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隨著逍遙真仙身死,被他控制的江東文武再難齊心,楚南也沒見他們的意思,不過這次也沒大開殺戒,只是讓人將江東士族盡數遷往洛陽。
就如同荊州一般,將本地士族、豪強遷離江東,自然再難對本地發揮任何用處。
以前楚南沒有這個底蘊,只能以殺來根除士族的影響力,如今天下十三州,已有十一州盡入掌控,中原之地,已經在楚南的治理下形成新的格局,已經不需要再通過殺戮的方式來爭奪資源了。
大勢已成,江東士族縱然心有不愿,面對連天庭都能干翻的楚南,殘存的勇氣和骨氣不足以支撐他們如同當初中原士族一般跟楚南硬扛到底。
陸家當先表態,愿意主動去洛陽,順便還跟楚南做了生意,從江東運送人員去往洛陽各處的船只由陸家提供,同時陸遜加入工部,參與到大漢針對船只的研發上,并送上大量工匠以及造船技術。
陸遜去工部的事情備楚南否了,這不是交易,所以人、船我要,也可以以市價給你,但官,得走正規程序,一碼歸一碼,不接受討價還價。
對此,陸家也沒敢反駁,開國初期的皇帝,一般都不好惹,更不好拿捏,雖說楚南還不是皇帝,但也差不多了。
所以在楚南治下,他們只能選擇隱忍,等到哪天楚南沒了,這些東西自然會冒頭。
“孔明啊,此間事了,隨孤回洛陽如何?”孫權的府邸里,送走了孫家前來拜見的家卷后,楚南看著一旁的諸葛亮道。
劉備、關羽、周瑜這些人都是要去天外戰場的,楚南既然答應了,就沒回絕的道理,還有孟建、石韜等人也是一樣,但諸葛亮,這可是實打實的治國之才。
“這…”諸葛亮聞言有些猶豫。
“先不忙拒絕!”楚南笑道:“我知孔明心懷天下,眼下天下雖安,但天庭亡我人族之心不死,還有天地之力恢復,天下每一刻都在變,如今內亂已定,外敵尚無法覬覦天下,正是梳理民生之時,然朝廷缺人,尤其是似孔明這般的治國之才,我等敵人尚在側虎視眈眈,天下尚未真的太平,孔明滿腹才華,就這般歸隱,實在可惜。”
“天下蒼生沒有孔明,確實也不會過不下去,但有孔明,卻能過得更好,孤今日,就代這天下蒼生請孔明入朝為官,望孔明莫要推辭。”楚南笑問道。
諸葛亮默默地點點頭,他也確實有此意,看著楚南道:“不知丞相接下來準備如何治理天下?”
這一般不是君主考教臣子之事?
“興學。”楚南古怪的看了諸葛亮一眼道:“至少要讓天下大多數人都識字。”
“只此?”諸葛亮問道。
“整頓吏治,天下在變,人心也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以前大家所求不過一頓溫飽,但當所有人都得以果腹之后,需求的便不再是三餐溫飽,會更高,所以吏治要不斷革新。”
“再之后就是興工。”楚南笑道:“就似孔明懷中那玉佩一般,將奇門融入工具之中,或可令天下迎來一場大變。”
“這三件事做好,天下基本可以穩定,不過要做成可不易。”楚南看著諸葛亮道:“細化起來,會更多,比如商貿可增強流通,但商一旦過興,權錢牟利之事不可避免,這也在整頓吏治之中,同時朝廷還需要設法進行控制和約束,總之這治天下可比打天下難多了。”
諸葛亮聞言認同的點點頭:“如此,亮愿助丞相一臂之力。”
成功招募到諸葛亮,這讓楚南很欣慰,也很期待,當然,他也忘不了另外一人:“孔明,你那友人是否也該來見一見了。”
人才嗎,沒人嫌多的。
“自然。”諸葛亮點點頭,當即將龐統招來引薦給楚南。
龐統其實不算丑,只是有些異于常人,再說楚南身邊,像周倉這種的都有,自然不會因樣貌心生排斥,對他來說,要的是才能,至于樣貌…這東西是父母給的,因為這種事兒而放棄人才,在楚南看來多少有些大病。
相比于諸葛亮的內斂,龐統就張揚多了,不過楚南的態度讓他很滿意,再說之前應諸葛亮之邀前來江東,本就有出仕之意,如今楚南這般鄭重邀請,態度也讓龐統滿意,自然欣然答應。
