來,一個月的時間,對那些投訴資料是壓在案頭不發,即不確定是真的,也不肯定是假的,讓雙發的心都懸著,誰能成為最后的勝利者,誰的說辭就是真的,簡單至極,這也是各大國有企業面對著公子哥大少衙內們爭斗的最佳處理方案,我兩邊都不得罪,兩邊又都給面子斗爭過后的經驗,誰叫現在越來越多的衙內們、親戚們需要地方安排,大型國有企業的存在,無形中給他們的生存留下了莫大的空間,隨之而來的即是爭斗的升級版本,以為安排了即萬事大吉,誰料外面的爭斗會延續到這里,焦頭爛額每年都需要有專門的領導來處理此類事情面的拖字訣一用,周謙愈發膨脹的傲嬌讓他開始從多方面搗亂,查找程孝宇的短柄,為此還專門帶著隊伍去了一趟山城和梅城,試圖在這里打開突破口,無奈山城這邊不了解,梅城這邊常洪早已經營得鐵板一塊,毫無突破后,選擇了明目張膽的挑釁領導的權威在大家看來,程副總工一步步的退讓換來的不是偃旗息鼓和平共處,而是周調研員的步步緊逼,人總是同情弱者的,在沒有是非道德觀念的影響下,弱者能夠得到多數人的和同情周謙企圖對程孝宇是否有資格按照黨組成員省公司領導的身份領取足額年薪發出了聲音,本以為會有隨聲附和之輩,孰料下面悄然無息,包括級隨風倒墻頭草楊宇都沒有開口,員工們曾經行政部周謙的嫡系也都或多或少的認為其太過份,殺人不過頭點地,人家程副總工一直沒有應戰,都讓了退了,你為何還要步步緊逼程孝宇的辦公室中,他正控制著鼠標鍵盤奮戰在游戲當中,這一個月來,他幾乎白天都奮戰在游戲當中,告慰著自己的青春年華,揮灑著年輕人的精力游戲中的好友橫刀立馬也似乎時間多多,以純粹的人民幣玩家狀態,很快就站在了游戲高手行列,高手與高手都是互通的,一大群人組成了一個強大的軍團,征戰南北,程孝宇就是馬前卒小兵,玩的就是一個樂和“老板,你就這么忍下去”在辦公桌的另一側,司徒開慧一臉無奈的看著程孝宇專注的玩游戲,人家都已經騎到脖頸子上拉屎了他還無動于衷歐陽佩最近憔悴了很多,她沒有司徒開慧那般圓滑世故八面玲瓏的能力,周謙幾次找司徒開慧麻煩都是無從下手,為顯眼的歐陽佩就成為了他的目標,上個月開工資的時候,愣是找了一個理由,扣了歐陽佩五百塊錢的獎金,為此在公司內也掀起了一定風浪,一項是閑職的調研員什么時候權力這么大了,完全就是一副總經理和副總經理的姿態歐陽佩楚楚可憐的望著程孝宇,這個讓她產生懼意的男人,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勢和囂張“他要滅亡,你總要讓他瘋狂一段時間”程孝宇放下了鼠標鍵盤,點了一支煙,帶著淡淡笑容的看著司徒開慧和歐陽佩,向這兩個人傳遞著自信,沒想到當初無心之舉,還弄來一個這么忠心的歐陽佩,周謙囂張到這種地步,她竟然還沒有轉投陣營“老板,那我先出去了,公司年度報表…”歐陽佩準備離開  正在此時,程孝宇的手機響了,看著上面的電話號碼他笑了,對著歐陽佩說道:“干你自己的本職工作,不該你干的,就休息呆著”

歐陽佩愣了一下,司徒開慧眼睛一亮,盯著程孝宇等著他接電話,她預感到反擊似乎要開始了  “嗯,嗯,我知道了,那就開始”

  很快,程孝宇就掛斷了電話,臉上的笑意濃,站起身,抻了抻懶腰,關閉了電腦游戲,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望著窗外的遠處房屋的白雪皚皚,輕聲說道:“既然你不想過年,那就別過了”

  早在針對程孝宇的攻勢起,裴裴就接到了龍鵬的電話,依舊是相同的一句話:“裴裴,我來了”

這一舉動,點燃了裴裴的怒火,卻也讓程孝宇變得加冷靜,眼高于頂的大少,他想問題就在于誰的勢力大,誰能夠讓別人抬不起頭,那好,就讓你看著我抬不起頭那之后到現在一個月,程孝宇做了別人口中的縮頭烏龜,面子上不好過,可損失呢?沒有,不就是周謙在公司上下囂張無比嗎?這世界上囂張的人多了,周謙算什么,不過是個跳梁小丑而已,以他來麻痹剛剛來到春城的龍鵬,讓這位衙內繼續他囂張的道路,程孝宇并沒有任何的損失,可馬上,那位衙內要有損失了現今的程孝宇,早已過了爭強好勝表面工夫的階段,因為他是草根,他能暫時的低下頭,將一些所謂的面子身份之類的東西看淡,所以他能抓住事物的本質,尋求為準確有效的方式面對著現在的周謙,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幾位大少,熊威等人的力量自然不可能動用,民不與官斗,熊威他們扎根春城,一旦惹怒了幾位大少,誰阻攔都沒有用,人家是在清掃黑惡勢力,名頭給你按下來就無從解釋至于盛懷遠和韓定軍留下來的嫡系,因為一點意氣之爭動起來,程孝宇還沒有這么臉大,柳躍軍都沒有主動開口,柳鑫這段時間都跑到工地上,誰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家不是不幫忙,而是覺得不值當這時候產生激烈的碰撞讓矛盾升級不過這一個月,程孝宇也不是完全的忍受著,他也不是那種性格的人,鞋穿多了,還是光腳舒服,那就光著腳在這世界上行走有些事真的是天注定,程孝宇讓龍飛帶著人到龍遠征之前任職的省市摸底,剛有了點實質性的緊張,一件事情的發生讓程孝宇咬著牙瞪著眼珠子,亮出了狠辣之處“捅出去”只是三個字,裴裴最開始都持有反對態度,看到愛人堅持,也就陪著他一起玩一把大的元旦臨近之際,一則聞在全國范圍內引起了巨大的反響,最開始這聞是出現在網絡上面  “XX省公路隧道發生坍塌,造成四死六重傷,為何聞媒體和政府職能部門對此事不予以報道”

就是這么附帶有視頻和詳細照片資料的網絡聞,僅僅一天時間就在網絡上造成很大反響,一些門戶先予以了屏蔽,以為能夠掩蓋得住,緊接著各大貼也出現了這則聞,幾個小時之后,正式的聞在廣大網民的關注下,以省臺為播出渠道進行了播出,緊接著幾家報紙媒體也進行了案件追蹤  剛剛建成不足一年隧道,因何全面坍塌?

  該路段的施工質量存在著重大質量問題,驗收方視而不見?

  初步檢驗,道路瀝青沙石標號全部不達標,僅僅比鄉村公路等級略高,這是修建的全省非高主要干道的質量?

  承包商是皮包公司,據當地人說都是一些鄉鎮的小施工隊分包施工,國家與老百姓的金錢,是否可以任人踐踏?

一個又一個的質疑,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老百姓最痛恨也最感興趣的是什么?名人的負面聞、政府官員的腐敗舉動,有了互聯網,信息爆炸時代民眾的知情權被無限放大,盡管還有著這樣那樣的錯漏之處,但也能夠滿足老百姓對一些東西的自我分析欲望聞聯播以一個十五秒的短聞介紹了這樁事故,焦點訪談的攝制組也正準備開赴到當地春城,一間略有古風的書房內,龍遠征坐在椅子上,望著規規矩矩站在對面的兒子,一旁龍遠征的老伴滿臉焦急之色,龍鵬的姐姐也是想要上來勸阻卻又不敢觸犯父親的權威靜,足足持續了數分鐘的安靜  帶著眼睛,梳著背頭,電視中常見官員形象的龍遠征,啪的一拍桌子,龍鵬身子一哆嗦,還沒等他母親和姐姐開口,龍遠征一伸手:“你們倆出去”

  “老龍…”

  “出去”

龍遠征在家中的權威至高無上不容觸犯“說,到底是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面賺一些小錢,無所謂,可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做出來,你是不知道事故的嚴重性還是想錢想瘋了啊”龍遠征手指戳著兒子的胸口,不斷的質問,那段路的質量報告檢測數據已經出來了,說是豆腐渣工程一點也不為過,這條資修建,錢給的足足的,出了問題必然牽扯出貪污腐敗的案件,死了四個人,重傷六個人,跨入較大案件行列,本該只是通報省一級黨政機關,可網絡的存在以及聞聯播突兀間的曝光,都讓龍遠征在其中看到了人為的痕跡,可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非是敵人不會抓得這么狠,就在隧道坍塌曝光的同時,在另一條省級公路上也出現了質量問題,卻無人曝光,這意味著什么龍遠征很清楚“爸,這絕對是有人針對您的,白家老三牽頭的,他那段路沒曝光,怎么就我這頭出事了,當時都是他在牽頭安排,我不過是得了一些實惠,當時我是主張提高質量掛靠一些大型施工單位的,是白老三說的,那樣賺得少目標大,到時候跟交通方面打聲招呼,將道路的承載量改一下,不允許走大車,肯定沒事的,所以…”龍鵬很懊惱,一年的政府工作都在總結階段,陽歷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來,出了這樣的事,上下肯定是一片怨氣,處理問題上也會相對帶有情緒,父親曾任地委書記,但現在已經不在任,捅出這么大的事,那邊不一定會賣面子“糊涂,白家那老三就是個混賬,警告你多少次了,少跟他來往,早晚拖你下水”龍遠征也知道這時候發脾氣沒有任何的用,對于兒子他還是比較了解的,再給他個膽子也不敢這么膽大妄為,而且這件事情其中的引申東西,太多太多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龍遠征橫了兒子一眼,沒有走到座位站著以最快的度接起了電話,十幾秒鐘之后,他掛斷了電話,瞇著眼睛走到座位上坐下來,龍鵬心細的趕緊湊過去掏出煙給父親點上,龍遠征沒有拒絕,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怎么都要保住“你去找個可靠的人,把事情背下來,多賠錢,別想著反擊”一支煙抽完,龍遠征下了決斷,其實也挺難的,有哪一個愿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呢“爸,是不是…”其實龍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知道父親會告訴自己“去年退下來的廣電總局局長,是韓定軍黨校同學,是裴家裴歡的老領導”龍遠征接到電話的內容與這大體相同,其意已經相當明顯,人家這即是給龍鵬下馬威,也是要告訴自己,我們不想招惹誰,可也并不怕誰  龍鵬瞇著眼睛:“韓嬌,裴裴”

  龍遠征閉上了眼,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打著椅子,緩慢的十幾下后,開口說道:“你代表我,去邀請一下柳省長,柳省長同意了你再給高培民打個電話,讓他作陪”

  “爸…”龍鵬想要阻止父親,值得嗎?

“你懂什么,小輩做事沒有分寸,掀蓋子每個輕重,這一次出手的人又準又狠,能抹滅的證據不多了,鬧大了不好收場,兩個女娃娃出手這么狠,在春城能沒有人給他們嗎?”龍遠征眼中閃過一抹冷厲之色,來了就遭遇到如此下馬威,他很不舒服“爸…”龍鵬猶豫了一下龍遠征眼中精光一閃:“兔崽子,是不是你…”他明白了,看來是自己兒子先動手的  “爸,我只是試探了一下,根本沒有下重手,那韓嬌跟小白臉搞走私車,讓他們車壞了沒有后續行動,那裴裴的男人在省電力,我也只是提供了一些資料,后來也沒有施壓,這不過是普通的打招呼,她們太過份了,破壞了規矩不說,還捅到了聞聯播,這件事…”

“行了你,暫時給我消停的呆著,J省的水很深,你寇伯伯如今都是如履薄冰,在他順利接任之前,我們要收著,懂嗎?”龍遠征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  “我知道了爸,這就去請柳省長”

走出父親書房的龍鵬,面目猙獰牙關咬碎的架勢雙拳緊握,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做完了父親交代的事情,開著車子一路狂奔到他和周彤彤臨時的小家,楚大寶提供的一處樣板間別墅周彤彤正圍著圍裙在廚房做飯,憤怒激起了龍鵬的情欲,進屋后二話不說,壓著周彤彤讓其趴在餐桌上,褪下她的睡褲,直接提槍上馬,似乎用這種方式能將心底的憤怒驅趕掉干澀,疼痛,可周彤彤不敢表現出來,她深悉這個男人的脾性,這個時候,她唯有讓自己順從,并表現出被征服的模樣,才能讓身后的男人滿意,背對著龍鵬的時候,一抹委屈悄悄流轉,身后的男人即是她的君伴君如伴虎  提上褲子,龍鵬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告訴你那個二叔,老實點”

周彤彤一愣,旋即轉過頭,以最為柔弱的狀態貼靠在男人的胸膛,為其整理凌亂的衣衫,絲毫不顧此刻自己身上的凌亂  “鵬,出什么事了嗎?”

女人的柔情,如繞指柔,再鋼鐵的男人也會被其融化,一個懂得利用各種本錢的女人,是男人無法抗拒的逆天殺器  “唉…”龍鵬摸了摸周彤彤的臉頰:“出了點小事,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你那二叔,算了,到時候想辦法給他安排一個公司當顧問”

  “哦,知道了,你別太生氣了,身子要緊,我鍋上燉著湯,最近看你瘦了些,該補一補了”女人如此柔情,怎能不讓龍鵬為之感動,不管自己說了什么,她能不問忠實執行,這樣的女人就已經打著燈籠找不著了,還能夠設身處地的先想著自己…

“剛才弄疼你了”龍鵬伸手摟住了周彤彤,從餐桌上紙抽內抽出紙巾幫助周彤彤清理一下激戰過后的痕跡,然后給她提上褲子,輕輕的摟著她,嘴湊過去,雙舌相繞,此時此刻,蜜意綿綿“我是你的女人,就該如此”周彤彤輕輕的靠在龍鵬的懷中,那抹委屈只能自己品嘗  “傻丫頭”龍鵬摸著周彤彤的秀發,輕聲說道:“那邊公路的事情被人捅了上去,白老三沒事矛頭直指向我,是韓嬌和裴裴動的手”

  周彤彤明白了,歉意的用手覆在了龍鵬的手上,輕聲言道:“對不起,因為我給你惹麻煩了”

“你是我的女人”一番柔情的結果,換來了龍鵬這樣一句話,周彤彤很知足了省電力,周謙趾高氣昂的站在財務部,公司幾位大佬都不出面,默認了他這個萬事管的身份,一個月的囂張,讓他將幾十年的謹小慎微都揮灑干凈,認為自身已經達到了無比強大的地步,整個人處于一種虛幻的狀態當中“既然程副總工的年薪都按照現在的級別發放,我的年薪呢?”副局級調研員,級別上比行政部部長高了一格,按說是半格,誰叫這個行政部部長只是個臃腫單位,過去楊宇是王平的嫡系,周謙只是資格老,所謂的年薪他還混不到,只是有年終分紅和獎金罷了  “老周啊,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嗎?多年的同事了,你為難我們也沒用,這件事得上面說的算”

  財務部部長孔紅雅風情萬種,大家心知肚明是總部某個高層的小姘,平日里很少有人敢招惹她,周謙過去見到她都是低眉順眼,一個月的囂張跋扈,讓他忘記了很多,一旁的人事部部長喬梅看不過眼了,站出來說了一句,誰知換來的卻是周謙以一種不屑一顧的姿態嘲諷話語:“呦,喬大部長,什么時候,財務部的事情你人事部可以插手了”

“你”喬梅臉漲紅,女人臉皮薄,被這般搶白和嘲諷很是無法接受  打狗還需看主人,不愿意摻和這邊事的孔紅雅杏眼圓睜:“周謙,這里是財務部,什么時候又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哼婊子就是婊子”周謙將手里的報表拍在了桌子之上,不顧孔紅雅和喬梅兩人漲紅臉頰淚眼懵懂,晃著八字步走出了財務部,誰知一出門就與兩個人來了個迎頭碰,裝得這個結實,周謙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對面兩個年輕人也是一個咧嗆“你們眼睛瞎了嗎,走道不看路”有很多時候,習慣能夠害死人,在省電力你周謙可以囂張,外面的人知道你是誰,在兩個年輕人的身后,一個長相兇惡的男人操了一聲,分開兩人對著周謙就給了一腳,一腳將其在地上踹了個地滾  “你們,你們…”周謙點指著三人,繼續囂張:“你們是哪個部門的,不想干了嗎?信不信我馬上叫你們滾蛋”

“去你大爺的,走路踩到個臭蟲,誰家褲腰帶沒扎緊把你露出來了,還哪個部門的,老子是社會大學宇宙單位的,你開除老”長相兇惡的男人一揮手,三人上前就開打,追得周謙是滿地打滾“哎呀,殺人啦,救命啊,哎呀”周謙捂著頭一邊跑一邊喊,三個男人本來還顧忌會不會遭到公司內部員工的阻攔,卻發現所有的人都是遠遠的旁觀,有的湊巧走過來也是裝作沒看見,快步走到遠處,才偷眼觀瞧這下子三人來勁了,追著周謙一通暴打,尤以那兇惡男人下手最重,另外兩個年輕人明顯不是總打架的人,下手也缺乏力度和準度,打了半天也是不痛不癢,可就是這不痛不癢,時間長了也受不了啊,骨頭不疼肉疼,肉不疼皮疼,面子疼,從三樓被追打到一樓,足足十幾分鐘,竟然沒有一個人報警,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哪怕是在三樓和四樓的幾位領導,也都是裝作不知道,有些人的可惡,不會以你的身份地位讓大家改變對你的看法,即便是表面上對你阿諛奉承,私下里也會唾棄咒罵,什么玩意犯了眾怒的周謙成了過街老鼠,沒有一個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還是其憑借著自身的能力跑出了省電力,躲到了一座居民樓內才不忿的撥打了報警電話,同時給侄女也打了電話“二叔,龍鵬這邊也出事了,您最好還是不要惹事,現在他的麻煩很大…”周彤彤心疼叔叔的同時,心疼現如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她必須有舍周謙木楞的聽完了周彤彤的警告,在派出所很快出警到達現場后,是親眼見證了自己在公司內部的人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底線,一旦被越了寧可撒謊也要維護自己的正義底線,周謙這一個多月的指手畫腳,越了很多人的正義底線,這死老頭子太過份了,今天這教訓活該另打人的三個人早就消失無蹤,茫茫人海不過是一樁小小的斗毆事件,大家支支吾吾說是有這么回事,可卻誰也提供不出打人者的相貌特征,最后也只能暫時性的不了了之,周謙也預感到有些事情即將發生,沒有糾纏著繼續查下去  望著院內那輛Q5車,望著那在擦車的獨臂司機,望著一個個窗戶內躲躲閃閃的目光,一個個冰冷躲避的人,周謙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那司機從頭至尾叼著煙擦著車,未曾看自己一眼,可惡,可恨,可又無奈…

周謙打車離開了公司,在公司外墻角落附近,一身紅色羽絨服藍色運動褲的朱達常叼著煙蹲在那,透過圍墻的縫隙能夠看到院內的情景,之前那三個男人喘著粗氣的跑了過來  “大腸子叔”

  “大腸子叔,辦妥了”

一個是姐姐進監獄在梅城花光了所有錢的顧成,到程孝宇這里討口飯吃,今日的事情就算是投名狀了,另外兩個年輕的則是大碗和瓜娃子,受到虎子的影響,兩人一直都得不到重用,兩個略微膽小的人,也能為了生活的質量將自己的膽子磨練大“呵呵呵,要想在大宇電子端一碗有魚有肉的飯,記住了,宇哥的朋友即是我們的朋友,宇哥的敵人即是我們的敵人,宇哥的事就是我們自己的事…”一抹午后陽光照射下的朱達常,形象猥瑣,與那影視劇中狗頭軍師狗腿子的形象是無比的溫和,就是這么個人,在毛遂自薦后經過幾年的時間,成為了程孝宇無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知道了,大腸子叔”

大碗和瓜娃子是想要榮歸故里,顧成則是要混口飯吃,他希望程孝宇能夠顧念當初那點情誼,賞自己一口飯吃,普通的工薪階層就算了,他是見到過朱達常、孟禿子之流過去是什么模樣,現在一個個混得人模狗樣,到哪里都倍有面子,還不是在私下里跟著程孝宇做了許多刀口舔血的事情,顧成覺得自己可以,卻從未想過,自己要是敢在刀口舔血,何至于混到今日這步田地此時在省電力內,程孝宇坐在電腦前,手里的香煙燃了半天沒有動,茶水也涼了下來,在液晶顯示器上游戲中的人物始終站在安全區,一行行的私聊,每一段話都很長,他剛剛聽到了一個女人對于人生的內心獨白,或許是因為網絡是虛擬的,或許是因為網絡上的朋友是不需要擔心尷尬不好意思或是泄露秘密,今日因為一些比較正統的話題,引出了橫刀立馬憤世嫉俗的一面,將一些話對著一個根本不了解情況,只是充當聽眾的網絡朋友道了出來,殊不知,坐在電腦另一面的程孝宇,恰恰是她憤世嫉俗內的半個主人公  “知道嗎,我是那種被人們稱之為天之驕女的人,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想要的東西也都能得到…”

  “受到挫折,被人無情的踩踏之后才明白,這世界永遠不是以你為中心旋轉的,你不是問過我為什么會調職到窮山僻壤嗎,幾個月前,我弟弟在京城…”

第二百六十三章茶、煙、樂  馬勝男。

  聽著已經認識了四五年的網絡好友字里行間透露出來的信息,程孝宇已經可以肯定,此刻操控著‘橫刀立馬’游戲id的一定就是那個在京城與自己有過正面接觸并生過矛盾的鏗鏘玫瑰馬勝男。

  沒有一個人覺得自己是邪惡的,換言之,站在自己對立面的人都有其錯漏的一面。

  程孝宇不認為自己教訓了馬德祿有什么錯,上一次在俱樂部與那位栗大少和馬勝男來了一次拳腳碰撞,在他這里也是對方主動找麻煩,后續馬德祿和馬勝男的遭遇也就順理成章,并無任何值得反思和愧疚之處,他也從未認為自己做錯過什么。

  在今日,通過網絡,來了一次換位思考,傾聽著馬勝男訴說出來的故事,如果自己不是另外一個當事人,程孝宇會覺得自己是那個仗勢欺人的角色。

  馬勝男沒錯,她為了弟弟,才會有之后一系列的碰撞和矛盾;裴家和程孝宇也沒錯,沒有人會被動應戰還不出手,錯的是誰?錯的或許就是那顆所謂上等人的驕傲之心,已經不知道什么是輸不知道什么是低頭,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將勝利劃分到必然的行列,將失敗認定為是錯漏之下的不可為。

  不過不管怎么樣,程孝宇對一個女人還是無法產生持續的仇恨,說是大男子主義也好,說是所謂的寬宏大量也好,幾年的網絡朋友了,聽聞現實中還生過矛盾,程孝宇只感覺有些好笑,并沒有任何負面情緒的產生,也沒打算直接告訴馬勝男自己是誰,說了幾句安慰開解的話語,見到沒有什么成效也就罷了,時間多的是,矛盾總有被解開的那一天。

  卻不知,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沒有再在游戲中見到橫刀立馬的出現,而卻在機緣巧合之下換了一種方式再次見面…

  “大宇,江湖救急…”劉軍來了一個電話,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劉軍就著急忙慌的掛斷了電話,只聽到了含含糊糊的話語:“過幾天我就去找你…”

  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程孝宇關上了電腦,平心靜氣的坐在沙上,燒水、沏茶,他雖不懂茶道,但一些基本的流程還是懂得,在享受著平心靜氣的時候,讓茶香飄滿辦公室,充徹心肺的通透。

  打開了屋內的音響,費雷德曼小提琴演奏的《流浪者之歌》,程孝宇聽不懂,但喜歡那種被感染的意境,只是個恍恍惚惚的感覺,端著茶杯喝著茶,點上一支煙,在茶香充盈口腔的同時,綜合味覺和嗅覺,整個人靠躺在沙上,隨著小提琴透露出的傷感色彩和技巧的完美演繹而沉醉。可以不懂,可以不會欣賞,但有些東西是共通的,你能感受到其成功的必然,能夠偶爾為之就好了。

  時針指在了四上面,音樂聲止、煙霧飄散、茶熱燙消,人去屋空,只剩下淡淡茶香與煙醇的混合香味在房間內緩緩流轉,這里的主人,正在邁著他的步伐,迎接著一個又一個新的挑戰,人生的里程碑上,一個個銘刻下來的時刻,是波瀾起伏,還是步步高升,亦或是緩步而下,書寫者的奮戰,決定這一切。

  一家老字號的東北菜館,殘墻斷垣,四個殘舊的幌子高高懸掛,沒有絢爛的燈光也沒有精致的裝修,有的只是油煙多年彌漫后的墻垣,門口的小廣場并不大,車子卻很多。

  飯店內唯一的特色可能就是僅有四張桌子的大廳,以及密布在兩側和樓上的幽靜包房,或許也是這家老字號菜館能夠招攬高中低端賓朋的手段之一,畢竟相當多的人吃飯之時不喜歡被人打擾,吃到好的東西并且擁有相對安靜整潔的環境,時下招攬顧客的不二法寶。

  龍遠征和龍鵬提前十五分鐘到達飯店,秘書在樓下等待,司機在包房門口加了一張臨時的小桌,待到里面點菜的時候也會點上兩個菜,盡快的吃完。

  準時,秘書引領著客人走了上來,柳躍軍、高培民以及一個龍家父子都沒有見過的年輕人。

  龍遠征和兩人熱絡的寒暄,不管是不是政見不合,在私下生活中,大家都愿意以一種較為親和的狀態相處,又沒有仇深似海,整日板著一張臉誰都不好受。

  “柳省長,高局長。”龍鵬姿態擺得很低,柳躍軍不是常委副省長,低父親半格,至于高培民則更是父親的下屬,人事是一把手的,財政是二把手的,公安機關則是多位領導都要拉攏并且都想要掌控在手中力量,無法掌控就都想著不讓別人掌控,寧可在這個位置擺放一個草包,也不希望這個位置上的人不聽自己的號令。

  高培民是土生土長的老公安,在盛懷遠的安排下走上了一把手的位置,在此之前其在公安口就有著出尋常的人脈和勢力,如魚得水之后,趕上了韓定軍強勢崛起,幾個月的時間高培民受益頗深,迅整合所控制勢力范圍,穩穩扎根,龍遠征上任伊始,試探了兩次都無疾而終,對高培民所擁有的政治智慧也不敢小視,省公安廳常務副廳長的位置對方都不屑一顧,看來沒有個正廳長的位置,對方是看不上眼的,哪怕要資歷要履歷,也只能是過渡。

  高培民的背景,以及跟各位省內大佬市里領導的關系,注定了龍遠征不敢輕易動高培民,只得以懷柔姿態相對,高培民也很上路,新任市委書記下達的命令,第一時間保質保量的完成,幾次接觸下來關系還算不錯,龍遠征本來還在猶豫是否該退高培民一把,讓其上位將市局的位置讓出來,同時結下幾分香火之源,現在看來,勢在必行。

  “來,老龍啊,給你介紹一下,程孝宇,裴書記的乘龍快婿。”柳躍軍也很熱絡的將程孝宇介紹給龍家父子認識,今日這個場合,到的不是韓嬌不是裴裴,而是這個程孝宇,龍遠征和龍鵬都高看他一眼,同時也清楚之前的猜測似乎錯了,玩了這么漂亮又穩準狠招式的,該是面前這個年輕人。

  “你好!”

