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輕身功夫那么好,我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啊。”
“你倒是明白。”
“幫藥王為非作歹了很多年,這點心計還是有的。”
“你就任我宰割了。”
“我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
“那好吧。”
之后,方白羽將倉庫內的無憂草全部拖到了外面,讓藥材奇特的香氣順著清風流入每一個勞作者的鼻端,他們都是嗜毒者,對無憂草的味道非常敏感,始一接觸便四下張望起來,可惜仍尋不準位置,方白羽心中一動,干脆取來火把將其焚燒,讓刺鼻的毒煙直上青天。
這一下可炸開鍋了,大量在田間耕作的人們四肢并用地沖上高嶺,與藥王派來的藥奴廝打在一處,雙方激烈搏斗,方白羽趁機登上高塔最頂層,潛入藥王的房間。
讓方白羽驚奇的是,藥王的房間里居然是滿滿一片粉紅的顏色,安靜的老人坐在一張藤制的搖搖椅上,面朝窗外,背對自己。
房間內,紗帳翻飛,香氣誘人,方白羽并無刻意掩飾,筆直走向藥王,探出右手,纖細的手指眼看就要抓在藥王的身上,卻猛地止住動作,他回過頭,面向葉碧嬌道:“藥王,你還要藏嗎。”
葉碧嬌站在重重紗幔之后,詭異地笑著:“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小哥哥,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啊。”
“從一入谷,我便產生了懷疑。你身上芳香四溢,花蝶、彩蜂流連其上,甚至連我和葉飛都對你心動,這絕不是巧合,一定是施用了某種具有催情效用的藥物。”
“這能證明什么。”
“這證明,你深諳藥理。”
“可能是從藥王那里學的。”
“我開始也這樣想,可后來在馬廄里發現的男尸身上,明顯有中毒的跡象,而且新死不久,當時葉飛就懷疑你了。”
“葉飛?那個小家伙可不會懷疑我的。”
“你也太低估他了。”
“呵呵。”
“之后,我進入后坪,看到這漫山遍野全是男性,更加加深了對你的懷疑,試想,如果真的是被藥王控制,強迫著做體力勞動,肯定會不斷有人反抗,不會存在如此大量的奴隸心甘情愿的任人擺布,除非他們能從中得到好處。
當時我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本來是要跑的,可惜晚了一步,被你偷襲帶到了牢里。幸虧天無絕人之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救了自己一命。你被我控制心知難以逃脫,便干脆將計就計,一邊全力幫助我以騙取信任,一邊悄悄觀察,在徹底明了的我能力以后,做出最后的反擊。”
“呵呵,你這些都是猜測吧。”
“是啊,因為推理太過匪夷所思,所以我遲遲不敢做出決斷是否應下殺手,畢竟服從于我,對于已有的統治會造成極大的傷害。直到進入這間屋子。”
“屋子又怎么了。”
“進入了房間我才明白你為什么要將所謂的藥王架空,而將自己虛構成他的夫人。”
“為什么。”
“就是為了應付這種突發的情況!”
