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打到這一步,大家都知道沒有退路了。
這一次不同以往所有例子,擁有八種顏色火焰的狂鴉不是鬧事也不是復仇,它就是來贏的。塵上塵世的宗族不能輸,如果輸了,那么所有人都得躲在虛空元壤星球之內生活。只要狂鴉不離開,上世宗族就沒有人敢出來。
現在大青奎也是拼到了最后。
一開始。
宗族支柱的戰斗力。
再然后。
超界風力量。
超界靈體。
遠古法器。
超界靈體與遠古法器的終極聯動,超界主宰的最強武力。
大青奎一步步提升,狂鴉也一步步應對。此時此刻大青奎已經傾盡所有,再不勝就是死。遠古法器‘饑蛟’上面,血管似的能量管道滿布交錯,整一根棍棒看起來就像活生生的東西。狂鴉手中,八種顏色的火焰也形成特殊紋路,織出詭異花紋。
雙方再沒有招呼,同時疾沖,同時猛打。
如同所有人意料的一樣。
八色棍棒震裂,崩散濺飛少量的碎片。
又如同所有人意料一樣。
八色棍棒在震裂同時又馬上復原了,小碎片濺飛之際,裂痕已被火焰修復。八色火焰是‘生命火焰’,生命二字先于火焰。能夠即時回復,這一點并不意外。二人未有停手,繼續對沖。大青奎和遠古法器在威力上更勝一籌,但狂鴉在效果上更可怕得多。
虛空元壤星球內部,人人都知道大青奎擁有無數法術,無數技藝,無數能力,無數法器。
但是。
極度無奈的是:大青奎根本無法施展使用。
敵人擁有效果詭異的滅世神體,一切已知之總和范圍內的力量都是送菜。可以說,大青奎被逼得使用超界靈體,被逼得使用遠古法器,就因為實在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用。想要對付滅世神體,必須是超過認知界限之外的東西。
超界靈體,界限之外。
遠古法器…它的‘胚’是虛空元壤中誕生的,也算界限之外。
這一戰。
大青奎不是不懂施法,而是只剩下這些手段可以拼了。
堂堂祖靈級別。
堂堂超界主宰。
打斗打連一個法術都不能施展,可想而知有多壓抑。看著空際中二人對拼,這時候一些上世宗族的族民又想起了界外界。曾幾何時,各個界外界也是這種狀況。在塵上塵世的壓制下,它們無法反抗,無法宣聲,甚至無法掙扎。
那種程度就像籠子里的小白鼠,上世宗族愛乍樣整就乍樣整。
“我們得支援。”大猇君死死盯著戰斗情況,發現大青奎從最初的‘上風’變成了‘平手’狀況。
“但是,還未有測出它的極限。”有面具人接話道。
“你們沒瞎吧,再等下去就不是測試極限,而是看著大青奎死亡和狂鴉晉升了。”大猇君不是不想援手,它實在沒有趁手的遠古法器。有是有,還不止一件,但未能做到大青奎那種‘二合為一’的境界。現在兩強對陣,一個實力稍弱的人上前不是幫助,而是拖后腿。
聽到大猇君這么叫喚,眾人還是沒有動靜。
他們不想賭。
他們想贏。
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們不想輕易嘗試。大青奎收了報酬,它拼命是理所當然的。相對的,其他人只是援助,或者說守土有責。所以其他人拼不拼,或者拼到什么程度完全由自己心思。
“你們不上陣嗎?”大猇君祭出自己的遠古法器,最后問道。
“…”眾人還是沉默,包括大原濁也同樣不聲不動。
“那好吧,我也理解。畢竟,這里是塵上塵世,從未指望大家能夠真心合作。”大猇君慘笑,閃身加入戰場。
不過。
沒有‘人兵合一’的能力,僅僅一次沖鋒就被八色棒打飛了。
“大猇君,不要再來。我很感謝你,但你這種幫忙沒用。不介意的話,幫我給族友‘大青虺’傳一句話…”大青奎飛身接住大猇君,最后一段話是密語,沒有人聽得到是什么內容。
大猇君聽見愣了愣,隨后點頭。
“多謝。”
“不,剛才你已助我一次,我幫你傳一句話只是舉手之勞。”大猇君收起兵器,也不勉強。
轉頭望了另外八人一眼。
一句話也沒說。
身影閃沒,徹底消失在戰場上。
助陣全屬自愿,走不走都沒有人責怪。何況,大家也理解大猇君為什么走。包括虛空元壤星球內部的人們也知道:大猇君走一半是因為大青奎有托付,另一半是因為其他人不肯幫忙。塵上塵世的宗族表面合作,實際上,誰都知道一定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這時候,大青奎和狂鴉也回復到對戰狀態。
