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應感激地道了聲謝,接過了絹帕擦拭臉上的淚水,等到情緒稍稍平復,才道:“公子,這塊帕子送給我好嗎。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你喜歡就好。”沈飛瞧著她哭紅了的臉,憐香惜玉的老毛病又犯了。
“公子你真是個好人。”
“呵呵,不責怪我剛剛點你的穴了。”
“是我先做錯了事。”
“你的性格也不錯。”
“公子,既然兩情相悅,要不今夜…”
“打住!”
“人家開玩笑的,瞧把你嚇的。”
經此一鬧,那胖子的身份已經坐實,是炎杰無疑了。這讓在場的諸位顯貴心生畏懼,類似他們這樣身懷巨富的人,最吝惜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最害怕的就是仙人、和尚和魔教中人,因為凡人之體,在這些人面前脆弱的如同一片樹葉,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
面對這等窮兇極惡之人,本能的感到畏懼,大氣都不敢喘,只盼著躲遠一些。
等到尸體抬出去了,地面上的血跡也擦干凈了,拍賣繼續開始,炎杰果然沒有再出價了,骨劍被蓑衣客以兩萬七千兩的價格拍得。
由于此次交易金額過高,在拍賣價格最終確定以后,拍賣進度再次暫停,交付錢款,取得骨劍,蓑衣客將一個芥子袋交給了軒主身后的賬房先生,讓他回去清點,等到財目點清楚了,從軒主手中接過白骨之劍,這把骨劍長近五尺,劍刃為一節節的骨節,揮動的時候沒有一般劍刃的硬挺,真說起來,倒有點像是鞭子,可以隨著上下揮舞而柔軟的卷曲。不過劍刃之上確實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透出,大概是如同兩儀無相劍那樣,被封印了力量吧。
蓑衣客對手中的骨劍愛不釋手,定睛打量,手掌一寸寸地劃過劍鋒,一副得償所愿的樣子,看起來,這把骨劍的身上應該藏著不小的秘密,并不像主持人介紹的那樣簡單。
等到終于瞧夠了,將劍刃用白布包起,背在身后,蓑衣客轉目望向炎杰,目光凌厲:現下,三骨劍中的兩把已經確認了主家,一把在他的手里,一把多半就在炎杰手中,兩人之間,必然會爆發一場賭上性命的搶奪戰。
炎杰自然能感受到他逼人的目光,不屑一顧地冷哼一聲,也不知在合計些什么。
在此過程中,沈飛從屏風后面走出,一步步地走到了翠蘭軒軒主的面前,有意當著眾人的面,將一枚仙蘊流溢的仙丹拿了出來:“軒主大人,再加一場拍賣可好。”
“用這個?”軒主看著沈飛手中的仙丹,露出一絲微笑,雖然舉動簡單,不過他知道,沈飛的謀劃已經開始了。
“你應該知道它的價值。”沈飛側目,看到身邊的達官顯貴們,一個個眼睛瞪得老大,盯著自己手中的仙丹露出貪婪的目光,微微一笑。
名畫也好,骨劍也罷,對于這些身懷巨富的凡人來說,都是些錦上添花的東西,并沒有真實的意義,唯有這一粒看似普通,卻能夠延年益壽,醫治百病的仙丹,卻能滿足他們長久占有財富的欲念。對他們來說,比一座城池都要來得更加珍貴。
“我這里是要抽成的。”軒主微笑。
“幾成。”
“三成。”
“給你四成。”
“這么爽快?”軒主目光一亮,畢竟是商人。
“單加的那一成,是你我之間的情分。”
“好,這份情我認下了。”軒主第一次對沈飛的示好痛快地答應:“起拍價多少?”
沈飛又一次側目望向身邊的達官顯貴,一字一頓地道:“十五萬兩黃金!”
