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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墮入地獄

  ——或許從來就不存在什么越階挑戰之說!

  在沈飛為了擊破白骨老祖的招數而受了重傷的時候,對方只是略微損耗了一些氣力,一點實質性的損傷都沒有,差距永遠存在,只有不知疲倦地千錘百煉才能夠將這份差距縮小。

  ——進攻!

  經歷冥河一役,沈飛和楚邪都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兩人相距兩三米遠,面對從天而降的強大殺招,極有默契地嘆息一聲,眼中沒有絲毫絕望,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和興奮。

  ——若早生十年,老子一定比你厲害!

  這是兩人腦海中同時閃過的話。

  仿佛心有靈犀,他們極有默契地對望一眼,繼而轉目望向迎面撲來的殺招哈哈大笑:“老子不服輸,別以為就這樣完了,老子不服輸!”

  伴隨著他們的笑聲,三千野馬離體而出,幻化成型,生死面前,楚邪再無保留,三千野馬盡數出動,正面迎上敵人的攻擊。..

  “看我的!”白骨老祖又想施展冥火,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視線已被顏色各異的花瓣遮蔽,馬上意識到危險,散去進攻招數轉而自救,而洛薩也不得不暫時遁入虛空之中。

  沈飛和楚邪騎乘頭馬,揚長而去。

  坐在放生池前的凈心和凈靈目視這一切的發生,臉上流露出不一樣的表情,兩人雖然同是穿著潔白的袈裟,同樣透露出寧靜的氣息,但凈心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而凈靈的臉上則一直掛著普度眾生的笑。

  望著放生池中出現的畫面,凈心道:“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普渡眾生。”

  凈靈卻道:“師弟,你剛才可有想過沈飛就這樣死了才是最好的結果。”

  凈心道:“善哉善哉,出家人不可生妄想,不可動殺念。”

  “師弟,你我之間的了解就如同一個身體的左手和右手,何必在我面前偽裝呢。”

  “善哉善哉。”

  “拜托與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不要再擺出一副虛偽的面孔。當年那件事情如果沒有你的支持根本完成不了,你我的宏愿一致,都是要在人間建立一片極樂凈土,何必掩飾內心呢。”

  “善哉善哉,善哉善哉,師兄請你不要再說下去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師弟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不過師兄還是需要感謝你,就是因為有你在,師兄才可以放手去做,沒有后顧之憂。”隨著凈靈的揮手,放生池恢復了原有的平靜,城外的場景都不見了,“一直以來你和我就如同銅錢的正反面,我去做骯臟的事情,而你負責維持寺廟的繁榮,多少年了一直如此,事實證明你我當年的決定是對的,否則也不會有佛教如今的壯大。現在就差這臨門的最后一腳了,邁出這一步,蜀山道統將從九州大地根除,之后再肅清了魔教,則凈土可成。”

  “善哉善哉,往事如煙,選擇面前作為師弟我大多聽從你的安排,唯獨這件事情實在不敢茍同。道宗雖與佛宗理念不合,但同屬正道,不應自相殘殺,若以清除異教徒的名義開戰,他日佛道俱損,豈不給魔教提供了可乘之機。”

  “師弟啊,師弟,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魔教那群妖人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他們都是惡人,是因為邪惡聚集在一起的,并不存在信仰的問題,但道宗不一樣,道士的信仰與我佛門不同,只有盡快將之清除,人民的信仰才能穩固而堅定,人間方有安寧,可為凈土。”

  “師兄,凈土之上人人平等,如此惡意地清除異己思想不合適吧。”

  “師弟,道宗思想是邪惡的,是異端,有它存在的地方便是污穢之地,永遠成不了凈土,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可是師兄…”年邁的凈心在年輕的凈靈面前竟像是弟弟面對兄長那樣充滿無助和請求。

  “師弟,無需再多言了,這場清除異教徒的戰斗是一定要打響的,無論你怎么攔都攔不住。”

  “善哉善哉,師兄你心中的執會否已經演變成了需要跨過的障。”

