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莊園,陸衛功和陸大有正在莊內逛著。看著眼前那熟悉的一處處,過去的那些記憶也一點點浮現在腦海里。
“大有啊,你看那個亭子,是不是你當年被大為打了之后哭鼻子的地方?”陸衛功一臉懷念的說著。
“七叔,您就別取笑我了,我當年的那些事您還記著呢?”陸大有一臉尷尬無奈回道。
“是啊,記著呢,不只這些,我還記得青鋒、青行,他們兩兄弟小時候也是調皮搗蛋的好手,也就風兒自小就被我們給管束的死死的,沒有如此放肆玩耍過,誒,你說,我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陸衛功轉而一臉鄭重的問著陸大有。
陸大有無奈道:“七叔,世上哪有什么事是絕對對的,只能說我們這樣也是為了風兒有個更好的未來,風兒自小就懂事,會理解您的一片苦心的。”
轉而又道:“七叔,您真的要和葉家血斗嗎?就算葉家將靈蠶絲貿易搶去了,但我們也不用如此孤注一擲吧,或者至少等風兒再修行幾年,家里還有點積蓄總還是能再撐幾年的。”
陸衛功搖頭道:“老三,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當年那場族爭我雖然僥幸撿了條命回來,但是也是壽元大損,外面人估計我還能再活十來年,其實我自己知道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陸家如今尚未能再培養出一名筑基修士,以你們現在練氣期的實力,在如今這群狼環伺的環境下,想保全陸家無恙還是太難了,所以我就想著,與其把東西都留在手里惹人惦記,不如拋出去讓他們狗咬狗。
故而此次血斗我既要勝也要敗,不勝不足以震懾宵小,不敗不足以打消貪心。”說完眼望天邊,好似在看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陸衛功轉身離開,嘴里說道:“行了,你帶著陸家其他人都走吧,保護好風兒,記住你自己的話,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能讓風兒出事!”
少頃,陸家莊園內飛出幾道遁光往遠處飛去,陸家的其他族人早在三天前就開始撤離了,留在這里的只剩沒有靈根的普通族人。
天邊,陸大有、陸大為轉身看了陸家莊一眼,而后頭也不回的飛走了。徐玉柔攙扶著陸青鋒駕馭著一件法器在后面跟著,她對于這個地方并無留戀,只是偶爾低頭看下雙目無神的陸青鋒。
陸青行載著陸云風一路相隨,看到太爺爺并未隨他們一起出發,陸云風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悶悶的、堵堵的,念頭一動,神色自然地對著陸青行說道:“四叔,我有點累了閉上眼休息會,你可要抓穩我啊。”
陸青行看著這個小侄子,笑笑道:“放心吧,四叔是不會把你丟下去的。”
陸云風閉眼定神,而后神魂變化為定玄珠往葉家方向飛去,以其現在的神魂出行速度,只是一會兒功夫就到了葉家。
到了后,正值葉家恭送賓客離去,陸云風只是在葉家轉了一圈,就找到了在一處院落里神色凝重的陸衛功,面前則是圍了幾位葉家弟子。
過了一會兒,葉家主帶了吳師兄來到了此處院落,看著陸衛功,笑道:“對不住陸老哥了,讓你等了這么久,陸老哥既然提出了血斗條件,不知道陸家的封地契書可帶來了?如今正好吳師兄在此,可以為我二人做個公證。”
陸衛功淡然道:“葉家主貴人事多,哪里是我這個糟老頭子能比的,契書自然是帶來了,不過葉師弟拿什么來和這份契書做等價之物呢?”
葉家主自信的掏出一塊玉簡,然后道:“這份玉簡里記錄了我葉家大部分珍惜藏品,陸老哥盡可拿去挑選,只要你挑出來了,葉某當即拿出來絕無二話。”
陸衛功心中一動,隨后神態自若地道:“哦,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葉家的家底了。”
隨手招過玉簡,神識一掃,隨后滿不在乎地道:“不過是些尋常貨色而已,老夫也就只能勉強挑一些了。”
葉家主聞言嗤笑一聲,道:“陸老哥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那封地契書不過還有十來年的期限,我這玉簡里可是連頂級法器都有四五件的,若是這也算尋常貨色,那老夫也不要血斗了,愿意拿我葉家的封地契書換你陸家一打這樣的尋常貨色。”
陸衛功也不回嘴,只是挑選了數件物品后連同契書一起拋給在一邊的吳師兄,嘴里道:“東西選完了,公證人也有了,那什么時候開始血斗?”