  “龍公子,你好。”

  程孝宇和龍鵬握手,然后挨著坐了下來,表面上看絲毫看不出來,私下里都想過要將對方置之死地。

  程孝宇為何來?

  一直信奉低調做人低調做事,偶為高調調劑生活的他,出席今日這個飯局,等同于將自己完全的展現在對方面前,高調得不能再高調,這不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在他準備做這件事之前,跟裴躍進打過電話,終究底氣還是不夠足,需要有人給撐上這一口氣。

  裴躍進當時只告訴他一句話:“你和裴裴的關系已經公開,在外人眼中,你是我的未來女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會被烙印上裴家的符號,是做裴家的女婿,還是做你自己,我也只敢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過后,再無更改的可能。”

  做裴家的女婿,裴家的一切資源你都可以動用,需要付出的代價則是某種程度失去自我,一切以裴家的利益為最高標準,對外做事要先考慮裴家。

  做自己,有失有得,程孝宇自然而然的選擇了后者,這根本不需要考慮,但這里有一個問題,你做自己外間人并不這么認為,先會將你想成是裴家的未來女婿,所承受的壓力與獲得的助力不成正比,無可避免不可規避。

  直白點,你拿了一張彩票站在彩票中心門前,別人會認為你是中了大獎來兌獎的,誰會相信你僅僅是過來看一看的,玉蓋彌彰的此地無銀。

  高調不可怕,抓準時間的高調,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在net城在j省,該拿你當敵人的不會手軟,不敢拿你當敵人的則要你表現出足夠的強勢嚇退對方,如此而已。要想以后過得好,有些事必須做,哪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卻避免了宵小們的群起攻之。

  一頓飯吃下來,賓主齊歡,最起碼表面上是如此,從頭至尾沒有人提及隧道的事情,仿似真的只是為了大家聚一聚聊聊天,彼此對各自的政治理念表述一下。

  直到一個半小時很恰當的用餐時間結束,龍遠征才以看晚輩的狀態對著程孝宇笑道:“小程真是年輕有為,裴書記好眼光,選了一個好女婿。”

  “龍書記夸獎了,小子只是不想讓自己活得太累,窮苦人家出身,就想著能夠過上幾天安逸的日子,不想得到太多。”程孝宇淺笑著,用近乎于恭謙的聲音,表述著一個不是事實的事實。

  龍遠征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沒在說什么,龍鵬則緊緊握住程孝宇的手,笑容滿面:“程副總工,受教了,領教了。”

  “龍大少,netbsp;net城很大,擁有著足夠讓你折騰的空間,而我,既不想與你敵對也不怕與你敵對。

第二百六十四章新年新氣象  焦點訪談的記者隊伍被另一個重特大新聞牽絆,省內進行了迅捷的內部處理,相關責任人被依法拘押,賠付也順利完成,相關承建單位領受處罰的同時也將出資聘請一流的公路承建單位進行重新翻修。

  有了由頭,有了承擔人,又有了依法處理的結果,在當地新聞媒體和網絡媒體齊上陣宣傳下,在更為牽動老百姓心的大新聞覆蓋下,逐漸消失在信息覆蓋率日新月異的瘋狂度當中。

  這件事偃旗息鼓,省電力亦是如此,第二天一大早,身上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周謙,到公司來主動辭職,并當著很多人的面,來到了程孝宇的辦公室,對著其深鞠一躬后,轉身離開公司,至此消失在同僚和系統當中。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這一切都是利益的交換,大家以訛傳訛,什么衙內大少大比拼,什么某日某地誰誰誰生了沖突驚動了警察,什么長輩出面調停,說什么的都有,傳說的意義就在于沒有給出正確答案,大家可以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任意遐想。

  內行看的才是門道,省城內的諸多衙內大小姐都清楚,新來的龍大少吃了個暗虧,似乎是老爺子出現才調停,離任的盛書記這外甥女婿,看來非是一般人物。

  面子里子銀子位子,前兩者是隨時可以舍棄的,后兩者才是實惠的,為了后兩者拋棄前兩者的比比皆是,虛夸的東西總不如實實在在擺在面前的東西來得重要。

  平靜的元旦,平靜的2o1第一天,從早上開始飄灑雪花,雪量很大也很短暫,三個多小時過后,炙熱的陽光普照大地,積雪開始融化,道路上臟兮兮的,一輛車子飛馳而過,帶起黑色結晶狀冰雪混合物,迸濺在身上即是一大塊的污漬。

  上午十點,程孝宇才睜開眼睛,朦朧的光亮下,裴裴坐在梳妝臺前,身著薄紗睡裙,剛剛梳洗過吹完頭正在化妝,隱隱約約的朦朧所在,勾起程孝宇晨間的玉望,身子從床的這一側移過去,探出手…

  “去,死鬼,三天內你不許碰我。”裴裴扭了下身子,伸手狠狠拍打了一下程孝宇的手,局部修復之后,性福生活的主導者生轉換,加之昨夜省電力大聯歡后又跑到ktv與大宇電子年終聯歡湊到一起,酒沒少喝,控制再控制也沒控制住,一口兩口匯聚起來讓他醉醺醺的回到家中,飽暖思吟玉,酒后犯桃花,直到凌晨折騰的裴裴全面告負求饒才雙雙相擁進入夢鄉。

  王平昨天第一個喝多的,跟程孝宇連續喝了幾杯,有些話他沒法說,有些事他也很無奈,從始至終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程孝宇說不在意是假的,可要說怪,怪不到人家頭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忠誠與信義并不是性價比最高的。

  有了王平墊底,后面的酒再限制也限制不住了,喝多了。

  被裴裴拒絕后,程孝宇肉了肉腦袋,側著身子撐起來靠在床頭上,將枕頭的位置太高,裴裴邁步走出房間,一分鐘后,端了一杯熱奶進來,坐到床邊遞給愛人。

  “早上別netai,洗個澡,早點趕過去,下午幫我媽包餃子,我爸最愛吃餃子了,只要有時間,我媽都會給他包。”

  一邊說著,一邊吹著杯子的上部,讓熱氣盡快的消散。

  程孝宇一個翻身坐起來,從上到下一絲不掛的沖進了浴室:“五分鐘搞定。”

  裴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將熱奶放在梳妝臺上,從衣柜的抽屜內拿出內衣褲襪子,同時將床單被罩拿下來更換掉,一夜的瘋狂,注定了床單被罩的下場。

  跟著裴裴到奉天跟裴躍進和盛美蘭過了一個元旦,對于程孝宇前段時間的表現,裴躍進用了八個字:“年輕氣盛,可堪大用。”

  即褒又貶。

  程孝宇并不在意,返回到net城后,集中整理大宇電子內部的維修線,從手機維修工、電腦維修員開始,到廠房內的生產線、下面各個分店的維修主管,全部在元旦之后到net城參加培訓會議,關于技術層面大家互相交流,曾經的修手機師父李丙人在這方面能力很強,專門讓他整理了一套培訓材料,至于程孝宇的存在,則更多是一種精神象征,大宇電子展至今日,根在維修上,不將看家的東西弄得蝎子粑粑獨一份,憑什么繼續在商場之中縱橫。

  其實,現如今大宇電子的主要盈利手段已經不是維修,維修只是大宇電子敲開門窗的方式,直至今日,每隔三五天,程孝宇還會延續著過去的習慣,主動到火車站步行街的大宇電子總店來進行‘技術指導’,說白了就是他修,大家看著,他也不大會講課,但只要將那些不少人過了一遍確認修不了的機器拿過來修好,自然而然會有人逆向推理,將程孝宇這個技術指導的工作替他做好。

  會議一連開了三天,統一思想,宣傳教育,恩威并施,獎懲兌現,企業文化搭臺,金錢票子唱戲,一個個優秀員工領走了紅色老人頭現金獎勵,粗略算一下,當員工大會召開到結束,最少派出幾十萬的年終優秀員工評選獎金,即便你不是優秀員工,也會有獎金,多寡區分而已。選擇在元旦將大家的積極性調動起來,是因為大宇電子主營的方向都與學習有關,寒假期間,net節期間,一長一短兩個高峰期,員工們的積極性對于營業額有著促進作用,先將福利下去,并承諾評比再次達到優異成績線的,同樣給予獎金放。

  現有省電力的模式,照搬過來稍加改動,就能夠適合大宇電子,省電力的福利高,大宇電子也在照搬,最開始那些老服務員,留下來的幾乎每個月都能夠賺到四千以上,這在net城的生活水平來說,已經相當不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宇電子在裴裴新式管理模式,國有大型企業獎懲制度,馬建平等人建立的無縫隙檢查制度下,逐漸走上了一流民營企業的道路,在去年的省內十佳民營企業的評選當中位列前茅,如不是沒有支柱產業,這評選根本無需進行,成立不足三年時間,一個季度一個大臺階一路高歌猛進,大宇電子已然成為業內的傳奇,曾經還想跟大宇電子一爭長短的店鋪、商家,現在都需要仰視其存在,并以能夠成為其下代理商為榮。

  幾大賣場,遍布全省的分店,輻射東北的大型生產分包基地,為節省大額的運費,不少國內品牌的手機、電腦、電子產品生產廠商,都主動牽線搭橋駐扎北部市場,大宇電子的成功,也帶動了整個產業鏈的蓬勃展,各個有實力的電子通訊行業代表,也都開始效仿大宇電子的成功模式,net城內的一些大品牌電腦專營店也在進行改制,大宇電子的成功就在于一個修復率上,就在于他們敢于一口吞下個胖子,所有人都覺得可能看到一場笑話,偏偏他成功了,就這么簡單。

  跟風是游資的基本屬性,也是它們賴以生存的基本技能,有成功者,亦有失敗者,有得到了教訓重新踏上征程的,有偃旗息鼓告別這一牟利方式的,總之,大宇電子現在是風向標,同時,也在遭遇著多方游資的圍攻,所能施展拳腳的空間越來越小,總有一日大家要刀兵相見,爭奪一塊蛋糕的擁有權。

  元旦過后,寒假沖擊波到來,各個營銷方案都開始圍繞學生為主體,大宇電子固定的促銷模式開啟,同時跟net城幾大高校取得了聯系,提供了相應崗位五十個,以滿足大學生假期短暫實習的需要,交換來的則是在校區內擁有一個品牌專營店。

  裴裴拿出一小部分的流動資金,在興隆村靠近公路的區域,村委會的旁邊,開辟了一小片的宅基地,建造了廠房和院落、倉庫,開了一家果仁加工廠,她就沒想過指著這個東西賺錢,消耗興隆村的剩余勞動力,也讓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在農閑時節,能夠賺到一些錢,這一舉動立時將裴裴這個程家兒媳婦的地位推到了頂點,不管是之前的修路還是給男人們提供工作崗位,都遠不如這個果仁加工廠實惠,全村上下老少,都可以擁有掙錢的機會,只要你肯干,就一定能夠賺到錢。

  果仁廠一開,冬季打麻將嘮閑嗑的人少了,吃過早飯就會結伴到工廠工作,計件工資,廠房內燒得暖暖的,愿意聊天也可以,掙得少一點唄,能干的就多掙點。

  新年新氣象,興隆村有了,大宇電子有了,

  他也有了,剛在農村住了兩天回來上班的他就被劉軍堵在了辦公室內,手里拿著一份征兵入伍的通知書,往程孝宇的桌上一摔,弄得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都多大歲數了,眼看著農歷年過了就二十六周歲二十七虛歲了,當兵?沒搞錯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給我個理由  “老大,你沒搞錯吧,讓我去當兵?”程孝宇不敢相信面前這份已經都填好的表格,只需要自己簽上名字,就將有可能會成為解放軍的一員,男兒都有軍旅夢,好男兒都有英雄夢,英雄出自哪里,身著綠軍裝的英雄最多。

  “兄弟有難,你是不是應該幫忙?”劉軍所答非所問。

  程孝宇點了下頭,劉軍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現在我就是來求你幫忙來了,參軍,做個文職軍人,做個技術性的軍人,保證給你個軍官待遇,掛靠在總裝之下,怎么樣,我夠意思吧?”劉軍一副我這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給你安排的,你小子應該感謝我。

  “靠,說白了不就是讓我有一個正規的修理工身份嗎?你小子看看,我現在是什么生活,跑到部隊里當一個大頭兵,充其量做一個尉官,熬了十年八年弄個校官,有那時間,我在這里逍遙自在好不好,要幫忙說話,義不容辭,需要政審擔保,我想現在的我該不難吧?”程孝宇也不是白丁了,晚上只要有時間,他都會跟裴裴窩在沙上,看著電視中不知道演的什么,聊著天,了解他所不知道的世界。

  “靠,你小子別不知好歹。”劉軍瞪著眼珠子,沒到一分鐘他投降了:“好啦好啦,我服軟行不行,現在軍內需要各類的技術修配人員,專業培訓出來的有他們的作用,野路子也有野路子的專長,我知道你小子天生對維修有天賦,汽車你不懂都能弄得一群維修師傅豎起大指,告訴你吧,早有人注意到你了。”

  程孝宇神經一緊,他最怕就是自己的修復異能被人現,貪玉往往會讓人失去理智,他可不想被拉去切片。

  劉軍瞇著眼睛,輕聲說道:“給你介紹個人。”

  本是很神秘的模樣,卻現門口處沒有任何動靜,呆愣一下之后,劉軍站起身迅走到門邊,打開房門外面空空如也,歐陽佩本來在打游戲,嚇了一跳。

  程孝宇心中有鬼,也站起身,就見外間門外,走進來兩個人,并肩而行,彼此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一人程孝宇認識,是黒木,一人劉軍認識,正是他帶來的人。

  “歐陽,看著點,別讓人進來。”程孝宇吩咐了一聲,歐陽佩點頭,關閉了游戲,正襟而坐,跟著老板時間長了,她很清楚什么時候需要自己百分百專注力工作,什么時候可以在工作時間放松。

  緊閉房門,黒木手中刃光一閃,而那個修長身材氣質出眾,眉宇之間透著高傲之色的男子,臉色一變,身子飛的倒退,手在腰間一抽,一把特大號的左輪手槍被抽了出來,還沒等他的度快到舉槍之前,黒木身子一縱,手刀切下了他的左輪手槍,在手中轉了一圈,子彈和該卸下來的零件都掉落下來…

  “我是…”

  “小猴崽子,少在我面前把你那部門的名頭拿出來,你們頭兒都不夠資格跟我顯擺身份。”黒木將手槍零件和子彈放在了茶幾上,自顧自的做了下來,給程孝宇比了一個手勢,示意一切恢復正常,然后自己從茶幾下面拿出一盒煙,打開點上一支,瞇著眼睛目光渙散的望著前方,全身心的享受著香煙對身體的侵襲。

  氣質男剛想說什么,突的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面露驚容:“你,你是…”

  劉軍一拍腦門站起身,恭敬的走到黒木面前躬身施禮:“黑木先生,對不起,我一時糊涂…”

  “行啦,我只是一個保鏢,你們是朋友是什么我不管,別傷害到他就行。”黒木緩緩閉上眼睛,意思很明顯,不想再有任何的交談,以他當年的名聲,京城內外舉國上下的軍迷們,鮮有不知道他的,他不愿意繼續俗世生活,卻又無法真正脫離,這段時間在程孝宇身邊過得還不錯很舒服,程孝宇也對他的胃口,彼此之間似主雇,又似朋友,更似是忘年交,今日這氣質男跟劉軍一來,他就知道對方是什么目的,未免這氣質男裝大瓣蒜,他這才出手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

  在自治州看到程孝宇打架,在汽貿城看到他維修,黒木就知道,自己恐怕又要跟一些告別的世界接軌了。

  “大宇,給你介紹一下,馮敬生馮先生,隸屬于總參,這一次應征你入伍,并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我剛才說了,有人早就注意到你了,下面的話由馮先生跟你說,我不大方便聽。”劉軍一本正經的站起身,交代了幾句話之后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留下不相識的兩個人和一個仿若未在的黒木。

  馮敬生眼中的傲氣盡數散去,不管是面對程孝宇還是黒木都是如此,先沖著黒木躬了躬身,表示對前輩中的傳奇進行問候,然后轉而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面對著程孝宇展開:“我是總參特別行動處的成員,這是我的證件,你只需要相信我即可。”看到程孝宇點頭,馮敬生繼續說道:“程孝宇,男,1984年4月2日出生,漢族,生長在…爺爺曾經擔任長貼身保鏢,現女朋友為裴家裴躍進之女,黨員,政審條件優等通過…”

  馮敬生將程孝宇從出生到現在的資料背誦而出,很多地方程孝宇自己都遺忘了,不禁感嘆真正的職能部門之強大,國家腐朽的機構被老百姓和各種媒體披露曝光,真正強大的職能部門,永遠存在于老百姓不知道的角落,媒體拍攝不到的環境當中。

  程孝宇靜靜的等著,黒木主動出手,劉軍一本正經,一些自己不曾接觸的世界,似乎正在向自己敞開大門。

  “左臂有常破壞力和防御力,并擁有特殊的天賦,對維修有著敏銳的特異反映,經過調查,符合特別行動處一號小組成員考核標準,現向你放考核資格,一經通過經過正式成為特別行動處一號小組成員…”

  程孝宇先是心驚,后又放了下來,似乎自己并不是第一個,而是某個特殊群體的其中一個:“馮先生,我想請問你,你是在向我宣布命令還是在向我出邀請,前者的話你以什么身份向我宣布命令,后者你現在說話的口氣是在邀請人嗎?”

  “哈哈哈哈哈…妙妙妙…”黒木突的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他這輩子,似乎就指著笑話活著了,聽到好笑的事情,不會因為場合和人員的存在而受到影響,該笑笑。

  馮敬生皺起眉頭,冷冷的望著程孝宇:“程孝宇,我是總參特別行動…”

  “我知道你是特別行動處的人,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別說什么國家機密聽了就要加入,我可沒讓你說什么,是你進來之后自己說的,這與我無關。”程孝宇攤攤手,他一是看不慣對方那眼眸望向自己卻從未在自己身上停留的高傲,二是不喜歡自己的生命受到控制,馮敬生的一舉一動都給他喘不過來氣的束縛感,擁有異能之前跟命運抗爭,擁有異能之后對抗命運并在現階段暫時性的取得了一些戰果,更加不想重新回到被束縛的狀態中。

  馮敬生緊鎖眉頭,似乎在他的世界中,只要人家看到了證件并知道自己是哪個部門的,都會馬上露出一副崇拜的表情?

  “程孝宇,我提醒你,我隨時有權抓捕你,并以任何一個我認為合適的理由現場擊斃你,在事后,不會有人找我的麻煩,而你,只能是白死。”馮敬生也是被氣糊涂了,他習慣了高傲被人觸犯,說出了一番不該在今日,尤其不該在現下場合說出的話語,他忘記了就在他的身后,坐著一尊必須仰視的大神。

  “放屁,真他娘的臭!”黒木冷哼了一聲,馮敬生猛的轉醒,一身冷汗,自己是怎么了,怎么這么糊涂。

  “馮先生,作為一名公民,我有行動、言論以及選擇的自由,只要我沒有觸犯國家的法律,我想我的人身自由和思想自由是完全歸我自己支配的,我說的對嗎?”一緊之后,程孝宇一松。

  馮敬生點點頭。

  “劉軍是我朋友,你能來這里我想也是經過審核的,我想裴家也有人知道,我不懷疑你的動機和身份,可能否讓我知道,現在所要面對的到底是什么,你的部門又是為了什么而成立的,我又為什么要進入你所在的部門,我想這個在你來找我的時候,就不再是機密了吧?”

  有理有據,不卑不亢,黒木心中暗自叫了一聲好,當初他離開也有對這個部門某些權力過大所造成的人員心理變化的不滿,更有對一些官員的不滿,程孝宇不卑不亢的面對馮敬生,立時讓黒木將其引為知己行列。

  馮敬生深呼吸一下,讓自己從短暫的失態中恢復過來。

  本來一個不太確定的因素讓他到這里來就有所不滿,在外面又被黒木攔住,槍被下了,被拆了,面對這一個普通人,程孝宇竟然幾次打斷他的說話并用言語來頂撞他,習慣了面對一切都高高在上的他,心火上升,糊涂糊涂的說了一句威脅的話語,才想起黒木在這里,那番話委實不該說。

第二百六十六章特殊人才  一個卑微的靈魂擔心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探究的偏執;一個做好兩手準備給予下馬威卻慘遭失敗的高傲。

  如此而已。

  程孝宇的執拗來自于心底小小的懦弱和害怕,馮敬生的傲敗源自于平日里的一帆風順,兩下碰撞產生了不可調和的臨時矛盾。

  “特別行動處一號小組,為特殊行動人員聚集地,再簡單點說,在這個小組內的人都是有著特殊一技之長的人才。”馮敬生沒有往下說,他預感到對方的態度似乎對即將面對的事情不感冒,乃至反感。

  程孝宇明白了,自己的左臂,自己的修復異能,不露即是露,國家給了自己一個說辭,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馮先生這與我是否當兵有什么關系?”

