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舉成名天下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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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絕大多數湘南省的高三畢業生來說，六月二十五日的晚上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當零點的鐘聲敲響，無數的湘南高三考生登入湘南招生考試信息網，輸入自己的考號、身份號查詢自己的高考成績，然而急促的心跳過后，得到的卻是“您所查詢的信息尚未錄入，請稍后再試”。
坐在電腦前面的付遠卓也是一樣，他第一次如此心中忐忑著期待拿到成績單，這種忐忑與期待的程度，比當年跟馮茜茜告白的時候還要劇烈的多。感覺就像每一下刷新，就像是玩DNF的時候在凱麗哪里強化一件13的裝備，就連從不求神拜佛的付遠卓，都忍不住在按下強化鍵時，先祈求各路神仙保佑，刺激的一匹。
然而刷新了十幾遍，都顯示的“尚未錄入”，付遠卓不由的失望了起來。今天他爸都沒有在外面應酬，特意很早就回了家。老媽也是，沒出去打牌，一直在家里等著出高考結果。雖然之前估出來的分數相當不錯，但估分做不得準，估分與是實際分數相差很大的情況比比皆是，最終還是得看實際分數。
“怎么樣？”付宏升有些迫不及待的一只手撐著桌子彎下腰，去看桌子上的電腦屏幕。
“還沒錄入，估計要等會！”付遠卓有些無奈的說。
“那就等會。”付宏升馬上又直起身子說。
“爸媽，要不你們先去睡吧！”
“沒事，我還睡不著，我去陽臺上抽根煙，成績出來了你叫我。”付宏升道。
“那我去做個面膜。”付遠卓的媽媽轉身出了房間。
“好，我問看看唐老師。”付遠卓頭也不抬的說道，接著他點開隱藏的QQ，見長雅（1）班QQ群的信息已經顯示到99，進去一看，全都是詢問成績出來沒有的同學。
付遠卓還沒有開口發問，就看見頭像是一個地中海眼鏡老頭的唐老師跳了出來，“大家稍安勿躁，我打電話去問問看什么情況。”
唐老師一出來，刷屏的就消失了，大家都在安靜的等待著唐老師的準確消息。
心情七上八下的付遠卓又打開了長雅高三（9）班的QQ群，相比高三（1）班QQ群的熱鬧，高三（9）班則安靜的多，一些平時成績稍微好一些的還在聊天，等著查詢成績，一些已經預計成績不怎么好的，不是在玩游戲，就是去睡覺了。
不一會顏亦童又發來了微信語音，問：“副作用，知道不知道什么情況？怎么顯示還沒錄入？”
付遠卓回道：“不知道，但是唐老師打電話去問了。”
顏亦童說：“行，那有消息說了一聲，我也在等。”
付遠卓調侃道：“你個藝術考生，四百分就夠了，等什么等？早點去睡吧！”
顏亦童說：“我在等著幫成默查呢！給他發了微信沒回，估計已經睡了！”
付遠卓笑道：“全華夏的網友都在關心他的成績，就他自己不關心啊？”
顏亦童說：“哎！真關心他的沒幾個，別人都是看笑話的！我現在就祈禱成默能拿到狀元，換我成績差點都沒關系。”
“放心吧！成默沒問題的。”付遠卓安慰道，他也相信成默能行，但成績沒有擺在面前，也還真說不好，畢竟是高考，這種考試誰又真的百分之百有把握？
顏亦童也是一樣的想法，“我知道，可就怕萬一啊！完了，今天晚上睡不著了，查不到成績睡不著，查到了估計更睡不著。”
付遠卓和顏亦童聊天的時候，緊盯著QQ群，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著，快要一點的時候，唐老師的頭像再次在QQ群里跳了起來，“網站那邊在調試，估計馬上就好，今年不知道搞什么鬼，往年提前幾天狀元名單都出來了，今年一直沒出.....”