葉家主對吳師兄使了一個眼色,吳師兄確認完契書的真假后對葉家主點點頭。葉家主心中一定,雖然知道對方不會造假,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封地契書這東西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真可以不用在意。此物是七派分封各自附庸家族的領地證明,代表持有此書的人有對應領地的百年使用權,每百年族爭一換,在此百年期間,持有此書的人可以正大光明的開發利用對應領地,若是沒有此書卻私自偷挖盜采,那么抓到就是被滿門族滅。
若是陸家拿了一份假的契書出來故意輸給葉家,葉家不查之下未曾發現其是假的,到時候只要陸家往黃楓谷一報,那么葉家的好日子估計就到頭了。
血斗雖然聽上去很嚇人,其實只是不同門派下才會下死手。同一門派下,大都會請公證人見證,雙方也可以邀請人來助拳,而后各自上擂臺斗法,贏得人拿去雙方事先定好的東西,輸的人只要投降夠快,一般也能活命。
曾經陸家在查找和風靈根有關的東西時,就查到葉家曾有人用青蛟旗和秦家對戰三戰三捷,這個記錄就是當時在場觀戰助拳的陸家前輩記錄下來的,那場斗戰也是屬于血斗形式。
如今既然檢查完了是真的,那么葉家主自然也要按照對方提出來的物品單子派人去庫里把東西取來,嘴里還在念叨:“百年人參三株,百年何首烏兩株…陸老哥可是真不客氣啊,青蛟旗一桿,風火輪一對…陸老哥你在開玩笑吧?就憑你陸家那十來年的契書,要賭我葉家這么多東西,不行,必須要減。”說完不客氣的盯著陸衛功,大有不同意就取消血斗的架勢。
陸衛功神色不變,“那你說該怎么減?”葉家主也不遲疑,隨手劃拉幾下,把玉簡重新拋給陸衛功,“就這些,同意就開始吧。”
陸衛功神識掃了一下,而后不動聲色道:“可以。”葉家主自然也傳音下去讓人取來那些東西,而后兩人一起來到一處斗法臺。
吳師兄在將兩家物品收好后,飛到斗法臺上空,開口道:“二位知道比斗規矩的,老夫就不多嘴再說一次了,那么你二位就此開始吧。”隨后飛遁離開。
陸衛功只是一拍儲物袋,數道符箓飛射而出,或是化為光罩將其護在其內,或是變成火彈、木刺射向對方,而后取出一件上品飛劍法器攻向對方。
葉家主也是一般動作,放出一面青色盾牌,又放出數把飛刀法器,攻向陸衛功。
雙方先是操縱法器互相拼斗幾下,葉家主勝在飛刀眾多,雖然質量比不上陸衛功的飛劍,但是數把齊攻,陸衛功一時也拿之不下。
而陸衛功用來防身的只是幾張符箓光罩,和對方拿出來的青色盾牌一比,自然遜色不少,也就是陸衛功飛劍御使純熟,能將對方攻過來的飛刀盡數攔下,不然在對方數把飛刀的圍攻下,其光罩絕不能阻攔下幾次攻擊的。
葉家主見如今自己處于上風,不想久戰被對方找到機會翻盤,左手在儲物袋上一模,拿出一顆黑不溜秋的圓珠,暗中開始激發,右手拿出幾張符箓,而后一聲大喝,“陸老鬼,看我符箓厲害。”
抬手放出剛取出來的符箓,暗地里將圓珠悄悄放出,隨后加大攻擊力度吸引陸衛功注意。
空中的陸云風看到葉家主暗中放出的圓珠自然心中一凜,擔心太爺爺不查為其所害,當即操縱著定玄珠要去試著攔截。
而那邊陸衛功卻似沒有發現對方的小動作一般,依然不緊不慢地催動飛劍,嘴里淡淡地說:“葉老鬼,不過幾張低階符箓,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賣弄?”
這時一道黑色光芒從后面射向陸衛功心臟位置,陸云風大急,也顧不得自己化為定玄珠的時候無法對外界產生影響,就要替陸衛功擋下這一擊,只是那黑光奇快無比,只是一瞬就穿心而過,陸衛功雙目圓睜,好似不敢相信一般,一點點低頭看去,而后栽倒在地。
葉家主見此大笑:“哈哈哈,陸老鬼,叫你幾聲老哥,你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呵呵,如今你一死,陸家契書到手,再加上之前得的秦家族地,我葉家騰飛之日就在今朝了,哈哈哈…”
陸云風滿臉的不敢置信,不敢相信自己在這個世界相處了如此久的親人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眼前,不敢相信那位太爺爺就這樣死了,“不…”此時陸云風變化的定玄珠竟似要變作實質一般顯露出來,珠上更是閃過一道黑氣,明滅不定。
這時,巨變陡生,陸衛功之前掉落在地的飛劍突然一個閃動飛了出去,從葉家主那滿臉笑意的臉上穿了出去,而后栽倒在地的陸衛功就一點點站了起來。
“葉師弟高興的早了點啊!”陸衛功嘴里淡然的說著,而后對著吳師兄施禮道:“如今我二人血斗結束,還請吳師兄將物品交給我吧。”
此時的吳師兄滿臉不敢置信,其上上下下打量了陸衛功一眼,“葉師弟那顆匿靈珠我是知道的,陸師弟你當時被穿心而過我也探查過,你的心臟絕對被打穿了,如今竟然還能活著?真是不可思議。”
陸衛功卻是淡笑道:“活著?我哪里還活著?我早已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