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是黃的,這生物也是黃的,它悄悄靠近岸邊,連一點水波都沒掀起來,可當它叼了人想跑,游得跟加速的潛水/艇似的。
我扎住它身體,也是為固定個位置,好在它身上釋放出大陣。
避開頭的部位,我用業火將它從中間‘切’開,看它沒了半截身子還怎么跑。
這怪東西體積巨大,好像一頭鯨魚,我移動大陣到它背上,用業火‘切’開它的背,趁它沒沉進水底,將它嘴里的穿山醬揪了出來。
幸虧穿山醬戴著防毒面罩,在怪生物嘴里這會兒不至于吸入過多毒氣,或者窒息。
她在怪生物嘴里其實也沒閑著,拳打腳踢的不停撲騰,但終究使不上武器,必須借助外力才能脫險。
不過一兩分鐘的功夫,我們倆已經被怪生物帶到湖上,離岸有點遠,穿山醬看看碼頭,又看看木船,我們所處的位置在這點中間,她急得來回轉頭看,但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怪生物死了,按說我們倆應該隨著它沉入水中,可怪生物的尸體并沒有下沉的跡象,它像浮木一樣漂在水面上,加上我們兩個人的重量都沒有吃太深的水。
“離木船近,往那劃吧。”我不知道怪生物的尸體能浮多久,目測我們離木船更近些,現在往那邊劃至少有落腳的地方,比泡在湖里好。
“怎么劃?”穿山醬剛受到驚嚇,這會兒腦子可能有點亂。
“你的鏟子。”我指指她背后。
怪生物吞她的時候,是囫圇吞的,連她身上的裝備、背包一并吞了,這倒成全了我們,有槳了。
穿山醬的鏟子各種形狀的都有,其中就有扁寬的,這湖深不可測,不能用撐桿的方式移動。
照理來說怪生物體積巨大,我們不可能劃動,但它身體的浮力太好了,像個大塑料盆似的,在水里特別輕。
被我燒斷的另半截身子也浮在湖面上,內臟掉進湖里,我有不好的預感,因此向穿山醬要了把鏟子,我們倆一起劃,爭取快點登船。
向前劃了大概十米,湖面忽然不再平靜,有東西大量聚集,從水下游上來。
我們坐的是怪生物的尸體,不是船,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這時候要是有‘鯊魚’出現,穿山醬恐怕又要喂魚。
“什么呀?水里有東西!”穿山醬果然慌了,她剛被吞過一次,再來第二次,她心肝能不顫嘛?
“專心劃,快,別管它們。”那些東西應該是吃怪生物內臟來的,暫時顧不上活人。
水底下翻騰了一陣,隨即那些東西又圍住了怪生物的半截尸。
萬幸圍的不是我們坐的這截,是尾巴那截,數量眾多的水生物將怪生物的尾巴包圍,約莫用了一分鐘的時間,便將它吃得干干凈凈。
“冷隊?”穿山醬的聲音發虛,帶著微微的顫聲,劃槳的動作慢了下來。
“別看它們,別停,用力劃!”我小聲對她說道。
我們倆并排坐著,都有一側離水面極近,雖然我們盡量壓低聲音說話,但吸引那群干飯生物的不是聲音,是‘肉香’。
它們蠶食完魚尾巴,立刻朝魚頭這邊涌來,穿山醬再也忍不住,尖叫一聲,拼命揮動胳膊劃水。
然而從剩下的距離來看,我們來不及劃到木船那邊就會被水生物啃成骨頭架子。
“你想怎么死?被這些東西活吃了,還是摔死?”危及關頭,我問了穿山醬一個問題。
“什么?摔死、我寧愿摔死,那樣痛快點。”穿山醬正用鏟子拍水面,試圖阻止那些水生物靠近魚頭。
那些東西不是魚,好像是老鼠,但在水中能浮、能潛,跟魚似的。
它們的顏色跟湖水接近,一雙小眼睛像兩個小黑豆,啃食物的樣子與嚙齒類動物一樣。
“那你走好。”我收了鏟子,一把抓住她的背包,她的背包帶安全扣,不解開扣子卸不掉,跟降落傘差不多。
我抓著她的背包,將她整個人原地掄了兩圈兒,然后對準木船一拋。
“啊——啊——啊——”穿山醬的尖叫劃著拋物線遠去。
黃色的水老鼠已經鉆進怪生物的嘴里、肚子里,并且鉆來鉆去,這時用大陣捕捉水老鼠,只會讓怪生物的尸體消失得更徹底。
我干脆棄‘船’投湖,它們對我沒興趣,我逃了它們也不管,只顧圍著怪生物的尸體啃。
在我朝著木船努力游的時候,穿山醬已經完成硬著陸,嘭的一聲砸到船上,萬一她真摔死了,我不被單位辭退也得停職。
單位的工作守則里貌似有關于這方面的條款,但我從來沒細看過,不知道我的行為算不算‘謀殺’。
穿山醬砸船上便沒聲了,我心說不妙,加快速度游過去,船錨在水里,我順著它爬上船,穿山醬趴在甲板上,有呼吸,沒死!
我快步上前,發現她身前的衣服特別鼓,像抱著個抱枕在睡覺。
“醒醒。”我把她翻過來,她身前的衣服里好像揣著個氣囊,就像汽車里那種,一遇到撞擊便會彈出來。
“哎…哎哎…”穿山醬被我晃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睛。
“你這衣服里是什么?”穿山醬整個人都跟‘氣球’似的,胖胖的、沒人扶坐不起來。
“哦,我媽非得讓我穿,說是改良滑翔衣,怕我在地下出事,掉瀑布里、掉地洞里、掉深淵里。”
“掉深淵里穿啥都沒用吧。”
“萬一掛哪塊凸出的石頭上或樹叉上呢,我說不穿,現在看來還是老媽有先見之明。”穿山醬把衣服里的氣放了,扶著我站起來。
她的腿有點瘸,但骨頭沒事,脖子挫了一下,腦門磕出個大紫包,這點傷已經不算什么,比我預料的好太多了。
“冷隊,我現在終于相信他們說的了,你這…不是人吧,天生神力呀!”穿山醬雙腳落到實處,身上也沒大礙,有心思想我的事了。
她一瘸一拐走到船邊,看看從怪生物尸體到木船這邊的距離,又看看我的胳膊。
“我感覺、就像被正在沖刺的過山車甩出去了…”
“啊,你的錯覺、摔的。”我立即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