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剛才你演的賊好,在澡堂里往門口一縮,一個膽小怕事的街坊形象頓時就出現在了攝像機鏡頭里。”
“哈哈…,都是孫浩導演導的好,他告訴我說,平時在家里,你老婆發火,你是什么樣子的,在鏡頭里面想著演出來就可以,所以我就演嘍!
不過,靚仔,我感覺你演的更好,這‘死尸’趴在地上是一動不動,甚至就連謝廷風不小心踩到你的手上,你都沒有任何反應。”
“嘿嘿…,陳伯,我當然不能有反應了,因為孫浩導演說了。
在咱們港島,飾演一具‘死尸’的價格是一小時70港幣,如果我不動,他就能將工錢給我開到150港幣每小時。面對如此給力的片酬,除非是我瘋了,我才會動呢,嘿嘿…”
深夜10點 拍完戲的路人群演,說說笑笑的從清青澡堂出來,然后在門口就各自散去。
街邊,車里 曾智偉降下車窗,遠遠地望著這一幕,臉上陰晴不定。
“哈哈…”
坐在汽車后排的郕龍,笑得前仰后合,許久,才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道:
“算了,多大點事啊,不就是孫浩在試鏡《無間行者》演員時,淘汰了你,讓你很沒有面子嗎?!
要不,我做東,讓你們兩人坐在一起喝杯酒,然后一笑泯恩仇?”
郕龍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剛才還很平靜的曾智偉立刻就處在暴怒的邊緣。
“阿龍,你拍著良心想想,我他娘的是為了自己嗎?我是為了咱們港島電影人不受那些內地老的欺負。
以前咱們的人去內地拍戲,哪怕只是過去一個攝影助理,他們也都畢恭畢敬的伺候著,張口一個老師,閉口一個老師。
可是現在呢?
你們港島明星也就這么回事,沒看到四大天王之一的劉德華此刻還蹲在我們內地火車站站前廣場上體驗生活的嗎…”
曾智偉情緒很激動,唾沫橫飛。
郕龍往旁邊偏了偏身體,以防他突然噴在自己臉上。
而等他發泄夠了,郕龍這才皺了皺眉,小聲道:
“那你打算怎么辦?
因為你想的招根本就不管用,那些路人非但沒從孫浩的劇組里走開,而且還越拍越開心。”
“嘿嘿,開心?”
曾智偉冷笑。
“阿龍,我知道你和孫浩關系好,他讓你轉型成功,可我根本不害怕你會把我的想法透露給他,因為我接下來用的手段根本無解。”
“哦,仔細說說。”郕龍雖然奔著完全中立、兩不得罪的路子去的,但他的好奇心也挺重。
“從今天以后,晚上拍戲,會有人報警《無間行者》劇組擾民。”
“呃…”
“白天拍戲會有難纏的婦人和乞丐過去碰瓷。”
“呃…”
“《無間行者》劇組的車停在道邊,樓上會有花盆,不小心砸下來。”
“呃…”
“《無間行者》劇組剛剛搭建完的拍攝現場,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會倒掉,而且還很有可能是風吹的。”
“嘶…”
哪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郕龍,聽清曾智偉的手段也率先汗了一個,如此折騰,孫浩的電影還怎么能繼續往下拍?
“嗯…,不是,這部戲是老楊投資的,咱們怎么也得給他點面子?”兩邊都是朋友,郕龍決定還是再勸上一勸。
“不給他楊授誠面子又能怎么滴?他難道還能再找人打我一頓呀?嘿嘿…,如果再動手,我可不怕他。”
曾智偉冷冷地笑了兩聲,就示意郕龍趕緊推開車門滾蛋,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坐著一輛車過來的。
看著一臉決絕的曾智偉,郕龍張了張嘴,但最后,還是推門下了車。
此時,《無間行者》劇組已經轉戰下一個拍攝場地醫院候診室了,郕龍倒也不害怕被孫浩他們看見。
可當他走到自己的車前時,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緊接著便掏出手機找出曾智偉的電話號碼撥打了出去。
矮子,你他娘的快接電話,你要是不接電話,你他娘的就攤上大事了。
知道杜文澤不?英煌娛樂公司最有前途的配角演員。
他也只不過是在劇組開會時頂了孫浩兩句,就先是被人打,然后又被牽扯到一個63條預言的桉子里,引來世界各國特工的爭相‘保護’…
現在,有人講他已經死了。
但更靠譜的卻是日△本藝能界的傳言,杜文澤目前正在日△本接收著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騎木驢,如果不講明白63條預言到底是咋回事,他就會坐在木驢上一直爽。
當然,還有,劉波!
這位上市企業的老總,也只不過是通過央視的關系幫女朋友徐晴爭取了一下《笑傲江湖》中任盈盈這個角色,捎帶手的為難了一下孫浩。
可是呢,轉天,劉波就被自己公司的下屬給實名舉報了,偷睡漏睡,騙貸行賄…
嗯,就是這么的嘎嘣脆!
不過,電話一連打了三個,卻始終沒人接聽…
郕龍無奈,只能將手機合上放進口袋,然后仰天長嘆,矮子,如果天要亡你,我也沒什么辦法。
“她還敢問我她漂不漂亮,我當然說不漂亮了,然后她一把就抓過來了,我就叫你來了。誰知道更倒霉,你每次都打爛人家東西,我每次都要賠給人家。所以說啊,按摩小姐不正點,就一定倒霉啊!”
說到這,張嘉輝起身,又一拽張國榮的胳膊,特突兀地插了句嘴:“走了,去手術室。”
攝影師寧昊在孫浩的示意下,趕緊扛著機器,隨著兩人的步子,不停地倒退倒退,始終保持正面拍攝。
“仁哥,我叫你做點事情,你不用這么不爽吧?這么多年,你老埋怨我不給你事情做,出來混就是這樣了,你那么想做事,怎么不去當警察?”
張國榮、張嘉輝一個繼續仰頭敷冰塊,一個繼續扭頭死盯,兩人的肩膀都在晃動,步子邁得大了,抑或小了,邁得小了,抑或大了…
從候診室穿過走廊,十幾米的過程,不斷地暗暗調整,最后到電梯前五米,終于調整到一致。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只有你一個小弟啊,仁哥?”
坐在導演監視器后面,頭戴收音耳機的孫浩,正在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張國榮、張嘉輝兩人的表演,突然,肩膀就被人從身后拍了拍。
“喂,你好,孫浩導演是吧,我是警察,這家醫院有一位抑郁癥患者投訴你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