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邪。”
“怎樣。”
“你這人還真是天真的可愛。”
“滾,居然用天真來形容本大爺,你腦子進水了吧。”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你為何笑。”
“本大爺想笑就笑。”
“那便笑個痛快吧,說不定以后就沒機會了。”
“我靠,沈飛,你不會就這樣認命了吧,本大爺可是絕對不會服輸的。”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還能怎樣。”
“起碼戰個痛快。”
“不愧武癡之名,那好吧,唯有舍命陪君子了。”
“老子可不是君子,老子是武癡,姓楚名邪,白鳥峰三公子楚邪。”
“楚邪,有件事情我不明白。”
“有話直說。”
“你明明非常善良,為何總以冷酷世人,以武癡標榜。”
“呵呵,你腦子進水了吧。”
“楚繡的尸體是被你收走的吧,明明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卻把對方的尸體悄悄收走,你這個人可真是有意思。”
“這…用不著你管。”
“楚邪哦,你以后就跟我混吧,只怕人世間我沈飛是唯一能夠懂你的人。”
“跟你混有什么好處。”
“好處就是可以隨我征戰南北。”
“切,這算什么好處,沒好處的事情有誰愿意做。”
“難道以我的人格魅力不足以征服你嗎。”
“我靠,沈飛你真的太臭屁了。”
“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夢想。”
“什么。”
“想要建立一個志同道合有著共同目標的小團體去努力做點什么。”
“團體的名字叫什么,有成員嗎。”
“名字還沒想好,成員暫時是你我兩個。”
“目標呢。”
“待定。”
“我靠,你逗我呢。”
“先發出邀請,把你的未來預定了。”
“如果這次能度過難關的話,本大爺會考慮你的建議。”
“當然能度過,我沈飛的命硬的很。”
“沈飛,論臉皮厚真是沒人比的上你。”
“楚邪,你果然不了解我。”
“廢話少說,度過難關的辦法可想好了。”
“殺出一條血路。”
“空間系法術你我都不精通,無處下手啊。”
“總有辦法的,先把那兩人逼出來再說。”
言罷,沈飛右手虛握,片片花瓣飛舞在他手中聚集成劍的形狀——朝花夕拾劍。朝花夕拾劍的聚集并非使用了所有的花瓣,在沈飛握住劍柄的時候,仍有不少花瓣聚集在他身邊,但以他目前的實力,使用劍術的時候無法同時使用萬物皆可為刃,也就是說劍技和萬物皆可為刃的攻勢只能二選一,無法同時使用;花瓣在他握住劍的時候就失去了原有的威力,只能化作云朵載著他飛行和移動。
仙劍在手,沈飛的氣勢瞬間變了,赤色仙罡像煙氣那般升起化作一條連天接地的細線。
“我雖然不精通空間系法術,卻擁有著斬斷空間的力量,看我的百戰之劍,無所不破。”伴隨著沈飛原地跳起,連同了天與地的紅線向前傾斜,被空間法術扭曲了的空間以紅線所在之處為分割被徹底斬開,向著兩側崩塌和傾斜,周圍的景物扭曲錯亂一瞬,下一刻恢復如初,而沈飛和楚邪經歷剛剛那一番變故,非但沒有距離皇城更近,反而越來越遠,他們深入到了墳場的深處,被一座座陰氣森森的墳頭所包圍。
“該死。”楚邪怒斥,“兩個老家伙手段真是奸詐。”
“你個小混蛋,把嘴放干凈點,本座也好留你個全尸。”伴隨著沙啞低沉的聲音,陰氣森森的墳場突然閃亮起來,數不清的幽綠色火焰熊熊燃燒,仿佛沉睡在棺材中的死者張開了雙眼,“進入了本座的地盤,再想跑可沒那么容易。”一具具骷髏骨架破土而出,每一個骨架的身上都燃燒著幽綠的火焰,眼睛更是由兩團綠火構成。
“白骨老祖,畢竟是三番五次經歷正邪大戰的人物,卻是個縮頭烏龜從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實在讓人不恥,有種站出來,與本大爺大戰八百回合。”楚邪肆意辱罵,張著嘴亂叫的時候沈飛將一粒仙丹打入他喉嚨,幫助他回復傷勢。
