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同時駕馭兩只強大的妖獸很辛苦吧,我早就已經發現了,墨鴉的行動僵硬,無法像上次那樣靈活地進攻和防守.”沈飛眉目森寒地說道,“通天教的長宮子哦,與本大爺糾纏不休,是你這輩子犯下的最嚴重的錯誤,現在你不僅徹底丟掉了通天教左護法的位置,還要下到地獄,與自己的手下陪葬。”
來到林子上方大火不能企及之處,花瓣云終于被召喚了出來,沈飛足尖輕點在上面,由此借力,沖向長宮子,“你死定了。”長劍揮掃而出。
長宮子嚇到腿軟,一屁股坐在墨鴉背脊上,在最后時刻說了一聲:“擋住他墨鴉,擋住他。”總歸起到作用,千鈞一發之際,墨鴉拔高身體,用銳爪與沈飛的寶劍相撞。
“滋溜”一聲,墨鴉每一個爪子上都有四根腳趾,加在一起總共是八根,沈飛一劍掃過,將其中的兩根半斬掉了,痛的墨鴉尖叫揮翅,翎羽亂抖。
長宮子身在墨鴉的背脊上,隨著墨鴉的狂躁而顛來倒去的,昨天晚上吃的飯快要被吐出來了,卻也不得不做出生死關頭的拼死反抗,“畜生,快給我飛起來,飛起來啊。”
他畢竟是通天教的左護法,處變不驚,求生強烈,在顛簸的狀態下燃燒黃符,強控墨鴉心神:“給我飛起來,畜生,帶我離開這里。”
黃符燃燒起來的時候,墨鴉的眼白即刻消失,被黑暗取代,傳說只有失去了靈魂的生物才會失去眼白,身體的抖動也停止了,似乎所有的疼痛都遠離了它,下方的林火旺盛燃燒,火苗兇狂地舔舐,已經能多少夠到墨鴉一點了,墨鴉則毫不知痛,重新拉抬身體,往高處去了。
沈飛駕馭花瓣云飄來,降落在墨鴉的背脊上,劍鋒向下:“長宮子,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似曾相識的情景,猶記得上一次對戰的時候,沈飛也是掌握了一個機會,成功登上了墨鴉的背脊,導致平頂道人和水墨子的慘死,長宮子的倉皇遁逃。
如今歷史重演,長宮子卻絕不愿意束手待斃,一邊繼續操控墨鴉,一邊燃燒黑符控制化作黑暗煞氣等待他命令的陵魚,“來救我陵魚,來救我。
黑符很快燃盡,黑暗煞氣從下方狂撲上來,籠罩了四面八方,沈飛冷笑一聲,在此時出劍,劍鋒快速劃過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割斷了長宮子的脖子,結束了他的性命。
再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入墨鴉的脊梁骨,讓熾熱的骨髓噴濺出來,在它恢復清醒的前一刻結束了它的性命,可憐的墨鴉,作為三大神鳥之一的后代,先是被手段下作的通天教利用,再被沈飛一劍刺死,可惜又可恨。
至于陵魚,陰煞之風撲面,它馬上就要具現成型,沈飛在此之前,將手掌深入狂風之中,放入了一粒種子,等到陵魚具現完成,墨鴉墜落的時候,施展五行創生術,片刻之后,剛剛具現完成的陵魚全身上下都被來自異界的惡魔爬滿,紫荊銳利的觸手刺入它的皮肉,柔韌的軀干爬滿它全身,汲取陵魚體內的精華,將它吸榨干凈。最終降落在沸騰山火之中,結出新的種子,與之前全然不同的種子,沈飛知道,這是紫荊吸取了陵魚精華之后產生的異變,將種子小心翼翼地收好了。
山火燃燒,黑煙滾滾,沈飛握緊了紫荊的種子,用利刃將墨鴉的尸首切分割成二十多塊,留在原地,自己在林火之中穿梭,找到了正在與火焰一起燃燒的銅爐。被這般巨大的火勢淬煉,銅爐內的丹藥快速成型,仙力更加精純,只是爐身灼熱,爐體通紅,沈飛用赤色仙罡覆蓋體表,忍著熱扛起銅爐,將它背到了墨鴉尸首所在的地方,再召喚出氣吞山河卷,自己帶著銅爐和墨鴉的尸首,一起進入到神卷當中。