  “師弟,我的心被佛祖的笑顏所充斥,我生生世世地活下去,永不消除記憶,承受無止盡地輪回之苦只有一個目的,便是在九州大地建立屬于佛國的凈土,將佛宗發揚光大。這不僅僅是我的鴻愿,也是佛祖的鴻愿,你難道愿意支持嗎。”

  眼見凈靈雙手合十,掌心相對之處釋放出一道若有若無的光圈,凈心終于屈服,不再爭辯默默閉合眼睛,掀開禪衣跪拜在對方面前:“大慈大悲的阿彌陀佛啊,僧人愿意追隨您,跟從您的步伐,予人間一片極樂凈土。”

  凈靈溫柔地向他伸出右手,一個虛幻的佛影出現在他的身后,與凈靈一道充滿慈愛地觸摸凈心的頭頂,看起來,雖然彼此以師弟和師兄相稱,但是他的地位比凈心高很多。

  “凈心。”凈靈的聲音忽然化作雄渾的樣子,仿佛來自天地之間,“凈心,追隨我、幫助我、支持我,我需要你的支持。”

  “阿彌陀佛!”凈心合十雙掌,抱住凈靈寬大的禪衣哭泣起來:“阿彌陀佛,我們這樣做會墮入地獄的對嗎。”

  凈靈一只手撫摸他的頭頂,一只手持在胸前,慢慢抬頭,目光虔誠地望著遙遠的星空,仿佛在其中看到了某個人的身影,近似于無聲地說道:“善哉善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極端偏執往往能夠極致地追求一件事物的窮盡,由此獲得難以想象的力量;但與此同時,極端偏執者極容易走火入魔,一旦他的理想無法達成,一旦他達成目標的道路受挫,他便會墮入深淵,墮入魔道,做出常人絕對無法做出的事情,不計一切代價,不顧任何后果。

  極端偏執者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少數的存在,他們在失敗的時候被當做瘋子;在成功之后被視若神明,永永遠遠地供奉起來。

  由于這種偏執性格的存在,他們中有的為世界帶來災難,有的為世界帶去和平和幸福,可以說既是上天賜予的瑰寶;又是可能釀成災難的巨大懲罰,關鍵在于他們選擇的路。

  雨,猛烈地下,沒人知道為何嫌少見到雨滴的皇城長安在短暫的時間內又一次迎來了暴雨,沒人知道這是否預示著災難即將降臨,沒人知道,暴雨是否是蒼天的眼淚。

  瓢潑大雨,帶來了道路的泥濘,帶來了山體的傾瀉,靈隱寺的和尚們又一次走上城墻,誦經念佛祈求雨勢的完結,無論這樣做是否真的有意義,但生活在長安城的百姓都將希望寄托在他們的身上,認為只有他們才能帶來奇跡。

  身處絕境之中,人們總是將希望寄托在他人的身上,比如當大地干旱,顆粒無收的時候,人們乞求僧人造雨;當雨量充沛,堤壩崩潰的時候,人們乞求僧人停止大雨穩固堤壩;當貧窮的時候乞求給予財富;當不育的時候乞求給予子嗣;當不得志的時候乞求予以前路的指引,每一次遇到挫折,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持之以恒的努力克服困難,而是將希望寄托在他人的身上,這是深深地信仰造就的依賴和軟弱。

  佛宗,千年大派;靈隱寺,寶剎莊嚴。兩者已經統領了凡世太久太久,以至于人民早已習慣于他們的存在,早已習慣于在遇到挫折的時候停止主動思考,去寺廟中尋求僧人指點迷津,在他們眼中,靈隱寺的僧人比自己的大腦好使的多了,僧人指向哪里,他們就走向哪里。

  就如沈飛說的,千年以來,佛宗的信仰為人間帶去災難,它讓普通人甘于平凡,讓上位者樂得享受,讓萬事萬物看上去存在規律和平安寧,殊不知這份安寧的獲得是建立在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基礎上的。

  看不到盡頭的城墻將世界分成左右兩邊,里面的人歡天喜地,為所欲為;外面的人跌跌撞撞,終日為溫飽發愁,為繼續活著唉聲嘆氣。百姓們無時無刻不想著解脫,想著超生,但僧侶們又會告訴你只有積德行善足夠的時候,來生才能得富貴。無可奈何,只能繼續忍耐下去,由此讓痛苦代代相傳,永無止盡。

