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蕎,再難的難,都會過去的。”
“是啊,也許我們不用等三年,只等易呈錦的事情解決了,我就跟你走,帶上你父親、阿爹,還有花榮,找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
呼延錦的嘴堵住了她的,不必說出來,那也是他想要的生活。
官臺山鳳凰寨,那里還有幾箱金銀是他的,包括朱鳳凰搶走的兩箱,還有馬平川分剩下的兩箱,當初因為先用了縣令藏在地下室的金銀,所以就剩了下來。
這些財寶是大人奪來的,馬平川不愿拿回去充公,臨走之前他又上了一趟官臺山,徐九公勸他把那兩箱金銀放在鳳凰寨。
后來連虎說,四箱金銀都還給呼延錦,可他走得急,就還是放在鳳凰寨,由他們代為保管。
還有鄭寬那里,都換成金餅的話,又是好幾箱。
呼延錦很有錢,而且不是一把戰火就會作廢或貶值的銀票、銀券,是真金白銀。
現在他要等的,只是他家那個犟老頭,要救的,是他那一幫從小一起長大,不得不卷進去的朋友。
兩人還在纏綿,聽見院子里有了動靜。
呼延錦走到窗口去看了看,只見小七和小高進了院子,隔壁院子的嘉興公主正在發脾氣。
他回身笑道:“我這幾天,就住在三圣殿后面的毗盧閣,那里視線好,又藏有不少經書,我也算找個時間放松放松,看看書。回去之后,又是戰斗。
皇上已經覺得應天府的事鬧太大,他想讓太子回應天府準備京師回遷的事,實際就是趁此機會打壓南都勢力。只怕我也要過去。
你說,咱們再一南一北,豈不是真成了牛郎織女?”
正說著,小七他們進來了。小七捂著肚子笑道:
“真是笑死人了,嘉興公主還真的跟著我們上了山,然后小高帶著我從小路下了山,他們轉了半天,找不到人才下來。”
“看吧,一會她準保要去找太后娘娘,張大人今晚陪娘娘下棋,看她到哪里找人去!”小高解氣的說。
呼延錦皺著眉拉起花蕎的手問:“她總是為難你嗎?能不能跟你父皇說,讓你搬到太后宮里去住?年輕公主養在太后膝下,這也是有的。”
花蕎之前沒想到這樣,因為她還是愿意離父皇近一點。
“嗯,若是住不下去,我就去求太后收留我。今天折騰了一回,她也該老實了吧?”
花蕎對呼延錦的心思,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可對她這個妹妹,卻少了點心眼。
小高總結過:姑娘不是猜不到嘉興郡主想什么,是姑娘壓根沒把心放在她身上。
嘉興認定花蕎和張樾上山幽會去了,可又怕太后不信,她得找個證人,于是將井源傳來問道:
“井大人,飯后,你可見過張大人?”
“幾位公主離開后不久,張大人陪太后回行宮,之后就一直在里面下棋沒出來,這會應該還在。您要找他,到太后宮里找即可。”
井源第一次和金枝玉葉離這么點距離,比見皇帝還緊張。
“什么?下棋?不可能!我現在就去,如若不是,我治你個瀆職罪!”嘉興大驚,站起來就走。
井源嚇一跳,也趕緊跟在后面:我的任務里,也沒有監視張大人這一條啊,怎么就瀆職了?
等嘉興風風火火沖進花蕎院子時,小高攔住了她:
“二公主,大公主已經睡下了,您明兒再來吧。”
“滾開!你是什么東西,也敢攔本公主!我不信她在里面!”
嘉興剛剛在太后宮里見到氣定神閑的張樾,又聽太后說下了一個時辰的棋,心里一驚:
難道與花蕎上山幽會的男人,另有其人?那她一定還沒有下山!
小高攔著的手沒放下來,他淡淡的說:“小的已經說過,大公主在里面睡下了,您若是不信,可以在門口坐在,明早天亮,大公主自然會出來。”
一個太監敢這樣跟她說話,嘉興肺都氣炸了,正要叫人闖進去,花蕎從里面走出來,問道:
“這是怎么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嘉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是下山不止一條道?
“這句話似乎應該我問你。這是我住的院子,你說我應該在哪里?”
人還是少生氣,暴怒之下的人,顯得多沒腦子。
嘉興不知還能說什么,怒氣沖沖轉身走了。
“公主,您消消氣。咱們還要在潭柘寺住好幾天呢,我就不信,他們躲得了三十,還躲得了初一?”
青芽笑著勸道:“皇后娘娘英明,她早叫我多準備了一件東西。”
“東西?什么東西?”
青芽從懷里掏出一個天青色小瓷瓶,遞給嘉興,她剛要打開聞聞,青芽阻攔道:
“別!公主,里面裝的是金合歡!”
“金…”
嘉興臉都紅了,她知道這東西,可她一個小姑娘,這可說不出口。她把瓶子塞回青芽手里。
原來母后早料到她如此狡猾,這是要給她下點猛料。
嘉興頓時心平氣和起來。
第二天就是初一,四位公主跟著太后在大雄寶殿里燒香祈福。
德始禪師道:
“第一支香插在中間,供養佛,覺而不迷;第二支香插在右邊,供養法,正而不邪;第三支香插在左邊,供養僧,凈而不染。”
幾人照著默念,上了香,給佛主行禮。
旁邊的和尚們便開始誦經。
太后還要在里面誦經祈福,幾位公主們則退了出來。
一位小和尚過來稽首道:“主持讓小僧,領幾位女施主到觀音廟去上香,施主這邊請。”
“又去?!”
嘉興不禁叫了出來。
“二姐姐,你已經去過了嗎?”
“不不,沒去過…”嘉興有苦難言,只好跟著大家再爬一次潭柘山。
等她們拜了觀音下山回來,嘉興累得連過堂都沒有去,反正那些藥石也沒味道。
青芽到小廚房里,讓人單獨做了兩樣小菜,送到嘉興屋里,她才吃了兩口。
“青芽,你什么時候開始?要不要把他們引到一塊?”
她現在腰酸腿痛,正恨不得將這口氣全都撒在花蕎身上。
青芽一邊給公主布菜,一邊笑到:
“今天我已經買通了,給大公主屋里送茶水的姑子,想不到,只兩吊錢呢,她就同意了。
等他們在屋里單獨見面,就可以動手了。”
她說的這兩吊錢,正放在張樾的桌上,他拿起旁邊那個小瓷瓶看看,嘆了口氣說:
“小小姑娘,已經學會后宮里那一套,還要在佛門凈地里使用。
女人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