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財嘍,發財嘍。”仙人視金錢如糞土,對財富這東西沒有太大的感覺,柳鶯鶯可不一樣,他是閻羅王,支持龐大的地府是要花錢的,看到眼前的財寶山,馬上喜笑顏開,扭著柳蛇腰笑嘻嘻地走過去,直接躺在了財寶山上,“發財嘍,發財嘍!”
白羽往身后望了一眼,確定石頭人沒有追上來后,心下稍安,轉而望向四壁“生路對應著寶庫?那么三人離開的路又在哪里?”
柳鶯鶯可不管那些,手腳并用地將數不盡的財寶往貼身的芥子袋里裝,就在她洋洋得意,手舞足蹈的時候,冷宮月忽然拔劍,長劍從鶯鶯面門掃過斬去她三縷青絲,最終釘入地面。
“冷宮月!”柳鶯鶯不顧儀態的破口大罵,她之前一直稱呼冷宮月為宮月姐姐,“你他娘的自己不喜歡金子,也不許我拿嗎!”
“別吵吵,宮月是在救你。”還是白羽明察秋毫,“你自己看看,雪塵劍上有什么。”
柳鶯鶯知道白羽不會騙自己,順勢止住了罵聲向雪塵劍上看過去,待看清之后,立時感到后背一陣發涼。
可不是嗎!一條金色的大蜈蚣被雪塵劍釘在了地上,“天啊,還有金色的蜈蚣啊!”大蜈蚣身長一尺,百爪千足,觸須剛勁,巨大的鰲牙黑乎乎的一看就是有毒。它通體金黃,和滿地的黃金一般無二,被長劍穿透天靈蓋也不會死去,足刺亂掃,身體左右扭擺,極力脫困。
“好險!宮月姐姐,謝謝你救了我。”柳鶯鶯認錯倒快,這點值得欣賞。
冷宮月走到大蜈蚣近前,以寒冰之力將它冰封,接著拔出雪塵劍,目光順著劍刃的鋒毫一寸寸的劃過,最后沖向遠方,“不要想著拿財寶了,再拿下去命都要沒了。”
雪塵劍“刷”地一抖,一道凜冽的殺意破劍而出,為這道殺意逼迫,財寶山中出現了“簌簌”的聲音,竟是有不知數量的黃金蜈蚣從金山各處爬了出來,口器怒張,巨大的鰲牙對準了三人。
柳鶯鶯見到如此駭然的畫面,連著向后退幾步,“我的天,咱們哪是進了寶庫,分明是入了蟲子窩啊。還好,還好,幸好宮月姐姐出手相助,否則真是有命掙,沒命花了。”
“正所謂死既是生,生既是死!在入夜城里,可不能有絲毫的大意。”冷宮月向前揮劍,凜冽的寒氣沖出,將整座財寶山以及攀附在山上的黃金蜈蚣全部冰封,繼而揮劍將之破碎,露出了寶山下隱秘的地道。
“走吧,前面肯定有更刺激的東西。”
說是地道,其實是一口深井,圓形的洞口被一扇金子打造的井蓋蓋住,破碎后,一股股充斥著死氣的黑煙從里面冒出來,許久之后才算是干凈了,不再有黑煙溢出。
三人走到深井前,從上往下看過去,看到一排扶手從洞口一直延伸到底部,看深井的寬度也就容一人勉強通過。
“真的要下去嗎?在里面施展不開,遇到危險可咋辦啊?”柳鶯鶯憂心忡忡地說。
“還有別的路嗎?”白羽反問。
“額,好像沒了。”
“再找找,如果只有這一條路在,那咱們別無選擇。”
三人一寸一寸地將洞穴里的所有地方搜索了一圈,除了眼下的深井之外,再沒有任何一個出口了,這證明深井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望著一片烏黑,狹窄到只能允許一個人通過,長滿了蜘蛛網的深井入口,三人同時咽下一口口水,心說自己這罪真是受大了。
為了做出表率,白羽第一個進入深井,腳先入然后是手,依次攀附扶手下行,四周一片漆黑,三人騰起仙罡照亮,居然發現井壁之上殘留著一個個血手印,再仔細看,扶手上也有血液殘留。
“我想,在咱們之前有人來過這里,只是…”
“只是兇多吉少!”冷宮月將白羽想說而沒有說的說出來,“看血手印雜亂無章的狀態,似乎是被困在井里了,來來回回摸索很久。”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咱們不會也被困住吧?”
