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霧氣帶有濃郁的負能量氣息,站在周圍的人,僅僅是看到,就有一種陰冷入骨的感覺。
但更讓人在意的卻是那劇烈的波動,狂暴且瘋狂。
如果僅憑感知來判斷的話,眼前的人就好似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外表籠罩著冰層,但是內里卻裝了炸藥的水桶,而呼吸間,這水桶就變為了水缸。
任何人都能夠看得出,再繼續下去的話,絕對會發生一些讓人不愿意回憶的事情。
“你們都要死!”
對方面容猙獰的吼著,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迪恩。
在他得到的指派中,只有眼前的男人才是值得注意的。
至于剩下的?
在他此刻的狀態下根本是不值一提的。
如果不是這樣的狀態有著諸多的限制,每次使用后,還會有著極大的反噬,他早就以最簡單的方式將疾風部落抹去了。
“澤爾岡,冕下…”
“聒噪!”
對方還想要威脅什么,但是迪恩卻是淡淡的打斷了對方。
與此同時,一束月光從這傍晚的天空上照下,徑直的落在對方的身上。
就好似拿著沸水去澆灌積雪一般,瞬間,那黑色的霧氣就融化了,順帶著負能量以及那劇烈的波動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留下了對方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那里。
此刻,對方的容貌大變樣。
隨著負能量的消失,做為偽裝的力量也消失了,露出了對方的真面容——一個面容發白的中年男子。
而最讓人深刻的就是對方的三角眼了。
尤其是當其中帶著怨毒、驚恐的時候。
“我與莫比烏斯必有一戰,所以,你嘴中威脅的話語,根本不需要說出了——我只想要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迪恩這樣的說著,就看向了一旁的蘭德疾風,問道:“能夠給我一個單獨的房間嗎?”
“當然。冕下!”
少年人以一種崇敬的口吻回答著。
雖然此刻他心中依然帶著驚奇、不可置信,但是在他最為絕望的時候,是迪恩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只憑這一點,少年人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少年人帶著迪恩拎著那個莫比烏斯的爪牙。走向了最大的一間樹屋——那是少年人的房間。
蘭德疾風推開了門,看著熟悉卻又陌生的房間。
在之前一刻,蘭德疾風認為自己就要失去眼前的一起,甚至自己都會喪生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
但是,片刻后。卻又峰回路轉。
一切的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蘭德疾風看著眼前的一切,從心底的發現了不真實。
一種仿若隔世的感覺充斥在少年人的心底,令他雙眼出現了迷茫。
似乎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內心,疾風之劍微微抖動著。
感受著從疾風之劍傳來的波動,蘭德疾風深吸了口氣,眼中逐漸的清明了過來,少年人轉過身對著迪恩單膝跪地道:“冕下,我想要成為您的追隨者!”
以月光束縛了莫比烏斯爪牙的迪恩,驚訝的看著提出這樣要求的少年人。
如果是被驅逐出了疾風部落,對方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迪恩一定不會感到奇怪。
但是,現在對方已經重新掌握了疾風之劍,有了立身的資本,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迪恩自然會是驚訝的。
“冕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需要一段時間清醒一下,而我希望這段時間能夠追隨在您的左右!”
看著迪恩的驚訝,蘭德疾風這樣的說道。
而這讓迪恩越發的驚訝了。迪恩看著對方年輕,甚至是帶著有些稚嫩的面容,仿佛是在看著一個行就將木的老頭子般。
蘭德疾風對疾風部落的其他人有恨嗎?
當然是有的,迪恩完全可以想象這段時間以來。對方所遭遇的一切。
也許蘭德疾風身體上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是在靈魂上、心靈上,那卻是足以讓一個人毀滅的能量。
言語如刀!
迪恩深刻的知道這個道理。
他和他的妻子,當初的分開不就是因為這個理由嗎?
因此,沒有誰比迪恩更加了解‘話語’的厲害了,尤其是夾雜著一些不明情況人的流言蜚語。更是足以讓人絕望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有了足夠的反擊力量,做出什么事來,也是不過分的。
但是,蘭德疾風卻不同。
因為,在對疾風部落有著恨的同時,蘭德疾風還有著愛。
從小生長的地方,被稱之為‘家’!
無論是誰,都無法割舍對‘家’的感受。
所以,蘭德疾風選擇了暫時離開。
少年人需要一段時間的冷靜,才能夠明白自己該如何去面對現在的疾風部落。
迪恩心底略微思索,就把握了少年人的心態。
對此,他沒有反對。
“我們需要去面對那個邪神,你將是必不可缺的力量之一!”
