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更新,加更還欠五章)
倘若換一個人形象差的人站起來,大聲的喊道:“一百萬!”難免會背上土豪、炫富、煞趣→閣,這樣的標簽,但成默以載體林之諾的形象站起來,就完全不一樣了,當人們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的時候,無不贊嘆這個穿著藍色塔士多禮服的少年,俊美貴氣的有些過份。
像是炎炎夏日穿堂而過一陣涼風,讓眼睛感到了暢爽的愜意。
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總的來說一百萬并不是個很大的事,叫空氣瞬間凝滯的是成默這個人,一百萬只是點燃的引線,成默的完美形象才是鳴響的煙花。
在受到視覺沖擊,短暫的沉寂過后,整個宴會廳立刻微微的喧鬧起來,眾人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詢問認不認識這是誰,是誰家的公子哥。
唯獨成默這一桌的氣氛則陡然降至了冰點,一旁的眼鏡哥哪里想過成默還有這種操作,花一百萬就為爭一口氣,有錢任性到這種程度,這臉被打腫了也只能忍著,假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成默對面的馬小姐,眼睛都不敢朝成默這邊看,低頭看手機,但表情出賣了她的心思,面容上寫滿了不自然和尷尬。
至于謝頂男則想起了成默開始說的話,慶幸自己剛才并沒有得罪這個看上去十分冷漠的少年,說不定等下還真要求到他身上。
就連見慣了大世面的拍賣師,都這一瞬間愣神了,上億的拍賣她都主持過,從未出過岔子,但沒料到今天主持一個沒什么難度的慈善拍賣會居然會犯了低級錯誤,讓拍賣冷場了一小會。
因為確實太意外了,因此拍賣師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連忙有些緊張的看著最后一桌說道:“117號的大帥哥,出價一百萬,真是好帥啊!又帥又有愛心.......現在有沒有人還要加價的。”說完之后拍賣師早早就揮舞起了拍賣錘,心想:沒有懸念了,雖然有些一波三折,但總算結束了。
然而意外一波接著一波,將拍賣再一次推向了。
就在拍賣師剛準備倒數的時候,萬勝又一次舉牌了,并示意再加十萬,拍賣師不得不再一次把拍賣錘放下去,聲音中帶著激動喊道:“一百一十萬!”
雖然一百一十萬的金額并算不大,但參與這幅畫競拍的,全都是年輕人,他們的這種氣勢還是能夠讓人感受到敬畏的,讓在場的眾人依稀覺得這仿佛是幾億甚至十幾億的那種大場面。
“9號加價十萬,一百一十萬,現在這幅來自王廣義的油畫《大批判cocacola》已經成為了目前本場拍賣價格最高的捐贈品.....”拍賣師看著成默大聲的說道,仿佛期待他再一次的舉牌。
不止是她,全場觀眾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希望能看到一場驚心動魄的龍爭虎斗。
坐在謝旻韞斜對面的杜冷,看著站在最后一排的成默,面色冷峻,握著號牌的手在桌子底下微微顫抖,這突然跳出來的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讓他的緊迫感更甚。
杜冷心念電轉:莫非這個人也是知道謝旻韞的身份所以刻意來討好她的?不管是不是,他此刻都沒了退路,如果連一個謝旻韞并不認識的路人角色都能隨意搶戲,他這個主角還要不要當?
見成默目光灼熱單單只是盯著謝旻韞似乎要舉牌的樣子,而全場觀眾包括謝旻韞和萬勝都在注視著成默,杜冷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屈辱,從小到大他都是所有人的中心,這種被完全忽略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于是杜冷把手一揮,高喊道:“一百五十萬!”
望著成默的拍賣師,根本沒有想到一副鏡框畫居然引起了如此多的人搶奪,溢價已經超過了好幾倍,雖然知道這群少年大概是上頭了,依舊還是情不自禁的大聲喊道:“一百五十萬!8號出價一百五十萬!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
也許還有奇跡,拍賣師滿臉通紅的想到。
把一億的東西拍出一億一千萬并不算什么奇跡,把不太值錢的東西拍出遠高于自身價值的價格,才是拍賣師的榮耀。
整個宴會廳又是一陣驚呼,對于在世的畫師來說,一副鏡框畫拍賣到一百五十萬,真是做夢都會笑醒來。
全場觀眾都在看著成默和7號萬勝,希望他們喊出更勁爆的報價,然而此時成默只是搖了搖頭坐下來,一言不發。
7號萬勝面帶笑容,旋轉著手中的號牌,無動于衷!
