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緩的世界之中,在這遠超五倍之多的間隔時間內,靜安緩緩地擺好了應有的駕駛——他的右拳收攏在了腰側,緊攥著的五指在此時微微地顫抖著,將全身的力量都給凝聚在了一個突擊點上。
甚至就連環境都在此刻變得扭曲,就在靜安的右手之上,此時的空氣都被牽引著,進而呈現出了如同螺旋一般的扭曲紋路。
在這個被拉伸到了數倍之長的停頓之中,靜安僅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便已經完成了蓄勢的全部過程。
隨后,他的腦袋便朝上揚起。如同鱷魚般的長吻在此刻半張,吐露出的乳白色洪流正如蒸汽一般夸張。
子彈時間爭取到了足夠的施展空間。
巨人之心則擔起了全部的力量來源。
兩相結合的特性能力,在此刻實現了完美的互補。而作為主使著這一切的靜安,他同樣也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觸感。
因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
當下的這副模樣,才算是他生涯首次的‘火力全開’。
氣勢攀至頂點,力道同樣臻至巔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磨到了極致之后,靜安終于開始了下一步的動作。
只見他的雙膝在此刻半曲,隨著金色的脈絡開始向下蜿蜒,他的力量也在瞬間完成了轉移的過程。隨后,便只見一道猩紅色的長影從地面拔升而起,朝著那頭頂上的巨石直挺挺地撲了過去!
而作為反作用力最直觀的表現,那本待在靜安腳底下的石板塊,便在此刻瞬間開裂。破碎,壓制的土層被欸進一步地擠壓,從而產生了崩潰的傾向。
一絲絲如拇指般粗細的裂紋密布其上,幾乎只是撇去一眼,就讓人根本挪不開視線。
可比起這些,更引人關注的卻還是那拔升而起的紅色人影。似是離弦之箭般的速度之下,不過眨眼的片刻,靜安便已經撲到了那巨石的跟前。
只有貼地近了些,才能切身地感受到這份強烈的對比——幾乎一眼望不到邊界的龐大規模之下,屆時因為劇烈摩擦,從而激蕩出的熾熱光焰。
橘紅色的火花在此時接連成片,于巨石的前端處密布起了一個絢爛無比的‘華蓋’。而靜安僅是因為接近了一些,此時便已經出現了些許的影響。
他的身上開始出現了輕微的燒傷傾向,焦黃,甚至黑碳般的痕跡同時印刻其上。如果只是普通人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不過幾秒鐘的空擋,便會被徹底燒穿皮膚與血肉,體內的蛋白質也會在瞬間凝固,進而變成一團焦炭。
但對于靜安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
突變細胞的自愈能力之下,新生的血肉在瞬間便已經成型。這些富有生機的部位就像是前仆后繼的戰士一般,拼了命地將前頭那已經焦炭化了的組織推送著,擠壓到了體外。
看似恐怖至極的灼燒,卻并未對靜安的動作造成絲毫的影響。
身形攀至巔峰之境,靜安也在此刻半轉過身。輕輕地吸入一口滾燙如沸水般的氣流,靜安渾身的力量也在此刻凝聚,成型。
出拳。
灰白色的世界之中,一道鮮紅而又明亮的光痕閃過,旋即便砸落到了那滿是火光的‘華蓋’之上。于是在下一刻,那橘紅色的光焰便已被徹底擊穿。
在這暫緩的世界之中,跳動著的火光在此時仿佛變成了琉璃一般的脆物,只見一個碩大無比的坑洞便向著下方凹陷而去,層層熱浪被一眾排開,直至露出了那最底層的漆黑色巖層。
遠遠望去,就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般的巨大創口,便是靜安的手筆之一。
突破了第一層的包裹,氣勢不減的拳鋒進一步向前推送而去。隨后,二者便在光與火焰的包圍圈中,產生了第一次的碰撞。
無聲的世界之中,靜安聽不到任何的回響。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存在感,正透過右手的傳感遞送而來。拳骨與巨石相交,僅是在相觸的一瞬間,便已經完成了力量之間的互比——靜安的右拳在頃刻之間便已被壓碎,肌肉與骨頭被一并碾壓成了碎末與渣滓,在強橫的反作用力下,一并向著右腕攀升,直至將整只手掌都給震成了一團爛肉。
可也只是僅此而已。
在強橫有力自愈細胞的作用之下,靜安右腕的傷勢在下一刻便已完整地復原。僅是一擊錘落,隨后抽離的兩個簡單動作,這足以稱之為傷殘的恐怖創口便已完整地愈合。
自愈的速度能夠趕上損傷的程度。
在明了這一個重要信息之后,靜安當下那簡單的思維方式當即便做出了一個直白有效的決定。
一口氣解決它。
隨著徹底放開身體枷鎖的過程,他身上的霧氣同樣在此刻出現了沸騰的傾向。
似是在熱油之中交入冷水一般,瞬間形成的爆裂趨勢一口氣便將周身的烈焰排開,最終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立場’。在這個范圍之內,就連那融金斷鐵的火焰也不能影響半分之多。
而在這般夸張的狀態之下,靜安那緊攥著的雙拳,便再度出擊。
兩大特性能力的加持,再加上超越極限的發揮水準,已然臻至全新巔峰的速度再此刻呲出蒼白而又銳利的獠牙。
一拳,五十拳,兩百拳…
如此高強度的運動之下,靜安手臂的肌肉同樣開始了撕裂,愈合的機械過程。
如果有人能夠在此時旁觀,便能看到兩道猩紅色的長影正在瘋狂地舞動著,將巨石之上那包裹著的明亮光焰給生生地砸碎,進而破裂成了一塊塊不規則的形狀,朝著四周飛濺著散去。
本應無形的火焰,在變異者的世界之中,成為了如同碎裂布片一般的脆弱存在。
一秒。
兩秒。
不過僅是這么短暫的瞬間,卻已然在靜安的特性能力之下,延長,拉伸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隨著他的動作漸緩,子彈時間的臨界點同樣已至。
“咕…”
即便是以巨人之心的超常發揮為基盤,這般夸張的出力之下,靜安同樣露出了些許的疲態。他身上的蒸汽圈開始出現了收縮的傾向,卻還未等到周邊的烈焰重新包裹回來。
時間便已經開始了再度的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