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充氣艇都在漏氣,只不過程度不同,很幸運,我和陳清寒這艘艇漏得比較慢。
大家像是參加了氣球撒氣大賽,七爺嫌一個手下犧牲還不夠,又在漏氣最快的那艘充氣艇上打了兩槍。
別誤會,這兩槍可不是打在艇身上,而是打在人身上。
那兩名手下立刻跌入湖中,鮮血吸引住了魚群,此時七爺一聲令下,其他人全員準備,同時跳入湖中。
他們身上有足夠的照明設備,燈光在湖面上形成一個個光圈兒。
我拍拍陳清寒,他還是沒反應,氣得我照準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再咬就出血了,你想我也喂魚?”陳清寒眼皮抖了抖,終于睜開眼睛。
“不咬你不醒,再不醒咱倆就沉湖了。”我指指四周正在癟下去的充氣艇,上面沒給我們留一件潛水裝備。
“下面是什么?”陳清寒剛剛蘇醒,眼神還有點迷離,腦子也不甚清醒。
“錦鯉。”我們的艇已經癟下去一半,大頭魚在艇下爭食,拱得船底一聳一聳的。
“沒有潛水服,可能會有點冷,堅持一下。”陳清寒說完也不等我回話,抓著我的胳膊就跌進水里。
他在入水前按了下手表上的一個鈕,入水后,魚群像受到驚嚇般,躲得老遠。
于是我在魚群的尖叫聲中,被陳清寒拉著潛向湖底。
他那個手表絕對是高科技產品,釋放的聲波刺激得魚群連飯都不想吃了,只想咔咔撞墻。
這是多么慘無魚道的科技手段,在我們落水十幾秒后,魚群已經跑沒影了。
我說陳清寒怎么敢帶我來這食人魚的根據地,原來他早有準備,想想也是,他既然說這是安全屋,那他以前肯定來過,自然知道湖里有食人魚,沒點對策,他如何敢帶著我涉險呢!
幸好我們不用使缺德的招數就能找到路,陳清寒輕車熟路地拉著我潛到湖底的一片平地上。
我們純人工下潛,耗費的時間比七爺他們長,所以等我們到這的時候,沒見到七爺和棒球君他們,想來是已經順利進去了。
還別說,我在這塊平地上,看到了一條血線,鮮血如同紅線,一頭扎進地下,像個標記似的,只是我剛看一眼,它就散了。
怪不得七爺會那么著急,剛把手下打死,就急著帶人下潛,原來引路紅線的持續時間這么短。
他要是知道陳清寒不用殺人也能找到準確位置,說不定腸子都悔青了,畢竟還沒到地方就損失了三名手下,實在太虧了。
我本想問陳清寒要不要請求支援,畢竟就我們倆斗人家一群持有武器的盜墓賊,說不定他會死在亂槍之下。
但陳清寒沒給我機會問,直接拉著我跳下來,我只能希望他是有十拿九穩的把握才這么干的。
陳清寒在地面摸索了一陣,扣開一個像地窖蓋的蓋子,把我塞進去,他緊跟著游進來。
里面是個類似通道的地方,向下游、拐個彎再向上,我們便游到一個好像蓄水池一樣的地方。
陳清寒關掉了他手表上的小燈,我們一起浮出水面,蓄水池只有一面臺階,上面沒有人,但地面有水印。
陳清寒沒有潛水衣,在湖水里泡得臉色發白、嘴唇發紫,堅持到蓄水池已是極限,手腳都不太靈活了。
“快上去吧,到底是誰比較柔軟?”好在腳下不遠就有臺階,我推著他、把他推上岸。
這回我們身上可沒帶能取火的物件,前邊的七爺他們上岸后,連潛水服都沒脫,地上只有他們的腳印,沒一件被遺棄的裝備。
陳清寒咬著牙,能看得出他在極力忍耐,可身體還是控制不住地發抖。
活人就是脆弱,這方空間不比水里暖和多少,要是把陳清寒凍死了,我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接下來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伸手去扒陳清寒的衣服,這家伙還躲了下,被我暴力鎮壓,強行扒掉濕衣服,好歹在他的‘誓死’反抗下給他留了個褲頭。
活人的血液必須流通,血是人的命,但我只知道體溫低、血液不流通的時候要按摩,卻并不懂按摩手法,只能對著他一頓捶。
不過我倒曉得自己的手勁大,捶他的時候都是盡量放輕動作,饒是如此,過了一會兒陳清寒還是露出有些吃痛的表情。
“行了、行了,收了你的分筋錯骨手吧,謝謝。”陳清寒咳嗽兩聲,我趕緊收手,怕他真吐出血來。
“農夫和蛇、東郭先生和狼、我和陳清寒。”我隱晦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順便把他的濕衣服通通擰一遍,心里暗戳戳地嘀咕,還嫌我手勁大,手上沒勁怎么把衣服擰這么干?像我這樣的人形甩干桶上哪找去!
“別擰了,再擰就成短褲了,拜托。”陳清寒用特無奈地語氣嘆道。
我惡狠狠地把褲子扔給他,氣道:“你肯定是陳世美的后代。”
“好意我心領了,真的,非常感動,都記在心里了。”他這種哄孩子的語氣最讓我不爽,感覺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但他馬上就轉移了話題,“這座古墓,是天女003號墓,我們前期只探索到內墓道,通往主墓室和后室的門打不開,不過陪葬室已經清理過,本來想讓你在那躲一躲。”
此話一出,成功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還能不能好了?從一座墓搬進另一座墓,這不是屎窩挪尿窩么,再說你問過這座墓的主人沒?她同意嗎,這是私闖民宅、知法犯法!”
陳清寒可沒我這么激動,他穿好衣服,慢條斯理地說:“借住,而且你們是同族、老鄉,這頂多算串門兒。”
一只粽子跑到另一座古墓里串門兒,很好、很強大…個P呀!
“最重要的是,我認為那個東西不會進其它天女墓,特別是我們打不開的這幾座。”陳清寒神情一肅,那老學者演講似的眼神投過來,甭提多有說服力了。
“你意思是,火眼金睛就追殺我,對其她墓主都敬而遠之?”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