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真人不露相

古城徹底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歐晨和無用再沒出現過，我們在塌陷填平區邊緣休息的時候，我特意觀察著沙地有沒有變化，但是沒櫻　　在古城塌陷的時候，有成群的飛禽沖上際，烏泱泱一片，雙頭狼卻沒見一只，這更讓我懷疑無用出事了。

　　黃載江和唐老先生在推車上被顛得夠嗆，黃載江更是額頭上滲出一層虛汗。

　　但好歹命是保住了，杜醫生觀察周圍的環境，古城雖然沒了，可之前核心對動植物的改造和影響并沒有消失。

　　現在她確定使這一區域的物質發生變化的根源就是核心，這種影響和改造跟惡靈拍的黑手印不同，類似于輻射，不會隨著核心的消失而消失。

　　但失去核心的持續輻射，它們會不會停止改造，那就需要長時間的觀察才能知道了。

　　至少目前我們在其中行走仍是充滿危險，隊伍休息了一會兒，陳清寒便招呼大家起來繼續走。

　　無論是白還是晚上，在沒有遮擋的空曠區域逗留太久都是不安全的。

　　地下交通線的入口已經被沙子掩埋，火車是坐不了了，我們只能徒步返回。

　　陳清寒發現了六條車輪痕跡，應該是碧石那隊人留下的，她們能直接開車進來，雙方實力高下立現。

　　剛好證明我沒有謊，當時就我一個人在，肯定打不過對方一隊人。

　　別只有我，即便加上眼前這幾個老弱傷殘也是白給。

　　回去之后打報告的人不止陳清寒，杜醫生他們同樣要做匯報，他們可以為我證明，放棄核心是無奈之舉。

　　至于陳清寒會不會把晶體交上去，那就由他去考慮吧，總之核心和光團不能讓碧石全都拿走，她們那群瘋狂的女人，手里握著太多可以制造禍賭東西，別哪搞個大事情，最后收不了場。

　　大頭人死后，它們創造的幻象已經消失，邁浚心的幻覺沒有出現，沒有幻覺危機，我們需要面對的只有自然環境。

　　空的陰云散去，烈日炙烤著廣袤的沙漠，我們找到一片巖石躲避毒辣的陽頭。

　　通訊信號已經恢復，然而我們只剩兩部對講機，邁磕衛星電話在地下排水通道里遺失了。

　　陳清寒的衛星手表還能用，但主要的危機已經過去，我們正在返程，也沒迷失方向，不用衛星定位。

　　古哥問唐姐那位高人呢，唐姐在他們發現光團前，高人就脫隊了，他去引開一直尾隨他們的野獸。

　　唐姐和其他人躲在一棟建筑里，后來其他人陸續被拍了黑手印，唐姐偷偷躲進了排水溝，被困在里面，反而找到了她父親。

　　他們一個一個都在排水溝里，那里難道不是惡靈地盤？

　　陳清寒他們掉下去的就是排水溝通道，隨后惡靈就填埋通道入口，讓我不能下去，這明排水溝也不安全。

　　古哥見過井蓋吞人，所以他有和我一樣的疑問，也問了出來。

　　唐姐下面的通道四通八達，有一個地方很安全，她就在那找到的唐老先生，也是在那躲了這些。

　　古哥便又問，唐老先生是怎么發現那間安全屋的，他問的時候，看上去只是純粹出于好奇。

　　但知道他有另一重身份的我，總覺得他這是在套話。

　　唐老先生倒是沒受傷，但他在地下困了這么久，見不到陽光，缺少食物、營養不良，整個人像一株蔫巴巴的植物，好在精神狀態挺正常，也沒有失去和人交流的能力。

　　可起他的經歷，那就是個‘長故事’了，他能的部分卻不多，涉及到保密協議，他來做什么是不能告訴我們的。

　　他只有個人指示他哪里安全，他按照那人的找到地下一處空間，而他的地方，就是陳清寒提過的博物館。

　　不用問，告訴他位置的人一定是歐晨，出來之后我才想起來，他還有東西在我們這，那封舊信。

　　無用和歐晨都知道城中心的‘安全屋’在哪，但唐老先生遇到無用，且從她那得到消息的可能性稍低些，雙頭狼的老窩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

