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講話間,遭到突然襲擊的來犯者們也逐漸反應了過來。
“撤退啊!撤退!對方的隊伍里有高位魔法師!”
原本在進軍的隊伍硬生生止住步伐,試圖后撤出魔法的攻擊范圍。
然而,前進容易后撤難。
對方的上千人原本就人數眾多,機動性十分差。再加上隊伍是臨時組成的緣故,缺乏統一指揮,這一后撤頓時散亂不堪。
后面的人們走不動,試圖逃回山腰下的前鋒隊伍也無法脫戰。甚至有不少地方發生了內訌。
“主人,流星火雨收到了奇效,不僅讓對方傷亡慘重,被迫放棄三分之一的先鋒部隊,士氣也是大損。”一直在留神觀察戰場情況的巴克一臉欣喜地道。
“先別高興得太早,距離決出勝負還早著。還有,”我盯住他的眼睛,“不要再叫我主人了,最起碼加上我的姓氏。我不想顯得多么高高在上。”
“…遵命,衛宮大人。”壯漢猶豫了一下,最終妥協道。
大概十分鐘后,最后一波流星火雨落下,來犯的先鋒部隊幾近全滅。
殘余的三分之二隊伍遭遇了這一波打擊后,士氣可謂跌落到了谷底。
“靠,不打聽清楚情報就出戰。還好老子長了個心眼,沒有冒冒失失沖到最前面。要不然早就被烤成焦炭了!”一名赤裸著上身的男子罵罵咧咧地道。
而有了他帶頭,人群積累到頂峰的不滿頓時爆發出來。
“就是就是,哪有這么草率進軍的?簡直不把咱們的命當命嘛!”
“切,圍攻人家還被打成這樣,誰愿意繼續誰繼續,反正老子不干了!”
這群沒有任何信仰和追求的人們原本就是因利益才勉強聚在一起的,仗著人多勢眾才打算欺負我們。稍遇挫折,瞬間便四分五裂,再無法統合。
有不少人已經調轉腳步,往山下走去了。
由于用魔術強化了聽覺和視覺,我能清楚看到和聽到這一切。
見此場景,我感到心中微微輕松了一些。
看樣子,敵方比預想中還容易對付。
艾歐斯釋放一次流星火雨,就自行解體自然是最好不過的結果。
最先帶頭起哄的那名赤裸上身的男子是最早往山下走的。
然而,在下山的通道處,有一個身影站在那里。
那人一身鐵甲,顯出魁梧高大的身材。頭盔也是蓋得嚴嚴實實,只有眼睛部位露出一條縫。
他安靜地望著山頂,不言不語,就如同一尊鐵鑄的雕像。
看打扮,應該是一名騎士。
然而奇怪的是,他的盔甲上,沒有任何花紋乃至標識。這與將榮耀視作生命的騎士相去甚遠。
“小子讓開,你擋著大爺的路了!”男子斜著眼睛沖騎士道,語氣很是不善。
“閣下是準備逃走嗎?”騎士轉向眼前的男子,聲音低沉沙啞卻意外有禮。
“是又怎么樣?再不讓道,大爺一刀劈了你!”男子沖騎士揮舞著手里的長刀,威脅到。
“閣下打算就這樣輕易拋棄生死與共的同伴,一個人茍安地活下去嗎?”面對男子的脅迫,騎士紋絲不動,連聲音都沒有抖動一下。
“混賬,你不長眼睛嗎?這群東西也配成為大爺我的同伴?”男子指著身后團團亂撞的人們,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就算臨時的伙伴,也應是足以托付性命的存在。既然一同戰斗,就等同于將后背交給了同伴。閣下若是就此逃走,不就等同于害死了大家嗎?”騎士耐心地勸說道。
“神經病,大爺先殺了你!”男子不知為何突然暴怒,舉起刀用力朝騎士的頭部劈下!
男子的手腕被騎士突然伸出的手緊緊鉗住。
騎士的動作是那樣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沒能看清他的動作。
“啊…!疼疼疼,放手!放手啊!”
男子的手心無力張開,長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面部扭曲著,他身不由己地跪在地上。
周圍的人們都被此處的騷動吸引了過來,用驚疑不定的視線打量著無名的騎士。
“閣下,只有這一點請務必記住。您手中的武器是用來守護自己珍視之物的,并非傷害他人的兇器。正因為您沒有心懷正確的信念戰斗,才會輕易失去它。”攥著男子的手腕,騎士輕輕俯下身子,與男子的視線平齊,語氣柔和地道。
望著近在咫尺的騎士的面甲,男子張大嘴,一時連疼痛都忘記了。
騎士笑了一下,放開了呆若木雞的男子的手腕,將長刀從地上撿起,重新放進男子的手中。
“呵呵,閣下這次一定要握緊它哦,為了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說完,騎士站起身來,環視四周的人群。
“各位,雖然不該由在下說什么,但是大家難道忘記此次進軍的目的了嗎?如果不能消滅山頂上的圣劍使,恐怕各位是絕對沒有機會見到女王斯卡哈的吧。”騎士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如驚雷響徹在每個人的心頭。
“可…可是他們有高位魔法師啊,先前的進軍已經損失慘重了,難道你要我們全部去死才好嗎?”有人質疑道。
“這一點請諸位放心。范圍如此之大的魔法,再強大的魔法師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重新準備。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再組織一次進攻了。”騎士道。
聽了騎士的話,四周的人們不由左右議論起來。
“您說的或許沒錯…可是請您不要忘記山頂上還有一名圣劍使啊…就算我們能沖上去,憑現在剩下的人數也對付不了圣劍啊。”
片刻后,又有新的問題被提了出來,但是人們對無名騎士已經明顯尊敬了許多。
“那名圣劍使交給我對付,我會牽制住她。另外幾人就交給你們了。”
騎士的語氣中蘊含著的強大自信,讓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明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