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海飛說得沒錯,民心可用,這是大勢,現在巳經年末時間不等人,服裝城項目還等著上馬,因為第五百貨公司的資產轉讓還跟商業局扯皮,現在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停滯。
非法集資戶的退賠都要提上日程了,道口改造工程已不容再拖延下去,
打草驚蛇,就是要嚇一嚇許永華他們,讓他們收斂一二,等他們回過神來,臨時攤棚也已經拆除。
當柳立海全面出動治安大隊,鳴著警號,包圍了李小娃跟蹤到的落腳點時,這些平時在群眾面前耀武揚威的流氓地痞們,在強大的專政武器面前,嚇得臉都白了,腿都軟了。
隨著這些參與砸搶流氓的落網,消息很快傳遍南門,經突擊審訊,這些砸搶流氓只是南門街頭不入流的混混,跟許一鳴的市場管理部并沒關系。
你說他們敲詐勒索勘手,持械搶劫也好,許家都很干凈地撇清了自己。
當柳立海沮喪地把審訊初步結果告訴金澤滔時,金澤滔說:‘,不要寄希望抓幾個混混流氓,就能把下面的大蘿上連泥一起拔出來,至少,我們應該看到,他們已經騎驢技窮,手段也越來越不入流了,只會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哭也哭過,鬧也鬧了,上吊?就要靠我們幫他們一把了。,
當南門公安局高調抓捕砸搶流氓團伙,許永華親自打電話給許一鳴,警告市場管理部這幾天都安分點,沒他的命令,哪也不許去,什么事也不許干 第二天,金澤滔組織大批公安干警及駐南武警官兵,在數臺重型推土機的摧枯拉朽的推動下,國道出口兩側密密麻麻的臨時攤棚頓時被夷為平地。
當許一鳴接到市場管理部的嘍啰趕到現場時,差點沒有當場吐血,數年心血,許家最大的搖錢樹就這樣轟然倒塌。
一臉死灰的許一鳴等大小嘍羅,眼睜睜地看著臨時攤棚被旦夕摧毀,他看了一會,轉臉猙獰地對手下吼:“快去通知我大哥,都死人一樣站在這里干么?,
同氣急敗壞的許一鳴不同的是,附近的村民和攤棚的臨時商戶卻歡呼雀躍,仿佛在慶祝除舊布新,涅盤重生。
更有膽大的村民,在被推倒的廢墟上放起了鞭炮,每看到一處攤棚被輾壓,總會伴隨著一聲高呼和掌聲。
開始還咬牙切齒,低聲咒罵的許一鳴,當看到越來越多的群眾聚集在一起,不斷地對著自己發著噓聲,最后,他也只剩下惶惑和驚恐,那副裝斯文的金絲眼鏡也不知被擠落在哪了。
與此司時,金澤滔帶著下屬的城建土管等單位部門的負責人來到城關鎮調研,研究解決一攬子新經濟發展計劃的實施。
會議室一坐下來,金澤滔看著濟濟一堂的會議室的城關鎮黨政領導,開門見山說:‘,新經濟發展一攬子計劃,是南門今后長期需要堅持的經濟發展戰略,市政府負責該計劃的具體實施,而城關鎮則是該計劃最主要,也是最核心的實施者和受益者,今天,我既不是來檢查工作,也不是來聽匯報的,我就是來聽意見的,對新經濟發展一欖子計劃,在座的各位都可以開誠布公地談談自己的想法和建議。”
鎮委書記和鎮長兩人面面相覷,昨晚接到市政府辦公室通知,明天一早金市長要來城關鎮調研,沒有特別交代,只是要求所有鎮委領導都必須參加。
為迎接金市長的到來,城關鎮兩位黨政領導還商量了半夜,做了一篇花團錦簇的匯報文章,金市長卻不按常理地富布,不聽匯報,只聽意見。
這都沒準備啊,再說,新經濟發展一攬子計劃,都是經市委及地委研究同意的方案,還提什么意見,習慣于執行上級文件的兩位鎮領導,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提這個意見和建議。
但會議不能冷場啊,金澤滔沒有為難兩位黨政一把手1點將道:“許永華副書記,你分管經濟,先談談看法。,
許永華有些詫異,他雖然是排名第三的副書記,但上面還有書記鎮長,怎么也輪不到他第一個發言。
金澤滔還是第一次見到許永華,看著許永華吃驚的神色,解釋說:“一攬子計劃核心是市場建設,你就談談市政府即將開始的幾大市場建設,可以圍繞商業立市,市場興市談談你的看法”