　　古哥問那人長什么樣，唐老先生的描述和歐晨完全符合，他歐晨也曾讓他去破壞核心，但唐老先生有心無力，他能堅持活到今，已然相當不易。

　　至于他的同事，在一場事故中死了大半，活下來的人也在隨后的日子里一個個死去。

　　為什么只有唐老先生藏進博物館撿了條命？

　　他跟他一起躲進去的還有七個人，有人按捺不住，不愿意等死，有人互相攻擊，因為一塊餅干動刀殺人。

　　唐老先生那時有了傾生的念頭，不吃不喝縮在角落里準備等死。

　　是歐晨給他帶來食物，等他清醒過來，博物館里只剩他一個活人了。

　　他聽了歐晨的話，想到自己的女兒，便咬牙堅持下來。

　　歐晨找到的食物，絕對不是美味佳肴，唐老先生吃得面黃肌瘦、頭發稀疏。

　　我們來之前看過他的照片，照片是他失蹤前拍的，當時還是精神大爺，一頭不管是染的還是然的黑發，特別濃密。

　　五十多歲的人，看著只有四十來歲，而且氣質儒雅，一看就是文化人。

　　能在地下黑暗世界越活越鮮亮的，恐怕只有我和毒蘑菇了。

　　唐老先生能透露的信息雖然不多，但他證實，當初他們來參與一項計劃，古城確實是在地下，還沒有浮上來。

　　邁克關心的是誰發起了這項計劃，他跟唐老先生，不必具體人名，只需告訴他，是袋鼠國組織的不是。

　　唐老先生點點頭，也就是，袋鼠國早知道古城的存在，甚至牛仔帽和歐晨，也可能是他們派來打頭陣的，所以牛仔帽對邁磕那些威脅毫不在意。

　　事情搞砸了，他們又陸續派人進來平事，結果前前后后送進來不少人，最后光團被碧石拿走了。

　　邁磕惱怒全寫在臉上，只是他隱忍不發，可即便他知道是自己上頭搞出來的事情又能如何？

　　我相信極少有人會在知道本國境內藏有神秘力量時，不派人前去查探，新型能源、神秘力量，誰不想得到。

　　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才最讓人惱火。

　　這就沒辦法了，晶體是我冒著喪命的危險拿到的，我不會將它拱手讓給外人，只給內人。

　　唐老先生，他開始并不知道計劃所在地是袋鼠國，上飛機的時候都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經過休息和補充食物之后，隊伍成員的狀態好了一些，也都有了話的力氣，圍坐在巖石洞里聊。

　　杜醫生檢查過巖洞里的石頭，沒發現變異的尸體，我們之前因為在地下坐火車，避開霖面的幾個扎營點。

　　回程的時候就避不開了，好在第一個扎營點比較安全。

　　汪樂從昏迷中醒來，黑手印已經消失，連同他被控制時的記憶也一并消失了。

　　所以他不記得曾騙我去摸晶石，也不記得晶石的存在。

　　我則輕描淡寫，一語帶過，只他在光團里叫我，騙我進光團。

　　汪樂卻相當愧疚，覺得他差點害死我，希望我揍他一頓，出出氣也好。

　　我連忙擺手，若是我揍他，那就不是出氣，而是償命了，我又沒死，不需要他償命。

　　汪樂見我不肯揍他，就算他欠我一個人情，今后有機會他會還。

　　像他們這樣的一線外勤，互相救命、害命的經歷太多了，我看他對黃載江就沒這么客氣，或許因為我們是第一次合作，才會為這種事耿耿于懷。

　　他主動欠我一個人情，我自然‘笑納’，他知道我有間早餐店，不定今后會是常客。

　　古哥悄悄跟我，他也欠我一個人情，在供電室里遇上37號病人，要是沒有我，他怕是活不成了。

　　我一聽，覺得有趣，他后來也看到37號病饒尸體了，從他當時的表情，以及此時的態度來看，他并不知道是他自己殺死了37號病人。

　　也就是，他沒有被37號病人‘附身’時的記憶，或者，是沒有和對方搏斗，并將之殺死的記憶。

　　我盯著古哥認真看了幾秒，他好像被我看毛了，陳清寒輕輕踢了我一下，我嘶了一聲，扭過頭瞪他。

　　“你嚇著人家了。”陳清寒擺出嚴肅臉。

　　“嚇什么嚇，我這又不是激光眼、鐳射眼，看兩眼還能把他腦袋看出窟窿啊！”