想到這里,白羽驀然抬頭,雙腳離地竄向出口,可是,哪還有出口啊,深井的出口早已被空間能力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壞了!中計了,咱們出不去了。”白羽大呼不好。
“他將咱們引到深井當中,再以空間系法術將出口挪走,這樣一來,咱們就會被困死在井里。”
“大意了。”
“不!深井一定是生門無疑,只是死既是生,生既是死!布陣者可以自由轉變生死二門,甚至生死合一,所以咱們明明進入了生門,卻反而失去了方向。”
“被我抓到幕后黑手,一定將他千刀萬剮!”柳鶯鶯發狠地握緊了粉拳。
“是該懲罰他的,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
“怎么辦。”
“有辦法。”近段時間危機重重,白羽靈臺卻格外清明,明察秋毫,思維敏捷,比之往日反而更加鎮定,這大概就是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吧,“找不到出口,我們挖一個出口不就好了!”
“白羽哥哥你的意思是?”
“他可以用空間力量轉移出口,但是通道的方向是不能改變的,我只需要控制土石,便能夠挖一個出口出來。”
“就像剛剛對付石頭人那樣。”柳鶯鶯破涕為笑,“哇,白羽哥哥,你可太棒了。”
“當然。”方白羽坦然接受了對方的稱贊,緊接著伸出右手摁在了井壁上,一道道金色的漣漪以他為中心向著四方擴散,井壁變成透明的,一條金色的小龍在其中游弋,金龍體態偏小,但散發出的壓力卻很強,是貨真價實的真龍無疑。彩兒身為強大妖獸,本能的釋放威壓做出抵抗,卻沒想到被那真龍瞪了一眼,全身的力氣立刻就散了,身體打顫再不能做出抵抗。
連彩兒這樣的異數在真龍面前都相形見絀,白羽的潛力實在難以估量。
隨著真龍甩尾,一道道金光順著井壁游走,下方的空間開始按照白羽的想法隨意變幻。他能夠傾聽萬物之聲,對方雖然轉移了出口,但只要耐心和周圍的土石交流,傾聽它們的聲音,找到離去的路便不成問題。
在遙遠的看不見的地方,隨著金光閃爍擴散,緊密的土石自動向兩邊漫開,形成出路。
這真是死亦生來,生亦死!
轉眼之間,白羽將敵人關閉的生門生生挖掘了出來。
說起來簡單,但是要做到卻相當困難,甚至可以說這件事情,只有他方白羽能夠做到,因為他天生的傾聽萬物之聲的能力,這是老天賜予的能力,使得他能夠和萬物溝通,才能準確控制土石走向找到出口,若是尋常的五行創生術,是無法做到這點的。
過了很久很久,三人才從深井之中爬出來,出來的時候身上已沾滿了灰塵,手中卻多了幾件東西,是他們在井里面找到的。
第一件東西是一卷羊皮書,羊皮書是卷著的,三人還沒有拆開看。
第二件東西,是一顆巴掌大的夜明珠,這是至今為止三人見過的最大顆的夜明珠,在黑暗的深井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柳鶯鶯見了之后就挪不動眼珠了,馬上將它從白羽那里搶走。第三件東西就有趣了,是一把短小的匕首,為什么說它有趣呢,因為這把匕首是白銀打造的,能夠驅邪破煞,這件東西,白羽交給了冷宮月,宮月天生陰寒的體質容易引來邪魅,此等辟邪之物對她來說大有裨益,可是柳鶯鶯不愿意,非要將匕首搶走,白羽和她爭執半天,只能先揣進自己懷里,等到鶯鶯不注意的時候,再轉交給冷宮月,姑且稱它為銀匕吧。第四件東西更有趣,是一個巴掌大的玉牌,上面寫著兩個字“耀陽!”之所以說這枚玉牌特別,是因為它居然和白羽身上的春秋印產生了反應。春秋印是白羽拜師的時候掌教賜予的,本是一對,分別交給了白羽和葉飛,由他兩位掌門門徒分別保管。這枚寶印雖然不是凡品,但具體有什么用處白羽一直也沒弄明白,用紅線穿了掛在胸前當個掛件使用。撿起玉牌的時候,春秋印居然產生反應,閃爍出星輝般的光芒,而那玉佩也光芒四射,兩者散發的光芒乎明乎暗,像是在一次次互相交流。
