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仔細回想,自己創造出大黃蜂戰士和牛頭人戰士的時候仿佛如有神助,就那般流暢地把它們創造出來了,如同完美無瑕的工藝品,毫無瑕疵可言。
沈飛決定擴充它們的數量,擴充到軍隊的規模隨時聽候自己差遣,他動用神念,源源不斷地召喚草木土石精華聚集過來,匯聚成牛頭人和大黃蜂的樣子。從遠處觀看的話,草木精華凝聚為從未在歷史的長河中出現過的實體,一排排牛頭人戰士和大黃蜂戰士像是大變活人那樣躍然出現在視線中。
觀看了帝國萬人軍的規模和英勇,沈飛在內心深處產生了擁有一支軍隊的渴求,軍隊如同掌握在手中的劍,進可殺敵,退可據守防御,是任何領袖都渴望得到的。沈飛決心建造一支屬于自己的軍隊,規模至少等同于帝國萬人軍。
由此,牛頭人戰士和大黃蜂戰士如同被克隆一般,快速地制造出來。當規模達到一千的時候,沈飛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所處山巒的高度居然在變矮。山巒本身高達千丈,巍峨挺拔,一眼看不到盡頭,他身為主宰者對于山河世界里的一切感知敏銳,所以才能感知到腳下大地的變化,心中一警,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而停止了繼續創造生物的計劃。
生物的創造是通過草木土石精華的聚集完成的,其中草木好說,土石都是有限度的,會隨著消耗而減少,山巒的無端變矮在沈飛看來便是如此的原因。
“如果要創造出數量過萬的頂尖戰士,那起伏的山巒豈不是要變成小土丘了!”沈飛蹙眉深思,忽然有所領悟,“換句話說,只有讓山河世界的領土向外擴張,自己所能擁有的軍隊規模才能不斷擴大,直屬的戰力才能增強。”
視線中,牛頭人戰士數量達到五百,而大黃蜂戰士數量超過一千,一者站踩穩地面,一者稱霸天空,緊密圍繞著自己,充滿恭敬。
沈飛看著它們,腦海中閃過種種念頭,最后都落在一點上:“那么,擴大山河世界的方法是什么呢?”其實這個問題已經縈繞在他心中很久,從現有的狀況推斷,似乎卷內生物越強大,生物種類越繁多,釋放出的能量越龐大,腳下的大地便會自行成長,混沌的邊界與之相對應會往后移。
“目前來看是這樣,那有沒有其他辦法能夠強行擴大世界的領土,使得混沌的邊界后移呢?”世界的疆域越大,土石精華就越多,相對應的,自己能夠創造出的惟命是從的軍隊數量就越龐大,三者是互相匹配和對應的,沈飛現在鐵了心建造一支絕對效忠的軍隊,為此終于開始思考這個問題,開始有了擴大山河世界領土的念頭。
沈飛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就是九州世界到底有沒有邊界。所謂九州,是一片巨大的陸地,被廣闊到無邊無際的海洋包圍著,傳說中海洋的彼端是天涯海角。
如果天涯海角是盡頭的話,那就證明九州也是有邊界存在的,并非是無限廣闊的領域,如果真的是那樣,那說不定九州就是進化到更高階的氣吞山河卷。而拿兩者相比較,山河卷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比如說,在山河世界的中心地帶存在著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淵,又比如說,山河世界里只有山川卻沒有環繞著山川的海洋。
那么自己可否想辦法弄些水進來,在短時間內強行擴大世界的規模呢?