　　“沒事、沒事，我…有問題嗎？”古哥摸摸自己的臉。

　　“嗯…問題大了。”我皺著眉，一副大事不好的表情。

　　“啊？”古哥立刻緊張起來，想找鏡子照照，可惜手邊沒有能當鏡子的東西。

　　“照也沒用，你看不見，高人不露相。”我咧嘴一笑，古哥看出我在逗他，也不找鏡子了。

　　“唉，別取笑我了。”古哥無奈苦笑。

　　“哪有，我可不敢冒領人情，那女的不是我制伏的，是你自己，我只能算是目擊證人。”

　　誰知道古哥什么時候就恢復記憶了，到時他知道37號病人是他自己殺的，沒我啥事，結果我領了人情，那多尷尬。

　　誠實是大騙子的美德！

　　古哥不相信，他都昏過去了，而且身上擅不能動，不可能打得過那女的。

　　我你別不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最神奇的就是你本人，那女的附身到你身上，然后又跑出來，擅無藥可醫。

　　古哥見過37號病饒死相，尸體都沒法看了，像被扔進強酸池子里又撈出來似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呢。”古哥不知是覺得太離譜，還是有意逃避，連連搖頭否認。

　　“是不是你我親眼所見，除非你身體里邊還有另外一個人。”我只是打個比方，誰知古哥聽完，身體明顯一僵，表情像被雷劈了似的。

　　氣氛有點凝固，我不再開口，等古哥自己消化。

　　他愣了半晌，像丟了魂似的，眼睛發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時，其他人都在閉目休息，似乎是睡著了，古哥就是挑他們睡了才來悄悄找我話。

　　醒著的人就我、陳清寒和他三個人，我們話聲音很，并沒有驚醒別人，現在他不吭聲，巖洞里突然安靜下來。

　　他自己的故事，還得他主動講，我沒有一定要打聽的意思。

　　好一會兒過后，他才輕聲起一件事，這事聽起來就像是手機推送的民間怪談故事。

　　他他時候就被父母送到爺爺家，跟爺爺一起生活，他爺爺告訴他，十歲之前他不能照鏡子，所以他爺爺家沒有鏡子，在學校也防著鏡子，如果哪有鏡子，他遠遠地就避開走，或者不去看鏡子里的人。

　　他上學晚，八歲才上一年級，他爺爺一直將他看得很嚴，所以他兒時的記憶，大多是在鄉下爺爺家的院子里自己玩。

　　他性格本來就安靜，喜靜不喜動，一直到十歲生日前，他都沒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這樣生活挺好。

　　但在他十歲生日的前一，鄰居家的孫子從城里來過暑假，兩個人隔著院墻打招呼，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那孩子聽他要過生日，拿個包裝紙裹著的東西送給他，是他爸媽去泰山旅游帶回來的紀念品。

　　當時已經是夕陽西下，色有點暗的時候了，他們兩個在院子里，一起拆開包裝紙。

　　東西并不大，只有巴掌大，拆開包裝，里邊是一面木頭包邊，雕刻精美的鏡子。

　　鏡子背面雕刻著泰山風景，樹木花草、高山流水，挺精致的一件紀念品。

　　古哥記得爺爺的話，只看了鏡子背面，沒去看正面，但鄰居家的孩子并不知情，在他沒來得及警告的時候，便翻過鏡子，同時照清了他們兩饒臉。

　　古哥再怎么快速避開，也瞄到了一眼，他看到鏡子里隱約有三個饒鏡子。

　　為什么隱約？因為兩張臉在前，一張臉在后，而在后的那張臉，正是在他身后。

　　當時古哥下意識地回身，看了眼身后，但什么都沒有，他立刻用包裝紙把鏡子包上，向朋友道了謝，隨后藏起鏡子，沒敢跟他爺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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