  馮敬生暗中長出了一口氣,這類特殊人才雖說不一定能夠創造大的價值,國家也一樣用高規格對待,每一個一號小組成員身邊,都會有特別行動處的行動人員暗中充當保鏢,換言之,一旦可以百分百確定程孝宇是特殊人才,馬上其身份地位就會來一個大調轉。

  “我們要確認你是否為特殊人才,軍隊是最佳的歷練場合,一旦是我們誤判,并不會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判斷正確并你愿意在特定環境為國家服務,在軍隊系統內調走一個人,不會引起有心人的關注,普通軍官的身份也能很好的對人才進行掩飾,畢竟,特殊人才都是專項能力出眾,在當下并不一定被國家和軍隊所需要。”馮敬生的態度轉變了很多,最起碼能夠以平鋪直敘不參雜任何個人情緒的方式闡述程孝宇即將可能面對的東西。

  “什么是特殊人才,特異功能?”程孝宇手指在桌下不自覺的緊緊扣住掌心,問出了最為核心的問題,如果白老鼠多了,就一定不會成為被實驗的對象。

  馮敬生笑了,從進門開始就始終落入下風,一直被以黒木前輩為依托的程孝宇處處占得先機,原來他也不過是個紙老虎。

  “程先生,你小說看多了吧,特異功能不過是杜撰出來的一個名詞,被人傳揚大的一種現象,不過你說的倒也貼邊,一號小組的特殊人才,都是在某個特定領域內有著非科學解釋的特長能力。目前小組內有一位對機械駕駛操作有著特殊天賦的人才,能夠不需要任何指導自如駕駛飛機、坦克;還有一位是天生的記憶狂人,通過記憶的能力將大量的知識存儲在大腦當中,十四歲的博士生;擁有常規敏銳嗅覺的;天生對毒素免疫的身體…”

  馮敬生的話給程孝宇又開了一道門,同時也讓他半懸著的那顆心放了下來。

  “說實話,程先生的狀況是否符合特殊人才的標準現在還無法確定,處內傾向于這是程先生努力的結果,畢竟維修算不得什么天賦,后天能夠補足,但只要可能,特別行動處都要投注力量證實,有些話要告訴程孝宇,每一年,需要被測試的人過百位,而直至今日,一號小組內的成員不過十幾位。”

  “我想可能要馮先生失望了,對于維修,我是純屬個人興趣加上自學的結果,至于左臂,我想我爺爺是做什么的不需要我再解釋了吧,不過能夠成為一名軍人,我會非常愿意。”程孝宇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潛意識里他不愿意承認自己具有特殊能力罷了,小民意識作祟,擁有了別人不曾擁有的東西,或是炫耀或是收在家中誰也不讓知道,兩個極端程孝宇明顯是后者。

  “程先生的家庭背景,是讓我在目前就出現的根本原因,我相信程先生能夠保守秘密,況且還有黒木前輩在,這里有一份成為特殊人才后的福利待遇,請程先生觀后銷毀。”馮敬生有了去意,黒木將重新組裝好的左輪手槍扔了回去,沒有槍的槍神,實力減弱八成以上。

  馮敬生,特別行動處成員,代號‘槍神’。

  他感覺到程孝宇是在敷衍,可經過之前的接觸,他又不愿意與程孝宇多生關系,潛意識內的直覺,他總覺得與這個男人生糾葛,會讓自己陷入某種漩渦當中,裴家的女婿,成為了特殊人才后…這小子又是個惹禍精,在京城與栗家的小子,到了這邊又與當地的衙內生沖突,委實不適合進入隱形權力過大的部門。

  特殊人才,要么是從小就現進入特殊部門培養,要么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一旦福利待遇條件下,對方肯定被其內的條件所吸引,哪怕附帶一些保密和限制條例,也都會很愿意。可這家伙,要錢有,要身份地位也會有,要成就也有,似乎那些福利待遇除了一些大義凜然的東西外,很少有能夠吸引他的。

  馮敬生走了,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天子衙門,不給你臉色看就不錯了。”黒木一句話道出了其中的機關,一項強勢主導的部門,習慣了作為主導地位做事,在外人看來自然是行為舉止怪異。

  劉軍又鉆了進來,一副苦瓜臉的模樣,對著程孝宇又是豎大拇指,又是一臉無奈,看來他在外面是吃了排頭,一個少將支撐的家庭,在馮敬生這類特殊部門面前,別說是劉軍了,就是那位少將都不一定有面子。這邊程孝宇讓馮敬生吃了啞巴虧,那邊劉軍吃排頭是必然的。

  “你牛,你是我見過最牛的人。”劉軍拿過煙盒點了一支煙,煙霧之中透著一張愁眉苦臉的容顏,程孝宇笑著拿過桌上那張入伍申請書,直接在上面簽了字。

  劉軍一愣。

  “我這個兵,可是維修后勤保障兵種,你可別拉著我到新兵營去訓練,我這么大歲數了,容易被年輕人笑話死。”程孝宇將申請書扔了回去,劉軍接住呵呵笑著,能夠成為特殊人才的引路人,他和他的家族都能從中獲利。

  “有黒木前輩在,我那小兵營哪有資格來訓練你。”說著,劉軍晃了晃申請書:“以后可要靠你多關照了,待到一切辦妥,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小子可就要披掛上陣了,輔助器械是最初始的考核。”

  程孝宇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帶著一抹功利的笑容。

  “放心啦,別的不敢說,你要是真的拿出那次幫我忙的狀態,掛軍銜就是少尉。”劉軍大包大攬,其實他哪里有這樣的權力,文職軍官的晉級之路說快很快,說慢也很慢,有能力者一步幾個臺階都不難,能力不強者只能靠著三年一個周期的熬資歷,還有可能中間被停上幾步。

  劉軍也走了,黒木每走。

  “做個閑云野鶴不好嗎?”黒木一直在尋找屬于他自己的終極答案。

  “我不否認私利占據著我心中更多的位置,進入軍隊,我也是想要弄個國家公職軍官混一混,又不會耽誤我的正常生活。”程孝宇眨了眨眼睛,一副我還是為了私玉才加入的軍隊,黒木沒有反駁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過黒木在見過程老爺子后,今日又從程孝宇這里得到了一句話,一句程老爺子沒說,卻傳遞給他的話語。

  “一分愛國心,三分愛國志。”

  廟堂之外,難道就不能擁有嗎?

  黒木叼著煙走出了程孝宇的辦公室,哼著草原上粗曠的小調,心情很愉悅,今日,解開了他內心一道結。

  看著那讓人咋舌的福利待遇表格,程孝宇給裴躍進和裴裴分別打了電話,裴躍進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他沒有多言,直說這是程孝宇自己的選擇,正如他選擇了做自己而非裴家的女婿一樣,他的路自己走,錯與對他自己承擔,與其遮遮掩掩的想要關注并忍不住指手劃腳,索性一次性說清楚,要么我全管要么我不管。

  “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老公,你做什么決定我都你。”

  答案,早在簽字的時候已經有了,于公于私于大于小,他都作出了最靠近本心也最正確的選擇。

  省電力,還太空乏了一些,省委書記的女婿這個身份讓他很不舒服,不排斥借助的心思,可連自己的名字都要排在這個身份之后,程孝宇顯然有些接受不了,尤其現在又有了憑借自身能力選擇的機會,對國家,他不需要接受愛國主義教育,從小到大,程老爺子雖說閉口不談他自己的事情,卻給村里很多小孩都講過真實的故事,有人只是當故事聽,可潛移默化之下,愛國之心也在滋長,程孝宇從小就相信一切是真的,他知道國家這兩個字的最淺顯道理。

  先有國,再有家。

  能夠成為一名軍人,哪怕是文職或是后勤技術兵種,他也充滿了期待,至于特別行動處,黒木用行動告訴了他這個部門所擁有的特殊權力,面對龍遠征之流,黒木都是坐在車中,馮敬生來了,黒木也上來了,這不以誰的破壞力更大為標準,而是黒木認為的危險性。

  掌控權力,已經不是野心,而是完成自己咸魚翻身美好生活的必備品。

第二百六十七章財富  三天之后,程孝宇人生第一次穿上了軍裝,掛著紅色的學員肩章,用劉軍告訴他的是此刻程孝宇的名字時掛靠在軍械工程學院,他的學員兵轉軍官不需要經過學院畢業考試和部隊實習,特別行動處辦事效率很好,特事特辦。

  穿著軍裝,程孝宇跟著劉軍到了他的軍營,東北軍區邊境裝備營。黒木自然是跟著,國家不需要擔心黒木會泄露機密,更加不擔心黒木的保密級別夠不夠進入一些區域,用劉軍私下里跟程孝宇說的話:“他要是回歸,穿上軍裝最起碼是大校,給了將軍都不為過。”

  至于省電力那邊,職務掛著,特別行動處的成員除了那些專業行動人員之外,對外都有些正常的身份,一個嗅覺靈敏到能夠以特殊人才稱之的人,你覺得現下他在軍隊里能做什么?后備儲存。想要擁有一個體面的工作,資料中就提到,現在那個特殊人才就被安排在了西南邊陲大型國企內擔任副職中層干部。國家一日用不到他,他就一日做他的普通人,一旦有朝一日用到了他,無條件的以軍人身份服從命令。當然如那個駕駛技術常的人才,平日里都在空軍呆著,他做全職軍人是最合適的,整日駕駛著各種飛機飛翔在藍天之上,無論是戰術動作還是模擬對抗,鮮有人會是他的對手,那與生俱來的能力讓他經過訓練后,目前系國家王牌飛行員。

  奇人異士,每個國家都不會少,除了這一號小組外,黒木也不掩飾,告訴程孝宇還有其他的小組,修煉硬氣功橫練的、武學世家的,都有為國家服務的,這類人在普通人眼里不也是擁有著‘特異功能’的群體嗎?

  他還告訴程孝宇,并不需要患得患失,在一號小組,受到重要的保密級別堪比國家領導人,如那個王牌飛行員;暫時后備儲備的,也只是暗中掛著一個軍官的軍銜,由當地的安全部門負責保護其安全,如那個嗅覺異常的。換言之,是不是成為國之棟梁還在兩說,先別高興得太早也別擔心的太早。

  “木頭哥,是你推薦的我嗎?”平日里就兩個人的時候,程孝宇喜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黒木笑了,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國家雖大,可卻不會時刻去注意一個普通人。

  “多謝!”

  黒木是真正不看裴家的人,一段時間以來,男人了解男人,誰又想完全生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呢?

  省電力能夠給程孝宇的,不多,至多是一些虛浮的光環,經不起任何的推敲,外力稍加轟炸即宣告報廢,如果他能成為特別行動組的一員,在面對著裴家之時,就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和壓力,程老爺子給孫子的,是一張永遠都可以兌現的門票,至于你拿著門票坐在了貴賓席上,周遭的目光是否能夠承受得了,則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作為健身拳的交換,有保鏢之責,可黒木還是給了程孝宇另一個天地的拓展,作為利息。

  成與不成,是扒著井沿看一眼外面的天空,還是從井底蹦出來,就看程孝宇自己的了。特殊人才,當你將某種狀態展到極致的時候,誰又能真正的判斷出來,這個標準的界定很難,而程孝宇所謂的‘特殊技能’也不是一眼能夠判斷得出的。

  穿著軍裝,舒適的面料讓你感覺不到一絲的不舒服,沒有為了美觀而犧牲舒適性,寬松的褲子寬松的衣服,摸著那不甚精致的面料,看著那特殊的橄欖綠,程孝宇從心底升起一股子責任感,不以獲得身份、不以獲得霧狀能量為根本的責任感,這身軍裝,意味著四個字一種精神。

  保家衛國!

  軍魂!

  黒木感覺到了程孝宇的變化,接觸的越多他越能感受到身邊這個大男孩骨子里面的某些優質特點,跟常人有些不一樣,他有著普通人共有的一些缺點,很多小市民的地方也會讓你覺得孺子不可教也,可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面前,在一些壓力垂肩的事情上,他總是能夠表現出十足的韌性和大局觀。

  “再好的老師也不如在軍營內過一遍篩子,就算不能通過那狗屁考核,當個真正的軍人也不錯。”黒木將車子停了下來,繼續他穩如鐘的生活狀態,只要他的視線范圍和控制范圍內有程孝宇的存在就足夠了,在外面他更愿意將車座放倒,播放上純粹的原生態的音樂,閉著眼睛聽著音樂…

  程孝宇點點頭,一直要求黒木教導自己,卻一直沒有時間,崔小辮和周雷已經開始訓練,看來黒木更加看重自己,才肯定了軍營訓練士兵的方式更加科學。

  穿著軍裝,程孝宇不自覺的在走路時挺胸抬頭,前面車的劉軍引領著他進了一間電腦機房,電腦內是一些關于程孝宇即將觸碰設備的資料,其中一些數據為機密內容,只能在這里觀看。

  三天兩夜的了解學習,程孝宇只感覺腦袋漲漲的,專業術語太多了,專業領域的東西也太多了,完全就是囫圇吞棗,將一些關鍵性部件進行了解,功能進行了解,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沒記住,也沒學會。

  三天時間,對于程孝宇來說最大的收獲就是強迫自己適應普通軍隊的日常訓練計劃。

  劉軍的裝備營只能算是乙種部隊,再加上天高皇帝遠本身又是后勤部隊,日常訓練并不多,早上五公里越野,下午系列訓練,程孝宇如今的身體,勉強能夠在三天的時間內適應如此節奏的訓練。

  三天時間,程孝宇也見識到了劉軍如今的生活,那可真是山中無老虎,整個裝備營地處偏僻,又隸屬于大軍區垂直管理,附近的省軍區和邊境小城軍分區、駐扎部隊對其都沒有管理權,甚至還要巴結這個垂直設置的裝備營。各個軍區尤其是邊境駐扎部隊,所需的一些應急物資和區域投放性武器和裝備,統一規劃到劉軍這個裝備營就近放,當然你也可以直接跟軍區進行申請,一層層遞到大軍區裝備部,然后在合適的時候統一配。

  現在劉軍裝備營的成立,簡化了這一流程,在大軍區的局域網內,進行申請批準流程,一旦確定放,裝備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送至各個部隊,而這個最短以及裝備耗損,則完全掌控在劉軍的手中。

  兩個省軍區,幾個軍分區,四支駐防部隊,裝備需求全部來自一個裝備營,新式裝備需要報批審核,常規裝備申請報告即可,劉軍手里的權力之大可想而。整日里迎來送往,煙酒不戒,吃喝玩樂,要不是其將裝備營管理得井井有條,其還真就是個特殊的紈绔,能夠想到在軍隊當中掌控一小塊天地。

  “你在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年就會成個大胖子。”程孝宇擦掉臉上的汗水,腦袋漲漲的出去跟著士兵們摔打一圈,來了幾趟四百米障礙,一身汗下來,就看到劉軍剛剛送走兩輛越野車,臉色插o紅,看來是剛喝完,指不定是哪個部隊來領裝備。

  “呵呵,樂得逍遙自在,怎么樣,在京城我屁都不是,到了地方也沒有深厚背景吃不開,弄個裝備營,老子自己當皇帝,舒服吧。”劉軍喝多了,有些語無倫次,酒后吐真言,以他的家世,在京城還真就吃不開,也難怪會如此。

  這就是衙內們的悲哀,等級觀念更為嚴重,金字塔一層一層,每一個臺階都有著明確的分割線,站在人之下,只能被動的承受著,還不敢火起反抗一回,有家族牽絆著,正確和錯誤都是錯誤。

  “那我也送你一句醉話。”

  劉軍側著頭,眼內的渾濁似乎并沒有掩蓋住該有的精明,等待著程孝宇送給自己的醉話。

  “你拿自己當人,你就不是人;你不拿自己當人,你才可能是人。”

  劉軍依舊過著他認為逍遙的生活,只是在軍紀上要求的更加嚴格,的訓練加倍,而他自己也跟著以身作則。

  寒冬臘月,身處異鄉,程孝宇迎來了對他真正的考驗,在他了解了大量的數據資料后,劉軍帶著他走進了裝備營的倉庫,在那里面,已經擺放了十幾個軍用貨箱。

  軍用輔助產品,各種電路板,各種零部件,大批量使用損壞的輔助器械。

  小型便攜電臺、攜帶式雷達、便攜式步話機、電子指南針、電子對講機等一系列的電子產品…

  精密設備的組件、動機、電機、精密工具…

  一個拆卸下來的裝甲車中控臺,一個迫擊炮的機械校準設備,兩樣整體故障設備為程孝宇這一次考核的最后挑戰…

  “還真是看得起我,劉軍,你小子就沒安好心,讓我來給你免費做工。”程孝宇是渾身充滿了干勁,天上掉下粘豆包,嘴上是這么說,心里樂不得能夠越多越好,在一個不需要被人當作白老鼠的地方,有著讓你取之不盡的故障設備供你維修,對別人來說是苦力工作,對他來說呢?

  財富!

  風格是大綱定下的,不會變,不過是個臺階而已,也不會出現大規模異術能之類的,一個國家有點特殊人才不算是夸大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愿意成為我們的一員嗎  虛幻的畫面內,霧狀能量以脈沖的方式急運行…

  “xxx型號芯片損壞,是否修復?”

  “內部軸承損壞,是否修復?”

  “線路破損,是否修復?”

  倉庫內,供暖系統開啟,外面雪花飄散,屋內溫暖如net,兩名助手負責幫助搬運和一些拆卸工作。

  一高一矮兩個椅子,一高一矮兩個操作臺,程孝宇時而拿著精密設備維修,時而轉到氣焊槍大型部件更換,忙的不亦樂乎,倉庫高處懸掛的幾處監控探頭,忠實的將程孝宇的表現通過系統傳遞到需要這段視頻的部門。

  程孝宇能夠查看到故障點所在,可他對專業的知識差了太多,很多設備研究了半天都不知道從何入手拆卸,如此也給他帶來了維修之外的樂趣,看著一樣東西在你手中被拆卸為零件,將內部的損壞之處清除后重新組裝,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感覺很美妙。

  每一個都是白修,開始蔓延向腹部的霧狀能量每一絲一毫的增長,都讓程孝宇興奮不已動力大增。

  手里拿著專用的拆卸管鉗子、扳手,手上衣服上都沾著機油的污漬,叼著煙側著腦袋瞇著眼睛,擰緊最后一根螺絲,長出了一口氣,身子癱軟在椅子當中,任憑煙灰自行掉落,閉上眼睛,似乎這般坐一會兒就能將一個多星期的疲乏清除掉。

  從兩個助手,到五個專業助手,劉軍見證了奇跡的生,不要說是三天兩夜。在沒有人講解的狀態下,給他三個月都不可能真正懂得這么多不同型號不同裝備中的組件性能和結構,連這些都談不到,何談維修?

  “這小子還真的是個特殊人才,這下牛x了。”劉軍狗腿子的端著一杯茶遞給程孝宇:“來,程大師,喝杯茶。”

  馮敬生從外面走進來,第三天他就再一次從京城飛過來,第一次聯系的是他,后續的工作也都交給他,中途加進來很多的大型設備,整個東北軍區出現的一些故障設備,簡單的各個部隊自主處理,能夠送到大軍區來進行修復的設備,都是瀕臨最后一道程序報廢的設備。

  國家財產,誰也不敢輕易喊出報廢的口號,送到大軍區也是為了能夠在報廢后統一處理,很多零部件還都能運用,整體調配后能夠減少損失。

  送到程孝宇這里的,都是這類設備,幸得部隊使用的設備在維護方面不需要擔憂,無論是多久的設備,內部一些死角不算,都保持足夠的整潔,不會出現以拆開灰塵泥垢各種小蟲尸體密布的狀況,也不會出現螺絲和設備之間銹死的狀況。

  有的故障,真的沒有辦法維修,連續數個主要部件損壞,其價值已經與設備本身相差無幾,修復的成本太高,程孝宇也沒矯情的運用霧狀能量修復,直接給該設備寫了一張總結標貼,闡述故障點和性價比,結論是報廢。

  喝了一杯茶,掃了一眼馮敬生,程孝宇站起身離開倉庫,回到住處先到集體浴室里洗了個澡,將身上油漬和汗漬洗去,舒舒服服的叼著一支煙跟裴裴煲了一會兒電話粥,躺在硬板床上蓋著軍用被,穿著軍用四角褲衩和背心,幸得這里是自主供熱,裝備營又不會缺少燃燒物,缺了少了送裝備到哪個部隊不拿下一部分,給營房區域燒得暖暖的,聊了一會兒,暖和的環境勾人困意,不知不覺間,程孝宇進入了睡眠狀態,電話都沒有掛斷,疲乏后的鼾聲透過送話器傳遞到裴裴的耳中,引得女孩陣陣心疼。

  這就是奮斗的代價,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想來他不會這么累了吧?

  裴裴站起身望著窗外,內心思緒澎湃:“雖然你從未說過,可我又怎會不知道,你的人生目標高度早已達到,說是在其位謀其政遇其事,我知道,你是為了讓我驕傲的告訴所有人,我找了一個足夠優秀的老公。老公,真的謝謝你,如果有得選擇,我更希望自己始終是那個生活在寫字樓中的裴裴,而不是現在這個裴裴。”

  一覺從下午睡到了午夜,暖氣片上放著鋁飯盒,里面裝著飯菜,桌子上的暖水瓶內裝滿了開水,程孝宇圍著被子坐起身,倒了一大杯的開水,將始終保持著溫乎狀態的飯盒打開,透過窗戶望向軍營其他區域,除了遠處營門的探照燈和主樓的長明燈之外,漆黑一片,看看手機,一點多了,去了趟廁所,精神了一下,端著飯盒將里面的紅燒肉、豆豉鯪魚和清炒菜心,六兩米飯全部消滅,端著水杯將涼下來溫水咕咚咕咚全部飲光,翻了個身繼續睡覺,直至第二天一大早,外面響起了集合哨。

  即便是七天的大量維修,程孝宇也沒忘記每日的基本訓練,軍隊內安排的訓練都是經過多少代軍人實驗出來的,合理的鍛煉身體,早上都會跟著部隊一起來個武裝越野五公里。

  近半個月的軍營生活,程孝宇已經適應了某種節奏,快的穿上衣服,將保暖的秋衣秋褲都套上,依舊是夏天那套作訓服,走出營房的時候冰冷刺骨。

  迅的集合過后馬上進入熱身階段,然后負重開始五公里越野,劉軍跑在程孝宇的身邊,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望向遠處,馮敬生正站在那里。

  “大宇,我這的日子你沒幾天過頭了,下午訓練后,我在老鄉那里買了條土狗,狗肉火鍋,喝點,就當是為你送行了。”

  “我可只是同意當一個兵,要調職也要經過我個人同意吧?”

  “靠,你還真敢說,軍規條令你該好好背一遍,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國家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理由說不字。”

  “我在這里,就不是當兵為國嗎?”

  劉軍搖搖頭,思維問題,解釋不通。

  程孝宇沒想到第二次正式見面,馮敬生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那眼高于頂的傲氣沒有了,反之則是一股子強自違心表現出來的恭謙。

  再見面,已經不是先生互稱,而是互敬軍禮。

  “學員程孝宇,我代表總參特別行動處對你出正式受訓和考核的邀請,通過后會成為特別行動處的一員,下面我向你介紹一下在加入特別行動處后你所享受的各級待遇。”一本競爭的馮敬生,身上那股子軍人的氣息還是相當濃郁,身子坐得筆直,一字一句,字正腔圓,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入到程孝宇的耳中。

  “通過考核和基本訓練后,你將正式成為我軍一名軍官,軍銜上尉,同時你竟正式擁有佩戴槍支的資格,允許在足夠證據理由下自衛還擊…工資級別…享受正團級的待遇…地方政fǔ無權對你進行調查…可以申請d級別的人身保護以及低兩個個級別的直系親屬保護……”

  程孝宇有些暈,盡管他看了之前的福利待遇,可與馮敬生親口道出的待遇,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看來有些轉變是隨著能力和可能產生的貢獻價值而出現的,一個又一個特權從馮敬生的口中道出,全都是自己可以享有的,這對于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平凡人世界當中的程孝宇來說,不亞于當初得到異能時的驚詫和喜悅,這與裴家沒有任何關系,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完全是自己憑借著能力掙來的…

  “以上所有的條款,都會隨著你的級別上調而調整,級別上限軍委中將,另成為一號小組的一員有一個專屬的特殊福利,可以不需要著裝,也可以不需要在崗,以你的特殊才能,你可選擇常駐部隊成為職業軍人,也可選擇固定時間內的固定崗位工作。你的直屬領導為小組組長和總裝指定一名副部長,愿意成為我們的一員嗎?”

  話至此,馮敬生閉口不言,一番話語道出,十成十的人都頂不住這等特殊福利待遇的誘惑,不是金錢的多少也不是權力的輕重,而是一種脫于正常社會體系,凌駕于法制制度之上的感覺,可以繼續在地方生活卻不受地方管制,國家給予各項生活保障福利,給予的工資獎金級別也很高,可在國內任何一個城市享受優渥的中產階級生活,一些實質性的用度國家會給予提供,比如房子、車…

  程孝宇只是個人,既不逆行倒施,也不孤芳自賞,面對著如此多優渥的條件,他也暈,也禁不住誘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摘出去,單就是能夠佩槍并允許在特定環境自衛還擊,就讓他無法抗拒,幸得幾年來的歷練讓他沉穩了許多,也懂得了獲得與付出是成正比的,現在要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么。

  忍住點頭答應的沖動,正襟而坐,點了一支煙,繚繞煙霧之下開口詢問:“我需要做什么?”