身在高處,一眼看到霞兒正在“小伙伴”們的陪同下,練習自己教授的有去無還,微微一笑,尋了處隱蔽的山澗,赤手覆蓋仙罡,挖出了深達三米的坑洞。將所有的墨鴉骨肉全部投擲進去,碼放整齊,重新蓋土,土上面壓上石塊,點燃三昧真火,再壓上銅鼎。三昧真火上烤銅鼎,下燒墨鴉骨肉,兩邊發揮效果。
他這招實為民間叫花雞的做法,用來燒制墨鴉肉,真是別出心裁。
墨鴉是最頂級的靈獸,凡是頂級靈獸,其骨和血之中必然蘊含著豐富的靈力,其功效甚至遠遠超過辛苦煉制的仙丹。終于能夠安心煉丹了,也終于了卻了心頭的一樁心事,沈飛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朝花夕拾劍刺入身邊的地面,傾斜著佇立,劍光凜冽,已經不是第一次舔血的寶劍了,在鮮血的淬煉下更顯得鋒利,隱約的,還反射出紫紅色的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朝花夕拾劍共有兩種形態,第一種是寶劍形態,初時通體布滿銹蝕,與炎天傾的一戰中銹蝕傾退,現出真正的輪廓,為沈飛所用;第二種是花瓣的形態,成千上萬的花瓣作為劍刃的一部分,為沈飛所用。兩種形態可以同時顯現,同時戰斗,這也正是它厲害的地方。
有那么一段時間,沈飛搞了把劍鞘,將寶劍插入劍鞘之中隨身佩戴,卻總覺得別扭,畢竟這劍刃的前主人是一個恃才傲物,生不逢時的詩人,醉酒死去的時候也不過三十多歲,是最放浪形骸,灑脫超然的時候,這樣的一個人使用的仙劍必然也具有著主人灑脫超然于物外的特性,如果總被劍鞘束縛著,便等于束縛了它的天性,肯定會別扭的。所以沒過兩天,沈飛就將劍鞘除了,讓它沒事的時候,還是呆在自己體內,等到自己召喚再出來。
此刻,寶劍斜插入地面,劍鋒抖動,釋放出妖艷的光芒,仿佛一位美人醉臥在沈飛身邊,著實讓人不寒而栗。大概是近段時間,鮮血喝多了的關系吧。
沈飛全然沒有察覺,正襟危坐,調理身體,看體境通透,行走在身體中的千百條脈絡在大量仙力的洗滌和淬煉下變得更加寬闊和強勁,如同小溪和大河的對比,脈絡之間縱橫交錯,有淡藍色的流態物質與血液一道流淌,當是化作液體狀態的仙力了。沈飛萬萬想不到的是,原本只存在于丹海之中的液態仙力在經過了這樣一番變故之后,居然遍布全身脈絡,順著血液游走,再看丹海之中,混沌云傾退不少,內丹熊熊燃燒,蔚藍無波的海面反射內丹的光輝,一望無際。
沈飛能夠感受到,無論是內丹還是深海,其中都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可以聽從自己隨心所欲的調遣。
真是陰差陽錯的收獲啊,似乎自己每一次遇險,都能轉過來變成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是天意在主導,也是自己實力的體現。
沈飛樂開了花,結束內視,忽然覺得此處環境優雅,地域開闊,是一塊不錯的地方,將許久沒有露面的墨玉召喚了出來。
說起來,墨玉真的是很久很久沒有露面了,它在通天路里跟隨了自己一段時間,在天之峽前相伴自己與主峰上百弟子對峙,顯露鋒芒,在那之后便一直沒有用武之地,被封印在封印球里。此后一段時間,由于修煉的繁忙和七小、燕兒等靈獸的出現,自己對這匹黑馬真的是快要忘記了,此刻想想,還真是有些對不起它,畢竟是自己最早接觸到的野馬之王。
從囚牛至尊的逆鱗中召喚出墨玉,這匹草原上的王者乘著光行來,發出“咴兒、咴兒”的鳴叫。居然撞倒了自己,來發泄心中的不滿,那意思好像在說,你當時摟住我的時候是怎么說的,要帶我回歸草原是不是這樣的,居然把我放在囚牛至尊的逆鱗中再也不理睬了,我算是看錯你了。