許永華笑容有些苦澀,城關鎮中,沒有誰比他對市場認識更深刻的,南門市場建設,經過改草開放這些年來的培育和醞釀,已經基本成熟,現在缺少的只是一個契機,而毫無疑問,這個契機被眼前這今年輕的金市長抓住了。
許永華習慣在黑暗中掌控南門這此大大小小的市場,他也想過,經過這些年的積累,許家有實力,也有能力堂堂正正地走市場發家之路。但種種嘗試,最后都因為家族內部積弱多年的問題而告終,許家用欺詐、暴力、恐嚇等手段霸占的這此市場,如果按正常途徑合法化經營,面臨的競爭和各部門的管理,使已經在法和黑邊緣游走多年的許家無法適應。金澤滔親自點將,許永華最終還是吞吞吐吐開了。,他說:“南門商業氣氛活躍,南門人也有走南闖北從商做生意的意識和經驗,而且,南門作為永州首府,在浜海、海倉、北山幾個縣市中有著明顯的集聚效應和輻射功能,隨著交通越來越便利,勤勞的南門人,將這種效應帶到更遙遠的會州、樂水和明港等地市,所以,金市長提倡的商業立市,市場興市戰略,我個人表示萬分的欽佩。,
聽到這里,金澤滔凝視著許永華,神情復雜,這是個人才,從某種程度上,他比絕大多數南門黨政領導,更懂得南門,更懂得南門商業市場的潛力和活力,也更能深刻理解新經濟發展一攬子計劃。金澤滔打量許永華,許永華也在琢磨著金澤滔,在金澤滔任財稅局長時,許永華根本不在意,在他任副市長時,許永華有些意外,真是年輕而好運的金市長。
當金市長搗鼓出新經濟發展一攬子計劃時,他就知道,這應該是南門市,除自己之外,最能抓住南門經濟命門的人,當他拿到綱要初稿時,卻發現金市長遠比自己要高明。
當這一欖子計劃拱快就被市委及地委通過并迅速付諸實踐時,他就知道,許家,跟這位年輕的金市長,遲早都會有碰撞。但沒想到,這碰撞卻來得又急又狠,金澤滔很快就瞄上了道口臨時攤棚,這個許家最重要的財源。金市長人年輕,手段卻是既老辣,又縝密,道口市場建設幾個惠民政策一出臺,連市場招商認資都還沒開始,影響市場建設進程的復雜社會關系迅速理順,許多潛在的矛盾很快被化解,許家掌控多年的這些攤棚商戶短時間內便土崩瓦解,紛紛準備改旗易幟。驚恐之下,許永華便想到拉攏分化任家農,但幾天的利誘威逼,似乎都沒能讓任家農屈服,最終,任家農成了他向金澤滔示威的犧牲品。
讓許永華萬萬沒想到的是,對任家農的脅迫陷害,不但沒有讓金澤滔妥協,相反卻徹底惹怒了金澤滔。
任家農出事的第二天,金澤滔就派了自己的秘書接替了任家農的在道口的工作,這讓碰到事情,就習慣用欺詐、恫嚇等下作手段逼迫對手就范的許家,打的還是還是暴力脅迫,殺雞儆猴的主意。
這一次,許一鳴耍了個小聰明,并沒有親自出面,而是糾集了跟許家不相干的社會混混出面教訓了態度最積極的商戶老大爺。
金澤滔態度一次比一次強硬,這次更是事發沒多久就將涉案嫌犯一網打盡,雖然最后沒有牽連到許家,但誰都清楚,這事跟許家脫不了干系。金澤滔的步步緊逼,讓許永華感覺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焦慮和壓力,總感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一雙眼睛象狼一樣盯著自己。
許永華此時已隱有悔意,說到底,他也是對人多勢眾的許家自視過高,而對外來戶的金澤滔估計不足,導致到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金澤滔今天一大早就來城關鎮檢查指導工作,讓他感覺來者不善,劃才還直接點名自己發言,怎么都讓他感覺事情不妙。
許永華發言后,他和金澤滔兩人都各懷心事,誰也沒說話,會場上,出現短暫的讓人不安的冷場。金澤滔終于還是收回了目光,朝許永華點了點頭,說:“許副書記對南門的市場建設和商業興市的前景和優勢分析很透徹,我很慶幸,城關鎮還有這樣一位懂經濟,摟市場的干部,我相信,在市委市政府實施新經濟發展一攪子計劃中,特別在道口改造和服裝城項目中,城關鎮一定會走在全市前列,許副書記也一定會走在城關鎮前列,許副書記,你不會讓市委市政府失望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