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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殺手集團

  傳聞九州大地上,士紳豪富于各地盤踞,魚肉百姓,禍患鄉里,導致民不聊生,怨聲載道。士紳之間暗通款曲,互相庇護,幾乎沒有天然的敵人,唯一股神秘力量,自稱“殺手集團”,以金銀衡量人命貴賤,殺人不留痕跡,暗殺的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是士紳豪富們最為畏懼的存在。

  與殺手集團對應的是殺手排行榜,傳說排行榜前十位的殺手,都是能夠上天獵神,入廟屠佛的存在,是九州大地上最需要被畏懼的夢魘,手中沾染了數不盡的鮮血。

  自從進入惡魔城,沈飛越來越感覺到人間勢力不容小覷了。先是在通天教三大高手的夾擊下險象環生,接著又連續遭遇了沈騰、洛薩的強勢狙擊,展示了人間強者的不同凡響,直到此時,沈飛終于明白了,人間才是真的需要被注意的地方,是各方勢力共逐的兵家必爭之地。

  那一日在芊芊姑娘的閨房密室中,他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這幕景象讓他至今想來,記憶猶新,卻也因為這一幕奇景而產生了更多的疑惑。為了解開心中的疑竇,近一段時間以來,沈飛秘密查找線索,尋找各種坊間傳說,以確定自己那一日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楚邪幾乎每天都會在視線中出現一兩次,按照他自己的話說,是害怕沈飛逃跑了,沈飛心里卻明白,其實楚邪當年下山,也是另有苦衷,并非是一時的任意妄為,其實內心深處也是存在著對于同齡人友情的渴求的,只是始終不愿意表達出來而已。

  不厭其煩地關心自己,一來因為自己能夠成為他的對手;二來,是能緩解楚邪這些年內心的空虛。這就如同饑渴的旅人在戈壁沙漠中前行,忽然遇見另外一個旅人,可能比發現一片綠洲還要開心的多。

  沈飛很明白這種感覺,在與邵白羽見面之前,他便是那個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

  這一天,是開皇三十一年幸月初四,馬上就要進入寒冬臘月了,距離邵白羽徹底解封神劍,還有二十六天的時間。沈飛坐在下榻客棧窗前,望著窗外金陵城四季如春的景色,聽著雨滴的淅瀝,心里面莫名的哀傷。

  藥人走了,白羽走了,云師叔也已經整整一年沒有見過,這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一遠去,讓念舊的沈飛心里面空落落的,時不時就會想起他們,想起與他們在一起時候的美好日子。

  “白羽,今年年底我是回不去了,在解封神劍這么的重要日子里,沒辦法陪伴在你的身邊,心中愧疚,只能以茶代酒,向你賠罪。”說著,沈飛揚起脖子,將杯中茶一飲而盡,雙手舉空杯面向天邊起伏如山巒的密云,“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做到,總歸要試一試,不僅僅是因為師父的期寄,也是我內心深處的真實愿望,我沈飛這輩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以大欺小,以強凌弱;最不愿意面對的,就是人情的冷漠,世態的炎涼;我要改變這一切,無論最后能否成功,努力過便沒有遺憾。與師父定下了五年之約,按現在的情況來看只怕很難如期完成任務了,白羽呦,只希望在你繼任掌門之位以前,我能夠把山下的事情了結,回山與你團圓。”

  兄弟情,師徒義,這些在外人看來可以隨時丟棄的東西,于沈飛心中卻是最為珍貴的,他五歲家園破碎,自小跟從藥人長大,最在乎的就是友情和恩義。

  這個時候,穿著褻衣的女人走下了床榻,扭動著水蛇一般的腰肢施施然的來到了沈飛身邊,從后面抱住他:“起的這么早啊,沈飛哥哥,有心事嗎。”自然是若雪了。自從上次大吵了一架,若雪一下子長大了不少,雖然仍會偶爾吃吃干醋,可不再像往日那般任性了。

  沈飛伸出手,拍拍她輕撫在肩膀上的纖細手掌,道:“想家了!快一年沒回去了,你要不要回去一趟,見見明珠峰主,畢竟她歲數也大了,就你這么一個閨女。”

  沈飛所說的顯然觸碰到了若雪心中的痛處,剛下山的時候覺得有趣、興奮,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對家里的想念就與日俱增起來,自小和母親相依為命的若雪,要說不想家那絕對是假話。

  可是沉了沉,若雪還是搖搖頭道:“沈飛哥哥,人家想要陪著你走完這段旅程,不想回去。”

  沈飛心中一暖轉身直視她,目光如水:“傻丫頭,出嫁的女人還要經常回娘家呢,更何況你還沒有嫁給我,總不回家怎么行呢。”

