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墻上的羽林衛,百箭齊發。
呼延錦將花榮扛在肩上,一手拿出三棱鞭舞成了花,護著花榮和自己。三棱鞭比劍重,能舞成花,比劍更密不透風。
他踏著正在起火和坍塌的木頭,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
李赫、米雷、米青見呼延錦過來,立即拔出佩劍,替他格擋住正在向他靠近的金吾衛。
花蕎也沒有走,她只是卸了面具,等在人群中。
步戰無法使用飛石,花蕎拔出匕首,在混亂中,用格斗術,出其不意的解決了幾個金吾衛。
呼延錦一過來,她朝他身后扔出一顆有棕紅色煙霧的摔炮,煙里有刺鼻的味道,后面的追兵知道有毒,一時不敢往前沖。
等煙霧散去,早就不見了銀面郎君的身影。
“皇上,金吾衛沒把人攔住,讓銀面魔君逃了!”
羽林衛指揮使在墻頭上看得分明,下面的金吾衛,沒能攔住銀面魔君和他的黨羽。
剛才日食的時候,他就看見銀面魔君上了祭臺,但光線太暗,無法射擊。
可不知為什么,已經明明走了,祭臺起火的時候,他會再次上去。
那時天已大亮,羽林衛怎會放他如入無人之境?很快他就下令放箭了。只是沒想到,魔君扛著一個人,還能抵擋住他們的攻勢。
放跑了人,當然不能自己扛,無論如何,也要把金吾衛扯進來。
金吾衛指揮使明知他是拉墊背,也不惱怒,上前稟到:
“稟皇上,雖未將羽林衛放過來的銀面魔君抓住,但是,我們抓住了他們的同伙。”
這可是意外驚喜!
對于在煙霧彈掩護下逃離的呼延錦他們來說,卻是驚嚇。
海明藏身的路口,連人帶馬車都不見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李赫接過花榮,將他背在背上,正想說讓家主帶著姑娘先走。一輛馬車跑了過來,駕車的是張樾:
“快!上車!”
幾個人也不客氣,一下上了車,張樾直接將馬車駕回了張府。
“海明被金吾衛抓去了,這小子想得周到,他把車趕到旁邊的那個巷子里,沒有暴露你們現在出來的方向。若是再往后走,伏兵就在里面。”
張樾看了一眼昏迷的花榮說:
“暫時把他留在我府上,你們帶著他不好走。反正認識阿榮的人少,等養好了再讓他回去。”
呼延錦一直沉默著,他看著花蕎問道:“祭臺上除了阿榮,怎么會有兩個人?”
“蘇掌柜被當成阿爹抓起來了,今天要燒死的是蘇掌柜…怎么?你在上面還看得見他們?他們不是已經走了嗎?”
漩渦里的金光照在祭臺上,花蕎依稀看見,有人影隨著金光進了漩渦。難道那不是阿爹?
米青猶豫的說:“我怎么看見…進去的是三個人影?”
呼延錦和他對視了一眼,肯定的說:“我也是看到三個人進去,所以才奇怪。祭臺上,只有阿榮是活著的,師傅和蘇福兩人的尸體,卻化作了齏粉。”
“回去問問巨子,也許他知道更多。我讓鄭寬帶巨子先撤,他們應該回踏雪樓去了。”
花蕎今天的表現,讓呼延錦很驕傲,他看見她手持匕首,趁著金吾衛對她不設防,一連放倒幾個,但又并未傷其要害。
他嘆了口氣說:“也許,這就是師傅一直不肯答應阿榮,帶他回現代的原因…有太多不確定。阿榮留在京城也好,京城的大夫多。”
進了張府,他們并未停留,直接從后院跳回了宋府后院。
在宋府,呼延錦又成了癱子宋謹逸。
李赫、米青出去打探消息,這次,因為有地震在前,京城人心惶惶,既沒有命令封城門搜捕,城門對出城盤查也沒有特別嚴,進城則仍是拒絕流民、災民。
張樾已經去宮里,花蕎還在張府等弟弟醒來,蘭溪到踏雪樓把巨子請到張府。
“你也別太擔心,兩位大夫都說了,脈象平穩正常,醒來只是時間問題......”蘭溪安慰她道。
一個端水進來的婆子,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花榮,卻說:“這位小哥,怕是被夢魘住了,可以試試招魂。”
花蕎想起呼延錦他們說,看見三個人影進了漩渦…
巨子卻反對到:“宋先生說過,他的家鄉是果,而大明是因,是必然,又充滿著偶然。強行拉扯,恐怕對阿榮不利。還是養好他的身體,順其自然為上。”
既然如此,他們便決定先救海明,回宋莊,過段時間這事風頭過去了,再把花榮接回去。
張樾已經打聽到了海明的消息:趙指揮使打算,將海明掛在城墻上,只要呼延錦出現,就將他亂箭射死。
況且,城墻四丈高,就算是能將海明的繩子割斷,他掉下去也是一個死。
趙指揮使穩賺不賠。
張樾笑道:“滕三公子給了你一個建議,他說,趙琦在金吾衛為了凸現他的權威,下了一個死命令,就是沒有他的命令,不能拔刀。明天在城墻上,亦會如此。”
“那就是說,只要制服趙指揮使,沒人下命令,城墻上就不會有人放箭?”
“畢竟他剛剛走馬上任,急于立威和立功,極有這個可能。此外,我還知道他一個美德。”
花蕎和蘭溪坐在一起,她哭笑不得道:“這時候你還來鼓吹他的美德?是叫我們不要痛下殺手嗎?”
“那倒不是,因為他的美德是…懼內。”
大家都憋不住笑了起來。
呼延錦瞟了一眼花蕎,煞有介事的點頭道:“懼內…的確是美德。那我們就想辦法,讓他內人去找找他麻煩。”
他那小眼神,讓花蕎在對花榮的擔心中,都能忍俊不禁的笑出來。
翌日,花蕎去跟弟弟告別后,坐車出了城。
今天她和海英的任務是,去買一車堆得高高的稻草。
蘭溪的婢女,則故意在趙府采購的婢女旁邊八卦,說金吾衛的趙大人,許了翠紅樓的姑娘,要把家里那個母老虎休掉,替姑娘贖身扶正云云。
這還了得!那婢女東西也不買了,急急忙忙回了府。
趙府主母跳了起來:難怪他這兩個晚上都沒回來,說是皇上有任務,呸!一定是跑到狐貍精那里,山盟海誓去了。
一打聽,趙指揮使正在城樓上,她內人一頂轎子抬到城樓下。
“噔噔噔”的就要沖上去。
門將當然攔住了她。
可她不依不饒,索性在城墻下號啕大哭起來。
趙指揮使一聽頭都大了:我這還要抓魔君呢!她來湊什么哄?
得,下去把她先勸回去再說,再這么鬧下去,我這三品大臣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女人就是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