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十九章 明心
下毒者死了。
尸體發黑，死在了自己的混毒之下。
事實上，從第一天開始，迪恩就已經發現了對方。
只不過，沒有打草驚蛇。
而結果自然是令迪恩滿意的。
至少，對方將下毒者當做了一個必要的底牌，讓他和對方之間有了更多的等待時間，而這才是迪恩想要的。
在與中年道人分別時，迪恩曾經詢問過對方所需要的時間。
至少七天！
這是對方的回答。
然后，‘會武’的都城見。
都城，白夜的中心，皇族與各屬官員所在，是整個白夜王朝的樞紐、核心。
很自然的，這次的‘會武’，就是在都城內舉行。
迪恩端起來茶杯，看著杯中的茶湯，微微的晃動著杯子，讓茶湯蕩漾起層層的漣漪。
已經是第四天了！
距離七日之期，已經過去了大半。
不過，前面大多只是試探，今天看似層出不窮的攻擊手段，也不過是試探的一種。
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迪恩嘴角微微一翹，一口飲盡了面前的茶水。
他在期待著！
在已經確認了想要知道的消息后，迪恩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完成他的白夜之行。
而不論是‘殺戮之道’，還是結合了西提王所探索出的‘霸者之印’，都需要他去戰斗，不停的去戰斗。
與同級別、與更強者去戰斗。
以一次次的戰斗，以一次次的勝利，來完善他的‘道路’，并且，創造出屬于他自己的‘霸者之印’！
咚、咚、咚！
木杖矗地的聲響，再迪恩拿起茶壺為自己倒茶的時候，響了起來。
節奏紊亂，但卻相當有力。
下一刻。一個拄著足有一人高木杖，駝背彎腰的老翁走進了水月劍館。
對方的臉面沖地。無法看清楚面容，但是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讓迪恩正視著對方。
圣級！
這是他在幾天中，見到的第一位圣級。
顯然，就如同他猜測的那樣，現在才是真正戰斗開始的時候。
“沐？”
沙啞蒼老的聲音響起。
“嗯！”
迪恩一點頭。
“十九爺是死在你的手中？”
對方再次的問道。
“嗯！”
迪恩再次的點了點頭。
“你該死！”
對方這樣的說道，手中的木杖就好似長槍一般。向著迪恩的臉面扎來。
迪恩微微的偏頭，木杖擦著迪恩的耳際而過，就在那木杖即將變為橫掃的時候，迪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中指疊立后，食指重重的彈出。
就好似敲響的洪鐘大呂般，那本該是木質的木杖，竟然發出了金屬的響聲。
拄杖的老人連連后退，足足五六步后。才站穩了身軀。
“嘿，好大的力氣！不過，有的時候。力氣大可是沒有用的！”
對方蒼老的聲音中帶著驚嘆，不過。隨即就變得不屑一顧。
“人有喜怒哀樂，也有生老病死…貪生怕死，我之所見，不外如是！”
蒼老的聲音中，一陣陣特殊的波動，以對方所站的位置為圓心，開始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開來。
演武場邊緣的青草迅速的枯萎，那早已經失去了生命力的尸體，則開始了風化。
一粒粒灰色、滿是死亡氣息的顆粒在老者身旁聚集著。
而隨著這樣的聚集。老者的身軀越發的佝僂了。
之前如果看起來僅僅是蒼老的話，那么此刻則是行就將木了。
“以壽命催動的秘術。卻是稱不上貪生怕死！不過…愚蠢之極！”
迪恩緩緩的說道。
“愚蠢？能為主子殺了你這個叛逆，這點壽命又算得了什么？”
對方冷哼了一聲，被灰色氣息籠罩著的木杖就向著迪恩打來。
死亡的風吹到，帶著陰冷、滯澀瞬間充斥在迪恩的周圍，讓迪恩的手腳上好似戴上了鐐銬一般的行動不便。
一縷縷灰色附著在木杖上，僅僅是呼吸的瞬間，那木杖就化作了一柄死亡之槍，撒發著真正圣級所蘊含的威能，帶著不可抵擋之勢，狠狠的洞穿了迪恩的身軀。
不過，那身軀則好似是肥皂泡一般，‘啪’的一聲，碎裂了。
水月劍法.水中月！
對方一驚，下意識的就要回轉手中的木杖。
不過，卻是晚了！
早已經出現在對方身后的迪恩，沒有絲毫的留情，手中的長劍帶著一抹寒光，徑直的掠過了對方的脖頸。
撲通！
好似一截腐朽的木頭一般，對方的尸體倒地了。
“我說的愚蠢不是你拼命的決心，而是你對自己不夠了解的愚蠢你的身軀早已經隨著你的壽命透支而變得衰老不堪，甚至，已經開始影響到你的五感…老眼昏花的人，絕對不是一個適合戰斗的年紀！”