  若雪仍是堅定地搖頭:“沈飛哥哥,人家不想走,你孤身在外時時刻刻面對危險,人家不能留下你一個人。”

  “傻丫頭,隨你吧。”

  兩人以額頭親昵,擁抱在一起。最近一個月,雖然由于童子金身的緣故兩人互相之間仍然沒有過分親密的動作,卻儼然過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耳鬢廝磨,如膠似漆,互相依偎給予對方溫暖,精神的共鳴度越來越高,往往一個眼神就能夠明白對方的心意;一個擁抱就能夠知曉彼此的愛戀。也就是因為如此,沈飛對若雪的愛意越來越濃厚,甚至有些離不開她了。

  窗外小雨連綿,最是繁華的金陵就像是一個愛哭的女人,不停的用每日里流出的眼淚去洗滌留刻在身體上的污穢。等到天氣轉晴的時候,便又是一派艷陽天,讓人精神為之一振,在金陵,你永遠要將眼淚咽在肚子里,因為這是一個弱者不被同情的地方,是一片自由而崇尚實力的競技場,只有絕對的實力,才是笑傲金陵的資本。

  隨著在罪惡之城里的日子越來越多,各方勢力逐漸浮出水面,沈飛越來越明白了一個道理——朝堂復雜,遠非高高在上的仙山可以比擬。

  “咚咚咚!”有力的敲門聲,可見想要入門的人是一個具有自信而且孔武有力的男人。

  門聲響了三下便止住,腳步聲隨即遠去。沈飛看了一眼依依不舍的若雪,親吻她的嘴唇,然后分開,拿起衣褲,穿戴整齊。

  “若雪,拓跋烈找我,估計是有要緊的事情需要商量,早飯你自己吃吧,不必等我。”

  若雪一臉的擔憂,蹙著眉問:“沈飛哥哥,你最近越來越不快樂了,咱們還是回山上去吧,在那個熟悉的世界里,起碼你能夠開心的笑,可是在人間,只會讓沈飛哥哥你不開心。”

  “總要面對的。”沈飛復又走近若雪,倚靠在她額頭上親吻,若雪剛剛睡醒,細瘦臉頰略顯蒼白,卻仍難掩輪廓的出眾和美麗,自從因為炎天傾的變故而瘦下來之后,若雪就一天比一天漂亮了,“山下的事情不解決,山上也難得安寧,若雪啊,我要做的事情關系重大,你得理解才好。”

  “沈飛哥哥…”

  “好了,我去了,今天晚上有一場比賽在競技場,晚上去給我加油哦。”

  “那當然啦。”

  穿著青綠如松的道服,腳踩道鞋,腰跨三尺青鋒朝花夕拾劍,沈飛用萬年不變的道士裝扮作為自己示人的形象,他便是要告訴全天下的所有人,道士不再出世,道士已經下山了!以手中的三尺青鋒,予蒼茫九州,予蕓蕓眾生久違的公平和正義。

  他所追求的便是人心或惡,我心需善;是為不平事拔劍的,以武犯禁的俠客精神。他是沈飛,一個下山傳教,矢志在被佛國信仰控制的人間之國當中,撕開一個缺口的道宗傳教士。他是沈飛,一個永不服輸的男人。

  推門出屋,拓跋烈居住的房間便在東側,兩位岳總管早已等候在門外了,見到沈飛都是恭敬的微笑相迎。這一個月的時間,拓跋烈對沈飛越加的信任和倚重了,無論什么事情總要征求沈飛的意見,兩個做奴才的看在眼里,自然也跟著對沈飛禮待有加。

  沈飛向兩人微微頷首,在他的觀念里向來沒有什么主仆之分,只要你對我好,我便對你好,僅此而已。推門進屋之后,安玲瓏和寶貝女兒都不在屋內,拓跋烈一個人坐在茶桌旁,背脊筆挺。戎裝早已褪去,今天的他穿了一身綾羅綢緞裁制而成的束身衣褲,長發被發冠縛于頭頂,英武不凡。

  四周門窗緊閉,可見他要說的事情需要保密。

  沈飛看在眼里,反手將門闔實了,用仙力籠罩了房間,注意到慣常在屋頂偷聽的楚邪,心中無奈,沒有做聲。拓跋烈見他推門進入,露出興奮神色,匆忙站起相迎,“大清早的打擾了道尊的休息,冒昧了。”

  沈飛瞅了一眼茶桌上擺放著的精美小菜,露出笑容:“殿下這是要請沈某吃早飯嗎?”

  拓跋烈露出笑容,迎著沈飛道:“吃早飯是其一,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道尊商量。”

  “我們邊吃邊說。”

  “道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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