“一百五十萬第一次!”
“一百五十萬第二次!”
一聲清脆的響聲,拍賣錘落在了木質的拍賣底盤上面,猶如驚堂木一般的音效響徹整個宴會大廳,“一百五十萬成交!恭喜8號買家......”
掌聲四起,誰也沒有能想到本場最激烈最經常的一場競拍居然會出現在上半場的最后,一件價格并不算很高的油畫上面。
雖然花了一百五十萬,對杜冷來說并不是一趣→閣小數目,回去還得跟家里解釋一番,但杜冷覺得值得,他很享受這種一錘定音的感覺。
“恭喜冷哥,還是冷哥牛逼!不像某人關鍵時刻只會慫!”一旁的于俊山笑著拍了拍杜冷的肩膀。
杜冷微笑著搖頭道:“都是為慈善盡一份心力,沒必要這樣說。”
王明量其實很不喜歡杜冷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毛都還沒長齊,就裝的喜怒不形于色,實在沒趣之極,于是不陰不陽的笑道:“杜公子,果然豪氣云!錢多的沒地方使,一副鏡框油畫都舍得砸一百五十萬....我墻都不扶就服你!”
杜冷對王明量的冷嘲熱諷不以為意,其實對方越諷刺,就越顯得他大度,因此他只是假作不以為意,實則飽含深情的說道:“只要旻韞喜歡,多少錢都值得。”
然而謝旻韞卻一臉不解的說道:“我沒說我喜歡啊?”
杜冷瞬間有些懵比,看到萬勝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所有愉悅全部化為烏有,如墜冰窖,然后巨大的屈辱感如潮水一般淹沒他口鼻,讓他覺得窒息一般的難受,他相信謝旻韞不會說假話,那么就是對面的萬勝在搞鬼.....
他介意的不是一百五十萬,他介意的是也許自己剛才就像小丑一樣被玩弄于鼓掌,被人看了笑話,尤其是還當著謝旻韞的面。
杜冷知道這個時候越不能顯露出憤怒,自己越憤怒,對方就越高興,而憤怒也不過是自己無能的表現,他強壓著怒火,輕笑著自我解嘲一般的說道:“看來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旻韞你喜歡,所以想親手送給你,不過你不喜歡也沒關系,為慈善做些貢獻,也是我們應當做的......”
王明量豎起了大拇指“呵呵”笑道:“杜公子好胸襟,我就欣賞你這樣熱心公益的土豪。”
謝旻韞聽到杜冷的話略有些歉意,但也只是有一些微小的歉意而已,其一她并沒有撒謊,只是做了一個動作而已;其二,杜冷付出了一百五十萬,看上去確實是為了她,實際上這其中心理因素十分復雜,也有爭一口,想要凌駕他人的驅使,更多的只是滿足自己的私心;最后這些錢都是捐給慈善機構的,也是在做行善積德。
成默坐下來的時候,這個桌子上已經沒有人在談論有關拍賣的事情了,仿佛剛才的一些爭執完全不存在一般,有好幾個人主動站了起來給成默發名片,雖然說成默并沒有獲得拍品,可隨便就能站起來把價格提到一百萬的,絕不可能是小人物。
不要和藝術品拍賣動輒上億的比較,要知道藝術品拍賣那是投資,像剛才那純粹就是撒錢玩,這年頭一個捐個二三十萬現金都足夠上新聞了,作為個人,一次毫無功利性質的甩一百萬出去,還是稀有的,畢竟企業家、明星做慈善都是有利益訴求。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沒有利益的慈善,純粹的慈善也無法維系和運轉。
在其他人向成默套近乎的時候,謝頂男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向成默敬酒,很是謙卑的說道:“這位公子,敢問高姓大名?”
“我姓林.....”
“林公子,我先干為敬。”說完謝頂男就自顧自的喝干了大半杯香檳,成默則沒有站起來,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而成默越是起腔調,謝頂男就越尊敬成默,感嘆這才是世家公子的風范,于是低聲下氣的說道:“請問林公子,剛才說的能幫我引薦白董事長的小姑子高小姐,是玩笑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剛才每次加五萬的就是高小姐.....”
成默說完一旁的眼鏡男面紅耳赤,推了推眼鏡,底氣不足的小聲解釋道:“這個.....我真看過名單,當時高小姐,真沒有在名單上。”
“后面一次舉十萬和于俊山競價的萬公子也不在名單上......我也不在。”成默淡淡的說道。
成默這個逼裝的實在太地道了,這不是狐假虎威,這簡直就是把老虎皮剝了穿在身上。
成默這樣說的潛臺詞就是老子和他們是一個層級的,你們這種不知道沒什么好奇怪的,眼鏡男不僅尷尬心里還是十分忐忑,強笑一聲道:“難怪我沒能看見,這是個誤會啊!”