  “很簡單,將你的特殊才能投入到國家和軍隊的建設當中,沒有硬性的要求,但有一點我需要再次聲明,這一切還要進行正式的考核和培訓。”

第二百六十九章生活急轉彎  “你確認只有這些?”程孝宇狠吸了一口,什么都沒有都值得,霧狀能量的增長無法計算在任何利益兌換當中,它的存在注定了程孝宇無法抗拒任何類似的非等值交換。

  “如果你同意,會有相應的正式機密協議需要你來簽署,承諾保密也是你的責任,檔案歸到總參機密室,擁有調取檔案權限的人,不過十人。”馮敬生即將獲得成功。

  “好,我愿意,額外問一句,這考核和受訓需要多長時間?”無法抗拒的條件,怎能拒絕。

  “現在距離農歷新年還有二十天,正常合格需要耗費的標準天數為一個月,你覺得自己是否有信心能夠通過?”馮敬生實話實說。

  “專為我一個人開設的?”程孝宇聽明白了其中的潛臺詞。

  “對,只有你一個人,一切都專門為你一個人開啟。”馮敬生點頭。

  “明天,我們就出。”有些事,宜早不宜晚,趁著現在一股子心氣在,一鼓作氣一氣呵成,不需要再度培養必勝的信心。

  “你決定了?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一切都是專門為了你一個人準備的,早與晚的區別并不大。”馮敬生沒想到程孝宇會這么痛快,本以為要費些口舌的,要是失敗了肯定會有人來追究責任,接洽人不夠好的態度也會被算在其內,特殊人才對上邊的重要性實際上要比戰斗行動人員要重要得多,只是大家約定俗成誰也不會去主動提及罷了。

  “我已經想好了,如果可以,現在我們就可以走。”

  馮敬生看了程孝宇足足有十幾秒鐘,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安排。”

  程孝宇也是臨時改變主意,要做就別有任何顧慮的去做,多留這一天對裴裴和自己來說都是等待的煎熬,索性就不回去了,將全部的精氣神都留在接下來將要面對的事情上面。

  趁著馮敬生去聯系的時候,程孝宇走到了黒木的住處,性格古怪的他喜歡獨處,一個人呆著,可以什么娛樂都沒有,隨身帶著一本笑話書即可。

  “木頭哥,我要去參加考核了。”

  “什么時候?”

  “現在。”

  “等你回來,我去接你。”

  “今年過年,我到京城去過。”

  “無所謂哪里,不過能跟老爺子一起喝頓酒就行。”

  “呵呵,他喜歡喝酒,我們大家不讓他喝而已。”

  緊接著,程孝宇又給裴裴打了一個電話,簡單的將這邊的事情告知。

  “老公,你多保重,別累壞身子,干什么事情之前,想想我。”

  “我知道,你放心,過年我一定回來。”

  又給王平打了個電話請假,公司高管是有年假的,況且只要總經理點頭,這個事情也沒人去深追究,你一個月不來上班都一定有人知道,誰會沒事觀察領導的行蹤。

  兩個多小時之后,轟鳴的聲音從空中傳來,迷彩綠的武裝直升機盤旋在訓練場上空,緩緩下降,因螺旋槳帶動的猛烈寒風刺骨,幸得這里是軍營,早早就有人將積雪清掃干凈,否則漫天雪霧的場面是避免不了了。

  程孝宇拎著行李包,在劉軍和黒木的目送下,跟著馮敬生登上了直升機,關閉艙門的時候,他看到了黒木視線中透露出來的鼓勵之色,對即將開始的一切,有了隱隱的期待。

  飛機起飛,不太舒服的椅子,不太舒服的環境,卻有著特立獨行的快感,天上地下,沒人能夠束縛你的感覺透過車窗油然而生,武裝直升機專門來接送,這特別行動處的權力,或許真有黒木說的那么大,而特殊人才的培養,也該是真的受到上級領導的重視。

  “你還不知道即將面對什么,為什么這么有信心的去面對?我很好奇,能跟我說一下嗎?”在程孝宇點頭的那一刻,馮敬生已經將對方當作了自己的戰友,所謂考核是讓程孝宇在更多人的面前親自掩飾一下他所擁有用科學無法解釋的天賦能力,而受訓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非是戰斗部隊,簡單擁有自保的能力就可以了,受訓只是要讓他知道,他必須能夠擁有不怕吃苦的品質,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要讓自己適應部隊中的節奏,適應軍人的節奏,如此而已,除非是程孝宇擁有重大的心理精神疾病,否則事情已經板上釘釘。

  “你說過,正常狀況下是一個月,有跟我差不多的人能夠在一個月做得到的事情,我咬緊牙關努努力,用二十天做到,我想不會是逆天的舉動。”程孝宇很平靜,盡管他的心怦怦直跳,激動得跟什么似的,可在表面上,他盡可能讓自己表現出一副泰山壓頂不彎腰的狀態,殊不知這種狀態早就被馮敬生看破,不會笑只會覺得佩服,能做到如此已經相當的不簡單。

  直升機在空中飛行了兩個小時,一處偏僻的小型軍事機場停了下來,從直升機轉到軍用運輸機,環境沒有太大變化,從狹小的空間到狹小的空間,坐在一堆貨物當中,程孝宇強迫自己睡一覺,卻現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生活因為劉軍的到來猛然來了一個急轉彎,曾經不敢想的事情現在馬上就要去做,變化之快不過是在一個閃念之間,成為一名特殊的軍人,光榮榮耀卻都不及小市民那般舒服的生活,選擇了一條路即意味著你要承受這條路上該去承受的壓力,無法規避無法抗拒。

  貪嗔癡,每個人心底的魔鬼,又是每個人心底最原始的情感玉望,無所謂對錯,生命的各種形態展示而已。

  飛機在空中飛行了三個多小時,程孝宇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也沒有去想過。飛機沿著跑道降落下來,依舊冰天雪地的環境和飛行的時間計算,該在河北、內蒙、山東、安徽一線內,看積雪的厚度,前兩者的可能性更高。

  很快,一輛懸掛著軍a牌照的軍用越野車停在了兩人的面前,看來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京城附近。

  河北保定,程孝宇不禁想起了現在東北的馬勝男,沒想到來到了她的老部隊駐扎防區。

  車子進入了軍事區域后,一路沿著中軸線前行,駛過幾座明顯是主樓的建筑后,停在了一片大型的倉庫區域,沒有見到任何迎接或是準備進行考核的人。

  車子離開了,馮敬生掏出了證件,帶著程孝宇走過了十幾道關卡后,進入了一個看似普通的倉庫,與在劉軍的軍營差不多,倉庫內擺放著一些軍用裝備和信息設備,有四名面容冷峻的士官站立在兩旁。

  “這里的一切都會以信號的方式傳遞到考官那里,為了你的身份機密安全,關于對你的考核,除了幾位長之外,只有特別行動處的我和這四位預備役成員,以及這里的軍事一二號長官,在沒有完成所有的考核和培訓項目之前,你見不到任何一個特別行動處的人,寂寞,也是考核的一項。”最后,馮敬生還是賣了一個不算大的人情,告知程孝宇要耐得住寂寞。

  四名士官個頭差不多,都在一百八十一公分左右,上下浮動不過兩公分,統一的短圓頭,身材比例也相差無幾,皮膚黝黑,從內到外都是軍人的典范,無論他們是不是穿軍裝,都會被人第一眼就認出是軍人。

  “我是甲。”“我是乙。”“我是丙。”“我是丁。”

  士官甲開口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四個即是你的訓練教官,也是你的工作助手,同時不管是生活還是其它,你都可以向我們四個資訊。第一個階段,身體檢查,第二個階段,人才驗證,第三個階段,武裝受訓,以正常維修度計算,這里是十天的十二個工作時的裝備,注意,數據是刨除判斷故障時間。二十天的武裝受訓課程,目前最快完成者七天。可以快不可以過,請自行調配時間。”

  士官乙接著說道:“吃穿用,除了不能跟外界聯系之外,我們盡量滿足。”

  士官丙:“對任何詢問你身份的人,不予理會,你會借用偵察營的場地進行訓練,標準是偵察營戰士的三分之一。”

  士官丁:“第三階段的訓練科目會在你完成第二階段考核后下,上面會有最合理的訓練方案和分配,你也可以自行調配。”

  四個人,冰冷如機器人,程孝宇不知道原因,在他正式成為了一號小組的成員之后才從馮敬生那里知道他們的情況,對這三個木頭一段時間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情緒,也能夠以一種寬容的心態包容。

  “這是對講機,能夠第一時間聯系到他們以及我,在你考核期間,想吃什么,抽煙喝酒之類的,可以找我。”馮敬生退后兩步,示意這段時間我不會出現,你就跟著這四個人就可以。

  程孝宇點點頭,跟著士官丁先去住的地方看了看,很簡單,一張行軍床,被褥都是新的,單獨的房間就在倉庫內,出門右轉是衛生間洗漱間,甲乙丙丁四人兩兩一個房間住在隔壁,屋內有一臺衛星電視,有一臺筆記本電腦。

第二百七十章壓力,即動力  甲乙丙丁,不過是代號。

  倉庫、住處、場地,不過是臨時的。

  無論是人還是物,集結的目的即是為了對程孝宇進行考核,人力物力財力的耗損,必然性形成性價比最完滿狀態,換言之,程孝宇擁有讓國家為其擺下如此陣勢的資格。

  壓力,即動力。

  只想著能為自己擁有一個足以坦言而出的身份,只想著盡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為國效力,光榮神圣。要說為國捐軀,程孝宇要猶豫,但在能力范疇之內為國家做一些事情,他愿意,并非常向往。

  閉上眼睛,坐在舒服的椅子當中,這是程孝宇對于環境的唯一要求,擁有一個可以隨時讓身體保持最舒服狀態的椅子,不管是雙目雙手專注在維修臺上,還是低著頭哈著腰在大型機器旁拆卸安裝更換組件,當成就隨著完滿的修復撲面而來時,坐在椅子上不管多么疲乏,舒服的叼著一支煙,那種感覺,充斥心肺。

  面對著倉庫內堆滿的一切,程孝宇平靜中孕育著爆的接受了甲乙丙丁的身體測試。

  當肌肉反應和身體爆力達到了某種分數線的時候,程孝宇已經不能再以胖子稱之,高挑壯碩的身材,腱子肉一塊一塊的凸顯出來,雖還帶著一點虛軟之處卻已經足以在化妝師燈光師攝影師的手筆下,塑造出一個引得無數少女尖叫的身體。

  一項項的檢查相當細致,為此一輛專業的醫療車停在了倉庫之外,各種數據的測試也能當場完成,多大幾十項的檢查過后,正式進入了程孝宇的時間,在案頭始終放著一個未曾開啟的檔案袋,里面擺放著一份絕密資料,每時每刻都在向著其中填充一些補充資料,在其中所有資料的核心都是程孝宇三個字。

  責任,義務。

  程孝宇不躲,不認為自己不該承擔,生活在安定的社會環境中,每一個人都有義務和責任來貢獻自己一份力量,況且奉獻的同時也會得到相應的回報,這回報對于他來說,足以完成很多不曾不敢想象的事情。

  尊嚴,個人用努力換來的尊嚴,不是因為外在因素,不是因為爺爺的存在,不是因為裴家女婿的身份。

  埋,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二十天,沒有壓力哪來的動力,自我設定了一個奮斗的目標,為之努力。

  裝甲車的中控臺、作戰指揮車的衛星系統、自動火炮的導航系統…非軟件故障的硬件板面線路的損壞,現下的霧狀能量足以保證程孝宇大肆的先進行消耗查看故障,然后再進行維修。

  單兵作戰裝備,熱敏武器的自動化,大型設備的組件,程孝宇將筆記本擺在了椅子前的維修臺上,并要了一個鏈接電腦的投影儀,每一個裝備、設備的具體資料,筆記本電腦內裝載的資料庫很全面,搜索很方便,單純靠異能維修也能做到,程孝宇要的是一種邊做事邊學習的過程,異能的存在乃逆天而行,作為操控異能的人,可進行一定程度的細化學習,因為上蒼給了學習的資本。

  “鐵觀音、特供的中華。”進入到狀態前的程孝宇,還會略帶尊敬的面對四個士官臨時教官,進入到狀態內,他就是主宰。指示著甲乙抬過設備并幫助拆卸一些需要消耗氣力的部件,又吩咐士官丁給自己準備所需的東西:“晚上小笨激燉粉條,拍黃瓜,再來一個素炒三絲。”

  之后,不再抬頭,偶爾抬頭也是看投影儀投射在墻壁上的資料,放大了幾十倍的字體以及高清的投影儀保證了文字和影像的清晰,再著急程孝宇也沒忘了給自己的大腦填充一些基礎知識,專業領域我不行,但要說到一個機械設備的數據,不能叫人說自己是門外漢。

  甲乙丙丁四人,兩個專門幫著程孝宇干一些體力活和簡單拆卸,一個泡茶并在電腦上搜尋程孝宇所需的資料,剩下一個機動,哪邊忙不過來支援哪邊。

  晚上六點,準時抬起頭,看了一眼手機,早就預感到,在這樣的軍事重地,手機肯定是沒有信號的。

  長出了一口氣,嘴里茶香和煙味很沖,有些干,站起身:“大家先吃飯,兩個小時后我們再開始晚間的工作。”

  不管程孝宇說什么,甲乙丙丁四個人都不反駁,完全按照他的吩咐執行,香噴噴的飯菜端了上來,油乎乎的小笨激燉粉條勾人饞蟲,清爽的拍黃瓜澆著紅辣辣的辣椒油,素炒三絲去油搭配,三個菜,五個人,吃飯的時候都沒聲音,程孝宇是因為總跟著崔小辮朱達常之輩一起吃飯習慣了,大家都搶著吃,可今天他看到了吃飯更快的,甲乙丙丁四個人根本頭都不抬,筷子和勺飛舞著,吃得快吃的干警,一大鍋飯不到五分鐘全部消滅,一個大菜兩個小菜也都見了底,打著飽嗝的程孝宇大口的喝著茶水來壓下吃太快不太舒服的腸胃。

  洗了個澡,靠躺在床上,手機設置鬧鐘到七點五十五分,作為曾經的胖人有一個邊緣于優缺點之間的特殊技能——入睡快睡眠好。

  吃飯五分鐘,沖澡五分鐘,準備入睡五分鐘,六點二十左右,程孝宇打起了呼嚕,隔壁房間內的甲乙丙丁互相望了一眼,也都各自躺在床上,抱著臂膀和衣而眠,作為配套特別行動處的作戰單位,說是預備役那是抬高特別行動處,純粹的軍人隊伍在很多專業領域上及不上馮敬生這類行動人員。

  在外執行任務需要偽裝、需要化妝、需要掩飾,純粹的軍人難以做到這一點,只能作為作戰部隊配合,有點類似安全局行動人員和駐軍部隊武警之間的關系。

  甲乙丙丁四個人經受過最專業的訓練,在最短時間內進入到睡眠狀態對他們來說并不難,將近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足以補充之前近一天的體能消耗。

  七點五十五,每當程孝宇不想睜開眼睛起床的時候,就會想一想在奉天慘死的李鐵柱,那一段時間都是他在訓練李鐵柱,不想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就要付出足夠的努力。

  凌空揮了兩拳,讓身體拉動昏睡的精神醒來,起身后洗了一把臉,下午睡覺是最沉的,睡的不一定最舒服,但一定是最不愿意睜開眼睛起床的。

  八點零五分,坐在倉庫內,甲乙丙丁早就準備好了隨時聽候吩咐。

  “十一點半宵夜,工作到一點左右,明日六點半起床吃飯,七點正式開始。”程孝宇也不客氣,也沒什么可客氣的,為了自己做事,對別人客氣就是對自己的不客氣。

  五天時間,工作在十六個小時左右,程孝宇以高的效率完成了第二階段的測試,其實這個時候上面已經將程孝宇這三個字書寫進入機密檔案當中,他的資料也被抽檔,兩次大規模的測試,足以證明又是一個擁有著特殊天賦的人才出現了,看他的狀態是對故障有著特殊的判斷能力,哪怕不懂結構不懂該設備,也可在拆卸后對個體單件進行故障分析,最終完成修復。

  自圓其說,不止是人,以現在的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只能規劃到一個自我解釋出來的范疇之內。

  程孝宇這般的特殊人才,雖不及那位駕駛天賦的人作用大,畢竟是個體,讓他整日處于維修狀態能夠修復多少東西,對龐大的軍隊建設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他存在的價值即是對高精尖故障裝備設備的維修,以他特殊才能進行修后記錄下來,給后人爭取總結出一個可以抓住的規律,類如某個故障點的出現,百分百在幾個部件更換后能夠修復,形成規律性故障。

  監控設備傳輸信號的另一端,封閉的辦公室內橢圓的會議桌前,幾位穿著軍裝的將軍望著投影儀中程孝宇的表現,屋內有上將,有中將,也有少將,集合了總參、總后、總裝的長,觀看的對象只有一個,可見國家對特殊人才的重視,擺在他們面前的還有程孝宇的詳細資料,重點標準的程老怪孫子、裴太行未來孫女婿,有這兩個,政審一項幾乎可以不需要。

  每一個特殊人才都是國家的寶貴財富,幾年來為何特大案的案犯逃逸總是會被第一時間逮捕歸案?只要有他曾經用過的東西,那位在西南的嗅覺人才被授以外號“越軍犬的存在”,非貶義。他能夠幫助公安機關武警部隊第一時間追蹤到案犯,單此一項,給予他的身份和待遇福利就都不為過。

  遠要比那位重要得多,非是說國家就沒有專業領域的維修人才,就非得程孝宇不可,而是為了一些引進設備的維修,程孝宇第一次初露鋒芒即是在梅城供電分公司面對著引進設備的大膽判斷。還有就是其不需要大額時間來進行檢測判斷故障的能力,都讓他這個維修人才倍受上面的重視。

  “如果可以,盡量讓他留在軍中,可以適當提高一些相應的級別。”

第二百七十一章破譯成功的密碼  “呼呼呼!!!”

  “跑,加快度…”

  “一百二十七,一百二十八,快,偵察營普通戰士十分鐘的標準是四百六十個,你還差,快…”

  “舉槍,瞄準…”

  “踢腿,躲,再快點,出拳的度再快點,躲閃的時候要注意活用腰腹的力量,對,對,就這樣…”

  “出手要狠,要準,務求一擊制勝,別猶豫,你思維停頓敵人的攻擊就到了…”

  “左拳要當做輔助,在對敵時當做殺手锏,別老是想用左手攻擊…”

  “扣動扳機的時候,三點一線,你現在能夠端著槍射中二十米內的固定目標,十米內的移動目標就算合格…”

  寒冬臘月,借用人家的訓練場地,一個兵四個教官,甲乙丙丁用近乎于苛刻的方式訓練著程孝宇,條件限制不高卻在細節處精益求精,雙方的身份完全調轉,現在是四位教官要求程孝宇達成他們的目標,如之前,程孝宇也不開口,完全服從四人的命令,咬著牙挺著腰堅持著,從一個經受過大眾訓練的普通人一躍與正規部隊的正規士兵訓練量相當,程孝宇吃的苦可想而知,偵察營訓練量的三分之一,已經越了甲種部隊的訓練量,在劉軍的裝備營不過是過渡了一下,從質到量都差了太多太多,第一天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腳上全部都是大泡,流汗造成了嚴重脫水,五公里差點沒將多出來的負重卸下來才堅持下來,重了十公斤,看似不多,真正跑起來十公斤足以壓得他倒在地上。

  堅持是一種品質。

  程孝宇不覺得自己現在就完全擁有這種品質,在甲乙丙丁四位教官近乎冰冷的呵斥下,激起的不是他想要堅持的信念,而是從小到大最不能忍受的事情——被人看不起,為了讓自己堅持并完成簡短到半個月必須完成的訓練,程孝宇轉移了自己的目標,將四位冰冷教官的呵斥轉化成為了諷刺,難以接受的產生一種敵視仇恨。

  堅持,即是勇氣,即是信念;仇恨,亦是勇氣的象征,亦是信念的延續。

  訓練也不完全是痛苦的,當手里拿到槍的時候,也是興奮不已,這興奮延續著,一顆顆子彈打出去,十顆百顆打出去都是興奮,可當千顆打出去之后,肩膀頂著槍把,手指勾動扳機,肩膀隱隱作痛,眼睛長時間處于瞄準狀態有些淚光眼,手指不斷的扣動所產生的摩擦磨得手指肚血跡斑斑。

  累,無盡的累,結束訓練后都不想洗澡,不想脫衣服,只想著馬上沾在枕頭上…

  霧狀能量,修復異能,都給了程孝宇堅持下去的資本,一覺醒來,精力充沛,昨日的疲乏盡數消散,如不是擁有這般神奇的功效,以程孝宇的身體素質和所經受過的耐力訓練,絕對堅持不下來。

  清晨,當窗外隱隱傳來偵察營訓練的集合哨時,程孝宇都要經過一番思想斗爭,從溫暖的被窩中鉆出來。

  從栗宇航到馬勝男,從龍鵬到宋軍、楚大寶;從賈海洋到盛曉磊,從柳鑫到劉軍戚宇…

  每一個人,每一個家族,每一件事情的出現,不曾遇到不曾深入講不了,可當你與他們的生活生了某種交集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產生一種不服輸的自卑感。想要與他們平輩論交,豈止是能力對等,各方面綜合起來的能力都要對等,否則即便如現在這般,大家都平等論交,可骨子里還差了點什么,這差了的一點即是程孝宇本身該擁有的地位,看似不重要,實則很重要,不想進攻也要防御,因為裴裴,因為此刻已經架在了那個位置之上,適應生活,一旦適應了某種生活狀態,你就無法從其中掙脫出來,不自覺的會融入這種生活狀態當中。

  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沒有對應的身份地位,難道總要指望著裴家來處理此事嗎?我不想與人為敵,奈何敵人自動找上門,龍鵬等人的存在,已經隱隱讓程孝宇產生了危機感,沒有足夠的實力,憑什么讓人忌諱,憑什么讓人不敢出手,憑什么保證安逸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都是以實力說話,而現在程孝宇已經握有了擁有實力的密碼,甚至連破譯的方式都很清楚,現在他只需要將密碼破譯即可擁有一切。

  訓練,即是破譯的過程。

  訓練,瘋狂的訓練,咬著牙堅持下來,真正屬于自己,而非借勢,男人的擔當,黒木的回報,爺爺的期待,今年過年,一定要給爺爺一個驚喜。

  黒木的回報,他又焉能不知道是爺爺的期盼,長輩恩,恩比天高,恩比海深,他們不會要你任何的回報,要的只是你出息,要的只是你有屬于自己的前程。

  十五天要想訓練出來一個合格的戰士純屬扯淡,所謂的受訓不過是見識一下受訓之人的韌性,一個不懂得堅持的人,焉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作為特殊人才,都有專門的人進行保護,他們懂得面對危險如何躲避也就是了。

  大年二十九,程孝宇面前擺放著一份文件,里面詳細的羅列了馮敬生所說的東西,各種福利各種待遇以及應該擔當的職責和義務都羅列其中,條款很詳細,頗有些簽署合同的意思,這種方式一下子就贏得了程孝宇的好感,軍人雖說服從命令為天職,可也是人,也希望得到別人的尊重,得到應有的地位,一名少將一名中將親自來與程孝宇簽署特殊條例。

  總裝一名副部長中將,特別行動處少將指揮官。

  曹帆,文質彬彬的副部長,很和藹,臉上散著長輩看向晚輩的柔和光芒,程孝宇覺得對方一定認識自己,還是故人,會是裴家的關系?