群里的學生們也跟著一陣抱怨，直到凌晨一點多，田斌第一個發了自己的成績截圖：“語文137，數學129，外語141，理綜275，總分682分”。
“田斌，好樣的！682分這成績清北穩了！”唐老師萬分激動的發了條語音。接著唐水生又了全部成員，叫大家趕快去湘南招生考試信息網查詢自己的成績。
群里頓時沸騰了一下，然后馬上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去查自己的成績去了。付遠卓自然也不例外，切換到了湘南招生考試信息網，刷新一下之后飛快的填上了自己考號、身份證號、登錄號，最后填好驗證碼，讀取頁面的時候，付遠卓感覺到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像是要飛出體外一樣，他不自覺的抖著雙腿，直到頁面完全出現。
此刻他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那個總分685分在他眼前不斷的擴大，瞬間沖進了他的身體，讓他整個人一下不由自主的拍著桌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付遠卓情不自禁的大喊道：“爸！爸！我考了685，我考了685！”
正在陽臺上抽煙的付宏升叼著煙就沖了進來，激動的問道：“685？沒錯吧！”燃燒的煙頭就這樣掉到了他的絲綢睡衣上，燙出了兩個洞。
“沒錯，沒錯。”付遠卓將電腦屏幕扭給了付宏升看。
付宏升“哈哈”大笑起來，也顧不得落在身上的煙灰，一把抱住付遠卓，“不愧是老子的兒子！”
看到談幾十億大生意時都鎮定自若的父親，竟然因為自己考了一個好成績如此的興奮，不知道為什么，付遠卓一下就濕潤了眼眶，各種滋味涌上心頭。從文科轉理科，從（6）班到（1）班，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為了把學習弄上去，家里給他請了四個金牌家教，晚上幫他學習，他幾乎放棄了所有的課外時間，都是在跟著家教鞏固成績。
“我去告訴你媽！”付宏升興沖沖的說，實際上他是要跟老領導匯報一下，希望能求他幫忙運作，讓付遠卓有機會進入神秘的749研究所。
走出房門的時候滿心激動的付宏升又回頭說道：“明天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給你弄回來，你不是喜歡那個馮茜茜嗎？我明天就去找老馮，看他認不認這門親！”
付遠卓呆若木雞，他沒想到自己的爹都知道他喜歡馮茜茜的事情了，剛想說“不要了，別丟臉”，就看見他有些微胖的父親揚著笑臉腳步輕盈的走出了房門。
站在原地的付遠卓感覺自己的身體現在還在顫抖，這種快活簡直難以言喻，像是全身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見群里成績好的都在向唐水生匯報成績。付遠卓仔細看了下自己的各科成績，這才留意到排名還沒有出來，但這個暫時無關緊要，他也趕緊截了個圖，把自己的成績也發了上去，群里又轟動了一下。
唐水生見他不怎么看好的付遠卓都拿了不錯的成績，也十分高興，又發了條語音：“付遠卓好樣的！！我們班已經有十一個上680的了！沈夢潔707分目前排在第一，錢小佳呢？錢小佳的成績查到沒有。”
說完之后唐水生手動錢小佳。
付遠卓見沈夢潔考了707分，連忙翻了一下聊天記錄，看到了上700分的除了沈夢潔還有霍詩韻，上680的加自己有九個，自己目前全班排在第8，不過馬上他的排名就下降了一位，因為錢小佳發了他的成績截圖，總分729分。
去年的理科狀元才710分，前年的才703分，今年的理科試卷是公認的難度最高的。錢小佳能拿到729，這個分數已經有點夸張了。
頓時這么高的分數把整個群的人都炸出來了，全都在喊“牛逼”，還有一些人在刷“恭喜錢小佳喜提湘省狀元”，就連唐水生都激動的不行，連發好幾條語音夸獎錢小佳，還在群里發了個兩千塊的語音紅包——“狀元穩了”。
按照唐水生這么多年的經驗，裸分729確實穩了。
瞬間群里就刷出了無數條語音。
收到這么多祝福，錢小佳自己也發個一千塊的口令紅包——“謝謝唐老師和大家”，接著滿屏都是“謝謝唐老師和大家”。