“咯吱咯吱咯吱!”破土而出的骷髏們上下顎連續碰撞,像是在墳地里呆久了被凍得夠嗆,白骨老祖的聲音在他們所有人的身上傳來:“駕馭邪鬼為己所用,拜鬼宗的功法本來就是這樣,天真的是你啊楚邪,以為靠著激將法就能把本座逼出來,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本座吃過的鹽比你咽下的米都多,這招對我沒用的。”白骨老祖經歷多次正邪大戰,壽靈過百,戰斗經驗極為豐富確實不是楚邪可以比擬的。
他將沈飛和楚邪拉入墳場之中就是要在自己的主場致兩人于死地,至于洛薩去哪了,大概是躲在某個不易察覺地角落里等待著給予兩人致命一擊的機會出現吧。
大大小小的骷髏骸骨爬出棺材,有的手中握著燃燒著冥火的燈盞,有的手持骨矛,有的手持骨刀,總之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每一個都是戰士。他們向著沈飛和楚邪不斷逼近,三千野馬之靈雖是靈體,也能感覺到危險,不安地踱步向著中心退聚。
有了萬物皆可為刃的經驗,沈飛基本能夠看透拜鬼宗法術的原理,其實是同一個道理,自己將仙力和劍意賜予花瓣,使得脆弱的花瓣變得鋒利,能夠削鐵斷金,而拜鬼宗的法術則是將施法者的仙力和意志賜予死者的尸體或者靈魂,達到操控它們為己所用的目的。
道法同源,萬法歸宗,真的如道經所說的一樣,彼此的區別僅僅在于使用方法和施法對象。
不知不覺的,沈飛對于道術、《道經》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面對殺氣逼人的骷髏海大軍,一點都不覺得慌張,這些家伙雖然看起來詭異,其實殊途同源,既然殊途同源那便沒有什么值得擔心的。
沈飛不覺得浩浩蕩蕩的骷髏大軍比自己的花瓣海厲害,自從領會了萬物皆可為刃,面對敵人的數量優勢他便再也不覺得慌張,因為花瓣才是真正無窮無盡的。
手持利器殺氣逼人的骷髏大軍不斷逼近,三千野馬躁動踱步,不安地虛抬前蹄,驀然間,楚邪大喝一聲:“駕。”處在靜止狀態的野馬之靈由此獲得了命令,毫不猶豫地向前奔襲,筆直沖向骷髏大軍,后者或扔出骨矛,或持骨刀劈斬,全部沒有畏懼心理和野馬大軍正面交鋒,“轟轟轟”如同兩軍交戰,喊打喊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面對眾志成城的野馬之靈,骷髏大軍明顯不敵,很快被沖出一個了一個缺口,楚邪坐在頭馬的背上,得意洋洋地回望一眼:“嘿嘿嘿,實打實地戰斗你不是小爺的對手。”笑容未能持續太久,忽然感到胸口傳來一陣沁入骨髓的灼燒感,低頭看時,竟然看到兩匹野馬紋身被燒著了,化作灰燼。
有史以來第一次,野馬之靈居然消失掉了,這證明它承受了無法自愈的傷害,永遠灰飛煙滅抹去了存在于世的所有痕跡,楚邪又驚又怒,左右觀瞧,發現是骷髏手中的燈籠點燃了野馬之靈的身體,而被點燃的野馬之靈在強大冥火的燃燒下很快便無法保持實體化作紋身回到自己身上,又過了一會兒便化成灰燼煙消云散了。
他瞬間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冥火能夠直接灼燒靈魂,而野馬之靈恰恰就是靈馬強大的靈魂,冥火正是它們的克星。
再不敢大意,趁著火勢沒有蔓延,傷亡不多,楚邪命令野馬之靈回到體內,自己站在了沈飛的花瓣云上。
白骨老祖得意洋洋的聲音從骷髏戰士的嘴里傳來:“想不到吧楚邪,你視作殺手锏的野馬之靈如此輕易便被本座破了,說起來,那些桀驁不馴的馬兒著實給本座惹了不小的麻煩,可是本座很快便想明白了如何才能破解你的招數!怎樣,是否后悔三翻四次前來挑釁!既然馬上就要上西天了,提點提點你這個小畜生也無所謂,仙人的招數殊途同歸,仙人的對戰是生死之戰,最看重的就是誰的招數更具有意外性,由此才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如你這般主動展示招數的全貌完全就是作死的行為。”
“哼哼,看你那得意洋洋的樣子真讓人惡心,怎么說也是個拜鬼宗的前輩,打敗一個晚輩有那么值得驕傲嗎!”