眾人唏噓,軒主的眼睛卻微微瞇起:“好價格。”
仙人高傲,對于凡人一向抱有著輕慢的心態,并不屑于世人交易使用的錢財。費勁心力煉制的丹藥,絕少流入人間,為此,極品丹藥一直是人國的達官顯貴們趨之若鶩的對象,沈飛將這枚仙丹標價十五萬兩黃金,就是要告訴身邊的這些達官顯貴們此仙丹的價值,他們也只有知道了它的價值所在,日后才會對自己言聽計從。
這是沈飛臨時起意產生的一個想法,現下他雖然貴為仙人,卻沒有充足的資金,無法滿足拍賣會場開出的高價,尋找到自己心儀的物品;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出售手中的仙丹,由此換得金錢。這樣一來也帶來了另外一個好處,那就是讓身邊的人,了解到自己這個身懷神丹的道士的存在,現在身處翠蘭軒四層的這些都是帝國風云人物,他們對于日后推廣道教,將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沈飛有意通過這種方式,展示自己的實力。
可以說,這是一個一舉兩得的謀劃,沈飛從身邊人的臉上看到了自己預想中的表情,心中安穩了一些,只要仙丹被拍賣出去,等下萬一火紅眼出現了,自己就擁有了保底的資金。
一粒仙丹十五萬兩黃金起拍,沈飛著實是敢要價格,不過在翠蘭軒這樣的地方,不出到這樣的價格感覺都對不起自己。
這世上有些人,一個饅頭管他們要一文錢,他們都會覺得貴;而對于另外一些人,一個饅頭不收他們幾百、幾千兩銀子,他們會猜疑這饅頭的做工是不是有問題,是不是不是用白面發酵的,是不是里面摻了毒藥。所以,對待底層人士和對待上層人士,是兩種完全不相同的概念。人國之內的底層人士因為都被佛宗牢牢占據了,沈飛沒有突破口,無奈之下只能選擇上層人士作為自己的傳道對象,為此,他必須多和這些人接觸,揣摩他們的心理,抓住他們的心理,傳播道教的教義。
道教的教義究竟是什么,這個問題他想了很久,最后終于想明白了,其實真正能夠接受道教為信仰的人或許根本不在意你的教義是什么,他們在意的是加入了道教能給自己帶來些什么,沈飛由此想到了四個字長壽、健康!
世人爭名逐利,追求肉體和野心的雙重滿足,而在那之外,有一個永遠克服不了的難題,就是長生。
無涯道祖當年就是因為接近行將就木,所以上到蜀山山巔觀星參悟長生之道,最終研究出了逆轉乾坤之道術,創立了蜀山派的。這證明,人們求仙的最根本目的,就是長生!所謂的順天而為,替天行道,都是追求長生的過程中必須要遵從的一些規則而已。
只有掌握人心,才能傳播教義,所以,在這場拍賣會開始以后,沈飛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想要將道教推廣開來,最主要的便是抓住人們的心理,也就是“長生”二字!
蓑衣客在沈飛來到軒主面前的時候,并沒有離開,站在原地看著他,看著他將一枚仙丹放到軒主手中暗暗驚嘆,這份洞察力和入鄉隨俗的適應能力,令他佩服。
兩人相繼回到位子上,拍賣會所展示的第四樣東西即將登場。站在沈飛旁邊的美麗女侍應忽然說道:“原來公子并非習武之人,而是高高在上的仙人,難怪對美色不屑一顧了。”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多少含著酸楚。
沈飛回眸望向她,饒有興致地問:“哦?你是怎么看出來我是仙人的?”
“有仙丹在手,當然就是仙人了,難怪公子你星眉朗目,一身的出塵氣質,原來壓根就不是凡胎。”
“呵呵,你說我是仙人。那我問你,剛剛在眾人面前斗嘴的那名身穿蓑衣的男人和那個白白凈凈的胖子,他們又是什么?”看美麗的女侍應露出為難的樣子,沈飛換了個問法道:“或者說,他們給你的第一眼印象如何?”
