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一錘定音

　　“是的。”巖橋慎一點頭。

　　反問渡邊萬由美一句，“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嗎？”

　　DERAMSETRUE的經紀約如果是在別家事務所手里還另當別論，給了UMIZ這家剛開張的小店，就要考慮到唱片公司和事務所之間是不是合得來。

　　先確定了事務所的前提下，最后進入決賽圈的這四家唱片公司，首先這方面不必擔心。

　　在這四家唱片公司里，渡邊萬由美自己沒有特備偏向哪一家，因而，巖橋慎一的想法，也就無形當中影響了她的想法，讓她在心里，對CBS索尼加了點分。

　　一旦特別留意某一家公司，事情就將變得大不一樣。這種特別留意有可能放大這家公司的缺陷使他們出局——如果沒有，那么也就成功晉級，成為最終選擇。

　　“CBS索尼實力的確不錯。”渡邊萬由美說。

　　“實力是其一，他們給出的條件也更加富有誠意。”

　　巖橋慎一記憶力不錯，立刻就能想起先前看過的文件，“這四家公司里，CBS索尼對樂隊的制作權放得最開，除此之外，預計的出道制作費也是最高的——雖然不至于要像偶像那樣砸錢出道，但經費高了總沒壞處。”

　　“要包裝一個偶像出道，花費可要比推出一支樂隊多得多。”渡邊萬由美一笑。

　　偶像出道，既要尋求知名詞曲作家的合作，還要定制各式各樣的打歌服，還得去和電視臺套近乎，每走一步都是錢。

　　相比之下，自己能夠包攬詞曲編，樂器也可以自己來，又不需要額外準備三十套連衣裙打歌，不停在電視和雜志上轟炸式露臉的樂隊，簡直是一流的節約好手。

　　“這倒是。”巖橋慎一同意。又道：“但是，最后讓我下決定的，還是CBS索尼的寬容，這對我對你都很重要。”

　　寬容對DREAMSETRUE的重要性顯而易見，但是他又額外提到UMIZ…渡邊萬由美心念一動，猜到他的意思，點頭承認，“UMIZ太弱小了。”

　　這是不能避開的問題，雖然這是家從渡邊制作本社分家出來的事務所，但是，渡邊制作自身已經消乏，而UMIZ到現在最成功的作品，則是押上全部身家制作的樂隊天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UMIZ這是打算從樂隊天國這檔節目挖第一桶金。

　　事務所和唱片公司之間的搭檔，有時也講究門當戶對，否則的話，一方過于強勢，最后就會變成糟糕的局面。

　　“起先我在猶豫，應該是‘強弱聯合’還是‘弱弱聯合’。”渡邊萬由美說，“UMIZ太弱小，過于強勢的唱片公司，對我有些不利。”

　　“但是過于弱勢的也不合適。”巖橋慎一說出她沒有說完的話，“弱者聯手這樣的事，光是你和我就已經足夠了。”

　　聽他這么說，渡邊萬由美一笑。

　　“不過，萬由美桑。”他說，“比起弱者和弱者共同努力奮斗的戲碼，現在這階段，UMIZ還是跟強者合作比較合適。你也說了，樂隊跟偶像不一樣。”

　　偶像要接觸各種各樣的工作，樂隊的工作重心則幾乎都在音樂方面。偶像的路線是事務所和唱片公司共同制定，而樂隊的風格更多的其實是取決于樂隊自身。

　　跟偶像不一樣，樂隊自出道的時候起，就差不多是完成品的狀態。因為這種差異，使得事務所和唱片公司之間產生分歧的機會不多，弱小事務所的弱勢也不成問題。甚至，這種弱勢反過來還能成為優點。

　　當然，是強者，而不是獨裁者。這也是巖橋慎一特別強調CBS索尼的寬容的意義所在。

　　“你說得對。”

　　渡邊萬由美心中的天平也終于跟著傾斜到了CBS索尼那一邊。

　　最重要的這個“你和我”的意見達成了一致，事情差不多就定了一大半。

　　之后，再由巖橋慎一當代表，去跟中村兄和美和醬進行商談，如果意見一致，接下來就是CBS索尼、UMIZ、還有DREAMSETRUE的三方面談。

　　說完了這事，巖橋慎一沒在渡邊萬由美這里久留，而是先去跟中村兄和美和醬匯報一下商談的結果。

　　美和醬將這一切全權委托巖橋慎一，只要唱片公司別讓她去做不擅長的事，或者勸她放棄自己的奇葩審美——她自己一點也沒覺得奇葩，那么屬于她的那一票隨便巖橋慎一怎么投。

　　當過專業的錄音室樂手，野心勃勃的中村正人考慮的要多一些。但是，CBS索尼的條件也沒什么需要質疑的地方。不僅如此，一心向往著海外的他，正因為野心勃勃，所以，加入一家頗具實力，有海外事業的公司，要比加入中等規模的公司好得多。

　　說到底，他們這支樂隊，不是三個什么都不懂一頭扎進來的外行，兩個男樂手都是幕后人士，勢必會權衡利弊再做決定。

　　“那就CBS索尼全票通過，這樣決定了？”

　　巖橋慎一聽取完兩個人的意見，最后一錘定音。

　　“決定了——”比賽剛結束時差點挑花了眼的美和醬，此時此刻的爽快當中，頗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意思在里面。

　　被人挑的時候不容易，隨便自己挑的時候也不簡單。

　　“決定下來以后就是二次商談。”中村正人想到些什么，問巖橋慎一，“慎一君，面談的時候你也還要繼續戴頭套去參加嗎？”

　　巖橋慎一皮笑肉不笑，故意道：“正人桑接著當這個leader不是也挺好的。”

　　“饒了我吧。”中村正人做了個被什么東西撞到的表情。

　　美和醬在旁邊聽他們兩個你來我往，先覺得很有意思，隨即也想到這個頭套的問題不解決不行，也問了一句：“慎一君不會真的要戴頭套去參加二次商談吧？”

　　怎么可能。

　　該揭曉的謎題遲早都要揭曉。

　　商談的結果進行了反饋以后，正式的三方面談定在了下一周的周二。

　　周六晚上，樂隊天國播出了進入四月以來的第一期。雖然廣告商增加，經費也更加充足，這個已經在觀眾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攝影棚也沒有跟著發生什么改變。

　　還是熟悉的唱片舞臺，還是熟悉的突然就嚇你一跳。

　　DREAMSETRUE奪冠離開這個舞臺以后，巖橋慎一沒有再坐上代表席，趁此機會，從樂隊天國這檔節目的臺前撤了出來，徹底退居幕后。

　　人不在臺前，一點沒耽誤他繼續當幕后黑手，周一的例會，他自然不會缺席。

　　DREAMSETRUE的經紀約被渡邊萬由美的UMIZ拿下，唱片約又中意CBS索尼，這使得平井一夫和渡邊萬由美在這個會議室里，暫且成為了“盟友”一樣的關系。

　　散會以后，平井一夫還特意等著渡邊萬由美和她寒暄了幾句，就明天的商談會做了簡單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