“楚邪你又錯了,本座不是要打敗一個晚輩,而是要殺死一個晚輩,打敗一個晚輩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殺死一個晚輩卻能夠得到圣宗主的嘉獎,不要再妄想著逃跑了,你和沈飛都會死在今夜。”
“開玩笑,不過燒死了幾匹野馬之靈就大言不慚起來了,如此看來你也算不上厲害。”
“小畜生,本座算不算厲害不是你說的算的。”
“那誰說的算。”
“歷史說的算!”
“這句話本大爺倒是同意的,若能被歷史記住,無需在乎好壞,無需在意其他。”
“不錯,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你覺得自己是勝利者還是失敗者。”
“活著便是勝利者,不怕告訴你,我白骨老祖已經參悟了長生的法門。”
“本大爺如果以你這副樣子活一輩子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好一張伶牙俐齒,看本座撕爛你的嘴。”
霎時間,在場所有的骷髏全部抽出自己的脊椎骨,用連接著尾巴骨的鋒利的刺對準了楚邪,擺出投擲長矛的姿勢,兩人馬上明白了對方要做什么,沈飛正想召喚飛花防御,卻聽楚邪道:“這是我和老怪物的戰斗,你先不要插手。”他武癡的毛病又犯了。
沈飛深知他的脾氣,也深深明了現下形勢危急不能胡來,便用海量飛花環繞兩人,充當守衛職責。
楚邪則舉起重劍直指天空,不一刻功夫,便有一塊熊熊燃燒的隕石從天外飛來。
“隕星降臨!老怪物我這一招或許對那個叫洛薩的沒用,但是對你還是好用的很,等著給自的骨子骨孫們收拾吧。”
“骨子骨孫?有意思!你這兔崽子真是太小瞧本座了,對于你本座向來不屑于使用真正的力量。”
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下一刻,以墳場的邊界為分割線,一道慘白的光從地底射出,光芒起初只在分割線處存在,慢慢地向著中心擴展,隕石突破大氣的功夫,整個墳場都化作明亮的樣子,眼前盡是慘白的光。
光芒下,仿佛有萬鬼同嘯,仿佛有千尸同哭,仿佛有一條沉淀著數不清人面的河流在流淌。
一道凋零寂靜的氣場隨之到來,處在光芒中的一切生物,包括沈飛和楚邪在內全身的精氣快速外泄,兩人能夠明顯地感受到生命力正在源源不斷地從體內溜走。
“不會吧,這是領域嗎!”楚邪驚訝地叫。
沈飛眉頭緊蹙道:“絕對不是,如果是領域的話咱們兩人現在早就死了,之所以沒死,證明要么就是領域還沒完成,要么這壓根就不是什么領域,而是白骨老祖施展的邪術。”沈飛是親身經歷過云師叔的唯我獨尊領域,和掌門真人的上善若水領域的,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白骨老祖用出的這一招雖然也很厲害,但是距離兩者的領域都還有一定的差距,起碼身在其中,自己就不覺得完全無法抵抗,可以靠著意志來延緩生命力流逝的速度。
一定是一種匪夷所思的邪術!
但無論怎樣,這一招都很強,強大的離譜。
寂滅凋零的光從地底透射而來,光芒映照下荒蕪的地面化作煉獄,滿眼盡是可悲凄慘的畫面,有絕望的面孔,有慘白柔軟的手臂,有成群結隊的骷髏,一切一切,宛若夢魘。而身在其中的沈飛和楚邪,不僅生命力快速流逝,體力和仙力也跟著一起流逝,每分每秒都在變得虛弱。
過分強大的招數,身在其中的沈飛并沒有因此而慌張,反而越發沉著冷靜,注意觀察其中的每一個細節,他發現,在這片光芒之下有一個極為特別的事物,準確的說是一條河流,一條沉淀著死者的河流,所有不合理的生物都是從這條河流中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