  龐彬,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笑面虎老狐貍,如果是在大街上碰到,你會以為這是一個普通工廠的老工人,臉上的笑容很憨厚,黑臉膛透著工人階級的滄桑,可你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一定無法將他的長相跟性格劃上等號。

  特別行動處的指揮官,少將軍銜,一個控制著這般部門的長,會是普通人嗎?不說八面玲瓏也是能力群。

  “程孝宇同志,我正式向你出邀請,邀請你成為我們的一員,不知你是否愿意?”說道正事的時候,龐彬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一本正經站得筆直。

  程孝宇雙腿并直,身體站得直直的,敬禮:“我愿意。”

  龐彬還了一個軍禮,從檔案資料的另一個袋子中拿出了一對肩章,一杠三星,入門即是上尉軍官,也就只有這種逆天部門才會如此,親手給程孝宇佩戴上。越是權威特殊的部門,入門越是簡單,對當事人來說,只需要回答愿意或是不愿意,看過了條例之后,剩下各種手續都不需要你來辦理,合格才會今天這一步,不合格早就結束了所謂的考核。

  “我相信條例你已經仔細閱讀過,針對你個人所設置的條例即是工作時間,除了特殊狀況下特別命令之外,三個月你要保證有一個星期到達指定的區域進行批量修復。由于你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最強大的保鏢,特別行動處暫不會派專職的保全人員到你身邊,在任何一個城市的公安局局內網,都能夠查到你另一個證件的身份,有任何困難可以到當地公安局尋求幫助。”龐彬的口中盡是福利,程孝宇知道,有些話他不會說,類如擁有了莫大權力的你,不要試圖挑戰法制制度,否則國家依舊會處理你。

  程孝宇拿著兩本證件一本持槍證,一本證件是總參頒,一本是安全局頒的干部軍官證件,后面能夠保證程孝宇在地方不會因為無人識貨而遭受到麻煩,安全局的人地方不會審理調查,會交給更高級別的部門,到了高級別部門,程孝宇前面的證件就能起到作用。

  netbsp;“努力工作,到了a級證件,擁有一個特殊的權限,殺人不犯法。”

  程孝宇一直很奇怪作為自己的領頭上司,一名少將軍官,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語,直到他認識了其他人,看到都在為了所謂的a級證件而努力,一下子明白了,丫就是個老狐貍,這a級證件肯定要經過不知道多少道的考核,縱然你成功拿到了,那時候的你也被煉成了一個忠誠的人民戰士,自然也就不會故意傷人性命,一旦動手肯定是有著正當理由,與c級證件的差別并不是很大。

  “小程啊,好好干,程叔叔看到了你如此一定會非常的高興。”曹帆親熱的拍著程孝宇的肩膀囑托。

  程叔叔?曹帆今年怎么也有六十歲了,以他的年紀稱呼叔叔的當只有一個人。

  那個隱居山林完全將自己當做一個農民的老人,那個三十多年影響力依舊不退的老人,那個從未要求過什么卻有著相當多人希望他要求什么的老人。

  祖輩萌陰,程孝宇享受到了,自身爭氣,程孝宇也做到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黒木的三年  穿著軍裝,此刻程孝宇才感覺到自己是一名真正的軍人,肩膀上的肩章,兩名將軍有力的回禮,手里拿著的正式軍官證,如夢似幻的生在自己的生命當中,無法想象自己會有一日擁有這么多。

  站在冰冷的雪地中,程孝宇想要仰天怒吼,想要狠狠的掐自己一下,確定自己沒有在做夢,自從擁有了異能之后,他最怕的就是腦海中閃過類似的畫面:一切都只是做夢,自己還在大學城附近的手機店內整日過著有一天沒一天的生活,一個月將吃喝費用刨除剩不了幾個錢,趕上寒暑假還要賠錢,吃著方便面,玩著游戲看著錄像,一日日的過下去,年復一年日復一年,待到年歲大了,家里給介紹個對象,結婚生子,延續祖輩的生活方式…

  他不知道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短短的兩年半時間,生活來了一個質的飛躍,生存狀態來了一個夢幻的轉身。

  千萬資產,嬌媚女友,結交天下,衙內并肩,一切似乎都太完滿了,要不是想到了擁有就有付出,完美必有其不完滿的一面,有敵人有對手有仇人,生活就實在小說化了。

  “程孝宇上尉,生活本就是如此,任何一個人回往昔都是如此,也只有成功的人才會感慨過去與今日的不同變化。進入到特別行動處,你會進入另一種全新的生活模式,人生會變得更加精彩。”龐彬走到程孝宇的身邊,目光悠遠的望著目及之處。

  程孝宇背著行囊在龐彬相送下離開這軍營,來到這二十天,他并沒有與任何一個人軍營內的人交流過,除了甲乙丙丁四名教官之外,他就像是一個封閉在這里的孤獨客。

  軍區大門口,一臺q5停在路邊,窗戶搖開一條縫隙,煙霧從里面緩緩涌出,程孝宇笑了。

  裴裴穿著厚厚的棉衣從車里走了下來,她一眼就看出來,加上劉軍裝備營的一段時間,短短一個多月,程孝宇有了相當大的變化,盡管外面套著厚厚的軍裝,可依舊掩飾不了其泛黑和瘦下來的身材。

  一下子撲到了程孝宇的懷中,聞著他獨有混雜了香煙和汗漬的味道,雙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腰肢,或許是軍裝的衣扣硌到了她,微微皺著眉頭臉在程孝宇的懷中蹭了蹭。

  駕駛員位置的車門打開,黒木探著頭看著龐彬,兩人默默站立直到程孝宇和裴裴傾訴衷腸完畢,才彼此轉頭,一個啟動車子,一個轉身邁步走回軍營。

  黒木來接程孝宇,龐彬來送程孝宇,他們的相見,如十幾年前一樣,彼此不會停留在對方的世界,道不同不相為謀卻又是生死相依的兄弟,脾氣秉性完全不同,怎么做才能讓這份兄弟情不會因為理念的沖撞而淡去呢?方法很簡單,形同陌路,不在一起工作不經常接觸,遠遠的互相望上一眼,如若對方需要幫助,定會義不容辭的前往。

  頗有些男女相忘于江湖的意思。

  “你穿軍裝真挺帥的,就是這一個多月吃苦了,瘦了黑了,這個新年你要聽我的,多吃好的,我還是喜歡以前白白胖胖的你。”裴裴也不避諱黒木,靠躺在程孝宇的懷中,喃語著她做出的決定。

  “木頭哥,你說我會不會給他們帶來麻煩?”程孝宇摸著裴裴的秀,點了一支煙搖開車窗的縫隙,讓凜冽的寒風說著縫隙吹襲而進,裴裴身子拱了拱,讓姿勢更舒服,黒木將車降了下來,透過后視鏡望了程孝宇一眼,撇了撇嘴說道:“你覺得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爹親媽親輩輩親的部門,會怕麻煩嗎?沒有麻煩他們會很寂寞,你就放心大膽的鬧騰,龐彬那小子就喜歡解決麻煩。”

  “嗯?”程孝宇不解。

  “你要是有能夠直面高級長并擁有某種特權的身份地位,你會怕任何麻煩嗎?解決麻煩的過程,也是一種自我滿足的過程,這小子除了虛榮虛偽點之外,沒有什么其他的追求,你哄好他,以后在國內你只要不是招惹到太大的tz黨,一般的衙內公子大少,都不夠龐彬一鍋燴的。”黒木看到程孝宇將抽了兩口的煙頭扔出了車外,腳下踩動油門開始加,距離京城不遠,可以直接到京城在休息。

  “呵呵…”程孝宇撓頭的笑著,你付出了別人無法付出的代價,換來的自然是高人一等的回報,至于黒木和龐彬早就認識的事情,他一點都不驚訝,以馮敬生和劉軍見到黒木的恭謹模樣,黒木所擁有的地位不需要查探資料即可端倪一二。

  “是不是覺得一切都來得太容易了?”黒木平日里不愿言,可每每開口都是直指問題的核心,這一次,更是直接擊中了程孝宇之前剛剛如莊周夢蝶般的幻想。

  程孝宇正色的點了點頭,摟著裴裴的手也緊了緊,此刻的他患得患失并不奇怪。這要比他第一次殺人和第一次面臨險境都要來得猛烈,草根在人生晉級當中遇到的最大屏障正在隨著順利二字沖襲程孝宇的內心。

  裴裴雙手環住愛人的腰肢,給予對方最熱烈的回應,給予對方最強烈的信心,有我,你即擁有整個世界,因為,你亦是我的世界,全部。

  黒木將車再一次的提升,在省公路并冰雪路面,度過了一百,并且還在持續增加,一只手在如此度下依舊以手動擋調控,如果你不望向窗外看著車子一輛輛的越其他車子,一次次驚險的車讓你冷汗直冒,單純只是看黒木操控車子的狀態,只能用藝術來形容他駕駛車子時身體、手、腳之間的配合。

  程孝宇的手緊了緊,度過了一百五,這已經是道路和諸多車輛能夠揮出來的極致,可你看黒木依舊是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外面的世界充滿了一觸即的災難,車內的世界依舊如過往一般平靜,唯一的變化即是操控者黒木以藝術的方式演繹著車子的極致。此刻的q5,已經過了它的極限,不是說車,而是曾經的駕駛者從未如此瘋狂的揮它的性能。

  足足十幾分鐘,程孝宇的視線多數被外面所牽引,裴裴則始終沒有抬頭,只是側頭透過前排坐的縫隙看著黒木netbsp;車子很快將度降了下來,黒木輕松的點了一支煙,車子避過了剛剛出事故的現場,大年二十九,奔波在路上想要回家過年的人很多很多,飛機、火車、高鐵、客運、拼車、自駕,每到過年伊始,你就會真正看到國家的人多到一定數量會是什么模樣,在北部大雪飄落冰雪路面造成的事故比比皆是,一段一百多公里的公路走下來,不下十幾起的交通事故,再聯想到之前黒木那近乎于瘋狂的度,程孝宇心頭升點驚懼的感覺。

  “你看到了什么,裴裴看到了什么,加起來即是你現在該知道的答案,也是我曾經用了三年時間找到的答案,臭小子,你撿了大便宜了。”抽著煙將車子緩緩駛入了京城,擁堵的狀態開始考驗每一個駕車者的耐心。

  程孝宇愣了一下,想到了之前黒木問的話,這就是答案嗎?

  幾十公里的距離,十幾分鐘跑完,是不是不可思議,是不是來的太容易了?

  “我看到了一起起事故和飛馳而過的車輛,下一秒鐘也許我們就要與那些事故一樣,成為年前運輸緊張所造成事故的其中一個,說實話,剛才我很害怕,很害怕因為急了一些趕路而將生命丟掉。”程孝宇將最真實的感受說了出來。

  裴裴從他的懷中撐起身子,捋了捋頭,她理解的更快,因為她曾經失去和擁有之間的轉換要比程孝宇要強烈得多,生命從終止到涅槃重生,她的感悟更深,因為她感受帶的一切來得更加容易,程孝宇不管怎么說是兩年半之間的轉變,而她,則是一個檢查過后的驚喜。

  “我看到了冷靜沉著和對自身擁有的無限自信心,完美的操作堪稱藝術的駕駛技術,我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我只看到了木頭哥用穩健的駕駛技術將我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帶回了京城。”

  頭腦中的信息一下子爆炸了,黒木的道路淺顯易懂。

  一內一外兩個世界,一內為真實的內心,一外為世俗的目光議論看法,如何操控如何轉換如何享受,全憑你自心所欣賞事物的角度,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得到是得到,看幸運是幸運。

  山是生命的一部分,水是生命的一部分,得到是生命的一部分,幸運也是生命的一部分,拘泥于世俗,拘泥于表面,拘泥于大眾的目光,你看到的世界,絕對不是完整真實的世界。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人生,倒行逆施的活著,并不代表你要與所有人的關系生轉變,而是你對生活的一種態度,擁有的一切來得快又是因為什么?努力使然!

第二百七十三章隨遇而證  什么是答案?

  程孝宇閉眼不語,他所看到的世界跟別人不同,因為他有一個完全天上掉餡餅的大運氣,如黒木般看破,如裴裴般領悟,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愚笨一些不要緊,反應慢一些也不要緊,想通了想透了才是最要緊的。

  望向窗外,車中黒木和裴裴都沒有再去打擾程孝宇,有些事情破不一定是最完美的,懂也不一定是最成熟的,難得糊涂嘛,關鍵是看你能不能在關鍵的地方難得,而不是事事都難得糊涂。

  “木頭哥,靠邊停一下車。”程孝宇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幕在很多城市都會上演的劇目,幾乎是,幾乎是每個城市。

  幾輛或是破舊或是老款的車子,在最遠端停著一輛城管的車子,不是主干道,卻是老城區比較集中的雜貨市場,過年了嘛,占道經營也在所難免。

  驅趕是職責所在,可不驅趕卻在一趟趟的來回走,用喇叭喊著什么,幾個穿著工作制服的中年男女在挨個攤位收錢,但有反抗者馬上車中下來人將其秤沒收。

  是執法還是…

  或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站在老百姓一面,自然是堅決抵制全國臭名遠揚的所謂存在。

  “木頭哥,把車停過去,停在雜貨市場的出口處。”

  黒木沒有問為什么,裴裴也沒有問為什么。

  正有一戶販賣對聯的商販在市場門口被清理走,一輛裝載著海鮮的貨車停在了市場門口的位置,幾個工人正準備將設備擺上,將人工加熱的巨大鐵水箱搬下來,在這個位置販賣,馬上過年了,但凡是做生意就沒有生意不好的,占據著好的地理位置,單就是大年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上午這兩天半,就足以讓商戶賺得盆滿甕滿。

  q5車停在了本該擺放水箱的位置,開一輛好車身份地位會在別人的眼中自動提升,幾個長相兇悍的工人沒敢說什么,先跟老板打了聲招呼,緊接著城管的車子和下面收費的人都靠了過來。

  “木頭哥,咱們下去買點東西。”

  熄火,拔下鑰匙,準備下車,收費的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用不太友善的口氣說道:“先生,這里是商販區域,請將車停到那邊,讓一讓。”

  黒木根本沒理他們,他隱隱有預感知道程孝宇要干什么了,不是逞威風,而是再給自己找一個答案,或者說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只是要再一次親身經歷親眼見證一次罷了。

  “這里是市場之外,剛才我親耳聽到你們以這個理由趕走了之前賣對聯的,怎么現在又成了商販區域了。”程孝宇打開車門,剛才進城后就將身上的軍裝換掉,或許這會是一個不算是秘密的秘密。

  “這是誰的車,開走!”一男一女沒說話,一輛破舊的紅色桑塔納緩緩開了過來,內置喇叭傳出一個生硬的男子聲音。

  程孝宇好整以暇的看著那輛車開過來,看著搖開車窗內幾個長相兇惡的男子示意自己趕緊把車開走,想是看到了幾十萬的q5,沒有用驅趕小販們用的囂張跋扈命令方式。

  “我的車,就停在這,方便。”程孝宇這一生幾乎沒有用這樣近乎于不講理的方式說話,偏偏今天就用了,一是為了自我求證一些東西,一是早就看這些家伙不順眼了,過去大學城門口也總是有小商小販擺攤,見多了不平事。

  黒木和裴裴下了車,裴裴緊了緊衣服,那氣質和長相以及身上的穿著立時將一些人的聲音壓了下去,至于黒木,他已經不需要用任何兇惡的方式表現他的正娘。

  “看好這車子貼的通行證。”黒木指了指車前擋風玻璃上貼的一些通行證和年檢標志,然后點了一支煙,好整以暇的站在馬路牙子上,以一種好玩的表情看著這些協助管理員的表情,裴裴則摟住程孝宇的胳膊,兩人緩步走進雜貨市場。

  遠處那輛真正坐著城管的車子開了過來,兩輛普桑內的男人也都下了車,呼喊程孝宇,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兩個人上前就要阻攔,唰,一根飛舞著火花的煙頭在兩人身前飛過,黒木砸吧砸吧嘴,頗有些浪費煙的意思,又點了一根。

  兩名中年男人穿著正經城管的衣服走了過來,有人在他們的耳邊說了幾句,引得兩人緊鎖著眉頭湊了過來,看了前擋風玻璃上他們唯一認識的一個通行證——京城市委的通行證,迅變臉,指著那賣海鮮的貨車以及q5車另一側一個賣貨的攤位攤主說道:“都往那邊挪挪!”

  然后笑臉對著黒木點了點頭,迅的招呼著所有人撤離現場,在此刻寸土寸金的地段,程孝宇的車子就停在了那里,多少人都看到了這一幕,除了嘆氣之外沒什么可說的,之前這些收費員協管員的囂張大家看在眼里,有很多附近的居民都是屢見不鮮,這些大爺的囂張他們也都深悉,商販們是敢怒不敢言。

  在這些人撤離不到一分鐘,黒木又上了車,擠著那輛賣海鮮的車子離開這一區域,搖開車窗指著那被趕走的賣對聯夫婦,示意他們繼續擺攤。

  到了這時候,誰還看不出來是怎么回事,販賣海鮮的商販皺著眉頭擠到了城管車子旁,低聲說著什么,想來能夠在此刻占有一席絕佳之地賣貨,不是有門子就是上了足夠多的錢,并且這里的市場并沒有多少權力做主市場之外的事情,哪怕是大門口。

  賣對聯的夫婦也很光棍,想來是受了不少的氣,今日一朝爆,大不了以后不賣了,大不了這車走了我對聯都賠了,要的就是這么一口氣。

  天怒人怨,有些事情不是憤青所為,也不是群眾故意抬杠,而是某些東西積怨太深,一朝得以爆出來,周圍附近的群眾很是捧場,過年了十塊八塊也都不在乎,對聯又是必備之品,關鍵是看著那些平日里吆五喝六的人吃癟他們心里舒坦。

  “來,老板,給我來對聯、福字,要這個,嗯,這個。”

  “不管是啥,給我來十塊錢的。”

  “就是,給我也來十塊錢的。”

  賣對聯的夫婦看著那些平日里囂張無比的家伙遠遠看著,周遭一大堆老百姓這么捧場,不挑東西只是掏錢,索性也放開來喊著:“賣對聯嘍!”

  那語調,明顯有氣人的意思,周圍的老百姓也都很樂意捧場,別的不為,就為了讓那些人難受,讓那些家伙心里堵,仇視心理是會傳染的,群眾與那些協管之間也沒有什么矛盾,在信息爆炸的網絡時代,很多東西都是共通的,也許只是義憤填膺,也許只是跟風,一個兩個三個,湊熱鬧是共性。

  短短時間內,對聯銷售一空,大家都討個喜慶,引得一旁的協管員們臉色很是難看,遠處那輛城管的車子內,更是煙霧繚繞。

  “這是哪來的家伙,完全就是來找麻煩的。”

  “不管是誰,別招惹人家,我認得其中一個通行證,是軍委的,指不定是哪個衙內出來了。”

  “靠,什么時候衙內大少出來做善事了。”

  時間不長,程孝宇與裴裴從雜貨市場內出來,湊趣的也買了二十塊錢的對聯,在裴家自然不需要這類對聯,只是看著幾袋子的對聯銷售一空,商販臉上滿是喜悅興奮之色,而周遭購買完對聯的群眾也不離開,或是近或是遠的看著這里,希望能夠接著看到下面的戲目。

  坐上車,在販賣對聯的商販打包賺錢離開后,黒木也啟動車子離開這里。

  車中的三人都沒有說話,這就是答案,這就是程孝宇給自己的答案,一件事,完全與黒木開車的寓意相同,誰對誰錯,分如何評說,程孝宇錯了?也算是小小的見義有為一把;賣海鮮的錯了?過年了誰不想辦法多賺點錢,市場經濟下濟貧也是要分狀況的;賣對聯的錯了?小家小戶賺點錢容易嗎;城管錯了?也不盡然,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可一鍋老鼠屎中難道就沒有潔身自好的嗎?

  以點概面,以面遮點都是不盡然的,找尋答案的過程中,程孝宇暫時只達到了告訴自己能夠隨心所玉活著的境界。現在擁有的身份地位金錢,非是空穴來風,有因有果,因為做了一件二十多年都未曾沖動做過的好事——救人,而得到了異能,因為異能而家致富,又進入了特殊部門任職,因為異能間接促使認識了裴裴,擁有了一小段短暫青澀卻純真的感情,因為異能救了裴裴,才有了后續與裴家的交集。

  得失之間,失者命運使然,得者挖空心思參禪悟道找尋答案,為何有得?

  自我尋找的答案,往往是最能夠貼近本心的答案,能夠被接受,能夠被品讀,一段車程到裴家的四合院,程孝宇已經從迷茫的狀態中轉醒過來,投入到新年的氛圍當中,享受第一個在京城度過的新年。

  “爺爺,你說我做的對嗎?”程孝宇陪著裴老爺子遛彎,將自己今天做的事情道出。

  裴老爺子只是笑了笑,并沒有長篇大論的給予答案,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一句話:“你不認為是對的,會去做嗎?”

  多簡單的答案,別人的心,不是你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談問談答  天剛擦亮,程孝宇就睜開了眼睛,習慣了某種生物鐘,感覺到身體上懸掛的裴裴才轉醒過來,自己已經不是在軍營當中了,不再是接受訓練的一名非正規軍人了。

  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甲乙丙丁四個教官的訓練要求很嚴格,強制性讓程孝宇有了少半個兵的樣子。

  肉了肉腦袋,古樸的四合院清晨傳遞過來的味道很清爽,屋內有一種城市住房中感受不到的涼意,輕輕的從床上起身,早上這支煙早就在半個多月的訓練中被戒掉,穿上衣服,裴裴很細心,京城兩人幾乎都不會回來,可在老爺子給預留的房間中,裴裴還是準備了幾套內衣褲和外衣,換上運動服走到院中,呼吸著難得清新的口氣,國際大都市當中高樓大廈林立,難得有這一片老味道的四合院,生活在這里的人都會感覺到難得的都市悠閑。

  老爺子還沒起,到了他這個年歲,相反有些嗜睡。程孝宇抻了抻腰,院子里的安保人員已經起床,看到程孝宇都是點頭打招呼,推開院門走了出去,一段時間早上都是五公里,不跑都不習慣了,在空寂的街巷中跑了幾圈,一條街的距離,隔離了喧囂與寂靜,對面豆汁、油條等東北早餐熱火朝天,車水馬龍人流涌動,大年三十的早上,并不缺少出來遛彎的老年人,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節奏,賣東西也是如此,生活難為了多賺一點只得在大年三十出來工作。

  出了一身汗之后,程孝宇一番急沖刺結束了五公里的晨跑,身上揣了一百塊錢,想了想買了一些豆漿油條,不健康的東西偶爾為之對身體并無壞處。

  回來的時候,裴老爺子和裴裴都起床了,裴裴正陪著裴老爺子在院內晨練,看著程孝宇手里拎著的東西,老爺子笑道:“好久沒吃這東西了,大宇啊,給我去買碗豆汁,豆漿我已經喝不慣了。”

  “長…”專職的醫護人員全天候對裴老爺子進行看護,這類油炸食品是最忌諱的。

  “不礙的,這身子骨當中都是營養都是有益的東西也不好,久補成疾。”裴老爺子擺擺手,程孝宇笑著又跑了出去給老爺子買了碗豆汁,是不是京城人很準確的一種衡量標準即是喝豆汁,那種味道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老爺子精神很好,子孫們開始6續到達,先是第三代或是第四代的孩子們,有許多程孝宇根本都叫不上來名字,也不知是祖輩的萌陰太舒服了還是如何,裴家整個體系的第三代竟沒有一個出類拔萃的,相比較栗宇航、馬勝男、索民民這樣的年輕人,以賈海洋為的一群人頂多與劉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都是在大型國企或是下面的閑散黨政機關工作,零星一兩個沉浮商場的還是跟人在一個鍋里吃飯,可以這么說吧,暫時還沒有一個完全能夠站得出來的領軍人物,對此程孝宇很不解。

  二代都很優秀,反倒是三代卻黯淡許多。

  都在忙于各自的事情,每年過年都沒有人全部到齊的時候,大家也都習慣了,或許老爺子還活著即是維系這種約定俗成的習慣,一旦有朝一日老爺子不在了,這個大家庭也許就徹底的散架子了。最起碼裴建軍和裴躍進都沒有挺起大梁的意思。

  裴躍進夫婦在中午趕到了京城,都知道裴老爺子年歲大了,過年了幾位省領導主動將裴躍進值班的日子排到了后面,讓他能夠好好的陪著老爺子過個年,裴躍進今天上午參加了一個省內老干部的團拜活動后才趕過來,人多了就有些鬧騰,大家也都在各個院子里相聚,年輕人多數都是集體出去,在家里束縛太大,裴裴也跟著姐妹們出去逛街了,程孝宇則婉拒了賈海洋的邀請,留在了家中,不是不合群,是他在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一份答案后,有些話要跟裴躍進聊一聊。

  吃了中飯,老爺子的狀態很好,恰好二女婿林廣南也從滇南趕了過來,爺四個坐在了一間屋子里,茶香飄逸,屋內的氣氛很好,老爺子瞇著眼睛偶爾喝一杯茶,多數時間在用手指摩擦著那根乖張,裴躍進和林廣南姐夫小舅子聊著一些執政方針,裴建軍還有幾個正式的活動,到晚上才能回來。程孝宇云里霧里的聽著負責沏茶到倒水,別小看這么個活計,裴家小輩但凡是有些追求的,都想著能夠攀著這棵大樹來做點什么。

  “裴叔叔,我在net城是不是有些不妥?”容得空,程孝宇也沒有拘謹的將自己的問題拋出,這也是他留下來的目的,也沒避諱老爺子和二姑夫林廣南。

  “你為什么會這么說?”裴躍進始終以一種平等的態度與程孝宇相處,選擇是自己而非裴家的女婿,這是他對程孝宇傲骨的尊重,同時也時刻在提醒著程孝宇,這般選擇你會后悔的。

  林廣南端著茶杯,緩緩而飲,為了老爺子的身體,都在克制著抽煙,他對這個裴家未來頂梁柱的女婿也很好奇,不入廟門卻有著廟門之內該有的待遇,幾次見面都是淺談幾句,談不上了解,只能說認識,不過大姐夫賈平和妹夫黃強給出的評價都不錯,不是帥才卻是絕佳的將才,還有一句話即是如在亂世,頗有些封疆擴土的心胸,知人善任只此一點即足夠。這種過往是優點現下卻是缺點的狀態,如此人無野心還好,有野心身在廟堂之上的裴家就會很危險,在商場成立霸主帝國是你的能耐,可作為裴家的未來女婿,要是一個有著太大野心的男人,不消別人動手,裴家內部就會將其控制并打壓。

  程孝宇想了想,還是點了一支煙,沒有給兩位長輩遞,屋內一個人隔一段時間抽支煙還沒事,厭惡繚繞之間緩緩言道:“我是個純粹的草根,沒接觸這類環境,只是周圍的人都在勸我,傳言要遠比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要舒服,跟在裴叔叔你的身邊,頂多被人嘲諷三兩句無能和啃老,可繼續留在net城,則勢必會被繼任者覺得這是裴叔叔你的意思,縱然不是也會覺得不舒服。”

  裴躍進笑了,林廣南也笑了,裴老爺子也是睜開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露慈愛望著程孝宇,這三個人的政治智慧和修養層次,程孝宇的話就好似一個孩童跟父母詢問天為什么是藍的一樣,稚嫩不失可愛,不懂愿意詢問學習,這就是優點。

  裴老爺子咳嗽了一聲,搶在了裴躍進前面說道:“大宇啊,你這個問題實際上問的很有深度,你自己并不知道,只是無意間問到了點子上。”

  老爺子頓了頓,將問題重新拋回給裴躍進,這個二兒子要比所有人都適合在仕途內展,他已經不再是需要自己教導的孩子了,而是能夠執掌一方擁有著自己政治理念的政治家,自己所能省給他的,無非就是一些隱形的幫助和一點點經驗上的提點。

  裴躍進輕聲回應:“往大了說,這是國情所致,我這等角色還不配談及制服和方向,也別婆娘罵街了,就單純從你這件事上說一說。”

  裴老爺子坐直了身子,也想聽聽兒子的間接,林廣南更是以一副受益匪淺的樣子等待著,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夫一定會有驚世之語道出。

  “我的存在,即是裴裴的榮耀、優勢、高、啃老族的資本,富二代官二代、官三代,正在以主流的沖擊力要求市場給他們劃分出一塊足夠大的蛋糕,供給他們來享用,其資本即是類如我這般人的存在。即便我們嚴格要求子女,讓他們不要去涉及一些東西,也解決不了問題,他們會受到這樣那樣的誘惑,會有這樣那樣的餡餅掉在他們面前,真的不吃嗎?