墨玉發足狂奔,似是要把這段時間以來的積郁全部發泄出去,直到看到幾乎和他一般高的雄鹿,才又折返回來,以為是世道變了。看它垂頭喪氣的樣子,沈飛著實想笑。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以后就讓它自由自在地在氣吞山河卷中奔跑也挺好的,畢竟氣吞山河卷地域遼闊,其中的生物進化速度較外界更快,更加適合墨玉。
舔著臉擁抱向對方,墨玉反用屁股對著沈飛,表現出一副不要靠近我的高傲姿態,一直躲閃著,直到沈飛跳到馬背上,摟緊了它的脖子,才終于不安分的鳴叫起來,叫聲之中滿含著委屈:“討厭的主人,你說話不算話,完全忘記了咱們一人一馬之間的誓言,嗚嗚嗚。”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沈飛拍拍它的脖子,發現自己在封印墨玉的時候,甚至連馬鞍和韁繩都沒有取下,著實有些抱歉,用力地摟緊它,充滿歉意地道:“好兄弟,以后你就在腳下的原野上馳騁,再也沒有什么東西,能阻攔你飛奔的腳步了。”
這樣說著,沈飛勒緊韁繩,用力一甩道:“好久沒一起跑跑了,駕。”
墨玉身為馬王,自然能感受到此刻的沈飛早已今非昔比,被他這樣親昵地稱呼也是高興,前蹄直立而起,發足狂奔起來。
“駕!”一人一馬快速穿過原野,將此處稱王稱霸的鹿群嚇了一跳,被他們超越后,居然也跟著奔跑起來,跟在他們的身后,像是交警在攔截超速的違章者,“給我停下,你超速了!”
沈飛哈哈大笑,用力甩舞韁繩:“駕!駕!駕!”墨玉發足狂奔,這里畢竟是山林,總能遇到陡峭的山腳,不像平原的草坪那般廣闊,墨玉在此地發揮不出優勢,更何況背上還馱著一個成年人沈飛。
反觀麋鹿群,在氣吞山河卷里,它們始終位于食物鏈的,經過幾代的繁衍之后,體型已經成長得巨大了很多,幾乎和墨玉相同大小了,再加上頭頂上綿延山脈一般的巨大鹿角,看起來就與外面世界的靈鹿差不許多,鹿腿長而且細,特別具有力量適合彈跳,在轉彎抹角的林間奔跑真是再合適不過。
很快就追到了身后,看得沈飛心中一驚,與上一次進入的時候比起來,它們似乎更加不畏懼自己了,近距離看著,眼睛也變得狹長,其中充斥著只有獵食者才應具有的凌厲光芒,和以前的鹿群帶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不同的生態環境,造就完全不一樣的族群。在失去了天敵的地方生活久了,連溫順的麋鹿都能變成獵食者,真是好笑。”
好勝之心涌起,沈飛散去護體的仙力,彎著腰從墨玉背脊上站起,縱身一躍跳到了一騎當先,已經快要追趕上墨玉的領頭雄鹿的后背上,生怕摔落下去,整個身子緊貼著它的背脊,用力抱緊它的脖子。
領頭的雄鹿一下子受驚,狂蹬鹿蹄,原地彈躍,誓要將沈飛甩下身去,可惜沒能如愿,就算是沒有童子金身庇護的時候,沈飛的體質也非常特殊,不止力大無窮而且恢復能力不錯,是赤手降服猛獸的好手。
適應了鹿背上的起伏以后,沈飛左右看看,發現這只雄鹿應該是首領,在自己跳到他背脊上,行進速度明顯放緩的時候,其他的麋鹿還是不敢超越,始終在身后跟隨,只是望過來的目光卻讓沈飛覺得多了些人情味,似乎是能夠看得懂現下的局勢。
“連智慧也跟著提高了呢。”沈飛真是有了不小的發現。
深吸口氣,努力從鹿背上爬起來,雙手扯住鹿角的末端,用力拉扯。
雄鹿吃痛,一邊彈跳一邊奮力掙扎,可總歸是鹿,不是靈活敏捷地豹子也不是體大厚實的黑熊,鹿總歸是鹿,除非它能進化出靈智,開始修煉,否則永遠無法超越本體的束縛,在這層束縛下,鹿背就是它最大的弱點。
沈飛坐在鹿背上,等于掌握了它的弱點,雙手各抓在鹿角的末端上,大喝一聲:“給我倒吧。”。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