說著眼鏡男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堆滿了窘迫的笑容給成默敬酒道:“林公子,剛才真不好意思,一點小誤會,你別介意,我這人就是嘴巴快,管不住,您別往心里去,我干杯您隨意.....”說完眼鏡男就將滿滿一杯香檳一飲而盡,也不敢看成默到底喝沒有喝,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深怕成默提起喝湯的事情。
越是接近上層的人,就越知道每個層級相差的是多么巨大的力量,對方真想要毀滅你,易如反掌,就好比謝頂男,白秀秀只要在關鍵時刻給銀行打個招呼,就能弄的你生不如死,把你逼上絕路,而你根本不知道哪里得罪對方了。
成默對眼鏡男的敬酒自然是不予理會,手都沒有碰杯子一下。
對面的馬小姐見眼鏡男也服軟了,成默還這么吊,想到對方真認識高家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無奈之下只能也站了起來,一臉委屈的說道:“林公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這人一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實際上我沒啥壞心眼,等下您拍什么,我都不舉牌,保證不跟你搶。”
成默沒有說話,眼睛都沒有朝那個方向瞟。
馬小姐連忙一臉諂媚的說道:“你看我這嘴,就是笨,不會說話,我那有資格跟您搶......”說完馬小姐也端起了酒杯,見里面的酒不多,添滿之后說道:“林公子,我跟您賠禮道歉了。”接著一口把酒喝干,還假裝嗆了到了,咳嗽了好幾聲。
放下酒杯,馬小姐又扭著蛇腰,走到了林之諾面前雙手遞上了名片,彎腰在成默耳邊小聲說道:“林公子,我真是認識白董事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更別記我這小女子的錯.....”這個時候馬小姐根本不敢說自己是白秀秀的閨蜜了。
在總統套間里的白秀秀看著成默狐假虎威,笑的氣都喘不過來了,“這林之諾實在太會玩弄人心了,哲學系的如果全是他這種人精,那哲學系絕對是個熱門專業.....”
馮露晚也覺得成默的表現真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在最不可能的時候,突然的一擊,猶如天外飛仙。
當時成默站起來喊道:“一百萬”的時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怕沒有人跟拍,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站到了成默的立場上。
但轉念馮露晚又有些納悶,林之諾到底是憑什么這么篤定,自己喊了一百萬,對方還會跟拍呢?之前為什么能夠不動聲色那么久呢?
于是馮露晚有些疑惑的問道:“董事長,林之諾應該和那個六號是一伙的吧?”
白秀秀看著從宴會大廳傳回來的畫面笑著說道:“有這個可能性....”實際上白秀秀此時也在猜測林之諾到底和謝旻韞有沒有關系,按道理來說如果林之諾真是載體的話,兩個人不應該有關系。
更何況林之諾真是載體的話,也是一個處于未完全激活狀態的載體,這樣的載體根本不足以發揮載體實力的百分之一,不過是個強壯許多的人罷了,只有真正激活了載體,才能理解載體的強大,因此幾乎所有人都是毫不猶豫的立刻就去激活,從不會有人刻意逗留在未激活狀態,雖然為激活狀態的載體無法被地圖檢測,但這點微小的好處根本不足以和激活相比。
這也是白秀秀猜不透的地方,總而言之這個林之諾渾身上下都透著古怪。
至于被林之諾掌握了自己也許是本體這個消息,白秀秀也不是很擔心,信息并不是誰都能賣的,所有人都在有信譽的情報頭子哪里去買,個人賣信息美人會理會,因為無法鑒別真假,里世界的騙子一樣很多。
再說擔心也沒有用,擊殺未激活的載體沒有任何收益,反而會讓成默警覺,只有通過觀察確定成默的本體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
更何況,作為一個“執法者”,怎么可能會害怕一個載體都沒有激活的散修?
白秀秀看著屏幕上成默俊逸的側臉,笑容玩味,像是找到了一個有趣的玩具。
馮露晚則看著白秀秀的笑容心中暗自驚訝,作為白秀秀的秘書,跟了她將近七年,她從來沒有看見過董事長露出這樣的笑容,雖然白秀秀經常笑,但那些笑容不過是浮在表面偽裝而已,全然不是發自內心。
但剛才那個笑容,完完全全是不經意間的真意流露。