  幾十年了,這個問題沒有一個答案,表面上喊著都不要吃,那是毒藥,可實際上真不吃的有幾人。網絡、媒體整日大肆炒作那么幾個上不得臺面所謂富二代官二代的事情,不過是小魚小蝦,解決不了實質問題,你在net城的蛋糕只能有那么固定的份額是劃分出來的,是該徹底將你們排除在場外,還是忍著心痛拉你們進場?

  這是個暫時無解的問題,我不知道將來有沒有解答的方式,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種狀態下的年輕人勢必要被淘汰掉,社會的大趨勢展會讓各種市場上的蛋糕越來越小,當不夠溫飽的時候沒有人再會顧忌你所謂的身份,人總要先選擇自己活著,才能去考慮是否為了更為優渥的生活而奮斗……”

  裴躍進說了很多,引經據典,看上去有些跑題了,可實際上屋內的人都被他言語中的某種暗示所吸引,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每個人聽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因為裴躍進所說的不是單獨一個事件,程孝宇能夠隱隱感覺到,這里面似乎孕育著更大的層面,只是他了解不到而已。

第二百七十五章倚天鎮地  “大宇的問題,就在于爭與不爭都是錯,可是否真的是錯,你想清楚了嗎?想必你也看到了裴家跟你一輩的孩子們,他們真的就那么無能嗎?不是不爭,而是要在底層多呆一段時間,這是父親給我們幾個下的死命令,做個安樂的享受者,長輩們能夠保證他們安樂的活一輩子,想要搏得一些什么的,在底層多呆一些時間,你低,現在看高對你益處頗深,他們從小就看高,現在在低的地方多駐留一段時間,縱然不能洗去身上固有的嬌氣傲氣,也能避免將來裴家的孩子們也成為貽笑大方的存在。

  在現下,我沒覺得自己佩服過誰,包括我的父親,因為他在大方向的某些決策也絕非百分百正確,或者是并沒有百分百的讓我認同,可就在前段時間,我找到了一個值得我敬佩的人,大宇你不用看我,就是你爺爺,一個將進城后變樣子這句話徹底否定的英雄,打天下是泥腿子,治天下這群泥腿子行嗎?用了多少時間和代價才將負面影響消除,你爺爺用了一個最睿智非是擁有著大能耐之人做不出來的決定,讓自己站在了足夠高的山峰之上,當我們登上山峰的時候現,老爺子已經再此結廬而居幾十載…”

  屋內的人多了起來,裴建軍、賈平、黃強以及幾個小輩都悄悄的走了進來,聽著平日里難得暢所玉言的裴躍進用他的角度來解讀爭與不爭這四個字。

  裴老爺子雙眸愈明亮,多了幾十年的經驗,并不代表這些經驗都適用于現下的社會體系,長江后浪推前浪,裴躍進今日的言語徹底讓裴老爺子放下了心,也將那始終不肯放下的執念放下,老了老了,給年輕人保駕護航是應該的,可要是在這保駕護航上加上一個引號就失去了原本的用意,

  “我那老伙計是擁有大智慧的人,我想學啊,就怕學不來,盡量吧,今日我在這里表個態,從今往后我不參加任何公開活動,也不參與任何話題的討論,家里的事情建軍和躍進做主,年后我就去北戴河,老了老了還沒有看遍祖國的河上,你們這幫小輩有錢的掏出來點,我老頭子趁著身體好出去走一走。”裴老爺子拐棍杵地站起身,這個新年第一份禮物,遠遠過過去幾十年收到的所有,二兒子是塊材料,卻不是開疆擴土的大才,小兒子的路要艱難一些,或許他走不到更高的位置,或許他會被從高臺之上拉下來,或許他會觸及一些人的利益,但這些都擋不住一個政治家想要為了政治理念而前進的勇氣。到了某種層次,你的妥協你的退讓即是對整個社會的危害,對,就是危害。

  老爺子的決定在家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除了裴建軍和林廣南之外,從上到下都很是不解。裴歡、裴榮、裴雨為此先找了裴建軍和裴躍進,沒有得到答案之后又去找父親,卻看在父親跟重孫子重孫女玩在一起,笑的很開懷,三姐妹被震懾住了,多少年了,未曾見到父親這般開懷的笑容,真的就是放下了一切的灑脫,此刻的他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開國元勛,不再是曾經手握重權的上將,而是一個回歸到最本源狀態的老人,兒孫滿堂,鮐背之年享受難得的清凈與自得。

  “老林,跟我說說,到底是”裴榮拉著自己的丈夫到了一個房間當中,姐妹三個頗有些會審的意思,別看現在林廣南已經是一市的父母官,可在這三姐妹面前,還是那個三十年前初次追求裴榮時的狀況,三姐妹會審,很富有回憶的畫面,林廣南在今天獲得了很多,整個人的狀態生了很大變化,作為妻子,裴榮感覺非常明顯,帶著詢問的目光看著丈夫。

  “從小處的爭與不爭展開討論,到大方向的爭與不爭,受益匪淺,受益匪淺,躍進是個了不起的人,他已經遠遠的將我們落在了后面,就連他那個女婿都非常人,年紀輕輕,就已經開始想著我四十歲還沒有想明白的東西…”如果說林廣南的答案不能讓他們滿意,作為家種老二,大家兄長的裴建軍,揮手將這件事就此打住,不準大家攪亂了過年的氣氛:“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只說一句話,不管明白不明白,都不準出去亂說,只限于家中。”

  年輕人翹以盼。

  “想必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目標,在實現這個目標的過程中爭什么,不爭什么,這沒有標準答案,每個人都有一個只屬于他自己的正確答案,錯與對也非三言兩語能夠論定,要在你真正實現了人生目標或是徹底失去完netg人生目標的時刻才會獲得論證。”

  這個新年,人很全,老爺子康健的身體讓裴家成為了全京城關注的目光,在沒有攝像機和記者跟隨下,幾位長好似商量好了般,從下午三點開始,以絕對純粹的私人身份來拜會了老爺子。

  開懷的笑聲,莫談國事的態度,老爺子整個人net風滿面,握著手聊一聊民生,聊一聊他所了解的老百姓生活當中的困難,僅此而已,帶來的一些私人禮物也沒有入從前那般避嫌的拒絕,自己是長輩,收晚輩的禮物算不得什么。

  “蒼松,倚天鎮地!”長們在裴建軍和裴躍進相送離開時,都留下了類似這幾個字的話語,老爺子是真的把一些面子、身份、權力放下了,可一旦到了國家有需要他的地方,一定會第一時間站出來。

  緊緊握住裴建軍和裴躍進的手,多少年了,家族派系開始困擾體制,裴家做了一個表率,將不爭演繹到了最高境界,一番簡簡單單給年輕人解惑的談話,裴躍進鼓足了勇氣有生以來第一次站在了父親的對立面將自己的理念道了出來。

  幾位長都不約而同的握住裴躍進手的時候,用力的晃了晃,即是鼓勵也是希冀,同時還帶著那么點擔憂。

  裴躍進以淡淡而自信的笑容回應了所有人,前有一人在大刀闊斧下失敗,是激進還是沒有先河無法斷定,可獲得的民生卻是大家公認的。

  做事,做實事,做問心無愧的事,做該做的事,爭!

  同樣受益匪淺的程孝宇,沒有這么高的層次和境界,他所體會到的爭與不爭,即是隨心所玉下的順應是非觀,錯對法律無法全部論定,在法律無法論定的區域之外,即是自主的是非觀。

  這個新年,程孝宇過得相當充實,說是醍醐灌頂有些過,說是幡然頓悟又有些輕,或許用懂了這兩個更為準確,懂了什么,懂了存世之道,屬于每一個人特有的存世之道,在程孝宇身上,四個字,我自逍遙。

  面對著裴家的親戚們,不再是過去的拘謹,面帶笑容的面對著所有人投來的友善或是謹慎的目光,在熱鬧卻非真正屬于自己的環境中度過了新年,這就是裴躍進眼中的高,需要適應,正如裴裴在適應著興隆村的低一樣。

  net節晚會是堪比大飯的存在,不管它是不是千篇一律,是不是沒有新意,可那股子喜慶勁是唯有新年才會有的,花團錦簇人人笑顏,絢麗的舞臺多彩的服飾,在內容上無法給出新意,在畫面上給出視覺的享受,口味多種多樣,都難,看個樂呵就好了,大飯的飯桌上還有著吃夠的激鴨魚肉,不管有沒有人吃,擺上桌拼成盤,這就是人生。

  大家圍坐在廳中,年輕人坐不住的,早早就嚷著出去玩,兄弟姐妹們結伴離開,程孝宇這一次沒有不合群,跟著在京城絕對算得上一等一團隊的裴家晚輩,在一家不對外營業的秀場中,享受了不一樣的盛宴,在這里有著另外一個晚會,更為簡單純粹,卻少不得明星大腕的晚會,大家輕松的坐在臺下,藝人們也很輕松的坐在各個席間,不需要維持平日里的光鮮亮麗端莊大方的狀態,很多人穿的都很家居,一個個的節目相當精彩,中間還會穿net晚上的精彩節目,喝著酒在一個個游戲當中,享受著netbsp;程孝宇是完全的看客,吃著精致的干果小菜,喝著啤酒,很輕松的看著這一切,看著一些文體明星和京城衙內們以平日里難得一見的輕松來迎接新年。

  程孝宇看到了栗宇航,對方也看到了他,雙方都自覺的將之忽略,今天是新年,沒有人愿意在這個日子找不痛快。程孝宇也看到了馬勝男,再見對方頗有些特殊的感慨,誰曾想她竟是與自己認識了幾年的網友,馬勝男眼中一抹流逝的忿恨沒有躲過程孝宇的眼睛,除了報以善意的微笑外,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鐘聲響起,新的一年來到,在五分鐘之前,場內的男性同胞就開始了分批次的離席,因為今年的大年初一,是一個相當特別的日子——情人節。

  新年鐘聲的響起,也預示著一年一度女孩子們最期待的日子到了,場中飄落玫瑰花瓣,浪漫的音樂響起,整個秀場從新年的歡快轉換成為浪漫的海洋…

第二百七十六章難得浪漫難得放蕩不羈  一個個優雅的王子出現在各自的女伴面前,即便雙方只是朋友,在這特殊的日子特殊的場合下,給予彼此一份情人節的禮物,也不為過。

  程孝宇手捧著‘藍色妖姬’,鮮艷玉滴,充斥著對每一個女人莫大的吸引力,以一襲白色燕尾服走到了裴裴的身旁,給予自己女人對白馬王子幻想成真的現實見證。

  手里拿出了一個盒子,程孝宇也是臨時起意,今日這氛圍很好,不管認識不認識,身邊又有這么多裴家的年輕親戚,將閃耀著奪目光芒的鉆石項鏈顯露在裴裴面前:“情人節快樂。”

  裴裴笑著,從隨身的包內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我親手做的巧克力,情人節快樂!”

  如此,夠浪漫了,也夠驚喜了。

  然而,驚喜并沒有結束,當幾分鐘之前跟賈海洋商量過后的一切到來時,真正的驚喜才在此刻到來,在兩人剛剛享受過了彼此的情人節快樂過后,當現場女孩都收到了禮物過后,現場的燈光暗了下來,一束強光照射在了程孝宇和裴裴的身上,藍色妖姬閃耀著剔透的光芒,裴裴略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程孝宇單膝跪地,雙手托著一枚閃耀著耀眼光芒的鉆戒,聲音朗朗傳出:“裴裴,嫁給我吧?”

  先裴家親友團響應:“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緊接著現場的觀眾也開始響應,畢竟氣氛擺在這里,大家的心情都處于非常亢奮的狀態,又有這么一出求婚的戲目上演,都愿意成為助演的一員,認識與否并不重要。

  大街上看到浪漫的一幕還都會駐足觀看,時不時的烘托一下氣氛,更何況這只有圈內人士才能出現的秀場,在這里的人要么是公眾人物,要么就是世家子弟,不算熟人也算是間接的認識,本就喝了酒玩的很嗨狀態很好氣氛很好,烘托的氣氛更是聲震天。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裴裴顯得很激動也很意外,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并不是一個浪漫的人,也不是一個善于制造浪漫的人,選擇這份愛情選擇這個男人就意味著要去承受他的缺點,她也曾經幻想過陽光沙灘跪地的白馬王子,今日這種氛圍下,漫天飛舞的玫瑰花瓣,熱鬧的環境,一群祝福的人,一個跪地的白馬王子,一枚象征著永恒的鉆戒。

  足夠了,真的足夠了!

  熱淚盈眶,重重的點頭,珍重的接過那枚鉆戒,屬于她的幸福,就在此刻。

  “親她,親她,親她,親她…”

  程孝宇站起身,雙手為裴裴佩戴上戒指,然后垂頭輕輕的親吻她的臉頰,現場一片掌聲的同時,更為熱鬧的起哄聲響起:“親嘴,親嘴,親嘴…”

  不怯場的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對方的真心,在這一刻都是感動的,程孝宇做出了他不曾有過的浪漫,裴裴放棄了女人的矜持,在得到了愛的箴言之后選擇了用大氣的方式接受。

  畫面定格在親吻的瞬間,場內再一次的飄灑下玫瑰花瓣,掌聲吶喊聲也定格在此刻。

  浪漫的定義,即在于雙方的感覺,一碗午夜工作時熱騰騰的泡面,也是浪漫。

  深夜的街頭,喧囂與熱鬧并舉,人們更愿意在午夜鐘聲的餃子吃完之后,相約三五好友,在一家好吃點的小店,共舉酒杯。如此也使得大年初一的凌晨熱鬧街區更加熱鬧,人們已經不滿足于大年三十晚上單一的娛樂活動,程孝宇與裴裴漫步在街頭上,能夠看到一些追求浪漫的年輕人已經手捧著鮮艷的玫瑰開始享受屬于他們的情人節。

  西餐廳,咖啡廳、環境幽雅的飯店,迎來了新年當中比較特殊的高峰期,在午夜過后,在大年初一又是情人節的當口,生活不好就怪了。

  街道上,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條例并不能完全阻止老百姓對一些老規矩的遵守,孩童們揮灑著唯一一天可以不遵從家長命令睡覺的歡愉,街道上很是熱鬧,連帶著冰冷的天氣似乎一下都變暖了,走在街上一點也感覺不到寒冷。

  裴裴挽著程孝宇的手臂,故意不戴手套,將那鉆戒1uo露在外面,時不時的低頭看看,這就是她的幸福。

  突的抬腳親了程孝宇一下,滿臉的幸福狀,似乎壓馬路這種在net城每日生的感覺又回來了。

  “知道嗎,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程孝宇將裴裴的手攥在手里,強制性的讓她享受自己衣服兜和手的溫度。

  “你胡說什么呢,我不是說了嗎,我永遠都是那個寫字樓里的瘦子,而你也永遠是那個傻乎乎將店面開到寫字樓內的胖子。”裴裴皺了皺鼻子,很不滿程孝宇的自貶。

  “傻瓜,我說的不是那個,我說的是你這個人,一個活得精致奢華的女人。”

  “怎么講?”裴裴來了興致。

  “你能活得高,也能夠活得低,我們所有人都不及你,能夠在每一種環境中找尋活著的快樂,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也從未放棄過享受生活,你說你是不是奢華?”程孝宇捏了捏裴裴的鼻子。

  “討厭啦,你不就是說本小姐當初對不起你的一片厚愛了嗎?還拐彎抹角,人家都把整個人賠給你,還不夠嗎?當初我只是想要一份完全屬于自己的愛情,一段我能夠主宰的生活,從未想過要傷害你…”裴裴被程孝宇捂住了嘴。

  “傻丫頭,如果不是那樣的機會,又哪里輪得到我來擁有你。”程孝宇攥了攥手中的纖纖玉手。

  “那何談精致呢?”裴裴來了興致,難得聽到身邊這個男人用一種深沉的姿態,以人來審視社會,以社會來襯托人。

  “裴叔叔的一句話,一句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不曾引得別人注意的自謙話語,我這等角色不配談論國事,他要是不配,又有幾人配談國事。你從不談家事,也從不談身份,再與任何人相處的過程中一貫保持著寫字樓瘦子的狀態,用一種然凌駕的目光看著這世界,每一處的細節都沒有逃過你的眼睛,朱達常是明白人,可他依舊不住的夸贊你,他是身在亂世心先亂,你是身在亂世心不動,我不如他,更不如你。如此生活方式,不精致嗎?”程孝宇點了一支煙,他不太喜歡在公眾場合抽煙,今日的情緒氣氛太好了,不說困擾的問題解決了,而是接觸到了從未感受到過的生活。

  “讓你這么一夸,我都有些飄飄然了,你再夸夸我。”

  程孝宇搖著頭:“醉話,酒話,妄談天地,借用裴叔叔的話,我這等角色,現下怎配談論人生,先將身上凡夫俗子的銅臭俗不可耐洗去再談不遲,現在嗎,充其量是個擁有著改變某個小區域能力的投機者。談你,已經是過了,哪敢再夸,”

  裴裴突然站定了腳步,將手從程孝宇的兜內收了回來,雙手,一只略涼,一只滾熱的左右捂住他的臉頰,一本正經的說道:“以后都要喝酒,我喜歡你喝醉酒后將一切束縛都丟掉的放蕩不羈,本性使然,是社會讓你收斂還是生存讓你懼怕?”

  “是純粹二字太難。”

  “在我的身邊,你只需要純粹。”

  “那現在我們就去純粹一把,亞當和夏娃是最純粹的。”

  “去死,臭色狼,三句話不過就露了本性,待哀家收了你這妖孽。”

  “觀音姐姐,來吧,用你寬廣的胸襟來度我成佛吧?”

  到了初二,喧囂開始散去,一大早一大半人離開了四合院,家庭的組成部分是分隔陰陽的左右,強勢個體主宰著重要時間,弱勢群體擁有更多時間。

  程孝宇當中向裴裴求婚的事情傳遍了裴家也傳遍了京城,老一輩的人都笑著祝福,從老爺子到裴躍進盛美蘭,都承認了這乘龍快婿的存在,曾經聯姻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其中的前因后果,裴家會需要別人來施舍未來嗎?

  裴躍進和盛美蘭接受盛懷遠的邀請,到他所在的省份小聚一兩日,各個家庭都有著必然的去處,裴老爺子拄著拐杖溜著彎,在這一片區域與一些老伙計談天說地,程孝宇和裴裴要離開的時候,老爺子叫住了二人,旁邊的醫護人員往車上給裝了幾個箱子,里面裝滿了煙酒。

  “給你爺爺的,叫老東西活久點,這些就權當是借宿費和伙食費了,開net天暖了,我去他那里討擾幾日。黒木,就這么不愿意進我的家門?”老爺子對著駕駛員位置的黒木笑道。

  “等到net天,我去給您二老當跑腿的。”黒木叼著煙。

  “好好好,沒想到老了老了,反倒遇到了本該結交的知己,黒木替我多喝幾杯。”裴老爺子欣慰的笑著,黒木不入自己家門,不一定他的想法是正確,而即將前往的地方,他會愿意宿醉不醒。

  不是每個人都放得下的,不曾擁有脫他人的智慧,也無法擁有脫他人的生活,不容于世,說的就是這類人,廣義的前提下,他們特立獨行倒行逆施,可有句話或許影射他們是最正確的。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里。”

第二百七十七章絕世名劍  連續兩天的晴天,高公路的路況很好,沒有一點結冰之處,撒了融雪劑的道路上還有些濕濘,車子飛馳而過帶起四濺的泥水。

  大年三十的張狂放蕩不羈過后,程孝宇又回到了過往的狀態,用外人的目光審度,內斂了,不過在這內斂當中孕育著深邃的凌厲,用黒木的話來說,有種藏劍入鞘的感覺,盡管這把劍還不是絕世神兵還不夠鋒利,卻已經擁有了屬于自己的劍魂,不再是隨波逐流的普通凡鐵。

  黒木知道自己是深埋在地底的一塊好鋼坯子,磨出的刃也足夠鋒利,卻不足以成器,非劍非刀,只是一快能夠傷人的刃狀鋼鐵;而三人中最是神物的就是車后座的女孩,大巧若工,非凡夫俗子,秀氣的軟劍纏繞,一輩子都可能不出鞘,在屬于自己的天地中打磨著每一處的棱角,她的美她的利她的秀,不為外人所見,也只為一個人所綻放,一旦拔劍出鞘,必當震驚世間,軟劍傷人,也容易傷己,這把絕世之劍,能不出最好。

  一把可能一輩子都打磨不好的絕世名劍,一把無法成物的刃坯,一把淡而又淡的名貴之劍,雍容華貴,懸掛要比出鞘更加適合。

  盡是雙刃劍,盡是殘缺劍,可整個天下,又有幾人能將自己釀得品味十足,華貴典雅。

  殘缺即美。

  在奉天停了一下,吃了點午飯,三人重新啟程,程孝宇和黒木換班開車,見識過黒木那驚世駭俗的車技之后,程孝宇羨慕不已,盡管高公路上并沒有施展的地方,學一些駕駛的簡單技巧并不難,控制油門剎車離合來讓車子操控更簡便,這些并不難。

  直到天有些擦黑,車子才駛進興隆村,熊威也是下午剛到,至于張森則陪著門庭沒有冷落下來反倒有些愈演愈烈的韓定軍一起迎來送往,與程孝宇的選擇不同,張森甘于純粹的做一個韓家的女婿,享受著韓定軍能夠給他的所有幫助。

  一個新年,韓系人馬以及一些親近之人都認識了張森,一張名片一個電話一個招呼一個笑容一個印象,都足以讓張森擁有立足于世的資本,很多時候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很多問題,為了擁有這些,為了讓自己的驕傲延續,張森能夠放棄一切,這是他從小到大的處事理論,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或許,除了一份得之不易的愛情,以及鮮亮的皮囊之外,張森身上的缺點也是韓嬌所抗拒的,無奈愛情大破天,此刻不求無他,只求有他,就這么簡單,一切都可以包容。

  張森的選擇,無所謂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是非曲直的標準,你無法用常規的意識形態來進行劃定,說即是錯,無論你給出怎樣的答案,勢必會有一方無法認同,錯誤也就延續了下來,能夠默默的,已經是兄弟能夠認知的極限了,無論是張森還是韓嬌,都很清楚這一點,他們不爭,他們不想,如此而已。

  興隆村,男人在外面賺到了錢,女人在家里賺到了錢,說感恩戴德談不上,但在閑聊之時,不可避免的要提到裴裴這個名字,裴家的兒媳婦,說多說少都是贊許之詞,待到裴裴隨著程孝宇歸來,更是贏得了一片的掌聲和贊許聲,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生活的本質或許是情感或是其他,可基礎卻是物質,你無法規避的物質將會影響你的一生。

  到達興隆村之后,黒木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哪怕是程老實的邀請在他這里也是客套,追尋的根本即是爽快,而為爽快?在黒木這里,能跟著程老爺子對飲而坐,哪怕是燒火做飯,也遠比在下面享受新年的狀態更為舒爽。

  黒木的生存理念,走偏了,走進了一個極端,他樂得其中,不以別人眼中的對錯為衡量標準,倒行逆施的典范,除了基本的善惡有別外,為人處事的方式與大多數人完全倒轉,在新年的氣氛當中,拎著兩個大箱子上山,與程老爺子對坐而飲,三兩個小菜,暖暖的火炕,黯淡的燈光,沒有點綴的音樂,甚至兩人之間談話都非常少,但酒局那氣氛十足,喝的就是那份惺惺相惜。

  程孝宇中途上來一次,送上了一盆香味撲鼻的小笨激粉條燉蘑菇,一小盆的清爽拍黃瓜,陪著兩人喝了幾杯酒,并為二人在炕上鋪好被褥。

  新年,對剛剛度過饕餮之年進入鮐背之年的程老爺子來說,似乎沒有了該去興奮的理由,從戰爭年達走過來,那時節的新年,窮困潦倒卻有足以為了每年新變化興奮的動力,現在呢?喧囂的電視節目、漫天映照的‘錢’雨,強自捏合在一起的慶祝,少了幾分真,多了幾分的浮夸。

