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擔心,等你成了喪尸,我就把你腦袋敲碎。”
剛被咬了沒多久,肯定不是因為傷口愈合才癢的,那就大概率的是因為感染了,雖然沒有這方面的案例。
從超市出來后,兩人又到五金店弄到一些趁手的家伙,又到衣服店挑了幾件合身的衣服。
“你不挑幾件里面穿的?”從一家內衣店出來,陳劍明終于忍不住問道。他看到楊雨雨只拿了一包下面穿的,沒拿上面穿的。
“穿著不舒服。”楊雨雨道,隨即反應過來,朝陳劍明揮了揮拳頭:“敢亂想就打你!”
然而某人早就已經開始亂想了…
回到住處,把東西一放,楊雨雨就開始收拾屋子。
“真要住在這里啊?”看楊雨雨一副要長住下去的樣子,陳劍明有點肝疼。
“你這地方喪尸不多,又有電又有水,下面還那么多店,住這里多好。出去找死嗎?”楊雨雨收拾東西很麻利。
“宅男果然費紙啊…”把垃圾袋提起來,楊雨雨嘖嘖兩聲。陳劍明恨不得馬上毒發身亡——太尷尬了。
楊雨雨畢竟是從興城一路跑到這里來的,陳劍明最終選擇相信她的判斷,住這就住這吧,哪里都不安全。
打掃房間用了差不多一小時,然后楊雨雨去隔壁又弄進來一張單人床。力氣大就是好,別人都是用推的,她直接兩只手抓著就抱了過來。
上一次房間這么干凈是什么時候?一年前搬進來的時候?陳劍明不想承認。
一間主臥,兩張單人床。剩下的空間就不多了。之前想逃難,陳劍明把桌子拆了,現在又重新把隔壁的桌子抬了進來。
這是七天以來他第一次走進隔壁的房間——他房東的房間。然后,他看到了這位老房東和老阿姨的尸體。
他們平時最多的交流就是,到交租金的時候,房東把水電和房租算一下,告訴他金額,然后他交過去,對方再回一聲謝謝。樓道里遇到的時候,會笑一笑表示打過招呼。看到兩人的尸體,他還是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小悲傷里無法自拔的時候,楊雨雨已經弄了塊床單,捏著鼻子把兩人的尸體包裹起來,從窗戶里丟了出去,就像丟垃圾一樣。
“你傷口感覺怎么樣了?”楊雨雨這個大大咧咧的人,對陳劍明的傷口倒是很關心。
“整條手臂都在癢,而且有點疼,好像是因為充血。”
實際上,陳劍明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絕望的情緒,如果說之前還存有一絲僥幸,現在就完全沒有了。整條手臂都在癢,開始漸漸呈現死灰色,好像還泛著點綠色。
“我看看。”楊雨雨給他把纏好的繃帶解開,然后陳劍明終于崩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直勾勾的盯著前面被打掃干凈的空地。
這才過去兩個小時,本來一指甲蓋的傷口現在已經擴大到了一根手指長,并開始潰爛,爛肉是死灰色,爛肉上還有細密的深綠色絨毛。
楊雨雨沉默了片刻,一言不發重新抽出自己的刀子,也不管陳劍明是否同意,一刀子下去,把這塊爛肉削掉。陳劍明條件反射一般喊疼,身體抽動,被楊雨雨死死抓住。
低下頭,楊雨雨開始用嘴給陳劍明吸傷口處的血。
“你做什么!你也會被感染的!”陳劍明想把手臂抽出來,可是他的力量完全沒辦法跟這個異變的女人對抗。
“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受這些影響。”楊雨雨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
看著這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女人幫自己吸…陳劍明鼻尖有些酸,心里有些溫暖,他甚至感覺自己不再像剛才那樣害怕死亡了。
“謝謝你。”陳劍明漸漸平靜下來。另一只手不自覺的要去撫楊雨雨的頭發。
“別吃老娘豆腐!”楊雨雨吐出一口血,喝斥道。
陳劍明訕訕地把手收回來:“…”
隨著毒血被吸出,陳劍明感覺胳膊沒那么癢了,反而是頭暈了起來。
吐出最后一口血,楊雨雨皺了皺鼻子:“真咸。”然后去洗手間漱口,出來后又找出抗生素,給陳劍明喝下去。
看著楊雨雨忙碌的樣子,陳劍明一邊覺得不好意思,一邊又覺得現在的處境還不算太壞。直到楊雨雨把廚房收拾好,過來問:“會不會做飯?”
“大哥,我受著傷呢…”有點耍賴了,沒辦法,他的廚藝實在是慘不忍睹。
“又不影響你做飯,快去快去,臨死前給我多做幾頓飯。”
“這…”陳劍明硬著頭皮去了廚房,望著為數不多的食材和鍋碗瓢盆,把眉頭皺得跟大西北似的——溝壑縱橫。
他會做的菜不多,實際上,每次換房子,他都下定決心要自己做飯,然后去買一套廚具餐具,做個幾次之后,就成了擺設。他印象中堅持做飯最久的一次是兩周…
從袋子里把所有的食材找出來,千挑萬選,最終決定做…炸醬面。
有速凍水餃,但是這個完全沒有技術含量,如果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他就會為了方便做這個了。
還有些肉,可以做紅燒肉之類的,他以前試著做過,把握不住火候和放料多少,而且太過麻煩,他做起來肯定手忙腳亂。
最好的選擇就是炸醬面了。以目前的食材來說,先把肉炒個七八成熟,加點醬再稍微炒一下,出鍋。現成的掛面,煮開水之后放進去,幾分鐘就能完成。
如果醬太咸就少拌一點,味道淡就多放一點,有個炒的過程,完美掩飾了自己不會做飯的事實,還不麻煩。
陳劍明覺得自己名字里這個“明”字,肯定是聰明的意思。
他做飯的時候,看到楊雨雨把被她暴力拆解的門扶起來,看了一眼,露出失望的神色。還沒來得及問她要干嘛,她就出去了。然后陳劍明聽到外面叮叮當當的聲音,不多時,她又抱著一個新門回來了。
只是這個新門樣子有點奇怪。不是木門,因為外表看上去是鐵的,又不能說他是鐵門,鐵門哪有這么厚的。
是的,楊雨雨不知道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個裹著鐵皮的木質門。
滋啦一聲響,陳劍明把醬倒進鍋里,一邊翻炒,一邊問楊雨雨:“你這是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