“公子,我怕…”女侍應顯得心有余悸。
沈飛道:“附在我耳邊,小聲說出來就行,沒什么好害怕的。”這樣寬慰女侍應,沈飛的目光不經意間從炎杰身上劃過,沒想到對方居然正透過屏風的狹小縫隙,目光陰森地望著自己,著實被嚇了一跳,甚至彈立起來。而此舉,不僅嚇到了正要依附過來的美麗女侍應,更激起了來自于對面的一聲嘲笑。
沈飛心中卻很忐忑,暗道:炎杰這不會是認出自己的身份了吧,要知道他可是冥王宗宗主的養子,是炎天傾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認出自己這個斬去他兄弟一條臂膀的人,不是沒有可能的。
心懷忐忑,再望過去的時候,對方卻已經收回目光,藏到了屏風之后。
“魔教就沒一個好人,看起來陰森森的,比他兄弟炎天傾猶有過之。”沈飛在心中大罵,轉目望向美麗的女侍應,安慰她道:“不好意思,剛才失態了,失態了。”
女侍應瞧著沈飛近乎完美的剛毅側臉,雖然心中仍然哆哆嗦嗦的,還是點點頭,湊近了道:“沈公子,你剛剛可真把人家嚇了一跳。”
“實在抱歉,驚擾到姑娘了。”沈飛微笑。
女侍應神色一黯道:“反正我們這樣的人,天生就是伺候男人開心的,別說是被驚嚇到,就是挨兩下打,被毒死了又能如何呢。”說著竟是悲從中來,垂下淚來,沈飛被她搞得好生無可奈何,分辨不清楚究竟是故意裝的惹自己可憐,還是真的這般難過。
卻見她哭了一陣,止住哭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讓公子見笑了。”復又拿出沈飛之前遞過去的帕子,放在臉上擦拭,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看得沈飛心中不忍。
等到情緒終于平復了下來,開口說道:“公子,哦不,上仙,既然您問那我就照實回答,就算死了,也是值得了,誰讓我真心喜歡公子您呢。”沈飛聽她越說越離譜了,端地無可奈何,便立著耳朵聽她說下去。
“我就先從那名身穿蓑衣的男人身上開始說起吧。這個男人我看了第一眼,給我的印象是個怪人,為什么這么說呢,現在也不是下雨、刮風的天氣,又是在室內,你說他穿著一身蓑衣怪是不怪,反正第一眼看見,我已經將他認定為怪人,馬上就退避三舍了。不過呢,就像我對您的第一眼印象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萬萬想不到會是得道上仙一樣,那人一開口,之前的怪異感覺就煙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神秘感,讓我感覺他的身上一定是背負了什么樣巨大的秘密,所以才會將全身隱藏在蓑衣之中的。”
“哦?”沈飛聽著她的分析,居然感覺很有道理,心說:不愧是軒主培養出來的人,不僅善于識人,而且能將自己心中所想用語言完整的表達出來,不是一般的女人。
接著道:“還有呢,那個胖子給你的感覺又是什么。”
“這…”提起胖子,美麗女侍應的語氣明顯現出一絲猶豫,甚至畏畏縮縮地向著對面望了一眼,最后咬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決心,“那個人眼小,嘴寬,鼻子尖,怎么看都不是好人,說話的時候,聽起來唯唯諾諾,實際上眼露兇光,當是個擁有著極深的城府,行事乖張愛挑剔的怪人,他毒死我的妹妹,我若有能力一定找他尋仇。”
“被毒死的那人是你的妹妹?”沈飛皺緊了眉頭。
“這屋子里的侍女,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孤兒,比親姐妹還要親的。”說著,美麗的女侍應又要垂淚,她這番表達,看起來確實是真情流露,不似作偽。
想想自己其實也是個被外人收養了,運氣稍好一點的孤兒,沈飛也是悲從中來,感覺鼻子里面酸酸的。
或許是這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產生了共鳴,沈飛第一次伸出手,像哥哥照顧妹妹那樣,將美麗的女侍應摟入懷中,關照道:“放心吧,魔教妖孽竟做些人神共憤之事,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公子…”那女侍應縮在沈飛懷里卻是嗚嗚的哭,“現在這年頭,惡人總長命,好人早投胎,談何報應啊。”
“天道的報應不可能降落在每個人的頭上,所以我們修道之人才要懲惡揚善,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恩,以后你會明白的。”兩人不知不覺地倚靠在一起,雖然并沒有非分之想,但畢竟男女有別,隨著目光的相交而產生了一絲尷尬,復又分開。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