  佛教建立的初衷可能不是如此的,佛教信奉的輪回之說確實是存在于天地間的規則,但這套規則和理論自從與統治者搭上關系之后,就變質了,變成了奴役人民,奴役百姓的手段。猶記得佛祖曾經說過,眾生平等,無高低之別,無善惡之分,佛教需要平等的給予世人關愛與啟迪。

  可惜信徒們早已將佛祖的話忘了,讓佛宗的教化成為了人民甘于現狀、甘于平庸的手段,試想若世人失去了,失去了爭斗的野心,則世間萬物失去向上的動力,永遠踏步不前,同樣的悲劇將以時間為梯度一次又一次上演。

  人間再不是樂土,人間是煉獄!

  沈飛驚醒了,為夢境中出現的恐怖所震驚,無論道宗的思想是否是對的,但佛宗的教化肯定是錯的,人民過得并不幸福,人民過著不斷接受施舍賴以度日的生活,活得像個乞丐一樣毫無尊嚴,無論如何,自己都要扳倒他們。

  沈飛看到了陪伴在側的納蘭若雪,看到了焦急等待自己醒來的烈皇子,輕輕撫摸若雪的發絲居然沒有將之喚醒,可見自己養傷的時候她一定朝夕陪伴左右,心中瞬間被溫暖,點點頭,面相皇子烈道:“殿下,有事嗎。”

  “道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已經過去三天三夜時間,把本王嚇壞了。”

  “已經沒事了,楚邪怎樣?”

  “他好的很,現正在外面守著。”

  “是否遇到什么難處了。”

  “果然什么事情都瞞不過道尊的眼睛。”

  “殿下有話直說吧,你我之間不必吞吞吐吐。”

  “本王是怕耽誤了道尊養傷。”

  “已無大礙。”

  “那好,既然這樣,本王便如實道來了。不瞞道尊這些日子本王確實遇到了難處,您知道兩件事情是帝都現在的大事,一件事情是針對群臣的監視看管;另外一件是推進改革,兩件事情同時由本王承擔,壓力不小。

  改革的方案如何制定推動,改革小組如何組建,改革的方向是什么,一個個難題擺在本王的面前,讓烈焦頭爛額,分身不暇,現在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沈飛點點頭,他早猜到烈皇子會在這件事情上犯難,也早就想好了出路:“殿下,你知道事有輕重緩急,不可事無巨細,有些時候,只需抓住一個點則一盤亂局迎刃而解。依沈某的意思,殿下首要工作是確立改革小組的成員。

  為何如此說呢,因為確立改革小組,代表著可以吸收一部分新鮮的血液進入權力核心圈,而這部分血液是絕對服從于殿下您的,是您的有生力量,趁著群臣尚未恢復元氣的時候,大力提拔這些人到重要的崗位上去,由此可以豐滿您的羽翼。

  改革方案確定的同時,命令手下嚴密監視王公大臣,現在所有朝臣都在您的掌控之下,這是何等巨大的權力,殿下您一定要先按兵不動,慢慢觀察哪些人是特別冒頭,扎刺,對自己特別不滿的,找個借口把他們一塊處決了,誅九族不留后患,這樣一來,其他人也再不敢露頭了。

  完成了這兩件事,下一步才是尋找殺死十七皇子的兇手,兇手必須找到,兩個原因,一是因為此事關乎皇家威儀,找到兇手是頭功一件;二是因為兇手能在后宮中動手殺人,必然對后宮深深了解,是自己人犯案,找到兇手說不定能夠牽扯出很長的一條線,能夠順藤摸瓜抓到一條大魚。所以,找尋殺死十七皇子的兇手也是需要提上日程的。

  至于具體的改革方案,怎樣推進改革的進行殿下根本無需考慮,陛下已到了花甲之年,能活幾年都很難說,改革方案從策劃都出臺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經過深思熟慮,先拖著吧,利用改革的機會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

  (梨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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