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睢陽,這是楚南和周倉第二次來到這座城池,大半年的時間里,楚南已經帶著周倉在兗豫二州走了一圈,整個中原大地的地脈如今都有地龍在其中,如今楚南并未如同計劃中一般回許昌,而是重新開始一縣一縣的走。
“主公,為何還要再走一遍?”看著夾道歡迎的百姓,周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難道只是為了享受這百姓歡迎的場面?這也太膚淺了,主公應該不是這般膚淺之人。
楚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睢陽縣令笑容滿面的出迎:“下官參見令君。”
“無需多禮,此番前來,為的是看一看此番革新的成果。”楚南伸手扶起縣令在一眾縣官和縣吏的簇擁下,進入城池。
“多虧了令君相助,今歲睢陽城連收了三季,最后一季雖有些勉強,但家家戶戶的收成,比之往年多了兩倍還多。”睢陽令一邊走一邊給楚南介紹道。
楚南這一路行來,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強化地龍,種子的話,從徐州調運往各地的優良種子去年冬天就已經送到各縣,只是沒有地龍強化土壤,各縣不敢開始耕種。
很多城池都是到了夏末楚南過去之后才開始耕種,是以只收了兩季,不過大家心里有了盼頭。
楚南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衙署,胸中龍氣發出歡愉的龍吟,無需楚南去指揮,自己便竄出體外,一頭扎入睢陽城上空,屬于睢陽城的氣運不斷被龍氣吞食、吐出。
這吐出后的氣運,便是屬于楚南的了。
因為這些氣運都是因楚南而生,如今被龍氣徹底煉化,以后這睢陽城的氣運,便不再屬于朝廷,而是屬于楚南了。
這也是楚南為何在已經完成了預定工作后,還要再走一圈的原因。
之前第一圈,是為民生,這第二圈就是為了將各地氣運徹底煉化為自己的。
不止兗豫二州要走,徐州和江淮二郡他也準備回去一趟。
煉化氣運倒不必楚南專門去做,自有龍氣去完成,他在睢陽衙署中,與一眾官員談笑,順便查查賬,這也是他作為戶部尚書的職責。
楚南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視線落在縣令身上,見他頭頂青氣隱隱顯然觀想之術已經有了一定火候,微笑道:“李縣令修為日深,可喜可賀?”
“正要與令君請教。”睢陽令連忙作揖道:“下官有許多不解。”
“但說無妨。”楚南點點頭道。
“下官初時修行這觀想之術,除了第一次之外,效果日減,不過近些日子,突覺修行順暢了許多。”睢陽令有些忐忑道:“是否出了問題?”
不管學甚么,都是種循序漸進的過程,他這突然修行變的順暢起來,并未讓他開心,反而有些忐忑,不會是出了什么茬子吧?
如今是個全民修行的時代,隨著奇人館在各縣建立傳播修行之法,這修行經驗也開始大量積累,像這種突然加速的卻是少有,他擔心是自己出了問題。
楚南眉心豎瞳打開,照射縣令以及一眾同樣一臉忐忑的官吏。
“不止是你吧,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增幅。”楚南豎瞳目光掃過眾人之后,重新閉合,看著縣令笑道。
“正是,還請令君解惑。”睢陽縣令以及縣丞、主簿還有縣尉等聞言連忙躬身道。
“這觀想之法,乃黃帝所創,是我人族上古時期,對抗外邪之本,也可看做是我人族氣運所生,與我人族氣運息息相關。”楚南笑瞇瞇的看著縣令道:“李縣令身系一縣民生,為百姓愛戴,這一縣氣運匯聚于身,受這萬民氣運加持,修行自然要比常人快些類似于儒道的民望,不過這個更加直接一些。”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下官并未走錯路!?”縣令有些驚喜道。
“氣運加身者,無論做什么事,都有如神助。”楚南點點頭,看著縣令笑道:“李縣令有如此大的變化,看來縣令是個好官,你如今,當能看到一些氣運才對。”
觀想之術到了一定程度,是能跟楚南一般看到氣運的,尋常人的可能看不到,但一縣氣運凝聚之地,很容易看到。
“下官只是遵照令君之令行事。”李縣令連忙謙虛道。
“如今時代變了,這觀想之術,不但能增強人實力,還能令人長生久視,當然,你若真的做了惡官,受這萬民信任,卻不為百姓謀福,那般的話,受到的便不是氣運加身,而是氣運反噬了,這一路來,本官已經見過幾位了,不但修為難以寸進,甚至有人折了壽元。”說到最后,楚南搖了搖頭,再嚴的制度,也還是會滋生蛀蟲。