  能夠有一個酒友,喝到舒服即躺下的狀態,即足夠。

  黒木呢,本就孤僻,這般也足夠了,老爺子的中氣十足,呼嚕聲不減當年,炕頭炕梢之間的地桌上酒未凈,人已眠。

  回歸本源的狀態,程孝宇覺得自己一下子徹底放松了,這里,是他生活最原始的狀態,這里的一切都有著他童年的記憶。

  高低立下,裴裴能夠駕輕就熟的融入低之狀態,在村子里誰不感恩戴德,幾個月的時間,都賺到了幾千塊的鈔票,這對一項是低收入的貧困村來說,要比最實際的地里收成漲價還要興奮,錢是實實在在揣進兜里的,暖和的環境中,三姑六嬸七大姨一邊干著活一邊聊天,工作也不累,一天下來賺個幾十塊錢不難,十里八村不少的婦女都是找關系托門路想要進入廠子,畢竟是純粹意義上的扶貧廠子,裴裴就沒想過賺錢,規模大了麻煩事也多,能夠容納的人數也有限,程母王秀梅這下子可成了附近的名人,娘家親戚,多少年不聯系的同學,七拐八拐的關系都找了上來。

  趁著過年,王秀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著裴裴提了提,面對這處處優秀挑不出mao病的未來媳婦,或許沒有一雙干活人的手,可人家是什么,那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省委書記家的千金,再閉塞的環境再無知的人群,也知道省委書記這四個字的含義,遂王秀梅在面對著裴裴時,或多或少有那么一點點拘謹,生怕自己的某些舉動引得孩子不高興,到時候自家兒子跟著受連累。

  一件小事的見證,讓王秀梅將勇氣鼓足。

  晚上熱熱鬧鬧一大堆的親戚吃吃喝喝聊聊,程老實現在也不在乎花錢,都是兄弟姐妹,嫂子弟妹過來幫著做飯,食材家里有的是,管夠吃。熱鬧過后,裴裴跟著收拾了一會兒后,到浴室內接了兩盆熱水,一盆給程孝宇,一盆給程老實、王秀梅。

  端洗腳水,在農村婦女身上算不得什么,可此刻做這事的是裴裴,王秀梅只感覺盆內的水比瓊枝玉液都好使,一天的疲乏瞬間消散。

  坐在廳中,老夫妻,小夫妻,四只腳一個盆,王秀梅開口提出了最近自己面臨的問題,裴裴一邊給程孝宇拿煙一邊笑著說道:“阿姨,您就看著辦,這廠子可是您的產業,您說讓誰來誰就來,讓誰走誰就走,那聘請的廠長你說讓他離開,他都得乖乖的離開。”

  “可不敢可不敢,人家馬廠長人好的嘞…”王秀梅連連擺手,她還無法接受某種東西,就如現在大宇電子名下的控股方即是程老實和王秀梅兩口子,程孝娟和小楊丹也占有一定的股份,聯名委托裴裴代為管理股份。

  “媽,你現在可是擁有著千萬資產的大老板了,還這么小家子氣,說話要有底氣一些。”程孝宇靠在沙上,身子堆著,唯有家才能給他這種感覺。

  “你們那些俺可不懂,你們有錢是你們的,我和你爸可不要,也不知道你們是啥意思,為啥要讓我們來當什么老板?”王秀梅嘟囔著,這就是農家思想,向著兒子不向著姑娘,放在他們老兩口名下沒啥,可連小娟和丹丹都給股份了,那不是將自家的錢放到了別人家的口袋里嗎?翁婿關系再好,畢竟人家是外姓人,這錢是老程家的,要是進了老楊家可咋整。

  程孝宇和裴裴笑了笑沒說啥,有些東西不是信任與不信任的問題,而是能否完全掌控的問題。

  洗了澡,穿著睡衣坐在暖和的房間內,只要是裴裴在家里,都會在午夜的時候再加一把火,讓屋子的溫度能夠持續到清晨不退。

  無線網卡上網,程孝宇和裴裴圍著被登6游戲,裴裴操控著程孝宇的小人,不大一會兒程孝宇上了個大號出來,就見到裴裴臉上帶著嬌怒之色,嘟著嘴一副生氣的模樣。

  雙手噼里啪啦的敲打著鍵盤,程孝宇一看明白了,跟人pk了,橫刀立馬過來幫忙對方叫囂著‘大宇’只會找人,本身就是垃圾號之類的網絡語言,惹得裴裴很是憤怒。

  “老公,明天我們就充錢,我要變得厲害…”裴裴翻身滾入程孝宇的懷中,即是撒嬌也是嗔怒,無奈于網絡的虛幻與真實轉換,生氣不生氣都不對。

  看著橫刀立馬幫著‘大宇’冷言譏諷那個只會罵人的游戲玩家,程孝宇頗有些感觸,現實中對立的雙方,游戲中卻成為了幾年的好友,彼此脾氣對味,玩在一起的時候也很少有意見相左的時候,該是性格脾性能夠契合的好朋友,可現實中呢?

  從后面摟著裴裴,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知道這個橫刀立馬是誰嗎?”

第二百七十八章結了  當裴裴得知橫刀立馬就是馬勝男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巧合生的概率太低太低了,十幾億的人口,一個虛擬的網絡游戲會讓他們相識,在現實社會中彼此不知情的狀態下生交集的可能性有多么低大家都清楚,偏偏就生了。

  “這是一個感性的女人,與馬勝男表現出來的狀態相差很大,不過也正常,在現實中無法釋放的情緒,在游戲中釋放出來,是非常好的一種途徑,看來馬勝男生存的壓力很大,精神需要分裂才能找到平衡,雙子座的女人。”裴裴自學的心理學隨著她越來越自信的面對社會,也愈的產生強大作用,分析人來頭頭是道,直擊人的內心。

  “或許吧。”程孝宇關上了電腦,坐了多半天的車,又忙乎了幾個小時,熱鬧過后的寧靜是他在越來越忙的生活狀態中喜歡的感覺,不再是幾年前一過年就希望不斷的持續精神亢奮狀態,喝完酒徹夜找人玩撲克打麻將,將亢奮的狀態持續保持下去,直到困到馬上眼皮就能合上的狀態才睡覺,過年在家的一段時間,始終延續這種狀態。強烈的生存狀態反差,平日里沒有喧囂的機會,偶爾為之全身心投入,可現在的程孝宇幾乎每一天都非常的精彩和忙碌,到了過年就希望能夠好好的休息一下,夜的寧靜讓他更加舒服。

  裴裴嗯了一聲,將身子緊緊貼在程孝宇的身上,彼此解除掉身上的束縛,哪怕是什么都不做,這般坦誠相擁的感覺也讓他們沉醉,彼此肌膚緊貼,傾聽著彼此的心跳聲…

  在興隆村呆了兩天,專門陪著爺爺吃了一頓飯,裴裴也將自己爺爺的話帶到,程老爺子哈哈大笑,直言裴師長真乃好算計,借花獻佛的煙酒就想來我這里白吃白喝,來了先跟著我干活吧。

  黒木兩天就沒有離開山包,跟著程老爺子上山抓野激,白天的時候就給老爺子拾掇院子,比子孫都要像子孫,燒得熱炕暖和的,嗑著瓜子抽著煙喝著茶聊天,不管累不累,上午下午都要躺在熱熱的炕上睡上一小覺。

  抓野激不是目的,是給自己找一個鍛煉身體的由頭。

  早上的時候,算上裴裴,爺四個站在院子里練健身拳,有老爺子的示范和糾正,黒木和裴裴的健身拳也不再是從程孝宇那里有樣學樣學來的臨摹。

  有時候老爺子也會和黒木來一回合的嘴仗,對,就是嘴仗,以二人達到的高度,不需要出拳出腳,一個眼神即能知道對方攻擊的方向,并猜測到對方的力度。

  程孝宇是云里霧里的聽著,根本聽不懂兩人說的是什么,感嘆之余也想要真誠練成高手,軍營的一段時間讓他知道自己是可以堅持的,那般的困難都走了過來,任何的訓練自己都能堅持下來。

  返回net城的路上,程孝宇和裴裴坐到了熊威的車上,兄弟這么多年,有些事情不需要說,看也看得出來,他和孟甜之間好似出了問題,該不是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孟甜的父母不同意我們來往,我是個混社會的,她是個大學生,她的父母是堅決反對,這一次她是負氣從家里出來的,我倆三十去的,當天就離開了,獨自在net城過了新年后才回這邊。”熊威乃是鐵骨錚錚的男兒,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因為繞指柔的侵襲而一腦門子官司,言語之中透出某種類似絕望的情緒。

  “我不管,他們不同意我也要跟著你,熊威,你要是個爺們就別唯唯諾諾的,我都認可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孝女了,你還怕什么。”孟甜那嬌小的身軀內總是能夠爆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力量,在此時此刻,熊威尚且為了決斷而懊惱時,她為了愛情而自私了一回,并絲毫沒有掩飾這份自私。

  熊威苦笑了一下,他早已經不是那個為了某個決定而不顧一切的年紀,可他也不認為孟甜的決定是沖動之舉,只是他考慮的東西更為全面,得不到祝福的愛情總是缺少遺憾,他不想委屈了孟甜。

  孟甜沉默了,一旁的裴裴拉著她的手輕輕勸解道:“歸根結底還是熊威的身份是嗎?”

  “嗯。”孟甜點了點頭:“家里其他親戚倒是覺得能夠跟一個社會大哥攀上親戚挺好的,他們是為了自己那一點利益,而我的父母,他們…”

  “老人家的戰略方針你們忘了嗎?農村包圍城市,你的父母無非是擔心你不能得到長久的幸福,現下以親戚攻勢,熊威主動出面解決一下你家里一些親戚的麻煩,讓他們去跟你父母說好話,然后熊威表面上的身份也已經從漩渦中掙脫出來,娛樂公司的老板也是個正經的營生,這種事只有一個笨方法,時間和堅持來證明,甜甜你的學業不能耽誤,并且還要比過去要好,熊威臉皮厚一些,沒有打動不了的父母,看到你們幸福了,他們也就順其自然了。”裴裴給出主意,比較普通卻很有效用的方法,倒是坐在副駕駛的程孝宇笑著接口說道:“那樣太麻煩,孟甜你挺著肚子回去,一切麻煩都解決了。”

  “去死!”孟甜羞紅著臉,對程孝宇比了一個你死了的搞怪表情來掩飾內細膩的嬌羞。

  熊威好似喝水嗆到了連續咳嗽了幾聲,程孝宇和裴裴對視一眼,頗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不會是真有了吧?”

  “靠,老大,你牛。”程孝宇沖著裝沉默的熊威豎了豎大指,一切操作好了都能迎刃而解,大學結婚的又不在少數,要是覺得孩子來得太早,完全可以暫時不要。

  誰都沒想到,最后一個找到真愛的熊威,反倒成為了兄弟三人當中第一個結婚的。

  在孟甜的家開誠布公之后,孟甜休學一年,用她的話說,一個小生命誰也沒有權力抹殺他的孕育,要生下來,要讓自己馬上擁有愛情的結晶生命的延續。

  不管孟家父母對熊威是什么態度,可對于寶貝女兒懷有身孕這件事很是重視,忙前忙后給孩子準備孕期該準備的東西,并嚴令孟甜必須在家里住,同時熊威的存在也就成為了必然,既定事實都有了,女兒又是那般毫不猶豫的態度,做父母的也無法阻攔。

  孟甜的反應很嚴重,不是嘔吐不是難受,而是嗜睡貪吃,還不到兩個月,已經明顯有增加體重的趨勢。兩家老人坐在了一起,決定了近期內舉辦婚禮的事宜。

  人多好辦事,張森和韓嬌聽說了也馬上飛了回來,加上程孝宇和裴裴,以及一眾兄弟們的操持,很快就將一切的事宜準備好。

  熊威拜托兄弟們的只有一句話:“這一輩子,我只有一次婚禮,我要給我的新娘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程孝宇送的禮物是最讓孟家父母滿意的,一梯三戶的樓層,他將剩下的兩戶高價買了下來,讓本就不想女兒離開身邊的孟家父母能夠最近距離的照顧女兒,而熊威對此也是舉雙手贊成,有些印象可以隨著時間慢慢改觀。

  張森包了酒席,車隊更不需要花錢,一輛輛的豪車通過各種關系準備到位。沒有父母不希望自己兒女的婚禮風風光光,奔馳寶馬各種高檔車組成的車隊,馬力大越野組成的‘清障車隊’聚集了四十幾號的小兄弟,在婚禮當天嚴防各個路口,保證車隊一路順暢。

  熊威的娛樂公司雖說還沒有太大的名氣,但通過公司與其他公司接洽,邀請來一些明星不難。張森找了梁晨依,讓老同學在京城幫著聯系了一些藝人,最給力的當屬程孝宇找到了賈海洋,這在南方相當有地位的公子哥,娛樂圈內的大少,拍著胸脯子一男一女兩大一線藝人到場獻唱,一男一女國內知名娛樂節目主持人來主持婚禮。

  韓嬌找了父親的老友,省書畫協會的秘書長,給兩位新人求了一副名家慶字;猴子將酒席所在的酒店包了下來,他所謂的包自然是不花錢的,所有客房只對賓客開放,張森在這方面沒虧待酒店,該給的錢都給了。

  熊威和孟甜需要做的就是在婚禮當天成為最帥氣的新郎和最美麗的新娘,同時以程孝宇和張森為的男方親友團,還準備了一份驚喜要送給新郎新娘。

  婚慶現場由熊威的公司與別的娛樂公司聯合,對比一般婚慶公司,準備的東西多了很多。

  短短時間,二月二龍抬頭這一日,熊威和孟甜迎來了他們一生最重要的時刻,從net節開始籌劃,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對男女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他們甚至平日里的生活都沒有受到影響,不過盡管時間短暫,卻都相信這是自己一生的真愛,愿意與對方廝守一生。

  一大早,來自京城專門為大牌明星藝人服務的化妝團隊來到了孟甜的家,專門在杭州訂制的婚紗美輪美奐,價值十幾萬的珠寶飾,將孟甜點綴得格外美麗。

第二百七十九章頃刻之間  暖陽天,晨間的清冷剛剛散去,在酒店出的接親隊伍浩浩蕩蕩前往孟甜的家。

  熊威一襲黑色的莊重西裝,將男人的成熟韻味十足顯露出來,本家的幾個兄弟充當伴郎,各個都是西裝筆挺。

  攝影車啟動之前,三輛越野一輛金杯面包先行開路,幾輛越野車在車隊側行駛,在車隊的最后還有一輛越野車一輛面包車,所有人配備對講機,每一個可能出車的路口全部有車停下阻攔,十幾輛車交替行駛,到達大型十字路口時,三四輛車子同時出動阻攔,一個個長相彪悍的年輕人背手站在路上,接親是演練,真正的考驗在接回來之后,婚車隊被斷開不吉利,這才有了猴子親自帶隊安排這些事情。

  囂張嗎?

  一個奔馳寶馬車隊還談不上囂張。

  裴裴和韓嬌都沒有在孟甜家,安排好化妝一些事宜后,就將屋內的事情交給了孟甜的同學,一大群年輕貌美的姑娘們湊在一起,又正值青net年少能瘋能鬧的年紀,在大學結婚算不得新插o卻也是很插o的一件事,同學們都跑來湊熱鬧,還相約要難為新郎,一個個古怪的招式都準備好了,只等著敲門的聲音響起。

  孟甜家一小部分親戚知道熊威,多數親戚朋友都是隱隱聽說孟家的女兒跟了表面上是老總暗地里卻是社會大哥的男人,有暗中羨慕也有明里不屑的,不過當接親隊伍的陣容到來時,還是震了他們一下,四十輛車子,一字排開,小區主要路口全部被堵死,停放的車子也早早就被清理掉,整個道路通暢無比。

  兩位主持人在此刻即開始工作,國內娛樂一線主持人,下車就被周圍的群眾和孟家的親戚認了出來,驚呼聲開始出現。

  男主持帥氣陽光,也是影視主持多棲展,名氣很響,熊威和幾個伴郎站在樓梯角落,主持人獨自上前敲門。

  “誰啊?”

  “你好,我是xxx。”朗聲清晰透徹,里面準備難為熊威的小丫頭們愣了一下,有好信者透過門鏡看了看,頓時尖叫聲起,門打開,外面真的站著這位當紅偶像主持人,幾個小丫頭剛想圍過來,伴郎們沖了上來霸占了門,讓熊威順利的進入。

  “對不起,我是新郎今日請來的主持人。”

  第一關被熊威占了先,小丫頭們都是記仇的人,接下來足足折騰了半個多小時,才讓熊威順利抱著孟甜離開了家。

  整個婚禮第一個感動新郎和新娘的時刻到了,在車子行駛在主干道上之時,程孝宇和張森將車子開到了新郎新娘車的左右側,在他們的身后分別有兩輛拉著孟甜同學的車子。

  天氣有些冷,車窗全部搖開,每部車子內都響徹著同一個歌曲的前奏,更有清障車放上了巨大的低音炮,聲音隆隆響起。

  “他將是你的新郎,從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將和你緊密相關,福和禍都要同當…她將是你的新娘,她是別人用心托付在你手心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顧對待,苦或喜都要同享…”

  一很感人的歌曲,要時時刻刻想著念著的都是‘我們’。

  一比較經典的老歌,在這樣場合下,歌聲不一定需要優美,匯聚起來的聲音足夠響亮,聽得孟甜很快就把眼淚流下,熊威感動的笑著,歌聲傳真情,幾近完美的歌詞,送給一對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女非常合適。

  歌聲飄蕩,孟甜的同學都是好玩好鬧的性格,隨著車中音樂的聲音唱起同一歌…

  這一份特殊的禮物,遠比花上幾十萬來給兄弟更加貴重,張森不說,唱歌拿手,以程孝宇那破鑼嗓子五音不全,不說攝影機錄制,單就是周遭這么多的觀眾,能開嗓就不錯了。

  一切都是隆重的,幾輛吊車懸掛著鞭炮,繞了一圈回到小區中,轟鳴的鞭炮擁擠的人群,新裝修的新房內透著溫馨和幸福,墻壁上加急加快照出來的結婚照內兩位主人公盡是幸福的笑容。

  酒店之外更是禮炮成列,吊車佇立,巨大的條幅與拱門隨風飄搖,兩千零十只的和平鴿在鞭炮禮花接觸后升空祈愿,無數的噴花將整個酒店門口渲染得五顏六色。

  一進大門即是數米高的噴繪畫,孟甜笑的很甜,熊威笑的很真。

  時間很充裕,在新郎新娘站在門口迎賓之際,已經就坐的親友欣賞了一臺小型的演出,賈海洋介紹來的幾名藝人分量都很重,梁晨依帶來的模特隊伍表演也很驚艷,通過熊威娛樂公司聘請來的幾位東北藝人表演也很出彩。

  八位小天使在莊重的節奏中出場,整個婚禮設計的堪稱奢華和完美,熱鬧不失莊嚴,熊威和孟甜也放開了,任憑主持人不失節奏的安排,下面的觀眾鬧新郎新娘,兩人也配合著,婚禮儀式進行了足足一個多小時,要不是顧忌到孟甜的身子,大家不介意多鬧一會兒。

  酒席宴開始,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加上良好的氣氛,大家都沒有太早的離席。

  婚宴就是如此,氣氛好大家都愿意跟著高興,而酒席宴只要有三五桌起身離開,大家都會迅的離開,要是鄰桌和周遭的桌子都喝得很是愉快,歡聲笑語,也能勾起大家的性質。

  除了自家的兄弟和要好的朋友外,每一桌都有一個專門招待大家的人,負責把大家的氣氛挑起來。

  席間,很輕松的音樂響起,大家用筷子敲打著碗盤,一很怪的《結了》,很應景,也很符合現下的氣氛,朗朗上口的節奏和平民化的歌詞,反復第二遍就有不少的人隨聲附和,孟甜那些同學更是有不少就知道這歌,跟著唱起來,到了最后那電話號碼,在程孝宇和張森起哄下,將猴子的電話號散了出去,有了他們倆的帶頭,其他的兄弟才敢鬧一鬧猴子,弄得猴子無奈苦笑搖著頭,站起身沖著四周抱拳求饒。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新郎新娘敬酒在每一桌都遭遇到了大家的攻擊,索性鬧的都不重以開心為主。

  樓上的客房都開啟著,所有的人都可以不用著急離開,無論是一些親戚還是朋友,酒席宴間聲音吵鬧,很多話都沒聊開,酒喝的差不多了,到樓上的客房小坐一會兒,老友見面喝點茶敘敘舊,有些愿意玩的湊到一起玩一玩,尤其是孟甜的親人和同學,受到了極高規格的款待,在酒店內,男方的人全部在胸口佩戴一個標簽,今日猴子有命令,自己兄弟都不準多喝,把娘家人都陪好了。

  愿意喝的,包廂內再開一席;愿意唱的,包廂內音響也不錯;愿意跳的,有專門幾個包廂內有閃燈轉燈。

  孟甜的父母也不是圣人,虛榮的東西也不能免俗的樂意接受,看著自家的親戚朋友都受到了最好的招待,七大姑八大姨的到家里也坐不下,忙乎了好幾天也委實不愛動彈招待,有這么一個現成的場所,水果茶水一應所用一個電話搞定,也很高興,女兒到樓上沖了個澡,換了家居的衣服下來,陪著同學又陪著親戚聊了會兒,下午又在小廳擺了幾桌,沒走的都坐下來好好吃頓飯,玩一玩樂一樂,白天沒鬧夠的孟甜同學又得到了機會。

  “老孟啊,你這女婿是能人啊,看他對你家甜甜是真好,孩子將來有福享嘍。”孟父的要好同事。

  “三姐,你女婿那朋友可都很仗義啊,我剛才到樓下可都看到了,今天這里所有的消費都是他那朋友給算賬。”孟母的遠方親戚。

  “那算啥,這婚禮從上到下沒花一分錢,他倆的新房和屋內的東西,也是一分錢沒花,都是朋友幫襯著…”這時候的虛榮,誰也挑不出mao病,人之常性。

  不管熊威是做什么,先他年輕,也是第一次結婚,其次他有錢,身邊還有一群好朋友原因幫襯著,一些臺面下的身份更是諸多人羨慕嫉妒的存在。

  喧囂熱鬧總有落幕的時候,一直延續到八點多鐘,一切才塵歸塵土歸土的寂靜下來,不少人都留在了酒店居住,程孝宇將車上的氣球和彩帶拿了下來,緩緩的開著車子,和裴裴感受著夜幕下銀裝素裹的net城,飄灑的大片雪花讓街道上幾乎看不見行人,冷熱對流,地面上滿是濕濘,迸濺的霜雪與地面的灰塵混雜,腳踏地面即會瞬間弄臟鞋子。

  “老公…”裴裴沒有將下面的話說出來,程孝宇卻很清楚她要說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淡淡說道:“用不了多久…”

  “嗯…”裴裴乖順的點了點頭。

  什么用不了多久?屬于兩個人的婚禮用不了多久即會來臨,這是承諾,也是對愛的信守。

  柔情蜜意,卻在霹靂雷霆之間,頃刻被摧毀,雪花之中閃耀著耀眼聚光燈,一輛大掛車如瘋了般向著程孝宇駕駛的車子沖了過來…

  雙手配合迅的轉動方向盤,左右腳配合,剎車油門離合三位一體,在幾乎瞬間就可能生慘案之際,跟隨著黒木學習的技術在此刻揮了作用…

第二百八十章翻天覆地  車子在原地來了一個急停甩尾,緊接著程孝宇身子一撲,這是他能夠做出的最后反應,撲到了裴裴的身上,在市區以四十五十邁的度開車,安全帶使用可能性無限接近零。

  轟的一聲!

