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明路記得清楚,兩人行進的速度也很快,很快,陳劍明就有了異樣的感覺。
“你感覺到什么沒?”陳劍明問楊雨雨。
“沒。快到了?”
“快了。”
這時候,陳劍明甚至已經不需要記憶,冥冥之中,他似乎感應到了蟲巢的存在,兩者之間似乎有些聯系,靠著這種牽引,不斷地前行,靠近。
這種感應愈發強烈,當陳劍明看到一棵被擊倒的巨木時,感應強烈到了極點。他知道,這次行程目的地,到了。
沒有感應到怪物的存在。
“到了?”
“到了。”
“在哪?”
“還沒找到。”
即使在末世,草木瘋漲,這也是他見過的最粗壯的一棵,像是生長了上百年的老樹,這棵樹已經被炸開炸裂,但最下面的樹樁是完好的。
到了這里,兩人都謹慎了很多。
“這有個洞,是不是這兒?”楊雨雨繞到了樹樁的后面。
這洞在樹樁的底部,看大小,正好能容納一只蟲子從這里出來。
“應該是這里了吧…”
看到這個洞,陳劍明感應到,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召喚他,或者說,在吸引他,讓他感覺自己有些不受控制。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他馬上調整心態,這是一種誘惑,雖然他決定下去,但不能受到誘惑。
“你還沒感覺?“陳劍明要再確認一下。
“沒。“
“走,下去看看。“
這時候,陳劍明反而覺得楊雨雨這種是好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像塊木頭,但面對那些恐怖的未知,木頭腦反而是最安全的。
這條通道雖然不小,但兩人個頭都不小,只能彎著腰前進。
打開燈,進去。這洞坑坑洼洼,像是蟲子一點點鉆出來的,除此之外,還有植物根莖蔓延。沿著通道斜往下走,越往里越寬闊,也越高,兩個人已經可以直立行走,與此同時,這條通道里也出現了積水,還有巨大的蟲殼。
“這種蟲子也會褪殼的嗎?”
楊雨雨看到什么都不覺得意外,陳劍明則早有了心理建設,雖然驚訝,但不至于失態。
再次拐過一個彎,陳劍明道:“我感應到怪物了。“
“再快點。“楊雨雨走在前面。
陳劍明也沒有退的意思:“有些奇怪,是暗綠中透著暗紅,有很多。而且是靜止不動的。”
“怎么滴水了?“
陳劍明抹了一把,才發現,不是水,是粘液。
再繼續往里走,洞里白色的粘液越來越多,像是什么東西的分泌物。這些粘液沾在洞壁上,到后來,腳下也有了。再往后,他們幾乎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粘液里。
“太惡心了…“楊雨雨皺眉頭撇嘴。
終于,在洞的盡頭,他們看到了一條地下河,河的兩側和上方,掛著一個個大型的,半透明的繭…
這和陳劍明感應到的怪物吻合。陳劍明猜測,之所以呈現暗綠與暗紅,是因為這些蟲子還不成熟。
“enmmm…這些繭怎么處理?”
楊雨雨一刀砍下一個大繭,粘液灑到河里,半人大小的幼蟲也掉到河里,在河水中蠕動,被水流沖往下游。
沿著地下河,密密麻麻,實在是有點多得離譜。現在看來,這些粘液,應該就是怪物的營養液。
“往前走走看。”
這一刀刀地砍,肯定沒完沒了,而陳劍明被牽引的感覺越來越強。越往上游走,繭里的蟲子越成熟,但始終沒有破繭而出的。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后,陳劍明終于感應到了不同尋常的存在,一個紅色的光點。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腦海里一陣刺痛。
“你沒事吧?”看到陳劍明差點再到,楊雨雨趕緊扶住他。
“沒事。”
只是一時之間有些受不了。
“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前面了。”
陳劍明停下來:“我考慮一下…”
這一陣刺痛,讓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對付對方了。他在努力回憶著當時意識空間里的遭遇,以及所得到的記憶。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先回去。“看陳劍明這樣子,楊雨雨不莽了。如果只是她一人,一直往前走就是了,而現在,他怕陳劍明出問題。
與這種程度的怪物對抗,拼身體肯定是拼不過的,有炸藥有雷也沒法用,在這里用了,怕是要把自己也埋了,只能用槍。
如果拼意識,自己能拼得過對方嗎?陳劍明不確定。
退,還是不退,這不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選擇,卻是到目前為止最艱難的一次抉擇。
“雨雨,我們該不該退回去?”
“要不要這么糾結,打不過跑就是了啊。”
“可是目前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人能承受這只怪物,它一定是有意識的,孕育這些蟲子是有目的,它可能會越來越強大…”
“你是有主意了吧,行了,趕緊走吧。”
這話讓陳劍明愣了一下。
是啊,當他向楊雨雨征求意見的時候,他心里已經打定主意了。當他還年幼時,他的父母去逝,那段時間他一方面沉浸在對失去父母的悲傷里,一方面又對未來充滿了未知的恐懼,但是他堅持下來了。盡管艱難…
他有想過向生活低頭,向生活認輸,但是他沒有那么做,他不甘心,所以他拼命地賺錢,讓自己上學,努力學習,通過高考,考上一所中等高校,畢業后進了公司,他拼命地工作…
為什么要這么做,因為不甘心。
如果他和其他人一樣,對這個末世一無所知,就像最開始那樣,他可以貓在屋子里不出門,看到喪尸,絕不想著打,只想著跑。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得到了異變后的能力,得到了一部分信息,他知道,要在這個末世活下去,單靠茍,靠別人的庇護是不可能的,或許那些表面上的喪尸,怪物,可以依靠軍隊,依靠先進的武器,可是這種,普通人沒有辦法靠近,熱武器把他們打散,他們還會重新聚集,普通的異變者都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選擇了茍,可以一次,可以兩次,可后面還有無數次,會面對這樣的危機…
想到這里,陳劍明站起來:“走吧。”
去了,或許會死,逃了,會不甘心。
這一刻,他腦中依然有輕微的刺痛,但他目光變得堅定,步伐也沉穩有力。
“行了!跟特么要赴死一樣!裝什么裝!”楊雨雨一巴掌拍他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