這也是他將氣運之妙傳播開來的原因,氣運一出,官員從百姓身上攫取的最大利益就不再是田地、財物,而是氣運了。
想要獲得氣運,就只能為民做主,當利益不再沖突的時候,也能很大程度的減少官民之間的沖突,對天下的穩定起到重要作用。
“原來如此!”李縣令聞言恍然,他有位好友,明明修了這觀想之術,但最近卻是厄運連連,修行出了叉子,甚至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心中一陣后怕。
衙署上空,龍氣已經將一縣氣運吞噬光,隨即又吐出來,龍氣壯大了幾分,同時這吐出來的氣運之中,隱隱間有了一條小龍氣,只有小拇指那么大,卻藏于這一縣氣運之中,猶如當初許昌上空的氣運金龍藏于氣運云海之中一般,只是沒那般磅礴。
這是代表著楚南的印記,以后不管誰做縣令,只要還是尊奉楚南的,這一縣氣運就是楚南的。
當然,不可能全部用掉,這一縣氣運,與民生息息相關,抽取過度,會引來天災,但這一縣氣運,每年卻能給楚南提供源源不斷的氣運。
“帳沒問題,睢陽乃膏腴之地,李縣令能抵住誘惑,當初我沒看錯人!”楚南放下卷宗,看著李縣令滿意道。
這些富庶縣城的縣令,都是當初楚南親自選的,如今很多縣城的縣令出了問題,但身處富庶之地的李縣令卻沒有被利誘,這讓楚南很滿意。
“此乃下官本分。”李縣令連忙躬身道。
“該走了。”楚南起身扶起他道。
“令君何故這般匆忙,下官已經備好了酒食,不如用過午膳再走不遲。”李縣令連忙道。
“多跑幾縣,家中妻子臨盆在即,本官也想盡快完成這次巡視,好回家陪伴妻兒。”楚南搖了搖頭,鄭重的看著李縣令道:“以君之能,他日升任太守不成問題,還望縣令能繼續為國為民,莫要行差踏錯!誤了自身。”
“令君放心,下官定不負令君所托。”李縣令連忙神色一肅,對著楚南恭拜道。
如今不說這氣運關乎自身未來,單是一個氣運反噬,就讓他不敢亂來,而更糟糕的是,一旦氣運反噬,朝廷這邊也能一眼看出,現在這環境,再想做什么違背朝廷之事,跟找死差不多。
經楚南這般一解釋,李縣令隱隱感覺,以后的局勢,可能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朝臣們爭的也將不再是看得到的利益,而是這虛無的氣運。
楚南勉勵其他眾官吏幾句后,便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路離開睢陽,繼續向下一座城池進發。
又煉化了一縣氣運,楚南感覺胸中龍氣又壯大了幾分,這般一圈下來,自己體內的龍氣體積,怕是不會比許昌上空的那頭氣運金龍小了。
兩人以幾塊的速度,一天大概能走五縣左右,即便如此,楚南也覺有些慢了,算算時日,妻子臨盆已經不遠了,自己得在這之前,走完所有城池回去,算算時間的話,差不多能趕回去。
這次出行,因為要重走一遍的關系,比預計中多了不少時日。
想到即將臨盆的孩兒,楚南現在頗有種歸心似箭之感。
“主公,既然這般想回去,何必再走這一遭?”周倉跟著楚南,一邊走,一邊問道。
“關乎國家大事,千萬民生,怎可等閑視之?”楚南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受百姓歡迎時,也挺開心的。”
“咳”周倉干咳一聲道:“末將是替主公開心。”
“主公,聽…聽說那江東、還有冀州也開始效仿我等推廣這觀想之術,會否有問題?”見楚南一臉揶揄的表情,周倉連忙將話題撤開。
“最根本的問題沒能解決,光是效仿這個策略,作用有限。”楚南搖了搖頭:“最終也不過是為我軍做嫁衣爾。”
最根本的問題是什么?就是推廣之后,那些民間涌現的人才能否有足夠的位置安排他們,就算安排不了,也得讓他們看到機會。
但無論江東還是冀州,位置早已被占完了,能夠留給這些民間人才的空間太小,遠不如楚南這邊,更何況,就算楚南這邊的位置也被占完了,以朝廷如今的選拔人才機制,也還是能讓那些人才看到晉升的希望。
諸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只是效仿楚南的一條政策,也只是為楚南做嫁衣爾,這些人才他們留不住,最后還是會跑到這邊來。
當然,不推廣也不行,不推廣,到時候面對楚南,就只有被壓著打的份兒了。
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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