迪恩這樣的說道。
“明白!”
蘭德疾風點了點頭,轉身就向著房間外走去,不過,在走到門口時,卻又轉過了身,恭敬的向著迪恩行禮道:“再次感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您的功績將被整個疾風部落世世代代所銘記、傳播!”
說完,少年人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迪恩則是面帶微笑。
這不就是他所要達到的目的嗎?
世世代代所銘記、傳播的功績,自然是會產生信仰之力的,而且,經歷了初期的龐大后,還會細水長流。
就好似那些發自內心想要追隨的他的靈魂一般。
目的完成一半的迪恩轉過頭,看向了莫比烏斯的爪牙——剩下的自然是另外一半了。
“我是不會背叛冕下的!”
三角眼故作兇狠的看著迪恩。
“是嗎?”
迪恩笑著反問道。
“當然!”
三角眼梗著脖子回答道。
只不過,下一刻,三角眼就瘋狂的哀嚎起來。
一抹白色的火焰出現在了對方的左手上,緩慢的燃燒著。
火焰的灼燒,對于人體來說,絕對算得上排列前茅的痛苦,尤其是在迪恩控制了力度,以極為緩慢的方式,灼燒對手時,更是讓一分一秒變得如同一年般的漫長,而在這樣漫長的前提下,痛苦立刻呈幾何倍數的增長著。
當然,迪恩給予對方的絕對不單單是痛苦。
他的聲音就如同是控制的火焰一般緩慢,在對方的耳中響起——
“你知道嗎?在我走進疾風部落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和疾風之劍!你的偽裝很不錯,疾風之劍也隱藏的很隱秘,甚至利用煉金術的力量將其氣息完全的遮掩了,但是在我的‘域’之下,一切都變得絲毫畢現起來!很難理解嗎?其實不難的,難道你沒有發現我的力量與莫比烏斯的力量很相像嗎?”
“沒錯,你猜的沒錯,就是‘月亮’!只不過,莫比烏斯的‘月亮’是被掃落了神壇,而我的則是正在登上神壇——一上一下間,是否很奇妙?莫比烏斯對我是一種狩獵的心態,而我何嘗不是同樣的心態呢?‘月亮’,畢竟只有一個啊!”
“而夾在其中的你,又是什么呢?棄子?嗯,確確實實的棄子!畢竟,莫比烏斯對于我的底細知道的很清楚,但是在這樣的前提下,莫比烏斯依然將你派了出來!想一想落日城邦、雷霆城邦、烈焰城邦、冰霜城邦,你沒有發現只有你所在的疾風部落很不一樣嗎?”
迪恩的聲音化作一柄柄的刀劍,攻擊著對方的心防。
而很顯然的,迪恩這種半真半假的話語起到了相當的作用。
“胡說!冕下不會這樣做的!”
三角眼強忍著疼痛大聲的吼道。
“不會這樣做?那么,你能不能告訴我,既然莫比烏斯不會這樣做,為什么會讓我有機會直面你!它明明知道,你沒有任何的機會,卻非要將你送到了我的手中!你不覺得奇怪嗎?甚至,我在猜測,眼前的一幕,它也預料到了——它需要通過你的嘴,向我傳達一些錯誤的信息!嘖,真是莫比烏斯的作風啊!”
面對迪恩的反問,三角眼沉默了。
迪恩最后的話語,已經成為壓倒他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為,就如同迪恩所說的,莫比烏斯曾經這樣的做過。
而且,還不止一次。
當時的他還曾經嘲笑過那個家伙的倒霉和不知死活。
但是,當他成為了那個被嘲笑者后,他卻發現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好笑。
他一點都笑不出來。
“不會,這都是你的猜測!”
三角眼又一次的大吼起來。
看著對方的模樣,迪恩卻是在心中一笑。
這不過是對方的垂死掙扎罷了!
對方在之前沉默的時候,心理已經妥協了。
有著相當刑訊經驗的迪恩,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
而迪恩并不著急。
即使他現在需要更多富裕的時間,但迪恩更加的知道,想要將對方所知道的一切都從對方的嘴巴中掏出來的話,就需要慢慢的來。
刑訊不僅僅是有疼痛和侮辱。
還需要耐心。
不論是刑訊者,還是被刑訊者都是如此。
而幸運的是,刑訊者一般都會掌握主動。
迪恩恰好扮演著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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