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的父親母親這一電影劇本,孫浩雖然心里有點想法,但嘴上卻是沒說,因為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到了一個新地方,能藏拙就藏拙,先觀察好情況再說!
而且目前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要給女朋友曾鸝寫信,就她那雙誘人的大長腿…,嗯,先哄過來再說!
想到這,孫浩內心就充滿了干勁,揮手告別編劇鮑拾老師,就急吼吼的回房間寫信去了。
當然,路過樓下餐廳時,孫浩還不忘為自己捎上幾個羊肉餡的大包子。
翌日,清晨 身穿球衣短褲的孫浩跑步回來,剛上二樓,就看到自己的房門開著,一位戴著方框眼鏡,頭頂禿瓢造型的年輕人正站在房間里收拾東西。
“您是謝東導演?”進門,孫浩試探性的問道。
“哦,對,你就是孫浩吧?”
禿瓢說話利索,笑著就朝孫浩伸出了手。
“在電話中聽導演講了,你或許是他近年來最大的發現!”
“呃…”孫浩聞言,微微一愣,就急忙擺手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絕對是導演過獎了。”
“孫浩,你錯了!
我跟著導演很長時間了,他基本上就是有一說一,從不虛夸,也不妄言,因此,他說你的演技好就是你的演技好!”
孫浩有點懵逼!
這老兄這么會聊天嗎?
一出口就能把天給聊死…
“好了,別愣著了!
換好衣服,抓緊時間到樓下餐廳吃飯,今天從早到晚基本上都是你的戲。”拍了拍孫浩的肩膀,謝東已經開始行使自己作為劇組第一副導演的權利。
“咦…,不對呀,謝東導演!”拿著毛巾,準備到二樓澡堂沖洗一下的孫浩,提出了質疑,“我看昨天看過導演的拍攝計劃,今天應該是拍攝招娣抱著水餃滿山遍野追逐馬車的戲才對。”
“改了!
這個月,飾演老年母親的李濱老師,只有這一個禮拜的空余時間,因此,咱們抓緊時間先把你和她的前期戲份拍攝完成。”
“哦…”
孫浩答應了一聲,就急急忙忙的向澡堂那邊跑,第一次拍戲,雖然不太樂意,但也不能遲到,因為這是自己做人的原則!
不過,當孫浩重新回到房間時,卻有點疑惑,禿瓢老兄此刻仍老神在在的坐在他床上,沒有一點去吃早餐的意思。
難道他今天不用干活嗎?
要知道前天,哪怕是坐了一夜的長途車,導演張逸謀仍然精神抖擻的指揮著劇組工作人員干活。
正納悶,禿瓢老兄開口了,指著桌子上那個碩大的信封,笑道:
“孫浩,給女朋友寫的信?”
“也不算是,主要是我現在還沒追上她!”
“哈哈,怪不得信要寫這么厚呢?”禿瓢伸手掂了掂那個早已封好的大信封,“用不用我幫你寄出去?
導演的胃不大好,我正好要去鎮上幫他買藥。”
“嗯…,行啊!”
騙子出身的孫浩,雖然習慣性的懷疑一切,可一想到這信里面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內容,就非常干脆的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百元大鈔就遞了過去。
“謝東導演,麻煩你幫我寄個特快專遞,信封上有我女朋友的名字和我們學校的地址。”
早上八點,陽光明媚 一輛黑色的切諾基靜靜的停在東溝村附近的土路上,而切諾基旁邊則站有五個人,中間那位身穿紅夾克的男人正打著手勢講話。
“侯詠,車從那邊開過來的時候,你要給我拉個長鏡頭,鏡頭越長越好,最好車在鏡頭里能成一個點,然后再逐漸放大。”
“OK,沒問題,導演!”
“仝磊,等一會,你扛著攝像機坐在汽車后排,重點拍攝孫浩的側顏。而小馬你,則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用另一臺攝像機捕捉孫浩的表情,記住你們的手要穩。”
“是,導演!”
交代完畢,見三位攝影師都領會到了自己的意思,張逸謀就把頭轉向孫浩。
“孫浩,說說吧,你對你將要拍攝的第一場戲有什么樣的看法?”
“導演,不是應該您先跟我說說戲嗎?”孫浩有些不理解。
張紫衣啥的,拍戲之前,你可都是手把手的教,怎么到我這里卻成了放羊了呢?
“孫浩,先說說你的想法,然后我再幫你找找不足。”
“嗯…”
既然導演都這么說了,孫浩也只能是率先開口了。
“導演,要不咱們先拍?”
“…”
張逸謀瞪大了眼睛!
拍戲這么多年了,國內還沒有哪個演員敢朝自己耍大牌,哪怕是整天牛氣哄哄的姜聞在拍攝上有不同的建議,也都是老老實實的舉手發言。
怎么眼前這小子就敢在自己眼前耍花槍?
讓他說,他就說要先拍!
要不?
守著這幾位攝影師罵這小子一頓,讓他知道知道鍋是鐵打的?
不過,張逸謀正想著,突然就瞅見孫浩笑道:
“導演,常言說的好,1000個人眼中有1000個哈姆雷特,即使我現在說出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能對您的胃口,要不,您就讓我按照自己的理解先演上一遍。
若有不合適的地方,您再指導我?”
“嗯…,好!”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張逸謀自然只能答應,畢竟大導演要有大導演的格局與胸懷。
見張逸謀點頭,孫浩整理一下衣襟和棉帽,開門就登上了這輛黑色的切諾基。
等到兩位年輕的攝影師扛著攝影機,也坐進了車里,場記就開始了打板。
“Action!”
黑色切諾基在路上行駛,揚起陣陣塵土。
車內很靜,隱約能聽到發動機傳來的轟鳴聲。
孫浩坐的后排,眼睛看向前方回家的路,思緒卻飄的極遠…
那是2008年的冬天,豫東的天氣干冷,在一個名叫陳集的小鎮上,自己剛剛盯上了一個新獵物~肥頭大耳的付鎮長!
可還沒等下手,就在100公里以外的家鄉傳來了父親病逝的噩耗。
而且在閉眼之前,父親還托大哥捎來口信:
小二,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犯了什么法,但是爹知道你是個好人,要不然爹這么多年也不會年年都收到那么多西北貧困學生的來信…
可爹知道你是好人,但警察不知道呀,有許多警察甚至在咱們家附近蹲點守著,就希望能抓到你。
所以孩子,爹走,你就別回來了。
以后,找個別人都不認識你的地方,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收到口信,自己沒有半點猶豫,從陳集鎮上買了根兩米多長的麻繩系在腰間,就開車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