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原地區的天氣相較于之前的凍土要溫和一些,漫天狂舞的飛雪在此刻也顯得稀疏了不少。約莫又向著指定方向前進了好幾里路,老冰棍卻突然傳回來了一個奇怪的消息。
“前面的路中間有一道大裂縫?”
銀龍凍原絕無可能會有其它住人。
而通常來說,這種地勢也都不會是自然形成的。
所以…
“有可能會是其它生物的手筆嗎…”
可是在銀龍凍原之上,靜安根本想不出有什么生物能夠做出這般夸張的舉動。
是其他外來者嗎?比如說之前在常風廢墟城之中遭遇到的紅蟒那般。
靜安思索了片刻之后,便決定先去看看情況如何。出于對自己實力的信任,他將行李一并交予到了黑的手上。
左右開裂,如同在苔原地區上劈出一道棱形裂縫般的痕跡,居然能有接近四米多寬。靜安先是嘗試著朝著下方打量幾眼,卻并沒能一眼看到底。
隨后他便摸索著,從隨身的行囊里頭掏出了一枚子彈。順手將其拋入其中之后,不過數秒之久,便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回響。
下面有底。
在明確了這一個信息之后,靜安當即便決定和老冰棍一起下去查探一二。而上頭的艾莎則作為交流的中介平臺,讓他和眾人都保持在一個頻道上進行實時交流。
隨著靜安順著崎嶇不平的菱角不斷向下移動著,他頭頂上的光亮也開始逐漸變得微弱。
“還挺深…”
而就在靜安這般想著的時候,一人一狗已然落地。他順勢抬頭向上望去,卻只能瞥見一道不過兩指多寬的縫隙,這是一個陽光都難以企及的深度。
“老冰棍,你能聞到什么嗎”
“除了土腥氣和雪水的味道,我嗅不到其它氣息…這里應該會有其它的出口,因為我能感覺到風在吹過。可是在正前方,那邊似乎有一個異物正堵在哪里。”
空氣是流通的,風卻被一并阻塞在了前方。
這種感覺似乎很難用語言去加以形容,老冰棍思量了好一會兒,最后才總結般地說道。
“那家伙的體型型應該很大,至少得有十多米的個頭,不然也不至于把風都給擋住。而且…它好像就沒有動彈過。”
以老冰棍的角度而言,他很難去判斷對方的真實身份——如果是活物,多少都會有一些獨特的氣味。正比如銀龍身上的酸腥汗臭。他只需要簡單地進行判斷,并且傳遞給靜安這一個信息即可。
因為靜安能夠根據系統傳輸而來的知識要點,進行歸納和總結,最后推測出幾個可能是對象的模型與個體。憑借著這種組合的特殊性,靜安能夠提前獲得許多超乎尋常的信息量。
但這次卻不一樣。
因為老冰棍根本嗅不到其它具有代表性的特殊味道,這使得靜安也很難去做出自己的判斷。
對于老冰棍的說法,靜安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隨后便見他朝著老冰棍所描述的方向,緩步走去。
一直都傻愣在了原地終究不是個辦法,對于靜安來說,在尚且處于安全的境況之中去獲取情報內容,這便是一種最為簡便和直接的做法。
深黑的坑洞之中根本沒有其它的聲音,靜安走在前頭,他一邊伸出手去,扶住了身旁的冰壁,一邊將另一只手收攏在了腰間,做好了隨時都可以迎敵的準備。
而老冰棍,則小心翼翼地踮起了自己的肉墊,一聲不吭地跟在了靜安的身后。
約莫兩分鐘左右的路程過后,原本狹小的路徑也有了擴張的趨勢。從勉強只能讓兩人并肩而行的程度,直至四人都綽綽有余的寬度。
與此同時,靜安也終于瞥見到了那一個遮擋住了風口的存在。
“這是…”
難怪老冰棍根本無法獲取到有效的情報內容。
因為這是一整塊已經被完全冰封,甚至與墻體都連接在了一起的巨型冰塊。被封存在了其中的生物雖然依舊保持著生前的姿態,可就像是被封在了琥珀之中的標本一般,已經永遠地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先生,您看到什么了?”
無法通過共享視野的方式去獲取信息,作為主軸的艾莎此時也不禁有些好奇。
“我看到了一只山地鹿的尸體。”
山地鹿,隸屬于北方地區特有的一種草食動物。為了抵御寒冷的極端天氣,他們比起自己的南方遠親,進化出了更為厚實的皮毛與肌肉。
與此同時,為了能夠方便遷徙,山地鹿擁有著更為寬大的骨骼構造,成年個體幾乎都有近三米的夸張身高。而他們頭頂上那如同樹杈一般密布的犄角,更為他們平添上了幾分威嚴之感。
草食,無侵略性,在不去主動招惹的前提下,獵人甚至能夠通過跟蹤的方式,用來尋找到一處無污染的干凈水源。
對于北境的住人而言,這無疑是一種非常和善的形象特征。所以在傳唱的宗教信仰之中,阿加莎大神的馴鹿便是以其為原本,從而虛構出的形象。
“山地鹿的尸體?”
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信息,顯然并不能用來應對艾莎的困惑。可即便如此,靜安也沒有了繼續回答的心思。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眼下,進而不住地打量起了身前的這一個巨大冰塊。
他嘗試著伸出手去,想要細致地打量一番。
冰塊那與墻壁連為一體了的嚴密構造,幾乎找不出任何的縫隙。而這般夸張的貼合程度,同樣不會是自然形成的景象。靜安的念頭飛速地轉動著,不過一會兒便推測出了大致的結果方向。
能在這片凍土上施展出類似的手段。
通常來說只有冰妖。
可是這些家伙不需要進食肉類,喜好安靜與密林的地區。通常時候,雙方根本不會接觸到一起去。
而在排除了這一種可能性之后,便只剩下了一個懷疑對象——成年銀龍的吐息也能造成類似的效果,甚至比冰妖的手段更為夸張。
靜安的眼睛微瞇,不由得露出了些許思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