迪恩說完，收劍歸鞘。
沒有再看那尸體一眼。
對方攻擊力的強大是毋庸置疑，之前的那一次攻擊，按照翡翠的等級標準，已經是‘域’級了。
但是，除此之外，對方根本是一無是處。
蒼老不堪，甚至五感都已經退化的身軀。
這樣的對手，就仿佛是一個瞎子、聾子，就算對方的手中握著一把神兵利器，又能夠怎么樣？既打不著，也夠不著。
兩個字：無用！
不過，對方的出現，卻讓迪恩有了更多的警惕。
“白夜皇族的死士！”
無疑，這就是對方的身份。
不論是從對方的口吻，還是出現在這里的時機，都足以令迪恩有著這樣的猜測。
除去死士外，迪恩還想不出哪一個圣級會用那樣尊敬的口吻稱呼著白夜皇族。
而在猜測到了對方的身份后，那么一些其它的猜測，自然是會跟著出現的。
白夜皇族對方宣稱的是五位圣級。
但是之前的那位白夜十九王爺，與眼下的死士。都是圣級。
而兩人都沒有在白夜皇族宣稱的五位圣級中出現！
那么白夜皇族圣級的數量…
迪恩眉頭微微一皺。
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也許。白夜皇族對于圣級的認定并不和普通武者所知的那樣：宗師之上即為圣級。
要知道，在翡翠，黃金強者內雖然包含著‘域’級，但是大部分的時候，所知的黃金強者都是將‘域’級強者單獨拿出來說明的。
如果白夜皇族也是按照這樣的方法評估圣級的話…
“白夜皇族有五位‘域’級？”
迪恩一瞇雙眼，僅僅是略微一頓后，就暴起了無比的戰意。
為了尋找翡翠大公。他已經進入到了那幾位存在組織的‘戰場’，在那個戰場中，他必然會遇到諸多強者。
其中，很自然的會出現大量的‘域’級。
如果連眼前的五位‘域’級都退讓的話，那么遇到了更多數量的‘域’級該怎么辦？
依靠‘天殤’嗎？
一次兩次可以，第三次、第四次呢？
畢竟，參加到‘戰場’中的人，每一個都有著各自的理由，迪恩根本無法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對方的身上。
他不想要這樣做。也做不到那樣卑劣的事情。
人，終究是要依靠自己！
“我選擇了‘殺戮之道’，我要完善自己的‘霸者之印’一路退縮的話。又怎么可能完善‘霸者之印’？西提王當年歷經了無數次的九死一生，才領悟到了‘霸者之印’。而我即使有著一部分‘霸者之印’的傳承，但如果不經歷生死的話，也是虛有其表的！”
迪恩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越發的澄明、透徹。
而下一刻，在迪恩的感應中，殺戮空間內血色的陽光又明亮了一分，吸收由他殺戮供給的‘養分’速度也快了一分。
“明心見性？”
迪恩一怔，隨后就輕笑著，坐回了石凳。端起了茶杯。
片刻后，一陣腳步聲響起。
不過。迪恩卻沒有動。
那雜亂的腳步聲，帶著處處拘謹、小心，如果是來找麻煩的，顯然不可能是這樣。
數息之后，一位武盟執事和一位府兵統領帶著十幾人出現在了水月劍館的演武場上。
看著那尸體遍布的演武場，這些人都是暗自心驚。
而當看到其中幾人的尸體時，更是難以抑制的發出了陣陣的驚呼聲。
“鬼影子！”
“大力山神！”
“毒公子！”
之前三個攻擊迪恩，表現出特殊手段的游俠兒，被人們一一認出。
而下一刻，當辨認那老者的尸體時，周圍的人卻全都呼吸一滯。
“這是、這是…”
府兵頭領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拘魂使者’判生死！”
武盟執事則是深吸了口氣，看向迪恩的目光越發的不同起來，敬仰、崇拜，甚至帶著一絲濃濃的羨慕。
圣級！
這個時候，他已經確認無疑。
迪恩就是圣級！
不到二十歲的圣級，這是什么概念？
“大、大人…多有叨擾，我們馬上處理尸體！”
略顯拘謹的武盟執事很難給予迪恩一個合適的稱呼，叫前輩，迪恩年紀太小，不用尊稱，圣級的實力足以讓他仰望。
因此，有些躍階的用上了大人一詞。
一旁的府兵統領也是如此。
“嗯！”
迪恩淡淡的一點頭，沒有再看兩人一眼，低頭喝著茶。
而他的感知，則開始在水月劍館四周來回的巡視著。
他期望鎖定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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