除了二人之外,楚南接下來的幾日,陸續接見了幾名江東人才,諸葛瑾、顧雍、魯肅等等,這些人楚南對待就沒有諸葛亮和龐統這么高了,但旁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又過幾日,魏延盡取吳君、會稽之地,同時于禁也率領荊州軍一路高歌,將豫章全境拿下,失去孫權以及長江天塹,江東各地雖有反抗,但并不如之前在中原那般激烈,畢竟眼下的局面,哪怕腦子不好使的,也能看出大勢已定,加上中原士族血的教訓,面對楚南的‘惡政’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反正士權向皇權低頭也不是第一次了。
士權和皇權相護對立卻又相護需要,彼此之間,你弱它就強,你強它就弱,如今楚南強勢,士權自然便被壓下去,但花無百日好,楚南總有落幕的一天,等到那時候,就是士權重新起來的時候。
各地士族的遷徙開始了,家中田產過千戶,就需北遷,不愿意的自然有,也有一些官員在投降后仗著山高地遠想要陽奉陰違,但正給了楚南換人的機會,很多縣城都是縣令和城中大戶一起備帶走的,但不同的是,城中大戶只要依法行事,朝廷來的人不會為難,陽奉陰違提供庇護和瞞報的官員就慘了,當場人頭落地,家卷發配西域充實人口。
這政令是龐統獻的,直接將原本一個整體利益相關的雙方強行推到對立面去,當然,前提是需要有足夠強的執行力和情報系統,否則你連人家是否瞞報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拿人家沒辦法,這政令自然也就形同虛設。
暗衛全員出動,在黃敘和史阿的帶領下各城排查,一旦發現城中百姓不敢實言,那就是重點關注。
以暗衛這些年鍛煉出來的情報能力,這些人自然無所遁形,而且暗衛不需要證據,只要懷疑,立刻便有官員前來徹查,不說百分百對,但至少能對七成,能讓暗衛起疑的,多少都是有些問題的。
楚南也沒閑著,眼看春耕將至,他開始游走江東和荊州,煉化氣運,強化地脈。
江東經歷過天庭大量抽取氣運,氣運之薄弱,比之當初的西涼都強不到哪兒去,楚南費心的地方也比較多,比如山岳問題,高順帶著江東降將在短短一月之內,出動了二十多次,此外還有于禁、魏延、張遼所部幾乎都是圍繞著各地的亂軍行事。
此外還有瘴氣、穢氣等等,這個時代的江東,確實不適合人居住,冬天冷的時候是那種濕冷,穿的再厚都沒用,熱也是那種北方人難以想象的熱,感覺置身蒸籠一般。
除了沿江城池之外,再往南,幾乎都是未開發的山林,一到春天,毒蟲勐獸叫人防不勝防。
也就是如今觀想法、練氣之法以及業位凝聚之法的修行,讓軍中將領實際上已經超凡,否則光是這氣候,楚南麾下這些強兵勐將沒死在戰場上,倒要在這環境中死上一批。
楚南在江東待了近八月,又在荊州待了三月,兩州之地才算初步理順,各地士族、豪強到次年年底時,已經盡數送至河洛,在河洛定居,江東和荊州這一年的動蕩,隨著秋收時百姓實實在在得到好處而落下帷幕。
至此,荊州大定,只剩益州和交州尚未納入掌控。
不過年底時,交州已經獻上戶籍,交州士族自愿遷往洛陽,甚至已經有一批自己來了。
楚南是在荊州接見的這批交州士族,當看到一批批衣衫襤褸,滿面風霜的人自稱交州名士時,楚南第一反應是交州刺史跟他開玩笑。
“真是士族?”一番詢問,對方除了外貌外,無論談吐還是禮節都頗為到位,這不是能模彷的來得,就算有一兩個是,但絕不可能這一大堆。
所以,這些人真是交州士族?
諸葛亮和郭嘉、龐統默默地點點頭,沒人能騙過他們四人的眼睛,這些流民一般的人,真的是交州士族豪強。
“諸位為何這般打扮?”楚南看著這些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對,這還是第一次有士族主動要求遷居河洛的。
遷居河洛,代表著放棄在本地根深蒂固的影響力和權利,荊襄和江東士族哪怕在楚南已經占據絕對大勢的情況下,仍然想盡辦法想要留下來,不惜抗法就可以看出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多重要,然而如今卻有人甘愿放棄只手遮天的權利主動要求北遷,不管怎么想,楚南都覺有些不靠譜。
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丞相有所不知,交州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