沈飛這樣思考,可又感覺即便做到了也不會有太大的作用,畢竟自己需要的是山川覆蓋領域的擴大,與流水無關。想到這里,他覺得這條路并不可行,想要擴大山河世界的疆域,一是需要世界現有的生物族群不斷壯大,由它們產生的影響力自然而然地開疆拓土;二是可以考慮從九州世界再引入一些不太強大和邪惡的生物進來。
之前幾次經歷讓沈飛明白了,九州世界里的生物一旦進入山河卷內,會由于某些不知道的原因,實力大增。增幅與生物本身的屬性存在著一定聯系,屬性越是邪惡的生物增幅就越大,此前引入鹿群已是沈飛做出的大膽嘗試,要再引入些其他物種的話,需要特別謹慎才行。
這么一尋思,沈飛陷入了矛盾,如果說山河世界的疆域需要真實的擁有靈魂的生物去開拓的話,那么山河世界的邊界越廣闊,證明生活在其中的生物實力越強大,數量越眾多,換句話說,自己受到的潛在威脅就越大;可與此相對應的是,由于世界的疆域變得遼闊了,草木土石精華充沛,自己能創造出的絕對效忠的軍隊數量才更多,自己直屬的武裝力量規模越龐大,守衛的力量越強。兩者之間有著奇妙的矛盾和對立關系,似乎是個悖論,卻又無比真實的統一,讓沈飛覺得懊惱。
長久的沉思之后也只能嘆息一聲:“原來,即便作為一方主宰,也必須要接受某些規則的限制,而無法為所欲為啊!”這是他經歷了終極思考得到的結果。
沈飛得到啟示的同時陷入糾結,他忽然發現,哪怕是有朝一日站上了天下至高的那個位置,也不是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必須要受到方方面面無形的壓力。
“算了,這邊的事情就此打住,有機會再說。五百只牛頭人戰士,一千只大黃蜂戰士,在山河世界中已是不小的規模,可以了。”沈飛大手一揮:“你們去吧,將方圓三十里之內的所有生物全部驅逐。”
“是,我主!”大牛頭人戰士和大黃蜂戰士接到沈飛的命令后各自離去,一者捍衛天空,一者守護大地,用不著更多的調遣,明確知曉崗位職責和分工在哪里。卻唯獨有一個牛頭人戰士留了下來,他是被沈飛印刻了神痕的牛頭人之王,“我主。”牛頭人之王雙膝跪地。
沈飛看它的樣子知道有話要說,道:“有事直說吧。”
“我主,您不在的時候,鹿群頻繁滋擾生事,我等本著和平的原則對于它族只是驅趕,并不動手殺害,但似乎無法阻止其不斷窺伺白塔的欲望,接下來…”
“格殺勿論!”不等他說完,沈飛已經鏗鏘有力地說道:“但凡再有任何生物進入白塔三十里的范圍內,格殺勿論!”
“遵命!”有了沈飛的首肯,牛頭人族長握緊了手中的長柄砍刀,沉穩有力地離去了,它率領著十二只第一批創造出來的牛頭人,如鐵塔一般,守衛在白塔的最下方。
沈飛看著它們剛毅的身影,忽然產生一絲沖動,神念一動,草木精華匯聚過來,又再充實這十二只初始牛頭人的戰力,讓它們直接成長為身高五米的巨人,如同小山丘一般昂首站立。
受到沈飛獎勵的牛頭人們恭敬跪拜,連連叩首:“吾主天恩,吾等必然不辱使命。”
“記住,凡有生物進入到方圓三十里的范圍內,一律格殺勿論。”沈飛隨風去了,來到白塔頂端,俯瞰蕓蕓眾生,身處九州世界,沈飛頂多算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與真正的前輩高人有著不小的距離,可在山河卷中,沈飛化身主宰,舉手間天崩地裂,打一個噴嚏天際便會降下雷霆暴雨,有一種天下孕育掌中的感覺。這種執掌他人生死命運的感覺讓他沉迷,讓他傲慢,讓他無所顧忌,任性妄為。
沈飛沒有注意到自身的變化,他動用神念掃視山河卷內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忽然發現一絲不諧之處,往前一步出現在一塊花圃上,讓身體與天地歸于一色,無法被人察覺。
這是一塊地勢平坦的山腰,小草翠綠,百花盛開,一眾奇形怪狀的小獸肚皮朝天,四仰八叉地躺著,一匹鬃毛柔順,如同女人長發的英俊黑馬是它們中間最強壯有力的一個,兩個面容稚嫩的孩子坐在小獸們中間嬉戲,與它們親如兄弟。