在場眾人沒有支援,也沒有錯過二人的戰斗過程。在一定程度上,大青奎還是優勢。雖然戰斗是平手狀態,但大青奎的饑蛟是遠古法器,狂鴉是超界能量的兵器。
換而言之。
平手的戰斗也是狂鴉在消耗,大青奎本身卻沒有損失。
夸大一點說。
哪怕大青奎處于下風,只要不被打傷打殘,它仍然還是有利一方。狂鴉的武器是能量,破碎與修復都是損失。拿凡人世界來說,一個拳擊手無論把沙包打得多慘,沙包都是優勢,拳擊手本身遲早要累垮。
事實上。
大青奎也是故意示弱,誘引狂鴉大量消耗本身的能量。
因為它奈何不了滅世神體,只能使用這種方法破解對手的能力。任何的法術,技能,血脈,法器,只要沒有能量支持都是垃圾。削減對手的能量,勝利的天平自然傾向自己。
不得不說。
這種想法很好,思路也對。
可惜,敵人不是這種小手段可以對付的。
二人激戰不停,漸漸,大家都發現不對勁了。隨著戰斗的繼續,狂鴉慢慢占據上風。而且,狂鴉的軀體也少許變化,變得更加高大。雖然遠遠不是巨大化的程度,但,本來兩米左右已經變成了兩米五,軀體也壯大了一圈。
與此同時,手中的八色棒也變大了。
大青奎依然能夠無傷抵擋,也能夠擊裂八色棒,但情況似乎越來越不妙。
它快到承受極限了。
可是,狂鴉非但沒有顯現極限,反而好像越來越強。這一刻非但大青奎自己,旁邊八人和虛空元壤星球內部的法師們都能夠感受到:狂鴉一直在變強。本來它的程度沒有這么高,因為超界層次的決死戰斗,狂鴉變得越來越強了。
也可以這樣說。
狂鴉本來就很強大,因為戰斗,它的技藝更加純熟了。甚至說…狂鴉的技藝隨著戰斗不斷提升,已然更進一步。
剛才八人還有心支援,現在他們得考慮是否撤退。
超界靈體死亡不是真正死亡。
但,損失誰都不想承受。
“呱!”大青奎與狂鴉之戰越來越快,雙方身影幾乎不可見,只剩兩道光芒流逸飄舞。
不知道為什么,大青奎也沒有退。
仿佛立定心死戰到底。
這一刻,虛空元壤星球內部的宗族法師只剩下祈禱。因為他們已經預見:大青奎贏不了,它的消耗戰術無效。
兩道流光流閃。
激戰狀態人們已經看不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折磨人的戰局有了結果…在轟隆一聲之后,其中一道流光被轟飛,射落其中一顆虛空元壤星球之上。停在空中的:狂鴉,五米高大軀體的狂鴉。
這可不是法術巨大化。
在感應上,狂鴉已經了強大一倍有余。
一擊轟飛大青奎之后,狂鴉開始望向剩余的八人…眼中有一種不屑。仿佛,這群人已經沒有資格交手了。這時候,撞落虛空元壤星體表面的大青奎又飛了上來。但是,它的超界靈體全身龜裂,好一些地方已經掉落碎片。
更恐怖的,遠古法器‘饑蛟’龜裂了。
還未到破碎的程度,但中間有幾十米可怕的裂痕,正散逸著微微亮光。
“我還沒死。”大青奎知道結果。
“呱!”
這一聲不再是尖嘯,而好像一種拒絕。
感覺就像在說:你已經完了。
下一秒。
狂鴉緩緩盤膝坐落,完全沒有戰斗的意思。此時眾人可以讀得懂它的心聲:不是說你,而是在場所有人都是垃圾。通通滾吧,你們已經沒有資格當我的對手了。我等著,你們之中一定擁有更強大的武者。
“我還沒有…”大青奎再舉棍,但忽然背后閃現一人:大猇君。
驚異間,大猇君雷霆一擊。
一瞬間將大青奎打至‘眩暈’的狀態。然后祭出一個棺狀法器,同時啟動傳送法陣,準備將大青奎強行帶走。但是,這一瞬眩暈也真是一瞬。大青奎伸手一推…它將自己的遠古法器‘饑蛟’送入棺狀法器,自己卻退離范圍之內。
“你…”大猇君救人失敗,轉眼被轉送走了。
這時候。
大青奎全身變形,化為一條巨型青蛇。只一個閃動,同是超界靈體的蛇身已經纏到狂鴉的身上。同一時間,無數能量匯聚,通通吸入巨型青蛇的軀體內。而且,內部也有能量反涌。
外內交融。
外內對沖。
一瞬間進入超過臨界的不穩定狀態。
其余八人一見,馬上祭現最強的防御招式。下一秒,光芒炸起。詭異的是,沒有烈爆,沒有巨響,一團光芒擴散之后,所有光芒和能量開始倒退,仿佛電影的倒放,一切景象從有變無。
最終,爆炸位置連一丁點東西都不剩下。
“結束了…”
“這…”
“應該不可能承受這種超過臨界的…咦…”
在場八人正輕聲。
此時。
周圍的虛空元壤星球再一次點燃:黑,赤,橙,黃,綠,青,藍,紫八色顏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