“你雖然深諳醫理,但畢竟雙手空空,不懂拳腳之術,面對強壯的男人,很可能一個不慎反遭挾持。為了應對這種情況,你虛構出藥王這個人,將所有的關卡布置在這間屋子里,對方為了離開,就一定會利用你找到藥王,要找藥王,就必須進入這間屋子,而這個時候,就是你絕地反擊的時刻。”
“好笑,那我干嘛不多帶幾個藥奴在身邊,非要擔這種風險。”
“藥奴雖然力大無窮沒有痛感,但是反應遲鈍,做某些動作時還需要指令。想必,你擔心一旦自己將命令下達成保護自己,以他們遲鈍的大腦會不顧一切的消滅敵人。那樣子,很可能導致自己受傷。”
“呵呵,你的推理真是精彩。”葉碧嬌冷笑著鼓掌,“你不想看看藥王的真身嗎。”
“我怎么敢碰他。”
“不碰是對的,那椅子上坐著的是一個毒人,只要接觸到,便一定會死。”
“終于決心攤牌了嗎。”
“我將這房間,設計成炫目的粉紅,將香氣充斥在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讓人一進屋就能猜到這是一個女人的房間,進而懷疑藥王的身份,你覺得是為什么。”
“證明你有信心哪怕他們不觸及毒人的身體,也能讓他們有來無回。”
“答對了。”
“砰”的一聲,毒人爆炸,四散的毒粉充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方白羽急著捂住鼻子,可惜為時已晚,但覺足下一軟,身體已經虛弱地跪倒下來。
葉碧嬌張揚而開心地笑起,高抬著美艷的長腿一步步地走過來,抬起赤足踩在白羽的臉上,“小兄弟,看你細皮嫩肉的,不如做了我的姘頭,日夜服侍我可好。”
“好啊。”方白羽苦笑。
葉碧嬌道:“先把我的腳舔干凈。”
“好,我這就舔。”方白羽狹長的雙眼驟然一睜,嘴巴張開咬中葉碧嬌的秀足。后者“啊呀呀”地慘叫起來,急著縮回腳,奇道:“怎,怎么回事,你怎么還有這么大的力氣。”在她驚訝的目光下,方白羽冷笑著站起,白衣翻舞,如同死亡的絞繩一般,捆死了對方的頸子,“你不知道吧,那名被你嘲笑的少年,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醫生,他早已懷疑你了,所以,將一枚可避天下奇毒的珠子,提前交給了我。”
“不,不要殺我,殺了我你就永遠出不去了。”
“說吧,這是你最后的機會,把你知道的所有都說出來吧。”
“好,好,我說,我說。”
轟隆隆,平地驚雷,晴朗無云的天空中,忽然涌現出了一條條毒龍般的黑色雷霆,地面開裂,整座山體從中裂開,似要崩毀。
葉碧嬌雙目血紅,驚恐地望向天空,失聲道:“糟了,他要殺人滅口,他要殺人滅口了。我們都會死在這里,都會死在這里了。”
“他是誰。”
“前后兩坪的真正主人。”
“是誰。”
“他是…”
同一時間,萬花谷前坪,身材瘦高的男人踩過厚如棉氈的花地,徑直走向草屋,一把推開虛掩的屋門。
屋內正聚精會神對著手中竹簡施法的俊朗書生在察覺到有人進來后,驀地止住動作,兩眼瞇起望了過來。
在他收手的同時,后坪的崩潰之勢便告終止。
“是你。”書生失聲。
“很驚訝吧。”葉飛聳聳肩膀,大搖大擺地坐在與他正對的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
“這樣的會面真是讓人驚訝。”少年快速冷靜下來,將竹簡卷起,同樣倒茶喝了一口,“你怎么沒死。”
“那天在身后尾隨的人,是你吧。”
少年不語,算是默認。
葉飛道:“我當時就很奇怪,整個前坪只有這么大點的地方,草屋里沒人,葉碧嬌在我前面,怎么還會有人跟上來呢。”
“你現在明白了?”
“當然。我心知有人跟蹤,所以只能裝出猥瑣的模樣,自動跳入你們的陷阱里。”
“我明明看到碧嬌掐死你了,難道賤人背叛我。”
“這你還真誤會她了。我當時明知被你倆算計,所以一邊拼命掙扎,一邊自殘身體,造就了血流成河的慘景。”
“是啊,我明明看到你的尸體飄出水面。”
“都說是故意的了。我和方白羽一樣,擁有著讓人間顫抖的能力,當時不過在裝死而已,等你們把我埋了,我便自己垉土出來。暗中觀察一切,直到白羽離開,你開始肆無忌憚地動用手中的竹簡,我才發現這其中的玄機。”
“真沒想到此一代入通天路的,是你倆這樣與眾不同的少年。難怪后坪會失手,失策啊,真是失策。”
“硬說的話,還是我強一點。”葉飛嬉皮笑臉地說道,“我現在終于明白山體上為什么會刻字了。”
俊朗書生聞言一愣,持卷站起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望向遠方青山,輕輕誦讀:“氣吞山河。原來你一直都能看到遠山的字嗎,真沒想到。”
“別人看不到嗎。”
“沒有胸襟的人是看不到的。”
“你便是山河本身?”
“我是山河雅卷。是胸襟博大者打造的神器。”
“為何會淪落。”
“打造我的人,在臨終之前胸量忽然變得無比狹窄,居然為了防止別人得到我,狠心將我封印。”
“所以,你就引誘誤入者吸食無憂草,讓他們淪為奴隸。你是在報復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