隨著光芒閃耀,兩者慢慢靠近,在半空中相對盤旋、飛繞,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玉牌居然化作了一粒粒星輝,融入春秋印中,整個過程,看得三人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接受全部星輝之后,春秋印倒是沒什么變化,重新回到白羽身上,做回了他胸前平平無奇的掛墜。
冷宮月道“春秋印是掌門印信,據說是不下于壽劍星魂的強大法器,但卻從未有人見識過它的厲害,看它剛才表現,果然所有傳聞都不是空穴來風,它的內部一定存在天大的秘密”
白羽雖然早已接受了春秋印,實際上一直無法控制它,也無法和它建立溝通,產生交流,春秋印就那樣直挺挺地跟著他到處走。此刻也是同樣,明明接受了玉牌的能量,但是春秋印具體有什么變化白羽完全無法查明,與春秋印交流它也不會回應,幾次之后便放棄了。
走出深井,白羽迫不及待地展開羊皮卷,急于知道上面究竟記載了什么內容。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羊皮卷上確實記錄了文字,但這文字就像小蝌蚪似的,白羽根本就不認識,希望落空,有些心灰意冷。
還是冷宮月見多識廣,開導他道“羊皮卷、銀質匕首都不是中土之物,上面的文字看起來像是西域文,但不能確定,先帶著,出去的時候萬一有人認識呢。”
“不必。”經她提醒,白羽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知道是文字就好好辦了。”
他展開羊皮卷,伸出右手與之接觸,隨著一道道金光放射,羊皮卷上的每一個字都熠熠生輝地閃耀起來。
“傾聽萬物之聲!”柳鶯鶯拍手叫好,“白羽哥哥,你可真棒。”
不錯,就是傾聽萬物之聲!
白羽用這天賜最強能力與羊皮卷展開靈魂深處的交流,直接獲取文字中的秘密。
片刻之后已明白了大概,向兩女道明“如我所料!羊皮卷上的內容是前人進入入夜后被困井下的時候書寫的,目的就是希望后來者能夠看到,給后來者提供幫助。
那個人叫做邦古,是一位西域的探險家,仗著一身的本領四處游歷,直到進入了詭異的入夜城。他是故意進來的,為了探險,為了刺激。和咱們一樣,他在進來之后馬上就后悔了,因為他發現入夜城不是尋常的城市,里面隱藏了駭人的陣法甚至能夠誅仙。
但他已無路可退,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去尋找出口。一路上自然是艱難險阻遇到不少,這里就不一一贅述了,有意思的是,他發現了一個關鍵的信息,這個信息是他的猜想,不能確定,留在羊皮卷上供后人參考。
他認為,入夜城壓根沒有出口,整個城市也不是一座巨大的陣法,而是人為操控的巨大玩具,入夜城里隱藏著一位頂尖強者,用自己的強大力量覆蓋了整座城市,隨心所欲地操控里面的一切。
他之所以產生這樣聳人聽聞的想法,是因為一路走來,人為的因素實在太多,太過刻意!所謂陣法,應該是遵循某種客觀規律產生的,是有跡可循有理可依的。陣法雖然強大,但要按照布陣時定下的規則行事,不能隨意妄為。很明顯,一路走來,隨意妄為的事情太多了,這已經違背了創造仙陣的法則,所以他判斷,有通天之能者以大法力覆蓋入夜全城,隨心所欲操控城內生靈生殺大權。”
這就是羊皮卷的全部內容,聽完后,柳鶯鶯、冷宮月全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顯然,她們認可羊皮卷上所說的內容,她們也覺得不太對勁,這種不對勁已經困擾她們很久了,她們也一直在猜測是否入夜壓根就不是個陣法,而是其他什么更了不得的東西,但每次想起都覺得過于聳人聽聞,便不再深思了。
此刻秘密為羊皮卷點出,兩人都覺得非常有道理。
“能夠覆蓋入夜城全境,隨意改變時空法則,自由操控生物生殺大權的強大力量!這種力量,難道是…”
“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