相似的情景,不同的是,長久時間里,獨自玩耍的霞兒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玩伴,一個目光中寫滿倔強的小男孩,那個曾經被沈飛隨手掀起的一陣風,不知道吹到哪里去的孩子。
“壞了!”這是沈飛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他大意了,忽視了山河世界不過五座山峰的距離,自己一陣風將小男孩吹向世界的邊界,其實也算不上特別的遠,在漫長的時間里很容易被找到。
不想讓小男孩與霞兒碰面,是沈飛一直堅持的做法,他很清楚,以霞兒的性格,莫說對方是同類,就算只是普通的小獸,但凡來到她身邊,再想傷害也沒那么容易。小男孩真實身份未定,若真是九龍之卵幻化而成的,將對自己產生莫大的威脅,需要時刻監視和控制,現在和霞兒見面了,自己再想把他帶走,就沒那么容易。
霞兒擁有著善良的心靈,身邊的一草一木都是她守護的對象,保護她是沈飛與云師叔的約定,若將小男孩帶走了,她會傷心的吧。
沈飛定睛望過去,看到霞兒正在和小動物們玩耍,而小男孩則在打坐調戲,在他的體內,有精純的仙力在流轉。
“霞兒將修煉的法門傳授給他了!”沈飛馬上猜到兩人身上發生了什么。當初,為了讓霞兒擁有自保之力,沈飛將《道經》第一卷的內容傳授給她,霞兒資質卓越,早已將其中的精髓領悟透徹,見到小男孩以后,一定將這份力量毫無保留的傳授給對方,這樣一來,小男孩便不再是過去任憑自己魚肉的人,獲得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霞兒啊,霞兒,你的善良會害死人的。”話是這樣說,沈飛何嘗不是因為善良而留下小男孩一命的,可謂是“自作自受”,早些聽取九龍的意見殺死小男孩,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小男孩打坐練功,讓仙力在體內流轉,壯大,睜開眼睛的時候居然望向沈飛所在的方向,看得沈飛心中一凜,暗道:“被發現了?他對仙力的運用比霞兒強得多了。”
沈飛往后一步,離開了原來站立的地方出現在九天之上,俯瞰下去,看到小男孩站起之后四處搜索,稚嫩的拳頭攥得緊緊地,聽霞兒問:“昊哥哥,你在尋找什么啊,霞兒和你一起找好不好?”
被霞兒稱作昊哥哥的小男孩回答:“我感覺有人在那里,不過好像是錯覺。”
“哈哈哈,肯定是錯覺啦,這晴天白日的若有人在身邊,早就被咱們發現了,昊哥哥,一定是你修煉的太辛苦產生了幻覺,快來霞兒這邊休息休息吧。”
“不行,我一定要抓緊時間修煉,在那個大惡人再度出現之前,獲得足以與他對抗的力量。”提起大惡人的時候,小男孩咬牙切齒地攥緊了拳。
“昊哥哥,你口中的大惡人聽起來與霞兒熟悉的狼神很相似,他是個好人,不是惡人,霞兒的修煉法門也是從他那里學習過來的。”霞兒天真無邪地說。
“不,他是惡人,一次次欺辱我必定讓他付出代價。”
“昊哥哥。”
聽著兩人對話,沈飛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心說:臭小子,老子一次又一次手下留情,你反而把老子當做惡人看待,真是該死。
隨手一揮,地動山搖,雷聲大做,沈飛知道要收拾小男孩自己不能現身,否則以霞兒的脾氣肯定會將自己當做仇人看待,而霞兒又是云師叔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自己不能得罪,為此,便需要在不現身的情況下收拾了小男孩。
沈飛毅力九天之上,大手一揮,主宰者威能釋放,地動山搖,霞兒馬上拉住小男孩的手,想要拉他上馬:“近一段時間,世界動蕩不安,昊哥哥,咱們往林子里躲躲去吧。”她口中的林子一定就是萬樹界之王所在的地方了,那里的山體被無數粗壯的樹根盤固,是地震影響最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