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到此為止

　　“我？呵呵，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信徒罷了。只是適逢阿加莎大神的垂憐，這才得以成為牧羊人。”

　　顯然，對方并不愿意與靜安細說。可即便如此，靜安依舊主動嘗試著去做一些試探。

　　他微微彎腰，掩藏在了身側的左手于地面輕撫一把，旋即便攥了滿手的碎石殘渣。吸氣，簡單的蓄力之后。

　　靜安便猛地揚起了左手，朝著不遠處的人影重重揮去。

　　散亂的殘渣就像是被按進了彈夾的破片一般，在強勁的推力之下筆直地朝著艾蓮娜彈射而去。

　　猶如霰彈槍一般的恐怖威力。

　　噗噗噗噗噗…

　　似是將石塊拋投進了水面一般的微妙反應。艾蓮娜的皮膚完全不似之前一般堅韌，此時反而呈現出了如若琉璃一般的脆弱特性。

　　僅是在接觸的瞬間，便被穿透，進而開出了一個個如拳頭大小的坑洞。單論視覺效果而言，艾蓮娜當即就被砸得不成人樣。她的右腿甚至被從中截斷，以至于整個身軀都向前撲倒而去。

　　卻只聽見啵的一聲回響。

　　旋即，那足有兩米開外的詭異人型便再也無法維持原樣，進而崩潰成了滿地的碎屑。

　　與此同時，環抱著老冰棍的茉莉終于趕回到了艾莎的身旁。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朝著遠處望去，此時不由得輕聲問道。

　　“這是…發生了什么？”

　　艾莎沒有理會茉莉的問詢，她只是低著腦袋，不住地打量著裹包里頭的兩個活物，似是在思索著什么一般，沉默不語。

　　那么。

　　艾蓮娜就這么死了嗎？

　　說出去，恐怕就連老冰棍都不會去信。

　　靜安朝著四周打量，卻是沒過一小會兒，便已經看到了在他右前方的突兀異變。依舊是聳動著堆疊而起的廢墟殘料，以及那兩米開外的曼妙身影。

　　不會死。

　　甚至不會受傷。

　　這絕無可能，會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擁有的特性。靜安沉吟了一聲，旋即便輕聲說道。

　　“你…應該已經不是人了吧。”

　　一個非常簡單而又淺顯的道理。

　　人…是否擁有變成昆蟲的可能性？

　　排除一系列那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及各種只敢在小說里頭挪用的設定。

　　幾乎不難得出一個可靠的結論——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肌肉與臟器的運作，作為哺乳動物的獨特技能，又需要經過何等夸張的變異，才可能擁有外骨骼和節肢動物一般的特性？

　　這便是基于常識，倫理，甚至是世間秩序的一種規則。

　　可是眼下的艾蓮娜，卻能完整地顛覆這種近乎于常識級別的認知。如果不是因為這家伙表現的戰斗力都不是太過夸張，靜安甚至都會懷疑艾蓮娜究竟是不是所謂的3級變異者。

　　畢竟在他的了解之中，即便如遠古巨人一般的權能，都無法觸碰到修改規則的門檻。反過來說，如果艾蓮娜能夠做到這種程度…

　　她就絕不可能只是3級變異者。

　　飛速轉動的念頭在靜安的腦海之中翻騰，只是幾個呼吸的停頓，他便已將當下的情況完全梳理，并且將其完整地分析。

　　“嘻嘻。”

　　艾蓮娜嬉笑著抬起了胳膊，于胸前環繞。只見她舉起了右腕，承托在了自己的下巴之上。

　　“別看我現在年老色衰，年輕的時候，我長得可漂亮了。”

　　“怎么樣，先生。要不上來自己嘗試一二？”

　　極顯撫媚之色的動作與語調，充斥著滿溢而出的荷爾蒙。

　　可顯然，靜安對這些內容并不感興趣。

　　單純意義上的精神操控，在系統殘存的防火墻面前都只是無用功而已。

　　“既然還有這種手段，為什么不早點涌出來？”

　　呢喃自語之間，靜安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思緒卻在此刻瘋狂運轉。想要針對艾蓮娜的這種詭異能力，以他現在可以施展的手段之中，

　　暫時想不出任何的方法。

　　對于靜安可以做到完全無視自己的魅惑手段，艾蓮娜似乎也有些意外。

　　“您的手段，的確有些出乎意料。”

　　在二人一狗那有些難以理解的注視之下，靜安與艾蓮娜遙遙對視，彼此似乎都在盤算著什么一般。

　　擊穿要害，手撕部位，甚至就連炸成碎塊的手段，都不能夠將艾蓮娜完整地擊殺。很顯然，單純的物理攻擊并不能奏效。

　　那么換一個思路，用巨人途徑的偉力，試著去攝取一下艾蓮娜的靈魂嗎？

　　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對方是3級變異者以上的量級，以雙方并不對等的能量差距，靜安若要進行偉力的靈魂攝取，最后也只會是以失敗落終。

　　直白地說，靜安所屬的進化途徑實質上并不缺乏物理層面以外的攻擊。可能夠應用到當下場景的手段，卻根本沒有一個能拿出手。

　　如果換做萊因哈特那種類型的變異者，或許在這種時候還能夠進行規則層面上的壓制。

　　可眼下最讓靜安困惑的，還是另一件事。

　　艾蓮娜為什么只是單方面地挨打？

　　除卻了剛才被她抓住破綻，進而差點被撕碎的情況之外，艾蓮娜到現在為止，都還是處于一種防守反擊的狀態。

　　…是有什么制約嗎？作為這般不合常理‘恢復力’的置換條件，她的攻擊手段同樣稀缺到不行？

　　或許這同樣也是一個突破點。

　　而就在靜安持續性思考的時候，艾蓮娜卻突然開始了放聲大笑。

　　“很遺憾，先生。”

　　“時間到了，那我們也就到此為止吧。”

　　…什么意思？

　　沒等到靜安想明白這句話，一種幾乎能讓他毛骨悚然的驚懼之感便籠罩在了他的身上。這是不同于常規意義上的危險預警，從大腦深處傳遞而來的警鈴幾乎瞬間遍及全身，不斷地加強，提示，甚至發出驚聲尖叫一般的清晰指令。

　　必須立刻遠離艾蓮娜。

　　渾身的汗毛在瞬間倒豎而起，因緊張而開始加速跳動的心臟，甚至在沒有刻意催動的前提下，便讓靜安進入到了加速運轉的狀態。

　　身體趕在了腦袋之前便做出了自己的反應。

　　到底是怎么回事？靜安的臉色變得嚴肅了不少，盡管他心中尚且還留有不少的困惑，但對于危險預警的作用，他絕對不能做到無視的地步。

　　暫且后撤，觀察一下再決定后續的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