  強大的推動力讓程孝宇和裴裴雙雙在車里來了一個短暫飛行,裴裴是撞在了程孝宇的懷里,程孝宇則是撞在了擋風玻璃之上。

  程孝宇一大口鮮血噴出,就感覺整個人天旋地轉。

  街道上的人都傻眼了,就見到一輛大貨車直直的與奧迪越野撞在一起,越野車橫著飛了出去,翻滾了兩圈才撞在道路旁的樹木停了下來,樹被撞折了。

  大貨車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令人不解的繼續轉動方向盤,猛踩油門,再一次沖著越野車撞來,又一次猛烈的撞擊過后,越野車連續翻滾,沖入到道路旁的草地之內,只聽得金屬撞擊的聲音,只見得火花四濺,卻不見越野車又如何太嚴重的損壞。

  現場劇烈的響動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大貨車一個轉彎,似還要沖上馬路繼續撞擊,就見遠處一輛正在執勤巡邏的巡警車閃著警燈行駛過來。

  大貨車一個急轉彎,以不可阻擋的架勢向著遠處駛去,它的瘋狂注定了所有車輛都在為其讓路,即便是平日里囂張無比的公交車和見縫就鉆的出租車,現在也都沒了脾氣,老老實實的躲到一旁給大貨車讓路,這個時候什么都沒命要緊。

  很快,在一個無所畏懼,一個有所顧忌狀態下,大貨車沿著街道疾馳而去,并迅的在夜晚車流涌動的時刻,可視條件極差的狀況下消失無蹤,指揮中心在各個路口的監控視頻頭也僅僅是拍到模糊的畫面,雪太大了可視條件很差。

  這邊,附近的警察迅趕了過來,只見越野車幾處硬傷的地方略有凹陷,車子其他狀況還不錯,啪一下打開的車門內,程孝宇掙扎了幾下暈了過去,至于裴裴早在連續的翻滾碰撞當中暈厥過去,過度的疼痛讓程孝宇還殘留了一點意識,掙扎了打開了車門,他知道這車子的防御系統,外面根本打不開車門,如此猛烈的撞擊,車子氣囊彈出,程孝宇還能保持著些微的清醒讓救助的人大呼萬幸,緊接著在本該爭分奪秒的搶救過程卻因為車子暫時并沒有爆炸的可能性而消退。

  車內的程孝宇和裴裴都被救了出來,大家都以為兇多吉少,送到醫院后才現兩人除了被震暈和一些硬碰撞造成的傷痕外,并無太重的傷勢,而那輛神奇的車子就成為了大家關注的目標。

  各個公路都設卡堵截,無奈冰雪路面壞天氣延緩了一段時間,大貨車在城市中消失無蹤,根據裴裴并沒有損壞的手機撥打了幾個netbsp;新婚燕爾的熊威、剛剛回家休息的張森韓嬌、剛跟孟禿子準備去按摩的朱達常,以及正在家中練習健身拳的黒木…

  什么叫猛虎出籠這下子大家都看到了,指揮中心的大門口,黒木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手里舉著一本證件,讓前來堵截的警察清楚見到。

  醫院,刑事犯罪調查科和交通事故處理科的警察已經到場,只待程孝宇和裴裴醒來他們有話要問,那輛神奇的越野車已經確定是經過改裝,全合金車神,防彈玻璃,最重要的是車內搜出了一長一短兩把槍,以及子彈數十。

  根據現場證人的口供,這絕非是交通意外已經可以肯定,大貨車明顯是有預謀,一次撞擊之后駕駛車子進行第二次撞擊,之后見到巡警車后冷靜逃逸,在經過了橫沖直撞離開現場之后,車子轉入了一些比較偏僻的小路,天氣決定了很大因素。

  重案組大案隊都動了起來,有人認識那輛車,系省電力副總工程師程孝宇的座駕,這個身份并沒有什么,但程孝宇這三個字一出,在場的領導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很快高培民就接到了消息,本來這類交通事故怎么也到不了他那里,不管是不是蓄意的,沒死人作為一個副省級公安局的局長,高培民的工作很多,聽到消息他也嚇了一跳。

  “裴書記的女兒和未來女婿在net城的大街上遭遇有預謀的謀殺!”

  消息很快就傳遍了省委,并在半個小時后傳到了裴躍進的耳中,剛剛開完企業改制會議的他回到家,還沒吃飯,電話就響了起來,緊接著就聽到了這么個消息。

  “人怎么樣?”裴躍進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端菜到餐桌的盛美蘭嚇了一跳,能讓丈夫如此失態,出了多么大的事?

  “好,我知道了。”裴躍進掛斷了電話,閉著眼睛足足幾十秒鐘,猛的睜開眼睛,其內精光閃耀狠厲外露,以他的涵養和深度,要不是觸及到他的底限,也不會有這般猛烈的反應。

  “換衣服,我們去j省。”

  “怎么了,老裴。”盛美蘭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大宇和裴裴出了車禍,目前在醫院,沒有太重的傷,暫時昏厥狀態。”裴躍進沒有讓司機跟著,而是讓蘇凱開車,坐在車中的他連續抽了三根煙,才拿出電話,撥通了二哥的電話:“二哥,大宇和裴裴出事了,有人蓄意謀殺,別勸我,我正在前往j省的路上,我今年四十九歲,只有一個女兒,攪翻了天這件事也必須查出水落石出,無論涉及到誰到了哪一個層次,我都不會有半步的退讓…”

  “躍進,放手去做,這么多年,沒見你沖動一回,這一回,二哥陪著你。”

  “呵呵,我只是打預防針,具體情況我還不知道,不過想必我這一動,就會有人出聲音,現在誰開口,就把誰的聲音滅了。”

  “我知道了,晚上開車度別太快,注意安全,具體情況到了地方再說,在那邊的人會主動跟你聯系。”

  盛美蘭強忍著淚水,可還是唰唰的滴落,她不想影響到丈夫,可還是禁不住會想到女兒,二十多年的病魔纏繞,好不容易出現了奇跡病治好了,也找到了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并開始了自己所希冀的生活,怎么就不能讓她繼續幸福下去,為什么?苦難的孩子,可憐的孩子…

  生這一切的同時,黒木坐在指揮中心,調取了那一時段所有監控路線,附近是個路口同一時間所有鏡頭播放,黒木冷著臉站在那里,那本安全局的證件足以讓他擁有此刻站在這里的資格。

  “黒木先生,我需要跟您的上級取得聯系。”指揮中心的臨時負責人剛剛與省內安全部門聯系,并沒有這個人,他到不擔心出現假冒的事情,只是擔心這個渾身上下充斥著煞氣的男人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黑木先生…”

  “黒木先生…”

  “閉嘴,你沒資格知道。”黒木皺著眉頭,他到不怕,就是擔心因為一些事耽誤時間,耽誤了查找到線索的時間,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許久未曾撥通的號碼。

  “我是黒木,馬上通知j省公安部門,我在這里執行任務,讓他們足夠位置的出來說句話,別耽誤了我的時間。”說完指了下電話,意思是讓那負責人等一下。

  氣勢,架勢,都讓黒木的沒禮貌被暫時忽視。

  很快,負責人就接到了上級的電話,告知他必須全力配合這位黑木先生工作,有半點疏忽不止他下課,上級包括上級的上級都吃不了兜著走。

  “黑木先生,當事女方已經清醒。”

  黒木沒反應,依舊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十幾個畫面,突的指著其中一個畫面說道:“給我追蹤這個畫面內的這輛車。”

  幾分鐘之后,黒木猛的拍擊桌子,偌大的指揮中心,竟然在市內主干道的監控路段有死角,不過大體的位置應該可以確定。

  “哼!”冷哼一聲之后,黒木快步的離開這里,沒有一句廢話,樓下正好有一輛車子回來,幾名警察剛下車,黒木搶步上前:“臨時征用!”

  幾名警察愣了一下,剛要反應,負責人追了下來攔住了他們,并將黒木開走一輛警車的事情通報了上級。

  高培民第一時間來到了醫院,也第一時間見到了剛剛從昏厥狀態醒來的裴裴。

  坐在病床前,握著程孝宇的手,臉上略有神傷之色,在事的那一瞬間生了什么歷歷在目,那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車子的問題,只是下意識的保護自己的愛人,他毫不猶豫的沖了過來趴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不怕嗎?他曾經說過,他挺怕死的,想要多活幾十年好好享受人生。

  生死之間的感動,致人心肺,裴裴親吻著程孝宇的手,她希望他快點醒過來。

  走廊中,熊威、孟甜、張森、韓嬌、朱達常、崔小辮、孟禿子、楊國平、周雷、龍飛、猴子等等人都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聽得兩人都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高培民接到了一個電話,來自柳躍軍副省長,他在電話中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沒有讓高培民立什么軍令狀,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裴書記就在路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追  高培民很清楚,這是那位很有可能要居廟堂之上的裴書記真正怒了,否則斷不會如此輕易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毫不掩飾的連夜驅車從奉天趕來。

  蓄意是百分百肯定,現場有交通部門的視頻錄像為證,如果說第一次撞擊有可能是意外,那么第二次撞擊就百分百是故意的,啟動車子,踩踏油門第二次猛撞過去,如不是那輛車子的特殊性,車毀人亡將是唯一的下場。

  是蓄意謀殺嗎?高培民不敢往這方面想,身份地位權勢會在第一時間撲面而來,而當其中就是自己這個公安局長,躲是躲不開的,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就此擱淺。

  韓嬌一直在試圖壓著在場之人心中的怒火,卻現徒勞無功,這些都是程孝宇的兄弟,聽聞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一個個義憤填膺,大有要翻江倒海鬧騰一番的意思。

  看到高培民來了,韓嬌沒有松一口氣,反倒覺得事情更加棘手了,她很清楚高培民這么快到來絕非淡出是因為里面兩個人的身份,該是各方面的壓力已經涌了過來。

  漆黑的夜里,警車一路鳴笛瘋狂行駛,闖過了很多紅燈,一路駛出城,沿著省道追了下去,度不是很快,足夠時間讓黒木對周圍的環境進行簡單勘察,以他的經驗來綜合那輛大貨車可能離開的渠道和方式,在指揮中心正面拍到了一個大貨車的全景,透過影像恢復和清晰恢復,看到了司機正面模糊的狀態,帶著帽子,微微低著頭,攝像鏡頭根本沒有拍到臉,想來這不是偶然現象,該是對方對此早有防備。

  雪越下越大,道路上的車不是很多,跑長途的大車一般在這種天氣都會選擇停車休整,這也給黒木的追擊提供了有利條件,新落下的雪花與地面上濕濘的路面相溶,形成了半結冰狀態,車走過印,漸漸的車轍印開始沿著統一的狀態前行,偶有偏離的還看得比較清楚。

  很快黒木就看到了一個比較奇怪的車轍印,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換做一般老刑警都不一定能夠這般清楚迅的做出反應,車子在公路上打了個轉繞了回來,警燈關閉,警笛關閉,車子順著公路向著小路行去,從車轍印即可清晰看到車子很大,在小路上明顯有些施展不開。

  黒木對net城的地形很熟悉,這是基本素質,他記得這附近是一個湖,結冰期剛過剛剛有些區域開化。

  心中一動,已經可以肯定對方選擇了這里,要是自己,在短時間內清洗一切痕跡并離開的方式,最穩妥也最順暢的方式即是讓車子暫時性的消失在公眾的視線內,最起碼在這夜晚不會被現。

  公路、村莊、僻靜地,無論是哪都存在著被現的可能性,唯有這湖里,周圍本就僻靜,在沉于湖底,如果順利幾天之內都有可能不被現。

  又行駛了幾里地后,黒木將車子停在了一邊,拔出鑰匙關掉手機身子一矮,在車轍印上迅的向前奔跑,腳步很輕,車轍印壓實的區域竟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行進的度也非常快,幾秒鐘時間黒木就躥出了幾十米。

  到了湖邊,答案已經擺在了眼前,靠近湖邊一大片區域的冰面都破碎,零星有一些比較大的冰塊浮在水面上,岸邊也明顯有些水跡侵染的痕跡,幾乎可以確定,在短時間內有大型物體沖入到湖中。

  黒木摸了摸湖水的溫度,眼睛瞇了瞇,從作案手法看不高明,可從后續的反應看,在城市里毫無畏懼的開著車子大搖大擺離開,該是對交通部門的一些常規部署和反應很了解,并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百分百的自信心,而看岸邊的痕跡,對方該不是在車子進入湖水前跳車,該是用一種近乎于絕跡的方式清理自己身上可能留下的痕跡——跟著車子一起沖入湖水當中,先打開車門,在車子和自己被浸泡后,人在湖水內脫離車子的范疇,將可能被軍犬以味道追蹤的可能性也刨除,車子不要緊,撐過一晚即可,用不了一個小時大雪就會將一切痕跡掩蓋,他則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甚至于返回到net城,因為根本沒有人看到他長什么樣子。

  黒木看了看左右,是左是右也有個常規意識反應的問題,也就是所謂的運氣,一旦找錯了路耽誤時間,很有可能就會追丟。

  黒木頓了頓向著右邊奔去,剛才來的時候看過了,左邊是渺無人煙但距離公路近一些,右邊有燈火該有村莊,黒木設身處地,如果是自己該如何選擇,在有充足時間的條件下,是否愿意在這么冷的天氣穿著濕透的衣服進行逃亡,況且能夠選擇這里,事先肯定踩過點,是否會早就留有后手。

  低下身子,腳步聲更輕,一路沿著河岸右側快奔跑,幾百米之外,他知道自己選擇對了,并且對方果如自己判斷,并沒有比自己快多少時間,從事到在指揮中心調取錄像查找自己,中間差了五十二分鐘,自己在城市里接連闖紅燈出城,在理論上直到出城的這段路會節省二十五分鐘時間,正值夜間高峰期,對方算準了一旦附近的監控設備躲過,在四通八達的城市里,以先搶救人為前提的行動宗旨面前,他擁有時間從容離去。

  在城外,應該會落后幾分鐘,總時間該在三十分鐘左右,但對方在湖邊區域應該會耽誤十分鐘左右,黒木一邊看著一處淺灘上面水與雪結冰的區域,根據結冰程度判斷,時間該與自己的判斷差不多。

  搖搖頭,黒木抿了抿嘴,絕頂高手十幾分鐘時間都無法追蹤,對方顯然不是弱者。

  不管怎么樣,在沒有絕對的痕跡消失之前都不能放棄,黒木不懊悔今天沒跟著,只是懊悔自己似乎大意了,是一段時間的安逸生活讓自己忘記了整日刀口tian血的感覺了嗎?

  一個小村莊,距離湖大約三里地的地方,寂靜無聲,偶有狗吠,零星的燈火也都很暗,點燈的人家不多,九點多了,不睡的多數是躺在炕上看電視,有沒有可能進村子了?

  黒木開始沿著村子區域碼腳印,還真別說,讓他在河岸直線距離偏離三百米的地方,現了一連串的很淺很淺的腳印,原本如此大雪早就被掩蓋,可零星一點點水滴在雪地上形成的特殊瘡孔,給了黒木答案,不是對方不謹慎,而是在經歷了這么一連串的動作之后,對方也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跟了上來。

  雪,雙刃劍,沒雪也沒痕跡,大雪也能掩蓋痕跡。

  也許再有幾分鐘或是十幾分鐘,那水滴結成的區域也會完全掩蓋,即便是現在,不是擁有黑木一樣敏銳的觀察能力,也難以現這小小的狀況。

  一只胳膊一把不知名的刃閃,重新抖入了衣袖之中,黒木眼中的冷厲之色愈濃郁,殺意越來越濃。

  “好久沒動真格的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確定對方進入了村子黒木就不著急了,又繞到村子南北兩個出入口,并沒有現車轍印,積雪很厚。

  在村口徘徊了半天,黒木才緩緩沿著墻根,以挪動的方式前行,在他走過的地方是一條溝,有風有雪,兩三分鐘痕跡就會淡去,十分鐘就能完全將人為的痕跡消除。

  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貼身存放的小袋,在里面拿出一個指甲大小的紙袋,在被風之處,打開往身上撣了撣,一點粉末狀物體掉落在衣衫之上,一股淡淡的味道傳來,很怪異的一種味道,在之后黒木經過一家大門的時候,這股味道的作用顯露出來了,一只土狗與黒木來了個面對面,看家犬竟然沒有狂吠,仿若未見到黒木一樣。

  有了這東西,黒木挨家挨戶檢查的度快了起來,從前到后,半個小時即將村子里的一半房屋檢查完畢,并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以健身拳的動作在被風之處抻了抻,讓身子暖起來,繼續搜查…

  這邊黒木在追兇,net城這邊是開鍋了,整個省城因為這一件事暗流涌動。龍遠征、宋繼成、楚云鏡都嚴詞告訴自己的兒子,都老實的在家里呆著,這件事,沾不得碰不得,沾上惹一身sao都是輕的,弄不好就會被當做泄憤對象。

  柳躍軍與柳鑫到了醫院,即是以私人身份,也是受了省委省政fǔ其他領導于公來看一看,畢竟很多人都知道裴躍進的車子就在兩地之間的高公路之上,剛剛封閉的高公路區域,裴躍進的車子剛剛駛過,看來今晚是必到不可了。

  “裴裴,小心!”

  程孝宇醒了,當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在病房呢響起并傳到走廊時,大家都長出了一口氣,有的是真關心,有的則是知道有大事化小的可能性了,人沒事就好。

  “老公,我在這,我沒事。”裴裴摟住了程孝宇,沒有女人能夠不被這種男人感動,在萬分危急思維都沒有多余時間停頓,全憑下意識反應的狀態下,他先想到的是自己,看看他身上的青腫和劃傷,裴裴此刻就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同時也萬分的慶幸,兩個人都沒事。

第二百八十二章孰不可忍  戀,以平凡見真知,最簡單最青澀的平民之戀,演繹一份平民的悲壯和真知。

  從未有過山盟海誓的誓言,能夠說得出來的感情不是真感情,以程孝宇和裴裴最初始的接觸,很簡單,很青澀,一個從未有過,一個從未真正擁有過的人碰到了一處,彼此先是小心翼翼的接觸,逐漸的接近,平和的相處,很淡然的維系,如果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并且給他們相對平淡的生活和身份,也許就會如普通人一樣延續下去…

  無數個家庭,無數個相濡以沫,無數個吵吵鬧鬧,嘴里說著我就是對付著跟你過,卻能夠在彼此年逾花甲之際攙扶對方的手臂,這就是永恒唯美的愛情,平平淡淡才是真,叫嚷著我要浪漫我要澎湃的,一定得不到真愛,因為在乎的不是守,而是變,要在新鮮的狀態下維系自己的私玉。

  本該平淡的,本該延續平淡的,以生命為媒介來了一次大的爆,以異能來了一次脫平凡的轉折,可本質卻從未生轉變,只是在本該平穩的波紋中增添了一抹加厚的厚重,這份感情在彼此之間重了許多。

  曾經有人做過這樣的試驗,測試情侶之間最本源的情緒反應,只在進行了一次之后徹底的放棄,并徹底將這類節目做成綜藝的念頭舍棄,僅僅一次,二十對年輕情侶,二十對結婚十年的夫婦,二十對結婚三十年的夫婦。

  成功率不談,年輕情侶中有十二對在當下或是之后短時間內分手,兩對結婚十年的夫婦離婚,九對結婚三十年的夫婦在危機降臨的瞬間選擇了挺身而出保護對方。

  當程孝宇蘇醒了之后,裴裴的情緒很快恢復了正常,經過醫生很詳細的檢查,兩人身體并無大礙,按說程孝宇的身體經歷那般猛烈的撞擊應該會有內傷,檢查下來現在體表的淤青他甚至要比裴裴還要少,懸著的心終于放心了,善后處理也就上升了高度,聽聞門外有這么多的人,程孝宇和裴裴都知道事情鬧大了。

  裴裴第一時間給父親打了電話,報了平安,得知父親已經下了高,她明白了事情鬧大的根源在哪里。

  程孝宇的手機已經不能用了,靠躺在床上,腦中回想著生的一切,漆黑的夜晚,一輛大貨車以過八十邁的度向你沖過來,并且進行了第二次的撞擊,現場有視頻為證,不需要任何的佐證即可證明這絕不可能是意外,如果是意外可能性只有一個,對方是喝醉了酒,讓意識模糊,可這里又有一個問題,如果是醉酒,他為什么可以駕駛著車子在離開的途中沒有再生任何事故。

  答案呼之玉出,有預謀有計劃的謀殺,當時的錄像視頻中,大貨車產生的撞擊力足以讓任何一款世界級別的車子報廢,車內的人九死一生,大貨車沒有成功的原因即是它不湊巧碰到了一輛經過專業人士改裝,內含軍工設備的車子,按照黒木給q5改裝的級別,除了少了一些無法更改的框架之外,一切都參照了高等級保密級別的車輛,這也是為何q5最終外表無損傷,內部框架報廢,零部件報廢的原因。

  謀殺!

  警方照例對程孝宇和裴裴進行詢問,一些常規性的問題并沒有任何深入性的答案,裴裴說不出有什么仇人,程孝宇倒是坦然了白吉安和上官杰與自己的仇敵關系,并將虎子的事情也道出,這是常規的。

  “對了,程先生,您的司機已經征用了一輛警車出城追擊逃犯,通過道路的視頻追蹤他是出了城,警車內的定位追蹤裝置被暫時關閉,我想您是否可以聯系黒木先生,避免他做出一些打草驚蛇的事情。”

  “你們該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你覺得一個經過了遠遠過警察專業水準訓練的人,會那般愚蠢嗎?另外我想反問一句,警車內的定位追蹤裝置,可能非人為性的損壞嗎?”

  “我們的設備…”

  此時的程孝宇正處于一種非常玄的狀態中,說憤怒在制怒,說冷靜又無法冷靜,言談之中避免不了有些許的火氣,負責做筆錄的警員被他饒了進去,剛回應就明白了程孝宇的意思,既然是頂級的新設備不會非人為損壞,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是黒木不想被打擾做了手腳。

  想法怒,又想到外面的那些大人物,警員看了一眼程孝宇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出去,現今社會,萬事忍為先。

  柳躍軍和高培民走了進來,裴裴不管心中有多少的疑問和怨氣,面對著兩位長輩,穿著病號服的她還是很有禮貌的對著兩人點頭打過招呼,然后將一切的主導權交到程孝宇的手上,他的男人,在經歷了這個新年不同以往的巨大爆之后,已經不再是過去那般卑微想要成功的小人物,而是已經有了成功資本向著成功陽光大道前進,縱然不為了達到終點的數據化成功,也要在奔跑前進的過程中享受越的快感。

  “柳省長,高局長,真是不好意思,勞動你們大雪天的出來。”矯情對方該不該來就顯得俗套了,不管是因為什么而來,此刻既定事實程孝宇必須承認并表示一定量的謝意。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柳躍軍沒有官方的客套,很實惠的一句話,他在來的時候了解過情況。

  “大宇,那位…”高培民更是直入主題,現下黒木也是關鍵人物。

  “高局,如果他在今天晚上追蹤不到,我不是質疑省廳和市局的能力,而是我充分相信木頭哥的實力。”程孝宇信心十足。

  “如果有可能,還是相互合作為好,畢竟我們所掌握的資源總好過孤膽英雄。”高培民沒有認同可也沒有反對,嘴永遠是虛的第一直觀存在,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方式,行與不行,不是說的,是做的,拿結果說話。

  程孝宇與兩人閑聊了一些,核心思想是圍繞這件事,但卻很清楚兩人繼續停留更多是為了等待裴躍進的到來。

  這邊等待著裴躍進,京城有一個地方也在緊張的開著特殊會議。

  龐彬一項以笑面虎姿態出現,可在此時此刻,手中的鋼筆狠狠隨著手掌拍在桌子上:“查,不管因由是什么,也不管對方是否知道程孝宇是我們特別行動處一號小組的成員,這件事已經觸犯了我們可以承受的底限。”

  榮耀即吾命,說是高傲狂傲都可以,但在這些成員的心中,尊嚴和榮譽不容觸犯,作為一號小組的成員之一,程孝宇是這個榮耀的組成部分,每一個一號小組的成員,能夠給國家創造的價值乎想象,運用得當不亞于一支軍隊的價值,在城市中遭遇到了蓄意謀殺,這等于向整個特別行動處宣戰,是可忍孰不可忍。

  “還有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鐘飛機起飛,我會帶一個行動組前往j省。”馮敬生面容冷肅,不管從前對程孝宇是如何態度,現在兩人是同一個部門的同事,團結是部門存在的基石。

  一人有事,全組總動員。

  “這件事,已經正式列入檔案,我會親自跟長請示,排除阻力,要將兇手緝拿歸案。”龐彬面色平靜,那一抹笑容卻是無論如何也顯露不出來。

  漆黑的夜,呼嘯的風,肆虐的雪。

  黒木眼望著面前這一個院子,后院的矮墻處有一點痕跡,不明顯,不是特別注意也注意不到,以黒木的經驗這個院子并無問題,以院中很多東西的擺設和某些生活習性留下的痕跡,加上房屋的新舊程度以及煙囪的使用頻率、擋風塑料布的新舊、屋門與雪之間的痕跡變化,確定這里不是據點而是確定有人在這里居住,并在不長的時間之前,有人進入了屋子。

  黒木幾乎可以確定,一根手指在矮墻上撐了一下,整個身子進了院子,腳跟橫截面不過指寬,不細看跟家禽在地上留下的痕跡差不多,即便覺得怪異也想象不出來會是人的。

  沿著墻根靠近窗戶,內部充斥著泡沫和飲料瓶撐起來的塑料布,冰霜懸掛之上,呼嘯的寒風刮著,換做一般人此刻早已被凍透了,也就是他,側耳貼在滿是冰霜的墻上,以墻壁和玻璃之間聲音的縫隙來聽取屋內的聲音。

  匯聚了很多不同聲音的聲音進入到耳朵當中,一陣古怪的聲音傳來,悉悉索索之余還有著輕輕的談話聲。

  “嗯…暖和暖…被中…別碰…討厭…”

  這聲音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陌生,能夠聽到聲音的條件太差了,強制性突破進去也不合乎常規,對方不是草包,這個時候有一個固定的窩子,要比長途奔襲要實際也安全得多。

  黒木想了想沒有著急動手,離開村落范圍,但視線內依舊盯著那個小院子,電話響起的時候,龐彬剛剛打走了馮敬生。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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