付遠卓自然不會去搶紅包，這才想起顏亦童要幫成默查高考成績，他連忙拿起手機準備告訴顏亦童可以查分了，卻看到顏亦童已經跟他發了好幾條微信。
付遠卓點進去一看，原來顏亦童已經知道可以查高考成績了，并且已經發來了成默的成績截圖，他們的成績表都只有一行，唯獨成默的兩行。
付遠卓也沒有具體去看每科成績，直接就掃到了成績表下面最后的兩個總分，兩個總分數字一模一樣，都是749。
“草！”付遠卓的臟話脫口而出，又一次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激動，而是被嚇到了。付遠卓忍不住詳細的掃了眼成績表，只有語文扣了一分，其他的全是滿分。
差不多兩年沒有上學，成默依舊恐怖如斯。
付遠卓看了眼QQ群里，所有人都還在提前慶祝錢小佳喜提狀元，從不發表情的唐老師都發了一掛鞭炮的表情，這讓付遠卓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成默的成績發到群里去破壞氣氛。
然而他不發，卻有人發，田斌把成默的成績表截圖發了過來，整個群一下就安靜了，不停朝上彈的恭喜戛然而止。
隔了片刻，唐水生才問道：“圖哪里來的？”
田斌回答道：“不知道，高三（9）班傳過來的，據說是顏亦童發的。”
這時群里才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真的假的？不會是P的吧？”
“749？？？語文扣了一分，其他滿分？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如果是成默這個考試機器的話，還真有可能。”
“我槽！這還是人么？”
有人付遠卓，“付遠卓，你和成默關系那么好，這個分數到底是不是真的？”
付遠卓回答道：“真的，顏亦童替成默查的。”
群里瞬間就涼了，再也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
付遠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直接打了電話給顏亦童，顏亦童秒接，在電話那邊大喊道：“我就問你牛不牛逼？”
付遠卓隔著電波都被顏亦童給嚇了一跳，很是幽怨的說道：“童童，你這就過分了啊？就不問問我考的怎么樣？”
顏亦童“嘿嘿”一笑：“我知道你考了685，我們班群里也有人發了。”
“你多少分？”付遠卓笑著問。
“這么厲害！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
“喂！別無聊好不好，到底多少？”
付遠卓驚喜的笑道：“你是磕了藥么？不錯啊！顏亦童！”對于付遠卓來說成默的成績那算不上驚喜，那叫做意料之中，顏亦童考的這么好真就是驚喜了。
顏亦童嘻嘻笑道：“主要是成默教的好。”
付遠卓拿著手機從椅子上起來，一邊向衣帽間走一邊說道：“快跟成默打電話，把他叫出來慶祝一下。”
“早打了，沒人接。”顏亦童道。
“我跟成浩陽打電話，要他把成默叫起來！”
“算了，我看明天在慶祝好了，我現在正在直播。”顏亦童說。
“直播？”
“是啊！我在微博直播，叫我的粉絲幫忙去刷熱度，把那個《史上最爛保送生》的帖子的熱度重新刷起來！”
付遠卓站在衣帽間的門口想了下說：“那好，我也組織一些人幫你。”
“快，快！我已經忍了很久了，就等著今天報仇雪恨呢！”
“馬上！先掛了。”說完付遠卓就回到了電腦前面重新坐了下來，這時他爸媽又一起來了他的房間，付遠卓應付了幾句興高采烈的父母，就上了QQ在各個群里開始找人幫忙。
這時當年競選學生會長跟著成默學的一些東西就能用的上了，他先建了個千人群，將長雅高三幾個班級里的干部全都拉了進來，先發了個兩千塊的紅包，然后讓大家幫忙拉人進來。
雖然高一和高二的學生還沒有放假，但高三的學生們全都閑著，很快付遠卓建的一個千人群就加了二三百人，全是半夜沒睡覺的夜貓子。
付遠卓又發了好幾個大紅包，然后開啟全員禁言，打字道：“大家現在都去《史上最爛保送生》的微博頭條文章下面留言，注意千萬不要千篇一律，也不要統一戰線，分下工，一部分人裝成不知情的，負責罵成默，刷成學梗，一部分裝成成默的校友，幫成默辯解，并說出他以兩科749分的絕對高分拿到了湘南文理雙狀元這件事....”
發布命令之后，關掉禁言，被拉進群的長雅高三學生紛紛道：“校友不用裝。”
付遠卓對著電腦屏幕笑了一下，又開啟禁言，打字道：“重中之重，如何快速的增長帖子的熱度，那就是要記得點贊為成默辯解的，然后還要樓中樓回復！我們先把《史上最爛保送生》這個帖子炒上熱搜，在炒《都市一時間》的采訪貼，務必要把關于成默的幾個微博全部炒上熱搜，明天我發大紅包吃飯！”
成浩陽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成默已經在洗臉刷牙了，便開口問道：“默哥，你成績查了么？”
正在洗臉的成默若無其事的回答道：“還沒。”
成浩陽撓了撓睡的凌亂的頭發，“哦”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枕頭邊正在充電的手機，準備關掉鬧鐘，卻看見自己的微信有十幾條未讀信息，成浩陽劃開手機，除了唐文俊跟他的發的微信之外，居然還有楊采萱跟他發的微信。
成浩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重色輕友的先看了楊采萱的微信，卻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你哥不是裝逼，是真牛逼！”后面還跟著紅心眼表情。
成浩陽有些莫名其妙，回了個：“？？？？”
正待切出去看看唐文俊說了些什么，沒想到楊采萱秒回道：“你還不知道？你哥真拿了文理雙狀元！！！！！”
成浩陽看到這句話差點一頭從高低床上栽下來，因為他沒有聽成默的買雙狀元的盤口，而是保守的買了雙科680分以上，眼下成默毫無疑問的雙科在680分以上，但對于成浩陽來說卻毫無意義，因為狀元是單獨盤口，這也就意味著他好不容易攢下的一千點學點全部打了水漂。
成浩陽心中五味雜陳，各種情緒涌上心頭，驕傲也有，羨慕也有，高興也有，煩惱也有.....也不知道跟楊采萱回什么好，只能回了個微笑，隨后抬頭看向正在洗手間洗臉的成默，說道：“默哥，你考了雙狀元了！”
成默“哦”了一聲，不緊不慢的毛巾擰干，掛在毛巾架上，然后走回了房間開始用電吹風吹起了頭發。
成浩陽沒想到堂哥毫無情緒波動，忍不住又說了一遍：“默哥，你拿文理雙狀元了！！！”
成默這才回頭看了成浩陽一眼，淡淡的說道：“我知道！”
“你不高興么？”成浩陽馬上就忘記了自己已經輸了一千學點的事情，一邊點開唐文俊的信息一邊好奇的問。
“還行。”成默說話的聲音不會比“呼呼”的電吹風聲大多少，完全就沒有表現出多少開心的情緒。
成浩陽只能搖著頭感慨自己這個堂哥實在太處變不驚了，他低頭看向唐文俊給他發的微信，第一條是“默哥牛逼”，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則全是微博鏈接。
成浩陽狐疑的打開微博，發現成默已經在熱搜上霸屏了，目前處在第一位的是“真學霸”，而處在熱搜第二位的則是《史上最爛保送生》，第三條是，第四條則又是《都市一時間》采訪成默的成學梗視頻，成浩陽接著往下掃，排名前十的微博居然有一半和成默有關。
他迫不及待的點開熱搜第一位的“真學霸”，最熱門的第一條竟然是網紅庸顏轉發了“司馬千樹粉絲后援會”幫司馬千樹艸學霸人設的微博。
成浩陽認真看，原來是司馬千樹全球粉絲后援會發了一套九宮格的圖片，八張司馬千樹的照片在周圍，中間是司馬千樹獲得過的獎狀。內容則是：“備考僅僅45天，最難的全國一卷，我們的司馬千樹就以總分511分，高出湘南藝考分數線159分的好成績升入北電，嗯！據說藝考成績也是北電第一。恭喜我們的樹寶寶！妥妥的學霸！”
而庸顏則轉發加回復道：“備考僅僅30天，最難的全國一卷，我們的成默就以總分749分的好成績，離全科滿分只差一分的好成績拿到了狀元！據說，哦不是據說，理科也是湘省狀元！恭喜我們的成默寶寶，說到做到，說拿兩科狀元送人，就拿兩科送人.....”后面還跟著一個狗頭表情和鼓掌表情。
目前這個帖子已經有三萬多的回復，五千多的點贊，成浩陽猜這應該基本都是司馬千樹粉絲的功勞，畢竟司馬千樹的粉絲以凝聚力強，戰斗力強著稱。
然而成浩陽打開回復掃了一眼，堂哥的竟然占大多數。而成默的網友，一部分是感嘆成默牛逼的，一部分是不爽司馬千樹艸學霸人設的，還有一部分則是司馬千樹的黑子......
“除了‘臥槽’，我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好了！裸分滿分只差一分，貨真價實的學霸！”
“不要說什么偶像沒時間學習，別人成默還被停學了差不多兩年之久！照樣拿狀元！”
“開始我學成體只是把成默當笑話看.......現在看起來，我就是個笑話。”
“這大概就是裝逼與牛逼的區別？”
“吊的不是狀元，而是在同樣的考試時間里，拿了文理兩科狀元！！！！這什么操作？大神就收下我的膝蓋！”
“難怪清華要保送的，這樣的學生不值得保送，還有什么學生值得保送？”
“我和成默一個學校的，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次成默真的沒有發揮好！按照他原來的水平，這一分都不應該扣的！我們長雅的老生都知道，這貨只考滿分和零分。”
“樓上說的真的假的？真么吊？”
當然挺司馬千樹的也不少，只是在成默如此強悍又牛逼的成績面前，反駁起來實在太無力了。
成浩陽莫名的被刺激的興奮了起來，他又翻了熱搜的后面幾條，內容一改從前的嘲諷，幾乎全是夸成默如何如何牛逼的，成浩陽抬起頭來，看著還在認真吹著頭發的成默說道：“哥，你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